━━━━━━━━━━━━━━━━━━━━━━━━━━━━━━━━本书由【大小姐の红萌馆】整理,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试读!【大小姐の红萌馆】提醒您:合理安排阅读时间,杜绝沉迷网络小说! 更多小说尽在【大小姐の红萌馆】298316354 更多小说尽在【『星の栄光』】873507835 更多小说尽在【不可思议の世界】342967465 ━━━━━━━━━━━━━━━━━━━━━━━━━━━━━━━━ 点击链接加入群聊【大小姐の红萌馆】298316354:https://jq.qq.com/?_wv=1027&k=5VyNMKb 点击链接加入群【『星の栄光』】873507835:https://jq.qq.com/?_wv=1027&k=5ad6EtP 点击链接加入群聊【不可思议の世界】342967465:https://jq.qq.com/?_wv=1027&k=5NbyXe8 【内容简介】 鬼灭卷完结,现在是型月世界的日本平安时代。 特异点·带阴阳师 ———— 简介无力,请看封面。 封面是女主角…… 第一章 我,黄毛,初来乍到   “善逸,善逸……”   苍老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柔和,透着浓浓的关切和担心,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唉声叹气。   “苍天保佑……”   想起半日前的一幕,鬼杀队前鸣柱,桑岛慈悟郎就忍不住一阵后怕——淘气的小弟子我妻善逸不想学习,被自己追撵到大树上,却恰逢天空一道雷劈下,差点把小弟子的小命给劈没了。   饶是如此,这小子的身上依旧有程度不同的烧伤,脸色乌黑如墨染,看不清模样,更加诡异的是那一头黑发居然被雷霆劈成了金黄色。   从来没听说过谁会被雷劈得头发变色。   这老天爷家里是开染坊的吗?   这一头金发看起来好人渣哦。   说来也奇怪,今天这雷太过突兀奇怪,明明天气还很晴朗,说乌云密布就乌云密布,劈下一道雷后又快速消散。   太过异常。   日本现在虽然已经经过了明治维新,科学思潮冲击着日本固有的封建迷信观念,不过对于桑岛慈悟郎这种老年人来说,很多事情宁可信其有。   桑岛慈悟郎手指搭在我妻善逸的手腕上仔细查探,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松了一口气,只是眼里有深深的忧虑。   善逸可是直接被雷电劈中,目前看来身体只受了这一点小伤,但是大脑有没有损坏就完全不清楚了……   只能祈祷苍天保佑。   ……   我妻善逸已经醒了过来。   他的灵魂有些奇特,那道将他劈死的闪电几乎被他的灵魂吸收,不但没有虚弱消散,反而更加凝实强大。   闪电之力强大无伦,虽被他的元神吸收了大部分,难免剩下一些,这剩余的一部分还在灵魂中为他具现出了一个类似金手指的信息收集系统。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   灵魂状况:未知   身体状况:贫弱   实力评估:癸(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0%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   ???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自己穿越到一个名为鬼灭之刃的世界了,而且看样子貌似还可以穿越其他世界,不过下次穿越的时间不确定……   总觉得这个金手指有些简陋。   聊胜于无吧。   话说鬼灭之刃是什么世界来着……2018年有这番吗?A站的还是c站的?总不能是爱奇艺和优酷的吧?   难道说不是番剧,而是电影或者电视剧?   亦或者小说漫画,还是类似于《只狗》的战斗游戏?   我妻善逸停下了这方面的思考,既然是来到了新的世界那就好好活下去,至于过去是什么人,做过什么,有几个T的资源那就没必要再回想了。   他在检查身体。   灵魂在闪电的强化后发生了一些玄妙的变化,似乎有一种脑域在拓展的感觉,感知比以前敏感了数倍,甚至能面前动用一种在玄幻仙侠小说里被称为“神识”的东西来探查身体内外。   唔哦。   这操作好消耗精神。   闭着眼睛,恍恍惚惚中察觉到了自己正处于一个木质的房间里面,房间里的摆设看着很古旧陌生,还有一个矮小的老年人身影。   我妻善逸灵魂很快与身体完全融合,他勉强观察了一下身体,就年龄而言还是个年幼的普通少年,还有些瘦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好像还学过一些武学和呼吸法?   前身的记忆涌入灵魂之中。   暗恋的女人为了和别的男人私奔而骗走了我妻善逸许多钱,使善逸身负债款,这时桑岛慈悟郎出现替善逸还清了债款并收善逸为徒。   ……喂喂,前身现在才十几岁啊?   最多十四岁吧?   为什么记忆中会去暗恋一个二十多岁的带姐姐?   桑岛慈悟郎是师父,尽管一直对他进行地狱式训练,但善逸从没有讨厌过师父,并一直称师傅为“爷爷”。   今天,为了躲避师父的严格训练而逃到了树上。   然后被落雷击中,来自异世界的灵魂才得以获得新生。   接受完这些简单又纯朴的记忆与情感,我妻善逸为前身的遭遇与性格感到哭笑不得,以前的“我妻善逸”是个胆小鬼加爱哭鬼,自己堂堂天朝穿越者和他不一样,怎么能说流泪就流泪……   苍老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令我妻善逸微微发痒,心里蓦然涌现出熟悉又陌生的感动,他不由睁开双眼,看到了师父的老脸。   老家伙脸上宛如橘子皮一样的皱纹顿时舒展,眼里涌上惊喜:“善逸,善逸!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师父……”   我妻善逸沙哑低沉地说道。   然后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眶。   说好不流泪的呢!   是前身残留的记忆感情在影响我妻善逸的情绪,高贵的天朝穿越者极为丢人地绷紧了脸庞,深呼吸几口气把泪水逼回去。   他的眼睛完全不似少年的单纯活泼,而是深邃深沉似乎藏着许多心事,桑岛慈悟郎却没有怀疑,以为是他刚清醒过来的缘故。   “善逸,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妻善逸艰难地抬起衣袖擦了擦泪眼,心里感慨这师徒情深厚得堪比亲人,他想了想,露出一个微笑:“师父,以后我会好好努力的……”   桑岛慈悟郎顿时泪涌而出,用力点着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前身,我妻善逸怀着愧疚。   只是那愧疚不深。   那道雷打谁不是打?   偏偏打中了他?   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不过既然成为了我妻善逸,那自然要替他完成一些未了的心愿,这是我妻善逸唯一能报答前身的事情了。   “你放心,师父会由我来孝敬养老,汝勿虑也。”   心里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觉得大脑要轻松许多,但是还有一部分属于“我妻善逸”的执念存在,仔细想想前身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心愿?   少年人的心愿?   我妻善逸在那些记忆碎片中仔细翻找,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执念,不过如果一定要说……一定要说是执念的话,那就……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在心里说。   “你放心,我会泡到美少女的,你安心的去吧。”   最后一点执念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妻善逸大惊。   艹!   居然真地是这个! 第二章 就你也配剑来?   打量着镜子中的面容,我妻善逸不由笑了起来。   这张面孔,竟与他原本的模样有九成相似,怪不得雷电选择了这具身体——不过这个明显是现代玻璃镜子的东西真地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吗?   我妻善逸上辈子是一个文科偏向的杂学家,所谓杂学家就是各方面都知道一点的人,语言,文字,历史,地理,宗教等方面他颇有了解,但也多是浅尝则止,不会去深度研究。   理科方面不行。   英语一般般。   数来数去他研究程度最深的是宅学和键盘学……   但是再怎么不求甚解他也知道现代玻璃镜的出现是在十九世纪,但是看山上木屋里那些陈旧的摆设家具,他一度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日本。   “师父,今年是哪一年啊?”   “哪一年么,嗯,只知道今年是戊午年,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当今天皇的年号是大正。”   大正?   号称明治维新之后第一个盛世?   这怕不是已经二十世纪了吧,在这个时代当然是当个资本家舒服,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而且既然说好了要了前身心愿孝敬师父,那自然不能让师父失望。   师父桑岛慈悟郎,就是希望我妻善逸成为出色的鬼杀队剑士。   这个世界存在异常。   不知道其他国家有没有,反正在日本范围内存在一种名为“鬼”的东西,那是自平安时代以来就存在的食人鬼,据说是由人类变化而成。   身体素质高,以人类为食,饥饿状态时凶暴化,吃的人越多则越强,其中有些特别的鬼更拥有“血鬼术”的异能。   我妻善逸挠挠头。   鬼是这个样子的吗?   (默默掏出一张伽椰子的美颜照片)   不是?   好,就算不是恐怖片里那种类型,也至少符合以下日本传说吧,日本传说里的鬼可不是那个样子的哦,是那种是那种!   是那种长着角的喝酒很厉害的可爱萝莉!   (举起了伊吹萃香的本子封面)   也不是?   “师父,你说的鬼很厉害吗?”   “它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会吃人的怪物,而且再生能力极为强大。”   桑岛慈悟郎挥动着拐杖,为小徒弟介绍鬼的存在。   相比普通人,鬼很强,力量速度方面绝对比人类强大,而且身体的再生能力也跟怪物一样,完全不讲物理。   但鬼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日光。   以及,由特殊矿石打造的日轮刀。   鬼被日光照射或是被日轮刀砍断脖颈都会化成尘土消失,而且极度厌恶紫藤花,一群强大的鬼会被紫藤花困住,也会被藤花之毒毒杀。   也正是因为紫藤花对人类而言也有小毒,所以就算知道这东西可以防治鬼,但是鬼杀队的成员们也很少在家里栽种这玩意儿。   “为什么不试试万能的石楠花呢?”   “那是什么?”   “一种很有味道的花卉,以后有机会我试试能不能做一些石楠花糕点,师父可千万别嫌弃呀!”   石楠花的糕点,大概会是老爷子下半生的噩梦。   “将来,你会前去藤袭山参加鬼杀队的入队试炼,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紫藤花对鬼的作用了……善逸,自从被雷劈过后,你似乎变得成熟了。”   桑岛慈悟郎满意地看着小弟子。   他拄着拐杖,脸上有一道大伤疤,右脚还是义肢——这个老人从鬼杀队一线退出后就一直隐居桃山,成为培养师训练弟子。   本来让他头疼无比的小弟子,被雷劈后的这几天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非但性格沉稳了下来,不会动不动就哭泣,而且意志和毅力都有了飞跃式地成长。   即便再累再苦的功课,善逸都有好好完成。   所以慈悟郎也就将一些本来早就该告诉善逸的事情和盘托出。   以前他担心弟子会产生怯懦心,现在他放心了。   “善逸!身体机能的训练不可落下,不过也要修炼呼吸法和剑技……呼吸法我就不说了,剑技,那个壹之型掌握得如何了?”   剑、剑技?   的确,师父传授了他雷之呼吸以及这种呼吸法衍生的第一招剑技,不过记忆当中他对这一招的掌握只能说是勉勉强强。   我妻善逸点点头,声音沉缓:“还行吧,马马虎虎。”   慈悟郎瞪了一眼:“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还行是个什么东西!”   “还行吧”这话的出处在哪里?   作为狗粉,下意识就想到了儒雅随和?   “善逸,我希望你记住练剑也好做人也好,都不要‘还行吧’。”   我妻善逸立马严肃点头:“弟子试试。”   “这才像话嘛。”   桑岛慈悟郎摸着胡须微笑。   小弟子看来在生死边缘走过后,性格沉稳了不少。   我妻善逸提着竹剑,远眺夕阳西下的余晖,桃山山顶的风景渐渐隐没,等到群山抹杀了最后一缕,他才缓缓动剑,眼眸猛然睁开!   呼吸法,由鬼杀队所钻研出的一种秘术。   是一种以人类之身对抗鬼的技巧的通称。   深入一点说,就是用来强化心肺功能,让血液短暂汲取大量氧气,可在瞬间使身体能力大幅上升。   而呼吸法的种类有很多,有水之呼吸,雷之呼吸,炎之呼吸,岩之呼吸,带之呼吸,风之呼吸等……而慈悟郎以及弟子们修行的就是雷之呼吸,顾名思义就是在体内蓄养刚大浩然的力量,一经施展就宛如雷霆霹雳一般。   剑技同样是这个原理。   所谓雷之呼吸·壹之型,其实就是集中全部精神,以快捷如电的身法,和居合斩的高爆发两相加成,可以说是在理论上爆发杀伤最高的,最讲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但是因为这一招需要过度集中精气神,一旦被阻挡或者落空,那么就会陷入危险境地。   我妻善逸脑海中几片记忆碎片开始发光。   他知道该怎么做。   竹剑斜按在腰间,弓步起势。   他的目光凝聚在前方,虽然只是一个少年,虽然用的也只是竹剑,但是那股凌厉的气势……没错,慈悟郎感觉小徒弟的气息已经变了!   变得凌厉而尖锐!   就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日轮刀!   桑岛慈悟郎微微一惊,心知接下来便可以看到善逸迅捷的速度和挥斩,他在心里欣慰地想着善逸果然是他看中的好苗子。   雷之呼吸·壹之型,是这套剑技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学不会壹之型,就算学会了后面五招也是领悟不了精髓,就像另一个徒弟狯岳一样,想到这里慈悟郎就有些叹气。   但是他立马又集中了精神。   咔嚓一声!   我妻善逸疾驰的身形陡然停下。   但是他手里的竹剑却莫名奇妙地折成两截,半支戳在他自己的大腿上。   “……”   穿越者我妻善逸忍不住用汉语骂人:“这把剑造反!痛死了!”   ————————   没错,那本《冠位轻小说家》由于涉黄问题,没法写了。   只能写无限流,只能蹭热度了。   嘟嘴。 第三章 兄弟情深(泪目   从那天开始,善逸就跟雷之呼吸·壹之型较上了劲,除了必要的生活外就是练剑,就是练那一招理论上来说是最简单的剑招。   集中精神!   迈步直冲!   然后,斩!   然后咔嚓……   短短一个月时间他的竹剑不知道断了多少,他挥剑也不知道挥了多少次,好在我妻善逸不是少年人活泼跳脱的性格,纵然觉得无聊枯燥,也能一次次地练下去。   有多少天赋低劣的主角是通过一次次努力而走上人生巅峰的?   想想樱木花道!   想想绿谷出久!   想想复读机!   记忆当中,前身基本上已经掌握了这一招的诀窍。   那些记忆碎片当中也有关于壹之型的诀窍和经验,但是……他就是用不出来。   已经试了很多次,但每次劲头到达时他就控制不住方向,要么伤了自己,要么竹剑断裂,慈悟郎想了些办法但都不管用。   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   灵魂当中的金手指没有任何变化。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   灵魂状况:未知   身体状况:贫弱   实力评估:癸(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0%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   “难道,就不能像玩游戏那样给几个技能点用来加点?就算没有也好歹给我显示一下经验条啊,这样看不到希望的努力真地……可以举报吧?”   我妻善逸在草地上胡乱挥舞竹剑,发泄了一阵便又重整旗鼓,回忆着师父所讲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调整。   姿势,手势,角度,目光,呼吸,表情,生理反应,冲刺方位……一次又一次地力求做到完美。   但仅仅是做出姿势。   这一剑并没有挥出去。   他的心没有静下来,心理活动前所未有的强烈,那是来自于灵魂的一遍遍自我质询,沮丧,愤怒,不甘,惶恐,怨天尤人等等负面情绪一拥而上!   来到这个世界我应该做什么?   是不是应该从桃山逃走,或者从日本这个有鬼的地方逃走,如果爱国心爆发出来我甚至应该回到本属于自己的那个国家去……   然后,在颠沛流离中过完这一生?   没错,我上辈子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算来到这个世界,我其实依旧是个普通人。   不是举一反三的天才,也没有什么强大的金手指,更没有任何成功的捷径——但,普通人也有一颗超凡的心,也有想要变强的野望!   第一,绝不意气用事……   蜻蜓队长请停一下!   第一,在于保护,保护自己,保护亲友。   第二,在于公道,路见不平,拔刀杀掉。   第三,在于超越自身。   不断地超越自身!   区区一个世界怎么能满足我伟大的黄毛君?   这就是我妻善逸来到这个世界后为自己定下的三个目标。   不努力是不行的。   不努力的话,普通人会变得更普通。   难道自己要在个世界里度过没有纸片人老婆的几十年吗!(其实这才是真实原因)   不!   只有努力才能继续走下去!   他一次次地调整状态,整理心情,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了起来,发生了异变的灵魂让他可以在脑海中不断完善雷之呼吸·壹之型的模型,有灵感和实感在渐渐填充这个模型,又有错误和别扭被踢出去。   时间过得非常快。   我妻善逸一下午的时间就站在桃树林旁边的草地上,一剑都没有斩出去,只是不停地在调整自己,仿佛放弃了剑技,开始专练呼吸法。   雷之呼吸的特点就是如雷电一般,迅速,猛烈,霸道,这种呼吸法需要练习者内脏强大,尤其是心肺功能,初学者的呼吸声有点像鼾声,这种声音就是我妻善逸听到的唯一声音。   直到,一个带着轻浮油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啧,胆小鬼你在做什么?”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的师兄狯岳,记忆中前身经常被这个家伙欺负,在师父慈悟郎看来只是师兄弟之间的日常摩擦,但是现在的我妻善逸可不那么认为。   这一个月里面,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亲近,有的只是嘲讽,鄙视,厌恶,以及一种莫名奇妙的嫉妒。   狯岳呵呵笑道:“还是在练那招壹之型么?你就是个废物,啧,我都跟你说了几万遍了,胆小鬼根本就没有资格留在桃山,你居然赖到现在都没有走。”   我妻善逸慢吞吞地收势。   他没有转过头,而是带着笑意问道:“明明这一招应该很简单,我却学不会,狯岳师兄上山比我早几年,应该学会了吧?”   狯岳声音卡住。   仿佛喉咙里面卡了一根鱼刺那样难受。   前鸣柱桑岛慈悟郎的弟子狯岳,上山数年,却学不会最简单的壹之型,在鬼杀队里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就是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妻善逸装模作样地惊疑了一声:“莫非连师兄也学不会?看来师兄和我一样……”   狯岳大声问道:“你也配和我一样?”   我妻善逸云淡风轻:“我们都是废物嘛。”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狯岳愤怒地朝他后脑勺扔过来一颗半熟的桃子,用那种速度扔过来的桃子,这要打中了不说变成脑瘫,轻微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我妻善逸胸腔里传来隐约的雷鸣。   他转身的速度非常快。   就好像雷声刚响起,他就已经转过身来,伸手接住了桃子然后砸了回去!   狯岳惨叫出声,捂着发肿的脸颊踉跄走了两步,倒在地上。   地面还有一颗带血的牙齿。   狯岳满脑子的不相信。   就是你一直在欺负十几岁的师弟?还教唆他下山给你买小黄书?你还攒钱买灯笼裤?你是真地牛批,还觉得自己没错想用peach玩连连看,我说你以前不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我妻善逸拍了拍手里的桃子毛:“听说你以前网恋骗了人家女孩子八千人民币,那换算这个时代的日元四舍五入不是一个亿?”   倒在地上的狯岳无动于衷。   因为他听不懂。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愤怒!   “我以前不信,现在却信了,就是你吧zhai种!”   我妻善逸戏谑的神色里有里一丝恶意和快意:“你经常嘲笑我上山以前被女人骗了所有钱,是个没用的废物,那么师兄你上山之前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很淡。   但是接下来一句话却让狯岳立马红了眼睛。   “啊,我记得师父偶然提过,你被带上山之前似乎是个……贼?”   ——————   章节内容与章节名完美呼应! 第四章 前辈,我脏吗?   这颗桃子立功了,砸在了他的脸上。   而且还打出了暴击。   而且我妻善逸的语言攻击也让狯岳进入了“证据确凿,百口莫辩”的状态。   “嘿,师兄你吃桃子的样子虽然口口白浆,一嘴的毛,猥琐下流还甩舌头……”   我妻善逸又在进行语言攻击。   “但是!不得不说!师兄你被桃子暴击的模样的确很靓仔!”   “……我妻善逸!我杀了你!”   狯岳怒不可遏。   往日里被他随意欺压的师弟,那个总喜欢哭鼻子的废物居然敢嘲风他,敢伤害他!   杀了他!   都是我妻善逸的错!   狯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幼时无家可归,靠饮泥水度日,以偷窃维生,好无品行可言。   在他看来夸赞他的就是正义,相反即是邪恶。   因为师父想让自己和我妻善逸共同继承雷之流派,他非常不满,他觉得善逸抢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由此,心生杀意。   直到今天便爆发了出来。   中等身材的少年,黑发青目,粗眉毛,但那扭曲的粗眉毛丝毫不能给人以“老实忠厚”的感觉,只觉得他暴躁愤怒好似恶鬼一般。   狯岳真地想杀自己。   我妻善逸心里确定了,因为对方虽然手里握着的是竹剑不是真剑,但却使用了用来对付鬼的剑技!   雷之呼吸·四之型!   “远雷!”   狯岳身体如闪电般射来。   我妻善逸瞳孔缩小。   他没想到狯岳的忍耐性是这样小,也没有想到这个逼居然敢将杀心付诸实践,一股凉意沿着脊柱直冲天灵盖。   心跳加速,血变热,呼吸也变热。   变热的呼吸之中有了若有若无的雷音!   只不过就在他刚靠近时,眼前多了一柄竹剑,依旧是那招壹之型,两把竹剑碰在一起。   暮霭之中,我妻善逸的竹剑电蛇一般,蜿蜒而上,所到之处狯岳的剑寸寸粉碎,刹那间就来到他的面前——那姿势技巧的确是壹之型。   但是……   好像不太对劲。   狯岳怔怔看着眼中的青芒扩大,到了后来已经将自己全身笼罩在其中。   他忽然有一种回到不幸童年的感觉。   那种在大街上孤独徘徊的孤儿,不知道该往何去,更不知道将来的路该通往何处,只能无助又痛苦地望着天空。   然后他好像看到了天穹震怒!   “咦?怎么回事?”   狯岳咬着牙回过神来,双眼仿佛被强光照射,隐隐约约看到眼前的异象不由惊呼一声,脸上更是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   没有人在见到如此场景之后还能保持平静。   只因为天空中的星月已经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翻滚搅动的深沉黑云,黑云中好似有异兽盘旋嘶吼,回想起小时后听过的怪兽故事,狯岳只觉得瞬息间全身冷汗,凉透了全身,连心头也是一片冰凉。   一道雷光霹雳碾压而下!   心胆俱裂!   “这是什么……”   话没说完,眼前的异象全部消失。   只有一柄竹剑。   “啪!”   那竹剑爆发的力道似乎震雷,炸开一团,随后狯岳就身不由己的飞出数米之外,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妻善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狯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只剩下短短一截竹剑剑柄,其他已经全部炸得粉碎。   现在他一切负面情绪全都随着这一剑宣泄了出去。   感觉连心都没有那么脏了。   “师兄,我脏吗?”   他师兄昏迷了过去,没办法接梗。   果然啊,穿越者最寂寞的事情不是没有美少女陪伴,也不是没有强大的对手,而是兴致勃勃玩梗的时候却没人能接。   沉思片刻,我妻善逸露出一个非常舒爽的,仿佛在风俗店里大便之后又去冰封王座煮了屎的爽朗笑容。   “什么嘛,我这不是挺强的吗!”   虽然有点搞不懂刚才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一瞬间或许是雷之呼吸起作用了,或许是一个月的辛苦有了成果,也或许只是肾上腺素射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刚才他那一剑……不,应该说那半剑斩出去时只觉得浑身通透,心中的情绪伴随那一斩狂泻,直抒胸臆。   反正,爽!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金手指的版面,发现那些莫名奇妙的数据现在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   灵魂状况:未知(疲惫)   身体状况:贫弱   实力评估:壬(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4%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少女折寿中】   什么鬼的少女折寿中?   这个金手指怕不是个弹幕外挂?   擦弹吗,贫乳?   能量补充之前一直是百分之零,现在变成了百分之四,原理是什么不得而知——本来在我妻善逸的揣测中,一个雷霆变成的金手指如果需要补充能量那多半是要自己在雷云下高举避雷针才行。   再不济也应该吸收什么奇异矿物啊,或者发布一系列的任务啊,改变这个世界剧情的进度啊……   但是好像没猜对。   打一架就涨了经验?   还有实力评估也上升了一个台阶——我认识那个字读ren!十天干和十二地支我也有好好学过!   一阵源自心灵上的疲惫让我妻善逸原地摇晃了一两下,刚准备过去查看狯岳的情况,就听见师父苍老低沉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慈悟郎几个纵跳就来到草地上,将狯岳扶起握住他的手腕,也不问是不是有什么人袭击了他们,而是跳到我妻善逸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看一个本来应该是价值149的迷姬忽然升级成了价值449的对子哈特。   老头的双眼爆发出了精光。   那灼灼的眼神让我妻善逸有些局促,他皮笑肉不笑:“师父别这样,我承认我是比以前帅很多,但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道德的。”   “……善逸!”   桑岛慈悟郎目光灼灼。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蹲在附近了,两个徒弟之间的冲突,从头到尾都被他看在眼里,虽然心中对狯岳越发失望,不过他很欣喜小弟子的成长。   虽说以前的善逸一片天真,但终究少了锐气。   剑士,杀鬼的剑士,怎么能没有锐气?   之前善逸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   当狯岳企图用剑技击伤甚至击杀善逸时,慈悟郎其实已经准备出手拦截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小弟子居然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刚才他查看狯岳的伤势,发现他居然是被极为霸道的雷霆剑气所伤。   看不懂。   他看清楚了善逸的出招。   但是那种形和势很奇怪,有一种非常奇妙的韵律。   那一剑看起来就好像从云层中闪过的电蛇,曲折蜿蜒但是贯穿力极强,一接触就破了狯岳的远雷,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真正的雷电。   那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雷之剑意!   后继有人了。   “师父,我这只不过是和师兄切磋而已。”   慈悟郎眯起眼睛:“切磋?”   不说狯岳的种种不对,而是将冲突变成切磋。   这个孩子……   慈悟郎看他的眼神越发温和慈祥了。   是个好孩子。   我妻善逸也眯起眼睛扫了一眼狯岳,心里想如果提前把矛盾公开出来,以后就有点不方便收拾这个逼。   是个好沙包。   ——————   你们不给推荐,编辑给个C签……是我脏了吗? 第五章 有的人表面是提督,暗地里却做着海贼王的勾当   “师兄,这个拉面的味道真地不错,你觉得呢?”   “……”   “呼噜呼噜……师兄你胃口不好吗?”   “还……还行!”   我妻善逸不悦皱眉:“师父教导过我们,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不能马马虎虎,知道了吗!”   狯岳咬着牙,愤怒地看着我妻善逸。   最后憋屈地点点头。   半年时间过去,我妻善逸已经大致掌握了狯岳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哎呀师兄,你这想要反抗又不敢的小表情,配上你的浓眉大眼……哦哟哟,感觉好萌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我妻善逸在二十世纪初期,孜孜不倦地发扬了键盘学,并且顺手日了一手《说文解字》:“你知道萌这个字怎么写吧?”   狯岳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他没受过什么文化教育,所以认字读句之类的就有些为难他——不要指望桑岛慈悟郎那个老头是个饱读诗书的。   长得就不像!   “这个萌字呢是个汉字,拆开就是三个部分,上面能艹,下面能日,后面能肛,可谓是包罗万象了,我相信以后的大家会越来越萌。”   “……”   狯岳打了个哆嗦。   汉字真尼玛可怕。   他被这个师弟调~~教怕了,纵然心里憋着天大的怨恨也咬着牙不言不语,逆来顺受,拉面店里的一角就因为师兄弟两人的沉默不语变得很安静。   狯岳低头吃拉面。   辣椒熏得他眼睛流泪,他的心里也在流泪。   我妻善逸这个人……   是个贱人!   狯岳哆嗦着嘴皮子,明明在半年前还是个爱哭鬼,胆小鬼,垃圾,但是现在在他心里已经给那家伙贴上了“狐狸”的标签。   性格大变。   智力大变。   实力也提升得非常迅速,每次看到师父脸上的欣慰表情,狯岳就嫉妒得死去活来,但是现在他没有嫉妒,只是在心疼。   的确要承认,我妻善逸这半年来变化很大,尤其是个头蹿了好多,但是再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有些瘦弱的十三四岁少年而已,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胃口居然会这么大。   黄毛,瘦弱。   但是很能吃!   已经吃了四碗拉面了!   狯岳在心里大叫,吃面不要钱的啊!   偷的钱不算钱的啊!   我妻善逸吃得心安理得,反正狯岳过那么一段时间就会下山劫富济贫,这个贫当然是他们这对师兄弟,每干完一票狯岳就要请客吃饭。   这是规矩。   不守规矩就要挨揍。   现在在桃山上,慈悟郎老大,我妻善逸老二。   老三别说话。   “身材的瘦弱对于剑士来说其实是致命的缺陷,也许半年前,我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打不过你。”   狯岳忍不住反驳:“不对吧,半年前我在山上的伙食和你一样啊!”   “但是你经常吃桃子,你这个beach生的!”   “我不是桃子生的!”   我妻善逸耸耸肩。   Ok,是桃子。   反正这货又听不懂英语。   狯岳吃完了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带着讨好的笑容:“善逸师弟,你上次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那个紫衣侯和白衣人双……双宿**之后,去了哪里?我记得你说是出海了?”   我妻善逸在桃山的生活充实但是无聊,闲下来时他不免会找办法打发时间,比如说给狯岳讲故事。   上次讲的故事叫做《浣花洗剑录》,大概二十年后才出生的古龙先生也不会知道有人曾经魔改过他的故事。   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魔改,反正在原著里生死敌人的紫衣侯和白衣人,双宿**了。   虽然狯岳觉得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两个男人有些恶心,但是他还是要追问。   因为他很喜欢这个故事,无论是紫衣侯的富有,还是白衣人的强大,都是他向往而不可得的东西。   “是的,他们出海了。”   我妻善逸漫不经心,看着狯岳那张浓眉大眼的脸,恶趣味得笑了笑:“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紫衣侯的五色帆船依旧在航行,而在东方的海上,他得知了一个秘密。”   秘密!!!   大家最爱听的就是秘密。   在狯岳强忍心痛的目光中,我妻善逸再叫了一大碗拉面,轻咳一声:“紫衣侯在海上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海上霸王留下的宝藏。”   “宝藏!!”   狯岳深吸一口气。   日本人对海里宝藏这种说法并不陌生。   其实从德川时代开始,日本就已经有了这个职业,在无垠的海域当中寻找那些古代沉船乃至于古代遗迹,那些都是财富的象征。   我妻善逸沉吟着点头:“那个海上霸王名叫……罗杰!”   忍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马三保。   “那是个海盗头目,当年在死刑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想要我的宝藏吗?如果想要的话,那就到海上去找吧,我全部都放在那里!”   “唔哦!”   这话引起了狯岳的无限遐想。   新的一碗拉面放在了我妻善逸面前,他一边吃一边说道:“后来紫衣侯与白衣人打败了许多海盗和猎人,取得了那批宝藏,几十年后紫衣侯的女儿继承了宝藏,捞起了许多古代沉船,还将那些沉船改造成了人形兵器!”   狯岳深吸一口气:“我听师父说过,锻刀村里就有一种人形兵器,据说一旦成功驱动起来可以与柱匹敌……紫衣侯的女儿叫什么啊?”   “有人叫她小公主,但是后来人们只记得她新的称号,那个称号象征着海洋的霸主。”   我妻善逸面带缅怀与神往:“……她叫提督。”   狯岳感叹道:“提督……提督……好霸道的名字。”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妻善逸的金手指有自己的意识,现在肯定会面带凝重,缓缓打出一个?。   讲完故事,吃完面。   我妻善逸面无表情地伸手:“拿来。”   “什么?”   “别装傻了,快把你今天的额外收入给我!你当我不知道你去风俗街那边是做什么?大姐姐们也很不容易啊,你良心不会痛?”   “那个……那个钱袋是妈妈桑的。”   “你这个白痴!妈妈桑会找师父告状的!”   狯岳脸色疑惑:“风俗店的妈妈桑和师父的关系很好吗——嘶!我、我好想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妻善逸去风俗街一般是找大姐姐们谈心。   而同样是年轻人的狯岳,去那边则是想从大姐姐们身上摸点值钱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两个人的差别吧。   觉悟不同。   狯岳又开始哆嗦了:“师、师弟,你好歹给我留一点吧?”   “不行,我实在不放心把钱交给你。”   狯岳眼角跳了跳。   妈耶,到底是谁不放心谁啊!   你我妻善逸拿到钱就想着吃吃吃。   “不,这一次我不是买吃的,而是买些药。”   “药?”   我妻善逸嘴角含笑:“我曾经对你说过,有一种能让男女忍不住脱光的药物……不、不要这个表情,我不会把你喂了药然后扔进猪圈的,那太不人道了,虽然之前也有想过。”   狯岳哆嗦得更厉害,望着师弟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与惊悚。   这个人太可怕了叭!   “不开玩笑,这次买一些外伤药和感冒药。”   “为什么?”   “因为,我要下山了。” 第六章 果断是不会白给的,相信我   桑岛慈悟郎目光复杂地看着小弟子。   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些矮小和瘦弱的身体在阳光下凌厉得仿佛出鞘的剑,锋芒毕露,无法藏锋——这是刚踏入修炼之道没多久的标志。   我妻善逸感受着秋日的阳光,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师父,我就下山出去了,我没在的这段时间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他扫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狯岳,补充了一句:“师父你老人家脾气本来就火爆,可千万别被师兄给气死了。”   狯岳:“???”   浓眉大眼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nmsl。   而且还只敢在心里说。   不过没事,狯岳有一种大松一口气的轻松感,这半年来我妻善逸给他的压力太大,他巴不得这个师弟下山。   滚吧滚吧。   滚远一点。   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狯岳打着小心思,桑岛慈悟郎皱着眉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真地决定了吗善逸,虽然你的确已经将雷之呼吸和雷之剑意融会贯通……但是你的剑技呢?”   说起我妻善逸的剑技,狯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据说领悟剑意的家伙辛苦练习了半年依旧没有学会那一招壹之型,他就好像和壹之型杠上了,学不会就不会学其他招式。   这不是个傻子是什么?   坚持?   难道自己没坚持过吗?   但学不会就是学不会,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谁能忍受一天到晚练习学不会的东西?   就算能忍受坚持,又能坚持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   人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忍耐的生物。   所以狯岳才会觉得我妻善逸死脑筋,能领悟那种剑意就去学其他几招啊,现在一招没学会都能压着自己打,要是学会了不是天下无敌?   嗯……他狯某人向来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在杀鬼界也算个人物了,就算不如那几位柱,想必也相去不远。   鬼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   所以在他心中,领悟了剑意的师弟差不多注定了是天下无敌——只可惜二者积怨太深,狯岳没有抱大腿的想法,只想着怎么诅咒我妻善逸。   善逸看了看师兄的表情,大致上看懂了他的心思。   其实对付这种人还挺简单的。   你的幸灾乐祸,我鲸某人收下了!   涌潮悲歌!   “虽然我一直强调壹之型是雷之剑技最重要的一式,只不过人还是要学会变通,实在学不会就……”   “师父您别说了,壹之型是我们流派剑技中的关键,如果不能领悟,就算学会其他几招也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你说是吧,师兄。”   狯岳气得胸痛,却不得不点头:“是是是。”   贱人你快走吧!   bb嘛呢!   “再说,学习这种事情是谁也说不准,没准我再努力努力就忽然想通了呢,比如亲自杀个鬼什么的……”   “哪有那么简单啊!”   “实践或许是一把钥匙,比如说处男在初夜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学习能力……好了,师父你别这样瞪我。”   除了头发和衣服,我一点都不黄!   我妻善逸背上装着钱和干粮的口袋,手里提着一把慈悟郎赠送的日轮刀,轻装上阵,杀鬼界没有剑在人在剑断人亡的沙雕规矩,虽说日轮刀是以吸收了太阳光的铁矿“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为原料打造的刀,但是实际上原材料并不罕见。   去那些很高的山顶挖一块铁矿石就行了,没那么玄乎——我妻善逸已经试过了,宰杀鸡鸭都能崩一个豁口,材质方面很一般。   他心目中能承载雷之剑技的日轮刀不是手里这个,嗯……新手将就用吧,谁还没个新手期?   我妻善逸对着桑岛慈悟郎深深鞠躬,然后起身,脚步轻快地朝山下走去,慈悟郎担忧的目光落在小弟子的背影上面,隐隐间听到有雷声传来。   他抬起头看天,乌云遮住了秋日的阳光。   一道闷雷在云中炸开,声音不疾不徐地蔓延而过,仿佛潮水一般,我妻善逸停下脚步,自言自语:“好像快下雨了……”   打雷之后要下雨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雷声响起之前会有亮光,那就是闪电,如果是在白天那么人会无法察觉到闪电,所以才会觉得雷声突兀。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他练习了半年时间应该有所成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妻善逸皱着眉想了想,觉得雷就是很突兀的东西,没有征兆,忽然而然。   如果有了征兆就被有心理准备,那么就没有多少威慑力。   他有点懂了。   于是拔出了剑。   渲染成金色的日轮刀好似一道闪电在空中劈过!   没有姿势,也没有刻意地去调整角度方位,拔剑的时候只有雷之呼吸运转了起来,抛弃了其他需要分出精神去考虑的东西。   什么都不想,只有本能和速度!   电光闪过!   剑光闪过!   “极大霹雳!闪——”   金发狂舞,下一刻他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二十多米外,等到脚步落下才听到极为沉闷的破空声,与云中的雷声应和。   桑岛慈悟郎两眼放精光,老爷子现在就想去给祖师爷烧香磕头。   而狯岳则是被那一闪而过的剑光刺激得下意识闭上眼睛,嘴巴却震撼地张开,是典型的张口闭眼男,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学会了他学会了他学会了敲他么的他学会了……”   然而不仅仅如此。   我妻善逸施展完壹之型之后,日轮刀不停颤动,细小的闪电密密麻麻在他周围出现,随即如群蛾投火一般轰在空气中,隔得老远狯岳都能听到仿佛许多鸟儿一起鸣叫的声音。   那是电流声。   “三之型!千鸟·聚蚊成雷!”   只是密密麻麻的电流在汇聚到一处之后又倒转了方向,纷纷朝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如果说三之型的聚蚊子成雷是用以对单体目标进行杀伤,那么现在的六之型·电轰雷轰就是不折不扣的群体杀伤术。   慈悟郎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弟子随意地斩出闪电形的五连击,并且在一棵大树上留下了五道烧焦的痕迹,他的眉毛高高抬起。   “二之型与五之型也掌握了吗……那是?”   我妻善逸脚步刚落地便再次纵起,身体如闪电般射出,这一次速度更快距离更远,刀刃在空中进行高速斩击,几个呼吸就离开了桑岛慈悟郎的视线,只能听到他开怀的大笑声。   狯岳呐呐开口:“这是四之型·远雷……”   慈悟郎沉默了很长时间,长长叹息一声:“善逸上山一年半,也努力了一年半,直到今天听了雷声便明白雷剑的精髓,天朝古人说朝闻道而夕入道,原来真有那么回事。”   从日之呼吸传世以来,呼吸法与剑技就自成体系,杀鬼剑士越是修炼就越是能理解想要进步是多难。   多少幼时被视作天才的剑士,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呼吸法与剑技的技巧,然而学完之后就一片茫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前路在哪里。   想要摸到剑意的影子不努力个几十年是不行的,有的人运气不好甚至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而像我妻善逸这种先悟剑意,然后听雷声而剑技大成的人,放眼整个呼吸法历史,千年来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桑岛慈悟郎心满意足了。   狯岳也心满意足了……   他终于不用再忍受师父动不动就拿我妻善逸和自己比较,也不用忍受我妻善逸暗地里的种种打压和欺负,更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自己会被喂一斤春~~药然后被扔到猪圈里。   他开心地想去摘些桃子……哦不对,现在是秋天。   吃点橘子吧。   “橘子?我摘了些,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好的,师父。”   ————————   睡觉之前还不忘更新。   然而你们什么都不想给我。 第七章 刀客塔都是坏东西   我妻善逸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头皮发麻。   什么鬼?   他知道桃山脚下的小镇子相当偏远,和日本现在的主流城市面貌有所差距——所以当他来到稍微繁华稍微大一点的城镇时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的。   但是,他打死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根据他杂学家的学识来看,现在这个阶段的日本正处于积极向上的阶段,受西方思想影响严重,民主主义风潮开始在各领域席卷。   这个时代的日本,垄断资本迅速发展,已经成长为亚洲唯一的帝国主义国家,经济发展迅速,自己所见到的关东城镇应该很繁荣,很喧闹。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非但不喧闹,反而有些冷清肃杀。   刚走到城门口我妻善逸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眯着眼睛盯着在城门口巡逻呼喝的警察,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口罩,配有警棍,有的甚至还有枪。   明治七年,日本设立了东京警视厅担任东京的警察事务,于是各地效仿便有了许许多多的警视厅,而从明治年间到现在,警察这个职业九成以上都是士族,萨摩人占的比例特别大。   萨摩人是……   算了,我知道你们会联想到人和狗。   我妻善逸目光移动,看到了城门口还有一些穿着防护服的人员在对进城的人员进行身体检查,被查出有问题的人被带走。   而不论是谁,脸上的表情都很紧张。   我妻善逸脸色变了变,挠头了好一阵子心里大致上有了猜测,他紧了紧手里的日轮刀,大摇大摆地朝城门走去。   “喂!小鬼,过来接受检查!!”   “请恕我拒绝。”   “那就当做感染者隔离起来,等到把你洗的干干净净确定没有问题才放你走!”   我妻善逸看着戴着口罩的医生模样的人,皱了皱眉:“现在已经步入文明社会了吧,你们没有权力那么做!”   医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小鬼你很冷静啊……你想错了,我有权力这么做,只要我怀疑你身体里面藏有违禁药品,我甚至有权力对你进行体内搜查。”   不……   不要!   那种身体被入侵的感觉太糟糕了!   我妻善逸面色很不好看。   “到时候,所需要的工具就不是这些,而是一只橡胶手套和一根勺子……小鬼,你懂的。”   我妻善逸捂住自己屁股,大吼道:“我完全不想懂啊!你是喜欢挖人菊花的变态吗!你到底是有多熟练啊!”   一个中年警察懒洋洋地朝他走过来,忽然注意到这个黄毛小鬼手里拿的刀,脸色立马变了:“这家伙……你居然敢带刀?是你飘了还是我们警察的棍子不粗了?”   善逸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当年看银魂是白看了。   废刀令啊……   大概四十年前,政府禁止一般人带刀之后又公布武士禁止带刀。   刀,对于武士来说是一种象征,一种荣誉,是生命的一部分,为了荣誉可以战死,可以自杀。   连刀都不让带了,怎么战死,怎么自杀?   工作没有了,自杀又找不到工具,武士们的愤懑达到极点,于是才有了日本历史上最大的内乱——西南战争。   这是桑岛慈悟郎跟他说过的。   但是那个老头却不提废刀令……   那糟老头子坏的很。   我妻善逸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眼神和气势顿时一变,面对正朝自己扑过来的警察,他举起了刀。   没有剑意,也没有剑气。   简简单单一式平削,砍断了两根警棍,随即纵剑竖斩,在子弹出膛前劈开了两条枪,我妻善逸他还有脸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   四个警察愣住了。   随即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大声呼喊:“快来人!这里有人不接受检查!”   顿时,在负责隔离感染者的警察们立刻围了过来,有的已经准备开枪,但是他们根本不敢开枪——因为我妻善逸正将之前那个说骚话的医生抓在手里。   他的刀锋落在中年医生的脖子上。   作为一个猎鬼人,作为未来的鬼杀队队员,按照规矩来说他的确不应该将刀锋对准人类……但是穿越者向来是喜欢打破规则的,如果刚才有一丁点迟疑只怕现在已经受了伤。   不接受检查还是小事情,问题就出在废刀令上面。   于是一片呼喝喝骂声里,我妻善逸下山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挟持人质与日本警察展开了长时间的对峙,只不过对峙越久,善逸就越明白一件事情。   他微微抬头,和这个被他挟持却莫名淡定的中年医生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我似乎挟持了一个身份不一样的人,这位刀客塔,这些警察似乎很害怕你受伤呢。”   觊觎男人**的刀客塔都该死!   医生的脸色僵住,随即苦涩地笑了笑:“大概,是我人缘比较好吧。”   “看来,你平时很喜欢做好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空闲的时候为大家看看病罢了。”   我妻善逸脸色冷厉,刀锋逼近:“你以为我真地不敢杀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宰了你还能从容离开……或者我借你一个橡胶手套和一把勺子?”   医生镇定了下来。   他盯着我妻善逸的眼睛:“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是我更相信,一个杀鬼的猎鬼人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你的眼睛里,有正气!”   是有正字啦老混蛋!   “嚯,你还认识日轮刀?”   “曾经有缘见过……小朋友你是不是先把刀放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谈,只要你不是病毒感染者,那你带刀的事情我们可以当做没看到。”   啧,刚才还说要搜查他体内的。   现在就怂了?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结果。   我妻善逸更加坚定了变强超凡的想法,他放下了刀:“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光明正大地佩戴刀具?你的表情告诉我,是有的。”   医生叹息:“当然是有的,只是很少有猎鬼人专门跑到政府办理手续……这件事情是镇长在负责,我们可以先去喝杯茶聊聊天。”   我妻善逸看了看那些已经解除警戒状态的警察,摇摇头:“我没时间聊天,你告诉我,镇长在哪里?”   医生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   “……”   日轮刀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喂!小鬼你冷静点!”   “还是把你杀了吧,免得被你报复……你一定会把手从后面伸到我身体里面的,我看透你了,刀客塔从来都没有好人。”   “你真是够了!”   ————————   明天就是月末最后一天了。   明天也是星期一。   唔,我决定国庆节就蹲家里码字了,哪都不去。 第八章 搬砖是不可能搬砖的   这里的城镇不算很大,最大的一个建筑就位于中心的,也就是这个城镇的权力者们办公的地方,其他地方和桃山脚下那个镇子差别不大,无非是人多一些,商业活动要频繁一些。   现在大概是一八年前后,第二次工业革命如火如荼地发展着,在这两年中发生了许多世界性的大事情,影响最深远的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现在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士兵回国,各国都在发布各种各样的好消息,只有一个国家!只有西班牙老实巴交地爆出本国爆发了流感的坏消息。   的确是坏消息,战争结束的时候西班牙就已经有约八百万人感染了流感,甚至连西班牙国王也感染了此病。   这就是在历史上非常出名的西班牙流感。   据后来人统计,此次流感造成全世界约十亿人感染,两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人死亡——由于当时战争阵亡人数没有核实,所以无法确定。   这种流感很厉害,欧洲死了多少人不清楚,(法国最惨),反正就我妻善逸从镇长这里了解到的一些报纸消息,美国在这个月已经死了十几万人了……   而日本正是针对这种情况才会如此重视,尤其是城市人口的防治工作,我妻善逸了解完状况后摸摸后脑勺:“我不是医生,不过我知道一个叫做青霉素的东西,也拿这个流感病毒没办法?”   镇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青霉素?那是什么?”   “……当我没说。”   青霉素是哪一年出来的啊!   他不管这些事情了,说到底他只是个文科生,虽然现在从事依靠肌肉吃饭的职业,但也并没有成功转职成为优秀的理科生。   他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检查,幸运的是他没有感染流感,而不幸的是他被黑心的镇长安排了一项下苦力的工作。   “我就申请一个佩刀证而已,至于让我去搬砖吗!而且就我现在的年纪,算是雇佣童工了吧?镇长你不能知法犯法的好吧!”   刀客塔兼镇长一本正经:“别问我,这是你们产屋敷家当初和明治政府的约定,每一个猎鬼人想要合法佩刀那就必须干一年到两年的苦力,也算是对你身体素质的磨砺嘛,我看挺好的。”   我妻善逸翻白眼:“产屋敷是鬼杀队的首领家族,我现在还没进鬼杀队,他们和政府的约定管不到我……你给我说实话,这个规矩是在刁难人吧?”   镇长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刁难人……还能是什么啊?”   “唔哦!居然直白地说出来了!”   “反正都是心照不宣的东西,这些年也没听说过那个猎鬼人专门跑来办佩刀证……该说你死脑筋呢,还是该说你聪明呢?”   好老实啊你!   我妻善逸自认为是个老实人。   说实话,不管到了什么样的世界他其实都是个老实人。   老实得跟孤儿一样。   不想再普通地生活下去那就努力练剑。   不想在城市里被警察和城管追得到处跑,那就老老实实地办证。   做一两年苦力就算了,他在这里最多待上半年就要按照师父的叮嘱前去藤袭山,参加鬼杀队的入队考验,听说在那座山上用紫藤花拘禁了许多实力平平的鬼,只要能闯过去就算合格了。   运气好的当然可以一路顺风顺水,运气不好的只怕要陷入苦战,一个不慎甚至会死——死在那里就是白死,桑岛慈悟郎绝对不会为他报仇。   过于丢人。   说句更丢人的话,我妻善逸其实有点小害怕……毕竟他没有见过鬼,更别提杀鬼了,听师父描述过鬼的样子倒是有些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   身体素质应该比丧尸强大,而且还拥有智慧,有的甚至还拥有特异功能,只不过没有丧尸那可怕的传染性。   那外貌呢?   和人类一样吗!   老家伙估计又忘了说。   我妻善逸心里发苦,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赶去藤袭山等候入队仪式的开启,而是准备在这座镇子上生活半年,先习惯这个时代再说其他吧。   最好能有很弱的鬼,让他练练手。   没有的话,死人也不错。   我妻善逸知道自己的胆量还属于正常人,而且是二十一世纪的天朝正常人,真正的胆量估计还不如这个时代见惯了死人的正常人。   他要练胆。   死人就是拿来练胆的。   鬼肯定要比死人可怕得多,但如果二十一世纪而来的灵魂连死人都害怕的话,那也就没必要去杀鬼了,只怕一见到鬼的恐怖样子就会害怕得握不住刀。   下山其实是一种修行,修行的第一课就是练胆。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地下定了决心和正常人的生活告别,他眼睛里的茫然少了许多:“搬砖是不可能搬砖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能不能换个工作,这个工作我想试试。”   镇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个少年很有趣。   准确说,是这个猎鬼人很有趣。   他以前也见过一些猎鬼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类似于武士剑客的东西,哪怕是刚被师父领进门的见习猎鬼人也有。   但是……   我妻善逸这个家伙没有。   镇长觉得与自己交谈的并不是一个猎鬼人,而是一个从西方留学回来的学生,你看嘛,连头发都是金闪闪的——这是之前的看法,现在他看到了金发少年眼中一种名为勇气的东西。   确定了,这个逼就是猎鬼人。   错不了。   精神面貌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这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吗?   他点点头:“换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你说说吧,你想换个什么工作?官员肯定是不行的,你要知道政府本来就对你们猎鬼人颇有微词,要不然也不会再佩刀证上刁难你们。”   “当官?你现在就算求着我去,我也不屑一顾。”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觉悟了,觉得自己升华了。   他感受到了灵魂上的洗涤。   所以接下来他的表情非常淡定:“见鬼先见死,杀鬼先杀人!镇长大人,我想负责对重症流感患者施行安乐死的工作!”   “……”   镇长目瞪口呆。   先不说安乐死在国际上并不提倡,虽说为了防治流感日本很多地方的确已经开始着手对确定无法治疗的患者进行安乐死,但明面上却没有说。   说出来会造成社会恐慌的。   关键是……   他打量着我妻善逸,语气有些复杂:“你真地是个孩子吗?”   “我想,我应该不算是了吧。”   我妻善逸语气沧桑,忽然注意到会客室后面的屏风转出来一个穿着浴衣的女孩子,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   “这是我的女儿。”   “……镇长,你觉得我当女婿怎么样?”   “滚啊!才不要和猎鬼人的女婿啊!我女儿才不要那么早守寡!”   我妻善逸沧桑又圆润地滚进了镇子的医疗队伍里面。   在第一次进行病人安乐死之后,他就知道过去的那个自己已经死了。   ————————   我猜在鬼灭里引进西班牙流感背景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了。 第九章 太难了,我真是太难了(国庆快乐   就现代安乐死的标准,日本现在实施的病疫传染特殊时期所实施的方法无疑违背了安乐死六条准则中的三条。   必须是为解除病人死前痛苦,而不是为亲属、国家、社会利益而实施——否。   必须有病人神志清醒时的真诚嘱托或同意——否。   必须由医师执行……我妻善逸长着一张不是医生的司马脸。   必须采用社会伦理规范所承认的妥当方法……   所谓妥当方式不外乎是注射大剂量的麻醉剂,氰~~化物或者凝血剂,只不过说到氰~~化物嘛,我妻善逸就有点牙疼。   其实在这个时代,氰~化物毒杀人类的能力被人质疑过,而且还是两次。   第一次是在萨拉热窝事件,负责刺杀的加布林诺维奇在刺杀失败后当即喝下氰~化物毒药,不料竟没有如愿地毒发身亡。   第二次就在两年前的十二月,沙俄的妖僧拉斯普京被喂了八块掺有氰~化物的蛋糕,还喝下一瓶掺有氰~~化钾的马德拉葡萄酒……理论上能毒死几十个成年人的氰~化物剂量,居然拿拉斯普京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个diao大的妖僧吃下了大量氰~化物后,屁事都没有。   “嗬嗬嗬——”   一个被强制实施安乐死的病人脸色惨白,被注射毒物之后居然没有死,嘶吼着想要挣扎。   没有人想死,就算已经被确诊活不过三天,但是哪怕多活一秒也好。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我妻善逸面对这种求生欲极强的生物,有点犹豫。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安乐死了好几个病人,但那都是用注射的方式,遇到这种非但没被毒死甚至还想要残血反杀的病人,该怎么做?   他现在是医师的标准配置,手边只有手术刀,没有日轮刀,而病人也还是人,不是食人的鬼。   我妻善逸犹豫了一下。   他不是一个犹豫的人,更不是第一次杀人。   只不过用注射器杀人和用刀杀人完全是两回事。   “不论做什么,医生也好,猎鬼人也好,都千万不要犹豫,这是一个非常坏的毛病。”   噗的一声!   一股血花飞溅。   一缕寒光掠过他的脸侧,锋利的刀锋一掠而过,巨大的恐惧之下,我妻善逸一动不动,心脏仿佛被人攥紧了一般。   我妻善逸按住病人肩胛骨的双手下意识地猛然用力,目光微微移动就见挣扎的病人脖子上鲜血喷出,病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行凶的白大褂医生,瞳孔里的光渐渐涣散。   “小鬼,你记住了没有?当医生没办法治疗病人的时候,就要用最快的办法结束病人的痛苦……这也是医生的职责。”   杀人了。   不是在病人昏迷沉睡时让他们解脱,而是赤裸裸地用利刃割开他们的咽喉,仿佛杀鸡一样,病人临死前狰狞苍白的面容,还有怵目惊心的鲜血,让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我妻善逸一阵反胃。   恐惧,的确是恐惧。   每天都在处理尸体,每天都在见证死亡,他的心底早就压抑着一种茫然和畏惧,那是生活在和平富足年代的人基本不会接触到的事情。   他上辈子的工作可不是和死人打交道。   压抑了很长时间的压抑与恐惧在今天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只不过这种情绪在他心里放大的一瞬就逐渐变成了一种热。   他觉得自己的血热了起来。   他的目光变得兴奋,然后沉静下去。   兼职镇长的医生心里叹息,没真正上过战场的孩子就是这样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个少年对于死亡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薄弱,连同龄人都不如,感觉就好像哪个豪门的大家少爷一样。   难怪这家伙主动请缨要来做这个工作,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想用这种办法来磨练胆量。   只是现在看来,收效甚……   嗯?   “您说得对,对于无法治疗的病患我们应该干脆利落地结束他们的痛苦……那么刀客塔,那边还有两个需要处理,我先过去了。”   “噢……哦。”   镇长下意识地看向我妻善逸的眼睛。   镇长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看错,那种波澜不惊的眼神和一个见惯生老病死的医生没什么区别——换而言之,那家伙在模仿自己,不是模仿外形外貌,而是在模仿自己的心理。   艹!   这是个什么怪物?   虎豹之子,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医生总觉得自己好像放出了一个怪物。   我妻善逸现在觉得好极了,他并不是在模仿医生的心理,而是在恐惧的刺激下心态彻底变了。   死人就是死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将命运悬于刀尖,那么他的刀尖自然向前。   “小兔几,白又白,两条大腿提起来,割完静脉割动脉,一动不动真可爱,真可爱!嘿嘿……”   我妻善逸手里做着严肃又悲哀的事情,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欢快调子,眼睛里面再也没有亲眼见证死亡的恐惧。   如果说还有恐惧,那肯定是当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   我妻善逸预计最早大概也要半年后去藤袭山参加鬼杀队考核的时候才会遇上生死危机。   只可惜人生中没那么多预计。   计划往往是赶不上变化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他在街上购置棉鞋的时候才发现冬天已经来到了。   再过了几天就已经能看到雪。   让整个世界感到战栗的西班牙流感对日本的冲击并不大,从今年秋天开始持续到现在各地死亡人数并不算太多。   但这事情显然还没完。   一种无形的恐慌,与雪云一起笼罩着天空。   当天他迎来了久违的假期,去了镇长家帮忙打扫卫生,调戏了一下人家的女儿,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就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的住处有点偏僻,不远处就是停尸间。   现在的我妻善逸已经能在尸体旁边吃饭,训练,甚至睡觉……如果再多待几个月想必还能在尸体旁边自我发电。   他的心理素质已经非常强大。   所以当听到停尸间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时他并不害怕,而是慢吞吞地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娇小的黑影伏在尸体身上。   似乎是在进食?   走廊里的光照射进来,一个头生双角的女性鬼嘴角流着血,双目幽幽地看过来。   这是鬼。   这肯定是鬼!   这是我妻善逸第一次见到鬼。   他的态度很客气,对着那只鬼挥挥手:“呃,是在吃夜宵吗,打扰了打扰了,你能不能做件好事,让我杀一次?”   鬼没有说话。   依旧幽幽看着他,那双眼睛绿油油仿佛饿极了的狼一般。   “哎呀,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猎鬼人……”   我妻善逸拔出了日轮刀。   我妻善逸的笑容缓缓消失。   拔刀的手抖了抖。   头生双角的鬼咧嘴一笑,左眼眼球翻了翻,眼球里写着“下肆”的字样。   “……”   俗话说:   初出茅庐,天下无敌。   再过三年,寸步难行。   而他我妻善逸初出茅庐就遇到了鬼里面最强的十二鬼月……   ——————————   嗯,看到那些打赏和刀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十章 今晚的烤肉好香啊   可怕!   好可怕!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十二鬼月啊!   这是新手能对付的吗!   我妻善逸在看到鬼眼中的文字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不是他怂,而是下山之前桑岛慈悟郎千叮咛万嘱咐,遇到十二鬼月,哪怕只是下弦月也不要妄想能打败对方。   我妻善逸当时还不忿,心想自己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差会遇到十二鬼月,关东这么大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就遇上了呢?   当时慈悟郎神色复杂。   “记住了善逸,十二鬼月与猎鬼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似乎是宿命,似乎是宿命,杰出的猎鬼人最终都会遭遇十二鬼月。”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老东西,你当这是替身使者吗!   我妻善逸以前不相信,现在他相信了。   冷冽的风灌入口鼻咽喉,他一个纵掠撞破木质的窗户,浑然顾不上疼痛,在长街上狂奔了起来——就在他破窗而出的瞬间,身后陡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怪叫,一道黑影仿佛蝙蝠一样飞掠了出来,紧随其后。   压力,强大的压力让我妻善逸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知道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四为什么会紧追自己不放,可能她是看到了日轮刀所以想杀了自己,毕竟鬼和猎鬼人势不两立。   也有可能是他打扰了对方的进食……   不过为什么鬼会吃尸体呢?   那玩意儿不是只对活人有兴趣吗?   还是说她的口味相对独特,吃不得热的,是个猫舌头?   不论是什么理由,我妻善逸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师父说的信息,关于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以及他手下最强的十二鬼月。   鬼舞辻无惨来历不明,只知道是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的怪物,是所有鬼的始祖和开端,人类获得他的血液之后就会变成鬼。   而十二鬼月则是被无惨赐予浓厚的血液,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存在,与鬼杀队的“柱”们相抗衡的强大人物,分为上弦与下弦。   比起从未变更过的上弦月,下弦月的六个鬼无疑要弱上很多……   只是再弱的十二鬼月也不是我妻善逸现在能打败的,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有自知之明地骂人骂老天爷——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一个大boss?   黑魂三都不敢这么玩!   “雷之呼吸·四之型,远雷!”   我妻善逸身形飙射,在街上巡逻的警察们就看到一坨黄色的东西从他们头顶飞过去,紧接着两秒之后,又有一道黑影携带腥风从他们头顶掠过。   仿佛夜枭的尖叫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愤怒和焦躁,我妻善逸忍不住回头大骂:“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你他妈是物管派来的吗!”   虽然嘴上不着调,不过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   他脚下点起一阵烟尘和雪沫,腰椎弯下如蛰伏猎豹,似下山幼虎,雷霆声在呼吸中孕育,随即电光一闪,拔刀的速度快得令人乍舌。   电光闪过,将鬼面映得一片惨白。   五道闪电连成一片!   “二之型·稻魂!”   闪电形的五连击毫无遗漏劈在女鬼的脸上,在那张惨白的脸庞上面留下了五条纵横交错的血痕,女鬼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不断骚扰自己的小虫子。   那是一个少年。   少年脸色红润,不断出现的白雾表示他的气息有些粗重,但是那双眼睛却平静如水,冷静如冰——不对,那冰燃烧了起来!   不对。   是她的脸燃烧了起来!   “五之型·热界雷!”   鬼面上正在快速愈合的五道血痕骤然冒出微小的淡蓝色火苗,那是雷电藏在剑招中的高温,被他化用到了二之型中。   众所周知烧伤在所有伤害中算是非常痛苦的那一类,这个世界的鬼就跟西方的吸血鬼类似,害怕阳光自然也不喜欢高温和火焰,这个下弦四双手捂脸发出了凄厉得不似人类的惨叫声。   “该死……我的脸……你该死!!!”   哪怕已经当鬼好多年,女人终究是女人,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   这一剑毫无疑问已经将其彻底激怒。   我妻善逸忘了害怕,他的眸光骤然发亮。   日轮刀掠起寒风,少年人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杂念,专注到了极致,冷静的情绪在渐渐被雷之呼吸点燃,随着他的深呼吸,雪夜中的雷声越发响亮。   下弦之四扑灭了脸上的雷火,双眼睁开道缝隙,看着那个金发少年冲过来的身影,她看到了对方那张青涩的面容,看到他眼睛里渐渐沸腾的雷海,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浑身变得寒冷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想起三十多年前被鸣柱桑岛慈悟郎交战的画面,同样的剑技,同样的呼吸法,同样的……这种该死的眼神。   感受到这小黄毛平静神情下隐藏着的狂热,那是一种追求快锋刺激的狂热,这种冷静又热切的眼神让她下意识感到了紧张,而意识到自己紧张的鬼,又觉得羞辱。   堂堂十二鬼月,什么时候害怕过人类?   好吧……她的确害怕鬼杀队的柱们,甚至每次与柱交手都会逃走——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害怕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她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脖子,这里最好不被日轮刀砍中,伸出另一只爪子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刚想扯下这条胳膊就觉得腹部一阵剧痛。   我妻善逸看都没有看自己的肩膀,腰腹骤然发力,日轮刀刀尖捅进女鬼的小腹,拧身而转,将全身力气灌注刀尖之上,在里面搅了几下随即后仰。   下弦之四嘴皮直哆嗦,心里发狠,忍着难以想象的剧痛也要把这个杂碎的手臂给撕扯下来,反正她是鬼,只要不被日轮刀砍掉脖子那就可以再生。   她猛然俯身,伸长手臂,小腹里的日轮刀几乎将她贯穿,随着她的动作,刀锋从斜下方狠狠捅穿她的腹部,鲜血与内脏碎片掉落在她的身后!   但是,也就仅止于此了!   如果不是本来就身负重伤,这个小虫子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她。   “你的猎鬼人生涯到此为止了,少年,遭遇我是你的不幸……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的名字,然后在后悔与愤怒中度过艰难的余生。”   她抓住我妻善逸肩膀的爪子用力。   “——我叫零余子!”   这是十二鬼月中下弦四的名字。   我妻善逸冷笑:“山药蛋而已,嚣张什么……再说了今晚不吃山药——”   他依旧维持着上半身后仰的姿势。   眼前一片黑暗。   鬼影笼罩着他,肩膀上那只爪子陷入他的血肉中,骨头在响在开裂,越来越恐怖的力道将要扯断他的胳膊。   他还有心情@一下卡面来打:“今晚,吃烤肉!”   下一刻他后仰的身体仿佛弹簧,双脚腾空而起,顺着对方抓扯得力道闪电般斜抹而上,放开了贯穿对方身体的日轮刀,伸出了两根手指。   毫不犹豫,没有停留。   自然而然得没有一点征兆。   “壹之型·极大·霹雳一闪!”   两根手指没入零余子的右眼当中!   ——————   零余子是山药蛋的一种称呼,或者说是变种,反正吃了可以补虚强肾,有好处。   下弦之月当然没这么弱,零余子这么弱是有原因的。   嗯,还有一章。   求推荐求推荐,求刀片求刀片,求月票求月票。   反正什么都想要。 第十一章 你走吧,大家都不容易   零余子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但实际上她活了很多年了。   作为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四,她的生理和心理年龄都不算年轻,当看到我妻善逸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将他当做是个小孩子。   人类中才出生不到十四年的小孩子。   将他当成小孩子其实不算错。   我妻善逸是孩子没错,而且灵魂当中还有和平痴呆症患者的懦弱一面,见到鲜血和死人就会哆嗦,比这个时代的同龄人都还要不如。   不过有件事需要强调的是,很多东西都会物极必反。   过于怯懦的人,只要适应了残酷的环境那么就会爆发出比这个时代最狠的人还要狠辣的劲头。   我妻善逸是个人类孩子没错,但要注意他是被当做猎鬼人在训练的,是前鸣柱的弟子,虽然他不擅长杀人,但却极为擅长杀鬼。   那是已经磨练到骨髓里的技巧。   我妻善逸早就不拿自己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上辈子十四岁的时候他在千辛万苦想着怎么从家里弄点钱去网吧打游戏,这辈子十四岁的他正在桃山山顶练剑观云。   手指上经常被磨破,有的时候还会被剑刃割伤,但他都当做不存在不知道,当他从山下镇子里一步步迈着师父教他的步法上山时,当他早晚挑着两桶水在山路上如履平地时,农户那些小孩子们就跟看怪物一样看他。   上辈子这个阶段每天都会懒床,父母不多催几次他根本就不会醒来,而这辈子的他在天色刚刚放亮时就已经起了床,拿着木剑来到桃山最高的地方一遍遍练习枯燥的呼吸法。   上辈子的自己在学校里百无聊赖地坐着,昏昏欲睡地等待下课,等待午饭,等待午休,等待寒假暑假还有红包。   这辈子的我妻善逸正拿着刀,盯着木柴的纹理分析着如何劈下去更省力更舒服,盯着沙雕师兄的浓眉大眼分析要怎么确保自己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没有等待,既然选择了那条路此生就没有等待的资格。   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只能一遍遍对自己说,这里不是上辈子了伙计。   这辈子的自己说起来还真地是努力啊,还真地是辛苦啊,生死一瞬间他就仿佛看走马灯一样看过自己的前世今生,随即一种带着强烈杀意的感觉让我妻善逸从那种恍惚的心境中回过神来。   他的右手手指下意识动了动。   他的手指还插在鬼的眼睛当中。   “啊——!!!”   眼睛被戳爆有多痛?   被戳爆之后,那手指还在眼眶里搅动,有多痛?   光是想象一下就难受,零余子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这种痛苦比当年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还要痛——零余子像一头将死的野兽般惨烈痛嚎,头上的双角鲜红如血,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剩下那只眼睛里是狂怒的杀心。   仅仅是叫声的声波就已经将我妻善逸扫飞里出去,近距离承受她的愤怒,善逸只感觉好似被一辆火车撞飞,浑身的骨头仿佛全部断了。   “不妙!”   我妻善逸眼神平静,余光里看到零余子正对自己伸出手,手掌张开,手心里满是她自己的鲜血。   这是什么手势?   咚!咚!咚!咚!   他通红的脸色陡然苍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胸口发闷得随时会喷血出来,但是如果喷血出来自己的精气神会一落千丈。   现在很危险。   零余子用的是血鬼术。   有别于普通鬼的不死能力与怪力,有些鬼的身上会出现一些特殊能力,实力越强的鬼甚至会出现复数的血鬼术。   也有少数鬼以自己的血作为媒介发动血鬼术,零余子的血鬼术显然就是这样,应该是专门针对人类心脏的能力。   不能被她握住心脏。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   灵魂状况:未知(亢奋)   身体状况:较强(重伤)   实力评估:丁(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7%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少女折寿中】   别折寿啦!   要死人啦!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丁”的水平吗,再努力努力不就上甲了,当初第一次考普通话他是个一乙,努力努力不就一甲了?   没什么事情,是努力不能做到的!   如果有那就氪……再努力一点!   要活下去。   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战鼓般不停地响,我妻善逸大脑沉静一片,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出应对,下一刻心脏便会被隔空捏碎。   “三之型·千鸟·聚蚊成雷!”   剑技并不一定需要剑才能使用。   当初他用竹剑教育狯岳的时候不还是照样玩得开心?   无数仿佛萤火虫一般的细小雷电随着他的呼吸而生,空中的电流声汇聚在一起仿佛许多鸟儿鸣叫,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聚在一起,而是螺旋成劲带着他的身体旋转了一周,于间不容发中躲过了零余子的血鬼术。   他的右脚重重蹬在一旁的路灯上,脚掌四周绽起一圈电光光晕,刚落地便毫不停留地侧身,一缕流光闪了过去,直直没入路灯灯柱。   他的日轮刀被零余子拔了出来当做暗器在用。   虽然说一个对剑道剑技全然不通的鬼将剑当做暗器用有点可笑,只不过考虑到下弦四的强大,再看看那几乎贯穿金属灯柱的日轮刀,我妻善逸一点都笑不出来。   看着零余子那一脸“卧槽这样你也躲得了”的奇妙表情,我妻善逸心里泛起阵阵后怕。   刚才那两波杀招,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反应不过来,现在已经死了。   当然现在也不算好。   胸口发闷,双手受伤,左边肩膀痛得都麻木了,还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再不走那就真地走不了了,我妻善逸看准时机转身就跑。   就在他起步的瞬间,长街的尽头传来了一声闷响。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我妻善逸没有回头,拿着刀掉头就跑,身后的零余子却出乎意料地追了上来。   ???   怎么个意思啊?   他之前没有在大街小巷里玩躲猫猫就是不想让这鬼伤害镇子里的人,之后又和鬼血拼了一场,给其他人跑路留下了不少时间,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而这个时候他选择逃出镇子是很正确的做法。   鬼其实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十二鬼月这种活得久的鬼,越活得久就越怕死,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应该就地觅食,她应该留在城镇里找食物而不是追着自己跑出来。   老子是你的急支糖浆吗!死鬼!   一人一鬼冲出了城镇,两条人影在雪夜中狂奔,我妻善逸一开始还在思考这个零余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越想越想不通。   后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妻善逸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身后狂奔而来的零余子并不是一脸苦大仇深恨不得杀他全家的扭曲表情,而是一种……非常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好像一条豺狗出来猎食的时候遇上了老虎。   脸上的哭丧表情搭配一只被活活戳瞎的眼睛,感觉挺惨的。   在她的后面有一道极为迅速的风。   她不是在追他。   她也是在逃命……   不得不说女孩子奔跑的时候了两只手左右摆起来的样子还挺萌的。   萌是好字。   “看来大家都在逃命,同是天涯逃命人,我就给你让条路……”   我妻善逸好心好意地让开了路,收获到了零余子感激的目光。   “……”   凄惨的女鬼奔向雪林深处。   几秒之后,一坨黑影念着佛号从他身旁掠过,掀起无数雪沫糊了我妻善逸一脸,他默默擦了一把脸,听到雪林深处惊天动地的动静,面无表情。   “妈的,这还是人?!”   ——————   今天收到十八万多的打赏,嗯,是哀笨。   十八万的打赏意思很清楚,这个月至少要写足十八万字,还有她一千多刀片……都是敦促,以及对我咕咕咕的控诉。   哦,你们说还有两千刀片啊,那是一个很可爱很有威严但是又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投的。   书到这里觉得还行的话就不要吝啬刀片了,万分感谢。 第十二章 那不是更好吗!   夜色深沉茫然,一点工业化痕迹都没有的深山雪林之中没有一丝光亮,深沉黑暗得仿佛深渊,也不知道深藏了多少危险在其中。   我妻善逸的眼中依旧有亮光。   他是一个努力的人,努力的人就不习惯放弃。   从城镇中冲出来后他没有找准方向,而是学着圣芙蕾雅学院的吊车尾那样凭直觉乱冲,凭直觉的结果很不好,那就是他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日本城市,无论是规模还是光污染都不足以在这种天气下充当灯塔,我妻善逸现在就是被致盲的疾风剑豪,想e都没办法。   现在夜已深,雪越来越大。   他决定再次相信直觉,朝一个方向跑去。   就算找不到通往城镇的道路,能找到一处村庄也不错,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然后在暖和的被窝里面美美睡上一觉。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从来就没准确过。   前面没有村庄,理所当然地没有食物和棉被,只有一片莽莽密密的原始丛林,一层层的雪时不时从高处掉落下来。   经过连番战斗和奔跑,他已经很饥饿了。   饥饿是人类最大的痛苦之一。   可是和寒冷比起来,饥饿就变成了一种比较容易忍受的事。   我妻善逸脸色发青,他双手捂着嘴哈气,雷之呼吸的确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严寒,但那也是极限的,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内伤姑且就不说了,现在麻烦的是左肩膀。   差点被零余子一把抓碎的肩膀早就痛得没有了知觉,如果不是严寒,他还会担心病毒传染的问题——谁知道十二鬼月讲不讲卫生,吃了东西洗不洗手,用不用蓝月亮?   我妻善逸艰难地提着刀,在这片雪林中停了下来,倚靠在一棵大树树根上休息,刚坐下就觉得疲劳和倦意仿佛潮水一般涌上来。   他觉得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忍不住睡过去。   太累了。   不久之前之所以选择了让开一条路,而不是拦住零余子的去路顺便跟那个追赶而来的大和尚来一次愉快的混合双打,并非他莫名奇妙地大发善心。   而是因为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本来想着跟那个应该是猎鬼人的大和尚套套近乎,哪里知道对方速度太快,他刚想出声就已经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   那么大个人!   那么大的块头!   居然能够那么快!   “猎鬼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当然我也很神奇,我可是初出茅庐就碰到十二鬼月还能顺利存活的人啊,从这方面而言我就是个小天才。”   我妻善逸在和自己说话。   他不想就此睡过去。   在这种环境下睡过去,很可能永远醒不来,或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猛兽的肚子里面……他紧紧握住日轮刀,咬了咬牙。   深吸一口气……   “要不,还是睡一会儿?”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双手扶着树干然后耸动起来,据说这是型月八极拳的必修课程之一,能摩擦生热达到活血通经的目的。   “嗯?”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声音。   那是人的声音。   那声音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仿佛有人在痛苦地呻~~吟喘气。   只是此时此地,怎么会有人?   除了自己,谁会倒霉催地在这种鬼地方喝西北风?   还能有谁比自己倒霉。   除了下弦四应该没谁——嘶!   难道……不会这么巧又遇到那个下弦之四了吧?   喂喂,人鬼情未了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如果真地是那个倒霉催的下弦四……   我妻善逸突然觉得全身都已冰冷僵硬,按照现在自己的情况,如果超常发挥的话可以跟重伤的零余子同归于尽……   发挥不好的话那肯定是当口粮了。   微弱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传过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那是一种被逼到了绝境的痛苦,这种痛苦无法伪装。   我妻善逸闭上眼睛,凝神静听那声音的来源,几分钟后愕然抬头——那声音就是从这棵树上传来的,隐隐约约中一个不似人类的黑影正探出头来。   那个头,绝不是人类的头!   我妻善逸张大嘴,那张大嘴巴里绝对可以塞下两个馒头,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的表情,似乎在这个年代见到了恐龙一样惊悚错愕。   为什么……   “为什么野猪会爬到树上去啊!!”   那是头野猪……   至少那个脑袋是野猪。   只不过从来没见过会上树的野猪,话说野猪是用这种方式过冬的吗?这头猪未免太秀了吧,这要是再给点奇遇怕不是要一飞冲天,猪破苍穹?   我妻善逸眯着眼睛。   不对!   那不是野猪,那是个戴着山猪头面具的人类或者鬼——不过应该不是鬼,鬼的话只怕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冲下来袭击他了。   那是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很痛苦。   野猪人在痛苦地喘息,我妻善逸还在猜测对方到底是哪条路上的,却忽然发觉对方闭上了呼吸,甚至连心跳都微弱了下去。   “怎——”   善逸脸色陡变,他同样闭住了呼吸,收敛感知,安静得似乎一株植物。   一头熊林中走过。   一头熊从不远处路过。   那是一个路过的不愿意捐出熊掌的熊族人。   我妻善逸幽幽地看着那头熊远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好想吃熊肉……”   树上的野猪说出了人话:“熊肉其实并不怎么好吃,不过我现在只要是肉都想吃,只可惜我已经饿得没力气杀熊——你说人肉好吃吗?”   那声音低沉沙哑,却意外的年幼。   我妻善逸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已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如果这边有村落,我们可以去那边讨要一些食物,看你的呼吸法有模有样但是又似是而非,你是哪家的弟子?岩之呼吸?炎之呼吸?”   “哈?你说的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嗯?   他看清楚了。   在树上坐着喊饿的家伙是个头戴野猪头面具的少年人,很是怪异,更加怪异的是这货在寒冬居然没穿衣服。   “猪头三,你不是猎鬼人?”   “猎鬼人又是什么……哈!先说好本大爷有名字的,记住嘴平伊之助的名字,你这个家伙之前和什么东西打了一架?身上的气味好难闻!”   “……”   “噫,好恶心的气味!”   我妻善逸讶然:“你的鼻子好灵敏,这是呼吸法的功劳?”   “我都说了不懂什么呼吸法了!烦死了!”   “如果是自创的,那不如取个名字?很多杰出的猎鬼人都有独特的呼吸法,我看你对气味灵敏而且头套面具还很帅……”   黄毛不安好心:“依我看,不如就叫猪之呼吸?”   嘴平一只猪……嘴平伊之助沉默片刻,声音越发低沉凶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刚才在骂我,你这个混蛋!”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   善逸羡慕得不行。   既羡慕对方直觉准确,也羡慕对方身材好。   “喂,黄毛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呢,快说!说了我们就来打一架!”   “名字?”   “啊啊啊,无所谓吧,叫你混蛋可以吧?”   “不,你可以叫我大混蛋。”   猪头少年现在没有梦到兔女郎学姐,反而摆出了架势准备和他打一架——这个猪头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但是我妻善逸在笑。   简简单单的对话中他就已经能感觉出来,这个不穿衣服的猪头是有多单纯,单纯直率,性格比较孤儿,而且还很好战。   “可以打架,不过你能不能先把面具取下来。”   “哈?”   “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嘴平伊之助觉得有道理,他取下头套。   淡淡的月光恰好照亮了这里。   我妻善逸看着那张绝色美少女一般的脸颊还有亮丽的中长发,笑容浮上了嘴角,但是又注意到对方那赤裸的精悍的上半身,笑容缓缓消失不见。   男的?   嗯……   ——————   唔哦,今天是我生日诶,乃们不表示一下? 第十三章 我们可以把这头猪摆出十八种姿势   男人!   男人怎么可以那么漂亮……   一路狂奔的我妻善逸哪怕都快被冻死被饿死他都在想这个问题——nmd那么漂亮的脸真地是一个男人?确定不是妹子?   有没有搞错啊老天爷!   给脸就算了,你是不是多给了一根什么玩意儿?   这个世界的老天爷果然有问题!   我妻善逸心里哀叹如果那头猪是妹子就好了,就算他没有兴趣也可以尝试勾搭一下,毕竟,这也算是了前身的遗愿嘛。   再说了,他很有兴趣……   美少女谁不喜欢?   如果是纸片人老婆那种美少女就更喜欢了。   “哦哦哦我燃起来了!”   一想到美少女,他就燃起来了,疲惫的双腿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眼前所见不再是寒风,也不再是飞雪,而是……   “糟糕,大脑缺氧几乎产生了幻觉……”   深夜雪林他也看不清楚方向,反正直觉是不能相信就是了……但是这种环境除了直觉他根本就没有其他认方向的手段,后面那个哇哇大叫的混球也根本不会给他时间停下来辨认方向。   “猪——突——猛进!!!”   低沉嘶哑的声音因为饥饿而虚弱,但是又因为狂躁而歇斯底里,我妻善逸心头哆嗦,后面那个戴着猪头面具的家伙自称饿了好几天,现在估计是饿疯了。   他不会真地想吃自己吧?   这么穷追不舍,只是因为想要打架?   打架就能缓解饥饿!!   这就是野猪的想法啊……   我妻善逸叹了口气,躲起来是没用的。   因为嘴平伊之助的呼吸法有些奇怪,猪之呼吸让他拥有出色的触觉和洞察感知能力,无论他躲在哪里都会被对方找到。   这种敏锐的感知已经不像是正常人类了。   准确说不像是人类。   反倒是,有点像野兽。   我妻善逸没办法躲,也不想继续跑下去,只能哀叹一声运气不好,随随便便就能在深山老林里面遇到一个神经病。   漂亮是挺漂亮,在深山老林里面邂逅这样漂亮的人怎么想都应该是一场艳遇吧,怎么看那张脸都觉得超级符合审美的好吧……   但是为什么是男孩子?   鬼灭之刃这个世界是个热血战斗系的基番吗?   我妻善逸察觉到了来自命运的嘲笑和捉弄,忍不住怒喝一声,日轮刀斜斜斩向黑暗,一道炽白的刀光于黑暗中亮起一线。   “咔嚓!”   猪头少年手里的木棍断成两截,那缕刀光几乎斩裂他的野猪头套,但是这孙子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扔掉棍子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蓬!”   伊之助的身体扑在雪地中,头套上挨了一拳,摔了个狗啃泥,最有趣的是他扑倒后左手还指着前方。   你们应该在间贴里说什么?   不过他又立马站了起来,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躲过了我妻善逸的拳脚,灵活好似狸猫一般四肢着地——不,还是用野猪来形容吧,狸猫受到了侮辱。   “你这家伙……”   善逸眯起眼睛:“你刚才怎么可能躲过去?你他妈是属黄鳝的吧!”   不怪他爆粗口,而是嘴平伊之助刚才的姿势太过反人类,简直是明摆着跟泰勒和吉瑞斯等人过不去,就差没有把人体工程学放于胯下怒艹一顿。   嘴平伊之助的身体有非常好的柔韧度。   头套里传来他略微自得的声音:“做到这一点很不得了吗!我还可以这样——”   他摆出了姿势,是jojo立!   “——我还可以这样!”   是dio立!   我妻善逸惊悚地看着这个逼把自己的关节卸掉又接上,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想一拳把他揍趴下,只是这一拳终究没打出去。   雷鸣,从嘴平伊之助的肚子里传出来。   “……”   我妻善逸的嘲笑表情浮现出来,只不过下一秒他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   “吃饱了再打吧。”   “好。”   嘴平伊之助转身就走:“我记住你的气味了,你跑不了!”   “猪鼻子怎么这么灵啊……等会儿!你现在去哪里?”   伊之助莫名奇妙:“当然是去吃饭啊。”   “你……认识路?”   “唔嗯,是吧,我以前经常去山下跟一个老头子要吃的,好久没去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喂,你跟着我做什么?”   明明急着摆脱他的我妻善逸,此刻笑得极为恶心:“伊之助酱,我们一起吧?吃饱了之后就可以立马打架了,你也用不着花时间找我对不对?”   跟着猪有饭恰!   何必孤零零地在这种鬼天气餐风露宿呢对不对?   据伊之助所说,他时常跑到山下一个名叫孝治的青年家中,向孝治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祖父讨食物吃。   老头搞不清状况,经常教伊之助阅读百人一首(日本流传最广的和歌集),结果自幼被野猪养大的伊之助快速地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不过后来,孝治担心祖父和伊之助相处会有危险,多次试图赶走伊之助,但最终却反而被年幼的伊之助霸占了自己的家。   最近两年伊之助才重新回到山林……   “你好霸道啊,兄弟,不但霸占人家爷爷,还霸占人家的房子……那老爷子如果有七个孙子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伊之助不想谈这个话题,沉默不语。   两个人沉默地走,走了一个小时后我妻善逸渐渐不安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山下到底是在哪里啊?这都多久了?”   “无路赛哦!我哪里会知道!以前走着走着就到了。”   “……你鼻子不是堪比哮天犬吗?能不能闻到老爷子的气息……好吧别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大雪。   一夜之间,满目银装素裹。   地面被涂成了白色,借着雪光,我妻善逸依稀美丽的雪景情不自禁地感叹,上辈子他是南方人,不曾看到过这样壮观的风景。   雪地上留下了两串脚印,黄色身影和肉色身影行走在这片美景之中,善逸将速度降低了下来,他的身体开始冒出热气。   休息了片刻,他学着伊之助,抓起地上的雪就往嘴里塞,那种透心凉仿佛要把人的身体透彻贯穿的冰冷感觉,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   “你迷路了吧,你这家伙真靠不住。”   “啰嗦……对了,我想起来了。”   嘴平伊之助拍了拍手,精神振奋:“我记得这片林子旁边住着一家砍树的,我们可以去那边。”   “还要走几个小时?你看到没有,天都快亮了!”   我妻善逸走不动了。   他现在疲倦得只要一坐下去就会睡着。   “就在那边——不对!”   嘴平伊之助烦躁的语气变了:“那边……那边有血腥味,那是人血的味道。”   ————————   今晚深渊结算。   好,还有一章!   先把刀片给我吧,我知道你们不会忍心看到我一遍遍刷新后台的。 第十四章 为什么你的眼里常含泪水?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他坐在血泊当中,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今年十一岁了,大概是去年的时候,家里只是伐木的并没有什么钱去请医生看病,父亲只能在台风天出去采草药为母亲治病。   父亲跌落山崖,摔死。   母亲的肺炎没拖两天也撒手人寰。   因此与他相依为命的只有他双胞胎兄长……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年,这一年当中有些奇怪的人上门拜访。   为首的是个女人。   那是一个笑得很温柔的女人,和妈妈一样,据她自己介绍说是什么产屋敷家主的妻子,叫做产屋敷天音,这一年前来造访多次,说是要将自己和兄长接到其他地方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兄长将他们粗暴地赶走了。   甚至情绪最激烈的时候,还对他们泼水。   想起那个温柔女人浑身湿透只能无奈微笑的狼狈样子,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很明白兄长的想法。   不论是将产屋敷家的人拒之门外,还是经常对自己恶语相向,这一切的原因其实是兄长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据说,产屋敷家主很看中自己的资质。   杀鬼的资质。   据说自己这一家祖上还不是普通人,有很大的秘密似的,不过兄长才不在意祖上,是担心想加入鬼杀队的自己可能会因此丧命。   他已经有点了解,鬼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   心里有一点跃跃欲试,只不过兄长既然反对那就没有再坚持的必要,兄弟俩相依为命地平淡生活其实也不错。   ——这个想法到今天凌晨戛然而止。   一头鬼闯入了他的家里,他亲眼目睹了恶鬼重伤自己唯一的亲人,亲眼目睹了兄长身体里面流出许多许多红色的血。   一片血色。   身体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喷涌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有十一岁的少年抓起新修整好的木桩,狠狠地砸向了恶鬼,只是个孩子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居然和一头恶鬼相互撕咬厮杀,从屋子到屋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东方的天空微微发亮的时候他终于击败了鬼,用木桩将其狠狠钉在屋外的地面上。   据说,鬼怕阳光。   “无一郎……”   无一郎严重负伤,已经没办法走路了,当他耗尽力气爬回家中时,哥哥虽然还没有断气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微弱的声音让无一郎流出了眼泪。   “我一直……一直说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   兄长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面涌现出愧疚的情绪,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其实我知道的……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屋子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是可以……为保护他人,发挥无限力量的‘无’。”   兄长的目光彻底涣散。   无一郎沉默了很长时间,握着那只已经冰凉的手沉默了很长时间,就算一个青年剑客和一个大和尚准备将兄长的尸体抱走,他都没有说话。   “这就是时透无一郎?主公一直念念不忘的孩子吗……可惜我们没有早一点来,如果早一点到,有一郎也不会死。”   “可怜的孩子,南无阿弥陀佛……”   泪,射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壮汉和尚是泪腺发达还是怎么着,他的眼泪很充足。   大和尚,或者说悲鸣屿行冥,鬼杀队的岩柱,披着写有“南无阿弥陀佛”字样的棕色袈裟,双眼虽然常含泪水,但实际上他是看不见东西的。   一个瞎子能当上鬼杀队的柱,那肯定是了不起的人。   实际上能成为柱的猎鬼人其实都很了不起,顾名思义所谓“柱”就是支柱的意思,他们一同撑起了一片天空,在人们鲜有履及的角落里与世间最凶恶的生物做着生死搏杀。   悲鸣屿行冥很了不起,能将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四重创并且追得其狼奔豕突的人类相当了不起,而与他站在一起的男人同样了不起。   那是个沉着冷静,不苟言笑的黑发青年,很冷,他的人和他的剑都很冷,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人,就算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孩子他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这个青年的眉宇之间始终笼罩了一层哀伤,仿佛在为什么事情悲痛。   他叫富冈义勇。   和富坚义博关系不大。   “富冈先生,那只鬼怎么样了?”   “那只鬼被木桩钉在外面的地上,挣脱不开……”   富冈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在一旁发呆的无一郎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奇异:“我现在好奇的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能打败鬼就已经很神奇了,他还能用木钉把鬼钉在地面……那需要多强的力量?或者说,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需要多强的意志?”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仿佛念诵了几遍往生咒,眼里的泪水流个不停:“毕竟是主公看中的天才,现在要怎么做?”   富冈义勇冷冽地吐出两个词:“埋葬,带走。”   悲鸣屿行冥点点头:“善哉善哉,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来到了屋子外面,手里挂着的念珠陡然飙射而去,在空气里发出水滴落池中的叮咚声音。   躲在大树背后的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几乎是凭本能做出反应,黄光一闪,他们面前的大树在一串念珠的碰撞后,居然从里面不断传来噼啪的断裂声音。   下一刻,树木轰然裂开!   我妻善逸弹了弹日轮刀:“大师请住手,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猎鬼人而已,这里发生的悲剧和我没有关系。”   悲鸣屿行冥脸色疾苦,仿佛一个苦行僧在悲悯世间,双眼依旧在流泪,但这不影响他的速度,身形极快地来到我妻善逸面前。   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的确是猎鬼人,昨夜我也见到了你被十二鬼月里的下弦四追杀……但为什么那时候你让开了路呢?”   那只蒲扇一样宽大的手掌盖住了我妻善逸的头顶,仿佛乌云一样压下来。   没有杀心,不含杀意。   悲鸣屿行冥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年轻时候的一件事让他无法再轻易相信他人,尤其是小孩子——他会为孩子的悲惨命运而痛哭流涕,但是不会再信任他们。   很不巧的是,我妻善逸的面容很青涩。   他今年才十三四岁,当然是个孩子。   再加上昨夜悲鸣屿行冥亲眼看到他让开了道路,以致于自己没有追上下弦之四,所以这孩子就算和这里的惨案没有关系,但也不排除他和十二鬼月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从遇到的地点到这里,少说也要行走半夜的路程才能到达,他一个寻常的少年,哪怕是修炼了呼吸法的少年能在冰天雪地里走多久?   太过可疑了……或许,那头鬼是他引来的。   和尚为自己的多疑感到惭愧。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去怀疑。   不过悲鸣屿还算是慈悲为怀,这一掌也不会伤害他,最多让他暂时无法行动,只是下一刻和尚那仿佛岩石雕刻的悲悯表情变了变。   手掌下的我妻善逸仿佛变成无数闪电,从四面八方逃逸而去。   “这是……雷之呼吸?你是桑岛前辈的弟子?”   善逸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妻善逸,是师父最小的弟子……你们柱都是些变态吗?老一辈也就算了,和尚你多大年纪,怎么速度和力量都这么吓人?”   悲鸣屿收了手,坚毅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笑容:“我想起来了,桑岛慈悟郎前辈月前来信,让我们遇到你之后要多多照顾你一点,那位老人家……可很少这么求人的。”   老爷子好暖啊!   我妻善逸心里温暖一片,脸上浮现谦虚的表情:“哪里哪里,师父只是将给师兄的关心给了我……仔细想想,稍微有点对不住师兄,惭愧,惭愧。”   完全听不出惭愧啊!   悲鸣屿仔仔细细看了他许久,微笑说道:“难怪能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一夜,看来你小小年纪就对呼吸法·常中练习得这么纯熟,我早就应该想到,桑岛前辈既然将你视为真传怎么会不教你呼吸法最关键的诀窍。”   呼吸法,是猎鬼人在战斗中用于短暂提升体能的手段。   而所谓呼吸法·常中,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开启呼吸法。   稍微有一点修炼得不对,那对于身体就是极大的损害,而且想要行住坐卧无时无刻不运转呼吸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谁能保证自己睡着的时候还能维持?   那是要将呼吸法刻入本能,甚至代替常规呼吸。   要做到这一点太难了,心志坚毅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这个少年……桑岛慈悟郎前辈找到一个好苗子啊。   我妻善逸挠了挠脸:“师父,其实未曾教过我呼吸法·常中。”   悲鸣屿讶然:“难道……难道是你自已悟的?你什么时候悟出来的?”   我妻善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就在刚才大师出手的时候。”   “???”   “昨夜大师从我身边掠过之时,那时候就已经隐有察觉,不如此人类的身躯不可能强悍到那种地步。”   “然后……”   “然后我就尝试了一下,发现雷之呼吸过于霸道,如果常中那会对身体造成极大损害,直到遇上一个可以自己卸下关节又接上,甚至能错开内脏的猪头……”   我妻善逸语气平静:“人体内部本来就有许许多多的雷声,于无声处才能听惊雷……直到大师刚才出手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呼吸法·常中。”   悲鸣屿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默默流泪。   富冈义勇从屋子里走出来,叹息说道:“朝闻道而夕入道……原来桑岛前辈在信中说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   这章三千字。   提一下时间线问题,现在这个时间点是碳治郎一家遇害的两年前,至于人物的年龄就别去深究了,不过时透无一郎一家的确是在这个阶段出事的,这个我没有乱说。   啊,这章总有些不满意。 第十五章 前辈们准备好了红茶,还是冰红茶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   灵魂状况:未知(虚弱)   身体状况:较强(重伤)(饥饿,冻伤)   实力评估:丁(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15%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快了快了】   我妻善逸看到垃圾金手指面板数据的时候有些奇怪,如果记得没错昨天晚上他记得只有百分之七,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百分之十五?   怎么回事?   没记得自己氪金过啊?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有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要说特殊那大概就是遇到了嘴平伊之助,只不过伊之助这个人也算不上多特殊吧?   就是有点漂亮……   好了好了,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除了遇到特别的人,那么就只有自己身上出现了某种变化,想来想去就只有刚学会的那项技能——呼吸法·常中。   莫非,学习这个世界独有的技能会让金手指的能量得到补充?   耶?   看不出来这系统不是氪金系统,也不是杀鬼系统,居然是相当罕见的学习系统。   如果真地是这样,想要补充完能量只怕不是要把所有呼吸法都学全了?   虽然猎鬼人流派之间没有剑道流派那么严重的隔阂和疏远,但是这样不太好吧……顶着雷之呼吸嫡传弟子的名头,跑到其他流派去学东西什么的,在老一辈看来肯定是不孝。   桃山上那老头会不会有意见?   考虑到这些因素,我妻善逸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跟这两个柱请教呼吸法……他只好偷师了。   被雷电劈过的灵魂强大异常,学东西的能力非常快,呼吸法·常中掌握了没多久他就盯上了岩柱的岩之呼吸和水柱的水之呼吸。   悲鸣屿行冥和富冈义勇可不知道有个黄毛在偷师,他们在和时透无一郎交涉着什么,最后悲鸣屿行冥在我妻善逸的身边坐下来。   叹气。   “岩柱为什么叹气?还在为时透一家人感到悲伤,还是在感叹命运的无常?或者,为自己没有早一点到达而感到自责?”   我妻善逸的笑容很好看。   只不过他的谈话对象是个盲人,悲鸣屿行冥低声念了念佛号,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主公是好人,产屋敷的大家都是好人。”   我妻善逸收敛了笑容:“久仰大名,无缘拜会。”   悲鸣屿脸上的泪痕仿佛永远都不会干涸:“少年,你的心里在猜疑?”   善逸犹豫片刻后说道:“因为我觉得你们赶来的时间太巧了,就像你在怀疑我勾结鬼,我也在怀疑那头冲进时透家的恶鬼是受你们驱使。”   他的表情很认真:“你们之前的对话我也听到了,这一年里鬼杀队主公的家人们时常来拜访时透家,我不知道这家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想来你们很愿意看到时透无一郎进入鬼杀队。”   “是的,主公对这孩子很上心。”   这个问题上和尚比他还要认真:“主公是好人,从不会勉强别人,既然时透兄弟不愿意那么久不会强迫他们。”   我妻善逸移开目光,静静看着在跟富冈义勇索要食物的猪,忽然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是好人,那为什么不早一点到?”   悲鸣屿神色一滞:“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有点不讲道理吗?”   “岩柱大人,这个问题和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拦住下弦四一样,既然那时候你觉得自己有道理,那么现在就不要觉得我不讲道理。”   “……”   悲鸣屿行冥面上浮现惭愧的神色,低声念起了往生咒。   眼泪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我妻善逸出了一口气,心里舒服,不过却没准备就此住口,而是紧追不舍:“我从你们之前谈话中推断出来,时透兄长很反对弟弟加入鬼杀队,是吧?”   “少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时透兄长死了,那么自然没有人再反对无一郎加入鬼杀队……当然,他现在的确死了。”   悲鸣屿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你真地在怀疑我们?你真怀疑是我们杀了他?”   “不,我在怀疑你们的上司。”   “证据呢?”   “证据就是你们来的时候太巧了一点。”   悲鸣屿捏紧了念珠,低声说道:“但你知道,我和富冈是追杀下弦四才追到了这附近……主公在临行前吩咐过我们去探望时透家。”   善逸露出了不在意的微笑:“或许吧。”   和尚不禁有些恼怒:“你今年才几岁,为什么你眼睛里的世界会是这么的黑暗?桑岛大人平时到底教了你什么!”   我妻善逸没有回答。   这几个月一路走来,他见到的世道虽然没有夜晚那样黑暗,但也像天际云层一般阴沉。   这时候,一缕阳光刺破阴沉。   “我的心又脏了……”   东方的天空大放光明,初生的阳光让我妻善逸心头为之一宽,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宛如阳光下的冰雪那样消融。   而被木钉钉死在地上的恶鬼则迎来了末日。   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蹲在旁边,两个没怎么接触鬼的少年人强势围观,看着鬼在阳光中化为灰烬,两个人发出了喜剧式的惊叹声音。   “喂,伊之助你去哪里?”   “你管我!”   嘴平伊之助怀里揣着富冈义勇施舍的食物,似乎是准备独自享用,看完鬼被阳光超度的场面后就离开了。   就跟一头野兽那样,独来独往。   临走的时候他还扔了一个冻硬的窝窝头在我妻善逸的脑袋上面:“现在你们人多……下次我们再打一架吧,这个窝头叫做……呃,叫做定金。”   “我可去你妈的定金!”   善逸目送伊之助肉色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忽然略有所感地回头。   他看到了比自己年幼的时透无一郎。   这个浑身是伤,眼神暗淡的年幼少年正盯着东方的朝阳。   一种微妙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那是呼吸法的气息,比岩之呼吸浩大,比水之呼吸阳刚,比雷之呼吸圆润,那是我妻善逸没有听说过的呼吸法。   那家伙……悟到了什么?   “走吧,悲鸣屿你背着时透。”   富冈义勇来到我妻善逸身边,冷淡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古怪的笑意:“桑岛前辈来信让我们多多照顾一下你,还让我们指导指导你。”   善逸扯了扯嘴角:“水柱大人想要如何指导我?”   “你放心,我和主公一样从来不勉强别人,如果你愿意那就接受我的训练和指导,如果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富冈义勇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冷漠得好似西门吹风:“不过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现在,你应该做的是吃饭睡觉疗伤,然后你愿意……”   我妻善逸摆摆手,严肃:“神父你不用说了,我愿意。”   “我不是神父。”   富冈义勇看了一眼善逸手里的那把刀:“既然愿意,等伤好了就练习拔刀吧。”   “拔刀?”   善逸没有问出具体内容。   等过了几天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才元气满满地站到富冈义勇面前,抽出日轮刀。   “拔刀?是不是这样?”   “……”   他拔刀的姿势非常帅,就跟封面一样帅。   标准的拔刀式,没有人会怀疑真正出刀时的力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种姿势都是完美。   善逸也觉得自己的姿势很帅很完美。   所以,他对岩柱越发悲悯的表情有些不解。   富冈冷漠如冰的脸难得有了笑容,有点冬日暖阳的味道,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我妻善逸如坠冰窟:“姿势不错,细节也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每天拔刀一千次,完成不了就不要吃饭了。”   “……”   我妻善逸转身就跑。   但这一次他没有跑掉,悲鸣屿行冥悲悯地拦住了他的去路:“阿弥陀佛,男子汉要一言九鼎,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的……我们,都是好人。”   你们根本不像好人啊!   狗和尚你就是在报复吧! 第十六章 黄毛也是有尊严的!   “我觉得我需要素质教育,我觉得岩柱的素质就很高——我还是跟岩柱学习吧?”   悲鸣屿行冥听到这句话连忙摆手摇头,眼泪甩了我妻善逸一脸:“不行的不行的,我对教学生真地没有经验。”   “来嘛,谁还没个第一次呢?”   “不行,真不行……水柱师从的是鳞泷左近次,那位前辈教学很厉害的,所以富冈先生也肯定很会教学生。”   啧。   狗和尚果然很不喜欢小孩子。   我妻善逸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鳞泷左近次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老师谈起过,桑岛慈悟郎也说过鳞泷是上一代的水柱,很会教徒弟,只不过奇怪的是他这几年教出来的弟子们居然都死在了鬼杀队的入队仪式里面,很不可思议……   不不,先不想那个。   拔刀一千次是个什么概念?   我妻善逸不清楚,他只清楚他在桃山上最勤奋的时候一天拔刀两百次,以标准姿势拔刀两百次——那是他引以为傲的成绩,还被桑岛慈悟郎夸赞了。   两百次,从清晨到傍晚。   那天他休息了足足两天才恢复过来,手臂酸痛了一周时间,那时候他觉得每天拔刀两百次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他今天听到了什么?   一千次?   “一千次,太多了吧?”   我妻善逸提出了抗议:“如果分期付款我还可以接受,而且能不能换成竹刀,我在山上练习的时候就是用的竹刀。”   富冈义勇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这比任何嘲讽都有讽刺力度。   我妻善逸涨红了脸:“水柱大人这是瞧不起我吗!黄毛也是有尊严的!一千次是吧,看起来好像非常困难,但是我啊!就是努力的代名词啊!一千次就一千次,我如果做到了一千次你怎么说!”   富冈义勇声音冷淡:“你再说一句话,午饭就不用吃了……”   好凶啊。   好冷的男人!   不过我妻善逸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外冷内热的性格,虽然外表冷淡冷漠生人勿近,但其实他的直肠……不,他的内心肯定是火热一片的。   (富冈先生,来吃油鱼)   善逸不再说话,既然富冈义勇认为拔刀一千次是一种训练那就姑且相信一次好了,师父既然写信让他们照顾自己,那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不过这样高强度地训练拔刀,真地有用?   不知道。   试一试吧。   犹豫那么多做什么?   我妻善逸边走边拔刀,拔刀这个看起来简单的动作,其实也有些难度,因为他的拔刀姿势是壹之型的起手式,不但需要手臂用力,腰部也要用力。   一开始他还想着怎么从富冈义勇身上学会水之呼吸,不过慢慢的他的心思变得凝定,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平缓的呼吸变得紊乱而急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自己跟着他们走到了哪里,他只是一遍遍拔刀,一遍遍呼吸,只是渐渐地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维持呼吸法·常中。   而每次呼吸错乱,就会被走在前面的富冈义勇抽手背,伤是没什么伤,但很痛……更痛的是手臂,善逸咬着牙将刀入鞘,手臂上的疼简直难以忍受,就好像有无数蚂蚁附在肌肉和骨头里不断噬咬一样。   “五百四十一次。”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现在距离晚饭还有三个小时左右,距离睡觉还有六个小时,看来不用准备你的晚饭,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睡觉之前可以完成。”   我妻善逸揉着胳膊抱怨道:“你其实是在训练我的呼吸法·常中吧?在集中做某事的时候还能维持呼吸法……这个法子好是好,就是太变态了。”   富冈眼神闪了闪:“不,我只教你剑技,不会教你呼吸法。”   “嘿?但也不阻拦我学,对吧?水柱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冷漠的男人板着脸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还没有完成,还差五百五十一次。”   善逸大怒:“是四百五十一次啊!你怎么学的数学?你数学是鬼教的吗!”   “是吗……反正到晚饭的时候没有完成一千次抽刀,那你晚饭就不要吃了,如果睡觉前你依然没有完成,那你也不必睡觉了。”   富冈义勇转身继续前行:“当然我们也不会等你,明天一早依旧要上路,所以你得速度最好快一点……你的心思还是有些杂。”   “……”   我妻善逸咬牙。   他最终还是没有质问对方被鳞泷左近次操练时是不是也这么狠,最终还是没有质问对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因为富冈义勇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沉默了。   “这么练习到底有没有用——你肯定不止一遍地想过,人不会坚持做一件意义不明结果不明的事情,那么我问你如果桑岛前辈要求你每天拔刀一千次,你会不会心甘情愿?”   这是信任的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相信他们,那就不要犹豫。   他强忍着那种刮骨一般的痛楚,再次将日轮刀抽了出来,那柄几斤重的刀此时如同几百斤重,他的手几乎握不住刀。   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脑海中的放弃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只是,这些杂念渐渐变成了残酷的场景。   那是他见过的死人,有的是病死,有的是饿死,有的是被人杀死,有的是被鬼咬死——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弱者。   如果不想有那样的结局,那么就必须成为强者。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命运悬于刀尖。   被岩柱背着的时透无一郎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我妻善逸,看一眼那个不断拔刀的金发少年,他的眼睛里最开始是浓浓的不解,现在已经变成了对怪物的惊叹。   吃晚饭时,我妻善逸还没有完成一千次拔刀。   但他还在坚持。   双臂早就没了知觉,他站在一片冰湖边继续拔刀。   在他身后不远的空地上,悲鸣屿行冥看着那个在寒风中随时会累倒下的少年,不由低声赞叹:“我在他这个年纪肯定是做不到这个程度,这样的毅力已经很不错了。”   富冈义勇眼神如冰:“岂止是不错?你能在鬼杀队里面找出一个可以坚持到这种地步的孩子?”   悲鸣屿想了想:“找不出来……不对,虫柱那位继子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做到。”   “她不行,蝴蝶忍舍不得让她做这种训练。”   富冈顿了顿:“忍那个女人在她姐姐死之前就不是什么勤奋的人,让她训练这种还不如毒晕自己,不过现在的蝴蝶忍……我不清楚。”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如果,与自己同期的锖兔还活着,他肯定是能做到的。   富冈义勇回头看了看还在努力拔刀的少年,仿佛看到了挚友的影子。   ——————   晚饭前,我完成了将近五千字。   可以给点刀片和月票奖励一下的,真的。 第十七章 别问,问就是肝   我妻善逸是被生火烧水的声音吵醒的。   他算是知道明治年后那些鬼杀队的家伙很少有人去政府办理佩刀证的原因了……因为这群人平时根本不走寻常路,他们基本不进城市。   十二鬼月那种特殊的不提,一般鬼出没的地方多是乡村荒野,所以熟练的猎鬼人们只好走在希望的田野上。   当然也有不想被政府刁难的因素。   毕竟猎鬼人每人都会带着刀,会被警察盘问。   我妻善逸有点想念刀客塔镇长,以及镇长的女儿。   “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妻善逸摊在床上的身体动了动,轻轻叹气:“我还从来没睡得这么香,如果我能晚一点起床那就更香了。”   被子被掀开。   水柱的日轮刀刀鞘落在我妻善逸的屁股上面,富冈义勇冷笑:“我的日轮刀香不香?快点起来,今天该换左手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   富冈义勇难得地解释了一下训练目的:“有些时候右手会不方便,或者没了右手,所以左手剑的训练很有必要。”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妻善逸现在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亚索的尸体,随便队友怎么发问号也毫无反应。   除了脑袋,他觉得身体其他部位已经自由了,他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尤其是手和手臂的存在——拔刀一日后神经松懈下来,我妻善逸连检查自己身体发育情况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坐了起来。   “本来还想说今天拔刀一千五百次的……看你那一脸惊悚的表情,冷静一点,今天还是一千次吧,我期待着你能爆发出中山剑圣一样的毅力。”   中山剑圣,便是活跃于这个时代的剑道天才中山博道,此人十几岁时还是一个下围棋的,大病一场病愈之后为了强身健体,开始苦练剑道,每天甚至睡不到四个小时,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反复苦练及学习各类武术,现在四十余岁却已经是关东地区公认的“剑圣”。   我妻善逸原本的行程计划就是在去藤袭山之前,先去江户地区的三大道场看看,见识见识什么叫,技之千叶,位之桃井,力之斋藤。   “用中山剑圣的事迹来激励我,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善逸微微苦笑,随即变得狡黠,像一只小狐狸:“我尊敬的水柱先生,如果我做到了,是不是考虑给我什么奖励?”   富冈义勇静静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是不是要我说出来你才肯给啊?   “那我明说了哦,我想学一学水之呼吸,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想从桃山跳槽到你这边做继子,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算是开拓视野了吧。”   所谓柱的继子,便是柱们自己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将来有能力继承“柱”这一称号的天才人物,比如说前水柱鳞泷退居二线之前的继子就是富冈义勇,比如说虫柱蝴蝶忍的继子叫做栗花落香奈乎……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音柱宇髓天元使用的音之呼吸虽然是雷之呼吸的衍生分支,但他与桑岛慈悟郎没什么传承关系。   而我妻善逸,应该就是桑岛慈悟郎培养的下一代鸣柱。   只是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了雷之呼吸还嫌不够,居然还惦记其他流派的呼吸法。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应该懂。”   “当然。”   富冈义勇看了他很长时间才松口:“如果能坚持一个月,我就教你水之呼吸……不过剑技你就别想了。”   “那就一言为定!”   一个月过去,我妻善逸确认存活。   他坐在石头上看着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看着太阳。   这个时透无一郎虽然年幼,但总给善逸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据大和尚说时透的精神受到了剧烈刺激,似乎遗忘了以前的记忆。   就跟一个空白的人一样。   不知道会被谁染上颜色。   肯定会被那个产屋敷的主公当做娈……好苗子来培养吧,这家伙天才得几乎诡异,我妻善逸特别羡慕这种人。   什么都没做,轻轻松松看太阳就能悟到高明的呼吸法。   羡慕死了。   他懒得去过问时透无一郎悟到了什么,不是因为他懒,而是因为他很累。   每天的抽刀次数已经加到了两千次。   每天抽和插两千次,谁受得了啊?   就算他受得了,日轮刀受得了吗!   还有刀鞘!   那刀鞘都黑了……   训练真不能有趣,永远都充满了枯燥乏味。   一边枯燥,一边痛苦。   宛如痔疮的时候便秘。   我妻善逸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明显比一个月前壮实了不少,尤其是胳膊变粗很多,摸起来还硬硬的……   其实他有时候也惊讶于自己的胳膊怎么还没断。   那种高强度的拔刀,非但没有肌肉断裂,反而越发健康壮实,难道说……难道说自己的胳膊,安装了海绵体?   他忽然转过头去:“早上好。”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是富冈先生给的药好,肿胀的部位大致恢复了。”   富冈义勇面色不动,心里却惊叹不已。   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已经无法在我妻善逸面前做到神出鬼没的程度了。   的确是个天才。   这个世界并不缺少天才,但是有大毅力的天才就很少很少了,如果没有什么变故,如果没有中途夭折,我妻善逸绝对会超过自己。   也绝对会取得比时透无一郎更高的成就。   因为这个黄毛不但聪明,不但有毅力,而且还好学,还很会学习。   富冈义勇觉得单纯的拔刀已经无法再提高了,他折下一根有些粗的树枝放到石头上:“一个月了,我会履行承诺教你水之呼吸……与此同时,我们开始新的教程。”   我妻善逸开心了一秒。   随即,脸色扭曲。   龟龟,还有下一个疗程吗?   双手拔刀两千次难道不是最高规格的训练?   还要怎么样嘛?是不是要一边站jojo立一边吃烤肉一边挥剑才是最后疗程啊?   富冈义勇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指了指石头上的树枝:“把它砍断。”   我妻善逸抽抽嘴角,知道前面就是地狱。   然而没办法,已经回不去了。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富冈义勇的各种骚操作。   善逸站起身,看了那树枝一眼,随即一线流光从他的刀鞘中闪出来,下一刻消失无踪,这个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水到渠成,成王败寇,扣666。   铿的一声,我妻善逸右手搭在刀柄之上,看起来毫无动作,就是那个……呃,那个勿忘的蓄力分支技能,两截树枝往两边飞起,石头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刀痕。   “零时刃闪!”   “……”   富冈义勇不想评价黄毛喜欢给剑技取名字的习惯,他将斩断的两截树枝放在一起看了看:“长短差不多,看来你进步的确很大。”   “谬赞了谬赞了,都是富冈先生你教得好。”   富冈将一截树枝放在石头上面,很不客气地点头:“嗯。”   你嗯个屁啊!   就不知道反捧回来吗?   商业互吹不懂?   我妻善逸估摸这个水柱可能在鬼杀队没什么人缘。   他忽然停下了碎碎念。   一抹如水的刀光亮起。   清亮刀光闪过之后,石头上的树枝纹丝不动。   但是善逸却知道这截树枝已经被斩断,最重要的是,断裂的树枝纹丝不动,而且石头上还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这什么操作?   我妻善逸呆呆地看着富冈:“你是个人?”   富冈面无表情:“你以为猎鬼人是什么?鳞泷先生门下每一个猎鬼人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如果你能在两个月……”   真要是这样,鳞泷左近次做梦都要笑醒。   总之不能夸。   教学生的时候不能夸。   所以我妻善逸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他才是天才,平时这家伙看向时透无一郎的羡慕眼神,让富冈和悲鸣屿暗笑不已。   富冈顿了顿,总算想起撒谎也要讲基本法,咳嗽一声:“这是最后布置给你的作业,半年内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我妻善逸没说话。   他只是默默转身去树林里折里很多树枝。   这样重复训练肯定是有意义的,而嘴上说着不想做但又情不自禁地去重复这些意义不明的事情的人,在他的印象里,这类人都喜欢玩手游。   很不幸,他就是其中一员。   说你妈的嗨,肝就是了!   ————————   今天更新好多呀,感谢雪倚红梅的二十刀片,感谢大家的刀片月票打赏和推荐票。   我就不一一说名字了,因为在思考要不要把勿忘升到ss呢,还差一百个碎片,明天就关池子了……嗯,桌面服。   我萌新,真的。 第十八章 我现在有机会收养几个小女孩   我妻善逸眼睛模糊。   他依旧在练习拔刀,不过却不是对着空气拔刀。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他斩断树枝之后再地面留下的刀痕越来越浅,仅仅这么说可能感觉不出什么难度,但这事情真不是人做的。   主要是力度非常难控制。   稍微轻一点那就斩不断,重一点就会在留下痕迹。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这在小说里轻描淡写的说法换在现实里面,几乎困难得让人难以忍受,非常痛苦。   痛苦的不仅仅是手臂,还有眼睛。   上辈子一天到晚盯着手机屏幕也没有这么痛苦过。   那些树枝好看吗?   好看个蛋蛋。   我妻善逸只觉得眼睛干涩疼痛,本来他还考虑下一个训练阶段是在雪地上面斩树枝,不过考虑了一下雪地反光会导致雪盲,他还是放弃了。   “努力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完成今天的任务差不多是下午五点了,善逸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开,在一棵树上躺了一会儿。   时透无一郎在他身边坐下来。   咦?   这个沉默寡言跟个活死人一样的家伙是什么意思?   时透无一郎失忆了,性格也非常孤僻沉默,这一个半月以来每天平均说话不到三句,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我妻善逸也跟他没什么接触。   所以现在是想做什么?   时透开口了:“那个,黄毛……”   “好好叫我名字啊混蛋!”   虽然他的确是个黄毛,以后估计也会走上至尊黄毛的道路,但是被一个不熟悉的家伙这么叫他还是会觉得恼火。   体会到了伊之助的感受。   “……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厉害?”   ?   我妻善逸面色古怪。   谁厉害?   被一个天才人物说厉害?   他指了指自己:“等等,你觉得我很厉害?”   无一郎双眼黯淡地看着他:“你……训练的样子很厉害,我很佩服,嗯……也很羡慕。”   你虽然是个非洲穷人,但是你肝的样子很帅气。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妻善逸是这么理解的,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能犹豫半天才开口:“不,我没觉得我有多厉害,听说鬼杀队很多人都比我厉害……这个年代的狠人是真地多啊。”   无一郎皱了皱眉:“是这样吗?”   “水柱是这么说的。”   时透无一郎了然了。   那估计不靠谱。   “那你训练这么辛苦,为了什么?“   对啊,我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妻善逸深色复杂地笑了笑,用一种沧桑的语气长叹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把自己变得壮壮的,那样就没有人和鬼能伤害到我……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死在这个世界。”   至少去下一个世界看看对吧?   然后在下个世界也不要死,最好能去下下个世界看看……   再看一个!   再看亿个!   如果可以去很多世界看看就好了,那么多的世界肯定会非常精彩,从一群忙碌的蚂蚁中偶然抬起头,看到了无限宽阔的蓝天,以及蓝天上的苍鹰,怎么可能会甘愿一直平庸下去?   我妻善逸渴望着精彩而又刺激的人生。   无一郎若有所思:“活着的确是一件好事情,不过你已经这么辛苦了,难道还不够强吗,你的敌人非常强?有悲鸣屿和富冈那么强?”   “很强,十二鬼月非常强,尤其是上弦月……千年来鬼杀队的柱们有许多是死在上弦月手里,他们到底有多强我不清楚,你可以问问他们。”   我妻善逸指了指在那边挖土豆的两个柱:“他们应该清楚。”   “我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问……他们在叫你。”   我妻善逸跳下树,从富冈义勇手里接过锄头,在田地里面刨了好一阵子才刨出几颗山药蛋,想了想那个倒霉催的下弦之四零余子就忍不住笑:“富冈先生,那个下弦四后来怎么样了,大和尚超度她了吗?她身材怎么样?”   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富冈义勇眼神阴冷:“善逸,收回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对鬼抱有什么幻想?我告诉你,鬼就是鬼,必须吃人的,那些以为鬼可以变成人的家伙都死了。”   呃,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没那么严重吧,我以为……”   “我不要你以为,我只要我以为——悲鸣屿行冥之前跟我说你对鬼还抱有一点怜悯心,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的确是个问题。”   不是啊!   不是对鬼抱有怜悯心啊!   只是那个零余子长得娇小,头生双角,打扮打扮再塞个葫芦没准可以cos一下伊吹西瓜,当然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我妻善逸对鬼没什么同情心。   他只是对娇小的雌性生物抱有先天的好感而已。   这有什么错?   卧槽这有什么错!   “那个零余子么,是个逃跑老手了,每次跟柱交战都会跑,我看她的血鬼术里面不但可以隔空捏碎人的心脏,还可以加快速度。”   善逸补充了一点:“她还是个猫舌头。”   说完,他就一锄头下去。   铿!   咦?   锄头好像挖到了什么硬硬的玩意儿。   那种心情……   你们一定懂的,那是抽到ssr的前兆!   是什么,狗头金是不是?   我妻善逸蹲下去刨土,刨出来一块差不多有时透无一郎拳头那么大的黑色石头,不对,从纹路和光泽上看应该不是石头,而是一种黑色的金属。   “这是什么?”   能不能喂给废物金手指吃啊?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灵魂里的系统面板,惊喜地发现金手指还真地有材料鉴定的功能,虽然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大致上我妻善逸知道这是个陨铁。   陨铁?   咳,俗名九天玄铁或者天外精铁。   不叫振金,那玩意儿在瓦坎达,不在日本。   我妻善逸顿时发出了惊喜的海豹声音,那捡到宝贝的笑容让富冈义勇不禁出声问:“这是什么东西?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个不寻常的东西……古董?”   “哪有这么丑的古董啊!”   我妻善逸笑了笑:“富冈先生不是打铁的,肯定不明白这陨铁的好处,若是我将一小块铸在日轮刀里,会更加坚固锋利,到时候就算是十二鬼月也不一定能折断。”   “……?”   “至少那个下弦四是办不到的,至少要三个下弦四才行。”   好嘛,可怜的山药蛋已经沦为测试武器坚固程度的单位了。   富冈义勇有点怀疑:“真的假的?”   “啧,一看你就是不经常看武侠小说的人,削铁如泥的兵器哪个没加一点天外玄铁?把你日轮刀给我……刺溜!”   我妻善逸挥舞水柱的日轮刀,对着那块陨铁砍下去,爆出一团火花,陨铁分毫不损,富冈义勇的剑多了一个豁口。   “……”   “……我是演示给你看,你看它好康吗!”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刀!”   富冈冷漠地咆哮了一声,心疼地将日轮刀夺回去,随后在田地里面蹲了下去,面色凝重。   “?”   他开始刨土:“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也整一点。”   “别想了,陨铁的珍贵程度你想象不到,我如果把这东西拿出去卖最少可以卖很多很多钱,我不但五年内衣食无忧还可以‘收养’一些可爱的小女孩儿。”   “……为什么要在收养这个词上打引号?”   “如果去江户三大道场交易的话,不说换他们压箱底的绝剑,但至少能换来他们流派的一些奥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富冈义勇刨土中,不说话。   我妻善逸继续说着:“别想了,找到一个就已经是我黄毛自带的欧洲血统爆发,你还想找第二块?你太小瞧欧洲人了啦!”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真想要的话,我分你一点就是了……先说好这是报答你的授业恩情,以后我可就不欠你什么了!”   富冈义勇站起来。   他背对着我妻善逸向前方走去,脚步悠然而满足。   他体会到了当老师的感觉,体会到了鳞泷先生的心情,教学生原来是这样的,被学生关心原来是这样的,于是释怀地笑起来。   自好友死后,富冈义勇心中的阴霾被第一次被阳光撕开。   当春日的阳光撕开冬云时,他们分别的日子也到了。   ————————   唉,再欧的欧洲人也遭不住,不想氪金了,真的。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刀片。   总之一句话,求钱。   一点点我也要啊。 第十九章 是你吗……千叶的黑猫!   “明明我才是走在时代最前沿的灵魂,按理说我印象里的大都会远比十九世纪初期的日本东京壮观得多……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塔兹米刚来到帝都的新奇感?”   我妻善逸走进东京,耳边时不时传来汽车与有轨电车的轰鸣,尾气的气味弥漫整个街道,霓虹灯点缀的洋楼公馆,商铺招牌,西装革履的男人,艳丽和服的女子,走街串巷的小贩与车夫,还有在街上大声吆喝的报童。   当然,这个世纪的大城市从不缺乞丐流民……   富贵与贫穷,共同构成了一副资本的浮世绘。   这种微妙的时代感让他下意识想到了同时代的上海。   但这里不是,这里是东京。   明治时代,随着幕府的最后终结,日本社会进入了明治维新,在这期间皇室从京都迁到江户并改称为东京,成为新的日本首都。   准确来说的话,江户是在1868年改名东京。   不过几十年过去了,生活在这里的老人们依旧习惯称呼为江户,当然年轻人已经习惯了东京都的称谓,新老交替的差异体现不仅仅是称呼上面,更多的是思维观念和处事方式。   新潮与保守交错,变革与守旧交锋。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在西方冒险家眼中,东方,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亦或者印度,无不是充满暴富机会的城市,我妻善逸从进城到现在,已经遇到了四个外国人,遇到了两起帮派火并。   “有趣的时代,危险的地方。”   我妻善逸一周前就与富冈等人分开,他们要回鬼杀队的本部,现在还没有加入鬼杀队的我妻善逸有点不方便跟着。   本来,他想去专门为鬼杀队提供日轮刀的锻刀村,拜托那里的铁匠们用那块玄铁打造出锋利坚固的日轮刀……这其实也是富冈义勇的提议,我妻善逸本来没有理由拒绝。   但他还是拒绝了。   我妻善逸直觉里应该跟着去一趟锻刀村……只是我们都知道,他的直觉从来就没准过,所以还是不去了。   而之所以来到东京,一方面是好奇这个时代的日本大都市,另一方面则是想去“江户三大道场”请教请教剑术。   玄武馆,北辰一刀流,注重剑技。   士学馆,明镜智心流,注重美观。   练兵馆,神道无念流,注重气势。   我妻善逸不太清楚这个时代的日本剑道发展历史,但是他知道现在距离明治维新过去才几十年,换而言之这里还存在新选组的痕迹。   新选组,懂了吧?   冲田总司懂了吧?   还是不懂?   悠木碧晓得不?   鬼杀队的人们并不崇尚剑道剑术,因为他们的敌人基本是鬼,鬼这种玩意儿在白天通常不会出现在日光下,而如果在夜晚的话,就只能斩掉鬼脑袋才能将其杀死。   有的生命力顽强的鬼就算被砍下脑袋,也不会立马就死,不采取进一步行动的话,鬼脑袋还会重新回到身体上。   所以用特殊矿物制作其他武器,甚至制作子弹这种想法,完全行不通,只有刀这种兵器才最适合斩下鬼的脑袋。   枪不行。   至少这个时代的枪不行。   你要是一定要抬杠说制造杀鬼版本的马克沁机枪和重型火炮……那就当我没说。   因为敌人不是人类剑客,而是生命力顽强的鬼,所以鬼杀队的人们很少会去学习剑道馆的剑术,不过我妻善逸想去学学。   一方面,他(的系统)好学。   另一方面,他以后的敌人又不是只有鬼。   下个世界是什么呢?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技能这东西从来就没有人嫌多,他虽然学会了水之呼吸,也琢磨到了岩之呼吸的一些奥义,但是这两个流派的剑技他可不会。   将来总有雷之剑技对付不了的状况。   在新手期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吧。   我妻善逸一路打听三大道场,然后来到了歌舞伎町……   “难道,我的三条腿这么诚实吗!!!”   他打听到歌舞伎町,然后乘兴而来。   其实我妻善逸对歌舞伎这三个字大概有点误会,他还以为这和上辈子的那些会所类似,但其实不是——或者说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娱乐手法。   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精神缺少精神享受,所以更加注重歌声与舞蹈,而一百年后的人们精神享受过于丰富导致他们只对肉体感兴趣。   现代人就是在开车啊!   是开历史倒车啊!   我妻善逸一脸灰白地观赏了歌舞伎。   台词押韵,舞蹈美妙,音乐悦耳,服饰豪华……你们就当真了听!   反正一场看下来,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脸白~~粉的女角色居然全都是由男人扮演的。   “我眼睛要瞎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告别了歌舞伎町。   这段阴影导致了他对日本所有传统艺术都抱有偏见,包括最古老的能剧……果然还是风俗店更适合自己啊。   正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决定在去风俗店犒劳自己之前先去拉面店里吃一顿。   说起拉面,就想到了与师兄狯岳。   有些想念。   拿出了从师兄狯岳那里偷来的存款。   睹物思人。   我妻善逸睹物思人后欢快地叫了两大碗拉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的呼吸法·常中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吃面喝汤的时候根本不用呼吸,跐溜就可以了。   “跐溜——”   耳边传来类似的声音。   “面好好吃,为什么我实验了那么多次就是做不出来这种味道呢……”   这个声音好像是……   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妻善逸微微侧头,看向了离他不远的女食客,那是一个有着浅绿色大眼睛的少女,梳着三股土气的麻花辫,身材有点好。   少女正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感叹:“再来一碗!”   这个声音……不会错的。   看着对方眼角的泪痣,以及那独特的软乎乎的香菜声线,我妻善逸确定了这个家伙的身份!   没错,她就是——   “黑猫,是你吧?”   “……嗯?”   ——————   唉,三单下去月轮还差两个圣痕,不玩了!   反正符华又不是我老婆……   阿符!!!!   老婆!!!! 第二十章 东京或许会成为第二个卡美洛   “诶多,那个……你认错人啦,我不叫黑猫。”   香菜软乎乎的声线治愈了我妻善逸。   他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暖呼呼的笑容:“抱歉,你和我一个异性朋友的声音太像了,她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不过她是黑长直的。”   这就是典型的无中生友。   五更琉璃的声线虽说的确是花泽香菜,但是那语气一点都不软呼呼,和眼前的少女完全不一样。   “我叫甘露寺,甘露寺蜜璃。”   甘露寺最开始有一点局促,她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女孩子,面对主动跟自己搭讪的男生当然是有一些局促紧张的,不过没一会儿她的面就上来了,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吃面的时候,拂开了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素颜。   漂亮!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美少女。   不过……和嘴平伊之助那张脸比起来,她的美丽就给人不过如此的感觉——啊啊啊,每次想起这件事情我妻善逸就想抓住老天爷的OO质问为什么会把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塞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   这个女孩子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眼前一亮,美女!   再仔细一看,仅仅是这样。   转过头去,刚才那美女长什么样来着?   比平常少女稍微漂亮了一点,也稍微活泼了一点,每次看到对方的笑容,我妻善逸就会下意识以为自己不是在二十世纪初的日本东京,而是在一百年后的春熙路。   身材好啊。   稍微有点特殊的大概就是她的眼睛了吧,居然是浅绿色的眼睛,而且那眼神里还有一种单纯的渴望,她在渴望什么?   “老板,再来一碗拉面!”   甘露寺元气满满地声音让我妻善逸明白了这个人的本质。   她在渴望食物啊龟龟!   这都第三碗面了吧?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面,这边的拉面注重香气,浓郁的香气配合口感让他越吃越快,两个月来的疲惫仿佛都在这拉面的香气中一扫而空。   “你也觉得这里的面好吃吗?”   “被路人推荐来这里时还觉得是夸大其词,现在想想能够在东京这个地方立足的店面又岂能没有过人的绝技?”   我妻善逸吃完一碗。   看了一眼甘露寺,再看了一眼甘露寺。   咦?   呃……   收回之前的论断。   这个叫甘露寺蜜璃的家伙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主要是她有些土气的服饰和发型遮住了她的闪光点,如果去烫个卷发,去染个鲜艳的发色,再穿上比较衬身材的衣服,那肯定是大美女。   要等五十年后才会有朋克风潮风靡全球,上色快,染发鲜艳,价格便宜的化学染发才开始出现并流行——甘露寺,是被时代耽误的美少女。   黑发虽然也不错,不过不论什么发型的黑发都有点不太适合甘露寺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的颜色,让人觉得怪怪的。   到了晚上穿一袭白裙骑个自行车绝对会被当做是飘来飘去的女鬼。   少女微笑点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这里的拉面汤喝樱饼一起吃是最美味的。”   她将双手放在胸前许愿,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祥和,樱桃小口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什么。   我妻善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耳朵君,是时候展示你的绝技了!   他的听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地灵敏,几乎跟嘴平伊之助的嗅觉差不多水平,能够听到很远的雷声,也能听到很细微的声响,入定时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里面的动静。   就像两个月前在雪林里初遇猪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察觉到有熊在靠近,伊之助靠的是嗅觉,他靠的是听觉。   在很嘈杂的拉面馆里面,我妻善逸听到了甘露寺的祈祷声音:“请保佑我能够天天吃饱,请保佑我的家人也能天天吃饱……请保佑我能找到一个好丈夫。”   “……”   这、这也太真实了吧?   多朴实的愿望啊!   不过说起第三个愿望,我妻善逸淡然一笑。   他看向手机屏幕:诸位,你们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丈夫?   我妻善逸盯着甘露寺的侧脸看了许久,这样单纯的美少女就是自己的目标啊,结婚——不,不说结婚,仅仅和她恋爱想必就能让前身的遗愿完成大半吧?   而且这女孩子单纯活泼,笑起来还很可爱,虽然看似胃口大但俗话说能吃是福,胃口大那身体肯定不会差,就可以随便玩……不,就可以不用担心她会不会经常生病什么的。   身材还好……   年龄也差不多……   我妻善逸决定试着追求一下她。   上辈子他可是恋爱达人啊!   理论达人就不是达人了吗!   “诶多……”   那黄毛目光灼灼似贼也!   女孩子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面红耳赤,有些苦恼地遮住脸,我妻善逸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用面汤下樱饼有些奇怪,真地很好吃吗?”   甘露寺手里拿着类似于叶儿粑一样的樱饼。   这个东西算是特色风味小吃吧,关东和关西的做法不一样,关东风味的樱叶糕的饼皮的小麦粉做的。   “很好吃哦,这可是长命寺的樱叶糕呢。”   “那叶子是?”   “是樱叶啊。”   樱叶是日本传统药材,也是一种保健食品,色泽鲜亮,气味芳香,我妻善逸接过了甘露寺递过来的樱饼吃了两口觉得味道果然不错。   来人,喂我吃饼!   不对,现在不流行吃饼,流行灌奶了。   他说这饼好恰,当然就算难吃他也会夸好吃。   追正常女孩子嘛,就是要这样。   对她好,让她感觉到你对她好,让她感觉到你和她有共同的爱好——我妻善逸投桃报李,吃饼之心不在饼。   “甘露寺你请我吃东西,那今天的面钱就算在我身上了,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真的吗?”   女孩子开心地笑,不过转瞬又很苦恼:“只是……只是我饭量很大的……”   我妻善逸不在意地挥手:“尽管吃!我不差钱!”   “那……那好吧。”   甘露寺蜜璃露出了更加开心的笑容,她将身上带着的所有樱饼都给了我妻善逸,这是表达感谢的方式,然后她撸起了袖子。   目光严肃地看着桌上新出锅的五碗面。   宛如一个披上了棉被的王。   “???”   在这里提一下设定。   甘露寺蜜璃,女,今年十五岁。   今年的饭量略有增长,和三个相扑选手的饭量总和差不多。   ————————   期待了一周,结果没有推荐位,我好伤心。   感谢小五,阿喵,王霸的刀片和打赏……   今天刀片也没几个。(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第二十一章 我的变态,在你之上!   甘露寺蜜璃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不过在和男孩子相处的时候她就会很害羞,一旦害羞便会脸红,还会不停地流汗。   有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坐在身边盯着她。   那目光有点热。   再加上拉面汤的也很热。   所以甘露寺热得不行。   等她放下筷子时整个人就变得大汗淋漓,整个人宛如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换而言之她那下流的身材就更加明显。   这就吸引了许多绅士的目光。   我妻善逸在拉面店老板的微笑中结账,结账之后他就发觉自己有些囊中羞涩。   请一顿拉面的钱足够他一周的伙食……   那心疼的表情让甘露寺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声音小小的:“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啊……似乎让你破费许多,真地很抱歉。”   “不,是我没有预料到你的食量。”   我妻善逸收拾心情:“饱了吗,虽然我觉得不可能没有吃饱,但是我还是按照中国传统礼节询问,甘露寺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   她有些惊讶:“你是中国留学生?”   我妻善逸点点头:“yes,I am,我其实是来日本仙台留学学习医……英语的,你看我英语发音多标准,来到东京是想找一份和翻译有关的工作。”   “啊,翻译呢。”   甘露寺一脸茫然。   她的知识文化水平不高。   首先她家里人多,有四个兄弟姐妹。   其次她体质异于常人,肌肉密度是一般人类的八倍,一岁两个月大的时候就能轻易举起三十斤的东西,把她妈妈吓得够呛——换而言之她的食量很大,非常大,不是一般的大。   家里哪里还有闲钱让她一个女子去学塾读书?   其实最近,甘露寺的父母就在找媒人为她说媒,十五岁的女孩子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在父母为她找对象的期间,心思难免复杂。   不过大吃一顿之后心情就超级不错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送你回家。”   “咦?”   我妻善逸严肃地对她说:“你没有发现你已经被很多臭男人盯上了吗,你一个人回家万一被猥琐男尾行,然后……”   甘露寺愣了一下。   随即,这位看起来很土气的少女显然联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双眼微微睁大,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难、难道!!”   她惶惶然地环视了一周,果然发现好多个男人在打量自己,顿时慌乱地抓紧了我妻善逸的衣服:“我会被他们施虐的是吗!不、不要那样,那样根本就不够……不,我的意思是我才不要被不喜欢的人做那些事情呢!”   其他男人只是觉得你身材好啊!   也不是当场就想把你怎么样啊!   “不用这么紧张,我会保护你的。”   “但是、但是我看过一些故事,故事里面说要保护女主角的温柔男生其实是个衣冠禽兽,会把女孩子哄骗到没人的地方然后……”   “……”   我妻善逸扯了扯嘴角:“我不是那种人——”   “……然后把女孩子毒打一顿。”   “才没有那种衣冠禽兽啊!”   他看着甘露寺蜜璃,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光芒,那种发自内心的光芒我妻善逸在上辈子的时候见过。   外表端庄的表姐私下里跟他讨论《黑执事》攻受问题时,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就会涌出这种让男人很慌的兴奋。   甘露寺的确是兴奋了。   我妻善逸第一个反应是,卧槽这个家伙居然是腐女?   第二反应是,不对,她兴奋的不是攻受道,而是被喜欢的人虐待。   第三反应是……这个小姐姐麻吉哑巴库内!   怎么说呢,我妻善逸就觉得自己的少年心破碎了,本来想要和她来一段平平淡淡爱情的想法烟消云散——这少女何止是奇怪,简直是变态!   他心情复杂地送甘露寺蜜璃回家。   “呐,善逸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啊?”   她忽然这样问了。   “除了吃得多一点,其他还好吧。”   还好的意思就是完全不行!   甘露寺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颓废:“我也知道是是那样,只是没办法啦,体质是这样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小时候医生就说我的肌肉密度比普通人高很多,我呢,也很少会受到伤害,感受不到疼痛。”   肌肉密度是正常人的八倍。   那肉得多塞牙?   有这样的体质别说受伤了,除了偶尔小病,她这十多年基本就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不知道痛,所以总觉得我的人生少了些什么,想要体会疼痛什么的在别人眼里肯定就是变态吧?”   原来有这样的因素?   我妻善逸鼓励她:“不要这样想,作为一个正常人本来就是缺少什么就去追求什么的,既然你想要被喜欢的人弄疼……那你也要首先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再说吧。”   甘露寺展颜一笑:“善逸君,你真是个好人!”   “……”   闭嘴啊臭女人,老子不想被发好人卡!!   “真的,你真地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吗?”   “可以在尸体旁边做右手磁感线运动的本人肯定不会觉得你是变态!论变态,我的变态还在你之上呢,怎么可能觉得你……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甘露寺震惊了:“这的确不是普通的变态……是非同一般的变态啊!!”   “……”   我妻善逸掩面而走,走过几个巷子就遇到一个提着灯笼的老婆婆,老婆婆看来刚才是看到他和甘露寺走一起了,而且还是甘露寺一家的邻居。   “蜜璃那孩子心里其实很要强的,你不要亏待她哦,少年。”   “呃,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呀,少年人你腿脚快,有件事你帮我转告一下蜜璃,樱饼吃多了头发会变颜色的,让她少吃一点。”   “啊,好吧。”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丢下女孩子一个人走了有点过分,他走回去发现甘露寺还在原地等他,这个淳朴的少女看到他之后松了一口气:“这里晚上不是很太平的,不要走丢了遇到坏人。”   女孩子就是担心他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多好啊,这么善良的姑娘上哪去找?   “对了,樱饼不能吃多了,要不然头发会变色的。”   “嗯?善逸是从哪里知道的呀?”   他简单地解释一下:“刚才有个自称是你家邻居的老奶奶跟我说的。”   “老奶奶?”   甘露寺怔了一下。   随后双眼和嘴一点点地张开,惊恐的表情极为骇人,她浑身的肉都在哆嗦:“……那、那个老奶奶,已、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我妻善逸身体晃了晃。   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头柔顺的金发一根根耸立起来,标准的嘴臭发型,只不过那表情就跟最古嘴臭被远坂时臣和言峰麻婆合伙按在床上那样惊恐:“难哒斗???”   ————————   鬼灭这个世界是有鬼魂存在的,至于具体设定漫画没有给出来,不过从各方面说都不应该是恐怖片里那种可以干涉现实的鬼怪。   至于动画里面碳治郎在山上砍石头遇到那两个鬼,并且还和其中一个交手,只能解释为他在梦境里面。   要不然这个世界的体系就太乱了。 第二十二章 你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   如果可以描述的话,可以用这几句话描述一下大正时代。   华族们在西洋装潢的舞会中翩翩起舞。   在东京车站意气风发等待蒸汽机车的军人。   用二尺袖配袴头上还系着蝴蝶结的女学生在教室中认真学习。   穿西服的绅士与和服文豪们在咖啡店里文雅地交谈,女仆优雅地递上鲜奶油咖啡。   庶民们有幸能够进入剧院,观赏宝塚歌剧团的话剧。   ——这些就是最为经典的“大正印象”。   这个时代的日本,许多方面都在模仿西方,我妻善逸在东京的街头逛了两天,发现东京的城市建筑都在模仿西式风格,追求大气华丽的巴洛克式效果。   甚至连传说中的“江户三大道场”也是这样,不过走进去瞧的话还是能发现虽然外在是西式风格,内在却依然典型的日式木制老宅,小桥流水的风景让我妻善逸安心了不少。   在建筑方面,他还是推崇东方的风格。   不过如果能有女仆在身边伺候着就好了……强调一下,是一百年后秋叶原的那种女仆!而不是这个时代的里穿和服外围围裙的……硬核女仆。   听说法国女仆极好。   听说法国女仆还要披军服,戴军帽,平均每次上厕所仅需三十秒,有时候还会发出类似夜神月的笑声……   “你就是来应聘翻译和接待的人……是不是太年幼了?这黄色的头发,请问是外国人吗?”   我妻善逸来一家剑道道场应聘。   应聘接待与翻译——要真说我妻善逸会的语种,他其实会的不多,托上辈子的福,他至少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法语和德语会那么一点点,当然那一点点基本是骂人的话或者调情的话。   将就吧。   反正在这个年代来日本留学或者定居的外国人其实还是以中国人和美国人居多,道场有时候会遇到来参观或者拜师求学的,的确需要一个翻译。   道场也是正规行业呀。   西南战争之后,政府对武士浪人的约束严厉起来,仅仅一条废刀令就逼得好些武士落魄一生,不得不更往更下层厮混,有些开始经商,有的从事见不得光的行业,如开设赌场,收保护费等。   与更下层厮混在一起的武士,不被社会接受。   这类人统称为黑社会。   (在现代日本人眼中,歌舞伎町其实也是黑社会的代名词,町内活跃的黑帮成员高达一千多人)   武士们开始遵守另一种残酷又文明的生存法则。   不过还有另外一条出路,那就是在道场中就职——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可以将剑术道场理解为民国时期的武馆。   抛开一些灰色地带不提,这里就是一个合法的组织,所以我妻善逸不担心自己被强迫干枕营业的勾当,当他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后,这门差事就差不多了。   不过嘛……   负责接待的老头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刀,皱了皱眉:“倒不是怀疑你是来偷师,只不过我还是要问清楚……你是哪个流派的?”   我妻善逸默默拿出佩刀证。   老头肃然起敬。   能在这个年纪就拿到佩刀证那可真是少见。   而证件上“职业”一栏更让老头双手发颤:“敢问,杀鬼……是什么职业啊?难道也是什么古流剑术流派的说法吗?”   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在消亡,都在被新的事物代替。   枪术流派大多消亡,有铳剑道替代。   而绳捕术的失传原因是警察有了手铐。   柔道替代了柔术。   有了剑道,古流剑术也是时候退出历史舞台了。   只是杀鬼这个职业却不是什么古流剑术流派,这是个什么职业呢?大概是同人界穿越者群体中异军突起的新兴职业吧……   我妻善逸微妙地收好证件,微妙地笑:“你~~懂的。”   “嘶——”   “老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   “年轻人你是识字的,又是从国外回来,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   他那没有神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他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   “你闭嘴吧,祥林嫂!”   从此我妻善逸开始在北辰一刀流的玄武馆做起了薪水最低的咸鱼,只要包吃包住,有没有薪水其实都不成问题。   这个求职过程看起来轻松,但是实际上他在东京大大小小的道场跑了许多次,最后还是这一家最合胃口。   其他道场的入职条件是他兼任秘书……   顺便一提,我妻善逸人小,脸嫩,笑起来有酒窝,介于英俊和可爱之间——这要是去当秘书肯定会被潜规则的。   当甘露寺蜜璃来找他的时候,他差不多就已经工作一周了。   甘露寺这个自闭症鸽子!   不声不响鸽了他七八天!   一个鸽子,如果只是单纯的鸽子的话,在放鸽子之前还会跟他说“一定来一定来”。   但如果这是得了自闭症的鸽子,那只会一声不吭,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确是鸽子。   “善逸,善逸,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要学一些防身术,万一真地撞鬼了呢!”   她说的鬼,是指鬼魂。   那天晚上的事情尻散了我妻善逸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三观,也把甘露寺蜜璃吓得够呛,她犹豫了好几天决定学一些防身术。   这个有着抖M体质的怪力女右手挥舞,左手提着一大箱东西,元气满满的脸上笑容开朗:“善逸善逸,什么时候下班啊?”   “等他们练习完毕我才能下班,甘露寺你提的是什么啊?”   他顿了顿:“我应该这样问,你提着的是什么吃的?”   “是樱饼哟!”   哈,就知道是这样。   一如菠萝面包之于傻娜,年轮蛋糕之于椎名真白,樱饼这样平常的小零食对甘露寺蜜璃的吸引是独一无二的。   他伸手去拿樱饼,却被少女拒绝了。   甘露寺睁着大大的眼睛:“善逸想吃的话,要露一手给我康康才行哦,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到底能不能教我。”   “哼,女人。”   “快点给我看看嘛。”   “好吧好吧,别晃我手……先说好了,不论我展示了什么或者教了你什么,都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尤其是这个道场的人。”   “噢!”   我妻善逸拍了拍桌子,桌上的笔筒里面弹出一支秃了的毛笔,随后一线流光从他不离身的日轮刀鞘中倾泻而出!   仿佛只经历了一个刹那。   那支秃了的毛笔轻轻巧巧地落在桌面,在甘露寺蜜璃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好似烟花燃烧的声音。   那支笔笔身忽然多了十几道整齐的裂痕。   下一刻,毛笔被分成了整齐的十几份,如果有条长绳子那就可以做成木质的硬核拉珠……   甘露寺不明觉厉,感叹道:“看起来好厉害。”   而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秃头老家伙。   他的嘴巴张开后,不受控制地逐渐变大。   那双眼睛瞪得好像一对牛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是玄武馆的主人,也是北辰一刀流的现任代表者,在武侠小说里就是少林住持一样的人物吧——从千叶周作成政一直传到现在,历代住持都姓千叶。   也姓千叶。   叫千叶什么呢,哎呀取名字好难的,随便从其他地方拿来一个名字吧。   姓千叶又是剑术高手那就只有……   没错!   他就是千叶传奇!   ————————   千叶传奇是霹雳布袋戏的人物,上了年纪的人应该知道吧。   等会儿还有一章,投点刀片吧,一点点也行呀。   千叶传奇诗号:   不属天,不属地,生于三界之外,不灭六道之中。   莲开千叶,传奇万古,神人唯吾,千叶传奇。   骚的一批。 第二十三章 风声太大,听得不太清楚   我妻善逸现在的剑术怎么样还不好说,但是他出刀的速度快得吓人,快到一般人根本看不见刀的地步……善吹为何还不到位?   甘露寺看不清楚,也看不懂,所以她只发出了一声不明觉厉的赞叹声。   但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的千叶传奇却看得清楚。   我妻善逸在这两秒时间里出里多少刀。   第一刀之后,毛笔依然保持完整地下坠,然后在下坠过程中迎来了第二刀第三刀……明明被劈开却没有断开,甚至没有歪?   这是一种什么速度?   要怎样的手才能达到这样的手速?   让千叶传奇震撼到无以复加的是,虽然我妻善逸出刀极快,但是他的每一刀都没有发出声音——没有发出撕开空气的声音!   剑术也好,剑道也好,都需要用时间来积累。   作为北辰一刀流的剑术宗师,千叶传奇从不认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会有这样的出剑速度,当然他肯定也想不到我妻善逸其实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达到这样的地步。   说出去吓死人。   甘露寺没有他那么震撼,她只是觉得神奇,然后她想到了剑术道场招学生时做的那些表演:“只能劈开一支笔吗?我记得这家道场去年秋天招生的时候,有个叫冈本的人可以一刀斩断三根木柴的哦。”   千叶传奇嘴角扯了扯。   他知道冈本是谁,那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学徒。   一刀斩断三根木柴听起来很华丽,看起来也很华丽,但是和这个黄毛刚才那一手比起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这女娃不行。   眼力不行。   我妻善逸也觉得甘露寺不行,有些不忿:“哈?你说的那是什么?那不是一个正常人都应该做到的吗,甘露寺你的眼睛最没用了!你还是去学樱饼色波纹疾走算了!”   “诶诶,波纹疾走是什么呀?”   “打得过就波纹,打不过就疾走。”   我妻善逸迫害了一番紫色的海绵宝宝,再拍了拍桌子,十几段断裂的毛笔尸体飞到空中。   “!!!”   千叶传奇瞪大了眼睛。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楚。   那一刀一刀迅疾如风,那十几根小木棍彼此碰撞跳跃着分开,他发誓就算是北辰一刀流创始人的千叶周作成政从坟墓里面爬出来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这不是剑技剑术。   而是单纯地快,准,稳。   鬼知道这黄毛小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   坚持每天拔刀两千次,肝就是了。   圣僧肝帝,三头六臂!   千叶传奇忽然想起来一周前是有人跟自己说过,新来的前台和翻译有佩刀证,上面的职业写的是“杀鬼”,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鬼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很清楚。   从平安时代出现,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死绝的食人怪物。   而与鬼对立的则是猎鬼人。   当初新选组解散后有不少人逃走,加入了鬼杀队当中,这也为后来鬼杀队产屋敷家与政府不和埋下了历史根源。   本来千叶老头还准备收个关门弟子。   他觉得我妻善逸如果正式加入北辰一刀流,那肯定会成为第二位剑圣,未来成就不在中山剑圣之下,不过现在嘛……   既然是杀鬼的猎鬼人,那肯定是自有剑技传承的,不需要他来多嘴。   千叶传奇摇摇头,悄无声息地离去。   以他的实力,只要有心隐藏那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我妻善逸察觉到那个有些危险的老头走远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身为桃山前鸣柱的继承人不好好去杀鬼,结果跑到人家道场里来偷师,怎么想都应该被拖进去打死。   他所在的位置与后面训练的道场有一段不远的距离,而且中间还有障碍物,换了其他人或许真地无法听清楚。   但是他可以。   我妻善逸的听力堪比孔文~~革。   他不但能听到那些师兄们的教导和训斥,还能从听到的脚步与木刀破风声在大脑中还原模拟他们的动作。   “听见没有……嗯,袈裟斩之后接斩割,技术不错啊。”   “这一招是裡太刀?不像面太刀付,也不像袈裟太刀付,更不是燕飞剑……哦哦,原来是这个逼连错了招数,手残啊。”   “和这个手残对练的是佐佐木,他打快攻是出了名的,但是他的相突返和逆袈裟斩连起来很生硬啊,不如另外一个。”   “哦哦,是先手突返!袈裟溃后跟逆袈裟斩再跟无二剑,走轻灵路线……唉。”   我妻善逸淡淡装逼:“风声太大,听的不太清楚。”   一周的时间他已经偷学到了北辰一刀流基础的剑招和基本步法,至于最为精髓的部分不是那么容易偷到的,因为秘传那种东西必然是师父与弟子在房间里面口口相授。   呃,口口相授不是那个意思啦。   这几天他有点弄明白了北辰一刀流的基本特点——和多年前古流不太一样,北辰一刀流创始人千叶周作曾经打遍日本道场,深入了解各家各派的优点和缺点,最后创立出讲究后发制人的剑术流派。   ——随敌人气势的变化为变化,对敌人剑技的变化而变化。   这就是大概奥义所在。   至于具体的那还需要去慢慢偷。   既然名字叫做一刀流,那必然是一刀制敌的剑术,这些东西可以融入到他的壹之型当中,剑招齐备,剑意齐备,等到剑势有成那他有信心再去跟零余子单挑。   他在东京的生活非常简单,要说枯燥也并不枯燥,因为有个女孩子经常过来找他玩耍嘛,他没有教甘露寺蜜璃用剑,而是教她一些拳脚功夫。   怪力女需要兵器?   春日野穹……哦,是春日野樱你怎么看?   “善逸,今天我家里做了好多樱饼,去我吃饭啦!”   我妻善逸面无表情。   每次这货请自己去她家,多半是想让自己买手信零食。   女孩子喜欢吃零食其实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是个大胃王。   要真让她放开肚子吃,天知道会胖成什么样子。   “蜜璃,少吃一点,你没有发现你越来越月半了吗?”   “这不是胖,这是婴儿肥!”   甘露寺蜜璃拉着少年在街上欢快地走着,她的心情很好,恨嫁的怀春少女就是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天天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妻善逸没有被喜欢的自觉。   他的意识里就觉得甘露寺当个异性损友不错,将来或许还可以发展成为炮友……女朋友有点不现实。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   ……   养不起啊你妈的!   “晚饭除了樱饼还有什么?食材不够的话,我去买点。”   蜜璃回眸软乎乎地微笑:“嗯……想吃牛肉呢。”   看着那张纯净又开朗的笑脸,我妻善逸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买!都可以买!”   “善逸最好了!”   这才是善吹到位。   诶,等等啊!   你们一天到晚说什么善吹,什么欧吹,什么宇智波吹,那你们到底是吹……吹哪里啊?是哪个部位啊?   路口好像发生了什么命案,警察正在拉警戒线,围了一大群吃瓜路人,我妻善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凝住。   死者身上非常凄惨的伤,是鬼咬出来的。   ————————   《乒乓》是个好动画,第一集就很棒,孔文~~革是真地会装,我要好好学学。   感谢亡炎、溱緊、面具狐、稽速冷冻、伊莉娜·索斯盖特、阿喵阿汪、滴的刀片,感谢溱緊的打赏,非常感谢。   有人在间贴问我为什么不抽理律……嗯,穷人玩不起律者。 第二十四章 要不要去结婚?她十五了……   “善逸你在看什么啊?噫,快点走了,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甘露寺蜜璃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至少她的审美是正常的。   审美正常那肯定对尸体欣赏不来,大概只有我妻善逸这种专门将卧室安排在停尸房隔壁的家伙,才会看得津津有味。   他在通过那看起来惨烈无比的伤口推算那头鬼的大致实力,耳朵里的声音渐渐变得层次分明,警察的交谈议论,路人的窃窃私语,以及……   “嗯?”   杂乱的声音当中混进来了两个有些不协调的声音,那是两个心跳声,只不过强度和频率与人类完全不一样。   我妻善逸微微侧头,看向了那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一男一女,有些引人注意的是那个女子年纪三十左右,风韵犹存,身穿绛红色的和服,面容有些苍白和憔悴。   而她旁边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精明能干,仿佛是女人的弟弟或者保镖一类的角色,警戒地扫视四周,还绷着脸。   有点小帅,不过比不上自己。   一头绿发。   真是环保的发色。   喂喂,这两个人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那真地是人类的心跳?仔细听听每分钟十几下心跳……你们是鲸鱼变的吧?正常人……不对,应该说人类绝对不会这样。   他听过心跳最慢的人,是岩柱悲鸣屿行冥,那家伙不动声色的时候就跟一头蛰伏起来的大象似的,气血运行缓慢,不过当他爆发的那一刻那心跳就跟打鼓一般激烈。   那已经是我妻善逸认知当中最强的人类体质了。   但是这两个怪物是什么情况?   外星人吗卧槽!   总不能是鬼吧,鬼的心跳倒是不快……   似乎是我妻善逸的目光惊动了那一男一女,女子看着他以及他腰间的日轮刀,神色复杂地笑了笑便盈盈离去,她身后跟着的绿毛男人则狠狠瞪了善逸一眼,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好凶啊你!   我妻善逸沉思了一会儿,挣开了甘露寺蜜璃的小手:“蜜璃,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情,你一个人自己回去。”   甘露寺瘪着嘴:“怎么这样啊!”   “抱歉抱歉,下次我请你去吃西餐,路上小心……”   我妻善逸追寻着渐渐微弱的脚步声,从现场溜走,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原地不满跺脚的甘露寺蜜璃,想了想自己现在正准备去跟踪那两个奇怪的家伙……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好有既视感啊。   不是,说真的。   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仔细想一想,脑海中的旋律渐渐完整了起来。   他忽然止住了脚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佛中邪一般喃喃自语:“没错没错,每次去看剧场版的时候就会重温这个剧情,新机子哇,椅子莫伊多次……狗逼琴酒就是你吧!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你变的吧!”   这、这不就是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前奏吗混蛋!   注意一下。   等会儿千万要注意一下身后不要被人莫名奇妙就敲了闷棍,这个世界他可没有工藤新一的待遇,如果被人尻晕那就彻底完蛋。   他好似行走的暗夜中的猫,逆呼吸法运转到极致,努力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默默地跟在那一男一女身后,从他们不疾不徐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和服女子叫做珠世,绿毛男叫做愈史郎,似乎是主仆关系。   大户人家吗?   “珠世小姐,那个应该是鬼造的孽,看样子应该是刚变成鬼没多久……一般的鬼是无法将人变成鬼的,那也就是说——”   “冷静一点,愈史郎,我感觉不到那种感觉,那就说明那个人并不在这里,无需太过恐惧……”   “是,不过之前在现场,有个猎鬼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   “只是个孩子而已,不用在意……”   果然。   这两个家伙果然不对劲。   他们知道鬼,而且还担心自己这个猎鬼人会威胁到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   咦?   我妻善逸跟着珠世和愈史郎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庭院当中,绿史郎冷笑一声:“出来吧!鬼鬼祟祟的东西,难道还要我请你出来?”   善逸一惊。   他自信气息已经收敛到了极致,即便是自己师父桑岛慈悟郎也不一定能发觉自己,这个绿毛有点东西啊,他刚准备跳出来问清楚,却察觉到另外一处草丛里面有团黑影蠕动着爬出来。   愈史郎冷笑不绝:“果然是鬼。”   ……   不是在说自己啊。   我妻善逸松了一口气,用轻松的鸭子坐方式坐在草地中,静静地看着两个人和一头鬼对峙——不,他们的对话中已经表示了一个事实。   珠世和愈史郎不是人。   但也不像是鬼……我妻善逸的固有印象中鬼哪有这种的?尤其是那个叫珠世的女人,娴静如水的贵妇人模样完全看不出鬼的残暴和嗜血。   打起来了!   好刺激好刺激。   这头鬼的打法好凶好狠,愈史郎看起来挺能干的样子,居然被这鬼压制到了下风,这货体力很好,不过体术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应付起鬼来似乎很吃力。   哦哦,那个叫珠世的女人在做什么啊?   拿着刀,对着自己的皓腕比划着……   你在做什么啊!   蓦然,身后出现一阵异样。   是闷棍?   不,不是破空的风声,也没有凌厉的杀气。   仅仅是温和的热源在靠近。   而依据这个人的脚步频率,以及呼吸的频率和变化,我妻善逸刚刚判断出来人的身份,还没等他回头察看,一具温软的身体就已经贴在了背上。   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脸上,女孩子张开嘴,咬住他耳朵。   我妻善逸仿佛癫痫一样哆嗦。   艹,这个也好刺激!   他低声训斥:“蜜璃你做什么呢!”   甘露寺蜜璃瞪着他,低声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敢一个人跑过来……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鬼,甘露寺蜜璃声音有些发颤。   “你好意思说这话吗?我倒是想好好给自己补补,你把我买补品的钱还给我吧,那些全都进了你肚子的钱!”   甘露寺理不直气也壮:“它们已经不在我肚子里了!”   已经变成混水化合物流入了岁月里,对吧?   我妻善逸懒得跟这个吃货说,只是觉得她从后面抱住自己的动作是不是过于夸张了一点?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完全就是一个“比”字……不,比字不好,用“匡”来形容恰到了好处,这个外面的框框象征甘露寺的胸襟博大和动作夸张,而里面的王字不但突出“这是主角”,王字的三横还象征着男人的三条腿。   简直,汉字简直妙不可言!   为了在草丛中更好地隐匿形迹,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我妻善逸不厚道地荡笑了起来,他现在非常好奇一坨弹性十足的面团被平底锅强行压扁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厨房问题了。   真地不会压坏吗?   耳边还有些痒痒……   不行,虽然身体是十四岁左右的年幼身体,但是内在却是充满了各种下流的成熟灵魂,我妻善逸双眼闪过一抹桃色。   年轻人,有些躁动。   幸亏……幸亏当机立断地为兄弟挖了个坑。   本来想要让她蹲远一点,可是眼下不远处有三个鬼……好吧,应该说有三个非人类在交战,我妻善逸也不好直接推她,发出一丁点响动肯定会被察觉到的。   但是!   但是甘露寺一直在骚扰他!   “不要摸我那里啊,男人的胸肌有什么好摸的?”   “哈?这都不懂吗,这都不懂吗!这是在感受善逸的心跳啊,善逸这个一点都不浪漫的笨蛋!”   “呸,你的浪漫就是吃吃吃,装模作样想要用‘分点好吃的给你’这种幼儿园的方式来撩拨男人却丑态百出最后居然以浪漫自居的蜜璃实在是太可笑了!”   “无路赛哦!都不肯陪人家回去见家长的男孩子一点都不可爱,要不是喜欢的人我才不会分你食物呢!要不是喜欢的人我才不会当你练剑的沙包呢!”   “你的食物不外乎就是樱饼,樱饼,和一桶樱饼。”   “还有西餐……你答应过我的!”   “没有了!而且被我用竹剑打击身体的时候,你个变态明明舒服得脸都扭曲了啊!心满意足了吧!晚上不会寂寞了吧!”   两个人吵了起来。   等他们意识到声音有点大的时候,在交战的三个非人类早就停战了。   他们齐齐看向这边,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   ——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去结婚啊?   ————————   感谢紗條愛歌的211刀片,啊,刀片对于我来说就是久旱逢甘露。   我,久旷之妇。   鬼灭中,能用自己的血把人变成鬼的,有几个啊?无惨一个,珠世算一个,上弦里面好像也有几个。   今天出了点小事情,两更肯定是的,有没有第三更我就不太清楚了。 第二十五章 尊敬的心悦用户,举报您的玩家已经被永久封号   那是一头苍白的鬼。   仿佛被月光染白了一样,在夜色中分外显眼。   手指指甲尖锐,五官狰狞,而且嘴角还残留着人血和内脏碎片。   甘露寺看清楚了那鬼的模样,近距离看清楚了,而当鬼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时,这姑娘就跟炸了毛的猫一般往我妻善逸的怀里缩。   “哇啊啊啊啊,是妖怪——”   鬼大爷不耐烦:“闭嘴,吵死了!老子是鬼!”   甘露寺蜜璃噎住,随即以更高的声线叫了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鬼在说话啊啊啊啊!!得了白化病的鬼在说话啊啊!!”   “……”   这不好。   我妻善逸已经感觉到那头苍白的鬼已经愤怒了,他猩红色的眼睛直直瞪着甘露寺蜜璃,开始眼馋她的身子……大概,大部分鬼都会觉得年轻的少女很好吃吧。   这时候,在一旁休息好了的愈史郎看不下去了,不悦地说道:“那边那个黄毛,管好你身边的小丫头,再这么大叫下去会把警察引来的。”   愈史郎在刚才的战斗中,天灵盖都被打得凹了下去,配合着那一头带血的绿发越发惊悚诡异,他不满地看着我妻善逸和甘露寺,刻薄的五官就显得很吓人。   甘露寺沉默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声音。   “呀呀呀呀啊!是河童啊啊啊啊!!!”   河童是日本妖怪,传说其头顶有一碗状的凹痕。   脾气暴躁的愈史郎大吼:“闭嘴啊臭婊子!你是学能剧的吗!这里又没人强~~奸你!丑女也要有丑女的自觉吧!”   嘛……   愈史郎这个角色的官方人设就是一个“珠世控”,他不但对珠世这个人妻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而且还觉得珠世之外的其他女人都是丑女。   我妻善逸忍不住为同伴反驳道:“蜜璃也没那么丑,她只是漂亮得不够明显……你们看这位鬼大爷始终盯着她的身子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感觉会随时霸王硬上弓。”   “咦?”   “这就是蜜璃的魅力啊。”   鬼愣了愣,随即感觉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咆哮起来:“我可去你妈的霸王硬上弓吧!老子只是在想她哪个部位最好吃,死黄毛你别笑得这么恶心……谁会喜欢这种丑女啊!相亲都轮不到她啊!”   什么叫相亲都轮不到她啊!   过分了过分了。   这句话直接把甘露寺蜜璃打懵了,还残留着红晕的俏脸上顿时灰一样的惨白,仿佛被击沉了似地从我妻善逸地怀里跌坐到地上。   她就像被诸葛村夫气吐血的王司徒,喉咙里咯咯咯几声就双眼一闭,昏倒在地上。   我妻善逸的神色归于平淡:“呀,这场戏算是陪你们演完了,那么什么时候给这位主演杀青呢?”   不知不觉中,一股异样的香气环绕整个庭院中。   珠世的手臂多了一条血口,异样的香气就是来自于她的血液。   “惑血· 视觉梦幻之香。”   确定了。   这个女人,是鬼。   只有鬼才会血鬼术。   珠世的这个血鬼术能让闻到气味的人,视野中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大概类似于幻术一类,可以让人无法动弹。   我妻善逸不过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手段才配合着拖延时间。   他善逸小天使又不是沙雕。   鬼灭之刃不可能是沙雕番!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沙雕   灵魂状况:未知(轻微眩晕)   身体状况:较强   实力评估:丙(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24%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在搞了在搞了】   能量补充再次提升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掌握到了水之呼吸的奥义,就连岩之呼吸的技巧也掌握了几分。   至于从道场里偷学来的剑术奥义算不算能量,我妻善逸不清楚,反正他决定了要把所有呼吸法搞到手,藤袭山的入队仪式就是一个好机会,那里肯定会聚集各流派的新人。   “果然,灵魂状态中有轻微眩晕,这个术能把甘露寺蜜璃放翻并不意味着这个家伙意志力不够,而是那血液散发的香气致幻和催眠效果太强。”   可惜对他用处不大。   因为他的各项素质当中,灵魂最强。   珠世想用自己的血鬼术对付鬼,她的做法很保险,既能制住恶鬼,也能将潜在威胁的猎鬼人放倒——她不杀人,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与猎鬼人亲近。   只不过,她的血鬼术好像只对甘露寺蜜璃有效果。   “愈史郎你带他们两个先走,我会用我的办法对付他。”   “但是珠世小姐……”   “快走吧!不能连累到这两个孩子。”   珠世是个好人。   嗯,应该说是个好鬼。   这个世界,真地有善良的鬼?   我妻善逸对这个结论还不敢肯定。   在珠世和愈史郎惊讶的目光中,我妻善逸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睁开双眼。   他按住日轮刀的刀柄。   无形的雷之气场压制了在场的三个鬼。   他缓缓走到恶鬼的面前,明明什么气势都没有,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人,却让鬼觉得非常恐怖。   “你不要过来!!”   从幻境中勉强挣脱出来的鬼,清晰地察觉到了我妻善逸的杀意,连连后退,苍白的脸越来越恐惧:“不,不要杀我,我还没有吃过人……好吧,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我吃了一个,就一个!”   “铿——”   刀身与刀鞘的摩擦声仿佛惊雷。   鬼想要反抗,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和身体被剥离开,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杀机,绝望地想要拖更多人下水:“那边那两个也是鬼!你去杀他们啊!他们肯定吃了很多很多人,去杀了他们啊!”   “被封号了就恶意举报?你是不是玩不起?”   “啊……”   “死罢!”   珠世伸出手想要阻止,这个天性善良的女人还想着能不能把鬼暂时压制,想想把鬼变成人类的办法,不过这种时候她没有理由阻止。   而且也没能力去阻止。   或许我妻善逸很年幼,然而剑技太过诡异。   可怕之处不在于破坏力,而是能在生物的心灵中形成碾压式的震慑。   愈史郎也拦住她,低声道:“珠世小姐你别过去,那个黄毛的周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像流水……又有点像剑气,任何接近他的物体会被斩成灰烬!”   “但是……”   “我们快点离开,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我妻善逸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位这是急着去哪里啊,我听说你们也是鬼?到底是不是,我总要将事实搞清楚才行的。”   愈史郎大声道:“就算是又怎么样!这些年我们从来没害过人,而且还救了不少人,我们和那个家伙才不是同一种东西!”   善逸不为所动。   慈善家从不说自己是杀人犯。   不论是师父,还是富冈义勇,或者悲鸣屿行冥,他们对我妻善逸的教导从来都是,鬼类该杀。   至于鬼里面有没有不害人的好鬼……   这个问题,比“善逸小天使跟灶门碳治郎谁攻谁受”还要无聊。   人要吃肉,鬼要吃人。   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思考的?   我妻善逸缓缓举起刀。   “噗噗啪——”   身后的鬼,脖子上现在才浮现出一条红痕。   随即他的头颅冲天而起,四肢离体而去。   头颅与四肢全都是被我妻善逸斩断,这是他第一次杀鬼,手段娴熟得跟老屠夫似的,没有多用一分力气,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他是何时出的刀,又出了多少刀——珠世和愈史郎完全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真正的危机降临了。   ——————   差不多两章加起来五千五百字,比起三章六千字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啊,撑不住了,睡觉去。   睡前求一波好东西,给我给我给我! 第二十六章 来人呀,喂小姐吃糕!   夜色中的荒废庭院极为幽静,远远传来的都市嘈杂声反而为这幽静添了几分冷清的意境。   恶鬼已然伏诛,甘露寺蜜璃则是憨憨地在地上睡着,此时站着的三个人全都没有说话——我妻善逸还没有想好说什么,而珠世和愈史郎则是说不出口。   那种仿佛雷霆降临的气息让他们本能地感觉到难受,这个少年的呼吸中仿佛在孕育春雷。   而让他们觉得锋芒在喉的则是另外一种东西。   好似水流一般无处不在的剑在指着他们的喉咙。   愈史郎死死地守在珠世的身前。   这个绿发男人的额头上多了一线血痕,属于他自己的血一滴滴地从脸上滑落而下,他的鼻孔和耳朵也开始流出血。   绿色的头发下脸色雪白,整体看就宛如一根沾了辣椒酱的水灵灵的翡翠白萝卜,他死死瞪着我妻善逸,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的声音。   善逸站的位置很讲究,源自水呼吸的拾壹之型·凪能让两个鬼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却不会真地杀了他们,说起来我妻善逸很佩服富冈义勇。   水之呼吸的基本剑型只有十种,而十一之型是富冈义勇独创的剑技,当自身进入宁静止水的状态时,进入自身一尺内的所有术——包括血鬼术都会无效化。   我妻善逸还没有完全掌握,只能在身体周围产生流水一样的剑气,但是这也够愈史郎喝一壶了,他的血滴落在地,才看到一线银光。   强烈锋利的剑意居然在刀出鞘之前伤了他!   幸运的是这个黄毛少年没有杀心,所以他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剑意的压迫,而不是像之前那个恶鬼那样被分成了六份。   我妻善逸最后还是没有杀了这两个鬼。   这是两个好鬼?   他们说他们没有作恶?   长辈们教导他要除鬼务尽?   我妻善逸并不是真正的孩子,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穿越者,思想方面与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同,处事三观也不大一样。   如果有什么难以判定的人,他不会只听这些人怎么说,也不会只听旁人怎么说,上辈子父亲教导过他看人不要看这个人怎么说,而是要看对方怎么做。   他决定先看看这两个家伙平时都做些什么,到时候再来决定是杀是留,想到这里,我妻善逸不禁有了一种咸鱼翻身成大佬的惊喜感。   原来我已经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了吗?   这种感觉……   不能自满!   “有我在……你就别想伤害珠世大人!”   愈史郎仿佛是三流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保护着女主角,我妻善逸觉得被当成一个反派很不爽,他看了一眼这两个鬼,漠然转身,不想再被喂狗粮。   眼眸里的雷电之象渐渐消失。   庭院中那股震慑鬼类的气息也骤然一散,珠世长出了一口气,声音虚弱却又坚定地说道:“过去我害死过很多人……”   “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只是想赎罪。”   我妻善逸没有回头,他的眼神有些悠远:“你觉得造下的罪孽,能够还清吗,或许我这样说是对鬼有些不公平,只是我还是想说,杀了人的鬼那就再也没有什么洗白的机会。”   他感慨一叹:“从这一点看,鬼和杀人犯也没多大的区别。”   珠世深吸一口气,对着他微微低头:“我想试试。”   “怎么试?”   “我很清楚从人变成鬼是多么的痛苦,我也很清楚一直忍耐着不去吃人有多么的痛苦,我想试试……把鬼,变回人。”   我妻善逸不再说话。   只是周围的空气仿佛无风而纹的水波,这表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他曾经听富冈义勇谈起过一些事情……这千年来不是没有人想过怎么将鬼重新变成人。   但是,这些人最后都被鬼吃掉了。   没用的,没用的。   木大!   这就仿佛是命运的嘲弄一样,鬼总是要吃人的。   只是真地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们现在是鬼?”   “是。”   “你们害怕阳光?”   “……是。”   “你们如果没有吃人,那怎么活下来的?”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改造了身体,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掌控……”   我妻善逸身体抖了抖。   不得了不得了,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名字,这个叫珠世的家伙好像来头不小,能力也不小——他能听出来对方没有说谎,所以更加好奇她是怎么从那个“鬼之始祖”的掌控中脱离的,更想问问她今年多少岁了。   “或许有些不太礼貌,珠世小姐。”   善逸转过身,仔仔细细打量她:“您贵庚啊?”   珠世眯着眼睛笑起来:“这可真是没礼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应该有两百多岁了吧?愈史郎,你还记得上次我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满脸是血的愈史郎痴痴又仰慕地看着她:“不管多少岁,珠世小姐在我心中依旧是那么年轻……”   好!   好一条舔狗!   “其实,我和愈史郎只需要饮用少量的人血也能活下去,所以这位猎鬼人小哥如果相信我,那就不用担心我们会害人。”   她顿了顿,轻声念诵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珠世虽然不敢自称大医,但也懂得什么叫医者仁心。”   她定定地看着天空:“我是个医生!”   等她从那种赎罪的慨然情绪中回过神来,我妻善逸已经不见了人影,连倒在地上的女孩子也不见了。   “珠世小姐,那个讨厌的黄毛小子走了。”   珠世微笑着点头:“我预感,那孩子以后会经常来的。”   她的预感没有错。   以后的日子里面,我妻善逸几乎每天晚上就会来找他们,愈史郎用来掩人耳目的血鬼术结界对我妻善逸而言形同虚设,每天傍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医馆当中,搞得愈史郎心态爆炸。   “我说啊,你为什么白天不过来?怎么总是到了晚上悄悄出现?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白天?   白天你们这些鬼敢出去溜达?   要监督也肯定是晚上来监督啊……最重要的是道场晚上的伙食不太好,所以这个、呃,这个操作就是名为监督,实则蹭饭。   我妻善逸不理他,自顾自地哼着歌:“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情不自已!”   “真地是够了!”   愈史郎不情不愿地带着这个讨厌的黄毛进了医馆,惯例性地警告一声“不准对珠世小姐动粗”就圆润地滚去了厨房。   珠世对着善逸微笑,忽然注意到他手里的包袱:“小哥你手里拿着什么,好像还冒着热气。”   “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不是蜜璃那家伙吃的樱饼,怎么说呢……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一种划时代的糕点,有点像桂花糕,不过材料不是桂花。”   他将糕点递给她,装出了一个少年人的纯情:“每天晚上都来你家里蹭饭吃,怪不好意思的。”   “别这么说,这个糕点……嗯!这个气味??”   女人。   这个早就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女人闻到那糕点的气味就一脸的卧槽:“等下!不对……不对,你、你用的是什么材料?”   “还能是什么,这个季节的花啊。”   珠世大叫起来:“你是怎么把樱花做出这种样子的啊!”   我妻善逸愣住,他也大叫起来:“谁跟你说是樱花的啊!这是石楠花啊!石楠花糕啊!”   ——————   恼火,做饭去。   我今天一定会三更的,这是一个鸽子的承诺! 第二十七章 想不到吧!这一招我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学会啦!   四月,草木繁茂。   现在是观赏樱花的最好时节,春天,樱花,清酒,和服,少女,这些因素在西化严重的的日本东京开出了一个带着物哀气息的领域。   是山吹色波纹领域!   不过这个季节除了樱花这种代表日本传统的花,还有一些其他花盛开,在百花盛开的季节,穿行在春日清新空气中的学生们,深深呼吸。   于是,他们感受到了来自道路旁那些娇嫩白花的绝妙恶意。   “啊!!这什么气味啊!好臭啊!”   “这个气味好怪,我记得昨天在哥哥的房间里也闻到过。”   “我觉得腥味很重,但又不是鱼腥味,嗯……似有一种清香的余韵!”   “咳!这种味道不适合小姑娘闻,你们别去摘了!”   是的。   这就是亚热带和温带地区春天里独有的风物,石楠香!!!   闻到没,每吸一口都能感受生命传承的真意,每吸一口就是扎根大地的荷尔蒙,每吸一口总有男默女泪!   但是,但是请不要觉得石楠花是很糟糕的花,不是那样肤浅。   你们要牢记一点,石楠花真正的花语是——孤独,寂寞,庄重,威严,索然无味……   “这是谁建议移植的?快给我弄走!”   玄武馆道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咆哮和咒骂,比起一些单纯的小姑娘,男人当然更清楚石楠花的气味和什么很像,今天可是道场的大日子,不能被这种下流的东西搅黄了。   今天,是玄武馆馆长千叶传奇开坛讲法的日子。   这么说可能有点神棍,反正就相当于校长给学生们上课的时间吧,许多人都安静地坐在广场上认真听讲,我妻善逸不是道场弟子当然没资格光明正大地坐在广场上,不过他也有办法。   他让甘露寺帮忙代班,然后就鬼鬼祟祟地来到场地周围,这周围花草树木是少不了的,我妻善逸非但手速快,闪展腾挪的速度也远超常人,木叶的黄色闪光再临人间,身体一收一纵就寻了一棵大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   不会被发现吧?   千叶传奇虽然名声不如中山剑圣,但也是北辰一刀流的当代代表人物,我妻善逸心里一阵阵打鼓,谁知道那老家伙会不会发现自己。   想想上辈子看的那些武侠小说,仙侠小说,凡是高手那肯定感知敏锐,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上辈子还觉得都是屁话,这辈子他是信了,反正他曾经三番五次地想要“背刺”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都没有成功。   “嗯,只要不是柱那个等级,那就发现不了我。”   我妻善逸摸出一块樱饼塞在嘴里,千叶馆主仍然没什么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   且不论老头是真没注意还是装糊涂,反正,他没有在意。   这样讲了好几天后,善逸也渐渐琢磨到了气势上的运用,不过最关键的奥义却没有学到,因为这些关系到一个流派根本的知识从来都是老师对弟子口口相授,甚至不会著于书面。   “佐佐木,今晚来我的房间。”   “是,老师!”   “比企谷,今晚来我的房间。”   “是,老师!”   “鲁智深,今晚来我的房间。”   “……”   大概就是这样,千叶传奇教授这些真传弟子们真正的奥义是从来不会在外面说起的,而是要让弟子去他的房间里面,也是预防某些人的偷听。   比如我妻善逸这种人。   对于这种做法,善逸倒是能理解。   不管怎么说,人家和你无亲无故的,已经教你不少东西了自然也对得起你,不论是哪个时代做人都要知足,都要识相。   当然,事关剑术奥义,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读书人的事情,不存在剽窃和盗版,只有致敬。   只是要怎么才能接近千叶传奇的房间而不被他发现呢,我妻善逸的听觉的确很好,但是人家师徒之间抱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只能站在屋子外面才能听得清楚——但那么近的距离肯定会被老家伙察觉到的。   苦思许久。   “善逸,最近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呀?是不是还在犹豫珠世小姐他们的事情呢?要依我看,珠世小姐那么温柔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我妻善逸一脸嫌弃:“你的想法就只有这个?”   甘露寺手指点着下巴:“还有……哦哦,还有愈史郎先生做的饭菜很可口,能把饭菜做得这么可口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吧?”   李大嘴点了一个赞。   奥因克点了一个赞。   黑暗料理界集体送上一个提督。   刘昴星退出直播间……   “但愈史郎是个男人,男人做饭好吃非但不能说明他是个好人,相反,他是个坏人的可能性其实更大——不过,蜜璃啊。”   我妻善逸神色复杂:“会做饭的女人一定很可爱,而为了喜欢的人专门去学习做饭的女人,一定非常非常可爱。”   甘露寺蜜璃最近厨艺大有长进。   她嗯嗯嗯地笑着点头,脸颊有些发红,与她渐渐变绿的头发相映成趣。   这家伙长期吃樱饼,头发真地变色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啊!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科学……科学?说到科学,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个骚东西,没准能派上用处。”   1885年,英国物理学家瑞利在理论上指出,声波在固体表面传播时,会出现一种奇妙的表面声波.表面声波是在固体表面上传播的声波。   我妻善逸一个文科生当然不会清楚那种事情,但是他会用。   那种东西他在小学的时候就做过。   一根棉线,两个纸杯,利用这个东西他和表姐说了好多次悄悄话,效果非常不错。   纸杯子容易解决,倒是细棉线……有点不合适。   “蜜璃,你知道哪里有钢丝线吗?”   细钢丝的传播声音效果,无疑比细棉线好。   甘露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习惯了他天马行空的思维,思考了一会儿:“我可以去街坊那里要一点,他家是打铁的。”   “ok,一切都ok。”   甘露寺蜜璃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看到他眉毛松开还是为他的高兴而高兴。   两天后。   千叶传奇站在庭院的假山旁边。   饶是他养气功夫不错,此刻也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又不是傻子,这些天明里暗里的观察就知道那个黄毛要来偷学。   但千防万防,最后还是防不胜防。   一缕细长的钢丝,两个纸杯,就这样轻轻松松就把自家千叶家的绝技偷走了。   这么聪明怎么不去学堂啊!   当你妈的猎鬼人呢,狗子!   “他喵的!我妻善逸那家伙呢!人在哪里?”   几分钟后弟子回来禀报:“回师父的话,他昨天晚上就请假七日,说是要去山上挖矿来氪金……弟子们不懂什么叫氪金。”   “……”   “师父?”   “我也不懂!不行,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老子要致信产屋敷告状!”   ————————   哼,我一定会把第三章写出来的!   来,给我一点刀片片。   感谢变态的刀片…… 第二十八章 得想办法追到这个女人   挖矿氪金的说法不太准确。   他的确是去挖矿的,不过却不是为了卖钱,他挖矿也不准备月产出几百吨几千吨,只不过是为了准备铸剑的必要矿石。   对于打造日轮刀的说法,有两种。   一个叫铸剑。   一个叫锻刀。   入乡随俗就叫锻刀吧,他记得鬼杀队的后勤组织之一就叫做锻刀村,据说是专门负责为鬼杀队队员打造日轮刀的神秘村落,寻常人根本不知道具体位置,就是为了防范十二鬼月的袭击。   怎么说呢,制式日轮刀要进了鬼杀队才有。   而想要进鬼杀队,就必须从存在大量鬼的藤袭山出来。   这神奇的规则……   总而言之我妻善逸不准备一直用师父给的刀,而是准备自己准备材料打造一把。   日轮刀的主体材质还是吸收了太阳光的铁矿,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鬼知道这两个名字是谁取的,干嘛和猩猩过不去?   这两种矿石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需要去高山顶部寻找,而且山顶的部分坡度越缓,矿物的材质就越好,威力就越强。   “应该,坡度缓,受日照时间长的缘故。”   我妻善逸多方打听后,总算找准了目标,那就是位于关东山地的多摩川谷口附近,临近关东平原的日之出山。   这座山并不怎么出名,我妻善逸一路打听后第三天傍晚就来到了山脚下,发现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上,山路盘旋而上,入目所见全都是高耸的杉树。   前往日之出山的山脊之路还是相当好走的,走到半途正准备下山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来,结果却看见了一个木制的鸟居。   “有人吗?”   袅袅的声音扩散出去,他看清楚了山路旁边还有一些粗糙的警告牌。   没其他内容,就仨字。   熊出没。   这时,春雨降下。   空气中湿湿的,如丝般的细雨飘洒在身上非但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非常舒服,让他一扫奔波的疲惫,神清气爽。   “既然有熊的话,那我只好……”   我妻善逸握紧了手里的日轮刀,语气温和:“那我只好杀一头来尝尝鲜了。”   矿石没挖到,嘴倒是先馋了。   细雨中突然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   “怪了,这是什么气味?”   虽然平时不挑嘴,但是我妻善逸来自美食大国,岂能没有一手像样的厨艺?   那香气是从鸟居之上的地方传来的,我妻善逸循着香气一路探寻,终于在破破烂烂的神社中发现了一点炊烟。   是神社的神主吗?   是个女子……难道是巫女?   但是哪有巫女穿成这样的?   那是一个非常动人的女人。   黑发紫瞳,紫色的蝴蝶发夹将头发固定住,而身上披着的羽织也如同蝴蝶的翅膀……这家伙是蝴蝶变的吗?   我妻善逸心里嘀咕,走近一看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很漂亮,秀发在晚风中轻轻舞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和这里的景致浑然一体,就仿佛是一只在躲雨的紫色蝴蝶。   “你好?”   我妻善逸试着打招呼,见对方只是微笑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个外国人,用了英语问了问依旧没反应。   微笑。   只有微笑。   “……”   可以想象,正常人在夜晚的荒山野岭见到一个不会说话只会笑的美丽女子,第一反应肯定不是自己艳遇了,而是觉得毛骨悚然。   别忘了,这个世界可是存在鬼魂那种东西的!   我妻善逸心里发毛,他是杀鬼的,但不是杀人死之后变的灵体,所以这时候在想要不要离开这里。   只是那锅汤,好香啊。   “那个,我能不能吃点?”   他坐在女孩子的旁边,距离不远也不近,火堆的火光照耀少年的脸庞很是稚嫩,只不过些许的棱角在表示他在飞速地成长。   女人没说话,指了指火堆上的锅。   那锅里面煮了各种各样的菌类,好些种类他都没有见过,第一眼看过去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细看下善逸脸色变了变。   菌类很多都有毒,一般而言,人们辨认有毒无毒的办法就是看颜色,通常来说颜色暗淡阴沉的基本没毒,反之,色泽鲜艳的菌类十有八~~九是有毒的。   菌类是这样,动物也是这样。   我妻善逸的脸色变化没有逃过女孩子的眼睛,那双盈盈的紫色眼睛直直看着他,瞳孔是深邃得让人想要深陷其中的紫!   善逸摆摆手:“我不担心这些有毒,我有独到的检查方式。”   蝴蝶一样的女孩子轻轻点头,示意不介意分给他吃。   她什么也没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个碗,盛了两碗菌汤,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看他敢不敢喝下去。   别说,还真的有点吓人。   谁看到那一碗五颜六色的菌类都会觉得吓人。   不懂行的人肯定没有勇气下嘴,不过嘛,他那个废物金手指刚好可以在这里派上用场,用来鉴定一下,确定无毒他就喝了一口汤。   嗯,人物的状态栏也没有变化。   没毒,喝!   “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鲜的山珍,经常去的那家拉面馆的祖传老汤也比不上!”   汤里面没有什么调料,甚至连盐都没有。   只有满嘴的山鲜味。   女孩子的微笑加深,她的眼睛多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要知道,锅里的菌类基本都有毒,只不过里面的毒素被她用特殊手法给中和掉了,能看出来这一点的人说明他见识不凡,看不出来却依然喝下去那说明他是个在心里愿意相信别人的人。   而我妻善逸无论是哪一种,他的勇气让她刮目相看了。   真是个有趣的少年。   而且那把日轮刀……还是后辈吗?   我妻善逸喝了一大碗汤,整个人都升华了,看着这个坐着的女孩子不由一怔,他现在才注意到她的身材似乎有点娇小。   这就更合胃口啦!   “我叫我妻善逸,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开始搭讪了。   姑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的光泽越来越浓。   那是越来越感兴趣的眼神。   我妻善逸?   这个黄毛……原来就是桑岛前辈的宝贝徒弟,就是水柱与岩柱推崇的天才少年?   见她不回话,我妻善逸也不在意,只是觉得可惜:“佳人佳肴,却没有佳酿,何其可惜?”   这话其实是纯粹的装逼。   武侠小说里的主角很喜欢这样做。   他只是模仿一下而已。   然而,几秒后,一坛酒放在了他眼前。   “???”   她无言地看着他,似乎在催促着。   快给老娘喝!   ————————   标准的三章!   唔唔,蝴蝶忍好可爱,纱织的声线也好可爱。   我去找找本子…… 第二十九章 听我说,我想杀人   这酒,喝不喝是一个问题。   啧,这个女人真有意思。   话说这坛酒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我妻善逸接过酒坛,酒坛居然还有余温……他先闻了闻觉得气味还不错,轻啜一口觉得更不错,忍不住咕咕咕仰头。   “乌拉!好酒,虽说不懂酒,但的确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   他把坛子递了回去。   女人也没有客气,将头扬起,举高酒坛就往嘴里倒,醇香的酒水灌进小嘴里,小股的酒水流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我妻善逸看呆了。   居然还是个隐藏巨ru……   这种男人才有的喝酒姿势,她做出来别有一番风情,那份豪爽壮阔又凄美,好似电影里林青霞饰演的东方不败。   另类的美丽深深刻在了我妻善逸的脑海中。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有女人这样喝酒,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女人会有这样璀璨的紫色眼睛,好似两颗藏于流水下的宝石,平时黯淡无光,而一旦发光则是罕见的明亮潋滟。   无论如何,遇见这样的女人是一件快事。   不过她怎么不说话?   应该是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但她到现在为止都一言不发,莫非是哑巴吗,亦或者只是不愿意和陌生人说话……他正胡思乱想,酒坛再次放在了面前。   还要喝?   昏暗的火光闪耀不定,我妻善逸不动声色地坐近了一点,把女子的脸庞看得清楚了些,发现她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那种笑并不幸福,也不凄凉,而是显得有些惨淡,双眼当中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年龄。   因为拿不准这个女子到底多少岁,第一眼看去觉得是个年轻女孩儿,但是越看越觉得她应该很成熟了,肯定背负着沉重的过去。   “这里有酒,不过缺少了一点故事……要不要聊两句?”   她怔了怔,摇了摇头。   抬起头看着雨后的天空,看着那些稀稀疏疏的星星,眼底温润一片。   我妻善逸就不搭话了,他开始喝酒,遗憾的是桑岛慈悟郎没有将喝酒的本事教给他,所以他的酒量其实很一般,没喝一会儿眼神便开始迷离起来,显然是有了醉意。   醉酒的人分很多种,有张旭那种文醉,也有武松那种武醉,我妻善逸没什么酒后狂草或者“酒后狂草”的才华,也不习惯没品位地大喊大叫撒泼。   他在喃喃自语。   全都是些废话。   ……全都是脏话。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不知道这个说法到底是真是假,但酒后话多却一点不假。   废弃的神社当中,一个黄毛抱着酒坛,脸颊发红地絮叨个没完,时不时还要发出国粹的声音。   “tmd这是什么鸟设定?偏偏只能用经常受太阳照射的矿石才能锻造出杀鬼的刀?偏偏只能阳光杀鬼?紫外线行不行啊?”   “明明是个造福世人的组织,结果却被政府各种针对,真地是人才啊,产屋敷真地是一群人才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为什么我就不能混一个公务员的差事混吃等死!为什么我偏偏要起早贪黑地训练,我才十几岁居然开始掉头发……黄毛就不算头发了吗你md——杀鬼有什么前途啊……”   他愤怒地对着天空吼了一声,然后抱起酒坛继续喝,喝几口就扔给她。   女人没有说话。   事实上,会不会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还能继续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她来自什么地方,只知道她烧菜的手艺不错,而且微笑的样子还让人蛮心疼的。   这样不是很好?   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没必要了解太多。   “我本来以为我有一个强硬老辣的后台,可以在这个时代的舞台上混得风生水起,后来确定了道路后我又以为自己可以一心剑道,立志终有一日要立于苍穹之上学学那个什么蓝染……然而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其实更像樱满集。”   “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我总以为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是呢,什么冷漠冷酷都会被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瓦解,以前看动漫的时候就觉得那些大反派好帅气,孤独得帅气,为了那些杀伐果断的反派们总是和圣母婊键盘侠道德帝隔着网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紫禁之战……然而实际上我根本无法承受孤独,现在我甚至有点怀念那群口吐芬芳儒雅随和的贱人,因为感情那种东西始终都是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少了就会跟被阉掉一样,不寒而栗。”   他靠在木头,看着天空:“每到认清现实的时候我就会很不高兴,想打飞机,但是这个世界还没有飞机……噫,飞机出来没有呢?算了,反正我就不高兴。”   女人听得一头雾水。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身为鬼杀队的柱,虽说今年才十五岁,但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她听不懂这家伙的话,只知道他心里积攒了许多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算了,就当闲话听听吧。   只是,接下来我妻善逸的一句话让她不能不在意。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想杀人!”   她微微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我在上山之前呢被一个女人骗了所有钱,如果不是师父带我上山,我可能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可能会活得很辛苦,我心里到现在都还残留着前身……嗯,是我的恨意。”   “在桃山上那个白痴师兄还欺负了我那么长时间,你明白被人长时间蔑视欺侮的感受吗?就跟学校里的霸凌一样,恨不恨?那肯定是恨的!“   “所以当我有能力杀人之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他们,那些欺负过我的全都要报复回去,挫骨扬灰呀呀呀。”   他的话仿佛引起了女人的共鸣。   她的脸色刹那间阴郁而狰狞,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只是下一秒就被她强行镇压了回去,继续挂着继承自姐姐的温和笑容。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复杂。   我妻善逸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现在他已经醉了,醉人的不仅仅是酒是美人,更是过往的心事心结,说出来就是发泄。   发泄一通后,善逸长长喘气,好似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一样对着天空微笑:“祁厅花说去你妈的老天爷,我和他不一样,我喜欢把心事说给老天爷听,说完了就相当于做过了,明天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吧,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人就是这样的啊。   “忍,离开鬼杀队吧……”   “你虽然很有天赋,也很努力,但是忍可能……”   “我希望你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幸福,希望你能活到白发苍苍,那样就足够了……”   姐姐死前的话犹然在心。   姐姐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因为人本来就应该那样。   她沉思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时我妻善逸已经睡着了。   他倒在自己的怀里……   手放的位置也不老实。   蝴蝶忍现在还无法确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少年的心思之复杂深沉远超同龄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她拍掉我妻善逸按在自己胸前的手,发出了雪之下雪乃的声音:“是个小色狼。”   ——————————   因为刚来刺猬猫,所以萌新想问一下,这里圣母很多吗? 第三十章 得罪了馆主还想走?   湿湿的。   有一种湿湿的感觉。   我妻善逸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不是他第一次醉酒,前世不论是在大学还是在职场他都喝醉过。   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   上辈子不论哪次喝醉,第二天醒来时候他都恨不得把脑袋砍掉,那样就不会感受那种难以言喻的宿醉头痛。   但是现在他头不痛。   也不知道是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前世,还是因为那个酒的问题,昨晚那酒的滋味确实好,如果再遇上他肯定会请教一下酿酒的材料是什么。   (然后蝴蝶忍就会一脸微笑着哎呀呀真拿你没办法,再然后毫无慈悲地地说出一大堆让我妻善逸头皮发麻的昆虫和冷血动物的名字)   那个女人不在了。   炊火才熄灭没有多久,锅里的汤还冒着丝丝热气。   昨天晚上的经历并非是做梦。   春季清晨的空气有些潮湿,衣服润润地贴在皮肤上并不十分难受,反而凉丝丝的有些凉快,我妻善逸站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发现没有异常。   “需要自我检讨一下,在不安全的环境下居然就那样喝醉了?万一那个女人不是善茬,万一她起了杀心,自己不是没了?”   我妻善逸罕见地做着自我检讨。   他昨晚大意了。   古人言大意食精粥,喝酒也好,食物也好,可见许多危险都是从吃进去的东西开始的。   古人又说祸从口出,柄从口入,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古人真厉害。   而我妻善逸对那个女人放松戒备警惕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对方娇小可爱而且气质好吧……没有别的原因,男人都这样!   我算是看透了!   穿越者,甭管带把不带把,只要是穿越者那就没有不吃肉的,再怎么装纯情道德都没有意义,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就注定了骨子里在渴望。   我妻善逸没有否认这一点。   他当然是喜欢女孩子的,更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更喜欢符合他审美的女孩子。   甘露寺蜜璃那样的女孩子好不好?   那肯定是极好的。   昨晚那个女人也肯定是极好的。   能不能都要?   ……   如果还能见到就尝尝……不是,就试尝试尝试吧……   早上休息了一会儿,去林子里切了几斤野味烤好犒劳犒劳自己之后,我妻善逸才慢悠悠地去附近的樵夫家里“借”了把锄头,然后朝着山顶出发。   日之出山。   他在山顶远眺日出。   一轮红日沐浴在清晨的湿润氤氲中,霞光万丈喷彩气,我妻善逸喜欢朝阳,在桃山时每日都会观赏朝阳。   那是曙光,而曙光对于我妻善逸的意义就是重生。   是重活一次的感动。   “好感动,我感动得浑身都是汗水……”   他在山顶挖矿,这个过程在很多游戏里都很轻松,不过在现实里简直累得够呛,比他连续拔刀一千次还要累。   直到下午时分他才找全材料,等他再次回到山下的小镇时已经是傍晚了,而他一进城镇就引来很多人奇怪的目光。   我妻善逸暗中警惕。   “妈妈,妈妈……”   一个含着糖葫芦的小屁孩拉着他妈妈的衣服,奶声奶气地,指着我妻善逸:“你看那个黄毛哥哥,他的脸上有一只乌龟呢,和家里那只好像。”   谁把乌龟放我脸上了?!   我妻善逸停下脚步,抽出半截刀看了看自己的脸,脸色一苦……昨天晚上那个坏女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玩了一手后现代主义绘画,在他脸上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乌龟。   别让我抓住你!   只要让我抓住你……   年轻的妈妈急忙遮住了自家儿子的眼睛:“不要看,会学坏的!”   一个乌龟而已怎么就会学坏?   你儿子看了这张乌龟脸就能觉醒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妈妈,那个乌龟哥哥在瞪我们!”   谁是乌龟哥哥啦!   我妻善逸连忙用水洗掉脸上的痕迹,也不知道那个坏女人是用了什么颜料,让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颜料搓下来。   带上矿石,他悠哉悠哉地赶回东京,首先把这些铁砂和矿石跟那块陨铁放在一起,然后他去甘露寺蜜璃的家里想吃点什么。   别说,几天没吃到怪想念的。   是吃樱饼,不是去吃人。   甘露寺蜜璃又不好吃……她那密度是常人八倍的身体有什么好吃的,咬都咬不动。   奇怪的甘露寺的家里居然没人,这种情况很少见,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庆典,他们更不会去家庭旅游,这家人去了哪里?   我妻善逸心里有些不安。   他拍了拍甘露寺家隔壁的门:“请问一下,甘露寺一家去哪里了?”   问完后他就想起来,蜜璃曾经说过她家邻居老婆婆死了好些年了,从门外的灰尘就知道很长时间没人来了。   善逸转身,准备离开。   然后,甘露寺家的隔壁传出似曾相识的老婆婆声音:“他们一家人被请去做客啦……”   “……”   “……”   现在,是傍晚。   我妻善逸牙齿都在发抖,说来奇怪,那些吃人的鬼他还不害怕,但是这种应该被称为“灵”的东西,他反而害怕得很。   “是、是吗?”   善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您知道他们一家是被谁请去做客的吗?”   说实话,隔着一扇门交谈的感觉很不好。   他一想到在跟自己对话的是传统意义上的“鬼”,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弹出各种恐怖灵异的电影,一个个死不瞑目的苍白面孔在脑子里打转。   老婆婆在咳嗽,好一会儿才又有话语传出:“那是个很厉害的人呢,就是发际线特别高,就好像天皇一样。”   我妻善逸木然。   大正天皇的发际线并不高。   发际线高的是明治天皇,顺便一提明治天皇的嘴唇厚实得跟腊肠差不多。   我妻善逸差不多猜到甘露寺一家被谁邀请做客了,自己剽窃剑术奥义的事情被千叶传奇那老家伙发现了吧,想一想他的特征。   “是不是没有眉毛?脸圆得就跟鹅蛋差不多?”   “好像……”   “是鹅蛋脸吗?”   “那坑坑洼洼的是鹅蛋石还差不多!”   “……”   老婆婆说的有道理,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嗯,对,没错,就是那个。”   “嗯,那你就接他们回来吧,要好好地对待蜜璃,那个孩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我妻善逸用笃定的语气回答:“您放心,我保不会让她有事情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玄武馆,甘露寺一家纯粹是被自己连累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解决这件事情,如果千叶老家伙太过分,那我妻善逸也不在意动手。   当他火速赶到北辰一刀流的道场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当场错愕。   甘露寺一家都在吃饭。   饭菜还很丰盛。   馆主千叶传奇亲自作陪,满脸笑容——不过当我妻善逸闯进来后,老头的脸色立马晴转多云,那眼神傲娇又嫌弃,没有眉毛的鹅蛋石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妙的紧张表情。   甘露寺蜜璃嘴里塞着食物,气鼓鼓地瞪着他:“善逸!你怎么跑那么快啊,我都没追上你!你怎么可以跑那么快啊!你老师好热情哦,还一直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嘿。”   “哈?你跟得上我的死必得吗!”   我妻善逸骄傲了一下,随即不解挑眉:“我老师?谁啊?”   师父他老人家从桃山到这里来了吗?   不应该啊……   千叶传奇站起来,表情严肃乃至于严厉,但是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与得意:“孽徒,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坐下吃饭!”   “???” 第三十一章 没办法,是大家约定好了的   北辰一刀流的道场里,我妻善逸躺在大树上面发呆,夏季炽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光线落在他身上时会出现不稳定的现象。   那是他周围的空气在被水之呼吸带动,水之呼吸在削弱夏季阳光这方面的作用远远超过雷之呼吸和岩之呼吸,用来避暑是再好不过了。   富冈义勇如果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很欣慰——能将水之呼吸法完全融入行住坐卧那就说明我妻善逸在呼吸法上很用功,很努力。   不过那位面冷的水柱大人如果看到善逸这么悠闲,说不准还会拿刀逼他滚去训练。   训练,训练。   本来以为来到没有长辈熟人的东京后他的日子会舒服轻松一点,本来以为玄武馆就算真地要找自己的麻烦也会讲究一下江湖规矩,手头上见真章。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千叶传奇那老头不讲道理,不讲规矩,居然直接致信产屋敷告状——而那个产屋敷的主公很圆滑地将信件转交给了远在桃山的桑岛慈悟郎。   这不是告老师,这是告家长。   最后,桑岛慈悟郎居然让我妻善逸以传承弟子的身份拜入北辰一刀流,所谓传承弟子就是只学剑术奥义的弟子。   不争位子,不开道场,不传弟子,但是在北辰一刀流有灭绝危险的时候则可以打破规矩,负责将这个流派发扬光大。   我妻善逸确定那是自己师父的信件后心情非常复杂,他不明白桃山上那个老爷子为什么会有这种主动求绿的想法。   心理阴暗的他,甚至在怀疑是产屋敷那个主公在逼迫自己师父,以此达到和玄武馆道场交好的目的。   但是实际上,产屋敷的主公敢用自己的脸发誓,这事情真地是桑岛慈悟郎自己提出来的!!   我妻善逸不懂。   他的确不懂,毕竟他没有养过孩子,也没有教过徒弟,所以他肯定不知道中国古代有这样的一句话,就算学过估计也没什么感触。   《触龙睡赵太后》里有这样的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就这样,我妻善逸成了千叶传奇的入室小弟子,伙食倒是不用愁了,而且还多了一些路人脸的师兄们,更多了一个总是催促他练剑的老师。   不是师父,是老师。   这个老师的态度有点怪,在一应用度上绝对没有亏待他,但是教他剑术的态度就跟杀父仇人似的……哦,用时髦的说法这个叫做傲娇。   毕竟,不是我妻善逸主动拜师的。   老家伙是小孩子脾气,放不下脸来主动跟他打好关系,但是作为老师,繁重的作业是肯定要有的,不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一样。   千叶老头是看重了善逸的剑术天才,恨不得把自己一生剑术写成《五年北辰三年一刀》塞给善逸。   我妻善逸是个剑术上的天才。   这一点,凡是教导过他的人其实都知道,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他不知道普通鬼是什么水平,他也不知道珠世和愈史郎是个水平,他还以为自己的实力在猎鬼界只能算是中流。   面板数据说他现在的水平是“丙”,看起来似乎离甲不远,离乙更是只差一点点——但是谁说的准这一点点里面有多少个黑洞!   万一,十天干的等级之上,还有一个天地玄黄的实力划分呢!   其实也不怪他不自信,谁让他一直用来判定实力标准的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四,那个倒霉的零余子呢……   所以,觉得自己弱爆了的我妻善逸学习起来非常用功刻苦,在道场里那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还将富冈义勇用来操练他的办法带到了道场里面。   像什么每天拔刀一千次啊。   像什么每天左手拔刀一千次啊。   像什么斩树枝而不发出声音啊……   不但如此,他们还要承受小师弟和妹子的秀恩爱。   道场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甘露寺蜜璃来找我妻善逸,也习惯了这两个人的各种胡闹,在大正七年五月和六月这两个月的时光里,玄武馆的人们经常能看到这两个家伙在追逐嬉闹。   那个被馆长收为入室弟子的黄毛少年,练着他那手破剑,想着他的那些破主意,以致于千叶传奇有样学样地折腾着道场里的弟子们。   惨,都可以惨!   道场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黄毛的变态勤奋。   不过,今天他好像一直在咸鱼。   这是怎么了?   千叶传奇抬起头,看着坐在树上的小弟子本想呵斥,不过注意到这家伙的神情,不由问道:“你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善逸跳下树,首先要问好。   虽说有一些疑虑,不过他还是很尊重这个鹅蛋石脸的老家伙,犹豫片刻后问道:“我在想,气势那种东西为什么能影响其他人的心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原理?”   千叶没想到他居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北辰一刀流虽说有“技之千叶”的称呼,在外人看来剑技一定非常绚烂,但是奥义与神道无念流相似,都讲究气势上的运用。   “气势,难道只是一种表情学和仪态学的运用吗?比如说一个人当官当久了就会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官威……的确是,但是为什么呢?”   老头轻声嘲讽:“嘿,你到底是玄武馆的弟子还是士学馆的弟子?你想成为镜心明智流那帮娘娘腔?”   “老师,不要骂人。”   老头吹胡子瞪眼,瞪着他:“就比如说我现在瞪着一条疯狗,可以将其逼退,难道一只畜生还能看懂你说的表情和仪态?”   “……”   我妻善逸被呛得不行。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那只能说是一种精神威压,这种威压化入剑术中就是剑意,杀人上百上千的刽子手瞪人的时候肯定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那是让人本能察觉到他的凶。”   我妻善逸若有所思:“只不过相较于人类的凶狠,自然的伟力毋庸置疑更加直观而浩瀚,当初我用雷霆剑意打败师兄必然是让他感受到了雷霆当头的幻觉……自然之力,才最能震慑心灵。”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掌握其他种类的剑意呢,只有雷霆的话感觉不太够……”   不太够?   你当这是做菜啊?   千叶传奇是知道剑意的。   比起奋斗在杀鬼战线的猎鬼人,正统的学剑者们当然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剑意这东西,老头绷着一张坚硬的老练,缓缓闭上双眼,抬起手臂用指尖指向我妻善逸。   “老师,您这是在做什么?手枪不是这个姿势啦——”   忽然间,我妻善逸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察觉到眼前站着的人忽然变成了一柄锋芒尽敛的剑!   剑术宗师的剑意不是自然,不是其他。   他们将一生奉献给了剑术,那么剑意就是单纯的剑。   我妻善逸那异于常人的灵魂开始发挥作用,他也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手指触碰剑刃的感觉,仔细回想前辈们说过的话。   在中国,有刀和剑的区分。   而在日本,刀也好,剑也好,都是指同一种东西。   那么雷也好,水也好,还是其他东西也好,是不是都可以变得和剑一样的凌厉锋利?   “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妻善逸沉默很长时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如果说雷霆是剑我还可以理解,那么水怎么可能变成剑呢?那种东西……又不是武侠小说。”   千叶传奇的老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为什么就不能呢?”   善逸愣住。   液态的水有水滴石穿的说法。   而固态的水,就是冰,冰和剑一样坚硬,也可以和剑一样的锋利。   那么气态的水是不是就一点用就没有?   我妻善逸听着远远传来的蒸汽机车声音,沉默了很长时间。   千叶老头看着他沉思的样子,真地想仰天大笑然后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告诉他,你小子真他娘地是个天才快把老子的意大利面抬上来——但是他不能。   大家说好的,教学生不能夸。   ————————   十二点之前写出来了!   今天还没求刀片求推荐票的吧,我求一求。   我看到间贴里有人提到月华剑士,其实开书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去继承李烈火的武学和扇子,但是想了下那个只是很冷门的街机游戏,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所以就放弃了。 第三十二章 说,我是不是你们的小天使!   “善逸,你真是太好了!!”   我妻善逸面无表情地任凭甘露寺蜜璃摇晃他的手,虽然从表面上看是被一个发育很好的少女在亲近,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有一种宠物在撒娇的感觉……而且这宠物还是食量极大的哈士奇。   欢脱欢快的甘露寺蜜璃,跟着他走进珠世的医馆里面,蜜璃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睛,等到脸开始往墙上撞的时候才回过神。   “呀!”   他们穿过了墙壁。   甘露寺蜜璃惊魂甫定,回头看了看墙壁,结结巴巴地说道:“鬼……是鬼打墙,善逸善逸,我们是不是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只是一种障眼法结界而已。   用珠世和愈史郎的说法,这层结界的主要作用不是用来防人的,而是用来防鬼的,他们很担心鬼舞辻无惨及其手下的十二鬼月找上门来,因为据珠世小姐声称她就是脱离了鬼舞辻无惨掌控的异数。   人类时期的珠世患了绝症,但她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然后就被鬼舞辻无惨欺骗变成了鬼。   变为鬼的珠世无法控制食人的欲望,杀死了自己的家人,但恢复理智后因此自暴自弃的她一度陷入绝望,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觉悟了本心,为了赎罪她改造身体,成为第一个成功脱离鬼舞辻无惨掌控的鬼。   当然,这些沉重的过去算是隐私,我妻善逸不会告诉甘露寺蜜璃,也不会对这种说法完全信任,所以这些日子除了练剑,我妻善逸依旧会时常跑过来监视他们。   绝不是因为这里的饭菜比道场的好吃哦!   我妻善逸可以拍着胸脯自豪道:“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蹭别人饭的人呢!”   愈史郎冷冽地笑:“是的,你是不但自己蹭饭还带别人来一起蹭饭的贱人……我先说好,丑女与鬼不得入内!”   “哇,你好嚣张啊?是老子的日轮刀不够香了吗?”   我妻善逸拔出了日轮刀比划,竖起了中指。   愈史郎噎住:“我收回我的话,你他妈不是蹭饭,是吃霸王餐。”   “怎样?”   “今天做了你最不喜欢吃的苦瓜,嘻嘻。”   “绝了,狗子你够狠的。”   “嘻嘻。”   “冷着脸嘻嘻,你好恶心……”   “听说你拜在了玄武馆的道场学习剑术,怎么不多花时间待在道场伺候你的老师呢,经常伺候在老师身边才更有可能开小灶的吧?”   我妻善逸摇头感慨:“你不懂,我心里虽说尊敬那个老爷子,但却没有伺候人的本事,根本没办法把他服侍得妥妥贴贴,晚上也不会去他的房间……你想想啊,如果你是老头,你愿意身边跟着资质愚钝但很会照顾人的徒弟,还是天资聪颖的大少爷?”   愈史郎沉思了三秒,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不习惯被人伺候,不过我会好好地服侍好珠世小姐……”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   别人最多也只是舔狗,你愈史郎是tmd舔狗。   境界不一样。   愈史郎回头看了一眼甘露寺:“你敢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已经对珠世小姐和我放下戒心了?”   我妻善逸摇摇头,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人和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就是,鬼喜欢吃人?”   “不,这从来都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人比牲畜强大所以我们可以吃肉,鬼比普通人强大所以他们可以吃人,这是差别所在。”   愈史郎显然被震惊了。   震撼他妈一年那么震惊。   “不是,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你一个猎鬼人还觉得鬼吃人天经地义了是吗?”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一个少女说的,她的意思是如果鬼好吃的话,她不介意整点鬼肉来恰恰……虽然我一直知道她变态,不过没想到她的变态隐约快超过我了。”   愈史郎思考了一会儿才感慨说道:“那个少女真有意思,真是好奇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我妻善逸指了指后面:“不用好奇,她不是就在我们后面跟着吗?”   “卧槽!”   愈史郎想要回头,却觉得自己有点害怕。   他见过鬼吃人,但是人吃鬼……想都不敢想。   甘露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蜜璃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一路上眉来眼去,口吐芬芳,打情骂俏,心想这两个男生关系真好,善逸不会是喜欢男孩子的吧?   吃完饭,我妻善逸忽然提出了一个请求:“珠世小姐,我也来帮你吧,治疗病人这个工作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还是很有经验的。”   珠世惊喜地看着他:“善逸还当过医生??”   “嘛,算是吧……”   负责安乐死的应该也算是刀客塔吧?   怎么就不算治病了?   用物理手段帮助绝症患者脱离痛苦这个不算治病?   “这个病人是什么情况?是霍乱吗?”   “是疟病,虽然不是外国传来的那场流感,不过这个病也不容易治疗,奇怪,医书上明明说过青蒿有治疟病的效果为什么没多大进展……”   我妻善逸想了想:“要不,试试臭蒿?”   “臭蒿?书上说,篙草止三种,除青篙为药外,余者皆无以用,臭蒿只能拿来驱赶蚊虫,没什么用的啦。”   “不不,我记得以前看过小说里有说过臭蒿治疗疟疾的事情。”   珠世囧了:“小说……”   “试试呗,反正那东西又没什么害处。”   我妻善逸让甘露寺出门抓了一把臭蒿回来,反正这东西到了夏天到处都是,蜜璃好奇地摘了些嫩枝塞进了嘴里嚼了嚼。   “!!!”   那张小脸顿时变得跟鬼一样吓人。   头发居然在这一刻,更加绿了!   “熬吗?”   “不,这东西不能熬,最好的办法是阴干之后将其磨成粉末服用,现在急用的话就只能这样了……把病人的嘴打开。”   我妻善逸撸起袖子,两只手抓起一把臭蒿揉成一团然后用力一攥!   黄绿色的汁液大滴大滴地落进病人的嘴里。   病人:“!!!”   善逸发誓。   那表情跟当初被强行用刀“安乐死”的病人差不多。   “不……嘟嘟嘟嘟噜噜……太苦了——”   “能治好不就行了,把嘴张开!”   “我不!”   我妻善逸最讨厌这种病人了,他在珠世呆滞的目光中对着病人的脸来了一拳:“张不张开?是不是要我从你鼻子或者菊花那里灌进去?”   “我喝,我喝,别打了……”   这下医治速度就快了很多。   “绝了,黄毛你好马叉虫啊!”   “谬赞了谬赞了,愈史郎,只要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你也可以像我一样穿品如的衣服!甚至扛起品如的衣柜!”   甘露寺忽然吃醋:“品如是哪个女人啊!”   快乐!   我妻善逸客串了一回物理系医生,满足地带着蹭了一大顿晚饭的甘露寺离开了,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又悄然回来。   浑身气息收敛到了极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站在高处,我妻善逸在观察医馆里两个鬼的行为。   好鬼,还是坏鬼?   他就仿佛空气里的水汽一样,非常不惹人注意,也不会引起鬼的注意,所见所闻也没有什么异常,除了愈史郎说他坏话,这两个鬼的的确确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看来,世上许多事情都有例外,鬼不一定都是想吃人的坏东西。”   他默默地离开。   我妻善逸离开了,他没有察觉到一道娇小似乎蝴蝶的身影一直在他身后。   在他观察别人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   等他走后,蝴蝶忍才缓缓出了一口气。   她看向那座小小的医馆,目光宁静。   ————————   嘟噜噜!   求刀片,求推荐,求钱!   今天更新好像有点早。 第三十三章 甘露寺你的头上真地快绿了!!!   蝴蝶忍来东京是做任务的。   产屋敷的主公察觉到了十二鬼月的异常,派她过来调查一下,只不过没有遇到十二鬼月,倒是遇到了一个有趣的黄毛小色狼。   她知道他是前鸣柱桑岛慈悟郎的弟子,也听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说起过这个人,蝴蝶忍清楚富冈那个人的性格,这个人虽然一点都没有人缘很差劲的自觉,但是他看人很准。   而且,他还很少说别人的好话。   所以蝴蝶忍对被富冈称赞的我妻善逸感到很好奇——尤其是在毅力和努力方面,她觉得不服气,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的继子栗花落香奈乎才是最努力的。   这个黄毛,平时在做什么呢?   蝴蝶忍待在东京,除了解决最近出现的鬼杀人事件,以及查找十二鬼月的下落,其他很多时候她都在观察我妻善逸。   在他无法发现的地方,暗戳戳地盯着他。   她沉默地跟着黄毛,看黄毛。   她看黄毛在道场里面学剑术学剑意,用非人的毅力做着非人的训练。   她看黄毛日夜不缀地练习呼吸法,看他在池塘里面憋气时水面冒出来的泡泡。   她看黄毛和一个发色怪异的丰满少女坐在一起亲密无间地吃饭聊天。   而这些,我妻善逸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肆无忌惮地和甘露寺蜜璃亲热——比起蜜璃这样的傻乎乎姑娘,我妻善逸当然更倾向于去追求一个神秘感十足又娇小可爱的小姐姐。   男人都这样。   容易得到的反而不去珍惜。   总是对有神秘感的女人抱有先天的好感。   不过,有一说一,甘露寺这几个月来的身体发育越发可人来,越来越有青春的味道。   碧色的短裙罩着大腿,腰间是一条草绿色的腰带,嫩绿色的水袖被一对护腕扎住,她的圆润的双肩露在外面,皮肤白皙得好似樱饼。   啧,说起樱饼就不能不谈一谈她的头发了。   一头微卷的绿色秀发紧扎在粉色的彩巾内,不过她的鬓角处依旧是乌黑一片,这个时代最高明的染发师都做不到的事情,被她轻易做到了。   不愧是甘露寺蜜璃!   吃樱饼居然硬生生将真黑色素改成了类黑色素,再这么吃下去她满头的青丝就真地变成了“青丝”,嗯……如果一直这么吃下去的话,到时候满头青丝说不定还会变成一头樱红——总而言之,樱饼真地是个好东西,可以染发,也可以吃。   甘露寺蜜璃的白腻肌肤就仿佛刚蒸好的樱饼那样,泛着一层淡淡的红,细汗顺颊滑落更添三分水色,那双绿色的眼睛还雾濛濛的,比一般女子更丰满的嘴唇为她增添了一分艳色。   如果用一百年后的审美来看,甘露寺蜜璃就是一个走妖娆路线的清纯妹子,明明外形很妖,气质却是邻家女孩的纯纯。   还有,看这身材!   发育超过同龄人,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臃肿。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不胖,而且抱在怀里还挺有肉~~感,我妻善逸觉得唐朝人喜欢肉多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蜜璃是很好的。   “她那么好,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啊?”   千叶老头这么问他,还挤眉弄眼:“我看她就不错,贤惠温柔脾气还好,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你,这是男人最大的幸福。”   我妻善逸面色为难地为老师倒酒:“但是……”   “但是什么?你觉得她还不能满足你?”   我妻善逸不说话。   “现在是新时代了,结婚肯定是一夫一妻这个没办法,不过你要是有本事也另说,男人嘛,免不了三妻四妾的……”   老头显然是喝高了。   “女人是什么东西,那就是待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的,她要是不准你找小老婆你动手揍就是了,别跟我说你小子还打不过她……”   打得过……吗?   或许现在打得过。   甘露寺蜜璃虽然体质异于常人,不过却只会我妻善逸教她的那几招,只要不让她接触一些高深的技巧,他还是有把握搞定,但是如果是肉搏她万一使出了摧根毁肾的ru色吐息之蟒绞杀,那就……   喂,为什么会忽然就说起这种事了?   千叶老头纯粹是酒劲上头了。   “老师您慢点喝……再喝下去不得喝出毛病来?”   “没事,总而言之我觉得甘露寺那孩子挺适合你的,结了婚你就要学会管教女人,该收拾就要收拾,想当初我跟你师娘刚结婚那会儿……”   老爷子注意到了屏风后面有个人影,忽然面色正经了起来,那是求生欲很强的严肃表情:“……想当初我和你师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些年不曾红过脸,你要记住女人是需要疼的……”   “……”   我妻善逸只能干笑。   老东西你的掩饰最没有用啦!   果然第二天,北辰一刀流当代宗主就被老婆赶出了道场,灰溜溜地去了他的私人住处,这个地方我妻善逸挺眼熟的。   “噫,这里离甘露寺家好像很近……老师您还在这里兼职铁匠啊?”   千叶传奇吹胡子瞪眼:“要不然呢,你以为你那个土电话用的那根细钢丝是从哪里来的?说起那事情老子还一肚子气。”   我妻善逸做高山仰止态:“也就是说我用您提供的细钢丝在你家里偷……窃取了你家里最宝贵的物件?这是缘分啊!Sennsei!”   他现在算是知道老头为什么那么郁闷了。   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会郁闷的。   我妻善逸东张西望看了许久,最终确定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铁匠铺,一看到铁匠铺他就想起了偷偷藏着的那些矿石。   他想学习怎么锻刀。   他想亲手锻造一把日轮刀。   “想跟我学打铁?”   千叶传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子,不要不务正业,这只是我老人家闲得无聊找的小乐子,你不抓住时间好好修炼,怎么去杀鬼?我可是知道那些鬼是多么难缠。”   “弟子想亲手锻造一把日轮刀。”   “那你应该去找专业的学,现在不是流行什么低压铸造么,你去学那个,效率和结果都比我的老把式好。”   低压锻造,是指铸型一般安置在密封的坩埚上方,坩埚中通入压缩空气,在熔融金属的表面上造成低压力,使金属液由升液管上升填充铸型和控制凝固的铸造方法。   这个方法虽然在正常的历史线中应该二十年后才会大行其道,不过事实上早就有匠人开始运用了,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我妻善逸摇摇头:“我需要一种仪式感,一种能把我的信念灌注到刀里面的仪式感,老师,很多老旧的事物都有其独到性,不应该轻易被时代的浪潮淘汰了。”   “比如说?”   “比如古老的锻造法,还比如说……一夫多妻,嘿嘿。”   “嘿嘿。”   一老一小两个贱人发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笑声。   蝴蝶忍站在房顶,看着很远的天边,听着脚下房间里不断传来的打铁声,心里微妙地有了一丝仿佛被炉火炙烤出来的热。   沉睡的蝴蝶被夏季的雷声吵得睡不着。   ————————   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四章补上。   睡觉去,睡前讨要刀片和推荐票(伸出了保养得很好的棉花小手 第三十四章 在雨中,他停止了思考   夏季的清晨,人们在这个季节很早就起床了,铁匠铺的屋内也早早响起了沉闷的打铁声,然后随着嗤的一声,白色水雾弥漫房间内。   我妻善逸在打铁。   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他学习打铁学习了一个月。   从最开始的艰难,到现在的顺手,我妻善逸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很享受打铁锤炼这个过程,他甚至觉得如果将来有机会成为柱,那估计不是鸣柱,而是铁柱。   总比什么鳝柱睡柱好。   黄毛柱也难听啊是不是?   铁匠铺子里面就他一个人,千叶老头觉得小徒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学什么都快,所以把基本的诀窍和注意事项教完后就施施然回了道场——并不觉得自己是天才的我妻善逸就很苦恼,他只觉得这个老师靠不住。   不过,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其实也有好处的。   他可以不穿衣服。   他可以,什么都不穿。   羡慕……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炉火炽烈中的打铁声越发激昂,叮叮当当越发清脆漂亮,而且还带着某种特别的韵味,我妻善逸已经渐渐听惯了铁打铁的美妙声音。   “生铁是铁,熟铁是铁,铁锤一敲铁打铁……好了我不需要知道下联,本来好好的对联莫名奇妙就下流了起来,横批更不需要!”   “轰!”   这不是打铁的声音,而是雷鸣。   中午的时候,天空响起了雷鸣,瓢泼大雨洒下来,一个发色环保的女孩子脚步匆匆,抱着怀里的食盒跑到了屋檐下,默默听着铺子里传来的打铁声,脸上有了开心的笑容。   “善逸还在努力啊。”   她在认真倾听,听着那些重锤敲打砧铁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时而又变成清脆的嗡鸣,到后来急促的打铁声甚至将大雨声全部盖了过去。   悟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当当当当当!   蜜璃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在火红的灶炉旁,我妻善逸正挥舞着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他果然没有穿衣服。   甘露寺蜜璃的眼睛里陡然放出里兴奋的光!   将烧红的铁放在冰水里,屋内顿时弥漫着白色的蒸气,滋滋啦啦的声音连绵不绝,少女就躲在门外偷偷地看着那个什么都没穿的少年。   这个家伙在幻想。   她在想善逸的动作粗暴又优雅,如果自己的身体被他粗暴地……   “还待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咦?”   甘露寺再看他的时候,我妻善逸已经穿了一条裤子,她非常不满地叫起来:“这么闷热的天气为什么要穿裤子啊!快脱掉!会长痱子的!”   “……你其实就是在觊觎我的下半身吧!”   “怎么可能只是下半身啊,笨蛋!”   你们看吧,她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我妻善逸接过蜜璃的食盒,有些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从清晨到现在不知道挥舞了多少记铁锤,即便以他的身躯强度也觉得浑身酸痛,能量消耗得巨大,一个小时之前就饿了。   甘露寺蜜璃担心地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太努力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努力?你是指什么?修行还是打铁?”   “都有啊……馆长老伯伯说你资质愚钝,剑术的门都没有入,什么剑意啊之类的好像也没有悟透,你不好好修行,为什么想着打铁呀?难道是准备以后当铁匠吗?”   资质愚钝?   他涨红了脸:“走最少也算是庸才,怎么就愚钝了!我过来打铁是因为我想学而已,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打铁不是修行?”   “我觉得你还是回道场练剑比较好,打铁这个太消耗体力了,要吃很多很多,你现在比我吃得都多,这一点也不科学。”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你妈的吃货!   甘露寺蜜璃认真说道:“妈妈说,人不要太贪。”   “有个伟人说过守住一个,吃掉一个,道理我都懂啊,不过我也懂得进退,自有分寸的……”   甘露寺又红了脸,盯着他的小腹下面结结巴巴地:“进退……分……分寸!!”   “!!!”   变态啊!   这个时代的少女太不纯洁了。   吃了饭后,我妻善逸继续光着膀子打铁,他的姿势非常标准,神情非常严肃专注,甘露寺蜜璃就无聊地坐在一旁看他打铁。   蜜璃对这个领域一窍不通的,她就一直盯着他挥锤,一直盯着他的赤裸的上半身看,最开始觉得少年人渐渐成型的肌肉轮廓很有感觉,慢慢地她隐约从我妻善逸极富节奏感和力量感的动作中,感受到一些很奇妙的韵律。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修行上很有天赋。   当然她不会告诉善逸的,免得他自卑……   其实也用不着自卑啦。   她最近也明白了鬼和猎鬼人的关系和性质,非常担心我妻善逸在杀鬼的道路上遇到危险,她手托着腮,想着如果善逸能转行做一个铁匠也不错,以后两个人结婚了还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也很好啊。   女孩子想到一些不好描述的事情,脸颊一阵发红,宛如桃花一样的脸色和她的鲜艳发色形成了极为有趣的鲜明对比。   春风又绿江南岸,人面桃花相映红。   妙!   正在专心致志打铁的我妻善逸沉浸在敲打的韵律里面,对外界一切都不闻不问,甚至连身上不停流下的汗水都感觉不到。   天空越来越阴沉。   忽然,房间里闪过一道光。   随即炸雷一般的霹雳声响彻天地!   大风夹雨水扑开了房间的窗户!   他的脸色没有变化,但是右手拎着的沉重铁锤却在一瞬间改变了方向,朝扑面而来的风雨砸了过去,这一砸举重若轻,没有什么威猛的气势,却蕴含十分沉重的力量,难以想象他接触打铁才一个月。   然而他这一锤落空了。   雨水随风扑进来毫无规律,自然而然地扑到他的脸上,扑到炉火当中,发出剧烈的哧响后燃起了蓝色的焰火。   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我妻善逸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扔掉了锤子:“我懂了。”   “你懂了什么?”   “我懂了锤子。”   他开心地脱掉裤子,仿佛一朝悟道的嫖客那样走出门,一丝不挂地走进大雨里张开双臂感受水的真意,双手叉腰,双腿交叉,来了一个典型的月下站姿,高傲地右上四十五度仰头:“啊啊啊啊啊——这就是水之呼吸的奥义,我真是嗨到不行!这就是柱的力量吗!!!”   不,这是柱中人的力量!   ————————   你们看嘛,我说过要补上的,今天肯定四更啊! 第三十五章 高僧与剑客相遇于大雨滂沱   啊,这是从人类变成鬼的第七天,虽然有些悲伤以后要靠吃人喝血活下去,但终究是要活下去的,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情。   ——佛祖也这样说过。   我,掌握了传说中的力量,那不是佛经里面记载的不可思议的神通,而是来自于鬼,来自于那位大人的力量。   自己已经背离了信仰,永远也不可能获得佛陀的原谅,对过去的悲伤,对未来的迷茫,充斥着我渐渐空洞的内心。   佛说众生平等,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众生从来不平等,甚至连人与人之间也是不平等的!   生来跑得很快的人,美丽的人,父母很贫穷的人,得疾病的人,出生,成长,才能,人类大家都是不同的,对,人就是为了被歧视而存在,所以人们互相争斗,互相竞争,由此产生新旧交替!   不平等并不是恶,平等才是恶!   佛错了,鬼是对的。   正因为有死亡,人才能自觉到生存。   我的内心,是有颜色的。   以前是雪的颜色,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因为它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颜色,我还记得曾经那个纯真的小和尚,那就是我。   现在我内心的颜色是血的颜色。   (以上是该角色的自白,引用的鲁鲁修台词也并不是胡乱引用,这是一个声优梗,因为这个角色的cv也是福山润……)   矢琶羽是一个黑色短发,身材中等,着和尚装束的鬼,他在七天前变成了鬼,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   不过没关系!   做人也好,做鬼也好,都要乐观起来!   有那位大人赐予的力量,有与自己相性极高的同伴,就算是变成见不得阳光的鬼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要乐观起来。   啊,现在外面正下着暴雨,该死的阳光消失了,或许可以享受一下在雨中奔跑的感觉,那种完美的孤独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一个人的人生中能有几次体会如此完美的孤独?   矢琶羽来到了大街上,暴雨狂风的大街上基本没什么人了,他伸出手,手掌出有一只睁开的眼睛,那就是他的能力。   飘落的雨水在他手掌之上不再滴落,而是翻滚在了一起,越滚越大,最后成了水球爆裂开来,打湿了他的黑色僧衣。   矢琶羽看了看被泥水打湿的裤子和鞋子,不悦皱眉,他是一个有洁癖的鬼,非常讨厌衣服裤子上有脏的东西和湿的东西。   所以,他脱掉了衣裤和鞋子。   开始在大雨中裸奔。   不要误会,矢琶羽并不是一个变态鬼,他是在感悟新生,身体好无阻碍地与自然接触,感觉内心一下子就轻盈了起来,是的,他舍弃的不是衣物,而是节操……不,而是心灵的盔甲。   在人生的转折点他已经被太多的杂念和心思蒙蔽了心灵,现在,这些东西随着他在雨中的飞驰奔跑而消失不见。   “啊……”   “啊!”   中国古代有位归去来兮的陶先生想必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吧!   雨幕之中闯进一抹肉色。   那不是变态。   那是在感悟自然,放下包袱的觉悟者!   赤~~裸的心灵可以包容一切,心灵与身体在雨中慢慢融化融为一体,是的,他现在不是人类,但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不知何时,那种深入心脏的孤独感已经消失了,杀人喝血的罪恶感已经消失了,他已经无所畏惧,他的脸上挂着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再孤独!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黄毛的裸男同样欢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   “……”   两个裸男停下了飞奔的脚步,笑容几乎同时定格在了脸上,他们没有转过身,僵硬尴尬到极点的气氛在大雨中蔓延。   什!么!鬼!   我妻善逸在心里大吼什么鬼什么鬼!   他只是因为悟到了水之呼吸的真正奥义所以想要更进一步亲近自然之水,所以才会在甘露寺走后,进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雨中裸奔。   这富有传承感和仪式感的行为虽然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欢快与喜悦,但终究是一种变态行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是不会有人这么做的,除了自己。   至少这个时代不应该有……   但是他忘了他在日本,他也忘了鬼灭之刃其实是一个沙雕番……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我妻善逸和矢琶羽这两个沙雕的内心几乎同时吼出了这句话。   在越来越尴尬的气氛中,终于还是和尚打破了这种气氛,他毕竟年纪大一点,脸皮厚很多,甚至现在都不做人了,要不要脸皮都无所谓的。   “咳,这其实是一种很正经的宗教仪式,我不是一个喜欢在大雨里面裸奔的变态,小哥你要相信我,恶魔陀佛。”   “明白,明白。”   阿弥陀佛都被你念成恶魔陀佛了!   别紧张啊!   “是、是吗?那我和大师不一样,我是在减压,你知道的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压力都很大,当然我也不是每天都这样……”   “我懂,我懂。”   “刚才的事情就……”   “相当于没看见对方吧,反正我们也不会再见的。”   “说、说的是呢。”   “完全相信只有自己一个人会这么做,感觉别人做不出来,所以想要进行这种彻底放下一切的那个……宗教仪式,于是——”   不要说了啊!   哪个宗教仪式会这样啊!   你丫根本就是变态吧!   我妻善逸捂住自己的后面,被雨水打湿后光滑紧致:“说的是呢,毕竟这种机会也太难得了,我也是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会这么想,大家都一样,都一样……”   “那么我先走了,小哥,你的发育很提前啊。”   “啊,再见了。”   “再也不见了。”   我妻善逸听着对方远去之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忽然他转身在对方刚才站的位置嗅了嗅,表情再次凝重:“新鲜的血腥味,还有鬼的味道……刚才那和尚居然是鬼?”   东京的鬼好像不少。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仿佛遇到了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变态的鬼?这比法国军队打赢第三帝国还要荒诞!”   想必矢琶羽如果知道他是猎鬼人之后也会这么想。   我妻善逸用来与自然之水亲近的仪式被打断,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进步,不论是剑术还是呼吸法,亦或者打铁的本事,全都有所精进。   到了夏季最后一个月,他终于决定开炉锻刀。   ————————   你们看这章节名是不是特别有武侠味道?   这个矢琶羽你们都认识,鬼灭里和那个手球女鬼搭档的鬼,江湖人称箭头鬼。   哎呀,求刀片求推荐。 第三十六章 屑老板的初登场   锻刀所需材料已经齐备。   猩猩绯矿石和那个陨铁……   呃,那个陨铁叫什么来着?星辰钢?生辰纲?   反正就是用陨铁代替玉钢,就那两个矿石提取~~精铁部分反复煅烧,使二者相合以为坯,然后千锤百炼锻造剑形,这一次锻刀是我妻善逸亲自掌锤,其他人全是在打下手。   他站在炉子旁边。   面色肃穆而认真。   炉火灼烧的每一秒,煅烧的不单单是铁,还是我妻善逸的内心,熊熊炉火将诸般迟疑怯懦一一焚尽,铁锤敲下的每一次,锤炼的也是他的内心,是对道路的坚定心。   反复锤炼,反复拷问。   从模糊至清晰,从动摇至不动不摇。   在古老传说当中,剑客如果亲自锻刀的话,如果能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那么天地会生出感应,所锻之刀也不是由本人来决定外形。   剑心已生,天地假人之手赋予外在。   这已经不单单是锻刀了,这也是对内心的认证,锻刀的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妻善逸没有吃饭,浑身的营养都仿佛被这柄即将出世的日轮刀给吸干净,整个人明显地消瘦下去。   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差不多。   甘露寺蜜璃几乎是想掰开他的嘴喂他食物,但是被千叶老头死死摁住,老头见多识广看得明白,这分明是小徒弟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剑境中。   虽然是在打铁,但是心神已经到了另外的层面。   我妻善逸的脸色苍白无比,若不是炉火烘托,恐怕他脸上估计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但是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得使人不敢与之对视,好似有一股锐利的剑意在眼里孕育。   他的眼中再没有其他事物,连手里的铁锤都消失了,也听不到任何声响,连天和地都消失了,意识中只过了一瞬,但是实际上又过了三日,他才重新恢复感官。   灵魂前所未有地活跃着。   如果他这时候从那种奇妙的境界中退出来看看金手指的面板数据,那么就会非常惊讶地看到在他的灵魂状况。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沙雕   灵魂状况:半苏醒(4%)   身体状况:较强   实力评估:乙(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24%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咕咕咕?】   咕咕咕可还行?   话说咕咕咕后面跟个问号是闹哪样?   三日之后,我妻善逸的双眸不复先前的明亮凌厉,反而如同被夏季的雨水蒙了一层轻柔地水雾,变得温润了起来。   看顾炉火的千叶传奇惊讶地发现这炉火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只需投入水晶……哦,不对,只需要投入炭便无需再费心。   龟龟,这是什么原理?   炉子里面也没有什么火精灵啊。   想不明白就不想,大概是小徒弟在桃山学的什么秘术,千叶老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盯着他打铁的每一个动作,善逸的动作很寻常,很自然,抬手落下中有很舒服的韵律感,而铁锤划过的轨迹也很有吸引力。   仿佛,是在挥剑斩什么东西。   锤击的金属声极有规律,如同音乐,但是甘露寺蜜璃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难受,只要听上一会儿她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跳会随之变化,而且这几天下来她还渐渐发现砰砰砰的心跳声不像是自己的,倒反而像是……从火炉里面传出来的?   它越来越像一柄刀。   随着那股锋芒逐渐勾勒出来,他们越发清晰地听到了这种心跳声,这种场景让他们想到了婴儿的出生,千叶老头还没什么,甘露寺是越想越觉得害怕。   不过,就算再害怕她也没有离开。   她倔强地盯着火炉,盯着我妻善逸的背影。   大正七年夏季末尾,满月之夜,   我妻善逸高高举起手,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发呆,没多久后眼眸里的异象全部消失,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于是再不犹豫,落下最后一锤。   “轰隆!”   这满月之夜的夜空本应该是晴朗天色,但在这时候却在短短几秒内聚起了雷云,一道电光直直劈了下来。   “这是雷劫??这又不是仙侠世界哪来的雷劫?我这么vegetable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   “雷劫个屁啊,你用的陨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天爷是在帮你消磁!消磁,懂吗?”   东京都上空很突兀地炸了一声雷。   “嗯?”   东京都一所豪华洋馆门前,身穿黑色西服,头戴大檐帽的年轻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鲜红的眼眸里浮现些许疑惑和不解。   一种来自命运的恶意让他非常在意。   那雷霆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吗?   “矢琶羽,朱纱丸。”   在男人身边浮现两个淡淡的幽影,一男一女两个鬼恭恭敬敬地跪着,那恭敬态度中蕴含了太多憧憬与恐惧,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   能让鬼恭敬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月,便是所有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而眼前这个与人类没什么区别的鬼,很明显就是后者。   鬼中之鬼,所有鬼的源头。   活了一千年的,鬼舞辻无惨。   “你们两个去那个方向看看,落雷之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矢琶羽和朱纱丸刚起身就听到鬼舞辻无惨略带鼓励的声音:“你们是我的十二鬼月,为了这个名字,把事情做好吧。”   一如总统皇帝对于人类,十二鬼月的名号对于鬼而言也是莫大的殊荣,矢琶羽和朱纱丸两个萌新鬼激动得浑身哆嗦,语无伦次——然而实际上他们只是鬼舞辻无惨拿来消遣的两个棋子。   真正的十二鬼月是他看中的人才,每一个……好吧,至少上弦月里每一个都强大无比,他们每一个都有无限的潜力,眼睛里有代表身份的数字。   而这两个家伙是可有可无的。   谁让十二鬼月都不在东京呢?   没办法,临时工不被屑老板待见的。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这涉及到屑老板鬼舞辻无惨的谨慎性格。   当然矢琶羽和朱纱丸完全不知道这些,他们斗志满满地在夜色中穿行,火速前往落雷的地方,然而却不得不在一座楼牌坊前停了下来。   因为牌坊上有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娇小,黑发紫眸,轻轻巧巧站在那里仿佛是在赏月。   但是却有许许多多的蝴蝶围绕在她周围,这一幕诡异又美丽的场景让矢琶羽和朱纱丸顿住了脚步,朱纱丸脾气暴躁,喝声如雷,将蝴蝶惊扰:“好狗不挡道!”   顺带一提,这个朱纱丸的cv配过户冢彩加。   再重复一次,蝴蝶忍的声线和雪之下雪乃差别并不大……   就算在这个世界不是情敌,但终究是敌人!   “两位,不想和人家好好交朋友吗?”   蝴蝶忍始终挂着微笑,笑语盈盈,歪着脑袋似乎在卖萌:“哎呀哎呀,要和人家拍球球吗?”   ——————   啊啊啊啊,明明没做什么,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啊!   不行,还有一章。 第三十七章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那好,我也不回   锻刀之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时间已然从夏季推到了秋天,我妻善逸的个头又蹿了一节,脸上的青涩感少了很多。   渐渐地成熟了。   也到了交配的年龄……   在金色秋季的某一天,我妻善逸前往甘露寺家里做客,这一次他的态度比较正式,仿佛是来这里提亲一样——这个态度让甘露寺夫妇无比热情地招待了他。   艹,你们是有多想把甘露寺蜜璃嫁出去啊!   虽然那个家伙吃的是有点多,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溜进厨房看了一眼那六个米缸,我妻善逸保持了爽粉的沉默,然后被慈祥的伯母赶出了厨房,再被慈祥的伯父赶进了蜜璃的卧室。   我妻善逸诚惶诚恐。   “放轻松啦善逸,你以前又不是没来过。”   “今天有点不同,稍微,有些紧张。”   他想了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情复杂地在甘露寺蜜璃的床上滚了滚,把脑袋塞进被子里抽了抽鼻子:“好香……是你身上的气味。”   “噫!”   甘露寺蜜璃回头听了一下,现在自己卧室门外应该没有人在偷听,她一个富婆快乐扑扑到我妻善逸身上,把这个下流家伙压出了呻~~吟,冷哼一声:“说吧,今天你怎么这么正式,又是礼物又是正装……是不是……难道你真地想?”   想什么?   她说不出口。   女孩子脸上的羞涩喜悦是一种可爱的红晕。   只不过,这种红晕伴随我妻善逸的长时间沉默而消散了,她静静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妻善逸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很沉重,乃至于沉痛:“下山的时候师父就跟我说过我有大半年的时间,仔细想想这大半年,其实,我还是很幸福快乐的。”   蜜璃死死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虽然已经充满泪水,却是倔犟地不肯眨眼睛,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唇角一咧哭了出来。   “不是,你怎么哭了?”   “你怎么……你怎么就患上绝症了呢!!!”   “……”   我妻善逸呆滞,随即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这个大半年不是说我有绝症,而是指下山大半年之后我就要去藤袭山参加鬼杀队的入队考核,那座山里面拘禁了许多鬼。”   他的表情有些忧虑。   那是一种满级大佬前往新手村之前的忧虑:“鳞泷前辈这些年的弟子全部折在了藤袭山里,按理说,那位前辈训练出来的弟子不应该那样不堪啊,虽然我也听说过入队考核很大程度上是看运气。”   我妻善逸苦笑:“蜜璃,你也知道,我的运气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   他停顿了一下:“我能在人生地不熟的东京遇到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了。”   甘露寺蜜璃破涕为笑,继而忧虑地拉着他袖子:“那,能不能不去啊,继续生活在这里不是很好吗?爸爸妈妈,道场的师父,还有珠世小姐和愈史郎先生,大家对善逸都很好啊。”   如果是在锻刀之前,我妻善逸面对这个提议或许还会动摇。   是啊,做一个快乐幸福的普通人好像也挺好的。   只是现在……   他摇了摇头。   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他的信念和道路。   然后在第二天,我妻善逸离开了东京。   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是已经提前知道的,但是对于甘露寺蜜璃而言这是不辞而别,我妻善逸留给她的除了美好的回忆,就剩下一直书信。   要说喜欢,他肯定是喜欢那个女孩子的。   相处久了,不会不喜欢。   如果未来有所成就他肯定会回东京,到时候再问问她还愿不愿意在一起。   但他如果中途就夭折了呢?   猎鬼人这个职业可能是日本最高危的职业,不说以后工作会多危险,仅仅是一个岗位考核都是在用命去拼,富冈当初可是强调过每次通过考核活着出来的人根本没有几个。(是危言耸听)   总不能是去报名的人本来就很少吧……   我妻善逸不会与甘露寺蜜璃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甚至连嫁娶的承诺都不会有,他只会承诺尽力活着回来。   他离开了东京,在秋风中朝关西方向进发,据说藤袭山的紫藤花终年不会凋零,才能拘禁其中的鬼,而那种气候只有藤袭山那一片才有。   他来到一个镇子,坐在一家饭店里面思考,为什么鬼会害怕紫藤花呢?   总觉得研究针对鬼的化学武器,比日轮刀什么的更加靠谱啊,他再一次为自己的专业感到惋惜,你说要是上辈子是个理科男多好。   无聊中,我妻善逸左右张望,脸上忽然有了笑容。   哟!   那是谁!   夏季那晚上在日之出山遇见的坏女人!   那个在他脸上画乌龟的坏女人,此刻正惬意地坐在窗口,慵懒望向窗外,好像无论何时她都可以保持那张笑脸。   她看过来了!   她当做没看到!   可!恶!   居然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恶劣的女人……好可爱。   我妻善逸暗中观察,她的神情似乎不着急吃东西,而是坐在那里享受人们的热闹,老实说她的悠然是我妻善逸向往的。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顺便算算账?   算账就算了,毕竟曾经吃过人家一顿。   那要不要去认识一下?   他刚想站起来就停止了动作,因为他发现两人如今的距离刚合适。   这个女人不是甘露寺蜜璃。   美丽的,神秘的,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蝴蝶,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去舔……远远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非要走过去搭讪反而惹她厌烦。   再说了搭讪也没用。   她又不会说话。   蝴蝶忍是会说话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种奇妙的恶趣味,她在我妻善逸面前始终保持不言不语的态度。   她不会说自己视奸了他好几个月。   她也不会说自己帮他摆平了一桩麻烦事,那两个自称十二鬼月的白痴被毒得差点脑瘫。   她对他什么都不会说。   当她再次来到东京,蝴蝶忍看着那个甘露寺蜜璃,看着这个一边看信一边流泪的怪力女孩子,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再见到他吗?那要不要,你也成为猎鬼人?我帮你开后门。”   what?   ——————   四章了吧!   我说话算话吧!   你们不给我点什么,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召唤:大铁棍子医院捅主任! 第三十八章 小姐姐,一定要保护我呀   东京发生的事情,我妻善逸不知道。   他正在前往藤袭山的路上,这山的标准非常明显,满山的紫藤花,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醋栗味的冰淇淋,我妻善逸在山脚下停住了脚步。   紫藤花的气味好重。   幸好……幸好不是石楠花,当初他在心里幻想如果满山都是石楠花那这座山会怎么样,肯定会非常要命。   “这么多的紫藤花,听说这东西有小毒,一旦误食可能会引起腹部绞痛、呕吐腹泻等现象,严重的甚至会脱肛。”   当然,这是针对正常人来说。   至于会对鬼产生奇妙的反应,我妻善逸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只知道一般的鬼很怕这玩意儿,藤袭山的这些鬼基本上是经年来鬼杀队剑士活捉扔进来的,鬼们之所以没有跑出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里的紫藤花漫山遍野都是。   “当初镇长跟我说紫藤花的种子还可以提炼氰~~化物,但是氰~~化物又毒不死鬼……不管了,不管有效没效,我就抹一点花汁涂在刀上吧。”   他的腰上挂着师父的刀。   背上背着自己的刀。   这把锻造没多久的日轮刀非常奇妙,正常状态下它的外形看起来很清亮,好似一泓秋水那样明丽而无害,而如果握在他手里就会变色。   日轮刀会变色很正常,日轮刀又名变色之刀,会依照刀的主人而改变颜色,反映出刀的主人适合的呼吸。   如水之呼吸为蓝色,雷之呼吸为金色,炎之呼吸为红色,风之呼吸为绿色,岩之呼吸为灰色……而我妻善逸精通雷之呼吸与水之呼吸,对岩之呼吸也有所接触。   按理来说,他的刀就算变色也应该是金色与蓝色交替,偶尔灰一点……   但是,古怪的是他握住刀之后,就会变成彩虹色。   非常瑰丽绚烂,非常诡异。   从来没听人说日轮刀会出现这么骚的颜色,被老天爷亲自消磁过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我妻善逸非常宝贝他的日轮刀,平时都不会拿出来见人。   那种心情就仿佛抽到一个不明觉厉的彩虹色传说,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期待有朝一日它能派上大用场。   “糟糕!忽然想起来这把日轮刀还没有名字!”   我妻善逸从背上把刀取下来,温柔抚摸它就好像在抚摸纸片人老婆那样抚摸它。   刀鞘又硬又冷,纸片人老婆同样如此。   都可以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日本武士刀制,刀身窄而长,   这把日轮刀刀身狭长,和汉剑比起来或许承受力和砍击力有所不及,不过胜在轻便灵活,可以于间不容发之隙施展剑技,最适合单打独斗。   “要说我印象最深的日本剑客,还要属那位柳生剑圣,我虽然不至于在夜叉洞中等待五十年,不过楷模在前,怎么能放过这个cos的机会?”   他拍了拍鞘:“不若,就叫你无暇之剑?”   日轮刀发出嗡嗡声,也不知道是在喜悦还是不满。   我妻善逸现在还达不到听懂剑鸣的境界,一个人站在那里回忆起上辈子知道的刀剑名字,像什么“虚无之刃”啊,什么“冰昙天”啊,什么“开天辟地乖离之心”啊,一个比一个中二,一个比一个霸气,一个比一个繁冗。   他这种抱着日轮刀自说自话的样子本来就可笑,不远处响起一声女孩子的清淡笑声,我妻善逸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他挑了挑眉毛。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和服外面穿羽织的,红色和服与黑色羽织搭配起来很好看,当然更好看的是她的人。   黑色中长发的少女看起来很娇小,比那个恶劣的蝴蝶女人还要娇小,碧色的眼睛里非常冷静,眉宇间的肃杀乃至于有些冷漠。   一看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角色。   只不过也不是单纯的冷,还有一种让我妻善逸蠢蠢欲动的气质……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之所以眼睁睁盯着对方,是因为那个面具。   有花朵图案的狐狸面具。   那是鳞泷左近次一脉的标志,富冈义勇当初在分别时说过,如果在入队考核里遇到他的师弟师妹,自己一定要照拂一二。   喂喂,你们那一脉的每个人都强的不像话,每一个人都比自己强的好吧?到底是谁照拂谁啊?   我只是个萌新的好吧?   懂了,这是富冈先生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呢。   果然,那个冷漠如冰的男人有着非常火热又温柔的内心。   我妻善逸觉得安全了,看到眼前这个萌妹子没有?妥妥的大腿,抱住了那这次的藤袭山考核就完全不成问题!   看到没有!   看到那条大腿没有!   又白又细又可爱……   “你是鳞泷先生的弟子,是吗?我叫我妻善逸,曾经接受过水柱大人的指导所以知道他的师弟师妹有戴面具的习惯,擅自过来搭讪有失礼貌还请不要见怪……”   生硬的搭讪。   差评。   善逸的黄毛技能不够纯熟,连基本的和女孩子搭讪都没有炉火纯青,将来怎么去黄毛其他人?想想都觉得为他的前途感到担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作者之爱主角,则想方设法地给他塞妹子。   都不容易。   这么生硬的搭讪,这个幽静如狐的女孩子居然有反应,她听到富冈义勇的名字时眼睛亮了亮,这让我妻善逸一下就酸了。   富冈狗贼!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妈耶,他现在这张柠檬脸跟发色的相性好高!   “富冈师兄,还好吗?”   “咦?”   “他……自从锖兔死后,他就很少回来,他对锖兔师兄用情太深了……”   “……”   我妻善逸的柠檬头上加了三个黑人问号。   信息量稍微有点大。   她刚才说锖兔师兄,那就表明是个男人吧?富冈义勇也应该是个男人吧,什么鬼的用情太深,难道富冈那家伙居然真地……   我妻善逸脸色越来越精彩。   龟龟,《鬼灭之刃》不会真地是个充斥着基情的故事吧?   他心里骤然回想起一些忽略的细节,比如在今年年初那段时间他和时透无一郎在自主修行的时候,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两个人往往不见人影,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做什么?   富冈还总是将饭菜让给岩柱大和尚,这真地只是同修之情谊?   如果真地是那样,那这两个到底谁主动谁被动,岩柱那仿佛庙里罗汉一般的体格怎么看都不能是受吧,所以只能是富肛义勇……   不!   岩柱的眼里为什么常含泪水?   不是因为直肠痛吗!   糟、糟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   我妻善逸停下了思考,也放弃了思考,他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富冈先生和你那位去世的师兄,是……是恋人关系?!!”   她怔了怔:“恋人关系是什么?”   善逸也怔了怔,看着她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面感慨这个女孩子居然一点****都不通,虽说幼稚,但是也只有这样单纯的人才能在异常严厉的鳞泷先生门下出师呢。   不愧是鳞泷高徒!   我妻善逸总算知道自己弱在哪里了,他还不够努力。   至于这个女孩子强不强,我妻善逸当然确定她很强,因为他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能够让自己察觉不到威胁的人,绝对比十二鬼月里那个沙雕山药蛋强啊!   “小姐姐,谈恋爱不?你保护我的那种?”   “恋爱又是什么……”   我妻善逸看她呆萌单纯的样子,越看越喜欢,被可爱女孩子保护又不丢人,吃软饭的事情能说是丢人吗?   “没事,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可以教你恋爱。”   “不是很懂……算了,我会保护你的,我的名字叫真菰。”   “好的,针菇。”   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在前面,走过一片紫色朦胧的紫藤花林,来到考核的广场上,这里已经三三两两聚拢了几十个年轻的猎鬼人。   真菰皱了皱眉。   在场的人,有许多的实力不在她之下。   她刚想跟我妻善逸说有哪几个人需要留意,却听到黄毛少年带着几分疑惑不解的语气:“这里……怎么这么多菜鸡?”   “……”   真菰默默闭上嘴。   ————————   写了一下午的细纲。   我觉得,我可能被放弃了。 第三十九章 是谁放的夹子?还有没有人性?   不是啊,不是我黄毛君看不起人啊,而是来藤袭山参加考核的这些家伙真地好菜啊,你看看他们,拿刀的手方位不对,眼神无力,脚步松散,居然有好几个人不会呼吸法,就这些人还想跟我同台较量?   这不是在玩乒乓梗,这是真实想法。   我妻善逸忿忿,挠头想着,这个考核难道就是走个流程?   还是说,难度低得令人发指?   这些家伙真地不是请来烘托气氛的群演吧,喂!   我妻善逸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不如龙宫院勇者那么谨慎,但也是差不多的作风,察觉到这些猎鬼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冷淡后就没有自讨没趣地去上前结交,他打量一周后发现真菰小姐姐颜值最高,不由怅然叹气。   所以还是待在她身边吧。   “那个……”   “我叫我妻善逸。”   “嗯嗯,我妻,你刚才说那些人很弱,对吗?”   我妻善逸闻言不由犹豫,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细节,企图推翻之前的想法,但是不论是桑岛慈悟郎教的辨识法,还是千叶老头教的剑术兵法,他都觉得这些家伙弱得过分。   一个两个深藏不露还可以接受,你要说这里全场都是返璞归真的高手,我妻善逸肯定是不信的,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没什么实感,但也不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怎么说呢,只是一种感觉,你看有些人甚至连呼吸法都不会,更不用提呼吸法·常中,所以不是很明白……”   真菰默默想着,自己也不会呼吸法·常中。   那种技巧是段时间内能学会的吗!   富冈义勇当初学的时候受了多少苦,真菰是知道的,所以她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沉默好半天才轻声说道:“你还没说过,你师父是谁呢。”   “师父是前鸣柱。”   “桑岛前辈么,我听鳞泷先生说起过。”   真菰拨弄了一下脸颊一侧的狐狸面具,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道:“我妻君是不是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运气拜在前柱的门下修行的?”   我妻善逸还真不知道:“嘶,我那个跳起来用拐杖插桃子吃的小老头师父……他莫非还是个厉害人物?”   真菰点点头:“柱,都是很厉害的人物。”   她洁白无瑕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樱花一样的微笑:“鳞泷先生以前也是水柱,他虽然出手的次数很少,但我知道他非常厉害,富冈师兄已经也打不过他吧?能被柱教导,我们应该感到荣幸。”   我妻善逸当然不会知道。   桑岛慈悟郎觉得那些都是小事情,嫌麻烦,所以他根本就没对善逸说过。   渐渐年老的鬼杀队成员,会退居二线成为培育师,负责训练与培育鬼杀队新人剑士,同样是退居二线,普通猎鬼人和柱,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他哪里懂这里面的门道,思考了一会儿喃喃自语:“就算没人教,自己不能自学吗……也不是什么太难得东西啊。”   这是人话?   何不食肉糜都不敢这么说!   真菰:“……”   她有点慌,那是一种混在大佬身边装大佬的萌新的慌张,他原来是那么强的吗,不但会呼吸法·常中,甚至还可以自学成才?   他是把我也当成富冈师兄那个级别的猎鬼人了吧……   不不,别这样,我不行的。   看着我妻善逸那一脸纯洁无害求大姐头罩的表情,她又实在说不出我不行这种话,这种被弟弟一样的人信赖信任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呢,感觉……非常新奇,有了一种,怎么说呢。   鳞泷先生,这就是你说的责任感吗?   而且这个家伙,如果没感觉错的话他还会水之呼吸,也就是说富冈师兄将呼吸法都教给了他,那就说明这个男孩一定值得信赖。   这样想着,真菰看他的眼里多了几分亲切。   而她表达亲切地方式就是拿出一人份的食盒:“考核开始之前要补充体力,这是一个小技巧。”   哦?女孩子做的饭?   香否?   我妻善逸探过头一看,发现除了腌鱼,剩下的就全是些蔬菜了……还能不能有点其他动物的肉啊?牛羊肉没有也就算了,猪肉居然也没有。   瞧不起豚?   “那个,真菰,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嗯,也不是……”   就是说嘛!   看看甘露寺平时吃的那些零食,全都是他的血汗钱,东京都里好几家西方人开的西餐厅和蛋糕店都几乎记住她了,作为前水柱的弟子,现水柱的师妹,真菰的伙食不至于这么差。   唉,想想自己在桃山的伙食,还是鳞泷先生会照顾孩子。   女孩子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平日里没这么好的腌鱼,就是一些烤肉和水果,啊,果然比起山猪肉我更喜欢吃鱼呢。”   “……”   我收回那句话,鳞泷先生和桑岛慈悟郎一丘之貉。   看着她那张仅仅因为吃鱼就有些幸福的小脸,我妻善逸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也喜欢吃鱼鱼,我更会做鱼,水煮鱼酸菜鱼红烧鱼虎纹鲨鱼我都会做,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牙!白!!   说出来了!   天,他对甘露寺蜜璃都没说过这么甜的话!   他我妻善逸果然是个……喜欢娇小女孩子的人渣呢!   这算是表白吧喂?   跟“每天都给你做味增汤”的表白方式几乎没什么区别,这肯定是表白啊,这辈子的第一次表白居然交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女孩子。   这叫什么?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随遇而安?   真菰听到他这类似表白的话,想了想,没多想,很自然地点点头:“如果我们都通过考核,那你就做给我吃啊。”   这态度一点都不矫情。   与其说是直白,不如说她根本不懂“天天做饭给你吃”的深层含义,这个女孩子缺乏部分基础常识,而且天然呆得厉害。   我妻善逸也不说破。   他觉得看着她吃饭,自己本来绷紧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妻善逸忽然发现四周有点过分安静了。   抬头一看,广场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不,还有两个人。   那是两个年幼的小女孩儿,一个黑发,一个银发,穿着冷色调的和服站在那里宛如雕塑一般,当他看过来时才异口同声说道:“大家都出发了,就在十分钟之前。”   “那,真菰,我们也出发吧。”   他们在两个小女孩儿默默的注视与祝福中走进紫藤花林深处。   “妹妹,他们会活着出来吧?”   “哥哥,他们一定会的。”   哥哥?   情报公开:产屋敷家因为受到诅咒,历代男丁的寿命都不长,这个家族的小孩子不论男女,全都是在当女孩子来养。   山路并不算多么崎岖,只不过这里的植物太过繁茂,渐渐走出紫藤花区域后,苍老树木就越发密集了,秋日的阳光基本上被全部遮挡,环境变得阴森可怖,四周时不时有怪叫响起,似乎野兽。   不,这座山估计没什么野兽了,大概都被鬼吃完了。   “诶,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吧,住在东京都北辰一刀流道场一带,未婚。”   “道场……?”   “对,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二点才能睡觉,不抽烟,酒……是要喝的,不过喝的也不算多。”   “喝酒不好,鳞泷先生说酒精是毒。”   “对对对,每天要睡足六个小时,睡前我一定会喝一杯阿姨倒的卡布奇诺,然后打坐半个小时,上了床马上熟睡。”   “我睡前不喝东西,不过会吃点水果。”   对话中,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密林深处。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忽然住嘴,两秒后真菰也反应了过来:“有情况?”   她已经抽出了小巧的日轮刀,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凌厉,听到我妻善逸语气凝重:“有东西在靠近,人形,却是爬行,刚才应该踩到了我设下的陷阱,却没有发出叫声,现在是蠕动的声音……看来生命力很顽强。”   真菰默默想着,她只是听到了一丝不和谐。   而这个家伙……他真的是听到的吗?   不是看到的?   我妻善逸转头一看,发现她脸色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心里大为感叹。   不愧是鳞泷门人,水柱师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正想着,我妻善逸严肃地盯着右方的阴暗,低声道:“就在那里!真菰,让我看看你的水之剑技有多厉害吧……啧,我放了三个抹了紫藤花汁的陷阱还是没能杀掉鬼吗,不愧是藤袭山,这里的鬼好强啊!”   真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一阵枯叶响动后,一头在地面蠕动的长舌鬼终于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野里面,身体和脑袋看起来都很像人,但是浑身绿色跟个哥布林似的。   那双眼睛殷红如血,浑浊似精,透出一股诡异的疯狂嗜血气息。   这就是鬼。   和我妻善逸之前遇到的鬼都不太一样。   我妻善逸站在了真菰的身前,吞了吞口水。   不要紧,先会会它!   就算打不过身后不是还有真菰吗!   他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指着那头长舌鬼刚想说点什么漂亮话,却没有说出来。   “是谁放的夹子!是谁!谁在夹子上抹了紫藤花毒和辣椒粉,该死的人类,该死的猎鬼人,居然放了三个!足足三个!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我的双腿就这么没了,陪伴我几十年的右手也这么没了……你们都该死啊啊啊啊啊!”   这小嘴抹了蜜的鬼咆哮数声后,伸长了舌头,仿佛是尽所有力气在申请舌头的吉利斯记录。   几秒后,心满意足地咽了气。   好,有十八厘米长!   ?   我妻善逸满脑袋问号,他若有所觉看向真菰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眼神锐利:“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想尝试一下被辣椒粉铺满腚眼的感觉吗!”   一个耳朵尖尖的鬼正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尖叫着掉头就跑:“腚眼……辣椒粉……好残忍,这一届的新人好残忍!!!”   ————————   今天两章字数加在一起六千字!我没有鸽,我做到了!   那个锖兔和真菰,设定上这两个人谁先死还真的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第三集说“他们不是兄妹,但却是鳞泷先生收养的孤儿”,这一点可以表明真菰比兔兔年龄小一些,甚至小很多。   那就暂定真菰是兔兔和富冈的后辈嘛,毕竟这么可爱。   临睡,嫖否?阿姨压一压…… 第四十章 小比崽子,骨灰都给你妈扬咯   “辣椒粉怎么就残忍了?这些鬼去了四川怕不是一天都活不了?”   “我居然不知道辣椒粉对鬼有用?”   “当然你要用对位置才行,塞到鬼眼睛里面其实最有效果,我跟你说鬼的眼睛差不多和人的眼睛一样脆弱。”   我妻善逸捻了捻右手手指,莫名怀念起了当初零余子眼窝中的潮湿和温暖的感觉:“木叶的千年杀都比不上这招,手指戳进去的时候最好胡乱搅动一下,可以给鬼造成暴击伤害……诶,你不要离那么远啊真菰,这里很危险的。”   你才是最危险的吧!   真菰鼓着脸颊,默默走着。   思绪渐渐飘飞到了其他的地方,她来这里除了是参加考核,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想弄清楚藤袭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来,鳞泷先生门下的弟子几乎全都死在了藤袭山的考核中。   要说考核有伤亡那肯定是有的。   但这件事显然不正常。   真菰扯了扯脸上的狐狸面具,引起了我妻善逸这个好奇宝宝的好奇:“我都忘了问,鳞泷先生的弟子们为什么都有一个面具啊,这是你们那一脉的标志么?”   “嗯……不是。”   这个仿佛狐女的女孩子轻轻摇头,青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暖的笑意:“我们每个人离开狭雾山的时候,先生就会送一个这样的面具,这是避免灾厄的面具,只是……”   真菰的脸色黯淡了下去。   我妻善逸看她脸色不对也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还顺便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又掐了掐女孩子嫩滑的脸蛋……   喂,这个不是安慰了吧!   “善逸君你不用安慰我的。”   说了这根本不是安慰啦。   我妻善逸这货明显是在过手瘾,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掐人脸蛋还不够居然还去摸人家耳朵,表情还一本正经:“这是我家乡的祝福方式,就跟去神社参拜祈祷一样,这样的话真菰就不用感到迷茫和畏惧了,虽然不知道你在忧愁什么但我相信你可以的,你行的。”   本来被他亲热的方式弄得有些脸红的真菰,嗯嗯地点头,脸上的笑意冲散了眉宇间的阴霾,只是藤袭山上的阴霾还在。   山路环绕,古树森森,就仿佛一座古老又危险的迷宫那样,真菰忐忑不安地走了一个多小时,这个期间倒是没有鬼再跳出来,路途平静得一帆风顺。   “怎么一个鬼都没有?”   我妻善逸也觉得奇怪,挠了挠头看向手里用紫藤树枝做的火把,与其说是火把倒不如说是烟条,燃着细细的火焰,明灭不定的火光在黑暗中照耀了小小的区域,与此同时也有阵阵刺鼻的白烟散出去。   “总不能是这个东西驱走了它们吧?”   “有可能。”   “那我再去附近找找紫藤花再做一个,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   真菰愣愣地接过火把。   被人关心的滋味她不是没有感受过,但被一个没什么关系而且认识不到半天的同龄男孩子这么关心,心底骤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是在这种代表了青春恋爱的感觉升起几秒钟的时间里,她感觉脊背一阵发麻,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看着她。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向了那恶意的来源。   林中昏暗,她视线所及只能看到一片安详静谧的黑暗,黑暗中笼罩着看不清的黑雾,本就死气沉沉得环境现在给她一种置身于幻境的惊悚。   下一刻,两颗蛋大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一坨黑影出现在她视线的尽头,三人来高的巨大黑影正带着阴沉沉的笑意注视她,那是一个巨大的鬼,几乎没有了人类的形状,好似传说中的树精一般。   在那个异种怪物的身上,挂着个人,应该说挂着一具尸体,那是一个身穿羽织的猎鬼人,整个身体被一只只手缠得结结实实,那些从异种身体里伸出来的手的确是手,能够妖异地蠕动。   毫无疑问这是鬼,只是不知道这鬼为什么会分化这么多的手出来,想来是喜欢欣赏《蒙娜丽莎》,与吉良吉影先生有共同爱好的雅鬼。   太丑了。   那一坨东西完全是在反人类审美。   鬼身子不动,脑袋头却转了三百六十度,再次看向真菰,咧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腐肉簌簌往下掉落,那双昏黄的大眼珠里蕴含着无法言说的恶意,似乎是嘴巴一般的玩意儿翕动着。   似乎是在说“找到你了”。   真菰瞳孔一缩,许多只仿佛触手一样的手弹射而来,无处不在的凌厉的破风声让真菰胆寒,她抓住了我妻善逸的手企图带他躲开。   “嗯?怎么了?别担心我啊真菰,我会保护自己的。”   我妻善逸还以为她不让自己去找紫藤花是在担心自己,忽然皱了皱眉,抡起背上的日轮刀刀鞘猛然朝背后砸去,那姿势跟他在东京打铁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那时候他是举重若轻,现在是举轻若重。   不到十斤的日轮刀连刀带鞘,被他砸出了几十斤的效果。   空气凝滞了一秒,随即骤然扩散!   “什么东西?”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烈嘶吼在藤袭山中响起。   啪叽啪叽的声音不断传来,十几只惨绿色的断手掉落在地上,应该是血液的不明液体洒得一地都是,那些手看起来凄惨无比,最惨的是冲在最前那几只连形状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滩红绿相间的酱。   我妻善逸吓了一跳:“什么鬼东西?   说完他抬头一看看到那头不断在地上打滚的异形鬼,又吓了一跳:“什么鬼?真、真菰那个恶心的家伙看起来在开大招,我们先退一下。”   不,那不是开大招,那只是被你打痛了而已。   真菰木然:“我不知道那个鬼是什么,但是看它那么多手,就叫手鬼吧。”   “可以可以,言简意赅而且一下就概括了鬼的特点,不愧是真菰。”   手鬼哆嗦着,速度似慢实快地蠕动过来,被痛得扭曲的丑脸把史莱姆和哥布林全部比了下去,达到了此生的颜艺巅峰。   他忌惮地看了我妻善逸一眼:“黄毛的小子,你是来参加什么考核的吧,我不为难你……要走就快点走,但是那个戴面具的给我留下!”   我妻善逸一怔,随即冷笑,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我说鳞泷先生的弟子总是死在这里,原来是你在给他们穿小鞋……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真地是鬼?鬼怎么这么大?”   “嘻嘻嘻嘻嘿嘿嘿……”   手鬼好像对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意思,他羞涩地笑:“是啊,很奇怪吗?很奇怪吗,那我表演给你们看。”   他将身上挂着的猎鬼人尸体扔进嘴里,闭上嘴巴大嚼着,连绵不断的沉闷脆响让真菰的心理有些承受不住,我妻善逸倒是不受影响,他早就心理变态了。   可见当初跟着镇长刀客塔混饭吃也是有收获的。   至少在他不会因为这种常人觉得恐怖无比的景象而心生恐惧动摇,他在观察手鬼的变化:“吃了人之后,你的体型似乎变大了……但是你在这种地方应该吃不到人才对。”   鬼吃过的人越多,就越强大。   不是说这里的鬼最多就吃了一两个人吗?   这个手鬼难道是幸运地吃了两个胖子才能用脂肪发育到这个程度?   那得胖到什么程度啊!   “是的,这里没有人吃,连动物都没有几只……不过好在每几年就有一些像你们一样的小鬼进来,嗯……我数数差不多是五十个吧。”   手鬼盯着真菰:“而她,是第十三个,噗噗噗我可爱的小狐狸。”   噫,好恶心的笑声。   还是子安武人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嘻嘻嘻嘻,当然是我吃掉的鳞泷的弟子数量……噗噗噗,我早就决定吃掉那家伙所有的弟子,啊,我想想。”   手鬼仿佛在炫耀宝贝:“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有着肉色头发的小鬼,嘴部还有伤疤……那个家伙为了救人差点把这里所有的鬼都杀完了,哦嚯嚯要不然我也不能得手,美味啊。”   真菰忍不住了。   她的情绪前所未有地激烈了起来:“你胡说!你怎么可能知道猎鬼人里谁是鳞泷先生的弟子!你根本就是在骗人!”   “鳞泷的徒弟不都带着面具吗?”   她取下狐狸面具,眼神空洞。   本来应该是老师送给他们避免灾厄的面具,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不,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她根本不接受。   她被手鬼的语言攻势攻破了心理防线。   但是手鬼却没有趁机偷袭。   因为,有个难缠的黄毛小鬼在旁边站着。   “小子,你知道吗我是在江户时代被鳞泷抓进来的,现在什么时代了……年号大正?年号又换了又换了!该死的鳞泷,他的弟子也都该死!”   手鬼显然不会放过真菰,他尽起一身威势瞪着我妻善逸:“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和那个小狐狸是什么关系,阻挡我的人都得死!!!”   我妻善逸义正言辞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哈?你个小鬼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吃人是不对的?是不是还想我放下仇恨……嘻嘻嘻嘻嘻,哦卡哇伊阔多,天真的家伙啊。”   善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呃,我只是想说,我和真菰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   手鬼矫揉造作的变态笑声消失。   手鬼受到了侮辱,它暴怒了:“这他妈是重点吗!老子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们都sa了!骨灰都给你妈扬咯!”   ——————————   昨天被星空凛凛打赏了一万,嗯一万块……猫饼干。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今年下半年我大概就指望这本书生活了。 第四十一章 卢之呼吸,斩!   我妻善逸惊了,这个鬼好大的火气。   有火气就自己解决啊,龟龟,这么多手都满足不了你?   “重点不应该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啊啊,明白了你这个自称是明治时代才下海的老鬼看来还是个老古董,不是很明白现在的恋爱自由!”   手鬼的手在空中愤怒地挥舞:“西内!你们之间的奸~~情关老子屁事!受死吧黄毛小子,看着你那张柠檬脸我他么就吃不下人!”   柠檬脸招你惹你了?   我妻善逸怒喝:“才不是柠檬脸呢!”   面对手鬼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手,他抽出腰间的日轮刀。   这把刀是师父在下山前给他的,陪他度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没有经历过几次生死搏杀,却陪他一起经历了整个新手期。   对,新手装备。   这新手装备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报废,刀刃依旧锋利,随着我妻善逸温柔又绵长的水之呼吸微微向前,水之呼吸·十一型将围杀过来的手全部斩断。   “嗯?地下居然也有?”   我妻善逸飘然退后一步,在空中横刀一削,破土而出的手也纷纷掉落在地,他的表情极为不悦:“你知道个蛋蛋的奸~~情,我们就算在一起那也是正常恋爱,受法律保护的,轮得到你个妖怪来说?”   手鬼越发愤怒了,不论是人是鬼,一旦愤怒起来就很容易沙雕。   一大坨异种鬼在朝他们急速前进。   “手鬼,你没谈过恋爱吧?”   “!!!老子有哥哥!诶,哥哥是什么来着……”   “你有没有哦尼酱跟你谈没谈过恋爱有关吗?鬼话连篇!”   “哦,我悟了,嘻嘻嘻……我算是明白了,黄毛小子你是在故意激怒我是想引诱我过去,你肯定在那里设置了要鬼命的陷阱……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你骗不过我!!!”   手鬼突然一顿,停止了前进,狰狞的表情忽然凝固,而后以顿悟般不可思议的眼神凝望我妻善逸:“你……你这么针对我莫非是想玩英雄救美的把戏?Wyyyy你这家伙好阴险啊!我看透你了!”   我也悟了,这就是个沙雕番没错。   善逸沉默片刻,点点头:“没错!你猜对了,这就是英雄救美。”   没错个鬼啦!   真菰不知所措。   “但是没用的!今天我必杀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你们就在我肚子里面相亲相爱吧!”   手鬼又嘻嘻地笑起来,双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真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吗……哎呀呀,听说是什么消灾面具是吧?结果却因为这个面具大家都被吃掉了,大家都在我的肚子里,暖暖的,就跟鳞泷亲手杀掉的一样。”   这是激怒。   手鬼忌惮我妻善逸,就想故意激怒真菰自己冲过来送人头,指名道姓地狂发小四问号,而且还是祖安人的小四问号。   你妈的灵位在野区啊?进去出不来?   我挂机怎么了?就是不想让你们赢!   ?   真菰果然愤怒了起来,她碧色的双眼几乎红了。   她心里前所未有想要杀鬼。   她拿起日轮刀准备冲锋,幸运的是没走两步就被我妻善逸抓住了手臂直接抱在怀里,真菰激动地挣扎,一边流泪一边挣扎:“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他!!这个畜生!!”   “冷静点,那个孤儿鬼就是想让你自己过去送,我们千万不要上了它的当,真菰,真菰,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好好战斗!”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我不可能放纵你的资敌行为……噢~见鬼你的腰也太软了吧,居然差点就抓不住。”   “那个……那个不是腰!”   他们爆发了内部冲突。   手鬼犹豫着要不要趁他们内讧的时候搞个突然袭击,只是怎么看那个黄毛小子就有点邪门,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每次出手都会让自己受伤……不是个普通猎鬼人。   手鬼是狡猾而谨慎的。   要不然它当初也不会等到锖兔筋疲力竭的时候才展开偷袭,要不然它也不会平平安安地在藤袭山活这么多年而没有引起鬼杀队的注意。   谨慎。   正派也好,反派也好,都要谨慎。   但是……   看到那个黄毛当着自己的面亲吻那只小狐狸的时候,手鬼表示已经没办法再忍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冲了过去。   其实也是没办法,为了阻止这个傻瓜,我妻善逸不得不用力将她锁在怀中,迎着她懵懂又不解的眼神,低头亲在了她樱粉色的唇上。   你们可能不知道当着鬼跟女孩子调情接吻是个什么概念,我们一般只会用三个字来形容这种操作——洪世贤!   我经常说一句话,当年樱满集一手抱祈妹,一手撸大剑能把大大大大河内一楼砍上百度热搜,我黄毛也能用一手眉来眼去的甩舌剑法收下五百推荐票,不是问题!   埋伏它一手,现在还不忙动。   这个操作不着急,善吹肯定都到位了。   反手给一个雷之呼吸四之型跑到手鬼的身后,闷声花大财,步法,姿势,特效很帅气这一招,给我先倒杯茶好吧?   我妻善逸松开迷迷糊糊的真菰,义正言辞地为自己刚才完全是生理本能的行为开脱:“愚蠢!你在激将她,又怎么不知道我是在激将你?”   那一大坨手鬼飞速冲过来,铺天盖地的手仿佛比海里的章鱼哥还要恶心,不过经过了最开始的恶心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在以丑为荣的鬼世界里,以后遇到的鬼只会越来越丑,要习惯。   想要再遇到零余子或者珠世小姐那种人模狗样的鬼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要习惯鬼的丑陋,高尔基先生也说过杀鬼不问美丑。   日轮刀直指。   我妻善逸能感到正朝自己飞速扑来的手鬼远远谈不上可怕,审慎的态度顿时变为俯瞰,那种视之如无物的绝对冷酷映于日轮刀上。   他的余光里看到了手鬼的脖子。   脖子附近长了一条粗壮的手臂保护着,那里是鬼的致命弱点,所以手鬼才这么在乎他的脖子,锖兔也是因为误判了他脖子的硬度才会死。   只是这种粗陋的保护,对于我妻善逸这种人来说没用,领悟了水之剑意自然明白“无孔不入,一滴不剩”的道理。   面对手鬼的冲杀,他不退反进。   抱着真菰,黄光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再次出现就已经到了手鬼的身后。   一道轻柔地光流进手鬼的脑袋,以无厚入有间,鬼脑袋就在不甘的喝骂中缓缓滑落到了地上,真菰从震惊中回过神,顾不得刚才亲吻的事情:“这是……这是什么剑技?看着像水之呼吸的剑技……是富冈师兄教给你的吗?”   “呃,那不是剑技啊,就随便一刀。”   他松开真菰,表情严肃地再次举起日轮刀。   “你做什么?”   “像这种异形的鬼多半有滴血重生的设定……”   鬼掉落的头颅两眼含泪,一个劲地嘀咕:“我没有我没有……放过我吧,我都快死了。”   我妻善逸冷笑:“反派都这么说!”   ————————   你们有票有刀片吗?有的吧,善良的读者都这么说! 第四十二章 你们是不是玩不起?   林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时不时又有电流的滋滋声扰乱林中的幽静,还有少年少女的奇妙对话穿插其中。   没有鬼的声音,鬼已经彻底放弃了。   随便吧,反正它马上就死了,被摆成什么姿势都是可以的。   没想到……   手鬼在下地狱之前默默想着,没想到这个黄毛小子是这么厉害,也没有想到了结自己生命的家伙居然这么不着调……   而且还是个色狼。   不甘心呢!   “所以要从物理层面彻底粉碎它,真菰你让开一点我要用剑技了,我跟你说你们流派的水之呼吸做这种毁尸灭迹的勾当不行,还是桃山的剑技最适合做这件事。”   慈悟郎听到这话肯定会在他屁股上来一拐杖。   真菰:“……”   她其实想说,只要是鬼,被~日轮刀斩了脑袋那几本就是死了,不可能还活着,不过看到少年那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她又说不出口。   只好默默站在一边,整理复杂的心情。   我妻善逸没有她那么复杂的心情,他只是觉得这个手鬼……不,应该说是藤袭山里的鬼好像都很弱的样子,这一点都不正常。   这反应太慢了。   他其实已经准备好了诸多后手,比如手鬼如果脖子比手臂还要坚硬的话,日轮刀可能会断,到时候他就会顺势斩出“北辰天狼刃”的第一刀!   没错!   那柄七彩绚烂的日轮刀今天的名字是“北辰天狼刃”,不是做菜的那个厨具,只要出鞘就意味着我妻善逸遇到了难缠的对手,这个手鬼无论如何看都不算事难缠。   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准,他在出刀的瞬间其实是没什么把握的,因为手鬼长得过于非人类,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几个脑袋。   万一临时将上下两个头互换了呢?   人做不到不代表鬼做不到。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作者我……我也做不到。   我妻善逸战略上藐视,战术上却很重视,甚至还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现在居然一刀砍死,而且看样子这手鬼也不准备复活了,他就有一种十秒钟解决新手村boss的错愕——怎么这么弱?这把刀莫非有隐藏设定?这真地是我杀的?   不管是不是了,先开大招庆贺一下。   “雷之呼吸!六之型·电轰雷轰!”   有雷之剑意加成,我妻善逸的雷之剑技比他师父的剑意看起来要强很多,至少特效做足了的,噼里啪啦的闪电烤得附近树叶枯萎凋落。   而那只手鬼本来死得只剩下一点灰烬,现在一点灰烬也没了。   他还嫌不够,日轮刀聚蚊成雷,仿佛许多只鸟儿此起彼伏的叫声汇聚在一起,外散的雷电改变方向重新聚在了一起。   “雷之呼吸!五之型·热界雷!”   轰隆!   地面燃起了大火,雷电的高温将空气烧得扭曲了。   “快住手啊,会引起森林大火的!”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开始灭火,彼此沉默着继续在藤袭山里散步……哦不对,是在藤袭山里面继续试炼,只不过解决手鬼之后就没有鬼再去找他们麻烦,也可能都去睡觉了吧。   等到他们走出试炼场的时候差不多是深夜了,月挂中天的景色很美,广场上空无一人很是幽静,真菰又累又饿,长时间山路跋涉她已经非常困倦,再加上心灵受到了冲击,坐了一会儿就靠着我妻善逸的肩膀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我妻善逸正闭着眼睛休息,他睁开了眼睛,到现在他眼里都还有不解和困惑。   这就算通过考核了?   其他人呢?   在这里坐了三四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其他人,难道说他们都走了?不对,之前说规矩的时候说过,走出来之后请在这里停留,清晨太阳出来的时候会进行下一步说明。   所以他们不是下山了。   而是还没出来。   甚至是死了。   这个考核的难度究竟怎么样,我妻善逸现在已经拿不准了,他只知道这一路遇到的鬼都很弱,他现在也知道真菰好像也不怎么强……   她的速度的确很快,之前那冲冠一怒想冲过去和手鬼拼命时的速度很快,我妻善逸当时在走神,差点就没摁住。   但是她的力气不行。   这就很弱。   如果没有其他方面的杰出才能,她也和那些来参加考核的猎鬼人差不多,富冈那个家伙的同门不可能这么弱,对吧?   ……管他的!   可爱就行了!   我妻善逸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怎么样,睡了一觉后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那就睡一觉,睡醒之后你就会心情好一些。”   少女抚摸着那个带有花纹的狐狸面具,脸上多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谢谢你,善逸君,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大家和我道别,他们回到了鳞泷先生的身边……”   随即她又困惑地问道:“不过他们又跟我说你是个花心鬼,让我不要和你恋爱……花心鬼又是什么?你肯定不是鬼啊。”   “我当然不是鬼,他们才是!”   我妻善逸有了被拆穿本质的羞恼。   这时候,第一缕阳光落在广场上面,透过紫藤花之后仿佛渲染了一层紫色,与此同时那两个负责考核事宜的短发小萝莉也出现了。   我妻善逸对她们挥手:“早上好啊两个小不点。”   “……”   “……恭喜两位,能平安归来再好不过了。”   果然只有他们两个通过了审核吗?   善逸忍住了询问其他人的下场,最后还是忍住了,猎鬼人真地是高危职业,而鬼杀队更是战斗在灭鬼的最前线,如果什么人都能选进去那就真地完蛋了。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首先,我们会把队服发给两位,先测量身体的尺寸,然后刻上阶级,两位都是前柱的弟子当然明白,我们就不多说了。”   “当然这并不是按照实力来划分的,而是功绩,两位目前是最下的癸……”   我妻善逸看了看金手指面板上的“乙”,不想说话。   “然后请真菰过来挑选玉钢,这是用以炼制日轮刀的材料,锻造时间大概是十天到十五天左右。”   善逸忍不住了:“喂,我呢?考核过后送免费日轮刀的吧?为什么我没有?”   “水柱大人跟我们说过,您有自己的刀,不需要多的。”   “……”   真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她肩膀上,发出呱呱呱的难听叫声。   “从现在开始鎹鸦将会跟随两位,主要是用于联络的乌鸦……阿噗!”   白发小女孩儿忽然掩口,忍不住笑出声。   我妻善逸盯着手上摇头晃脑的小麻雀,不开心到了极点:“不给刀就算了,这个算什么啊!为什么真菰是可以模仿人话的乌鸦,我这个就是麻雀?”   作为杂学家,他还是知道乌鸦的好处的。   大招恶魔飞升的伤害很高。   ——————   今天三更,居然三更?   这不是我! 第四十三章 别东张西望!凶手就是你!   “这只鸟好小啊……”   这麻雀有点像冯先生笔下的珍珠鸟,羽毛上有些白色浑圆的斑点,腹部发白,圆头尖喙,小小巧巧地站在他手掌上。   摸起来很舒服,羽毛纤细就像绒毛一般,细细的脚丫怯怯地踩了踩,绒绒的双翅贴在两侧,像个第一次见老师的小孩子一样。   真菰也凑过来,发出了惊呼:“哇,这小雀儿好可爱……”   “是吧是吧?比黑不溜秋的乌鸦可爱多了吧?要不我们换换?”   “噫?”   真菰为难地挠了挠脸,看向自己肩膀的那只黑不溜秋的乌鸦,没想到这只乌鸦大概是岸边露畔转世,极为骄傲地仰起头,发出喑哑的声音:“但是,我拒绝!”   被鄙视了……   那只乌鸦的眼睛里分明就是鄙视……   我妻善逸大怒:“但是,我拒绝你的拒绝,今天你他妈别想逃过我的高速之星!真菰,看来我得想办法把这只麻雀儿养成一头猛禽,将来一定要盘这只死乌鸦!”   他伸出右手去抓乌鸦,结果乌鸦飞走了,在两人的上空盘旋,我妻善逸顺水推舟将手放在真菰的侧脸那里:“呀,你好冷啊,再待在这里肯定会感冒的,我们快点下山区。”   真菰大概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亲昵。   就是耳根子那里有些红红的,这是女孩子的本能。   那只麻雀看着真菰的小脸,忽然飞到她怀里,圆滚滚的小脑袋往真菰小姐那发育迟缓的胸上蹭着,还啾啾叫,显得颇为亲热。   女孩子大概就喜欢这种小动物,少女无视了低空中那只宣示主权的乌鸦,心里暖暖的,疼惜地把小家伙托在手掌上:“啊,善逸君,你看这小家伙果然好可爱?”   一点都不可爱!   是只色鸟!   我妻善逸脸色难看,不论是乌鸦还是麻雀,都在嫌弃他。   两人走下藤袭山,心里轻快了不少,我妻善逸一马当先:“真菰你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个城镇,那里的镇长和我很熟。”   得再去刀客塔镇长那里打打秋风。   善逸忽然觉得怀里一沉,那只色麻雀总算回来了。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搞清楚了谁是你的master?”   麻雀没说话,当然它也说不出什么来,扑哧扑哧扇着翅膀,扑进他怀里左动动右动动一点都不安分,我妻善逸想到某件事情,面色微变:“怎么回事?看你的样子是饿了?饿了也别往我这里蹭!我可没有奶给你吃!”   他看了一眼真菰。   真菰连忙摆手:“别看我,我也没有。”   “……”   我妻善逸瞧了瞧道路两旁的田野,抓了些小虫子喂它吃,觉得自己通过的不是鬼杀队考核,而是奶妈考核,哄孩子一样:“来吃饭饭了,咕咕咕咕……”   “那个,善逸君,麻雀不是这么叫的。”   “那是怎么叫的?”   那只骚乌鸦抓住机会:“嘎嘎嘎嘎……这么叫。”   “老子砍死你!”   我妻善逸故技重施,明面上是抓鎹鸦出气,实际上是想要抚摸少女的嫩滑的脸颊和可爱的耳朵,只是这种行为没有被真菰看破,反而遭到了乌鸦的反对。   那只死乌鸦居然还对他发起了攻击。   我妻善逸抓不到,当他的手接近时,乌鸦能感受到空气的震动从而提前飞起来,鸟类都有这个本事,而在鸟类中以飞翔速度著称的其实是燕子。   他下意识就想到了佐佐木小次郎。   北辰一刀流的现任宗主千叶传奇会很多种剑术,而那些秘藏的典籍中也记载了各门各派的剑术秘剑,甚至连幕末传奇剑客冲田总司的一部分绝技都有记载。   但不幸的是,战国末年佐佐木小次郎的绝技“燕返”却没有记载其中,我妻善逸只知道佐佐木在与宫本武藏决斗之前并未将燕返传给弟子,战败被杀后这一招便从此失传。   燕子能够躲开刀锋,不仅仅是因为燕子速度快,只因为人在挥刀的过程中总是会让空气震动,燕子能感受那种震动所以能提前改变飞行方向。   所以,无论怎样的一击都无法斩下燕子。   我妻善逸盯着那只非常碍眼的乌鸦,喃喃自语:“燕返的道理我懂,动画里的守门大爷说过,只要封住它的退路就好。一刀攻击燕子,另外两刀则要封住它的退路,也就是说要几乎在一瞬间斩出三刀……如果是上辈子的我那肯定不行。”   他的手按在剑柄上。   但是这辈子他可以几乎同时斩出三刀。   日复一日的拔刀千次,那是勤奋。   日复一日的琢磨剑技,那是天赋。   天赋和勤奋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出刀速度,或许……还可以试试同时斩出四刀,来个前无古人的“双燕返”,如果以后去型月世界遇到看门大爷岂不是倍有面子?   沉浸在思考中的我妻善逸没有发现,身旁的女孩子在悄悄看他。   这个安静好似孤独的小狐狸一样的女孩子,碧色的眼眸里有一种倾慕和憧憬的神色,这毫无疑问是好感。   我妻善逸不知道。   他还沉浸在想要重现绝技的踌躇满志当中,等他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进了久违的城镇,我妻善逸带着真菰轻车熟路地来到镇长的大宅子里面。   “刀客塔,我功成名就回来看你啦!你在吃午饭吗……介不介意添两双筷子?”   正在吃饭的镇长觉得这个气死人的声音过于熟悉,下意识放下碗筷,扭头朝屋子外看去,就看到一个可恶的黄毛在仆人的赔笑中往这边走来。   “卧槽!”   镇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伸手一指:“哇啊啊啊!是你,是你,你怎么还没死啊!勾引我女儿的王八蛋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才不是勾引呢!   只是以为他被鬼害死了所以伤心哭了一场好吧!   镇长的表情难以置信,而难以置信的表情里还夹杂里一种白菜她爹看到了猪的警惕和怅悔:“我当年怎么就让你住下了呢!”   刀客塔的手指在哆嗦。   “doctor!你的帕金森病还没有好啊?”   “当然没有……不,我什么时候得过帕金森病了?”   镇长把我妻善逸拉过去,表情严肃了起来:“你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查一查,最近镇子里发生了好几起人口失踪案,失踪的人无一例外全是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子。”   “那这很可能是有特殊性癖的家伙做的,比如说恋童癖萝莉控之类的。”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而我认识的萝莉控只有一个……对,就是你。”   我妻善逸的脸皱在一起,变成了柠檬脸。   镇长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为了洗去嫌疑,你要尽快找到凶手。”   他张嘴想要咆哮:“神他妈……”   “解决了就是这个数!”   他闭嘴微笑。   这个价钱不错。 第四十四章 我,黄毛色鬼,专杀同行   鲁迅说过,空腹泡温泉伤身。   我妻善逸饱餐了一顿,闭目养神了一个下午才去泡温泉,这里的刀客塔虽然是个坏东西,不过温泉却是个好东西,去年冬季他生了冻疮就是泡温泉泡好的。   想想时间过得好快。   差不多快一年了,那时候他还可以和镇长的女儿混浴嬉水,现在却只能一个人泡……大家都长大了啊,也要分男装女装,男汤女汤了。   我妻善逸将衣服脱掉,深深地吸了口气,任凭身体漂在水面。   放松一下吧。   泡温泉不仅仅可以治疗疾病,很多时候其实是为了提供泡姬类电影场地……哦,不是,是为了放松心情,泡在热水里,什么都不想,仿佛所有烦恼都不见了,尤其在酒足饭饱后更是飘飘然想要灵魂出窍。   他闭着眼睛,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藤袭山的考核看似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实际上不然,藤袭山那些弱小的猎鬼人,那些弱小的鬼,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实力。   这种对自身实力重新定位的感觉,可以非常有效地增强自信心——而与此同时也缩小了他跟那些柱的距离感,一直以来我妻善逸都认为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富冈义勇等人,是个需要被人照顾的萌新。   看来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自己明明很强。   但是富冈先生总不会骗自己……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鬼都太弱了,自己初出茅庐之所以能在零余子手里活下来应该和她功体不全有关系,那个山药蛋应该是被岩柱水柱重创过才遇到自己的。   她不应该那么蔡!   换句话说十二鬼月,或者说几百年来从未变更的上六弦的真正实力其实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比自己遇到的这些鬼强太多了,所以……富冈先生才认为自己还不行。   看来还是不能松懈。   藤袭山近乎走过场的考核只是一个开始,绝不能因此而骄傲自满。   我妻善逸又开始了……   他又在千方百计地给自己找努力的理由。   不过暂时先放松一下吧,泡温泉就不要想着怎么努力工作了,又不是男优没必要那么累,他闭着眼睛忽然听到了女孩子窃窃私语的声音。   男汤女汤之间有后后的夹板隔开,没有缝隙,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大喊大叫那一般听不到对面的声音,只不过我妻善逸的耳朵属狗的,他听到了真菰和镇长的女儿小圆在说悄悄话。   为什么要叫小圆?   凡是原创的且没什么戏份的年幼女孩子,都可以叫小圆,都可以!   他打了个哈欠,断断续续只能听个大概,无非就是馒头卡在好奇追问真菰猎鬼人的生活,还有的无非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女孩子最喜欢这个话题了。   真菰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喜欢的概念还停留在亲人之间的喜欢上,她单纯的心灵里面还没有恋爱的常识,所以被问到就觉得茫然。   小狐狸现在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我妻善逸非常好奇她现在的表情,想了想,运气了水之呼吸,支配着周围的水汽漂浮而上,电光闪了闪,女汤中的情景就仿佛照镜子那样倒映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调整角度。   这种办法其实简单,产生光线折射的现象并不困难,但是要折射得恰到好处就非常困难了。   桑岛慈悟郎如果知道小徒弟将呼吸法用在偷窥女孩子洗澡,肯定会含笑九泉。   你说老头没死?   早晚被黄毛气死。   折腾了好久他才渐渐看清晰女汤里的景象,画面倒是很清晰,要说有什么不方便,那就是这景象是倒过来的。   “嘶,这个又不能转屏,那我只能……”   我妻善逸在温泉中倒立。   被温泉水呛了一嘴。   “在看什么?”   真菰围着宽大的浴巾出现在他身后,洗过澡的女孩子和没有洗澡的女孩子完全就是两种生物,那张宛若出水芙蓉的清丽容颜上闪过害羞和恼怒,她纵然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被男孩子偷窥是不好的事情。   但是,我妻善逸是冤枉的。   他只是好奇她的表情,而不是好奇她的身体!   贱不贱呐!(企图开脱   “没看到吗,我是在练习倒立。”   这事情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但是证据还在,那团倒映出隔壁女汤的雾气依旧漂浮着,没有散去,真菰歪了歪头:“那你解释一下那是什么,为什么可以看到隔壁?总不能是传说中的烟罗。”   烟烟罗,是寄于烟或者雾气的妖怪或者精灵,我妻善逸擦了擦脸,一脸的讶然:“我懂了,这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虽然表情很到位,但其实这个家伙脸红了。   小狐狸鼓了鼓脸颊,没有继续生气,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个强大又温柔的男孩子其实也有害羞的一面,看他装傻很有趣。   “温泉泡好了吧,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出去转转,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是鬼出来溜达的时候……”   “鬼?这里有鬼?”   “哼哼,去年第一场雪,我就是在这里和十二鬼月里的下弦四大战了三百回合呢。”   迎着真菰蕴含笑意的眼神,他尴尬地比划了一下:“好吧,只有三十回合。”   “……”   “ok,三回合。”   “那现在这里还有鬼?”   “嗯,最近那几起女孩子失踪的案件几乎都是发生在晚上,而且几乎不是落单,而是在一瞬间消失,她们的同伴什么都没看见。”   “嗯,那很可能是鬼。”   她沉默了片刻:“你让我一起去,是不是想让我当诱饵?”   我妻善逸惊讶:“那要不然呢?”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句话就跟当初相亲时女方问他“你就知道让我多喝热水”时的回答一模一样,我妻善逸连忙补救:“而且我打听过那些受害者都算是漂亮可爱,真菰你这么可爱,鬼肯定会上钩的。”   鬼上没上钩不清楚。   黄毛色鬼反正上钩了。   真菰盯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慢慢低下头去,再抬头时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那,我们走吧,我会保护你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反话。”   他拉着女孩的手走出温泉门口。   他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女汤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嗯,小圆说她要多泡一会儿。”   下一刻他就从真菰身边消失了。   黄色闪光再次登场!   女汤中传出年幼女孩儿的惊叫声。   ——————   妈耶,我今天更新得好早!   我尽量以后早点更新,尽量存稿稿。   票和刀片拿来! 第四十五章 开始了,杀鬼还要诛心   温泉的确是用来拍电影或者拍十八~~禁动画的地方,因为在这个地方,人们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穿衣服——鬼穿着衣服,也穿着裤子,可见这个鬼并不是和我妻善逸一流的色鬼。   其实学术界一直以来都有讨论,那就是鬼到底有没有除食欲以外的其他欲望……说直白一点,就是鬼有没有下半身欲望。   这个讨论没有结果,答案莫衷一是,而且没什么根源,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鬼和鬼之间没有孩子,鬼和人类之间也没有孩子。   在镇子里面劫掠十六岁以下女孩子的鬼当然不是色鬼,他只是觉得十六岁以下的少女味道最好,不是那种味道,是指单纯的血肉的味道。   当然,不可否认十六岁以下少女的那种味道的确很好……   这个鬼就有这个爱好。   吃人专吃少女,而且吃之前还要想方设法打听一下对方的年龄,超过十六岁那绝对是不会下手的,当人的时候是精致主义者,当了鬼可不能忘了初心!   在这一点,他跟十二鬼月中的童磨大人有所分歧。   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后,他在不久之前曾经有幸遇到上弦之二的童磨大人,那位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两个鬼还关于女人的味道问题有所争执,最后他被物理说服了——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口味,并且表达了想要加入万世极乐教的想法。   “过了十六岁她们就变成酸臭的老太婆了!又丑又难吃,那还不如趁现在被我吃掉,那样,你们就可以保持最美丽可口的味道死去……要感谢我啊。”   他知道泡在温泉里的女孩子是镇长的女儿,吃了她或许会引起鬼杀队的注意,但是没办法,自己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活到十六岁!   鬼抓住了女孩,拨开了她的衣领,让白玉无瑕的颈项裸露在空气中。   然后,张开了嘴。   他的嘴看着不大,但是张开的时候大得简直就像个拉长的黑洞,嘴角一直开裂到耳下,满嘴的利齿比利刃还要尖锐。   但他没有咬中,就在咬下的瞬间,他的嘴里凭空被塞进了好几颗生鸡蛋,一只不怎么大但是有些粗糙的手按在他嘴巴上,带着的无可抗拒的大力将他的脑袋砸在温泉石头上面。   “温泉蛋好吃吗?你们鬼就是肉食主义者,每天都吃肉喝血,偶尔吃点素菜吃点蛋让营养均衡一下不好吗!学学那些在藤袭山啃树皮的鬼,人家发育得多好,看看你的鬼样子!”   鬼被打懵了,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阵发凉,感到正有人抓着自己的头发上上下下地砸着石头玩,等回过神来石头上已经一片血迹,不禁又惊又怒。   “你这个混蛋!!!”   鬼使出吃人的力气才挣脱掉,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妻善逸大吼:“为什么妨碍我……你混蛋啊!你知不知道她再过几个月就十六岁了!到时候随时都会变得难吃!”   我妻善逸左手抱着镇长的女儿,眉头跳了跳:“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讲究鬼。”   “吃的谁不讲究啊!”   我妻善逸点点头:“你说的是有道理,过了十六岁的女人的确,味道就会从萝莉味变成烧酒味,再过几年就是加了味精的醋昆布。”   鬼:“???你他么在说啥?”   “但是,凭什么就一定要给你吃!”   我妻善逸亮兵器了,脸色扭曲仿佛被尼姑轰出尼姑庵的阿Q:“难道我吃不得?”   “艹了,是抢生意的猎鬼人,该死!”   鬼大为惊讶,他不知道这个黄毛小鬼厉不厉害,他只知道偷袭是最稳的打法,做人做鬼都不能太浪,一定要闻,所以他用血鬼术将自己藏到了地下,伺机而动。   “善逸,发生了什么?小圆这是怎么了?”   小圆没事,只是差点就和学姐一个结局而已。   我妻善逸将昏迷的少女交给真菰,随即缓缓抽出日轮刀,神色严肃:“小心一点,这次的鬼会类似于潜藏的血鬼术,能藏到地下和水里面……虽然给我的感觉比那个手鬼还弱,不过还是当心一点。”   他强调了战术核心:“要稳。”   真菰也拿出相对小巧的日轮刀,紧绷着神经随时准备动,她虽然力气不行,不过速度很快——她的想法其实没错,不过她忽略了怀里还抱着个人,多了几十斤的重量怎么可能快的起来?   鬼将她当做了目标。   我妻善逸表情更加严肃,地下,墙里,水中,一共三个声音,换而言之盯着他们的居然有三个鬼。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个鬼影扑向了真菰。   另外两个鬼,一个发出嘿嘿的怪叫,一个发出刺耳的磨牙声音,他们和暴躁鬼一起组合成了鬼中三兄贵,也不知道被童磨怎么了,居然练出了一心三用的本事。   诶,就叫他三身鬼吧。   有人大惊失色:“魔佛波旬,是你吗!”   暴躁鬼下意识反驳:“才不是啊混蛋!”   他们扑向了真菰和小圆,准确说是瞄准了穿着淡红色和服的真菰。   真菰的年纪更小,气味更加可口。   也更加可爱。   就是她了!   三个鬼扑向了真菰,刚才那个和我妻善逸对喷的暴躁鬼余光一瞥中看到了那个黄毛猎鬼人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大惊失色:“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黄毛!”   一道极清亮惊艳的刀光闪过,照亮昏暗的室内。   日轮刀刀锋直斩,速度太快在空气中嗤嗤作响,仿佛要被融化一般,就在三道鬼影企图改变方向时,那道刀光猛然间亮度大增!   雷声大作,水声也大作。   其中的嘿嘿鬼和磨牙鬼直接被撕成了碎片,只有暴躁鬼还幸运地保持上半身完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因为鬼太弱,而是因为我妻善逸突发奇想的“燕返”。   我妻善逸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不是区区三身鬼可以抵挡的,而我妻善逸突发奇想将三刀叠加为一刀的暴击,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只剩下上半身。   将壹之型瞬发三次,而且这三次还叠加在了一起,那种威力又岂是连个名字都没有的鬼可以匹敌?   “极大·燕返·霹雳一闪!”   刀光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散去,而是照亮了鬼苍白的脸,下一刻他的两条胳膊脱体而飞,温泉房中的凄惶鬼哭声让人听之落泪。   但是还没有结束。   我妻善逸的刀锋轻轻落在鬼脑袋上面:“我现在要询问你一些事情,这几天被你掳走的女孩子,还有活口没?”   鬼摇了摇头。   “那么,告诉我,将你变成鬼的那个鬼,是个什么样子?”   鬼一下子不动了。   脾气暴躁的鬼被这个问题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   “挺有骨气的嘛,孙贼!不给你上点吐真剂你是不会说了。”   “不……不要……这不是骨气不骨气的问题。”   鬼的上半身在地上拼命蠕动,想要拼尽全力逃离这里,不愿意面对那个魔鬼。   这拼命逃离的姿态让人想到了第一集的秋月爱莉。   “真菰,去找刀客塔镇长要些镇静剂,用来麻醉的,他是医生肯定是有的……另外再去弄点夜宵,有点饿。”   ——————————   我也有点饿,这种时候应该吃什么好呢?   我买了酸辣粉和泡面,还有一瓶老干妈,陷入沉思。   说起霹雳里的波旬我就想到霹雳最美的偶,霁无瑕,可惜了可惜了。 第四十六章 先上个小目标:立一万个flag   我妻善逸把真菰那两柄仿佛匕首一样的日轮刀钉穿暴躁鬼的肩膀,将他牢牢钉在墙上,然后才开始慢慢审问。   “那个,这个是口服的镇静剂吧?来来,把他脑袋上的头盔摘了喂进去,你有什么意见吗?”   “恰!”   恰你妹啊!   奥特曼啊你!   “这就是我脑袋,不是头盔啊!”   那脑袋看上去蓝汪汪的,而且头上还有三个仿佛骨刺一样的角,那双深红色的浑浊眼睛没有高光,仿佛昆虫机器人,怎么看都是廉价的cos头盔。   这真地是脑袋?   “好吧,退一步说就算你那个头盔真的是你的脑袋——”   “那就是我的脑袋!!!”   鬼又在咆哮了,被灌进去镇静剂之后的两个小时中还精神奕奕地跟我妻善逸对喷,这鬼在人类时期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特别能喷——那明显的外厉内荏谁都看得出来。   我妻善逸皱皱眉。   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在鬼的心目中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为什么惧怕到连提都不敢提一下,那个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的来老怪物到底有多可怕?   “老板不在的第一天,想他,老板不在的第二天,怕他,老板不在的第三天……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这不是骨气不骨气的问题,你们这些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鬼泪流满面。   最后镇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抄起大针筒对着鬼的脖子狠狠扎进去。   我的天,那个力度几乎贯穿了鬼的喉咙。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喉吧。   不过注射的办法就比口服有效,容易怀上,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鬼就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眼皮子耷拉。   这就是所谓的“吐真剂”,人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陆振华甚至会在这种情况把钱给依萍,所以也可借此审问犯人,而现在看来这玩意儿对鬼还是很有效果的。   虽然这个鬼说了好几次他仰慕的是童磨大人,不过将他变成鬼的的确是鬼舞辻无惨,我妻善逸琢磨着“童磨”又是哪个鬼,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暴躁鬼说出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时,他就仿佛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惶然地抬起头,一种发自无视时间和空间的恶意从身体内部不断散发出来,从每一滴血中散发出来。   “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哦……”   那个恶魔一样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回荡着。   他已经失去的双臂和下半身居然开始重新长了出来,而且比原来的还要强壮,但是鬼却没有一点高兴,他恐惧无比地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妻善逸大叫:“你刚才说了鬼舞辻无惨对吧!”   鬼哆嗦得更厉害了,双手捂住了嘴,看向我妻善逸的眼神中是可怜巴巴的哀求,然后忍着剧痛拔出了贯穿肩膀的匕首,想要从这个地方逃走:“原谅我,原谅我……我什么都没有说,请原谅我!我真地什么都没有说,他他他他他……”   鬼的脸渐渐变了,眼睛也渐渐变了颜色。   血液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往上冒,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面钻出来。   善逸将无关人士赶了出去,只剩下他和真菰两个猎鬼人,一种沉淀了岁月时光的恶毒从鬼的身体里慢慢发酵出来,那种恶毒让善逸感受到了危险。   他沉默着取下了背上的日轮刀。   以应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恶战。   比如鬼舞辻无惨的意志远距离抹杀鬼的自我,然后强行操控来灭口,又比如飞雷神那样直接将鬼舞辻召唤过来——但是,实际上这些太过超自然的东西都没有出现。   结果只是暴躁的鬼死了。   真菰面色苍白到了极点,眼里不断涌现出畏惧,让她感到畏惧和害怕的是鬼的死状,用凄惨这个词来形容都有些不太准确。   鬼的嘴里长出来一只灰白粗粝的大手,手臂之粗壮差不多有他半个脸大,那散发浓浓不祥和恶毒的大手显然不受他控制,自他嘴里伸出来,反手握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扯!   “……真菰,别看。”   鬼的脑袋带着一条长长的脊柱被生生扯了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的鬼说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那天雨夜金先生说了什么。   那鬼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按理说除了日轮刀和阳光以及紫藤花毒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杀死鬼,所以一般情况下鬼和鬼之间的争斗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谁都杀不了谁。   但是,鬼舞辻无惨那个鬼之始祖显然能决定其他鬼的生死。   “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就好像一个暗号,一个开关,只要有鬼亲口说出这个名字,那就会引起体内来自鬼舞辻的血液发生异变。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也不知道生物学家会怎么解释,但是鬼舞辻的确拥有对鬼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个可怜的三身鬼已经完了。   但是那只手却没有罢休,捏碎了脑袋后还将身体捏成一滩恶心又可怜的东西,最后大手也渐渐消融在其中。   这幅场面过于惊悚诡异,我妻善逸这个变态都有点吃不消,他看向惊魂未定的真菰:“鳞泷先生有没有提过鬼舞辻无惨这个人?”   “只是提过两次,说他是鬼的起源,但很少出现在鬼杀队的视线里。”   她忽然注意到少年额上的冷汗,心里一软,忽然就变得不怎么害怕了,还拿出巾帕帮他擦了擦汗。   “谢谢你,真菰……呃。”   真菰还主动抱了抱他:“不要害怕。”   我妻善逸苦笑:“看到这种场面我是有些被吓到了,嘛……其实我到现在才确定和那个最强的鬼比起来,我就是一个坤虚菜菜子,我其实很弱。”   “很弱?”   真菰轻声安慰他:“没关系的,你再长大一点,多吃点饭就能变得很强啦。”   这是安慰吗?   善逸嘴角一抽,随即展颜一笑:“反正我也不打算出什么风头,也不会去和鬼舞辻无惨硬肛,应该没那么倒霉会碰上吧。”   看到没,旗子在招展!   “我还没有在这个世界活够呢!我还没有教真菰你谈恋爱,你……”   ???   两个人正处于半拥抱的状态,他一侧头就瞧见少女两片红润的嘴唇微微地张着,喷吐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甜味,目光中闪烁着什么。   “真菰……酱?”   真菰没说话,盯着他的脸颊忽然略带开心地说道:“你脸红了!”   我妻善逸大囧,纯情的他除了抱紧真菰外,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他的目光瞟向树枝,那只可爱的麻雀正在和死乌鸦交流着什么。   在交流爱情。   ——————   嘿!蛤!斩! 第四十七章 趁热都轮不到你啊,黄毛!   “我想看看你的日轮刀。”   “嗯?这把么,给你边个魔术,当我拿着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七彩,非常漂亮……”   “不,我是想看你腰上的那把刀,那把保护了我的日轮刀。”   真菰接过了我妻善逸递过来的日轮刀。   那是一把很普通,很老旧的日轮刀。   桃山上有不少这样的刀,这不过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没什么特点。   但是真菰看得很专注,她专注地看了很长时间。   细眉紧蹙,细细的睫毛轻轻眨动,不是甘露寺蜜璃的包子脸,清丽非常,小巧可爱,这张可爱清丽的脸上无比专注。   这把刀一直在保护她,也救了她两次。   少女默默想着,确实是很普通。   从质地上说,甚至还不如自己的。   秋天的清爽天气下,干净温暖的光线照耀在我妻善逸的侧脸上,把他脸上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年幼又坚毅,还有那股蓬勃的朝气。   真菰看着他的侧脸,回忆起前天夜里和镇长女儿在温泉的悄悄话,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被人保护的感觉是非常开心又幸福的。   而自己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他了。   但是这种喜欢和喜欢师父喜欢师兄们喜欢山里的小动物又是有区别的,至少同龄女孩子说是有区别的,那是另一种非常特别又非常重要的喜欢。   真菰懵懵懂懂。   她懵懵懂懂地觉得自己懂了。   心里的热开始上涌,忍不住微羞低头,露出一抹谁都看不到的笑容,她在路口停下脚步,将手里的日轮刀还给他,然后很认真地说道。   “我喜欢你的刀。”   “诶?这有什么好喜欢的……好吧,就算你真的喜欢,那我也不能送给你,一方面是这东西算是师父给我的纪念品,万一他在桃山上被我那个师兄气死了,以后还能睹物思人。”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另一方面,我最近在研究二刀流·星爆气流斩的可行性,或者,试试能不能开发出七七四十九手刀剑双杀……你不觉得很帅吗?”   “……”   刀剑梗和古龙梗都没人接,好寂寞。   “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我妻善逸这话没找对人,他要是去跟蝴蝶忍说这句话说不定会被喷长达两分钟的“哇嘎乃哦”,真菰对这句话不在意,她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次。   “我很喜欢你的刀。”   她又将那只小小的麻雀捧在手里,手指抚摸雀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也喜欢你的鸟。”   “嘶!”   “我……也喜欢你。”   “恰!”   绝了!   将这句话慎重说出口的真菰,并不是太过害羞,脸颊也只不过红了红,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而悠远,她退后一步挥挥手:“我要回去了,以后可以用书信联络,雀儿知道狭雾山在哪里吧?”   那只麻雀点了点头。   ???   等会儿,这个世界的动物这么灵性的吗?   我妻善逸本来还沉浸在被女孩子告白的巨大惊喜中,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世界观补丁日了一嘴,说不出话,只能目送真菰渐渐走远。   她说喜欢了啊。   那肯定是喜欢的。   被女孩子喜欢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而一想到自己还被甘露寺蜜璃那个女孩子喜欢着,所以就收获了两份幸福。   反正这两份幸福互不干涉,真菰是鬼杀队队员,甘露寺蜜璃只是东京一个普通女孩,这两个人哪里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我妻善逸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诚哥行为会被拆穿,就算被拆穿那也是遥远的将来了,那时候她们已经离不开自己了吧?   要什么白学!   要什么自行车!   黄毛人设还纠结那些?   我妻善逸才不承认自己纯情呢。   他怀着一种非常幸福的心情走进了前面的城镇,这里离东京不算很远了,上次就是在这里遇见了蝴蝶忍,我妻善逸心底未尝没有再次邂逅的想法。   很可惜,佳人并不在这里。   坐在上次吃饭的地方,他有些怅然若失,随即想到还有两个妹子等着自己,不免继续幸福了起来,以致于被一个娘娘腔搭讪的时候他都摆着一张幸福的笑脸。   “东京?Sir,东京当然是在那个方向,沿着大路,坐马车的话两天时间差不多就到了。”   “马车?但是……我听说不是已经有火车了吗?”   “噢!放弃吧先生,这个时代的火车就是一个挤满了沙丁鱼的罐头,里面人挤人空气糟糕到了极点,想上个厕所都要排队六个小时……相信我,坐十一路公交车多好。”   向他问路的娘娘腔留着黑色中长发,穿着洋装,眉眼清秀,眼角有几丝皱纹,但皮肤却是细嫩,拿不准这家伙的年纪。   “火车原来是这么糟糕的东西吗?”   男人微笑起来,目光落在我妻善逸的脸庞上,看到了这个少年心里的幸福:“少年,你的心情现在很好很幸福,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幸福呢?”   “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我妻善逸警觉。   这个男人的声音本来很阴柔,但是现在很难听。   仿佛是生锈的铁块在剧烈摩擦,嘎吱嘎吱让我妻善逸极为不舒服,感觉身体骤然间变得有些畏寒,仿佛从少年忽然来到了老年时代。   等他想要呵斥对方时,男人已经离开了。   “真是个怪异的家伙。”   就这样,半天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我妻善逸回到客房休息,心里规划着这次先回东京安抚下甘露寺蜜璃,然后继续在道场修行,如果没有任务的话他其实想练个满级再出山。   只可惜,等到鬼杀队队服送来之后,任务想必也会来,他肯定会去各个地方跟那些菜鸡或者厉害的鬼们厮杀。   以战养战不是很符合我妻善逸的审美。   算了,先睡觉,明天就回东京。   他做了一个梦,是个美梦,是一个左拥右抱的美梦,梦中最后还遇到那个蝴蝶一样的女人,那目测刚好一米五的娇躯投入怀中什么的……   “啊……”   梦醒时分,我妻善逸微笑地回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准备起床。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就猛地绷紧,双眼大睁。   一双死鱼般的浑浊眼珠正停留在他的头部上方,直直地望着他。   那个蝴蝶一样的女人倒吊在他上方。   她死了。   “为什么……”   我妻善逸坐起床,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她惨白的脸:“为什么尸体不是热的?”   ————————   那个,有票没?   唉,新人写书好难呀。 第四十八章 阿伟,你怎么敢把这种套路用在我的身上!   从睁开眼的刹那,冰冷的寒意就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我妻善逸的神经,那并不是秋季的肃杀寒意,而是来自于未知存在的恶意。   这种恶意直接传染到他心灵深处,接着迅速扩大蔓延到全身。   女人的尸体还吊在他头顶,我妻善逸只觉得惊愕,并不悲伤,他其实还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还有没有救,如果有救的话就可以尝试一下人工呼吸。   但是尸体都凉了。   救不了,告辞!   我妻善逸走向房门,推开门想看看今天天气怎么样,不料刚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人影倒在他怀里,染血的狐狸面具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碧色的眼眸中泛着无比的悲伤。   “真菰?”   没有回应,从真菰的腹部流出来的血液淋湿了他的裤子。   我妻善逸小心翼翼将她放好,在原地沉思了十数秒,皱着眉站起来蓦然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足以把任何一个正常人吓疯,我妻善逸反而煞有介事地评头论足。   “甘露寺蜜璃,你如果知道有人能将你大卸八块,你会不会觉得惊奇……我反正会觉得惊奇,八倍于人类肌肉的你,要用最锋利的杀猪刀剁多长时间才能大卸八块。”   他默默关上门:“那不得剁上五天五夜不合眼啊,那眼睛不会干吗?”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热血   灵魂状况:未知(迷幻)   身体状况:较强   实力评估:乙(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27%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就在今天(天津话)】   天津话可还行。   霍元甲给你多少广告费我叶问给你双倍!   能量补充了一点点,那应该是这几天从真菰那里偷学而来的剑技,不足为奇,不足挂齿。   我妻善逸点点头,他的确是中了幻术堕入了梦境之中,但是施术者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少年的灵魂居然会强横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这个战略上的轻忽导致了我妻善逸睁眼就发觉了不对劲,然后再看到“真菰的尸体”后就明白这是幻境。   那个狐狸面具,已经被真菰当做临别礼物赠送给他了,怎么会依旧戴在她脸上?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拖入其中,并且还有如此真实的感觉,这是什么程度的幻术?这个比珠世那个闻香识女人的小游戏更高明。”   他盯着走廊尽头的黑暗,盯着那处蠢蠢欲动的黑影们,慢慢拔出日轮刀:“我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幻境,但依旧没有出去,那就说明想要破去这个幻术就要在幻境中找到施术者,然后杀了他。”   他的灵魂异常活跃,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幻境的种种不和谐,对于精通幻术的家伙来说,我妻善逸就是最讨厌的人。   灵魂异于常人。   非常敏感。   他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日轮刀,金光一闪就向前方斩去,没有言语,也没有思辨,只用最暴力的方式打穿过去就好了。   刀锋之前许多人身首异处。   一张张熟悉的脸被他砍得血肉模糊,然后以热界雷化为火焰烧成一片,秋季的朝阳陡然化作寒冬的凛雪,飘然而洒,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冻住。   呼吸越来越粗,也越来越白,他在一片白雪粉茫中独自面对铺天盖地的杀机,杀光饭店里所有熟悉的面孔,然后来到了长街上。   长街上的熟人更多,要么是他在东京认识的师兄师弟或者街坊们,要么就是行走在外见过的面孔,这些人看着一身是血宛如杀神的我妻善逸,纷纷面露惊恐厌憎的神色。   这不是单纯的心理活动。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我妻善逸只觉得身心俱寒,雷之呼吸已经转化为雷体力绵长的水之呼吸,吐纳呼吸中全是寒霜,这种寒冷是人心之寒冷,也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冰冷。   他在长街上一路杀过去,成百上千次的抽刀和往日里的训练没什么两样,所有拦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一刀斩断。   无论是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仇人,还是让他心生温暖的好人,亦或者互有好感的女孩子,全都倒在了日轮刀下。   人心里的寒意变成大风雪,覆盖了茫茫天地,也盖住了累累长街,我妻善逸缓缓抽刀,刀尖直指站在长街尽头的那个苍老身影。   “我知道这些都是幻觉,幻觉吓不倒我,但我没办法破解开这个幻境,只能将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杀光才能找到幕后真凶。”   苍老的身影转过身来,神色似乎是失望。   “嘿,你这就不知道了,桃山上的老头从来都不会对我感到失望……知道为什么最后站在这里的是师父吗,因为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那时候他的眼神是担心关切,那老泪纵横的表情和卫宫切嗣同款。”   “模仿不来,你他么就给我死!”   桑岛慈悟郎倒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还有谁?”   “还有谁!”   “我就问问还!有!谁!”   下一秒场景变成了混沌色彩,我妻善逸是杂学家,武侠小说仙侠小说看的多了,什么心魔什么幻术没见过?   扯来扯去,幻术无非就是那一套。   只要心灵坚毅如铁石,幻术怎么能奈何他?   难道就不能弄点儿新鲜玩意?   我妻善逸信步朝那片混沌走去,周围的环境开始重新生成,有些陌生,很是眼熟。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环视了一圈充满二十一世纪中国宅男风格的家居环境,面无表情地看着上辈子的父母:“这个玩意儿倒是挺新鲜。”   ……   我妻善逸睁开眼睛。   运转到极致的水之呼吸让他周围升腾起了朦胧光晕,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就看到了饭店里形形色~色的食客,再看了看自己拿着筷子的手,顿时知道自己原来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中了幻术。   秋阳高照,中午午饭时分。   留着中长发,穿着洋装的阴柔男人一脸僵硬地看着他:“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我的术里面逃出来了?你难道根本……没有做梦!!!”   回答他的是一抹雪光。   在光亮起之前,男人就已经身形暴退,他的速度很快,却依然没有躲过这一刀。   他的右眼被划破,鼻子被削掉。   瞪大的左眼中刻着字。   “下弦一?”   遇到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一,我妻善逸下意识谨慎,但想到刚才那个梦境不由怒火中烧,仿佛一道电光那样追出窗外:“阿伟你今天必死无疑!”   “人家不叫阿伟啦!”   ——————   求刀片求推荐,说不定下周就没推荐位了。   惨,我好惨。 第四十九章 睡了吗(舔狗脸)   “远雷!远雷!远雷!”   四之型·远雷三连,仿佛是电光飙射,带着我妻善逸在空间中来了个漂亮的三连闪,紧追着前面那个下弦一不放。   这个下弦一肯定是精通幻术操作,吾好梦中杀人的那类鬼,之前施展在我妻善逸身上的幻术如果换个对象说不定会很管用,好死不死遇到一个灵魂变异的黄毛。   从施术到黄毛醒来就几秒钟的时间,下弦一魇梦还没来得及吃口菜就被砍瞎了一只眼睛,鼻子也依依不舍地离他而去。   这人真地做了梦?   魇梦到现在都不相信会有人这么快破梦而出,所以他一边向树林深处狂奔逃窜,一边回头狂发问号:“难道你刚才根本没有做梦?”   “老子做的是中国梦啊!”   我妻善逸快气得爆炸了。   这个下弦一什么意思?   连招带回城还发问号?   什么素质!   他狂吼起来:“我当然也会做梦!我有经常梦到成为人生赢家被一群可爱的萝莉环绕,嗅着她们暖呼呼的体香,抱着她们暖呼呼的小身子……你个鳖孙为什么不整点这种梦境!我才不会做全是死人的梦呢!”   魇梦阴柔似女人的面容几乎都扭曲了:“社会垃圾!桥豆麻袋,听到这里我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呐!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果咩那塞我们女孩子到底要怎样你们才能满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个国家到处充斥着对女性的压迫,现在还有人想要对女童出手,呐!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串味了你知道吗!你是个男人啊,装你妈的女权呢!”   “怎么会有你这么变态的猎鬼人?难道不应该是残虐女童吗?难道不应该是让她们感受痛苦和绝望吗?”   我妻善逸震惊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下弦一!”   魇梦收拾好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淡定地微笑起来:“没错,我最喜欢欣赏他人的痛苦,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到别人幸福……少年,你太幸福了,我想如果能摧毁你的幸福,我的兴奋绝对会比OO还要爽快!”   “妈耶,你这混蛋当人的时候是做神父的吧!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言峰绮礼的家伙啊?”   下弦一好变态啊。   简直就是心理变态,不过想想也是,成为十二鬼月的鬼基本上不可能是什么正常人,变成鬼之后也不会是什么正常鬼,想他遇到过的两个十二鬼月,其中的零余子大概算是特例。   看到鬼杀队的柱就逃走,是典型的绕柱而走。   还有当初被悲鸣屿行冥吓得委屈巴巴的样子……   停一下,感觉还越说越可爱了。   “雷之呼吸·壹之型!”   手按在了刀柄上。   我妻善逸猛然一个加速,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魇梦察觉到了致命危机,连忙改换了方向,他就好似空中的燕子那样灵动。   “极大·燕返·霹雳一闪!”   雷霆暴起,三道刀光划分空间,封住了他的全部退路。   差一点。   我妻善逸遗憾地甩了甩沾满血液和脑花的日轮刀,看着那个被削掉天灵盖的下弦一,刚才出刀方位差了一点,否则一击就可以斩断他的脖子。   话说这种伤势比脖子断了还严重吧?   但是魇梦没有死掉,他的头皮在快速复原,除了头发没有重新长出来,跟受伤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鬼的难缠和强大之处,恢复再生速度快得吓人。   但是我妻善逸这一刀也把魇梦给吓到了。   他很清楚这个黄毛不是鬼杀队里的柱。   一个普通的鬼杀队少年就能发出如此凌厉惊艳的刀?   “啊,那种头皮发凉的感觉真地……真地太棒了!cheerful!”   ???   “你这狗屎英语是在山水庄园学的吧!”   掀开脑壳让白花花的脑子裸露在外面,然后再被秋天的风吹一吹,那已经不是头皮发凉可以描述了,想想都觉得可怕,但是这个魇梦好像还挺享受的样子,仿佛他的世界变得祥和了起来,精神层次飙升到正常鬼达不到的新高度,脸上是一种满足之后又解脱的表情。   我妻善逸心里发寒。   “看来你不懂那种愉悦,也是,人类是无法明白的……少年你的刀很厉害,我的血鬼术也很厉害,我不相信你还能砍破我的术。”   魇梦伸出了手。   他的手背缓缓咧开一张嘴,这是他的血鬼术,当这张嘴发出“睡吧”一词时,就会使对手陷入强制性睡眠。   我妻善逸头脑昏沉,在昏沉之前施展了水之呼吸·十一之型,这是富冈义勇教给他的剑技,用来在无意识状态中再好不过了。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魇梦察觉到了那少年周围仿佛水流一样的剑,也不着急动手,而是很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表情,仿佛接下来可以欣赏到一出好戏。   一人一鬼,站在阴森的树林里,一个仿佛贵族绅士那样含蓄微笑,另外一个面色严肃冷漠好似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两个打柴的樵夫路过这里,远远的就能听到他们的聊天声。   “这个林子怎么样,不会有人来的……嘿嘿嘿。”   “我老婆让我早点回去,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你也是有妻子的人来啊!”   “但这跟我是个基佬有什么关系……诶?怎么有人在这里?”   “嘶,那个柠檬脸的少年还拿着刀!而且还僵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是在表演什么能剧吗!”   “那个阴柔的男孩子在看我们,好兴奋……不是,你不要吃醋,我们现在就走吧……唔噢噢噢,那个柠檬脸变成了橙子脸,他是水果成精了吗!”   目送两个樵夫远去,魇梦陷入了沉思。   刚才对话的信息量过大。   放弃了思考。   柠檬脸变成了橙子脸……这就很过分,我妻善逸只是五官皱在了一起而已,看来他在梦境里面遇到了非常难缠的局面呢。   善逸的确梦到了非常可怕的场面。   满地尸体,鲜血喷涌,一个个拿着日轮刀穿着鬼杀队服的青年倒在血泊当中,他甚至能看懂那一双双眼睛里的恐惧和绝望。   而敌人,只有一个。   ——————   我也想去山水庄园学外语!   成都现在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学外语吗? 第五十章 sir,听说过复读机吗?   一个黑色人影,拿着一把刀在疯狂杀戮。   那把刀赫然是一把专杀鬼的日轮刀,但是现在这杀鬼的利刃却将刀尖对准了人,每次挥动必然带起一片血雨,纷纷洒洒。   刀身轻颤,仿佛一声若有若无得雷鸣,在杀声震天中几乎听不到,那个黑影发了疯似地朝我妻善逸这边的位置杀来,挡在他身前的所有人变得支离破碎,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无数,画面极其血腥。   善逸被眼前的惨烈血腥震慑了一会儿,随即打量着周围,四周全都是穿着鬼杀队队服的青年,而在我妻善逸身前还站着两个柱,一个是富冈义勇,一个是悲鸣屿行冥。   他们手里握紧了武器,随时都会出手。   那仿佛鬼神一般的黑影混混沌沌,看不清面容和体型,只会拔刀杀人,刀出人亡,这是最直接的杀戳,所有人都在生死的刀锋上跳舞,任何技巧都是多余的。   只有一招的机会,杀不死对方自己就会死。   “卧槽,这个猛人是谁啊?他杀了少说也有一百人了吧,人类之身真地可以以一敌百吗,何况这一百个还不是普通人,而是鬼杀队的剑士。”   我妻善逸知道自己是在幻境当中。   但却搞不懂那个下弦一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敌人就是那个正在大肆屠戮鬼杀队的神秘黑影,杀了他就能打破幻境……这样的幻境是不是太没有营养,太没有内涵了一点?   善逸沉思着,然后就看到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a了上去,一道流光闪过,再然后这两个人被开肠破肚,被削掉头颅,死得极为惨烈。   “连柱都被轻易砍死了……这家伙,真地是个人?你要说他是鬼舞辻无惨我都相信,话说上弦月里面有用刀的吗?”   他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回答。   魇梦听得到他说了什么,但却没有出声。   说任何话都有可能导致这黄毛脱困而出。   只是魇梦一看到我妻善逸皱着的柠檬脸就觉得愉悦非常,所以他心情很好地为他解释:“这就是你内心最深沉最恐惧的东西,别以为这是幻境,这其实是你的心魔。”   “你看了几本仙侠小说,在我面前谈心魔?”   我妻善逸可是了解过心魔的。   他上辈子还准备写一本萝化心魔的仙侠小说呢,主角是一个饱受心魔困扰的废柴,但有一天醒来发现心魔变成了一只小萝莉,从此走上修行巅峰最后和小萝莉一起殉情。   这个设定跟娘化肥宅的脂肪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心魔可不符合我的审美,话说你能不能让我看清楚一点它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可爱的男孩子啊?”   魇梦沉沉笑了几声:“假如你被心魔杀死了,那你真地会死,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体意识不可能一直维持这种防反剑技,时间一长就算你能击败心魔,也救不了你的身体,我有点饿了。”   “艹!”   都怪这个下弦一太非主流,我妻善逸都差点忘了他是食人喝血的鬼。   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扑街了,其他鬼杀队队员完全抵挡不住,我妻善逸扯了扯嘴角:“水柱和岩柱在你们鬼那边是有多出名啊?”   黑影杀到了眼前。   “极大·燕返·霹雳一闪!”   但这几乎百发百中的燕返却被黑影轻轻松松躲过了,他看向了善逸,眼神里满是失望:“居然用剑技来攻击我?实在愚蠢,过于愚蠢,你愚蠢到了一个让我发笑的地步!”   我妻善逸这才发现,对方居然用的是雷之呼吸。   黑影拔刀了。   那拔刀的姿势谈不上行云流水,但是却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刀,一抹亮光中蕴含了四道雷霆,那是超过燕返的秘剑技。   “极大·双燕返·霹雳一闪!”   四道剑光封天锁地,让我妻善逸的眼中失去了所有光彩,他用远雷剑技暴退而走,但对方同样是远雷逼来,而且还是双雷连发,一下就截住了善逸的退路,日轮刀当头劈下!   我妻善逸下蹲,挫剑于腕,拧身而转就是北辰一刀流中的防反招数,在他想来对方可能是精通雷之呼吸和剑技的猛人,甚至对鬼杀队其他流派的剑技也非常熟悉,所以用北辰一刀流的古流剑术说不定会有奇效。   但是,木大。   因为对方的北辰一刀流比他还用的熟练。   “这货不会是进了鬼杀队的中山剑圣吧?我所有技巧都毫无作用,或许我可以再试试一些冷僻的剑术招数,但是那没什么大用,这家伙太难缠了。”   面对一个无论哪方面都要比他强一点的对手,我妻善逸还是头一次生出束手无策的感觉,无力感一阵阵袭来。   “叮……”   日轮刀撞在日轮刀上,飞溅起莹莹火花,我妻善逸被震得手臂发麻,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让日轮刀随身体本能而动,失心才能入境,雷之剑意与水之剑意交换使用勉强维持着不被杀死。   浑身都是刀伤,不过好在因为知道这是幻境,所以这些疼痛感不是很强烈,只不过伴随失血严重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   在这狼狈中,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黑影到底是谁?   这不可能是魇梦自己,如果他会这样的剑技剑术根本不会被自己追杀好几个林子,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以前见过的鬼杀队柱呢,柱到底有多强我妻善逸其实心里没数,但是能同时把富冈义勇和悲鸣屿给干掉的人类,真地存在吗?   这些剑技剑术不是对方的。   那只能是自己的……   没有时间再做思考,对方的刀再次挥到眼前,这一刀要是被砍中,那我妻善逸就不得不跟自己的右酱说再见。   仓促间,他以平睛侧架势架住日轮刀。   随着一声刺耳的撞击,手中的刀脱手而出。   紧接着对方一个转身,一拳宛如铁匠打铁的铁锤那样硬生生地砸到善逸的胸口,砸得他喷出一口鲜血,骨头折了几根。   “这种无力的感觉如何?”   黑影嗤笑一声:“毫无反抗之力被人肆意决定生死的感觉如何?”   画面突然变得很慢。   日轮刀一寸寸没入我妻善逸的胸口。   他的脸上却满是古怪的笑容:“这个台词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不会和对方废话什么就割断他的喉咙。”   “……”   黑影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下一刻黑影变成了我妻善逸,而原来的善逸则变成了黑影。   “我所认为的自己其实是你,而我所认为的你其实才是我,让我变成心魔……下弦一你真地很会玩啊,现在你还要说什么?”   那个被他用日轮刀钉在地上的黑影发出了喃喃的声音:“怎么可能……为什么你可以毫不在意地接受你的身份,为什么你可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接受了你杀了这么多鬼杀队剑士,他们是你的伙伴吧?”   “首先这是在幻境里,生生死死无所谓,第二这种桥段其实想要其符合逻辑很简单,只要我写一个剧本,比如说蜜璃那家伙忽然有朝一日变成了鬼,而且还是非常特殊强大的鬼,那时候鬼杀队里所有人都想着杀她,但是我想要救她,所以我为了她和鬼杀队兵戎相见……”   我妻善逸畅想了一下觉得故事性好像还不错,他摸了摸鼻子:“有了这种设定,就可以诠释幻境的合理性,大杀四方的黑影才是真正的我,而我是心魔,黑影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杀人,他的真实目的是要保护心爱的人,而我只是在阻挠他,所以我才是心魔……我死掉了这个幻境就破了。”   我妻善逸忽然诡笑了起来:“本来我是这样设计的,哪里知道你这个鳖孙还要亲自下场凑热闹,偏偏还要和我演对手戏,那……不如就让你来体会一下我写的这个剧本?”   下一刻幻境还原。   我妻善逸横刀而立,准备大杀四方。   而梦魇则以一个穿着鬼杀队服装的阴柔男人样子,混在鬼杀队的队伍里面,仿佛一只即将被屠宰的羊羔那样惊恐无比地看着他。   下弦一尖叫:“你为什么会我的术!!!”   “我这个人没其他优点,就是好学。”   ——————   一天过去,我只有两个刀片,这也太真实了吧…… 第五十一章 迫害团长岂能少了我?   我妻善逸还是个人呢。   人类当然是不会玩血鬼术的,下弦一的魇梦纯粹是抬起石头砸了脚,被自己的血鬼术反噬,他从那恐怖的修罗杀场中勉强挣扎出来时才意识到这点——死黄毛的精神不同常人。   “所谓血鬼术,并不是指你本来血液拥有的能力,人的血液除了极少数的稀血,其他的基本上没什么用,支持维持生存的必要……”   很久以前,记不得是多久以前,只知道是从人变成鬼的时候听到了无惨大人的声音:“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类都没有血脉力量,与之相反许多鬼拥有某些特异的血鬼术,但能够将其真正激发出来化作实用的却少之又少,像你这样可以潜入他人梦境乃至于塑造梦境的能力,则是闻所未闻。”   “……”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想死一次么?”   “嗯,我知道死亡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种痛苦,我最喜欢看到他人的痛苦,但是不明白死亡这种最大的痛苦到底是什么……好像挺有趣的呢。”   “你也挺有趣的……不过我要你记住一点,死亡一点意思也没有,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那太神奇了,无惨大人您快让我死一次吧……”   “滚。”   魇梦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他在混沌的梦境中发呆。   自己莫非是死了?   这片空无一物的空间,连自我都感受不到的空间难道还在梦境之中,亦或者这里就是传说中死后的世界?   魇梦忽然有些兴奋。   原来这就是死亡,好像并不是很痛苦的样子。   什么都没了,什么也都可以没了。   一定要说的话就只有一个念头在起起伏伏,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他地身体本能的后退。   一道轻微撞击声,右手断裂掉落下来,一道雪亮刀光斜斜向上疾飞,嗤的一声穿透他的右肩,带走整个肩头。   日轮刀噗的一声刺进小腹,雷声在刀尖上轻颤而出,震动他体内的关节血流,与他身体内部各种细小的声音发生不易察觉的共鸣,随即骤然爆发!   “三之型·韬光·聚蚊成雷!”   梦魇的体内响起了明显得哗哗声,如暴雨骤然而下,密密麻麻的雷霆在他体内炸响,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破了无数小口子的热水袋,无数血肉碎块四处飞溅。   在凌迟一般的快感中,他感到了腰部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痛楚,眼前的迷蒙散去,感到了冰冷的刀锋在自己血肉中行走的战栗。   他趴在地上,被腰斩了。   屈膝!提臀!   从死亡的极乐中掉落而出又遭遇到了腰斩的剧烈痛苦,上弦一现在的表情极为扭曲惊悚,似笑似哭,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保持着撅起的姿势,脑袋回转过来用那张诡异的笑脸看向我妻善逸。   渐渐地,那张脸上的痛苦消失了,反而有点享受的感觉,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我妻善逸简直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梦里看鬼片。   这个下弦一……不太正常。   有点变态。   他浑然不觉得自己在一个十二鬼月身上试验他那些刚开发出来甚至是处于半开发状态的剑技其实也很变态,不过成果的确是比较喜人的,双燕返隐约成型,最关键的是四之型聚蚊成雷的变种。   这玩意儿可以作用于鬼的体内,宛如是在鬼的七窍中各塞进了一根震动棍然后把功率开到最大——的确不具备致命杀伤性,不过却能让鬼仿佛来了姨妈一样大出血。   血,可是鬼的第一生命源泉。   “我要不再去改造一把电动的日轮刀?”   正自言自语中,我妻善逸忽然把血淋淋的日轮刀往身后一藏,一本正经:“这不是我砍的,这是你自己往我刀刃上撞过来的……我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还以为我忽然觉醒了绯红之王。”   “你……”   魇梦的身体没有复原,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可能立马就恢复,他的嘴唇张大露出白森森的牙,脸颊扭曲得仿佛是一个正在微笑的鲱鱼罐头。   “啊,我快死了,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那种迷迷糊糊感觉是在看走马灯的昏沉感觉非常不好。”我妻善逸挠挠头,忽然咧嘴一笑:“我这下有谈资了啊,回去就跟老头吹我砍了十二鬼月的下弦一……虽然实际情况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我妻善逸严肃解释道:“操弄幻境的下场就是这样,不是我杀了你,而是梦境中的魇梦杀了你。”   魇梦陷入沉思:“魇梦杀了我?可我就是魇梦啊?那是我杀了谁呢?谁又杀了我?”   “……”   龟龟,这还是个哲学鬼。   忽然,他恍然大悟地微笑:“是我杀了我啊!我!杀!我!自!己!啊,我在梦中杀了我自己,这种宿命的快感是怎么回事,这种满足的情感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是不是喝醉了……”   “我觉得我才醉了。”   我妻善逸拿着刀对着这个断成两截的鬼比划着,寻思了一下要不要抓活的,不过一想到对方那诡异的血鬼术还是准备就地处决,免得留下祸端。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只是怎么看这场胜利充满了水分,敌人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并不太渴求胜利,甚至还有主动寻死的倾向。   虽说自己赢是赢了,但总有一种被敌人带赢的郁闷。   这是对面送赢的。   没劲。   魇梦缓缓闭上眼睛,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安静的树林中,被分开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正在进行着人类和鬼无法察觉的交流。   “总觉得很安静呢,血管里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里,跟合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能是大脑被刚才那阵风吹冻住了吧。”   “不过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瞧你那高兴的样子……”   “那是当然啦,大家都这么辛苦又努力地活着,大脑一天到晚都想着怎么让别人痛苦,我也要加把劲才行。”   “没错,我们至今做的都不是徒劳,只要我们不止步,变态就有路!”   大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播放:   《铁血的下弦一》第48话   ━━━━━━━━━●─ 21:07   ? ? ?? ? ?   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污秽与浊息在渐渐消失(失血严重),身体变得轻了很多(少了下半身),双脚渐渐离开地面(根本就没有好吗)。   魇梦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虚弱地抓住了我妻善逸的裤子,善逸猛然转身:“你在做什么啊!”   阴柔的男鬼微笑着说出了遗言:“一定,不要……停下来啊……”   “这是你该说的台词吗!”   只要徐徐清风轻拂便要乘风而去(只剩下头了)。   融入进高远的苍穹。   职员表……   脚本:冈田磨里   缺德的黄毛砍倒了附近的树木,让阳光进来凑一凑热闹。   ————   适度玩梗,身心健康。   感谢爱德华-艾尔利克的刀片,感谢破碎的镜子的刀片,昨天哭穷就被塞了一嘴的刀片和其他东西,真高兴啊。   无以为报,只能码字。 第五十二章 东京可真是个好地方   夜色深沉,天空如同被泼了浓稠的墨。   一轮冰冷的秋月高悬于天,天穹下的大部分区域就仿佛黑暗中的巨兽,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即将从沉睡中醒过来。   电灯还没有全面普及的时代里,城市以外的地区在晚上的时候依旧不安全,尤其是在深秋时节,总有一股阴冷的质感萦绕。   我妻善逸风尘仆仆地从大路尽头走来,就好像一个落拓的少年武士那样,看到城市的灯光时不由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离他杀死下弦一,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他日夜不停地赶路,在路上不断琢磨着雷之呼吸的剑技技巧,从这几个基本型中渐渐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变种。   就这样充实地赶路,在路上还要时刻保持警惕,白天提防着拦路的混混强盗,晚上不但要提防强盗还要提防随时可能跳出来的鬼。   直到城市的灯光仿佛阳光穿破黑夜黎明,照射到他眼中时,善逸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入城的方位和上次不一样,他这次一进城就发现自己应该是位于相对繁华的东侧,走了几条街后就来到了浅草寺附近。   这里是浅草。   从明治时代开始,浅草就是东京市的十五区之一,包括以浅草寺为中心的地带,而江户时代后期,以江户三座(江户时期的歌舞伎剧场)为首的剧场纷纷迁移到这里,也引来一些小餐馆和茶屋来这里落户。   浅草因此变得越发繁华热闹了起来。   而就在浅草附近,就是所谓的吉原……   吉原你们知道吧,就跟现在日本的飞田新地是一个意思,是典型的花柳街,我妻善逸在玄武馆道场学习时还跟师兄们讨论过这里。   男人的天堂啊。   当然,也是男人的地狱。   我妻善逸在吉原的街道上左顾右盼,寻找着顺眼的小姐姐——这个时代的妓女是坐在朝向大街有木格子的房间里等候嫖客——这种精准扶贫的方式,被称为张见,而这样的妓院被称为张店。   我妻善逸也不是一定就准备把宝贵的第一次留在这里,首先太丑他看不上,其次一流的妓女不会和初次见面的客人过夜,第二次见过之后,第三次熟悉之后才能留宿。   对,这种事情就跟当黄袍加身坐金銮一样。   拒绝第一次,拒绝第二次,第三次就不用拒绝了。   我妻善逸一路走过,发现好些戴着斗笠的武士和僧侣,这些武士僧侣其实是怕被熟人认出,所以用斗笠遮住自己颜面。   “桂,是你吗?”   “……你认错人了。”   这个时代,武士在花柳街已经不吃香了,有川柳句曰:就算是,佩剑武士,也讨厌,因为没有钱……时代变迁了,像我妻善逸这种腰间挂剑的家伙是不受欢迎的。   其实这家伙一点自觉都没有,他上辈子性格有些孤僻,这本来也没什么,宅男大多数都这样,而宅男中也分主动孤僻和被动孤僻,前者是性格使然不喜欢交际,而后者说白了……就是长得丑,没有人愿意搭理。   这辈子呢,他变成了美少年。   所以他很不解店里的小姐姐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全都充满了嫌弃,这个认知让他有些生气,站在一家店前左顾右盼。   这家店很大,看规模应该是整个吉原最大的窑子,我妻善逸抬头就看到了上面挂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京极屋”的字样……目光再往上抬,他看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   “……”   我妻善逸不悦:“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谁知道这个女人比他还要不高兴:“噫,哪来的丑黄毛,脏兮兮的,隔得这么远都能闻到酸臭味……去去去,几个月没洗澡了!”   善逸一怔,随即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嫌弃,原来是这几天他都没有清洗过,风尘仆仆脏兮兮的样子谁会喜欢?   想通之后并没有大彻大悟的豁然开朗,反而有些恼羞成怒,他大叫:“就算我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也不会找你这种老女人!”   “!!!”   老女人显然受到了侮辱,她额头上冒起青筋:“你看清楚!老娘是花魁!远近闻名的蕨姬!听说过吗小崽子!”   “哦哦,是老花魁。”   “你……”   蕨姬看来是气糊涂了,她撸起了袖子气冲冲地指着下面:“野小子,你有本事给我上来,你看我不——”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妻善逸挂在腰上的日轮刀上面,止住了话头,眼神顿时变得不太一样,看向善逸的眼神就充满了厌憎,由厌憎化为食欲,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我妻善逸听到了这急促的呼吸,还以为这个老女人在觊觎自己的美色,不再和她吵架,趁那些龟公冲出来揍他之前赶紧溜了。   溜了溜了。   吉原真是个奇葩的地方。   老女人也能当花魁太没王法……想看萝莉花魁,这个年代有没有西方女人在吉原做兼职啊,他下意识就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一个同人短片,主角就是在日本花柳街做全职的金发双马尾萝莉,叫做玛丽·罗斯……   我妻善逸溜了,他没有急着回道场,而是在一个乌冬面面摊前坐下,先吃点东西再说。   “光头眯眯眼,一碗乌冬面。”   “嗨~哟~”   乌冬面虽然汤不如豚骨面,不过胜在配菜丰富,我妻善逸开心地吃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少年人应该有的纯真笑容。   面摊摊主,就是那个光头眯眯眼低声嘀咕:“笑得真恶心……这位客人,您要不要来两碗乌冬面?”   “嗯?看起来挺好吃的。”   一个路过的青年坐到我妻善逸身边,扫了一眼善逸的日轮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就来一碗吧,闻起来不错。”   我妻善逸漫不经心地抬头,顿时惊为天人。   这个人……   这个家伙真是引领时尚潮流的典范。   上身血红紧身衣,下身淡金条纹阔腿裤,七彩色的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搭配迷人的笑容,绝对是潮人中的潮人,更潮的是他手指指甲还染成了淡蓝色……   妖艳贱~~货!   妖艳的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金色花纹的折扇,彬彬有礼地对我妻善逸打招呼:“你好。”   “你好……骚啊。”   ————————   我猜很多读者没看过漫画,这个花魁和这个骚男都是上弦,前者是上六,后者是上二……对,被很多人恨之入骨的上弦二。 第五十三章 我知道,大家都很讨厌我   时尚潮人童先生,钢铁直男黄毛君。   坐在一起吃面。   “我姓童,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就假如日本真地有“童”这个姓氏吧,反正作者不是很懂这方面。   我妻善逸沉默,他看着对方白橡的发色,七彩的眼眸,觉得这货的头发颜色比一百年后的时尚还要时尚——本来就很稀奇的发色,在头顶部分还有一部分血红,就好像走过花柳街的时候上演了一出天降之物,不小心就被从天而降的新鲜姨妈巾给洗了头。   这是一个怪异的家伙,也是一个危险的家伙。   我妻善逸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危险,这并不是说对方的实力不够,恰恰相反,对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气息不对其他人造成心理层面的威压。   高手。   东京果然藏龙卧虎。   吃个面都能遇到高手。   被问及名字,我妻善逸沉默半晌:“我叫狯岳。”   狯岳可还行?   童磨下意识就皱眉:“好猥琐的名字……啊,抱歉抱歉,我只是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并不是说你这个人,别介意,我这个人心直口快。”   心直不直不清楚,但是吃人的确快。   根本连嘴都不需要。   我妻善逸想起了自己那个心比天高的师兄,忍不住偷笑:“嘛,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行……童先生看样子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吧?”   “嗯嗯,我在我们……株式会社算是三把手吧,不算老板的话,管理层勉勉强强有六个人吧。”   我妻善逸想了想大正时代的资本主义垄断,顿时肃然起敬,想不到眼前这家伙年纪不大,却能坐到一家公司的三把手。   他心里顿时羡慕,穿越到这里最初的那段时间他其实也想走这条路,成为叱咤时代风云的大资本家,可惜痛定思痛发现自己的确不是那块料。   童磨看到了他的羡慕,有些难受地叹气:“别羡慕我,你不知道处在这个位置有多难受……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在管理层的人缘居然会那么差。”   聊起了职场关系,童先生忍不住叹气。   “开会的时候也是那样,总觉得他们说话就不搭理我,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我下面那个脾气很暴躁,一天到晚恨不得我死。”   对,上弦月中最厌恶童磨的就是上弦之三,猗窝座,那个男人本就对同僚非常冷漠,而对童磨可以说是杀气腾腾。   我妻善逸安慰他:“那人多半总是想取而代之,顶掉你的位置,人都是这样的,尝过嫉妒就能变得恶毒,很正常。”   “呃,其实当初是我踩着他爬上去的。”   “……”   “我也是为了表示愧疚,对他很亲近嘛,但是那家伙不领情。”   童磨曾经的位置是上弦之六,是通过换位血战才爬到上弦之二的位置,肯定是踩着猗窝座爬上去的——明明发血战夺了人家的位置,现在还没完没完了套近乎,不被厌恶才怪。   童先生叹气:“不过好在每次吵起来,二把手就会出面调解。”   “那要讨好二把手才行。”   “怎么说呢,我们的二把手好像也很不待见我,每次我插嘴,他都会说‘雨女无瓜’,那个男人太冷漠了。”   上弦一黑死牟的冷漠,是发自内心的。   他的内在也很冷。   无论哪个部位。   我妻善逸听明白了,这位童先生在职场里就属于那种被上司下属讨厌了但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这让他下意识就联想到了产屋敷的水柱富冈义勇——据说这位水柱先生的人缘也很糟糕。   “老四……不,五把手也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明明就没得罪过他,还经常准备东西给他偷,满足他那些无聊的嗜好。”   “……”   我妻善逸挠头:“你们管理层的人这么有趣吗?”   童磨忽然展颜:“同样是有怪癖的人,六把手就对我态度很好,虽然他总是自诩他制作的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瑰宝,不过我没办法喜欢他的艺术成果……”   只有上弦之四玉壶对童磨的态度很温和。   “七把手……”   “绝了,你们还有七把手?”   “你听我说嘛,其实七把手是我提携的,不过没什么用处,一天到晚就待在吉原物色漂亮的姑娘。”   “看来还是个老嫖客。”   童磨心里暗暗说道,堕姬不是老嫖客,她找漂亮姑娘吃纯粹是为了让自己也变得漂亮年轻,就跟脑子不好就多吃猪脑子是一个道理。   “连跟在老板身边的秘书都对我爱理不理,好几次邀请她去吃饭都被拒绝了,你评评理,这说明了什么?”   “这还需要说明什么吗!人家态度很明显,就是懒得理你嘛!”   我妻善逸撇撇嘴:“你可以给你的老板悄悄打小报告嘛,这些家伙估计是合伙起来对你冷暴力……冷暴力你知道吧,孤立啊之类的,真是恶劣。”   童磨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其实……老板也不喜欢我。”   “???”   绝了,你这人缘到底是有多差劲?   我妻善逸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什么说辞来安慰他,只能微笑:“吃面吃面,人不开心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可以调节一下心情,这个乌冬面怎么样?”   “嗯,好像还行。”   还行的意思往往是不怎么样。   说到底人家是有钱人,瞧不上乌冬面很正常,我妻善逸没在意,面汤的腾腾热气中,我妻善逸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童磨一眼。   他看到了对方的七彩眼眸。   那双眼眸看似被色彩填满,实际上空虚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是一种比下弦一还要变态空虚的眼神。   我妻善逸越发确定这人是个麻烦又危险的人物,不想招惹,吃了面就准备离开。   “狯岳小哥……”   善逸一愣,随即恍然。   对,他现在是用的化名。   “我这里有一宗生意要做,要去东京不远的一个镇子附近,要一起么,我看你很有经商的天赋。”   下弦一的魇梦被杀,老板很在意。   作为最不被鬼舞辻无惨待见的上弦,童磨刚回东京没几天又被支了出去。   “不了不了,我刚回东京。”   “这样啊,那再见了……我觉得我们以后或许还会见面的。”   目送我妻善逸离开,童磨收敛了笑容。   一如我妻善逸感受到了危险,他在那个黄毛少年的身上也感受到了危险,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会在一个人类的身上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的不快。   那少年腰上挂着的的确是日轮刀。   是鬼杀队的人么……想起鬼杀队,他就不由想起那个蝴蝶一样温柔的女人。   一想到她,童磨愈加不快。   “鬼杀队狯岳是吗……找个机会杀了他。” 第五十四章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回到玄武馆道场,我妻善逸在闭目养神,经历了一场风霜之后他的眉眼间显得有些疲惫——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让他觉得心累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甘露寺蜜璃一家不见了。   准确说,是被产屋敷家接走了,原因是蜜璃那家伙好像很被看好修行潜质,被鬼杀队的虫柱亲自带走培养。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怎么说的来着?   本以为甘露寺会一直是个普通女孩子,不会跟鬼杀队有所交集,也不会遇到真菰从而形成针对自己的修罗场……这flag才立起来多久?呐!到底还要人家怎么样!   我妻善逸认识的柱不多,算上前鸣柱的话,也才三个人而已。   哦,不对!   师父桑岛慈悟郎来信说,那个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家伙也成为了柱,据说是从拿起刀到成为柱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我妻善逸当时就眉头一皱,发现了问题。   时透无一郎那家伙从升起的朝阳中果然悟到了什么,当初那种异样感让我妻善逸耿耿于怀到现在,可惜他当时被富冈义勇操练得死去活来的,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看个日出就能领悟出绝世武学,天才就是这样,没办法。   我妻善逸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他到现在也只认为自己是个比普通人勤奋的人,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力的参照对象一直都是十二鬼月,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时透无一郎的存在。   瞧瞧,人家两个月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成了柱。   给自己俩月能做什么?   最多跟一个陌生女孩子发展成为谈婚论嫁的对象顺便学会打铁的手艺……咦,这么一看自己好像也差不了多少嘛。   不说他了,甘露寺蜜璃的确有成为柱的资质,她那密度是常人八倍的体质决定了她要么走千手纲手的道路,当个一拳打死人的大肥羊。   要么走秋道丁次的道路,当个一屁股能坐死人的大肥球。   只是进入鬼杀队那就意味着以后会冲在与鬼交战的最前线,那就意味着有随时死亡的风险,我妻善逸是从来不打算让那家伙参与进来的,甚至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他才不辞而别。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虫柱又是谁啊!   甘露寺蜜璃进入鬼杀队的消息让他觉得心累,空气里渐渐传来的香气让他精神一振,他心想道场里的人也被蜜璃感染里吗,厨房里居然在做樱饼。   便在这时,一个小东西落在他头上。   那是他的小麻雀,平时都放养在外面,等到有信息传递或者饿慌了的时候才会飞回他身边,现在它飞回来了,发出了麻雀的叫声。   “咕咕咕……”   他摊开手掌,那只毛茸茸的可爱雀儿跳到他手心,卷成条的信笺落出来,我妻善逸以为是真菰回到狭雾山后的报平安消息,结果没想到这是一个任务指令,来源于产屋敷。   我妻善逸眉头缓缓挑起,神情凝重。   “要我去吉原花街暗中调查近十几年来陆续失踪的妓女们,怀疑有鬼在其中吃人……嗯,会指派两位柱过来吗,那就好那就好,我当狄仁杰就行了,李元芳的差事让他们来。”   随着呼吸法·常中的纯熟还有剑意的渐渐壮大,如今的他对这座繁华都市的气息已经有了大致的感悟,他能够感知到这座沉默着的东京城想要告诉他的一切。   他能感觉到,有一些极端危险的东西深深潜伏在其中。   或许是十二鬼月,或许是十二鬼月之上的鬼舞辻无惨,甚至或许是其他玩意儿……他对东京的暗流感到了不安。   我妻善逸走出房间,来到老师千叶传奇所居之地外的假山,发现秃头老师正坐在假山旁边数蚂蚁……或许这个怕老婆的气管炎是在跪蚂蚁呢,也说不定。   假山上的紫藤花早已凋落,结的紫藤果变成了蚂蚁们的食物。   静候许久,我妻善逸难得地沉默了很长时间,良久千叶老头才扬起那张鹅蛋石脸,绽放出一个含蓄的笑容:“有什么烦心事情,说出来吧,让我也高兴高兴。”   “老师您这是什么话,哪有这样的?”   “这叫童心未泯。”   我妻善逸皱着眉,他不是很想将玄武馆道场也扯进鬼杀队与鬼的是是非非中,千叶传奇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说道:“中国古人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妨说出来。”   “这些事情不是很好说,我可能即将面对一些很麻烦的东西,有些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里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千年的玩意儿。”   千叶老头颔首:“一夫多妻制度,是吧?”   “……老师,您正经一点行不行?”   “我不知道你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如果敌人太过强大那就躲远一点嘛,剑术是拿来保命的,又不是拿来送死的,等到什么时候能打过了那就再打一次。”   我妻善逸无奈摊手:“那要是一辈子都打不过呢?”   千叶传奇不耐烦地挥手:“那就让你儿子再去,烦不烦?这种破问题还要拿来问?一个人打不过就找更多的人,群架没打过啊!你以为我们北辰一刀流是怎么在江户站稳脚跟的?”   当然是打群架打出名了喽!   千叶看了看他:“你本来就不缺乏勇气,何必来找我借勇气?我在传你剑的时候早就将剑胆一起传给你了。”   “但我想,尽可能拥有更多。”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勇气和钱一样是好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酒壮怂人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能给你这个意思,你还想让我怎么意思?”   我妻善逸被老头这嫌弃的表情气到了,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对方那光溜溜的头上,清脆的声音让池水中的金鱼很不安地游走。   “你看,你现在连你老师都敢打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千叶老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徒弟:“这样吧,把你平时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做一遍,对,就是那些你压抑在心底,但是又非常想做,甚至预感未来不得不做的事情……做一遍。”   “哪有那种事情……等会儿!”   善逸忽然怔住。   他忽然想到了,的确有一件事情他想做但是又不敢做,但是在未来很可能不得不做。   他决定把这事情做了。   如果这种事情他都做了,那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畏惧?   几天后,远在鬼杀队总部的甘露寺蜜璃,以及远在狭雾山的真菰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我妻善逸表达了自己的思慕之情并且正式求交往,求抱团,求结婚。   不过她们没有来得及娇羞。   两封信的末尾还明言,我妻善逸在对她求婚的同时也向另一个女孩子求婚了。   ……   ……   情报确认:   我妻善逸,存活中。   勇气值:max   —————————— 第五十五章 记住,是我妻鳝鳝子   秋季的天空阴沉沉闷。   我妻善逸面前的石头里面插着一把兵刃,很美丽的兵刃,通体雪亮,一股股锋锐之气萦绕着,用霹雳的时尚话说就是:锋无芒而匡天地。   此剑,不俗。   而在那经历了许多年的石头上还刻着几行工整的汉字,一旁走过的师兄好奇地看过来:“善逸师弟,这些汉字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在述说此剑的不凡以及如果将其拔出来后应当承载的荣光和责任……”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用吟游诗人那种抑扬顿挫的语气高声道:“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的王……”   不不,吟游诗人的语气念不出来这台词。   你需要用白毛网骗阴阳怪气的语调才行。   路过的师兄看不懂他,摇摇头离开,心里感叹天才果然都是特立独行的。   我妻善逸的手放在剑柄上,那柄剑立马染成了他的颜色,一片七彩。   他怅然叹息:“同样是女孩子,同样是大胃王,为什么甘露寺蜜璃就是个可怜的肥婆呢,贫乳不好吗,萝莉控……不,女权主义者喜欢贫乳有什么错!老天爷!”   老天爷可听不得这话,天空骤然劈过一道耀眼的白,紧随着沛然莫御的雷声浩浩荡荡横扫而过,这或许是秋季最后一场雨的前兆。   善逸被吓了一跳。   他连忙把日轮刀插回刀鞘里面,扔到一边去:“好了好了别这样,贫乳虽然是稀有资源但没有肉实在,肉乎乎的女孩子我最稀罕了,真抱歉我这个颜控不知道世界意识其实是奶控……”   今天没有空闲的时间,虽然他很想在道场里面咸鱼躺着等待甘露寺蜜璃和真菰的书信处决,但产屋敷的联络人已经到了。   就在附近的藤之屋等他。   因为是不被政府承认的组织,鬼杀队在外的补给其实很成问题,而所谓藤之屋,就是指印有藤花家纹的民居,就意味着在此居住的人会无偿帮助鬼杀队成员。   换句话说就是鬼杀队的临时补给点。   我妻善逸推开藤之屋的门:“你好,我是……是……桐人是你吗,亚丝娜怎么样了,有没有一怒之下去了天龙寺找须乡伸之?”   那张柠檬脸拧在了一起,显得格外吃惊。   藤之屋里面有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男人,这个男人背着双刀,一看就是二刀流的高手,没说话就有一股剽悍之气扑面席卷。   “这家伙……真地是日本人吗?有两米高了吧?”   高个子的男人风格很有印度那边的咖喱味道,脑袋上缠着一块头巾,不过头巾上镶着的许多钻珠又表示这可能是个中东石油佬。   骚。   如果说之前遇到的童先生是骚在气质和时尚的衣着,那么这个男人的骚就骚在他那未语唇先笑的表情,还有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   他眼睛的周围涂了许多红色花纹……   这不但是潮男,还是型男。   而让我妻善逸戏称“桐人”的就是男人背上背着的双刀,而且还是用锁链捆在一起的连柱双刀。   其实根本不是桐人。   是奎光头!   “别那么愣愣地看着我,你也接受到了指令吧,boy。”   两米高的男人俯视着我妻善逸,身高,体格,眼神,表情,表情的张力,无不体现这个人强势的性格,我妻善逸印象中的确没有这号人物,不过这不影响他欣赏对方那骚包的头巾。   太尼玛刀剑神域了。   “你倒是给我说话啊!为什么看到你这张傻乎乎的蠢脸我就会想到蝴蝶的那个继子,你们都是同一类人,见面就能让人感到不快!”   男人咆哮了起来,只是这咆哮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也换了一个位置,仿佛瞬移的天津饭,惊疑不定地打量我妻善逸:“小鬼你刚才是想扯我裤带吧?你这家伙的速度……有点意思啊……”   善逸也讶然地收回手:“老实说你的速度也很快,我这招飞龙探云手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才没有那么高大上的名字呢!你这纯粹就是咸猪手而已!”   男人神色严肃了一点:“听好了小鬼,我可是原忍者宇髓天元大人,在忍者界名头响当当的男人,别以为你小子那狗屁咸猪手能随便摸到我屁股。”   “忍者?”   下忍?   还是吊车尾?   排除那群用查克拉的逼,我妻善逸好奇地打量着宇髓天元:“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忍者,还真是神奇……更神奇的居然还是个印度石油佬风格的忍者。”   宇髓天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这家伙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啊!我是柱诶,柱哦!你这是在跟长官说话你知不知道?”   善逸包子脸:“唔,不觉得你是柱。”   逼格⑧行,和富冈那种冷面男比起来完全不行。   看着就觉得是个大傻子。   “唔你个头啊!你觉不觉得根本就不重要好吗!真是的……桑岛前辈的徒弟怎么是这么个小鬼,好了说正事,这次是潜伏任务,指令是怎么说?”   “就说的是吉原花街潜伏着鬼……”   “对,我们要潜伏进去,去qing色与欲望最盛的地方华丽丽地潜伏进去。”   要去花街潜伏打探?   最不惹人注意的身份就是嫖客了吧……宇髓天元诡异地看到这个黄毛小子开始摩拳擦掌好像干劲十足的样子,他就这么喜欢做任务?   不,黄毛只是喜欢去嫖。   “算了,不管怎么样有干劲就是不错的,那么听好了小子,你需要牢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的身份……这很重要。”   出现了,宇髓天元的波波立!   善逸默契地点点头:“我知道,荒野大嫖客。”   “对,荒野……才不是啊!记住了,我是神!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让你学猪叫你不能学狗叫,要无时无刻点头哈腰搓着手看着我的眼色行事,要毕恭毕敬全心全意地奉承我!先把这层上下关系牢牢记清楚!”   “……”   按理说,遇到这么无礼的人我妻善逸就算不发怒怼回去,也应该拉下脸色拂袖而走……但是上面那番话配合宇髓天元那夸张的表情听起来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喜感,我妻善逸更是从这几句台词中联想到了初音未来的一首歌。   那首《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是公主大人在撒娇,那换而言之这个逗逼是不是也是在对他……不,不能这么想,那太恶心了。   男人抬起一只jio,双手剑指分指两旁:“记住了,我是神!”   这家伙是真有问题啊。   “这个国家神就多了,请问你是哪位啊?”   宇髓天元忽然压低了声音,弯下腰:“记住,我是掌管华丽的神明,祭典之神……怎么样,觉得像吧,像吧?”   像个poi。   我妻善逸忽然也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神,我是九天十地第一帅气的雷电法王……祭典之神,请多关照。”   “……”   祭典之神无神地看着他:“你神经病吧?真是个让人恶心的家伙!”   黄毛炸毛了:“你他妈好意思说我吼!”   “……花街的店面不少,我准备让我的妻子们分别潜入几个比较出名的店,而你嘛,你就跟我一路吧,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我懂,我懂。”   老嫖客传授经验给小嫖客。   我妻善逸兴奋地搓手,随即注意到一个问题:“妻子……们?”   “哦,你不用担心,她们都是忍者,就算遇到鬼也有自保的能力……”   “不不,我不是担心那个……你居然有老婆?”   “#!!!”   善逸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一直在挠后脑勺:“明治维新的时候不就确定了一夫一妻的法律吗,你有几个老婆不是犯重婚罪?”   宇髓天元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忍者是特例嘛,特殊人群要特殊对待。”   “艹,我也要去当忍者!”   宇髓天元三个老婆分别叫做雏鹤爱……哦不对,分别叫做雏鹤、槙于、须磨,已经提前一步潜入了花街的三个店里,用他的话说就是以嫖客的身份无法深入到花街的内部,而装扮成妓女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真敬业啊,居然让自己老婆去假扮妓女……   头上的头巾要不换个色?   “时任屋,荻本屋,京极屋,记住这三个地方,现在这三个地方最有嫌疑……好了,我们也开始乔装打扮吧。”   宇髓天元扔给他一包衣服:“这是你的鬼杀队队服……小子,这衣服是那个甘露寺亲手为你做的,为了学裁缝她还扎破了手。”   “???”   “好吧这是假话,扎破的是裁缝师傅的手,产屋敷的针断了好几十根她才勉强学会,这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哦,不要辜负了这份华丽丽的心意。”   善逸沉默地接过鬼杀队队服,在上面嗅了嗅:“樱饼气味,错不了,的确是蜜璃……她还有没有什么说什么?”   蜜璃真地是个好女孩儿。   直白大胆又能吃,身体素质又好。   还耐玩。   宇髓天元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当知道指派你潜入花街她好像有点兴奋的样子,喏……这是她给你缝制的另一套衣服,你小子有福气了。”   我妻善逸一脸感动地接过。   翻开一看,他更加感动:“没想到蜜璃居然连女装都为我准备好了呢……桥豆麻袋!为什么会给我女装啊?”   高大的男人掏出了口红之类的化妆品:“不女装你怎么混进花街?我妻鳝鳝子?”   ——————   今天处理了一些私事,下午崩三又大更新,所以慢了许多。   我看到书评区有人说书的风格是沙雕……怎么说呢,既然是写鬼灭同人那肯定要有鬼灭原著的一些味道啊,漫画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碳治郎的颜艺还有善逸的心理活动。   临睡前求票! 第五十六章 不要跟我提任务,下半身才能拯救世界   红灯区,花街。   顾名思义这里就是混杂了自选扶贫与精准扶贫的街区,在这里生活的艺妓们大多是因为贫穷或者因为欠下债款而被卖到这里的可怜人。   在很多人看来她们背负着巨大的苦难同时,也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妻善逸没那么高的觉悟,她……他觉得这些人就是第三产业工作者,他更关心的是这些工作者中的jojo者。   艺妓中的佼佼者,自然就是花魁了。   集美貌,教养,技术于一身的特别的女人,和中国古代的那些名妓一样,花魁并不是普通客人想见就能见到的,所以普通嫖客们只能退而求其次……   “噫……这是什么新品种?黄山毛尖嫁接了普洱茶?”   “新来的这个太难看了!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这个黄毛小丫头让给你们吧,我这边的客人可能无福消受。”   “我家里也有点事情,家里的夫人催促我回去数蚂蚁,告辞告辞……不用再送了,宇髓先生。”   “呃,我家妈妈也在催……嘻嘻骗你的哦,我没有家也没有妈妈,不过我还是要走了。”   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宇髓天元带来的新品种我妻善善子被各家各店嫌弃得一塌糊涂,一方面是善逸的脸色消沉如同死了妈,另一方面也有化妆不够仔细的原因,所以看起来很丑。   宇髓这个逗逼自称女性之友,但是化妆的本事堪称女性之耻,就连扎头发的水准都没有,他还有脸怪我妻善逸:“都怪你啦!你头发怎么这么短,要是长一点就可以扎一款哪吒头……哪吒你认识吧,很可爱,在头顶扎两个俏皮的小丸子再配上齐刘海是不是超级萌……”   “……”   是啊是啊。   你说你马呢?   我不知道单马尾双马尾的好处?   我甚至连泡泡双马尾都会的好吧!   资深萝莉控的善逸不懂小女孩儿的发型?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那样的场景好吗!每一天给心爱的萝莉梳不同的发型……谁都会想啊好嘛!   我妻善逸喃喃自语。   “星期一,她是蓝色安静的小公主。”   宇髓天元:“?”   “星期二,她是热情似火的小辣椒。”   “……”   “星期三,她是美丽又活泼的花仙子。”   “别……”   “星期四,她是自由自在的小鸽子。”   说着说着,那只好吃懒做的麻雀仔非常应景地飞了进来,坐在我妻善逸扎了两条羊角辫的黄色头发上,咕咕咕地叫了几声表示疑惑,才多久没见自己的主人就变得妖艳了?   对,两根稻草似的羊角辫,宇髓天元手艺稀烂,就我妻善逸这个颜值这个发色,就算是羊角辫其实也可以弄得很好看,配上齐刘海,配上那双明亮有神(猥琐下流)的大眼睛,会很萌的。   但是……   他果然就不该对其他男人的女装水平抱有什么期待。   宇髓天元一脸呆滞:“怎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你这家伙难道拥有传说中的宝具——一抹多?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清楚?”   “我哪来的妹妹,我只是对小女孩的可爱之处比较熟悉而已……现在怎么说?我似乎卖不出去的样子,稍微有点难受。”   更难受的是成为正式鬼杀队队员后,穿上的不是鬼杀队队服,也不是品如的衣服,而是甘露寺亲手缝制的和服。   艺妓穿的和服会比较讲究,如果是工作时,基本用的都是宽带,配大振袖,面料比较好而且花纹繁复鲜艳,料子不一样以外打结的方式也不一样。   只是包装越好,衬托出这个产品就越滞销,我妻善逸有气无力地跟在宇髓天元的身后,冷眼看他一脸微笑地招蜂引蝶。   “你这家伙超没用诶,我跳楼大甩卖都没人要。”   “我对你无话可说……”   “怎么,让你换女装你还闹上别扭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你就是太没用了,装女人都装不像。”   我妻善逸抬起白皙无毛的小腿,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妈怎么不自己去啊!看看你那张脸,你那长头发!你比我更合适的吧!”   谁能想到这个印度风的石油佬解开头巾放下头发之后居然会是这么一张帅气清秀的脸庞?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有三个老婆了,长得好看是真地可以为所欲为。”   (大哭捶地)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几个穿着和服的艺妓包围住了。   “你们看,我就说这孩子卸了妆之后就是一个美人胚子,这次我们京极屋赚翻了,居然一个子儿没花就白赚了。”   “包装起来!”   “包装起来!”   “要让她变成咱们京极屋第二个蕨姬,到时候我们京极就是花街第一有名啦!”   我妻善逸一脸木然地被两个老女人拉走,看来是准备给他重新化妆,而且她们手还不老实,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   “话说这孩子是不是莫名有点结实?”   “肉肉的不是很好吗?”   “与其说是肉肉的……倒不如说是硬硬的。”   “还好啦。”   我妻善善子在花街暂时安顿了下来,他的才艺得到了大家的充分肯定。   “那……那孩子的三味线弹得可真好啊。”   “是啊,看她那卖力的样子就觉得很有魄力,就是那张柠檬脸有点酸……”   谁是柠檬脸啦?   分明是橘子脸好吧?   “据说她的听力很好,不论是三味线还是琴什么的,只要学一会儿就能弹得像模像样了,老板娘这次是捡到宝了呀!”   是捡到鬼了还差不多。   “我能感受到那孩子奋发向上的心情,那是要对抛弃自己的男人还以颜色的心情,她可是很坚强的哦……”   我妻善逸生无可恋。   他其实是被宇髓天元那个贱人送给京极屋的。   “哎呀,这种货色再低价格都没人会买,让她扫厕所也行,做什么都好,反正您收下吧。”(笑摸黄毛狗头)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再听听这些人的悄悄话,我妻善逸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悲凉,总觉得手里的三味线再跟唐朝那位歌妓发生了共鸣,什么叫琵琶声停欲语迟?什么叫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就是了。   他做完了工作,有些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舒舒服服地躺在一个简陋的小浴桶里面,热水里面还有花瓣……   他闭上眼睛,京极屋各处的声音纷纷传到他耳朵里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根本听不到,这些声音渐渐变成若有若无的风,吹得他耳朵舒服极了。   善逸放松了下来。   过于专注紧绷的神经缓缓轻松下来后,一种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在飞,没有束缚,没有牵绊,不存在任何障碍,那种感觉很容易让人沉迷进去。   听到的声音居然在意识里缓缓还原出一幅幅画面,线条,颜色,声音,气味,温度在渐渐还原出来,这是他异于常人的灵魂的奇妙之处。   这一修辞……不,这一秘技,被称为“通感”。   京极屋并不算太大,他首先听到了老板娘三津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个老虔婆并不清闲,每天都要浪费大量的时间处理事物,善逸可没有心情管她。   在这个京极屋里面,谁最惹人注意呢?   当然是花魁喽。   上次回东京路过这里,那个侧着头鄙视他的女人,自称是花魁,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他只知道这里的花魁叫做蕨姬。   姫,在日语里是公主的意思,天皇的女儿。   日本历史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幕府将军统治,因此幕府将军的女儿,甚至于各地大名的女儿也可以被尊称为姫。   这个称谓,可是比御前(贵夫人)还要高的,虽说现在是民主思潮席卷的大正时代,但是你一个下九流的妓女自称姬……真地没问题吗?   先来偷窥一下吧。   偷窥是无罪的。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吸引了我妻善逸,他的听觉不但听到了热水的温度,甚至听到了花瓣的浓郁香气,做这行的女人要经常沐浴洗澡的,除了时时刻刻保持身体洁净,更多的是要保持一种自信。   女人只有在沐浴洗澡的时候才最自恋,在沐浴中欣赏自己的身体。   透过弥漫浓重的雾气,善逸的耳朵也欣赏到一具曼妙的女体。   这个女人的肩膀相对宽厚,少了纤细和柔美,但并不缺少美感,在她身上找不到什么脂肪沉积的痕迹,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看一半留一半……这种感觉反而最引人想入灰灰。   热水中的女人缓缓抬起一只手,水珠儿沿着手臂内缘缓缓滑落……   我妻善逸对这个身材相当不错的女人表达出赞叹的声音。   “彩!”   他的听觉感官渐渐移动,停留在这女人的脸上,盘起的头发此刻湿漉漉的,和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起平添出野性的美感。   但是她脸上那刻薄的表情完全破坏了这种美感。   确定了,就是上次和他嘴炮的那个老花魁。   扫兴。   在他移开目光的刹那,蕨姬猛然睁眼,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就在刚才她忽然感觉到正在浸泡身体的热水仿佛全都变成了无数锋利的日轮刀。   那种感觉太过突兀又太过短暂,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不是幻觉。   一饱耳福之后,我妻善逸换上男人的衣服溜了出来,来到了房顶的上面,发现宇髓天元的表情忧虑,紧锁着眉。   “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却没有察觉鬼的气息。”   “那说明没鬼啊。”   “不,这种情况说明了隐藏在花街的鬼非常强大,能躲避我的气息感知……那只能是一种鬼了,上弦,十二鬼月中的上弦月。”   宇髓天元舒展眉头:“到时候肯定有一场华丽丽的杀戮,所以小子你现在听我的命令,离开这里躲远点。”   音柱还是很有柱的样子,认真说道:“尽早离开花街,上弦月的危险你不知道……回藤之屋那里等待虫柱,她如果来了就告诉她。”   “我的确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遇到过上弦月,不过我杀了下弦一是不是表示我有向上弦挑战的资格?”   “你杀了下弦一?”   “哼哼。”(双手叉腰   我妻善逸迎着对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觉得装逼的感觉好像也不错,淡淡微笑:“下弦一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这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啊……果然是天堂,我的眼睛和耳朵已经吃了好多冰淇淋,所以不想走。”   “……”   “嘿嘿,时任屋的花魁鲤夏小姐姐真漂亮。”   “……”   宇髓天元不可置信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什么眼神?   那是白龙马看猪八戒的眼神。   ————————   双生希儿没抽到,算了,出去吃点东西缓解一下没钱的心情。   求!   求钱!   顺带,标题是琪亚娜的台词。 第五十七章 那个什么……多喝热水   你们见过老鼠对麻雀示爱的吗?   好的,你们见过。   那么你们见过两只老鼠对麻雀示爱的吗?   你们没有见过。   我妻善逸也没有见过,他看着那两只在树下吱吱个不停的老鼠,喃喃自语:“宇髓先生,我觉得那两只老鼠居然比你都要聪明,明明是你在饲养它们啊,难道说……你才是宠物?”   宇髓天元没理他。   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绑上头巾,但那张清秀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庞上是一种深深的警惕,宇髓在仔仔细细观察花街,换句话说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探查出没其中的鬼。   其实这么做也是徒劳。   现在是白天,而且还是秋阳高照的白天,哪个鬼会出来溜达?   “话说啊,你真地觉得鬼会藏身在花街当中吗?而且还是以妓女的身份?不是我种族歧视,你说鬼伪装成嫖到失联的嫖客我信,但你说鬼在这条街上工作,那我是不相信的。”   宇髓天元好奇回头:“怎么说?你华丽的理由是什么?”   黄毛摊开手:“颜值需要的吧?先不谈性别问题,仅仅是鬼这个东西,就外表而言就和普通人有非常大的差别吧?我见过的鬼一个比一个丑,唯一像个人样的就是下弦一……”   “哼,肤浅。”   男人拍拍屁股站起来:“真不知道桑岛前辈是怎么教的,一点常识都没有……听好了小鬼,鬼,越是强大高级的鬼就越像人类,或者说他们伪装成人类就越简单容易。”   “?”   “如果所有鬼都长着恶心恐怖的鬼脸,那这些年死在十二鬼月手上的柱就不会有那么多了。”   是这样吗?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以貌取鬼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类似龟公仆从一类的角色呢?”   “花街这种地方,哪一种人只会在夜晚出来工作?”   善逸懂了:“是那些小姐姐!的确,鬼基本上只在夜间出没,妓女这个工作的性质是一层天然的保护伞,那我有个办法,我们何不在大白天的时候请姑娘们出来,请她们在阳光下来一盘紧张刺激的五子棋?不需要张腿更不需要流口水就能挣到钱谁会不愿意?到时候那些不愿意出来的就……”   “就打草惊蛇了,笨蛋!”   宇髓天元嘴上说着打草惊蛇,不过脸上的表情竟然似有意动,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情立马把这个馊主意给摁死。   请这条花街所有小姐姐大白天的出来下五子棋……先不说其他方面,仅仅是这个费用花销估计就够产屋敷家半年揭不开锅。   “其实这才是上策,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而问题是我们没钱……”   我妻善逸流露出穷人的“不氪”表情,眼珠子一转就是另外一条毒计:“我再问个问题,我们鬼杀队难道和政府一点关系都搭不上?”   “明面上是这样,不过……”   作为音柱,宇髓天元显然知道得更多。   “我实话跟你说,当初明治政府取消鬼杀队的合法性是因为新选组的遗留问题,但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当权者被鬼威胁了。”   啊,那就说得通了。   要不然鬼杀队这种一心为了除鬼却两头受气的组织就未免太惨了一点。   “这些年政府和产屋敷家关系并不是表面那样互不干涉,在很多方面还是有默契的,就比如你经常去补给的藤之屋……那其实也是官员们在私底下操作。”   宇髓注视着下方的街道:“那些上位者的确怕死,谁不怕死,我也怕死……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人和鬼终究无法共存,千年下来皇室也不是没有除掉鬼舞辻无惨的决心,只不过很多东西都不能说出来罢了。”   我妻善逸指了指下面那一片片的街道:“换句话说,有没有办法来个大拆迁?”   宇髓天元石油佬问号。   “……你就不能想个不花钱的主意吗?那华丽丽的拆迁要赔多少更加华丽的拆迁款?黄毛小子你的思维太过华丽了!”   妈的,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只要有钱,都不是问题。   包括抽抽抽和明日方抽!   他躺在屋檐上,对鬼杀队的任务不是很上心,再说这大白天的只要那鬼收敛气息躲起来,谁都没办法找出来的。   久违的空闲时间,不需要练习拔刀,也不需要练习剑术,更不需要去铁匠铺深造,他就看着树下那两只宇髓天元的宠物老鼠对着自家麻雀吱吱地叫。   那不是一般的老鼠,听宇髓说是叫什么肌肉鼠,是一种忍兽,善逸当场就惊了忍兽不是只有妙木山的青蛙吗?   据说,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老鼠拥有极高的智商,而且力量还很大,一只老鼠居然能轻松举起一把刀……这是老鼠?   管他呢。   比起鬼,这个世界的动物其实才是最神奇的,比如自家的雀儿就能听懂人话,善逸对着小麻雀招招手,发出了暗号。   “咕咕咕咕咕。”   小麻雀飞落到他怀里,善逸舒服地呼了口气,手抚摸着小麻雀毛茸茸的脑袋,阳光慵懒打在身上把人变得懒洋洋的。   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位感。   现在的自己,感觉是在上课打瞌睡。   秋天的街道有一种成熟的气息,人来人往说着什么,善逸没兴趣听,怀里的麻雀也没兴趣听,一人一鸟居然差点睡着。   最后,被宇髓天元的惊呼惊醒。   下一刻,躺着的黄毛陡然睁眼,一个纵跃而起,左手横刀,右手攥住麻雀——逮住麻雀,攥出尿来。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生了什么?”   宇髓天元被他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在惊叫?”   “哦,我是看到时任屋的花魁鲤夏了,长得真漂亮。”   “你说这个我就不想睡觉了。”   我妻善逸和宇髓天元蹲在屋檐上面,忽然有感而发:“那个小姐姐是很漂亮啊,如果她在楼上,我在楼下,如果她恰好落下一根发钗被我捡到……”   好,这个发展就不是水浒传了,而是金瓶梅。   怀中的小雀儿忽然飞了出去,它飞到了那位鲤夏花魁的头上。   宇髓天元:“……”   小麻雀嘿咻地抽走了花魁小姐头上的发钗。   我妻善逸:“……?”   小麻雀辛苦地飞回来,把发钗扔到他面前。   “……”   “好小子,居然指使你的鸟干这种事情!!”   下方一片哄笑,宇髓天元拍了拍善逸的肩膀:“少年,看来你人品爆发了啊……不过这个算是当街抢劫,是犯法的,这样不好。”   黄毛拿起那根价值不菲的发钗:“动物界的事能叫犯法吗……话说这个玩意儿是不是可以卖很多钱,是不是可以买很多的樱饼?”   宇髓天元看不下去了,他又开始咆哮:“比起狗屎樱饼,这明显是一个引发你和那位花魁小姐良缘的定情之物呀……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在美丽的女士感到尴尬无助的时候,你从天而降帮她找回发钗,也帮她找回了面子,她激动着对你说谢谢,然后——”   然后,他们两个被花街的人当做纵鸟行窃的小偷强盗给围追堵截了。   “好了,不开玩笑,见者有份。”   “关你屁事,我的鸟收获的成果你也想来分一杯白羹吗!”   “喂,你客气一点,我是神诶!”   “你是白痴!我确信!”   “老子是你上司!”   “你放……”   “废话少说,快拿点钱给我,我去买点丸子,坐等你翻进花魁的房间交还发钗。”   宇髓天元火速买好了炸丸子,蹲在时任屋外面的一棵树上,他看到了我妻善逸的紧张,男孩子就是这样的,虽然这黄毛和同龄人比起来骚了一点,但他终究是个少年。   善逸是有点紧张。   第一次翻进女孩子的房间,能不紧张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整理了下衣服,扒在窗户外一动不动。   宇髓心有戚戚。   当初他追三个老婆的时候其实也很紧张。   台词有没有想好?   不会失败吧?   不会被当场抓获吧?   我妻善逸的手按在窗户上面,深吸一口气准备推开,忽然他脸色一变,停住了动作,在更遥远的角落里面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三津……这么说?”   “……完全搞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些年,她……忍受太多了。”   “仅仅是因为抽足太多……”   “与其说是抽足……她们其实全部死了。”   “但是这不合规矩……”   对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花街里的人叫做三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京极屋的老板娘,而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善逸记得清楚,是三津的丈夫,京极屋的老板。   对方怎么会跑到竞争对手这里来?   还有,她们其实全部死了?   这句话,引起了善逸的高度重视。   “与其说是抽足……抽足又是什么意思?”   “抽足的意思就是指没有钱赎身的艺妓却和喜欢的男人私奔,这种事基本都是被老鸨发现然后又被残忍地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   我妻善逸看着被拉开的窗户,看着花魁小姐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鲤夏好奇地打量着金发少年,并不认为这个年幼的孩子会是什么入室强盗,反而觉得他那张稚嫩中带着坚毅的脸很可爱,所以她没有大声呼叫,而是低声问道:“请问,你是谁?诶,这是我的发钗?”   “对对,你的。”   来了!   蹲在树上的宇髓天元不吃丸子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作为鬼杀队的后起之秀,黄毛你会怎么做呢?你撩妹的技巧华丽与否呢?   他发现我妻善逸握着发钗的手在用力。   下一句话非常重要。   傍晚的秋风吹来,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我妻善逸眼神挣扎了很长时间,最后化为一片坚毅,而这种坚毅也体现在他的背影里。   有把握了。   宇髓天元躲在树叶的阴影里面,屏住呼吸。   他看到了我妻善逸伸出手。   那只发钗缓缓靠近花魁鲤夏。   花魁小姐脸上已经有了开心的微笑。   好,慢镜头,一切都很好。   就这样等着导演说cut就一切完美,各部门准备,一次过!   发钗的尖端抵在鲤夏白嫩的脖子上。   温暖的粉色氛围一扫而空,只有死黄毛冷肃的声音与寒风一起吹冷了人心。   “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   麻雀,流下了两行清泪。   宇髓天元更是华丽地泪流满面!   他在被气死之前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你神经病吧!!”   ————————   虽然是两章,但是加起来有七千字呢,比三更还要实在。   感谢无限??????的五千打赏……要是每天有打赏和刀片就好了。   这样我也能吃个保底,嗯……双生希儿的保底。   对不起,非洲人给大家丢脸了,果咩那塞。 第五十八章 黄毛的豚样年华   蝴蝶忍从鬼杀队的总部产屋敷赶到东京的时候,宇髓天元的三个老婆已经成功潜入了花街,她来到东京的藤之屋,却并没有看到本应该在这里的宇髓天元。   音柱不在这里。   我妻善逸也不在北辰一刀流的道场。   蝴蝶忍耐心等待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发现那两个家伙的踪迹,他们去了哪里……难道说潜伏在花街的鬼非常厉害,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蝴蝶忍从没有认为鬼杀队的柱不会战死,事实上鬼杀队的柱反而更容易死,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月。   一百多年来,鬼杀队没有杀死过上弦,但是柱们却战死了很多。   包括她的姐姐。   所以她很担心,她担心音柱宇髓天元死亡,也在担心那个黄毛死亡,所以她在第二天就再也无法忍耐,前往了花街找到了宇髓天元和我妻善逸。   这两个家伙都没有死,蝴蝶忍却快要被气死了。   她看到我妻善逸的时候,我妻善逸非但连一点危险都没有,而且远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要风流快活。   毛还是那些毛,脸还是那张脸。   我妻善逸看起来和一个多月前没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变化那就是他比两个人夜宿日之出山的时候要月半一点。   长肉了。   当然环境也不再是日之出山荒废神社的简陋破败,房间是宽敞明亮的房间,床上放着最柔软最温暖的毛皮,用餐的器具也不是她随手找来的石锅瓦罐,而是镶金的酒壶和晶莹的酒杯,都盛满了佳酿美酒。   而和我妻善逸在一起的也不再是装哑巴的坏心眼女人,而是可爱娇俏的女孩子,而且还是好几个这样的女孩子,温柔,可人,男人只要看一眼就会连觉都睡不着。   这里就是吉原花街,是男人的天堂,最高层的享受说是挥金如土都不恰当,可以说是太子进太监出,也是男人的地狱。   这时候在女人堆里厮混的我妻善逸完全看不到一丁点的纯情害羞,仿佛是一个习惯里风月场的老手,一脸脂粉味的笑,双手还很不老实地在揩油。   忍得心里莫名冒出这样一句话。   “狗子,你变了。”   她疑惑地挠头,这个少年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想不通。   但这不妨碍她生气,虽然她生气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甜丝丝的微笑,那种说不出是客套还是面具的笑容,就像她的人一样迷人。   宇髓天元也在陪她笑。   鬼杀队的音柱和虫柱藏在一棵树上,他们各怀心思地笑了一阵,宇髓天元指了指在时任屋里面大享艳福的黄毛少年:“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好玩?虽说,我花大价钱让他进去扮演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嫖客,但没想到他的演技居然逼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少年。”   “是你指使他变成那样的?”   蝴蝶忍的笑容更加热切,眼睛看向宇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极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女性之友,宇髓天元读懂了这个女人的不快和恼怒,有些不解:“难道你觉得有趣?你这是在生谁的气?”   蝴蝶忍略略收了怒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宇髓先生,我以为你就算不能为后辈做好榜样,也应该表现得努力一些……花街潜入了上弦月的消息可是你传回来的!”   “那又怎么样?”宇髓一脸理直气壮:“难道你一定要看到我们蹲在房顶上一边看里面的人啪啪啪一边喝西北风?那完全不华丽的好嘛,蝴蝶我知道你是女人,来这种地方难免不舒服。”   “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你要搞清楚,我们也在辛辛苦苦地打探消息好吧?”   蝴蝶忍再看了一眼辛辛苦苦在几个女人之间来回游走的我妻善逸,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她忽然皱了皱眉:“他的确是在里面‘辛辛苦苦’,但是你不就是在树上喝西北风么?”   宇髓天元跳起来,从树冠处拿出来一张小桌子,又有两条肌肉鼠不断从下面搬着一些可口的零食和酒水,甚至还有一个装着调料的大罐子。   蝴蝶忍这次是真地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坐在树上享受了起来,只不过忍享受了一会儿就没了胃口,她微笑地看着我妻善逸,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她还是能看到死黄毛正搂着一个细腰长腿的长头发女人,眼睛里闪过不快:“我看,他倒不像是演技好,纯粹就是色狼的本能罢了。”   你说对了!   宇髓天元忽然神色怪异起来:“你好像很见不得他风流快活?”   “甘露寺蜜璃一直都想着他,我只是为蜜璃打抱不平。”   蝴蝶忍收拾好心情,仔细观察我妻善逸:“他是在用这种办法套取情报吗,看起来开销成本很大……小色狼眼光还真不错,那个在跳舞的女人看起来很不错诶。”   宇髓天元得意而骄傲:“当然不错了,那可是我老婆!”   “……”   蝴蝶忍只能微笑。   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妻善逸从花街出来的时候已经累的不行了,他一脸疲惫地回到了藤之屋,像条被榨干的死狗一样躺在榻榻米上。   他看了一眼宇髓天元,然后闭上眼睛叹气:“你真了不起,不但英俊潇洒,而且绝顶聪明,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这个时代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蝴蝶忍有一点说错了。   他大张旗鼓挥金如土地去花街不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是引蛇出洞,他召姑娘的时候总是要问她们花街那些莫名抽足的女人的特点,这个事情肯定会传出去,最后传到鬼的耳朵里。   鬼会忍不住来找他,因为他现在只是个很有钱的少年,用宇髓的话说就是他身上现在还没有柱的气味,不会吓走上弦——如果那个鬼真地是上弦。   而只要那个鬼忍不住对他动手,就是宇髓天元拔刀的时候。   宇髓天元一脸很华丽很舒服的样子:“不错嘛,小子,终于意识到我是聪明绝顶的祭典之神了吧!说的不错,我喜欢听这一类的话,你最好再多说几句。”   善逸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口红:“我当然会说的,只可惜我说的并不是你,我在赞美我自己,这么精妙的计划居然是我做春梦想出来的,有时候我自已都不能不佩服我自己。”   宇髓天元愣住。   他一向知道这货的脸皮很厚,却还是想不到居然厚到这样的程度。   “你那边呢?京极屋的老板娘你调查得怎么样?”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我只顾着观察你了,忘了去京极屋那边调查,而且除了武力手段,我的确没办法调查别人的私事。”   “那可真是……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虫柱已经到了东京,不过她不想见你。”   我妻善逸疑惑地皱眉。   他捕捉到了关键词。   “她?”   ————————   抽到希儿的给我一点刀片啊,你们有钱抽卡没钱买刀片的啦! 第五十九章 谁来揉揉我的肩膀啊?   我妻善逸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到现在居然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童子鸡,按理说拿着公款狂嫖滥吃就算是在演戏,那也会进行肢体接触的吧?   去某某会所谈生意,谈高兴了叫几个小姐是很正常的吧?难道就谈谈心吗,就不做点让彼此都高兴的事情?   无论是从二十一世纪的欢场原则,还是这个时代的花街规矩,不管我妻善逸有没有真心喜欢,逢场作戏恰点肉完全没问题!   但是,除了手占了些便宜,他依旧是个活生生的处男。   是怎么回事?   是人体描边,还是夕阳红枪法?   我妻善逸叹气。   “你不高兴吗?”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恰!能够拿着我这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积蓄去花街肆意挥霍,你心里难道还不高兴?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环绕你难道不高兴?绝对有人邀请你过夜吧?”   善逸擦擦冷汗:“有十几个,她们邀请我晚上留宿,说要给我看些宝贝……鬼知道是什么宝贝。”   宇髓天元严肃:“那的确是宝贝,那是通向大人的途径啊!”   “……”   “粉色的肉……”   “够了……为什么好好的话从你嘴里冒出来就这么下流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们对我这么热情,实质上是奔着你去的?你可别忘了在嫖客身份的设定上你是我的哦尼酱呢。”   宇髓天元听不得这声“哦尼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一定想到过的,华丽的祭典之神其他本事没有,自我陶醉的自恋本事整个日本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你,就算我也不行。”   宇髓天元大笑:“不错!像我这样英俊聪明的成熟男子汉本来就受成熟的女人喜欢,也只有甘露寺那种黄毛丫头才会喜欢你这种黄毛小子……啧啧啧,听说你传书给她求婚的同时还直言自己喜欢另一个女孩子?”   宇髓天元看向我妻善逸的眼神罕见地有些钦佩:“老弟你行的,这种操作就算是我当年也没胆子,你可以的,下一代骚柱就是你了!”   善逸淡淡地笑:“你不敢是因为你还不够强,我到了你这个年龄绝对比你强,无论哪个方面……尤其是扔节操这方面。”   思考了一下这个家伙那神奇的脑回路,宇髓天元终于不能不承认:“有道理。”   他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这几天说的每句话都好像很有道理?你是不是从红灯绿酒当中顿悟了,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我妻善逸起身,换好了自己的工作装:“白天嫖,晚上被人嫖,你说我累不累?好了不说了,我今天在时任屋已经放出消息说要给鲤夏小姐赎身,那个鬼应该会忍不住。”   “咦?这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基本问出来了,这些年失踪的那些妓女,有八成是姿色上等的,尤其是花魁——十年来这条街的花魁基本都抽足了,那个鬼……看来很喜欢吃漂亮的女人。”   宇髓天元皱皱眉:“那我三个老婆不是很危险?她们也很漂亮啦!老弟,你回京极屋的话就帮我照看一下雏鹤。”   啧,这个狗男人有事情拜托的时候就叫老弟,没事的时候就小子长小子短的。   善逸脸上冷笑,脸上的粉底簌簌往下掉:“不要叫我老弟,老子现在是善善子!”   …………   “善善子,琵琶也给你弹,好吗?”   “嗯嗯。”   “善善子,来帮我给客人揉揉肩膀……是肩膀啦,不是那里!”   “……肩膀不是简称jb吗?”   “善善子,把糕点送到蕨姬大人的房间里面,不要惹蕨姬大人生气,知道吗?”   花街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那种喜欢白天来玩的客人,那么工作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我妻善逸白天在时任屋嫖到筋疲力尽,到了晚上回到京极屋还要穿上和服被其他人嫖。   这个工作,与白天看小说晚上写小说的作者何其相似?   善逸一边感叹自己的人生,一边端着点心盒子往楼上蕨姬花魁所在的房间走去,说起那个蕨姬,他的脸上就有一种吃了石楠花的表情。   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不漂亮也当不上花魁。   但是那个性格太恶劣了,脾气很暴躁,说话也很粗鲁,老实说这种妓女要是换个地方早就被角先生教育了,但是奇怪的是京极屋的老板娘对她很尊敬,这个京极屋几乎是她的一言堂。   如果不是近距离听过这女人的心跳,我妻善逸还以为她就是那个藏在吉原花街的鬼。   当然……事实上她就是鬼。   而且还是上弦鬼。   如果不是我妻善逸刚进京极屋时无意中用水之剑意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如果不是他和宇髓天元这些日子的瞎杰宝操作让这个不太聪明的鬼加强了伪装,他其实早就该发现这脾气暴躁的女人是鬼。   十二鬼月中的上弦月,之所以在一百多年中没有死过一个,除了本身的强大,更重要的就是隐蔽性,像蕨姬和童磨这种和常人没什么区别的外表,就算是柱也不一定能第一眼就看出问题,更遑论其他人。   蕨姬这个花魁正在接待客人。   不过她本质上是鬼,对人类不可能生出爱慕的心情,当然她也不喜欢吃掉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她喜欢美丽的事物,极度厌恶丑陋的事物。   比如说我妻善善子。   蕨姬背对着客人,不爽地歪着脑袋瞪着善逸:“怎么是你这个丑八怪来送点心……噫,太丑了太丑了,快给我滚远点。”   哇,太嚣张了这女人!   善逸的柠檬脸变成了芒果脸,他也歪着头瞪眼:“哈?”   蕨姬看他居然学自己的动作,更加来气,脖子歪得更厉害:“哈?”   “想打架?”   “你是不是想死?”   “恁死我啊!”   “我……”   胖胖的客人擦着冷汗:“别打架别打架,美元的好处都有啥?”   可怜的胖子被蕨姬粗暴地赶了出去。   可见无论是哪个时代都不受待见。   我妻善逸被老板娘三津冷着脸训斥了一顿,滚走了,三津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她又神色紧张地走进蕨姬的房间。   她的眼神中蕴含一种深深的恐惧,但依旧鼓起了勇气。   “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蕨姬!”   在漫不经心小口小口吃着点心的蕨姬挑挑眉:“嚯?”   点心里有些奇怪的味道。   那种味道她没尝过,但是闻过,花街的晚上这种气味很普遍……   蕨姬的脸色扭曲得无比恐怖。   我妻善逸放了一些存放在珠世小姐医馆里的石楠花糕在点心盒子里面。   他现在正怀着一种成功恶作剧的心情,在走廊上偷听,期待着那个暴躁的讨厌女人发飙。   只是,越听感觉越不对。   ——————   乌拉!   你们的肩膀现在怎么样了? 第六十章 大人,时代变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哈?你指什么?”   “我们店里的女孩子,又是受伤,又是抽足,又是自杀……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可以说是被你蕨姬欺负至死的吧!”   “老板娘你这话说的,你现在不站在我这边了吗?你不认为是那些惹恼我的孩子有错吗……刚才那个黄毛小鬼也是,太丑了!简直丑得倒胃口!不如死掉算了!”   “……”   “还有那种屎黄色的发色是怎么回事,想要引人注意吗?”   老板娘气得浑身哆嗦:“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江户来了好多的西方人,他们就喜欢善善子那种类型,你过气了!!!”   老板娘说得好呀。   不管什么行业都应该与时俱进的。   蕨姬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老板娘被这阴沉的脸色吓坏了,但是她还是握紧拳头,牙齿打颤地说道:“我已经够迁就你了,但是你太过分了……我没办法再包庇你。”   蕨姬也受够了。   她歪着头,用非常不爽的眼神瞪着人:“你以为是谁挣的钱让我们店变得这么气派啊,老太婆!”   三津被吓退了一步。   “很久以前,我年纪还小,茶馆的老婆婆跟我说过……那个老婆婆年纪很大了,还很健忘,但是仍能讲述那个花魁的故事,那个花魁长得倾国倾城,但是性格却非常恶劣。”   蕨姬不由眯起了眼睛:“你想说什么?”   三津却没有理她,仿佛陷入了儿时的回忆:“老婆婆说她在童年和中年的时候都见过那个花魁,以‘姬’为艺名,而且还有个独特的习惯……一有什么不顺眼的事情就会侧着头瞪着人。”   蕨姬侧着头,目光由下向上瞪着她,脸色渐渐变得狰狞。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究竟活了多久……”   “你难道根本就不是……人!”   老板娘畏惧的声音戛然而止。   蕨姬已经变了,她的外形发生了一点变化,花纹繁复的和服变成一条一条的丝带无风狂舞,仿佛有生命的蛇一般。   而她本人的发髻则全然散开,左脸与右额浮现出了花朵刺青,不过依然能看出是个美女……不,应该说比之前还要漂亮,身材也出奇惹火,雪白的肌肤上还用金粉描绘出一些一看就很邪恶的纹身。   她的瞳孔颜色也变成了金色。   美丽的瞳孔里面却散发出难以想象的恶毒。   “你就算知道也绝对不应该说出来,像这种事情呢应该永远藏在心里面,这才是聪明的活法,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伪装解除。   上弦月的鬼或许可以非常完美地掩饰自己的气质,甚至连心跳都能模拟人类,但是当他们杀人吃人的时候,那种恶心仿佛陈年油汤般的气味是绝对无法掩饰的。   “真是遗憾呀,三津!”   她扑向了老板娘三津,她要灭口。   然后她又退了回来。   老板娘的身前多了一个少年人,穿着鬼杀队的黑色队服,一头黄毛,神色复杂,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锐利到了极点,也厌憎到了极点。   “柱……”   没有任何理由,蕨姬……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堕姬,堕姬虽然闻不到那种柱独有的气息,但她非常肯定眼前这个黄毛小鬼的实力绝对是鬼杀队的柱。   我妻善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麻烦的和服,换上了鬼杀队队服,还用四代目“去去就回”的帅气姿势穿上了那件黄色的外衫,给自己立了一个超级不妙的flag。   他的表情有些恼火,觉得自己是不是瞎了才会认不出来这个讨厌的女人居然是鬼。   恼羞成怒之外还有兴奋和疑虑。   头一次面对上弦,当对方不再掩饰时他的确感受到了压力,那种压力比之前面对下弦一魇梦的时候沉重了好几倍。   兴奋自然是想要打架。   疑虑自然是担心自己打不打得过。   不过这点疑虑很快就被抛开,他下山的时候就确定了一个道理,犹豫就会败北,打不打得过反正要打了才知道。   “刀来!”   两只肌肉鼠从暗处钻出来,嘿咻嘿咻地抬出两柄日轮刀,我妻善逸屈膝,蹲身,取刀。   金光一闪!   双燕返!   吉原花街的京极屋上传来非常突兀的爆炸声,那爆炸声仿佛闷雷,持续片刻,一道明亮到极点的刀光照彻夜空。   宇髓天元抬头看了看,闻到了夜风中传来的血火气息,不由有些焦急。   他正在挖地道。   他的一个老婆被关到了地下的狭小空间中,如果不是对声音有研究,宇髓天元大概找上一个月也找不到。   现在情况有些紧急了,我妻善逸那个小王八蛋显然是跟鬼在交手,上弦鬼那种难闻的气味现在毫不掩饰,熏得宇髓天元脑袋发昏。   他想过去杀鬼,但是老婆还在下面。   现在,唯有速战速决。   两把刀插在地面。   蝴蝶一样的女人站在高处,微笑的笑容里有些不解:“你在做什么?是什么新颖的娱乐活动吗?”   “蝴蝶你退远点,我要把我老婆炸出来!”   把老婆炸出来可还行?   蝴蝶忍吓了一跳,鬼杀队的柱们都有各自的战斗方式,最正统的大概就是富冈义勇和时透无一郎,直接用刀砍,稍微奇葩一点的蛇柱用的是奇门兵器,蛇形双面刃,更奇葩的是岩柱大和尚喜欢用毫无慈悲的阔斧与流星锤,着实不当人子。   要说最奇葩的估计就是宇髓天元了,这个人的二刀流不走寻常路,他的刀里面安装了炸药,能够引发爆炸,由于在以前的交战中从来不留活口,所以这两把刀的构造没人清楚。   能够爆炸,刀还不会损坏……   蝴蝶忍想仔细看看,但最后还是按捺住好奇心,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这鬼的血鬼术有些邪门……二刀流·一之型·轰!”   这是与时俱进,紧跟时代的二刀流。   和辣鸡桐蛆不一样。   地面在炸药的威力下顷刻瓦解,眼前出现仿佛蛇类的缎带,扭来扭去,缠绕着许多人类,散发出一阵阵恶臭,犹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宇髓天元挥舞着链子刀,一刀劈下去!   空气里回荡着不似人类的哀鸣,那些缎带“吐出”那些还来不及消化的人,从狭窄地道的另一端飞速逃离。   “是那个鬼的血鬼术,缎带除了能够自由的硬化,还能将人类吞入其中收纳起来……难怪她可以任意在花街吃人,难怪这个地道这么狭窄。”   宇髓天元看向蝴蝶忍:“喂,你帮我照顾一下我老婆,我去黄毛小子那边看看,没猜错的话那些缎带是那个鬼的分身。”   蝴蝶忍微笑:“照顾别人老婆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呢,快去吧快去吧,可别让他死了哦,要不然甘露寺蜜璃会伤心的。”   “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他死……”   “是错觉啦,错觉。”   目送宇髓天元离开,蝴蝶忍轻叹一口气,准备将这些昏迷不醒的妓女安顿好,不过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僵硬了一下。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呢,你们两个。”   黑暗中缓缓走来两个鬼。   其中一个拍着皮球。   矢琶羽和朱纱丸停住脚步,两个人与蝴蝶忍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怎么又是你?”   ————————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做梦梦到自己扑街扑死了。 第六十一章 我还可以更快!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毫无廉耻的女人!”   高高的房顶上面,两个人影在月下站立,气氛紧张而凝重,局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紫禁之战。   你们不要再打啦!   我妻善逸没有动手,他在玄武馆里学了一段时间,养成了动手之前先动嘴的毛病,主张心攻为上,想要用言语打乱敌人的心防。   “穿这么少在房顶上走来走去,不觉得羞耻吗!”   堕姬现在穿得不多,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鬼形态本来就穿的少,更是因为之前我妻善逸的“双燕返”,几乎是同时亮起的四道刀光把她打爆衣了。   这女人的上半身几乎没怎么遮掩,而下面就一条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三角胖次,善逸的目光变得鳝意了,在堕姬那没怎么遮掩的身体上流连了一会儿,不过落在堕姬那双包裹了仿佛蟒蛇一般的丝袜的腿,欣赏的目光陡然变得厌憎。   “nmd!为什么不是白丝?”   罪大恶极!   我妻善逸发出了白丝党的战吼,眨眼间爆退出十余米开外。   “咚!”   乱石飞溅,瓦砾横飞,看似软绵的缎带好似无坚不摧的利刃,没入房顶的石块中,不仅仅如此,裂纹在整个房顶蔓延开来,仿佛轻易就碎成了一张渔网,恐怖无比。   在另一栋楼楼顶,我妻善逸咧了咧嘴:“有这么深的仇恨吗?”   堕姬冷笑:“你说呢?”   “我看没有必要,大家同事一场何至于拼命?就算我们存在竞争关系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没必要动不动就杀人,你说呢?”   “同事一场?”   堕姬沉默了许久,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指着我妻善逸惊呼:“你、你就是那个丑的要死的善善子!好恶心!居然还是个男人!超级恶心……噫!!!”   “……”   她到现在才发现?   我妻善逸开始估算这只鬼的智商。   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随着堕姬情绪渐渐激烈,她的头发与缎带一起散在空中飘舞如蛇,鬼的形态完全解放了出来,那股吃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席卷而来,给当事人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污染。   “上弦的确不一样……”   我妻善逸横手遮眼。   他觉得那个堕姬的气息完全变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人类的感觉,现在就纯粹是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他眨了眨眼睛,如同从阴暗处走出立马就被炽烈的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   他就好像在一瞬间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最肮脏的存在,不得不本能地以手遮住眼,让自己地眼睛稍稍放松。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堕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愉快地笑出声。   刚刚开始时还是轻笑,轻笑渐渐变成了大笑,大笑最后又变成了肆无忌惮的狂笑。   “人类,弱小的人,就算拥有柱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连直视我们的勇气都没有……呐,你一定是鬼杀队里很天才很重要的小子吧?你说我吃了你,有没有人会为你感到痛苦难受啊?”   堕姬有狂笑的资格与底气。   她和其他鬼不一样,也和下弦月那些弱者不一样,她并不害怕鬼杀队,甚至并不害怕鬼杀队的柱,这些年她已经吃过五个柱了。   每一个都很美味,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惦记着。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不好看,但既然有着柱的实力,想必也很美味。   这个世上,这条花街的美味太多了。   她嗅到了柱的气息。   不仅仅是鬼杀队的美味,别忘了时任屋的花魁鲤夏很漂亮,堕姬喜欢漂亮的人,喜欢将她们吃掉,她藏在这条街多少年了,吃了多少人了,她现在变得无比强大!   膨胀!   仿佛河豚那样,膨胀!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街道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轰的一声巨响!她的瞳孔骤然缩小,作为分身用来管理食物仓库的那条缎带被日轮刀斩断了,剧烈的疼痛瞬间反应到她身上。   几乎是哪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我妻善逸往前踏出一步,一步越过三十多米的距离来到了堕姬的身前,仔细看他的身后还存在密密麻麻的残影。   尽头的那个残影甚至还保持着迈步的姿态!   沿路的瓦块一点都没有碎裂,他的速度太快,就仿佛一阵在夏季大雨中扑入铁匠铺的风,又仿佛那风中的雨,拖出了不知道多少残影,金色的日轮刀斩向堕姬的脖子。   不止是一刀。   有多少残影他就斩了多少刀。   恐怖的力量与速度迅速叠加,好似有个人在深夜打铁,数十声撞击汇聚成一声轰然大响!   这碰撞的声音太过巨大,让那些早就被惊醒的人们更加惶然。   谁能相信那是刀斩在血肉上的声音?   只可惜日轮刀的刀刃斩到地方并非是脖子,而是堕姬仓皇横起的手臂,气流爆散,像飓风般向四周喷射而出,房顶的所有东西都被刮走卷走。   烟尘散开,堕姬的身体重新出现在我妻善逸的视线中,浑身是血。   右手手臂软绵绵地搭着,显然是断了。   我妻善逸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才悟出没有多久的水之剑技虽然在击打次数上连绵不绝一刀比一刀凌厉,但是在速度上终究不如雷之剑技,所以才会被对方用手臂挡住。   断手对于鬼而言没什么用。   就连樱满集那个死鬼也能再生手臂,更何况是上弦月?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没几个呼吸就恢复如初,笑容妖艳又冷冽:“冲刺的速度不错,撞击的力道也将就,还很持久……”   我妻善逸大怒:“你好色哦!”   “可惜了呀小鬼,只有这一招吗?只会这一招吗?没有其他绝技的话就给我死吧!”   无数缎带飞舞,纵横交错成囚笼似乎是要将我妻善逸困入其中,但是在囚笼结成那一刻那些缎带骤然变薄变利。   血鬼术·八重带斩。   从堕姬的身体里放出缎带,分裂成八条,并硬化至连日轮刀都无法轻易斩断的程度,从四面八方不留任何死角地将对手切成碎块。   “我看这次你怎么躲——什么!!!”   她已经尽量高估了对方的速度。   但没想到这个黄毛的速度比刚才更快!   “我还可以更快!”   电光无疑比水流的速度快。   但是他的四之型·远雷速度未免太快了一点,不,这不是远雷,这是从远雷延伸出去的新招式,用于突袭刺杀和跑路,非常方便。   为此,我妻善逸给这个剑技取了个很值得怀念的名字。   “四之型·飞雷神·远雷!”   金光一闪就闪出了血鬼术的范围。   金色的日轮刀仿佛是从虚空中砍出来。   在看到光的瞬间,堕姬的头颅就和脖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善逸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眉。   他的刀的确砍在了堕姬的脖子上面,她的脑袋也几乎与身体分离了——但几乎就是几乎,藕断了丝还连着。   连接脑袋和身体的不再是雪白~~粉嫩的脖子,而是蛇一样的缎带。   ————————   我更新了,怎么说? 第六十二章 我的主角,人生已然圆满!   扭来扭去,扭来扭去!   日轮刀砍在柔软的缎带上面,虚不受力。   “咿咿呀呀,不错啊不错啊,干得真不错啊,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黄毛丑怪……嚯,你的眼神真不错,那双眼睛给我吧!”   “挺可爱的嘛,虽然还是很丑,让人发酸的柠檬脸……”   明明是芒果脸啦!   “噗噗噗,看你那张不可置信的脸,是觉得砍不断我的脖子很意外?鬼杀队的小鬼真讨厌,你们到底来了几个人啊?”   我妻善逸睁大眼睛:“来了一百个粗粗的柱,嘴巴,鼻孔,耳朵,上下,后面,头发,任督二脉,腿弯和腋窝,还有这随意伸缩的长脖子,卷几卷就能当塞了丝袜的倒模用……等着吧,捅不死你!!”   ……好像有个画风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其他人估计听不懂他这下流话。   但是生前死后都是妓女的堕姬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额头和眼睛周围浮起青筋,看着惊悚无比,而那张狰狞愤怒的脸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缎带。   无论如何都砍不断,因为这条缎带可以伸缩自如,无论怎么延长都没有问题,所以我妻善逸用雷之剑技砍在上面就有一种深陷沼泽的难受感。   他立马调整了呼吸。   雷之呼吸转水之呼吸。   除了富冈义勇自己悟出来的第十一型,他没有学过水之呼吸其他剑技,但这不妨碍他自己创造出来。   “水之呼吸·我流!”   因为是自己创出来的,所以是我流。   我下流!   这一个剑技还没有名字,原理只是道德经里的那句话,取意就是液态水可以装在不同的容器里就会形成不同的模样,装在河道里就是长江大河,装在大坑里就是湖泊……装在门缝里的那个是猫。   恰好,北辰一刀流的核心奥义之一就是让自己的气势随对手的气势变化而变化。   日轮刀斩在虚不受力的缎带上,仿佛一泓清水那样,变成缎带的形状,随对方怎么变化,以虚就虚,虽然无法一口气将其斩断,但是就仿佛太极拳的黏字诀,对方也无法逃离。   如果有人在下面抬头的话,就会看到非常惊悚的一幕——一个黄毛少年手里拿着刀,刀上别着一颗美人头颅在半空中转啊转,从美人头颅的脖子那里不断冒出仿佛无限长度的缎带。   就好像是永远都挑不起来的面条。   堕姬惊疑不定,随即又笑了起来:“这个又是什么奇怪的剑技?你们鬼杀队真有意思……小鬼你就很没意思,就算能拖一点时间又能怎么样?你还是杀不死我。”   “你信不信我能拖到天亮?”   “小鬼哟,你的刀啊,是不是已经有缺口了?”   善逸脸色变了变。   他是走技巧流的,用刀的方式很巧妙,平时也会注重对日轮刀的保养,所以哪怕是一把有点老的刀,却依旧锋利如初。   直到现在。   他能感觉到这把师父赠送的日轮刀刀刃已经有几处崩口了,再这样高强度地打下去,那这把意义特殊的日轮刀就会报废。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   背后背着的那把从未出鞘的彩虹色骚东西在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候,下方忽然传来耳熟的呼声。   “善善子!!!”   “雏鹤姐,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的交战地点早就离开了京极屋附近,且战且走中来到了荻本屋的附近,来到了切见世——这里是繁华花街的另一面,就如同大都市当中的贫民区,这里是最低级的妓院,年老色衰无法招揽客人的妓女会在这里了度残生,或者那些患上梅毒等病的妓女也会被送到这里。   那些实在没钱又忍不住要扶贫的男人往往会光顾这个地方。   切见世。   几天前雏鹤就因为莫名奇妙的染病而被送到了这里,我妻善逸那时候恰好不在京极屋,他在时任屋大嫖特嫖,所以回去听到这个消息后还以为雏鹤是换了地方继续探寻消息,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雏鹤在那天发现了蕨姬的不对劲,但是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为了不被当场杀死只好用毒药对自己下毒,弄得自己看起来生病了,就顺理成章地被京极屋的人送到切见世。   如果一切顺利,她可以很顺利地将消息传达给宇髓天元。   但是她不敢。   在离开京极屋的时候,蕨姬送给了她一条缎带。   那玩意儿实质上就是用来监视她的东西,一旦雏鹤有所异动,那条缎带就会索命,忍者出身的雏鹤察觉到了危险,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切见世默默等待,等待着援兵。   援兵终于来了!   但是这个援兵……   “善逸君快跑!快去找宇髓大人!”   “慌什么?雏鹤姐你先躲远一点,我等会儿有事情拜托你。”   “哦,哦……”   雏鹤远远退开,远远注视那个就算面对鬼中上弦也毫无惧色的少年,心里面有些微妙……在她,在她三姐妹看来,我妻善逸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女装以及他的嫖演。   等等!   我忽然注意到,我的主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现代社会的四项重工业。   首先,他氪金——在花街挥金如土,虽然挥的是别人的金。   其次,他炼铜——这个很正常,没什么需要说的。   再次,他晚上在花街扮妓女——这是卖银。   最后,他在卖银的过程中,铝装了。   感觉主角的人生圆满了呀!   “水之呼吸!我流·大圆满!”   少年的呐喊中,日轮刀仿佛圆转的水流,带着堕姬那茫然一片,脸上写着“什么鬼的大圆满”的脑袋向下飞去,将下面一栋两层高的破败小楼当成了梭芯套,把堕姬脑袋下的缎带当成了长长的线,一圈圈地绕了上去!   我妻善逸感觉自己在绕毛线团。   只是这个毛线团有点大,两层楼那么大,绕起来有点费力,绕了好几圈之后他将刀刺进堕姬张大的嘴巴里面……还是竖着捅进去的,刀尖从她后脑勺破出来,钉在墙上。   “横着插去容易被咬断,竖着的没那么容易了。”   他略有所感:“感谢男同胞的肩膀是圆柱体。”   雏鹤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着仿佛是一条缠绕在建筑上长蛇的堕姬,心有余悸:“这样能坚持多久,我还是尽快去找宇髓大人吧……”   其实这种绕绕绕的手段对堕姬根本没用。   她完全可以再把脖子延长一点,放松下来就自然不会牢牢绑在建筑上,这么简单的道理正常人都应该懂得。   但是她没有想到。   她的确不太聪明。   “雏鹤姐你先别走,把能用上的毒药都给我,我给这个沙雕上点调料……这么多?你真地是忍者吗,哪有用毒的忍者啊!”   油女取根你怎么看?   山椒鱼半藏路过,点了个赞。   将那些瓶瓶罐罐的毒药接过来,然后一股脑倒进堕姬合不上的嘴——被日轮刀竖着插嘴,就算是上弦鬼想必也没办法用牙碎刀,只能一边怨毒地等着他,一边挣扎。   二层小楼仿佛在地震。   上弦鬼的力量比人类强大太多。   “好苦啊……”   “那你喝慢点,别呛着……啊,都从鼻子里呛出来了。”   堕姬被呛得一脸难受,她还冷笑,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觉得人类的毒药对我有用?”   “试试吧,反正不要钱。”   “我要是让你死了,算我对不起你。”   “你想让我生不如死?放什么狠话!”   我妻善逸紧张兮兮地观察堕姬服毒后的脸色,发现很是正常,没什么变化,心里也没怎么失望,强大的鬼肯定有毒抗。   “等……等等!小鬼,你给我喝了什么?”   “??”   堕姬慌张了起来。   她苍白如死人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桃花一片,死死地看着我妻善逸。   我妻善逸陡然一怔,转头看向雏鹤。   这位忍者夫人想到了什么:“糟、糟糕!把我们夫妻四人平时用的情趣药品喂给她吃了!!!”   苦大仇深的严肃气氛变得快活了起来。   ——————————   好了好了,先把刀片和票票交出来。(陈sir脸   之所以这么晚更新,是因为py对象穹bq的要求,她要冲榜。   这里是她py的方便门。   《当练气士成为弑神者后》,简介很骚。   我这一生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想得道长生,再跟各个世界的女人接触一下。   “你是练气士啊,不需要保持纯阳之身吗!”   “子时一阳生,只要子时还会到来,第二天我就是一个全新的处男”   “小姐姐,恋爱吗?纯精神恋爱也行,我会神魂双修” 第六十三章 卧,槽?   “雏鹤姐,我觉得这种事情你应该过去瞧瞧,我再怎么也是个男人,不太合适……”   “哟哟哟,善逸小弟你好纯情啊。”   “见笑了见笑了,我一向纯情,蒙猎鬼界诸位抬爱送了个‘纯情小黄鳝’的匪号,将来或可与春申君啊,耍耍三郎啊之类的齐名。”   雏鹤没看过中国明代的猴子话本,搞不懂我妻善逸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她只是有些畏惧地站得远远的:“但那是个鬼啊,还是上弦鬼……我可不敢贸贸然就靠近,万一被那些蛇一样的带子缠住了怎么办?”   “没事的,那是个蠢鬼,放她这么**下去,影响人文风气。”   “我……我不会过去的!”   我妻善逸叹气。   他只好自己过去,半个小时后他悻悻地走了回来,迎着雏鹤好奇的眼神,有些尴尬地笑:“怎么说呢,她的症状非常严重。”   标准的废话。   “那个药对鬼也这么有效果吗,有多严重阿?”   传统意义上,由草本提炼的助兴药物其实都不能算是毒,所以鬼的毒抗对这玩意儿用处不是太大。   “嗯,她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那是身体里面在发烧。”   “还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和鬼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恶心到家了!”   我妻善逸咳嗽:“对了对了,她好像还自己脱下了衣服,虽说本来就没穿什么……没办法,我只好让她趴着,免得被吃瓜群众看到敏感部位。”   已经超级敏感了好吗!   再说这个地方的人早就因为拆家一样的战斗跑掉了,有个鬼的吃瓜群众!   “等等啊,她不是只有脑袋在这里吗?”   “噢,她身体在旁边那栋楼上面……你不知道,我要安慰她的脑袋,又要安慰她的身体,简直就是两头跑,累死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达能力有些问题,这样的场面完全不觉得暧昧,反而让雏鹤感到诡异和惊悚——她完全不敢去想象脑袋搬家的女人发情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这样说,你应该把她身体都看光了,对不对?”   “……好像是这样。”   “那,她的身体和我们人类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妻善逸苦笑,他只能苦笑。   那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冷茎地去观察人和鬼的身体差异,倒是生理反应没什么差异,但是这个有点羞于启齿。   “她……兔子两眼深红,似乎要择人而噬。”   择人而噬的红眼兔子着实可怕。   “……”   “然后,她就开始自娱自乐。”   “……”   雏鹤捂住脸:“那还有吗?”   “她的脑袋虽然不在,但是身体好像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最开始她还想抓我的手去用……啧啧啧,小贱人居然觊觎我冰清玉洁的身子,我拒绝了。”   “……做的对。”   善逸遗憾叹气:“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堕姬的嘶吼声就好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又一浪,仿佛海中的洪峰,在晴朗的夜空下被月光照得惨白一片,如同月夜下的大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连接她脑袋与身子的长长缎带,缠绕着那废弃的二层楼房也在抖动……毕竟脑袋在声嘶力竭地呐喊,身体在忙碌地自给自足,这个脖子不做点什么就有点消极怠工的嫌疑。   到时候脑袋和身体肯定会说:   脖前辈,为什么你只是看着?   所以充当脖子的缎带也在疯狂扭动,在我妻善逸和雏鹤惊悚的目光中,那座绝对不能算是脆弱的二层楼房好似迎来了地震,在不断地摇晃,抖抖抖,瓦块砖石不断往下掉落,墙体上出现了明显的龟裂痕迹。   我妻善逸沉默了。   他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这就是鬼,这就是上弦鬼的实力,纵然是排行最末的上弦月,也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恐怖力量。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手指缓缓抚摸日轮刀冰凉的刀身,果然刀刃上有了许多豁口,这刀已经不再锋利,但是还能再凑合凑合用一次。   我妻善逸想了想,在雏鹤忍者留下的一大堆东西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随即挥手让她赶紧离开,让她去搬救兵。   “善逸,你不走吗?”   “走不掉了……”   地下出现了响动,仿佛蛇一样的缎带从地下蹿出来,这是堕姬用来看守粮食仓库的血鬼术,也可以看成是她的分身,这个分身很难受,仅仅是看个仓库就差点惹来杀身之祸,它很艰难地从宇髓天元刀下逃走,现在已经回到了堕姬的身边。   堕姬现在的情绪也明显到了临界点!   拉近一下镜头,调一下画质,我们可以看见,在另一个房顶上,一具无头女尸穿着暴露而凌乱,大张着腿,双手却正在疯狂地自我发电,手速快到了可以看见残影的地步。   而在缎带另一头的脑袋披头散发,面色潮红而狰狞,声嘶力竭的声声呐喊中表达出了下层女性对这个时代的控诉。   当那回来的缎带分身回到堕姬的身躯中,直接钻进她白皙的肌肤中,一个激灵哆嗦,堕姬刚好也迎来了巅峰……不对,是回到了巅峰状态,一声厉啸,楼房在轰然大响中坍塌粉碎。   没错,她的确是丰衣足食了。   丰衣足食之后就是狂怒!   多少年了,变成鬼之后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堕姬的头和身体团聚了,它们同仇敌忾,它们充满了力量,变回了人样,变得比以前更加漂亮,完全状态的她和之前又不太一样,现在的她肌肤更加的白,与之一起变白的还有头发,银发金瞳,这是堕姬本来的样貌。   那双金瞳中闪过一线金光。   日轮刀刀锋迫在眉睫!   “铿!”   刀刃斩在缎带上,那感觉就是斩在了铁板上面,震得我妻善逸倒飞了出去,日轮刀刀刃上面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豁口。   力量,速度,还有感知能力,这个银发堕姬比刚才那个下流货色强大了不止一筹,现在打我妻善逸就跟打儿子一样轻松。   上弦就是上弦。   哪怕是最弱的上弦。   “不再爱惜刀了?想清楚哦,一旦日轮刀断了,你可就一点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哟。”   “没看到我背上的这把刀?请把眼睛献给需要的人。”   “那你到底拔出来啊!”   “对不起……”   “至少拔出来再道歉吧?”   四条缎带破风而至,完全没有缎带应有的柔软,而是变得金铁一样坚硬,从四个方向封锁了我妻善逸的走位,在地面犁出了深深的痕迹,这是人类血肉之躯绝对无法抗衡的玩意儿。   我妻善逸消失在原地。   四之型的变种飞雷神让他看起来真地有点像木叶的四代目,位移速度快到极点。   他不言不语,目光闪烁。   骤然出现便是一刀切向堕姬的脖子。   堕姬侧着头,鄙视嘲笑道:“还想故技重施吗?真慢呢,我都快要睡着了。”   一条从堕姬背上钻出来的缎带抽在日轮刀上,刀身哀鸣,庞然大力传递过去,我妻善逸再次飞出去,这次飞得有点高。   “唔,丑八怪就该从生到死都丑。”   恢复了全部实力的堕姬终于将之前的愤怒屈辱宣泄了出去,她的缎带不断抽打着我妻善逸,将他抽得跟一个陀螺那样停不下来,只能在空中飞来飞去。   她说过了,要让讨厌的黄毛生不如死!   我妻善逸只能利用雷之呼吸的壹之型和四之型在空中闪转腾挪,连落地都做不到,他俯视下方的情景,看到了许多缎带如同触手一样舞动。   “啪!”   再次被抽高,善逸看着下面渐渐变小变远的堕姬,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雷之呼吸,四之型远雷再次出现了一个变种剑技。   “四之型·远远雷!”   这一剑没有下斩,也没有向四面斩去,而是向更高的天空中飙射而去!   而且还是连续四次!   我妻善逸消失在夜空当中。   堕姬仰头眯眼,有些不解他的行为。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是柱也是会死的。   “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是不堪忍受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犯蠢?算了……丑八怪就那样摔死吧,肯定是摔得连个人样都没有,笑死人。”   堕姬嘲笑着转过身去。   从那种高度落下来是活不了的,什么剑技都救不了他。   她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嗅着雏鹤的气味准备追过去,如果没猜错那个叫雏鹤的女人应该是找柱来帮忙吧,堕姬舔了舔嘴唇,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柱的味道。   “……那是什么?”   堕姬皱了皱眉,从高空中传来的声音让她有点在意。   一股剑意锁定了她。   不仅仅是她,这时候东京的很多人都能看到,月亮中出现了一个小点,那一个小黑点快速下降,气势伴随着坠落速度疯狂激涨,而且那黑点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力,周围莫名出现的金色电光汇聚而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剑法?”   正朝这边火速赶来的宇髓天元停住了脚步。   他张大了嘴,缓缓发声。   “卧,槽?”   请分析上一句标点符号的意义。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撞破空气,撞破月光,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振鸣声,可以想像速度已经达到何种地步。   丝丝缕缕的电光缠绕周围,我妻善逸施展的是雷之剑技,但不是桃山六大型中的任何一种,却又蕴含了那六种型。   从一到五,最后是六之型·电轰雷轰。   但是却是从高空中一斩而下的剑技,我妻善逸现在并不是使剑如雷,用剑如电,而是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道从天而降的霹雳闪电!   堕姬有些发愣,随即有些发冷。   蛇虫类的东西最怕的就是雷霆,鬼也差不多,害怕阳光,也畏惧天雷,因为不论在哪个国家天雷就是上苍惩罚罪人的手段,作为背叛人类吞噬人类的罪人,鬼当然会感到畏惧。   但是堕姬没有躲开,没有避让。   因为她知道自躲不开,随着那道人形霹雳的接近她甚至闻到了一点死亡的气息,堕姬的眼角跳了跳,前所未有地愤怒了起来。   一个人类,一个连柱都算不上的人类!   竟然能把强大而美丽的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她的脸上满是狠辣决然的表情,双脚陷入坚硬的地面,八条缎带在她身前组成了一道防御,说是防御,这八条缎带也是她最强的攻击方式。   “血鬼术·八重带斩!”   她不知道死黄毛这一剑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就算被砍掉脑袋也不会死,所以她丝毫不怕和对方换命。   只要他敢掉下来,那就必死无疑!   “liele!雷之呼吸·七之型!”   从天而降的我妻善逸脸色严肃沉凝到了极点:“雷神!!!”   不堪重负的日轮刀缠绕着无数电光,与夺命缎带相遇。   “嘻嘻,骗你的,是火雷神。”   那一刻堕姬的脸色再次扭曲,她难以抑制地愤怒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忍不住破口大骂:“我雷你妈的神……你个死贱人居然用火——”   “轰!!!”   切见世爆发了剧烈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滚滚烟尘冲天而起,巨大的音浪直接将周围的一切撕碎,也淹没了一个可怜女鬼不甘的抗议声。   宇髓天元第一个来到了事发现场。   看着那明显是炸药炸出来的场面,他的表情茫然,蠢然,最后变得木然。   他不知道我妻善逸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学会了自己放炸药的本事。   音柱只能缓缓吐出一句。   “卧,槽?”   请注明上句话每个字的拼音和音调。   ————————   这章差一点就四千字,算两章算两章。   谁赞成,谁反对?   快给我一点刀片吧。 第六十四章 在?为什么抢人头?   一朵烟云在东京浅草区域升腾而起。   剧烈的狂风以此为中心四面狂飙,火光与烟尘中无数人奔走哀嚎,谁都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谁都知道这里发生了爆炸,剧烈的爆炸引发了城中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在爆炸的源头,最中心处,脸色灰黑的我妻善逸倒在放射状地坑里,那从高空下坠的力量虽然被他以巧妙特殊的手法转嫁到了堕姬身上,但使出这神来一剑终究要付出代价。   更遑论他还玩炸药。   这是迪拉达行为,紧跟时代步伐,值得赞许。   下坠冲力,雷之剑技,再加上这火药爆炸的威力,可以说他将明面上能用上的手段全部汇成了一击,这一式从天而降的可怕剑招,消耗巨大,不过成果也巨大。   “死吧,快死吧,拜托你快点死吧,我知道你们鬼不用日轮刀砍掉脖子是死不了的,但再顽强的生命也有极限,守恒规则也不能完全忽视是不是……”   他嘶哑着声音,盯着不远处喃喃自语。   上弦六本来强横如同妖魔的气息,现在变得无比虚弱,如同夜风中的残灯随时都可能熄灭,随便一个人拿着日轮刀都可以砍死她。   这个堕姬,是他下山以后遇到过最强大的敌人,绝非下弦鬼能比,可以说是可畏可怖,与之搏杀一点都不能疏忽。   现在总算解决掉了,此时此刻我妻善逸的心境变得轻松起来。   爆炸最中心的堕姬还保持着人形。   但是她的双腿已经不见了,白皙嫩滑的肌肤变得焦黑一片,看不出以前的模样,而那张美丽的脸庞已经被烧的如同焦炭,凹凸起伏,还有鲜血从烧裂的肌肤中渗出。   头发眉毛已经完全被烧光,鼻子也消失不见,刻着“六”的那只眼睛血肉模糊……京极屋的美丽花魁成了这幅模样,我妻善逸寻思要不要找块镜子给她,看看她和天龙八部里的康敏有什么不同的反应。   这模样,比她狰狞的鬼脸还要恐怖。   我妻善逸都不想再看。   宇髓天元更是被那副模样吓得够呛,音柱在原地跳了跳,惊叫一声:“妈呀这什么玩意儿——这也太缺德了!黄毛小子你这也太狠了吧?刚才那招天外流星砸在这女鬼身上把人家脸全毁了……先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炸药?”   坐在地上休息的善逸微笑。   “你笑什么?”   “我猜,你最想问的是我怎么会你的本事?”   宇髓天元在原地踱了几步,摸着脑袋。   他摸不着头脑。   藏火药于刀的本事他可从来没教给其他人,就算保养双刀也是一个人独处,所以他真地不明白我妻善逸怎么学会的。   他想问清楚。   但是看到这黄毛小子那一脸诡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还有脸笑得出来?算了,不和你计较……还能不能走?再不走,警察就过来了哦。”   我妻善逸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习惯性地去摸腰上的日轮刀,却忽然想起那把刀被他牺牲了,已经在爆炸中变成了破铜烂铁。   “走吧,我还要去重新打造一把新的……”   “你杀了下弦一,完全有资格让村子里专门给你打造一把质量上乘的刀嘛……不要用那种眼神,话说你到底在看什么?我难道又变华丽了?”   善逸在看宇髓天元的脑袋。   那颗脑袋上有条骚包到极点的头巾,上面镶嵌着许多珍珠和宝石,两侧还有垂下来的珍珠串儿……忍者这个行业这么来钱?   这装备也太华丽了吧?   宝石在眼前晃,闪烁着的光芒让我妻善逸恨不得抢过来拿去卖钱,卖了就去花街叫姑娘,叫十几个红阿姑,还要十几个清倌人,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混蛋……”   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来。   虚弱到极点的堕姬无神地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嘴动了动:“黄毛……死黄毛……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怎么还不……”   宇髓天元不耐烦。   “吵死了,我没跟你在说话,给我滚远一点!”   “嘶……嘶……嘶!”   “你不是上弦的鬼吧?我在找的可不是你,你也太弱了……”   我妻善逸惊讶地指着堕姬的眼睛:“喂喂,那眼睛里面有字呢,明明白白的上弦六,你可别跟我说那玩意儿是美瞳!”   “哪有这么菜的上弦?能被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解决的算什么上弦?不用反驳,我知道你小子根本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累,那么惨。”   “你懂什么,这叫谨慎。”   “怕什么啊!”   奶奶说过,可以上了。   这是两个假面骑士梗。   我妻善逸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不是鸣柱,也不是鳝柱,而是慎柱。   未来的慎柱不再伪装成气喘吁吁的样子,在原地活蹦乱跳了一会儿,有点好奇:“但是那眼睛是做不了假的吧,虽说她不聪明,不过那种气势是真的。”   “你觉得她是上弦鬼?”   “要不然呢?”   宇髓天元漠然地瞥了她一眼,背上的锁链刀亮起光,用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掠过了堕姬的脖子。   后者甚至还没有察觉到。   她死死瞪着我妻善逸那张狼狈的脸,仿佛是要把这张脸永远记住:“明明不是柱……连柱都不是的弱者,居然……诶?”   一声轻噫,她忽然觉得脖子上有些轻。   美人头颅落在她自己的手上,随即滚落在地上。   我妻善逸沉默地打出了问号。   “???”   “你打问号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抢人头又是什么意思?这点功劳对你有意义吗?你十八级六神装抢人头是什么意思?这好歹是我下山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真对待的鬼诶,我不要面子的啦!我的出道秀以如此轰轰烈烈的方式落幕不是美滋滋?”   “那你的意思是……”   “功劳给我呀,我还需要发育。”   宇髓咆哮着:“敢不敢再有点志气!”   他体会到了富冈义勇的心情。   这个黄毛是个没出息的黄毛,天才勤奋又好学,但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定位有点问题,他好像意识不到他自己有多强。   “拜托,杀个这么弱的鬼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她很弱诶。”   “真地弱吗?好像……”   明明在之前还觉得这个堕姬很强,明明之前还很狼狈,但是……我妻善逸回忆起从天而降时那种漠然俯视对方如同屠夫面对猪一样的心情,不得不承认宇髓这家伙说的是实话。   他闭上眼睛叹气:“是有点弱。”   既然鬼的脑袋已经被日轮刀砍下来,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商量着怎么去把那个真正的上弦鬼引出来。   忽然一阵狂风卷了过来。   两个人同时停住脚步。   风中似乎有魔鬼正在狞笑。   火光和灯光骤然黯淡了下去,他们所在的区域似乎正在被黑暗吞没。   滚落在地的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呆呆凝视着天空,那双死去的眼睛渐渐开始转动,双目中带着一种诡秘的光。   眼珠在动,在不断地滚动。   然后那颗脑袋突然笑了起来。   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滚着滚着就重新复原成了以前的美丽,滚来滚去的美人首最后停在我妻善逸的脚边。   她在拼命翻白眼,向上看他。   “给我等一下,你们想去哪里啊?居然敢把我脑袋砍下来,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宇髓天元大怒,一脚将脑袋踹到一边去:“还在嘟囔什么啊!快去死吧,吵死了吵死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就应该去烧高香了,辣么大声干什么!”   堕姬的脑袋回到了身体旁边,目光从我妻善逸身上转移了,她瞪着打扮奇葩的宇髓天元:“柱?这个气息,没错你就是柱……就是你刚才说我不是上弦吧?”   “你本来就不是嘛。”   “明明是上弦六啊!”   宇髓斜着眼睛:“以为在眼睛里刻字就可以冒充了?我反正是从没听说过这么弱的上弦,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好啦好啦,乖乖去死吧。”   堕姬被侮辱了。   她是有在身上刺青的习惯,但谁会无聊到在眼睛里面刻字?如果这不是一种身份象征,她才不愿意眼睛里面有文字呢!   这是在侮辱她的审美。   虽然今天晚上她已经被黄毛各种侮辱,但这种直接了当说她菜,她还是有些受不了——在游戏里被人喷成蔡徐坤和乔碧骡的儿子,还质疑她妈的坟墓是在野区,妹子会怎么做?   当然会哭啦。   堕姬大哭起来。   和身体分开的脑袋大哭了起来,眼泪从眼睛里面流出来,嚎啕的模样不像是一个被侮辱的上弦六,倒反而像是学校里那些被高年级欺负了的死孩子。   宇髓和善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这个堕姬有点东西。   被日轮刀斩下了脑袋,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上弦,一直在喷,还被宇髓天元怼哭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死?   “去死去死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我的手我的王之……不对,我的脑袋……我的脑袋!呜呜呜呜哇哇,我的脑袋被砍下来了!”   妹子一怒之下,找来了代打:“召唤!欧尼酱!!!!”   欧尼酱出现了!   面色阴沉灰暗,眼睛无神,和那些一天到晚玩游戏的死宅男没什么区别。   是代打,没错了。   ————————   好啦好啦,这是今天的更新。   我看了看书评区,其他没什么,就是被人因为之前那个简介而质疑学历,心情有些微妙。   那个简介是责编的锅,她的审美是有点问题……   我汉语言专业毕业诶,搞清楚! 第六十五章 肮脏的大人!   那个男人是从堕姬的影子里面钻出来的。   不明原因,不懂原理,他就那样从一点影子里面钻了出来,仿佛是从地狱爬了出来一样,当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妻善逸和宇髓天元顿时感到心里一沉,压力大增。   他很瘦小,枯瘦,皮包骨头,驼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先天发育畸形的青年,一头油腻腻的黑绿相间的中短发。   我妻善逸皱眉。   他觉得自己的审美受到了挑战。   这个鬼很丑,赤裸着的上半身泛着淡淡的青色,脸上和身上有许多美人痣一样的黑斑——满脸美人痣是有多可怕,何况这人身上还有,密恐患者完全承受不住。   他从阴影中钻出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外表虽然表现得安静无害,驼着背,连影子也蜷缩在阴影里,这形象让善逸下意识就想起了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位。   宇髓天元毫无征兆地拔刀。   链子刀一转,一片光闪动,速度依旧是无可挑剔的快,只是他这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了,坐在堕姬面前的男鬼眼珠终于动了动,微不可察地向后挪动,从容地躲过了日轮刀。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宇髓天元,随即落到我妻善逸身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这个笑容没有让人觉得可笑,相反,两个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鬼……浑身上下都不正常。   堕姬还在大哭,只是那委屈愤怒的哭声中有了撒娇的情绪,男鬼将她的脑袋温柔地放在脖子上面,随后手掌在堕姬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你哭也没用啊,脑袋掉了自己装回去就是嘛,你的小脑袋还是不好使呀。”   接下来,我妻善逸和宇髓天元被这对兄妹喂了一嘴的兄妹狗粮。   “不要哭啦,你看你脸蛋都被烧伤了,要爱护自己的脸啊,难得你的脸生得这么可爱……”   “呜呜呜……抽泣抽泣,我都那么努力了,那么那么努力!”堕姬一边哭一边告状:“他们居然合起来妨碍我欺负我……尤其是那个黄毛,欺人太甚!”   善逸立马闪到宇髓天元身后去。   “不可原谅,我可爱的妹妹都用她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拼命努力了啊,欺负她的人必须死!”   堕姬再次强调:“尤其是那个黄毛!”   “哥哥马上就帮你出气——”   堕姬的哥哥妓夫太郎眼角一吊,向后看了宇髓天元一眼:“看来得先杀了这个柱……马上,就好。”   宇髓严肃凝重的表情骤然一紧。   双刀封面!   魁梧的男人闷哼着退了三步,拿刀的双手颤抖得厉害,那两把大砍刀一样的日轮刀不断震动,显然刚才受到了攻击。   宇髓天元认真了,这个瘦小的男人无疑才是真正的上弦鬼,刚才的攻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全都在他之上。   “嘿,干的不错啊,能挡下我的攻击,我可是满怀杀意而来,你很不错啊!你真是棒棒呢,那张脸也很不错,皮肤也好,没有斑没有痔也没有伤痕……”   善逸神色紧张:“糟糕,他居然是个基佬鬼!”   “……”   “音柱你别看我,我这个清秀的类型就算去搞基也是个0,他明明是在渴望你的1,加油,去色~~诱他,祭典之神加油!”   宇髓天元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后他看向妓夫太郎:“谢谢夸奖。”   妓夫太郎怪笑,那语气与其说是阴阳怪气,不如说是柠檬酸。   “你的体格也很好啊,个子也很高足足有六尺吧?肯定备受女人喜欢吧,你?”   我妻善逸开始给音柱拉仇恨:“跟你们说,这位是我们村里最帅气最健壮的男人,地位高权力大,说话还好听,经常嘤嘤嘤……”   “不是我,别瞎扯啊!”   “……他还有三个老婆!”   这句话是重点。   没有什么是比这种事更招惹仇恨的。   鬼都看不下去了!   果然,妓夫太郎锁定仇恨了,他双手抓着那一头油腻腻乱糟糟的头发,那表情是正宗的柠檬脸,恶毒怨愤的声音低沉:“啊!啊!嫉妒啊嫉妒啊,你小子居然有三个老婆……开什么玩笑!!不可原谅,可以请你去死吗!而且得用最难受的死法,活生生地剥皮啊切腹啊!”   妓夫太郎的手中多了一把血色的镰刀:“我叫妓夫太郎,我是催款人,必须有借有还,把你们欺负我妹妹的所有都还回来吧!”   妓夫,是指专门在花街柳巷招徕客人并且帮忙催债的人,古时候也有“牛”和“牛太郎”的称呼,直接搬用“妓夫”作为姓氏的人,肯定是从小就生活在花街柳巷最底层的那种人。   这种人不论做人还是做鬼都是最可怕的那一类。   因为这样的人,心最毒。   血色的镰刀在空中旋转,这是名为“圆斩旋回”的双镰,外形犹如骨头一般,颜色是鲜血一样红,由妓夫太郎持有时能够使出如镰鼬般的高速斩击,抛出后妓夫太郎也能够自由地操控攻击轨迹。   “嗯?丽塔放狗?”   两把血镰朝两人斩击而来,我妻善逸立马跳开,毫不停留,仿佛一点都不想帮忙——就在两秒前他注意到宇髓天元背后的手在对自己狂打手势,善逸就知道他要开大。   “不会又是爆炸吧?”   果然,在他跳开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双刀的轰鸣。   “音之呼吸·四之型。”   响斩无间!   大范围的爆炸此起彼伏响起,气浪排空,心惊肉跳中我妻善逸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了那追踪自己而来的血色镰刀飞了回去,两把镰刀在妓夫太郎手中急速挥舞,在周身进行无差别的回旋斩击,以斩击形成一个强大的护盾。   剧烈火光一闪而没,音之剑技和血鬼术面对面对轰了一次,平分秋色,谁也没有伤到谁,宇髓天元身形极快,虚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妓夫眯起眼睛,寻找对方的位置。   嗯?   宇髓再次出现却不是在妓夫太郎的面前,而是绕到了他的身后,眼神漠然,居高临下地对着缩在一旁的堕姬挥刀。   堕姬还没反应过来。   脑袋再次掉了下来。   “装……装上去很费力的……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砍吗,你混蛋混蛋混蛋……哥哥我的脑袋又掉啦!”   “那就再装上去!”   妓夫太郎猛然转身,妹控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你该死!!!”   他感到了羞辱。   这个鬼杀队的柱当着自己的面砍了妹妹的脑袋,态度嚣张到了极点。   “他们兄妹存在某种生命共享,妹妹的脑袋被砍下来也根本不会死,这不合常理……除非他们之间,兄长才是本体。”   宇髓天元的声音回荡,他显然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这是十分珍贵的上弦鬼情报,他与我妻善逸无形中默契制定的战术方略就是这样——他来试探,收集情报,然后让我妻善逸记录下来并且去搬救兵。   如果只有一个妓夫太郎他或许还可以周旋,但对面有个堕姬,这对鬼兄妹心意相通,两种血鬼术防不胜防,战力飙升不说而且还似乎共享生命。   他宇髓天元怎么打?   就算加上黄毛也最多二换二……与其这么冒险,还不如让善逸去把虫柱找来,到时候三打二绝对没问题的。   “蝴蝶你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这么久了都没来?你是蝴蝶啊,不是鸽子啊……”   日轮刀与血镰再次碰撞到了一起,柱与上弦之间的战斗不但考验双方的力量与速度,还在考验彼此的底牌,看是柱的剑技更胜一筹,还是鬼的血鬼术魔高一丈。   正僵持不下时,一条缎带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宇髓的小腿。   “糟糕!”   日轮刀虽然迅速将缎带斩断,人虽然也暴退,但还是露出了破绽,回旋飞舞而来的血镰刀已经突破双刀的防守,近在咫尺!   “哼,看来骚包柱子你不行啊,还是我在这里顶着,你去找那个什么虫柱。”   黄色闪光帅气地出现了!   这一次他不丢人!   血色的镰刀被我妻善逸踩在了脚下,他皱着眉指了指宇髓天元身上那些细小的血口:“你中毒了。”   “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被砍到!”   那把血色的镰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直很小心没砍到。   实际上的确带有致命的剧毒,即便是柱等级的剑士也无法在中毒后支撑多久。   妓夫太郎阴笑着走过来:“谁告诉你只有镰刀上才有毒?我的血鬼术·飞血镰不是实体,但依然带着我血里面的毒素,嘻嘻嘻……你死定了,中了我的毒你死定了。”   我妻善逸沉吟道:“不过,想来也只是无伤大雅的毒,你忘了老婆是用毒行家?你快去找她解了再回来!”   “对对对,虫柱也会用毒来着,我还可以去找她。”   “垃圾血鬼术也想毒死人?笑死小姨妈了!”   “啊哈哈哈哈哈……鬼本来就是不华丽的东西,垃圾。”   两个人一唱一和,默契贬低妓夫太郎的血鬼术就是在用激将法套出他血鬼术的实质,套出这毒的本体,果然妓夫太郎愤怒了,他阴森冷笑着:“根本不可能治好的!这个毒是我从母胎里带来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长这个样子!你以为我脸上和身上的这些斑是哪里来的!”   善逸的嘲讽脸又变得真诚:“愿闻其详。”   “我母亲是妓女,生我之前就已经染上了梅毒……”   “……”   “……”   “这是浓缩了无数倍的梅毒,嘻嘻……”   宇髓天元,生无可恋。   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染上这个病,三个老婆还等着他!   还可以抢救一下。   善逸怂了怂,吞了吞口水:“我觉得这事情可以从长计议,梅毒这种东西……要不还是我去找虫柱……”   宇髓天元已经跑远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我解了毒就回来!善善子,撑住啊!” 第六十六章 去告诉这个世界!   “狗屎!这个鬼这么骚,谁遭得住?”   我妻善逸企图伸出尔康手挽留伙伴,但是伙伴已经离他而去,只留给他一个健壮又潇洒的背影,让他不由想起了那天在夕阳下的奔跑。   “我解了毒就回来!撑住啊!”   他脸色很不好看。   其实宇髓天元这句话是在提醒他跑路,以一敌二他不可能打得过,基本上是扑街被吃掉的结局,正面对抗的话估计拖不到援兵到达,所以宇髓是在提醒他一边跑路一边拖时间。   在音柱的印象中,黄毛周旋拖时间的本事还是不错的,雷之剑技在走位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只要我妻善逸不作,拖到他解毒拖到蝴蝶忍赶来,完全不是问题。   说是这么说,只是一个人面对两个鬼还是压力大,连音柱都觉得压力大,他我妻善逸不可能没心理压力……关键还是那个梅毒把他吓到了。   或许很多现代人对梅毒这个东西没什么了解,但是他上辈子可是杂学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梅毒在日本曾经被称作“不治之症”。   他可不想染那种病。   明明还是个处男,却染上了梅毒……那太吃亏了。   “居然丢下你跑了,哼哼,这一代的柱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不过也没办法呢,或许柱在你们鬼杀队里是最强者,但在我眼里只是食物。”   妓夫太郎阴沉地笑,被他背在背上的堕姬阴毒地笑,两个鬼已经将他当成了盘中餐。   “你不一样,你跟那些被我杀过的柱不一样,你和刚才那个家伙也不一样,小鬼,你生下来就很不一般吧,你的人生很圆满吧?”   “嗯?”   “长得清秀,跟个姑娘一样。”   我妻善逸摸着自己的脸:“?”   “头发还是黄色的!有外国人的血统吧?听说外国很富有先进呢,你的家庭想必很有钱吧……”   我妻善逸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家庭条件么……算上桃山上的那片桃林也就是个小地主而已,而且继承权还不一定拿得到,再说自己的头发纯粹是被雷劈成这样的,跟血统可没关系。   他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妓夫太郎咬着牙:“嫉妒啊!为什么你的人生可以这样好?为什么我的人生会那样糟糕?好嫉妒啊!我好酸啊!”   善逸一怔,随即大怒,这次是真地愤怒。   “你酸你妈呢!老子还是个孩子就战斗在最危险的前线和你们这些吃人的怪物战斗,每天累死累活地锻炼,每天都不敢放松,这叫好?我难道不是应该在学校里混吃混喝玩游戏吗!在这个年纪我难道不是应该和纸片人老婆谈恋爱吗!在这个年纪女装……不!”   我妻善逸愤怒了。   他指着妓夫太郎,在对方囧囧的眼神中咆哮:“过得不好就怨天尤人恨不得别人去死?那我学你啊,我也嫉妒啊!我现在羡慕你羡慕得要死,那可不可以拜托你去死啊!这有用吗?”   妓夫太郎怔住。   他露出一个无法形容的复杂笑容:“羡慕……你在羡慕我?你在羡慕我什么?我在你们猎鬼人心里不就是个怪物吗!啊,那些被我吃掉的柱每一个都咒骂我,都诅咒我,都认为我是个怪物,早晚要被拖去晒日光浴……”   妓夫太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堕姬也在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出生于花街最底层,由于母胎梅毒与营养不良,长相丑陋,满身污垢和油渍,被所有人认为光是活着就是浪费钱的累赘。   直到妹妹的出生。   兄妹俩相依为命,而妹妹漂亮可爱,却在接客时反抗中戳瞎了一个武士的眼睛,最后被武士用火烧得不成人形。   收债归来的妓夫太郎在发现濒死的妹妹后,用镰刀杀死了老板娘和武士,然后如命运般遇到了来花街打牙祭的童磨。   这就是妓夫太郎短暂又悲惨的人生。   “没有人会帮我的。”   这句话是这对兄妹的注脚。   “你羡慕我?你羡慕这样的我?”   妓夫太郎收敛了笑容,浑浊的目光落在我妻善逸身上:“什么都不懂,还不明白这个世道的你,又知道什么?你又在羡慕我什么?力量吗……渴望力量就去变鬼啊,可惜,现在你没这个机会了。”   “我并不羡慕你的强大。”   我妻善逸缓缓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那把日轮刀。   “我也不羡慕你的外貌,老实说是有点丑。”   他抚摸着冰冷的刀鞘。   心却渐渐热了起来,滚烫了起来。   那眼神也变得无比灼热。   “听好了丑鬼,我只羡慕你有个妹妹……你妹妹是非常讨厌丑陋的事物的吧?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没有一点的讨厌,看你的眼神也满是依赖……”   这发自真心的羡慕让妓夫太郎和堕姬愣住。   他们兄妹感情当然是非常深厚的,可以说是真正的相依为命,但是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羡慕,两兄妹尴尬地移开对视的视线……稍微有点害羞?   “艹!越说越羡慕,老子越说越嫉妒!可不可以请你去死啊?”   妓夫太郎噎住,片刻后他寒声道:“等下辈子吧!现在就送你上路!现在我就来结束你这个没有妹妹的可怜虫的可怜人生!”   两把血色镰刀飞向他。   我妻善逸深深吸气:“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就算可怜也不会怨天尤人,我会用我的刀杀出一条路,人类就应该这样!死鬼!”   血色的镰刀在前,夺命的缎带在后。   一前一后封住他所有退路。   满眼都是血腥。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脊柱迅速蔓延到全身,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是死亡的危机在刺激他的神经,那种感觉让他想起去年冬天在小镇上和镇长的女儿一起玩雪球,那个调皮鬼悄悄将雪塞进他的脖子。   冰雪在胸膛和背上化开,那感觉就和现在一样。   那是一种残酷的愉快之感。   人们畏惧死亡,但也有人欣喜沉醉于生死之间的极限。   现在,死亡已到了眼前。   我妻善逸闭上眼睛,他从来没有距离死亡这么近,甚至近得他能看透死亡本身,使他觉得“死”这件事也不过如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善逸,有什么好怕的嘛?不要畏惧,也不要畏缩……你有胆子三番五次地想从山上逃走,没胆子把剑学好吗!”   脑海中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亮了起来。   那是和勇气有关的话题。   他的思绪飘飞到很远,远到下山之前桑岛慈悟郎对他说的话,老人家将日轮刀递给他:“去告诉这个世界……”   我妻善逸拔出日轮刀。   七彩光辉照亮黑暗。   “……我已经,横空出世!”   ——————————   我已经,横空出……门了!   晚上还有一章……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第六十七章 你是个屁的下代鸣柱,你就是个弹三味线的   七彩耀目,日轮刀出鞘。   但是迎向那两把夺命飞镰的却不是日轮刀,而是它的鞘——一个材质非常寻常的刀鞘被他牢牢握在左手,然后高举。   我妻善逸的呼吸沉重如水。   这一次他的水之呼吸并不浩大,也不绵长,并非是从天边汹涌而来的长江黄河,而是来自于高高的悬崖,那是一帘沉重到极点的瀑布!   空气不堪承受。   “轰隆!”   “水之呼吸·我流!”   那把刀鞘旋转空气如搅动水流一样,靠着惯性一瞬间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力道,在我妻善逸手中真地有了大铁锤的重量和气势。   “大漩涡!”   堕姬忍不住了:“之前那个转转转是大圆满,现在这个转转转又是大漩涡?你到底是有多敷衍啊?你个取名字都不会好好取的废物!”   “你那堕姬的名字又有多好?堕落的意思很高大上?啊,不过和你的身份很符合呢,让我想起了那些自甘堕落的中学女生。”   “混蛋,你敢小瞧我的名字!”   妓夫太郎也忍不住插嘴:“蠢货!我妹妹的名字根本不是堕落的堕!肯定不是那么低级的意思……听好了黄毛小鬼,那是堕~~胎的堕!”   “……”   这是亲哥?   Nmd!堕~~胎就高级了吗!   能不能说人流?   我妻善逸真想恁死这两个白痴,他高高举起的刀鞘沉重如水,好似瀑布,但是在轰然落下的那一刻却变了呼吸。   “岩之呼吸·打铁!”   当初从岩柱身上偷学的本事总算派上了用场,沉重的刀鞘变得更加沉重,而且这一次还被赋予了铁锤的质感,从山崖上落下的不是水,而是岩石。   妓夫太郎眼皮子跳了跳,他看到那个黄毛抽出了一把七彩色的日轮刀,随即抡起了刀鞘……他真地是在抡刀鞘?为什么看着像是在抡大铁锤?那姿势和打铁一辈子的铁匠根本没什么区别。   刀鞘高高抡起,然后重重砸下。   砰的一声脆响。   两把剧毒的血色镰刀被砸在地上,甚至被砸得跳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闪躲的机会。   其中一个镰刀直接被砸成了废物,另一个灰溜溜地滚了回去。   而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是堕姬的缎带,这可刚可柔可长可短的缎带更加不堪,彩光一闪就断成了两截。   “怎么会这样……”   堕姬极度震惊,以至于有些惘然无措。   而在惘然中,视野里面蓦然出现了黄色身影,冷冷直视过来就如屠刀高悬,那股气势让堕姬生出了胆怯,多少年了,她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少年。   妓夫太郎瞳孔骤然缩小。   “好……快!”   我妻善逸现在的速度比宇髓天元还快,空气被他高速的移动撕扯出了沉闷的音爆,这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这是一种短暂的爆发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这种电一般的速度比声音还快,妓夫太郎心里有了计较,他不是妹妹那种喜欢莽的笨蛋,他阴狠狡诈,谨慎诡变,无论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都强大非常,意志也千锤百炼。   能够同时处理大量情报,并且迅速做出决断,这样的能力非常适合做秘书,如果他的形象可以好一点,那么他完全可以胜任大老板秘书的职位,取代那个只会弹弹弹的鸣女。   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这些年被妹妹拖累了,分润了好处,他现在的实力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争一争上弦五乃至于上弦四没有问题。   妓夫太郎谨慎地后退。   鬼杀队剑士以呼吸法等秘术爆种爆发,临阵爆发巨大潜力的事情又不是没见过,只要等黄毛的身体到达极限,就是他丧钟敲响之时。   只要在这个时间里不被那把有些诡异的日轮刀砍断脖子就完全没问题……   妓夫太郎的思考速度和反应速度都快到了极点。   当我妻善逸来到他面前挥刀的刹那,他就已经做出了规避动作,弯腰歪头——咔嚓一声脖子和腰差点折断,但也躲过了这一刀。   只是……他忘了他身上还背着妹妹。   啪嗒,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地上。   “……”   “呜呜呜呜呜……又被砍了!混蛋混蛋绝不可原谅的混蛋,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要砍我这里!”   堕姬这次更惨。   居然是直接从胸那里分开,两条手臂掉落,两只大兔子变成了四只小兔子,而且还是四只血肉模糊的死兔子,看着非常诡异,想要重新合在一起还必须胸~~部用力,蠕动脂肪块……这是她的薄弱之处,毕竟没听说过哪个女人会去专门锻炼那个部位,就算是女鬼估计也没这么闲。   我妻善逸没有说话。   全集中状态下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热血   灵魂状况:未知(亢奋)   身体状况:较强(爆气)   实力评估:乙(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30%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还差70%】   能量补充了很正常,音之呼吸和爆剑流已经初窥门径了嘛。   我妻善逸是个好学的人。   和音柱宇髓天元待在一起的时间里面,他早就摸到了音之呼吸的一些特点,音之呼吸是雷之呼吸的衍生,他很快就悟出了几分道理,再加上上辈子一些关于声音物理学的只言片语,学个七七八八很正常。   “哼,想同时砍断我们的脖子?你以为你做得到?别说是你,柱也做不到的。”   堕姬由哭转笑,猖狂得意:“没错!那些柱以为可以杀了我们,真是可笑……因为放松警惕而被我们吃掉的柱有多少了?我七个,哥哥十五个……”   “咳,我十七个,你五个。”   “噢噢是吗……”   她下意识想数手指头,随即想起双臂还没有接上,有些烦躁:“反正,这个黄毛是一定会死的,黄毛必须死!”   “小心一点,这个人有点不正常……”   妓夫太郎心里升起了一缕不安,他在后退,一步步后退,因为他不知道我妻善逸现在在做什么,对方的行为非常反常。   善逸没有后撤,也没有追击。   他的左手抬了起来,平静地按在了刀刃上面。   随即,日轮刀斜斜竖起,放在肩头。   这个动作,是弹三味线的姿势。   他把日轮刀当成了三味线来弹,刀身颤动恍若琴弦,他学三味线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并没有学过什么高明的曲子,所以弹得很随意。   “铮——”   曲调枯燥,韵律无味,但杀心十足!   按着刀刃的手指被震开,一丝丝血液流了出来。   “音之呼吸·我流·三味线!”   “……”   “有一说一,你真地没有取名字的天赋。”   ————————   感谢大家的刀片月票和打赏,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在这个八十五连才出货的冰冷世界,只有你们还能给我一点安慰。   感谢星空凛凛大佬的五千打赏,上一个五千也是,非常感谢。   肩膀酸痛……说真的,谁来揉揉我的jb? 第六十八章 老婆,抱!   无声的夜色中响起秋蝉的最后一声鸣叫。   七彩色的光仿佛水中的涟漪,荡漾出一圈圈的光波,空气的震动频率在骤然加剧,日轮刀发出的强烈音波被控制在非常小的范围内,仅仅于一指之中。   音之呼吸一起一伏,高亢锐利。   铮!   金属的震动声消失了。   堕姬如临大敌的表情变得惘然,她不知道那个黄毛大费周章是在做什么,抱着个日轮刀冒充街头艺人又是闹哪样?   妓夫太郎同样惘然,他也搞不明白这个黄毛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但这个死鬼明明实力超强却过于谨慎,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段距离,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黄毛,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他的手里扣着镰刀,随时准备防御,也随时准备出击……妓夫太郎觉得这个黄毛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觉得他是准备跑路。   一旦他转身就必然露出破绽,那么自己的血镰刀就可以收下他的性命。   但这也不排除对方的确是在准备什么奇怪的剑技,对于这个黄毛层出不穷的剑技他已经有警觉了,他认为我妻善逸的危险程度还在宇髓天元之上。   什么样的男人最可怕?   强壮有力,持久不懈?   不!宇髓天元那种人一点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未知,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花样,会多少姿势!这一点,花街柳巷出身的妓夫太郎最清楚不过了。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是有道理的。   听不到,不代表真正就没有声音。   世界上有很多种类的声音是人类听不到的,我妻善逸相信从人变成怪物的鬼,虽说很多地方已经和人类不一样了,但是基本的生理构造还是没有变的。   比如说,听觉阈限。   堕姬脸色瞬间苍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但是丝丝血液和脑浆依然从耳朵里面流淌出来,极为恐怖,她不知道攻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甚至以为攻击是发自自己的身体里面。   堕姬惶恐地想要寻求哥哥的帮助,却发现妓夫太郎已经不在身边。   我妻善逸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日轮刀,凌乱的金发被震动震得更加凌乱,几乎根根竖起在夜风中飘舞,他身上的衣裳早已经被汗水全部打湿,随着汗水垂落,手指上的鲜血也越流越多。   但善逸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他仍然在不停地捻摁刀刃,神情专注得恍若老嫖客在捡栗子,脸色苍白地奏着无声的乐曲。   他的手很痛。   前所未有地痛!   他自己悟出来的音之呼吸变种剑技显然很有效果,效果出乎意料,打了上弦六一个措手不及。   但后遗症也出乎他的意料,他觉得自己的手骨在一寸寸地呻~~吟,再这样下去手会报废的。   腥风扑面。   妓夫太郎矮小丑陋的身体出现在眼前,他同样被无声的攻击震的五官溢血,但是他比他妹妹狠得多,是个鬼中狼人,硬是拼着重伤也要杀了黄毛。   一把血镰从他手中回旋斩出,迅速无比地劈向善逸的头顶,满是黑斑的脸上狂笑不止。   他的狂笑陡然止住。   浑浊的眼睛里映入一双仿佛蕴含着世间万象的冰冷眼睛——鬼杀队的人爆种的时候精神状态的确有些异常,但是这个黄毛是不是太异常了一点?   血镰落到头顶。   却没办法再斩下去。   铿锵一响,妓夫太郎双耳喷血,无声的音符如同最为锋利的日轮刀瞬间割破了躯体,那无形利刃将妓夫太郎斩断之后,余势不绝,破空而去,居然在废墟中的电线杆上印下了深深的割痕。   妓夫太郎被腰斩了,但是他依然没有失败,他伸出了右手。   右手也在刹那间和他说了再见。   我妻善逸弹动鲜血淋漓的手,想要再按下一个音符斩了这货的脑袋,忽然脑海中废物金手指猛然震动,将他从那种仿佛能理解一切掌握一切的感觉中震了出来,将他从那种在战斗中升华的漠然如神的状态中踢了出来。   “哇——”   我妻善逸忍不住呕血,身体里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五脏六腑仿佛都在造反。   他的极限到了。   人类有两道极限,一是精神的极限,二是身体的极限,他的精神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身体体魄已经无法负荷,再这么下去会留下无法医治的内伤。   人类,是有极限的。   他又不能不做人。   “呼吸法激发人体潜力,但是也存在副作用,尤其是我连续几次转变呼吸法……嗯?”   血腥味一闪而过。   我妻善逸陡然一惊,日轮刀一转,二之型·稻魂对着前方砍出闪电形的五连击,而他整个人趁机退后,但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妓夫太郎蓄谋已久的暗算。   妓夫太郎真正的攻击不是镰刀。   他让音刃斩断自己的手臂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   从妓夫太郎肩膀里喷出的血化为液态的回旋镰刀!   血鬼术·圆斩旋回!   我妻善逸闷哼。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的血隐隐有些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嘻嘻……你中毒了!”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的妓夫太郎开心又兴奋,他想拍手来表示自己的高兴,但却发现现在只剩下一只手了,于是他高兴地拍起了肚子。   “嘿嘿嘿嘿嘿你完了,小子你真地完了啊,这次是我用自己的血施展的术,和之前可不一样……你完了!”   还他么是加强版的梅毒。   明明……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算去嫖也最多就是摸摸捏捏,连接吻都没有,怎么就因为这种事情染上那糟糕的病了呢?   善逸抿着嘴,悲从中来。   此时,音柱和虫柱正在赶来的路上!   从全集中状态退出,我妻善逸的情绪显然要丰富一些,低声咒骂着宇髓天元,然后寻思怎么跑路。   死战是不可能死战的。   他拖了这么久已经尽职尽责了。   只是,稍微有点不甘心……   “小子!”   妓夫太郎的上半身在地上跳了跳,没有继续进攻过来,而是心有余悸地问道:“你刚才……那个是什么剑技?为什么看不到也听不到?”   看不到也听不到?   哦,他问的是三味线那招剑技啊……   善逸嘴角扯起一丝气死人的笑意,轻蔑到了极点:“我想,成为鬼之前你一定不学无术……啊,是这样的嘛,我也不该指望那种出身的你能有一个良好的教育,抱歉。”   一点歉意都没有。   “那么,叫做妓夫太郎的家伙,你和你妹妹变成鬼多久了?”   “哈?谁会去记那种事情啊!”   “几十年总是有的吧?那么变成鬼之后的你,没有病患,不会死亡,凭你们兄妹的力量,财富地位唾手可得。”   我妻善逸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好的条件,你们为什么看起来还是两个文盲?”   “!!!”   “???”   妓夫太郎和堕姬同时愣住。   随即有点尴尬。   忙着吃人和摸鱼了,真是抱歉。   善逸摊手:“你问我刚才的攻击是什么?我只能说那是科学,如果你们稍微去学塾混几天就应该知道……”   他在骗鬼。   超声学说成熟根本没几年,而且还是集中在欧洲,日本学塾哪来那方面的教育,他就是在用信息不对等的优势侮辱鬼。   这么做没什么意义。   虽说打不过,嘴炮还是要赢的。   哪怕被举报。   “哼,所以我说你们鬼是时代的垃圾,活了几十年几百年又怎么样,还不是缩在阴暗角落里,不懂行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柠檬脸上是简笔画画出来的嘲笑:“这个世界很大,人类大势其道大光,浩浩荡荡别说你们,便是鬼舞辻无惨又能如何?”   听到这句话,妓夫太郎面色变了变:“闭嘴!不要提那位大人的名字!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很大,但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呢?用外国人的说法就是一个小小岛国,能怎么样?”   “就算只是个岛国也不是你能轻视的吧,厉害的家伙随处可见,既有正体不明的佛门僧侣,也有握刀两个月就成为柱的天才。”   时透无一郎那种天才其实还可以理解吧。   我妻善逸理解不了的是岩柱悲鸣屿行冥,那个常年流泪的大和尚,以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随着眼力提升我妻善逸越回忆越觉得发冷。   岩柱他……还是人吗?   那样强横的气血和体魄,那真是人类?   那狗和尚怕不是去对面练了国术的吧?   或者干脆就是从少林寺来日本这边留学的?   妓夫太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之所以停下来和这个黄毛小子说话其实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在拖延时间,血鬼术的毒发作的时间不会很长。   但是我妻善逸到现在都没有毒发。   “为什么你还没死?我血镰上的猛毒可不是你那脆弱的小身板可以抗衡,你为什么还活着……而且好像还准备继续活下去?”   妓夫太郎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柱之前也好好的,难道说……你们鬼杀队的人现在增强了对毒的抗性?”   “呃,宇髓天元是忍者,从小就在练怎么从蝎子蜈蚣蛇的包围中活下来吧……大概。”   堕姬冷笑:“骗鬼呢!忍者在江户时代就被灭绝了!风魔一族还是童……那位大人亲自灭口的,那个柱怎么可能是忍者?”   “不怕各位见笑,其实我也是忍者,我会嘴遁。”   我妻善逸一笑,不再说话。   忍者可以娶三个老婆!   笑得很是放肆。   但是心里有点苦。   鬼在拖时间等他毒发身亡,他其实也在等时间等待鬼杀队的柱,什么柱都好赶紧过来苟一苟吧,有点撑不住了。   他的确是中毒了,而毒抗也远远没有身为忍者的宇髓天元那么高,之所以还看不出那是因为他以水之呼吸的变种“冰之呼吸”延缓了毒素的扩散。   “嘻嘻,撑不住了吧?果然还是开始发作了吧?还虚张声势地说什么自己是忍者,丢死人了啊你!黄毛!”   我妻善逸咳嗽几声,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剑:“有把握就过来啊,我现在好得很呢,不但能吃下三碗神户牛肉还可以继续弹三味线,要不要听听啊!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二胡藏剑的剑法和衡山莫大先生并称五岳双雄呢!”   堕姬弱弱地拆穿:“你刚才说的是三味线……”   “拾掇拾掇不就二胡了吗?”   善逸看向跃跃欲试的妓夫太郎,笑容变得古怪:“我说啊,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体到现在都没有复原?”   妓夫太郎转头看向旁边保持圆规站姿的下半身,沉默不语。   “难道你认为,只有你会下毒?”   我妻善逸小嘴抹了蜜,刀上抹了毒。   那个毒来自于宇髓天元的妻子之一雏鹤,小姐姐临走的时候将大部分毒都给了他,顺便还塞给他一包火药,把堕姬毁容的天降剑法“火雷神”就有火药的功劳。   而在拔出这把日轮刀时他还顺手在刀身上抹了许多毒,鬼知道是些什么毒,反正基本都是从紫藤花里提取出来的,针对鬼肯定没错。   姓雏鹤的都是好人呀。   果不其然,这么长时间过去妓夫太郎的身体居然还没有重生复原,不但如此,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迟钝和麻痹。   “狗屎的紫藤花……”   刀上有毒,毒里有屎,妓夫太郎知道自己着了道,他当机立断,要在身体彻底不能动弹之前宰了黄毛小鬼——反正,那个打酱油的妹妹是指望不上的。   血镰刀飞向我妻善逸,被后者轻松躲过。   与此同时,彩光一闪,日轮刀横起一片刀光,虽然这道刀光看起来依旧璀璨惊艳,但是善逸终究受了重伤,再加上毒素渐渐发作,这一刀准确度差了许多。   妓夫太郎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捂住自己的脑门,那一刀砍中了他的脸,本来就丑陋的脸上多了一道皮肉翻卷的长长伤口,越发吓人。   “咳咳,你凶我也没用,老子只是条黄鳝而已。”   善逸弯着腰咳嗽,忽然日轮刀回身,缠住了飞回来的血镰刀一挑就化解了妓夫太郎的偷袭,但是却没有再补刀。   他的毒也发作了,浑身无力。   眼前也模糊一片。   他最多再能施展一个剑技。   但是堕姬已经朝这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最后一剑是水之呼吸,还是雷之呼吸?   这两种呼吸法都各有特色,水之呼吸的优点是体力绵长,无孔不入,擅长寻找破绽和长时间战斗,缺点就是轻灵不足,速度不怎么快。   而雷之呼吸的速度很快,瞬间爆发的力量也足够,但就是不够持久,对身体伤害大,而且直来直去的剑技也不算灵巧,走的是一刀流的路子。   这两种剑技各有优点。   如果能把优点互补一下就好了。   “没道理啊,我的这些呼吸法和剑技应该都很厉害,为什么还是杀不死你们?你说,雷之呼吸和水之呼吸为什么就不能融合起来呢?”   妓夫太郎阴沉嘲笑:“雷和水融合?你怎么不直接来个雷阵雨呢?”   雷阵雨?   我妻善逸愣住,想起夏季的雷阵雨,想起了那在雨中狂笑裸奔的自己,那是悟出水之呼吸真意的感动。   他忽然暴吼一声:“老子懂了!”   暴烈的雷之呼吸变得柔顺了起来,而温柔的水之呼吸却仿佛大雨一般急骤狂暴,璀璨的日轮刀响起了闷雷与落雨两种声音。   如雨如电的刀光斩过——不是斩过,而是泼过来,快到极点,没有规律,是自然界的雨水和雷霆,所以根本没办法躲避。   “雷霆万钧!呼风唤雨!”   好,诸葛亮开大了。   妓夫太郎瞳孔一缩,后悔得要死。   他现在身体麻痹,根本躲不了。   “妹妹,坚持住!”   “休想!”   堕姬冲入雷霆风雨之中,额头刚张开第三只眼睛脑袋便掉了下来,被秒了。   没什么好说的。   “哥哥说可以上了……哥哥快想办法啊!哥哥你——”   堕姬收了声。   落在地上的脑袋,发现哥哥的脑袋和自己面对面。   “?”   “?”   形象一点。   “??”   ……怎么这么色?   她哥哥这次没办法再救她,因为妓夫太郎的脑袋也被斩落,唯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啊,被砍掉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妓夫太郎脸上似哭似笑,最后全都变成了愤怒:“干得真不错呢,真不错,居然杀了我们……啊啊,小子你干得真不错!如果活着回去的话,鬼杀队一定会给你柱的称号吧,真是太棒了啊呢,前提是你到时候还活着。”   我妻善逸两眼已经完全模糊了。   毒素已经扩散到了内脏。   他的求生欲只能到这里了,就算知道被斩掉脑袋的妓夫太郎还有着玉石俱焚的招数,但他也没什么精神去躲开了。   一股血色的旋风从妓夫太郎的躯体中爆发出来,将空气撕扯成絮,好似一场小龙卷那般要毁灭周围的一切。   远远的,宇髓天元嘶哑的暴喝声音:“快跑!!!蝴蝶快把他带走!!”   我妻善逸跑不动了,他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支撑不住。   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   看不见是谁,但是那股鲜花一样的香味很好闻,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还很柔软。   柔软的除了触感,还有女人语气复杂的声音。   “休息下吧,你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乖,休息一下吧。”   ——————   五千字,搞定。   居然是五千字?   我进化了?   说个正事,后天周五上午上架,你们会来的吧?就算是白嫖党捐个精和首订也没问题的吧? 第六十九章 天下无鬼,我将放声而鸽   “红豆泥!!!打败了上弦!!”   “是的。”   “做的好!天元他做得好!”   “呃,音柱大人并未出什么力气……可以说是我妻善逸单独杀死了上弦六那对兄妹,这是音柱的信件,是为那个家伙表功的。”   “我妻……是桑岛前辈的那位弟子?”   “是,水柱大人和岩柱大人提起过的。”   产屋敷内,说话一向斯文儒雅的青年罕见地有些失态,他羸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捂着嘴咳嗽。   如果我妻善逸听过他说话,那肯定会觉得这是个被时代耽误的天才声优,这个青年的声音会使听到的人变得轻松愉悦,甚至让人脑袋有轻飘飘的感觉。   是大~~麻!声音里加里大~~麻!   但是现在,他的声音不再沉稳清朗,而是蕴含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一百年了,一百年了……百年不变的局势如今终于变了!这是先兆啊,预示着命运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动。”   “主公,您的身体?”   他是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   剧烈的咳嗽中,头发散开,露出一张比妓夫太郎还要吓人的脸,那张轮廓俊朗的脸上不知为何生了许多难看的疤痕,仿佛被人泼硫酸毁了容一般。   再配合上面那有些神棍的话……   对,他就是风云里的活菩萨!   “这波纹会渐渐扩散出去,并会卷入更多的人更多的鬼,引发地震……最后,波及到他那里,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平安时代的人类,在年少的时候患上绝症又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变成了鬼,到现在为止,他就是鬼里面的老古董,存活千年以上的鬼。   但是作为人类时,他就是出身于产屋敷一族。   这一族中出了鬼吗,所以整个族群便受到了命运的诅咒,每个男丁必须要与神官的后代结婚才不至于早夭,但即便如此也无人能活到三十岁,而且越是临近死期脸上的疤痕就会越来越多,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体越来越严重。   千年来产屋敷一族组建鬼杀队的终极目标就是铲除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这也是产屋敷耀哉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牺牲一切的目标。   他现在看到了希望。   这一代的柱们实力和以前的有所不同,他们更加强大,他们也更加年轻,现在更有少年斩了上弦鬼,这种变局让他看到了一线曙光。   “鬼舞辻无惨,千年来你杀了多少人?无数次无数次地踩到老虎的尾巴,无数次地触碰龙的逆鳞……你,唤醒了那些本应该沉眠一生的龙与虎,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   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   在桃山时,我妻善逸就总是早早地被鸟叫吵醒,他很苦恼地寻求师父的帮助,当时桑岛慈悟郎只是笑了笑,说听久了自然会习惯。   心静,一切都能静。   用佛家的话说便是:心有如来,我们都是如来。   用二次元的话说便是:心有萌妹,我们都是萌妹。   我妻善逸现在不觉得鸟儿吵,但身边的确有个很烦人的声音在响,这不是他心不够静,而是宇髓天元这个人有点烦。   “成功了,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真地成功了呀,太华丽了!我真的太华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善逸轻生叹气:“我中了梅毒……”   “六啊!六啊!是六啊!上弦里最弱的六啊!虽然是六但好歹打倒了上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可喜……虽然是六!虽然是陆!”   好了,别强调了。   我妻善逸算是看透了,宇髓这个坑逼真不是东西,不都上高地了居然还回泉水挂机,在我妻善逸一个人翻盘后还跳出来说酸话。   “五个青铜你都打不过那就太没用了,赢了也还好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就是酸,看了看我妻善逸现在的惨状:“不过还是要称赞你一下,只是让你牵制,你却把他们宰了……不错不错,不愧是雷之呼吸的传人,和我很像。”   谁稀罕你的称赞?   “那个,我中了梅毒……”   “那对讨厌的兄妹灰飞烟灭之前还大吵了一架呢……那也根本不是吵架好吧,死了的时候手都是牵在一起,真是的,我这么理性的人都被华丽地感动哭了!”   可以理解的。   妓夫太郎和堕姬这对兄妹死前还互相甩锅,像极了输了游戏开始对喷的菜逼队友——不过毕竟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就算吵架,死了之后也会相互嫌弃着一起走向地狱。   啧,这就是兄妹。   宇髓天元兴致勃勃地竖起了中指:“那个堕姬先走一步,然后呢然后呢,那个妓夫太郎什么的跟我说他妹妹的真名不是什么糟糕的堕姬,而是叫梅,梅毒的梅呢!”   这更糟糕的好吧!   “我说,我被一个男人传染了祖传的梅毒……”   “不过那个家伙死的时候一点悔意都没有,还说不管转生多少次也一定会成为鬼……啧,对这种死脑筋我都没办法说服。”   “我被……算了。”   “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晚才赶来?没办法啊,虫柱那个女人遇到了两个老对手,那两个鬼好像上次吃了大亏,所以这次有了对策,她那两手毒术不行喽,被缠住了很长时间。”   宇髓骚包地摸着头巾上的宝石和珍珠:“那两个混账鬼还抓了我老婆当人质,我赶过去周旋了一段时间才把他们吓走……”   原来是为了老婆?   老婆就没有兄弟重要吗!   一起去花街嫖过的,不算兄弟?   反正狗逼音柱一开始自说自话那就没完没了,不会听别人的话,叨叨絮絮跟个铁岭人一样。   我妻善逸被纱布包成了一个大粽子,躺在床上。   距离花街之战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妻善逸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他在回想那一战中的各种细节,还有当时自己的心理变化。   以及,斩下头颅时的感觉。   那可真是……   爽到不行啊!   还有比那种事情更爽的吗!   忽然,我妻善逸低沉地笑。   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猎鬼人面对鬼就是那样的,无论是死是活,是否还能全身而退,那些都不需要考虑,能杀一个杀一个,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四百年来,鬼杀队的剑士不都是这样的吗?   天下无鬼的希望并不渺茫。   善逸的笑声感染了宇髓天元,他也大笑了起来,然后很突兀地收声,严肃地说道:“虫柱在你醒过来时就已经走了,她说你中了很可怕的梅毒!”   “哈哈哈——嘎!”   我妻善逸笑不出来了,他摆摆手叹气:“我现在没有心情追问她是哪个……得去找医生看病才行,我想拜托我的老师,看他有没有渠道找东京最好的医生。”   善逸忽然想起什么:“我这是因公染病,看病钱给报销的吧?”   何止是看病报销?   连位置都给你提升了好吧?   “直接从小兵变成了柱,这可是鬼杀队仅有的九个位置哦!工资也超级高的!”   “……现在就给我去请最好的医生啊!”   “骗你的,你根本就没患上什么梅毒。”   “?”   宇髓天元两手叉腰:“那个妓夫太郎骗了我们,那个毒不是梅毒啦,放心啦……真是的,能不能不要装了?你这样每天躺着还要我照顾你,给你端屎端尿,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那是你活该!”   善逸沉默着撕掉身上的绷带纱布,原地蹦蹦跳了好多次后重新握住了日轮刀,直接从一个重症患者变回了托儿索。   “你懂什么?这是慎重!”   ————————   呼……   腰酸背痛肩膀还抬不起来。   我更新不慢呀!只是一章数字多,看起来章节少……两千两千地发会被认为是在水字数嘛,对不对! 第七十章 这个姐姐,我曾摸过的   “我说,你和甘露寺到底什么关系啊?”   宇髓天元要走了。   任务完成之后他就要带着三个老婆离开东京,下次见面差不多就是我妻善逸去产屋敷正式与鬼杀队其他柱见面的时候吧。   我妻善逸为他送行。   东亚文化圈的送行一般是和吃吃喝喝挂钩的。   “蜜璃?为什么这么问?”   “甘露寺是个好姑娘,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   宇髓天元赞成这桩亲事。   甘露寺蜜璃是真地不错啊,人长得漂亮,发色还挺别致,性格活泼开朗,是个相当完美的少女——最难得的是甘露寺蜜璃明显喜欢黄毛。   但是黄毛不地道。   写情书告白就告白吧,还搞个双重奏告白就很骚。   甘露寺那天看完书信还伤伤心心地在蝴蝶的怀里大哭了一场,那天之后她的头发就更绿了,如果成为柱那完全可以叫她绿柱……哦,现在她没机会了,我妻善逸成为柱之后,鬼杀九柱的位置就齐全了,轮不到她。   啧,不但脚踏两条船还抢人家女孩子的升职机会。   人渣!   黄毛人渣!   呐!呐!   宇髓天元在心里打抱不平:“我说,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她这些日子都没有来信过?你是男人就主动一点,既然明说要当渣男那就好好当嘛!”   “怎样啊?”   “我的意思就是一碗水端平,懂吗?那个说法叫什么来着……”   “船齐霸业?”   “是雨露均沾啊混蛋!”   哼,雨露均沾……   我现在还是处男呢,要什么雨露均沾?   两只手倒是雨露均沾了!   我妻善逸在陪宇髓喝酒,眼神有些迷离,他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和甘露寺蜜璃之间的感情,也搞不懂和真菰之间的那种心动感……   谈恋爱的心思淡了。   经历了一次热血的战斗,恋爱什么的已经无法再让他立马提起精神,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沉迷游戏的日子。   女人有游戏好玩吗?   女人有日轮刀好玩吗!   ……女人有轮刀好日吗!   这样下去不行的,我妻善逸觉得自己原来渴望的不是和女孩子恋爱,也不是和两个女孩子同时谈恋爱,原来他渴望的是……   “话说,有三个老婆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啊?不会觉得累吗?三个女人可以唱好多戏的,你平时就不觉得雏鹤姐她们烦?”   “哈?”   宇髓天元放下酒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如果你有三把华丽的日轮刀,你会怎么做?”   “呃……我会腰上挂一把,背上背两把。”   “不觉得累赘?”   “一把用坏了就有备用嘛……噢噢噢,我懂了!我终于懂了!你多找两个老婆是为了备用啊!多么强大!”   “……”   宇髓欲言又止,无话可说。   闷头喝酒。   “三个老婆嘛……会不会很幸福呢?”   善逸心里这时候又不免浮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那个和他一起喝酒的神秘女人,那就是一个让人看不清也摸不着的女人。   想要一个那样的小姐姐。   “老弟,做兄弟的劝你一句,别辜负女孩子的感情,对女人来说,你对她最大的伤害莫过于辜负她的感情,狗屁的明治法律,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我们忍者就不讲究那些规矩!”   当忍者真好。   火影忍者里的那些挂逼都不是正宗的忍者,居然没一个开后宫的!   “我可是过来人,肯定比你明白啊!如果甘露寺不介意你花心的话,你就从了她吧……”   什么叫从了她?   骨子里,我妻善逸是个现带人,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一夫一妻的思想根深蒂固。   但在灵魂里他又是个二刺猿,一周换一个纸片人老婆,只要没人举报那别说开后宫,他甚至敢去德国看骨科,看完骨科顺便去英国法庭转转,转到夏威夷脸接导弹。   二刺猿就是这么变态。   宇髓大概喝开心了,平时不敢问的话现在问了出来:“我还忘了问你,你跟那个虫柱,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见都没见过她好吧?你说是她救了我……嘛,那个时候眼睛都快被毒瞎了,哪里看得到东西,只记得声音很温柔。”   “真的假的?她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啊!”   “我不知道啊,你倒是说说她的外貌特征,没准我以前见过呢。”   宇髓天元下意识就想说出蝴蝶忍的外貌。   但是,他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虫柱在警告他。   “啊哈哈哈我也忘了她长什么样子,祭典之神有时候也会健忘啊……”   “?”   “算了,下次我见到她就帮你问问。”   宇髓天元,义字当先,为兄弟两肋插刀!   反正是兄弟的修罗场,再怎么惨也是兄弟的惨对不对?   他酒足饭饱地离开了藤之屋,在房顶上跳了几次就见到了蝴蝶忍,那个女人微笑的表情让他从微醺的醉意中清醒过来。   “你们刚才谈得很开心嘛。”   “蝴蝶你不要误会,刚才我只是被那小子拜托问你一件事。”   蝴蝶忍刚才听到宇髓天元想说出自己就稍稍警告了一下,为了不被我妻善逸发现,她警告之后就溜了,所以并不知道两个男人后来说了什么。   但是看宇髓天元严肃的表情,她不由生出一丝不安,笑容不变:“我妻善逸托你问我什么事?是不是还对上弦六的毒有疑虑?”   “那倒不是,嗯……他拜托我问问,你是不是就是当初那个大姐姐?”   咦惹?   蝴蝶忍惊讶地掩住小嘴。   那只黄毛居然猜到了吗?   不应该啊,那时候他基本上是昏迷了,最多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是自己以前可从没在他面前说过话,还是说并非是通过声音认出来的?   那还能是什么?   手感吗……小色狼!   她胡思乱想着,然后就听到宇髓天元继续补充:“他问你,你是不是当初那个骗走他所有钱财然后和一个野男人私奔的大姐姐?”   “……”   “你是不是觉得有所愧疚,所以现在没脸见他?”   蝴蝶忍气得浑身哆嗦。   好气……   忍住!   她觉得自己不该叫虫柱,应该叫忍柱!   宇髓天元回去之后,她便继续留在东京负责监视动静,上弦鬼死了可不是小事情,鬼舞辻无惨或者其他上弦鬼绝对会有所行动。   主公似乎认为这是曙光前最深沉的黑暗,鬼的反击将会前所未有的激烈,而双方的战场……或许就在东京都。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   她会好好监视的。   她来到珠世医馆附近,面无表情。   顺便也视奸一下黄毛……   ————————   好饿,还没吃饭。 第七十一章 命运,让我们相遇   四角状的木质板面蒙上一层猫皮,一个银杏形状的拨在轻轻拨弄着琴弦,这种由三弦改变的乐器正在承受它这个职业不该承受的痛苦。   搞清楚,它是乐器诶,不是日轮刀!   它被这个死黄毛都玩松了!   琴弦松了!   我妻善逸沉醉在自己弹奏出的音符里面,神色恬然而陶醉,仿佛一位高明的三味线奏者,但是人家弹三味线的基本坐姿就是正坐,而他呢,坐都懒得坐,直接躺着。   “学术界一直都有讨论,弹奏乐器的时候是不是躺着最舒服?守旧派认为奏乐就要奏乐的样子,要严肃,方正,乖巧,革新派又觉得玩音乐的就是要走在潮流的前沿,用最夸张的方式去表现音乐,他们主张唱歌的时候要一边吃宽面一边打篮球……”   “那你呢?”   “我是中立派,什么姿势舒服就用什么姿势……愈史郎你看我这个jojo躺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骚?”   “没有!一点都不骚!”   愈史郎忽然诡笑着补充道:“除非你换上女装。”   “……你妹的,怎么连你也知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玄武馆道场馆主的关门弟子有扮作艺妓四处勾引男人的爱好,是个特别恐怖的变态……”   我妻善逸怔住。   愈史郎回忆了一下:“他们还说那人一头金发,疑似混血,长相清秀穿上女装后看不出是个少年,但不要以为那是个少年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因为对方是剑道馆的弟子所以会武术,到时候反而会被肛……啊啊,这都是些闲人的闲话,不值一提。”   善逸冷笑:“那个闲人就是你吧?”   愈史郎正气凛然:“我怎么会是那种在背后造谣的人!我都是当面造谣……你在干什么?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妻善逸的手指按在三味线的琴弦上面,从琴弦上散发出一丝锐利的气息:“我最近学了个本事,是鬼杀队的柱教我的,是他压箱底的绝招,叫做谱面,你要不要试试?”   谱面,是音柱宇髓天元独创的战斗计算公式。   能够通过读取敌人攻击的节奏,将其转化为音律,虽然完成分析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完成谱面后,敌人的习惯与死角在将无所遁形。   他最近一直练习三味线也不是真地要出道当艺人,他只不过是在熟悉音之呼吸,熟悉声音的攻击方式。   他现在闭上眼睛,仅仅拨弄琴弦,借助琴声的回响他就能大致听清楚愈史郎的位置和距离,也能听清楚他的动作姿势。   “愈史郎,不要双手抱胸,我不会攻击你的,再说你抱胸干什么?”   “你不是闭着眼睛的吗?怎么还知道?”   “听到的……”   愈史郎惊讶不已:“你这家伙,还是人?能听出其他人的动作居然还会是人类?我对人类的认知彻底被颠覆了……”   这句话善逸就不乐意听了:“我怎么了?你都可以一头绿毛当舔狗就不准我开挂?!”   “舔狗怎么了!你觉得舔狗很丢人吗!一点都不呢,最丢人最可怜的难道不是想做舔狗都找不到人舔的那种人吗!!!”   说得好,我恁死你!   我妻善逸面色变化时,可爱的小雀儿从外面飞了进来,捎带了一封信,那封信来自真菰,那个幽远如青狐的娇小女孩子,分别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在狭雾山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看到没有,女朋友的电话!”   “电话是什么?”   “啧啧啧,乡巴佬居然连德律风都不知道。”   我妻善逸脸上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实际上眼睛却没有半点笑,真菰的回信中会是什么?他等了许久,甘露寺蜜璃的回信在第一次见到宇髓天元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   那么真菰呢?   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信,是不是表示她挣扎犹豫了很长的时间?就仿佛法官在宣判犯人死刑之前也会犹豫很长的时间。   知道他这么花心,肯定会和他决裂的吧?   等待往往会带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和空虚,而当判决书下来的一刻他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这之后又紧张了起来。   愈史郎古怪地看着他:“女孩子给你的信件吗?甘露寺那个丑……那个少女?你打开看看啊,为什么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妻善逸脸上的肌肉绷紧了,捏着信件的手在哆嗦:“这是女朋友的信,是的是的,的确是,但这并不一定是表达亲密和牵挂的问候信,还有可能是一封宣布关系破裂的分手信,所以你知道我有多紧张了吗?”   “会被分手那就说明一个问题。”   “?”   “那就说明你的爱,还不够!”   够了,泉此方是你吧?   就算变了性我也认识你啊!   善逸哆哆嗦嗦地看完信,表情渐渐归于平静,随即喜上眉梢,最后矜持地抿嘴:“只是关心的话,然后说让我去一趟狭雾山,鳞泷先生想要见我一面以感谢我对真菰的帮助……emmm这是去见家长啊?妥了,妥了,完全没问题,谁能像我一样光明正大地脚踩两条船?其他人做得到吗?”   双手摊开,是夜神月的经典姿势。   看来我妻善逸还不懂鳞泷左近次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对弟子很关心的老头刻板严肃,为人比桑岛慈悟郎还要方正,他对我妻善逸这个人是个什么态度呢?   想象一下大概是这样的吧……   鳞泷:“真菰就和我女儿一样,我很爱她。”   善逸:“我也是,我可是认真的,在我能独当一面之前还请多多照顾了。”   鳞泷:“当然,把你那糟糕的人渣思想纠正回来,让你全心全意地享受一夫一妻制,可是我的责任呢!”   善逸:“???”   鳞泷:“你就留在狭雾山,我会操到你叫苦连天。”   完美还原卫宫士郎和远坂凛的对话!   愈史郎对这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十分鄙视,等到两鬼一人吃完午餐,珠世才轻声细语问道:“为什么不留在道场呢?那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我妻善逸神色僵住,他随即叹气:“并不是和道场里的师兄们闹了矛盾,而是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在那里做,而且……我也不愿意将灾祸留在那里。”   珠世微笑点头:“你的老师一定会理解你的,那么,是什么灾祸?”   “主公说东京很可能会成为人与鬼的战场,上弦鬼的死亡或许会让其他几个上弦开始针对鬼杀队,或许,那个家伙也会出来。”   我妻善逸一字一字地说道:“鬼舞辻无惨。”   这名字一说出来,珠世脸上就好像被涂了一层死灰色,连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愈史郎也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就好像这名字的本身就有一种神秘的魔力,只要听到这名字,就会遇见一些不祥的事。   我妻善逸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位鬼之始祖的可怕强大,当初面对零余子和魇梦的时候还不觉得,直到这次差点跟上弦六同归于尽,他才明白上弦鬼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而制造上弦鬼的鬼舞辻无惨又强到了什么程度?   打个上弦六就累得够呛,要是遇上人家boss不得直接跪了?每每想到这里,我妻善逸就觉得自己的处境其实很危险,不安便化作了努力的动力。   人定胜天是非常美好的愿望,在精神层面上可以激励人类不断向前,但在具体的事例上往往是天不遂人愿。   但人定胜鬼就不一样了。   我妻善逸继续修行,用最勤奋的方式开始了每天的生活,为此他还打造了好多把刀,也练废了好多把刀,心里面的热血燃成了股少年人特有的自信和积极。   这种每天都很充实紧张的心情,很陌生,但是又很熟悉。   啊,这是……   高考的味道!   蝴蝶忍经常暗中观察他,看他练剑,看他打铁,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啊,这是……   恋爱的味道!   除了练习,还有实战,我妻善逸去珠世医馆去得勤快了,走进去闭上眼睛听了听空气里的震动,很果断地朝厕所走去,轻而易举找到了躲在厕所门背后的愈史郎。   “兄嘚,陪我练剑吧。”   愈史郎脸色极为难看,他捂着眼睛拼命挣扎:“龟龟,我都躲在这个地方了!你难道离那么远还能从厕所的味道里找到我的气息!!!我是不是要往身上泼粪你才找不到我?”   才不会告诉他其实是听到的呢!   别说泼粪了,你就算钻进粪坑也休想逃!   “我真地不想当你的沙包啊,好难受的,你这个混蛋又不知道轻重,上次差点把我脑袋砍下来。”   “别这样,我用的是竹刀。”   “你用起来跟铁剑有什么区别?”   “反正你又不会死……”   不被日轮刀砍掉脑袋的确不会死。   愈史郎面色如土,颤声说道:“你应该不会砍掉我脑袋然后故意丢到太阳光下,对吧?到时候我担心……你为什么撇开脑袋?”   愈史郎哆哆嗦嗦:“卧槽你是不是就打这个主意!!和你这种家伙打交道,我超级担心珠世大人啊!”   善逸干笑:“你那时候死都死了,还担心个屁。”   他的干笑非常干。   脸色也不大好,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脸色很是苍白。   愈史郎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光靠拼命锻炼是解决不了的,你难道还想着靠你自己杀了鬼舞辻无惨?”   “当然不是,但好歹训练一天就增加一分的胜算。”   他拔出竹刀:“再说了,能不能遇到对方还是个问题呢,以我的运气应该也遇不到他吧,毕竟是有身份的鬼之始祖,总不能学那个堕姬那样很没身份地混迹于人类之中吧。”   这是个典型的flag。   而有意思的是这个flag回收得很快。   一九一九年冬至,圣诞前夕。   我妻善逸陪同老师参加东京某位大人物的生日派对,这位天皇宠臣因为酷爱古流剑术,所以除了一些华族官员,还邀请了三大道场的馆长前来赴宴。   善逸打着哈欠,百无聊赖。   他对这种事兴趣不大。   他倒是对站在门口的那一家三口挺感兴趣,夫人很漂亮,女儿很可爱,丈夫很……嗯?   那种帽子,那种身材,那种卷发!   “嘿,迈克尔·杰克逊,真巧啊!”   “?”   鬼舞辻无惨缓缓转身,看向这个一脸笑容的少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明天上午,一定会来的吧!   会的会的,肯定会的。   求票求刀片。   求钱!求老婆! 第七十二章   诶,这章内容是什么来着?   哦哦,是上架敢言。   我没什么敢言的,敢怒不敢言而已,今年是我的霉运年,一年到头都在失败,就算这本书也失败了也早有了心理准备,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该怎么过依然怎么过。   感谢那些一直不离不弃的人,感谢你们。   明天的首订很重要啦,每一个订阅都仿佛一颗种子,总会发育成树苗甚至大树。   所以请不要吝啬你们的种子…… 第七十三章 总有一天,我要父女双收!   鬼舞辻无惨,外貌大概是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头发微卷,穿着帅气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就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成功商人。   这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当我妻善逸的视线落到他脸上时,有了一刹那的恍惚,在这一刹那中,本来就被雪云笼罩的天空似乎忽然间黑了。   下一刻善逸的视线就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昏暗的天空里有雪花落下,纯白色的雪花显得极为圣洁美丽,却透着一股无比凶险的味道——仿佛是葬礼上的白色蜡烛。   温度急剧降低,我妻善逸疑惑地抬头看天,觉得今年第一场雪是不是来得早了几天,忽然他听到小女孩儿脆脆的声音。   “爸爸,你认识这个小哥哥吗?”   那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儿,大致十岁左右,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妻善逸,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让我妻善逸觉得今天没白来。   好可爱的小女孩儿。   鬼舞辻无惨看了看这个少年,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让自己有些不悦的气息,下一刻便笑了笑,他本身就很俊俏,现在拟态出的男人脸型也差不了哪去。   所以,笑得很好看。   善逸下意识就想把他和自己的“善善子”形态做比较,很沮丧地发现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他再看了看对方的笑容,不由有些发愣。   那种笑容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因为这个男人的眉眼大概是笼罩在帽檐的阴影中,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夜色,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妻善逸只能从那个笑容里面看到一种东西。   那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   如果一定要表述的话,那就是时代的变迁。   饱满的额头是锦绣成华的雍容,那是平安时代的贵族。   鼻梁险峻仿佛群雄并起,黄沙喋血,那是波澜壮阔的战国。   挑眉扬唇间,便是明治时代的变革与伟业。   我妻善逸还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蕴含这么多的东西,在他发愣的片刻,男人抬起帽檐,露出的眉眼将容颜补充完整。   这张脸很秀气,很年轻。   但是有些沧桑,有点像是庙里面的佛陀雕像。   好帅!   两个男人在大雪纷飞的时节相见了,并且还看对了眼——当然,我妻善逸看得发愣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秀气俊朗,觉得这个人有点像扮演天庭二五仔二郎神的那个老演员。   不愧是外形像极了杰克逊的男人,有去泰国做手术的资格,换上女装肯定也好看。   不……不对!   不对劲!   我妻善逸心里一惊,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按照自己的习惯爱好,现在最关注的应该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儿才对啊,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一个男人?   ……所以说鬼灭之刃到底是不是腐女向作品啦!   “唔……爸爸不认识这位小哥呢,大概他是认错人了吧?”   低沉而磁性,还有种独属于奶爸的温柔宠溺。   妈耶,这个声音也苏得遭不住!   我妻善逸觉得再待下去自己的菊花可能保不住,他打了个寒颤,对着这对父女勉强一笑:“抱歉,的确是认错人了……先生您的女儿好可爱。”   你的女儿太可爱,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大概是这句潜台词。   善逸礼貌地点头。   然后很没礼貌地伸手捏了捏小女孩儿的滑嫩的小脸蛋,在鬼舞辻无惨古怪的目光中笑了笑:“真地……真地很可爱。”   够了!   还要丢人到什么时候!   千叶传奇是隐约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变态癖好,喜欢小女孩什么的,道场里那些负责端茶清洁的小家伙们也时常遭到他的调戏,那也就罢了,现在是个什么场合?   敢不敢再丢人一点?   我妻善逸没什么不敢的。   “呀!嘟嘴好可爱,再嘟一个让哥哥康康!”   ……   果然,在丢人这方面我妻善逸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千叶传奇赶紧加快脚步,装作不认识黄毛。   参加此种宴会肯定会选择西服,这是很符合时代潮流的衣着,而且今天过生日的官员从小接受西方的教育和文化,举行的派对那也是西式的。   我妻善逸今天也罕见地脱了他那黄色的战袍,穿着小西服,看起来秀气却也不扎眼,不拘谨也不会太随意,而且还带给人很斯文的感觉。   他跟在老师身边,无聊地看老头跟其他两个道场的馆主眉来眼去,笑里藏刀,随即又有中山剑圣赴宴,我妻善逸看了几眼就没什么兴趣了。   宴会就是这样,祝贺的声音不断,赠送的贺礼不断,熟悉的宾客之间或许还会在送礼方面不着痕迹的攀比调侃,实在无趣。   善逸干脆找了个机会开溜,在大厅里面吃吃喝喝,时不时跟几个大姐姐说些玩笑话,就这样来到傍晚时分,大厅里面的华灯点亮,柔和的光线照在所有人的笑容上面。   “天黑了。”   冬天的黑夜来得很早,雪花在夜色中默默无声,在灯光里好似一丛丛飞舞的蚊虫,善逸看着外面的雪景有些发呆。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怀念过去的人,这一次他不但怀念那些不可追忆的人,也在怀念那些一直支持他走到现在的人。   蜜璃和真菰那两个家伙是准备怎么过圣诞……哦不对,猎鬼人传统的概念里没有洋节,应该说不知道她们怎么过冬至。   恰羊杂吗?   大厅里传来一声拉闸的声音,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妻善逸慢吞吞地走进去,心想不就是吹个蜡烛吗,搞得这么惊悚。   灯光消失,大厅里点了蜡烛。   在西方文化里白色代表纯洁,神圣,全盘照搬西方的日本文化也是如此,只有我妻善逸这个灵魂中国人总觉得惊悚——在生日的时候点白色的蜡烛怎么看都很惊悚。   尤其是在烛光中,那一张张写满祝福的脸忽明忽暗,好像一群鬼……   看吧,千叶老头那坑坑洼洼的鹅卵石脸现在更恐怖了。   我妻善逸下意识移开目光,忽然注意到之前那个被他称为杰克逊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脸色在烛光中苍白得有些过分了,感觉仿佛是尸体一样的惨白。   先生你脸色不太好啊……   我妻善逸想这样说。   ————————   今天肯定不止三章啦,我这么勤奋怎么可能三次就疲软了?   上架诶,上架诶,不表示点什么吗! 第七十四章 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边当个上弦?   吹了蜡烛之后该吃吃该喝喝,我妻善逸老老实实地待在老师身边,为老人家说一些西方酒桌上的礼节和基本常识。   说起来好笑,走到哪里都能淡然自处的千叶馆长,在对付西餐洋酒方面显得过于窘迫,笨手笨脚,好在身边还有个杂学家的徒弟。   “这个红酒……刚才听大姐姐们说好像是拉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八二年的拉菲。”   老人家愣了一下:“拉……灰是什么?酒的名字吗?”   随即他又有些恍然:“去年宴会的时候好像别人跟我说过,不过你说的八二年是什么意思?那才多久的酒?就没有七二年六二年的吗?”   “……”   我妻善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那位卷发的杰克逊端着酒杯施施然走过来,对着他们师徒扬起酒杯,示意微笑,风度翩翩堪比一百年后那些走后地毯的国际巨星。   这个男人真的很有气质。   哪怕是从生理上抵制任何搞基的可能性,我妻善逸也不能否认,这位叫做“月彦”的先生的确有这种高贵清俊,儒雅淡然的气质。   “玄武馆的千叶老师,初次见面,你好。”   这个声线其实善逸是有点熟悉的,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其实如果鬼舞辻无惨能穿火红色的紧身衣,嘴里叼着布丁,双手叉腰高喊一声“老子,登场”,那他估计就认出来了。   “月彦先生你好……这个是我不成器的徒弟,之前在门口让你见笑了。”   “想来也是喜欢小孩子吧,这位……”   我妻善逸连忙自我介绍:“我妻善逸。”   “我妻君,嗯……是外国人吗?”   “不久前才从英国留学回来,在伦敦学了几年经济学就回到了国内。”   千叶传奇并不清楚黄毛过去到底是哪条道上的,只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摇摇头:“他就是去外面混了几年,出国就是玩。”   善逸严肃反驳:“才不是都在玩啊!我也有好好去英国时钟塔好好读书的,也有好好追求艾德费尔特的大小姐……最后不是因为感情不和分了吗!”   什么塔?   “时间和钱都花在追女人身上去了吧?”   “哪有钱去追女人啊……”   这对师徒……   鬼舞辻无惨默然。   千叶这个老朽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不过我妻善逸身上的气息的确是猎鬼人的气息,那种让他不悦的气息,这错不了。   猎鬼人里面何时出了这么个奇葩?   他看着千叶老头握酒杯的手,轻轻叹息:“喝红酒也要讲究手法的,最合礼仪的手法就是两指轻拈……像这样,不要握酒杯的大肚。”   老头嘀咕着:“喝个酒怎么这么麻烦?”   善逸卖弄自己的杂学:“关键是红酒酒温算是影响口味的因素,掌心的温度会让酒升温……”   “我妻君说的不错。”   鬼舞辻无惨现在顶着“月彦先生”的外壳,不但外形没有暴露出任何问题,甚至连气质和学识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摇晃着酒杯,酒杯忽然倒转翻回,一滴红色的酒液骤然跃出,再次落到酒面,姿势动作骚气得惹来几个女人的惊呼。   “酒是好酒,只不过杯子差了点。”   鬼舞辻无惨唇角流露淡淡的笑意。   不管是人是鬼,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骨子里的某些贵族作风是不会变的。   他抬起头,笑意僵在脸上。   血红色的瞳孔里面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什么时候……”   就在他刚才将心神集中在酒杯上的时候,那个黄毛……不见了?   虽说有自己分神的缘故,但是他也自信这世上绝没有人能在他三米范围之内瞒过他的感知,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从战国时代被继国缘一逼入绝境后他就发誓以后每一天都会过得小心谨慎,绝不让敌人有可趁之机。   四百年来他就是这么谨慎地走过来的!   但就在刚才,有个少年却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这让他不得不诧异,继而心生杀意,转头四顾,他看到那个黄毛正蹲在自己女儿面前……   “……”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非常奇怪。   那个叫我妻善逸的,好像对小女孩抱有一种特殊的喜爱之情……猎鬼人中出里一个变态啊,连讨厌的童磨都不会这么玩!   将心里的杀心压了压,他默默走了过去。   “今年几岁了呀?”   “快十岁了哦……呀,妈妈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   “妈妈说得对,但是哥哥我不是陌生人嘛,我们之前还在门口见过的对不对?大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对不对?”   “但是……但是笑起来有点……”   “怎么啦?”   “……有点恶心。”   “……”   女孩的声音,很小,很轻,很柔美,但现在却像尖刀一样捅进我妻善逸肮脏的心脏,让他知道什么叫童言无忌最伤人。   他翻起死鱼眼,盯着眼前这孩子。   羊角辫,长睫毛,向上卷曲的睫毛仿佛是精心修饰过的,巴掌大的小脸惹人怜爱。   她的眼睛很大,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想什么恶作剧,看起来有些调皮。   很可爱,但是……搭讪失败。   我妻善逸伤心地站起来,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低头在小女孩头发上嗅了嗅,表情严肃,但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就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   “月彦先生,您的女儿太可爱了。”   “……我知道,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你刚才在闻什么?我妻君,你现在的表情很凝重。”   鬼舞辻无惨将女儿抱在怀里:“是出了什么事情?”   善逸看着这对父女,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但是作为猎鬼人就要有猎鬼人的职业操守,既然从小女孩身上嗅到了一丝鬼的气息,那就说明她之前不久肯定和鬼接触过,至于到底是哪种鬼他无法分辨出来。   经过特殊训练的鬼杀队剑士,能够凭借气息近距离辨别人和鬼,但是也有例外。   鬼,尤其是强大的鬼,基本上都能隐藏那种气息。   就像当初的下弦一和上弦六,他一开始也没认出来,所以我妻善逸现在辨别鬼不是靠着气息,而是靠自己异于常人的听觉。   (虽然听觉在鬼舞辻无惨面前也不起作用)   “恕我直言,我从令千金身上嗅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气味,或许,她在不久前和某些不干净的东西接触过。”   气味?   嗯,应该是自己杀人后残留的气息。   鬼舞辻无惨扯了扯嘴角:“不干净的东西是指……”   “大概是鬼魂之类的,或者是某种靠着人肉人血才能活下去的垃圾吧,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明明是个西洋留学生还这么迷信,抱歉抱歉。”   “……不碍事。”   垃圾无惨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干笑:“我妻君是在伦敦读过经济的,为什么回国后会选择在道场工作呢?有没有从商的想法?实不相瞒我家公司最近有个高管去世了,你有兴趣吗?”   “诶?我这么年轻可以胜任那种职位?”   “公司也有和你一样的年轻人呢……他就是人缘有点差。”   善逸思考了一下就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擅长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习惯跟着老师处理一下码头上的生意……不过月彦先生以后有什么不太方便的货物不妨说一声,说不准我能帮上忙。”   “……嗯,也好,我就不勉强了,我只希望未来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鬼舞辻无惨抱着女儿离开。   他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   不做鬼实在可惜了一点,刚好妓夫太郎兄妹死了,上六弦空了个位置……   “敌人?”   我妻善逸还不知道自己被最大反派盯上了,他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奇妙,看着那对父女消失在人群里,他转身朝外面走去,靠在走廊上的窗户看窗外的雪花。   他看着楼道口,想起刚才的对话,心里忽然冒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这话是《jojo》波波说的。   “我就将我刚刚体验到的事直接说出来吧!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往上走了一阶,但结果却不知不觉地往下走了一阶……你们或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就连我自己也不晓得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   迪奥的替身是楼梯!   那个月彦先生总不能和迪奥是同一类型的家伙吧?   善逸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他的目光落在外面的雪街上。   忽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掠过去。   那是时隔一年再次相见的故人。   善逸一怔,随即招呼对方:“山药蛋,你给我站住!”   ————————   看嘛,怎么可能只有一章嘛!   先吃饭,下午继续,嗯,继续。 第七十五章 洒家桃山狯岳是也!   零余子才不会站住呢,十二鬼月中她是最聪明的鬼——无论是上弦月还是下弦月,在与鬼杀队的柱交战时总难免有死亡的可能性,换句话说只要不和柱交战那就不会死亡。   这个道理就跟只要不去上学就用不着做作业,只要保持单身就可以不会被绿,是同一个道理,这是下弦之四的零余子总结鬼生几十年得出来的经验。   活着不好吗?   反正鬼又不会死,还不会老,一直苟着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去和鬼杀队打生打死呢对不对?   零余子碎碎念着,最后还小心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老板不都苟着吗?老板都以身作则那当下属的,就要领会精神对不对嘛!   从东部山区回来的零余子,回到东京交任务。   老实说她其实还挺喜欢人多的大城市,一方面在大城市里面找吃的方便很多,另一方面日新月异的城市中有着她很感兴趣的东西。   讲道理,她和堕姬一样也是个女鬼吧?   女人也好,女鬼也好,都对一些小饰品或者小点心感兴趣,只可惜她不能像堕姬那样伪装成人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这幅尊容一出现在街上准被喊打喊杀。   老实讲零余子个子娇小,脸也很秀气,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就是脸色惨白,冷冰冰,白得发青,仿佛一个白化病人。   再加上额头上有两个角,在cos文化还没有萌芽的大正时代,她可不敢随便暴露在人的视线当中,她也不经常吃活人……除非忍不住。   东京夜晚,大雪纷飞。   零余子在雪街上低着头走过,耳边传来酒店里人们觥筹交错的声音,鼻子里也被美食美酒的香气填满,她羡慕地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建筑。   不羡慕不行。   她穷,买不起好吃的。   她以前最羡慕混在花街里的上弦堕姬,觉得一个女人……不,一个女鬼最高的成就就是堕姬那样了吧,被人类好吃好喝的供着,被好多男人捧在手心里,像公主一样。   零余子曾经羡慕得想死。   现在她终于不羡慕了。   因为堕姬死了嘛……   “山药蛋你给我站住!!”   从灯火通明的建筑里传出一个少年人惊喜的声音,那惊呼声就仿佛与久未见面的好友重逢了一般,零余子在心里感叹,这就是朋友,这就是友情,自从成为鬼之后,她就再也无法体会亲情和友情。   一想起这个话题,零余子就不免想起了下弦五。   那张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嘲笑和讽刺。   下弦五想必还在某个山头里玩他的过家家游戏吧,那个臭弟弟。   要不是无惨大人偏心,下弦五这种什么任务都不做的臭弟弟早该被裁员了。   她埋头继续赶路。   “山药蛋,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少年人的惊喜呼声变得很不悦。   零余子还在想,哪家倒霉孩子会取个山药蛋的名字……就在这时,一股森冷无比的意志锁定了她,那种刺骨的感觉让她停下了脚步,惶然朝那边看去,看到了一个倒挂在窗户下的黑影。   我妻善逸的脚倒挂在窗沿。   黑暗中的双眼明亮而锐利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怀念的色彩,零余子皱皱眉,沉思了两分钟恍然大悟地拍手:“原来你是在叫我啊!!”   “山药蛋你装你妈呢,这才一年就鬼人多忘事了?我啊!你忘了我吗?那天晚上我们打得那么激烈,打得几乎不分彼此了!”   零余子咆哮起来:“我不叫山药蛋啊!你这个混蛋!!”   她挠着头,走到墙根抬头。   “那天晚上……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你也是鬼?但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下来让我看看!”   “你为什么不上来呢?”   零余子冷笑,她翻了个跟斗,把一双脚也倒挂在窗沿上面,脸对着我妻善逸的脸,面面相觑,一人一鬼的身体在冬季寒风中微微晃荡,仿佛两条风干的老腊肉。   她盯着我妻善逸。   首先是穿着,今天的善逸穿的是得体又庄重的黑色小西装,和去年兼职刀客塔时穿的作战服完全不一样,所以她觉得很陌生。   黄毛嘛……见得不多。   还有这个柠檬一样的脸型?   咦,好像是有点印象,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零余子愁眉苦脸地回忆。   我妻善逸觉得这鬼有趣,一年不见这山药蛋还是那么蠢萌,我妻善逸突然对她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零余子不甘示弱,也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   啧,十二鬼月真有意思。   “喂,你不是鬼吧?”   “当然不是,我是人,你饿了?”   她喉咙里传出低沉的嘶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放了七天的尸体其实是最容易消化的,而且我不是很喜欢吃活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吃了你。”   我妻善逸轻轻叹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   日轮刀不在身边,杀不死鬼的。   “哈?就凭你也想杀我?”   她还是没有认出来,兴许是一年过去善逸的变化有点大,也或许是那个戳爆她眼珠子又在她眼眶里面搅动的少年,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只是一个微不起眼的浪花,根本没被她记住?   既然没认出来,那索性再听听她还有什么鬼话:“你不喜欢活人?为什么?熟食主义者……还是猫舌头吃不了热的血?”   “呃……都有吧。”   “那你不是只有在杀人后等上几天,等凉透了再下嘴?那多麻烦啊!”   “不麻烦啊,现在各个城市的医院里不是都有专门停放尸体的吗?”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妻善逸又问:“那饿极了怎么办?”   “忍不住就吃活的呗,有什么办法?但有时候碰到不合胃口的,就算快饿昏了我也不会吃的,反正鬼又饿不死。”   “你还挑食?”   “女人不吃。”   “……”   “不好吃,骚味重。”   说得好!   我妻善逸心想你不也是个雌的吗,你挑个屁啊。   “老人不吃,口感不好,跟腊肉一样塞牙。”   塞牙可还行,我可去你妈的腊肉。   “我也是很讲究的鬼呢。”   山药蛋还得意洋洋的,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善逸沉默半晌,认真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桃山狯岳便是我!”   “狯岳……啊,我想起来了,童磨大人吩咐过我们下弦,如果见到一个叫狯岳的人格杀勿论,想不到居然让我给遇到了!!”   零余子摩拳擦掌,露出锋利的牙口:“我改主意了,你今晚必死无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看你态度不错,我等会儿会很温柔的。”   “童磨大人……”   “是上弦排名第二的大人物呢。”   我妻善逸就很不明白:“我也没得罪他啊!”   心里面把远在桃山的无辜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问候了狯家三代女性,心想那个白痴多半是在外面闯了祸惹到了上弦鬼。   “谁知道呢?好啦好啦,先死了再说吧!”   零余子对着他的心脏伸出了手。   然后她就被我妻善逸糊了一巴掌,咔嚓一声脑袋都被扇飞了很远,过了许久之后脑袋才骂骂咧咧地自己跳回来,费劲地重新装上去。   “混蛋居然偷袭我!”   “有本事重新打一次!”   “好冷……”   这里早就没有我妻善逸的人影,但是鬼舞辻无惨却居高临下地在俯视她,那眼神就是老板在考虑要不要把沙雕员工裁员的眼神。   “无惨大人!属下回来……了!”   下一刻她的脑袋再次从脖子上消失,鬼舞辻无惨提着她的脑袋,语气阴冷若有实质:“我没有让你开口,你就不要开口。”   “是,是!”   “那么,找到了吗,那一家族的后代?给了你们下弦足足十年的时间,别告诉我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零余子再次装好脑袋,跪在鬼舞辻无惨的身前,低着头:“我们已经找到了,灶门一家现在只剩下一个寡妇和六个孩子。”   “那也不能留。”   鬼舞辻仰天看向天空,声音轻得低不可闻:“继国缘一,你已经死了,不可能复活……也不可能再有人继承你的东西!”   ————————   被星空凛凛大佬喂了五千饼干,说是至少五更。   五更就五更吧,问题都不大,而且也要推进动画剧情了,封面上的那个女人总算快来了。   求刀片啊!求刀片啊! 第七十六章 噢,这甜美的蝴蝶   我妻善逸很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可以不用出门,可以可以吃热腾腾的火锅,更可以躲在热烘烘的被炉里面当废人。   也不能说是当废人,他到现在依旧没有彻底放松神经,哪怕是缩在被炉里面他也不是闷头睡大觉,而是在读书。   读那些有颜色的书……   还是跟愈史郎一起……   两个男人缩在一起性致勃勃地看小黄书……这种事情我妻善逸以为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想到该发生还是发生了,而更有趣的是他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还煞有其事地指点愈史郎什么体位姿势,过了一把生理老师的瘾头。   黄,我妻善逸,黄!   他有的时候真感叹自己运气不错,下山以来都没有怎么缺过钱财,就算到东京后被甘露寺吃得囊中羞涩……这个囊是指钱包,不是那个褶皱很多的袋子——咳,就算那样他还被道场的馆主收为弟子,吃喝其实根本就不愁。   所以他才有底气说自己喜欢冬天。   喜欢冬天的人决不会是穷鬼,更不会是穷人,冬天是穷人最要命的日子,穷人们都希望冬天能晚一点来,最好永远不要来。   珠世医馆显然也不贫穷。   我妻善逸在被炉中读着读着书,忽然再一次明悟了“钞能力”的道理,他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该轻轻松松地放了零余子那家伙,我要是把她绑起来拆分拆分装到礼物盒子里面,送到产屋敷,岂不是又多了一大笔赏金?虽说弱得可怜,但好歹也是个十二鬼月啊……”   正在读医术的珠世抬起头,笑了笑:“善逸君为什么会放了她呢?”   “因为日轮刀不在身边。”   “真的吗?”   我妻善逸噎住,他有些窘迫地开口:“好吧我老实交代,看到她那蠢的要死的样子就会想到蜜璃,再加上她也没在我眼前杀过人……”   珠世继续微笑:“真的吗?”   “……因为她娇小好了吧!真的是,珠世小姐你这一点太讨厌了。”   愈史郎勃然作色:“你居然敢说珠世小姐讨厌!!”   我妻善逸不理会舔狗,他梳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的确,我当时不想杀她的原因主要就是看她其实还蛮可爱的,也懒得去管她到底杀了多少人,将来还要杀多少人,富冈先生说我内心对鬼怀有怜悯,看来这个说法不假。”   珠世低下头去,叹息:“但是……你似乎并不懊悔,反而很轻松愉快。”   “放生总比杀生容易,而且愉快得多。”   我妻善逸看着自己的手:“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愉快,因为我的愉快建立在我的实力上,我比她强所以我可以决定故事的结局是喜剧还是悲剧,但一旦我变弱,我就会很悲剧。”   因为斩杀上弦六所升起的淡淡矜傲缓缓散去,与之一起散去的还有对鬼的怜悯心,我妻善逸点点头:“如果下次见到零余子,我就杀了她……或者将她交给珠世小姐你。”   “诶?”   “若不是你提醒我,我怎么会坚定杀死她的念头,但杀萝莉实在有悖我的信念,当道路与信念冲突就是麻烦,换句话说如果珠世小姐不提醒我,我不会有这种麻烦。”   珠世怔住了。   愈史郎也无言以对。   他真的好想抓住死黄毛的衣领咆哮为什么萝莉会是你的信念啊,你个恶心的恋童癖!   我妻善逸摊开手:“我既不想杀她,又不能放她继续害人,我有什么办法?”   饶是珠世小姐这种好脾气也被弄得火冒三丈,她皮笑肉不笑:“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如就将她留在你身边,你养她一辈子。”   “养不起养不起,一个甘露寺我都养不起了,更何况一个女鬼?我这辈子开后宫什么都收,但就是不收女鬼!!”   妥了!   再没有哪个flag比这个立得更妙。   对着封面你再说一次!   从明治维新后改用公历后,日本的大年初一就是西方的元旦,而不是中国的春节,在春节这天我妻善逸去了玄武馆的道场里面孝敬老师,顺便买了好多东西寄回桃山,并且在给桑岛慈悟郎的问候信中附上对师兄狯岳的严厉呵斥。   让他好好待在山上闭门思过!   可想而知狯岳收到信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做好这些之后,他就带着日轮刀出门狩猎了,鬼吃人的事件在下雪的冬天最为频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鬼也容易饿的道理,他在大街小巷练习跑酷,偶尔听到动静不对就会如神兵天降,在正月里杀了好几个鬼。   只不过这些鬼都是很菜的小怪,没有十二鬼月那种精英怪,我妻善逸期待着零余子能撞到刀口上来,自己也好效仿荆教主来个杀妹证道。   可惜零余子大概挤春运去了,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不过我妻善逸的视野里面出现了一个新的故人,他看得两眼发直。   能让他眼睛发直的当然是个女孩子。   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不但漂亮,身子还娇小。   那个蝴蝶一样的女人穿着厚厚的白色冬装,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罐子,他听得出来罐子里面应该是装了咸菜之类的东西。   说不准,从她夏天时候熬的那锅菌汤可以看得出她对毒很了解,是个喜欢把毒物炮制成食物的吃货,那罐子里装的也可能不是咸菜,而是一些毒虫毒花……   蝴蝶忍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但是她不看他,一眼都没看!   仿佛眼里根本没这个人,仿佛根本没见过他!   只是走过街角时忍不住抿了抿嘴,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我妻善逸刚好看到了这一抹微笑。   啧,这该死的甜美。   他最近大概是羊肉羊杂吃多了上火,也可能是身体的青春期到了,所以看到合乎审美的女孩子就想追上去搭讪。   只不过在抬步的同时,耳朵里也听到了异常的声音,那是一个小孩子呼救的声音。   …………   “我跟你们说,今天我运气非常好!我遇到了一个美少女!那甜美的女人也住在附近,下次我一定要问到她的家庭住址!”   愈史郎叹了口气:“甘露寺走了,你就这么饥渴?”   “不是……”   “色狼,呸!”   善逸不和舔狗计较,他指了指自己身后:“这就是第二件好事。”   我妻善逸这个人……   他每次回来,总会带些奇怪的东西。   有时候他带回来的是一篮子水果,有时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有时候是一把镶金的角先生,有时候说不定还有花街最贵的酒——是的,吉原花街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不过没有宇髓天元那个冤大头在,我妻善逸没有什么嫖资,只能当当潇洒如风的梁上君子,拿些小东西……所谓贼不走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偷人家女人的衣服是有点变态。   不仅仅是死物,有时他还会带只猫回来养几天,养了之后又放走,用他的话说嫖不到人,嫖嫖猫也是不错的。   愈史郎已经习惯了。   但这次他很惊讶,这次黄毛居然带了个人回来。   当然这也不是他惊讶的地方。   “嘶~~你为什么会带个小男孩回来?按照你的癖好不是应该带个小女孩回来吗!”   “你他么惊讶的是这个吗!”   ————————   还有一章……累死了。 第七十七章 噫,月球人真恶心   这个小男孩是我妻善逸从鬼嘴里救下的,这只是个小男孩,不是小女孩,生的也不可爱所以没有女装或者药娘的潜质,所以用不着花笔墨描写。   他的名字是……   算了,就叫小男孩吧。   小男孩站在屋子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三个大人,脸上一片茫然,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应该回家。   “不准回去!”   “连我爸爸都没吼过我!”   “信不信我连你爸爸一起吼?”   我妻善逸再吼了一声,把他吼哭了。   现在珠世小姐正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小男孩,愈史郎叹了口气,他觉得自从黄毛住进医馆之后他的叹气次数就多了许多。   “你第一次带了只猫回来我没有说你什么,因为那只猫不到处拉屎,第二次又带只猫回来,我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没过多久那只猫就和一只野猫私奔了。”   “……”   愈史郎扳着指头算,那点数据哪里需要扳着手指头算,他就是纯粹恶心人,装模作样地叹气:“今年你就带回来了差不多八只猫吧?现在你不捡猫了,你捡人。”   我妻善逸撇过头去:“我又没有捡个鬼回来。”   “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你肯定会捡个鬼回来的!”   “别闹,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下珠世小姐……而且猫怎么了?你不觉得这么大个医馆,难道不应该养只猫?”   “卧槽我养了那么大只你没看见!!!”   愈史郎气急败坏地指了指蹲在角落里玩毛球的猫咪:“那不是猫是个什么玩意儿!”   珠世瞪了他一眼:“安静。”   愈史郎立马低眉顺眼,狗头保命:“是的珠世大人,不知道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莫非很适合做娈——”   “噗!”   他被我妻善逸面无表情地揍趴下了。   “珠世小姐,那个袭击他的鬼,说他是什么稀血,到底什么是稀血?按照字面意思莫非就是稀有血型的意思吗?”   珠世摇摇头:“稀血的说法自古有之,又不是先有血型的说法才有了稀血,只能说这种血很罕见,鬼如果吃了身具稀血的人,会相当于一口气吃数十甚至上百人的效果,对于鬼来说,稀血是不可抵抗的诱惑,即便是我……”   善逸惊讶地看着她:“你是有大毅力的,即便是你也不能抵抗这种诱惑吗?”   珠世苦笑:“如同美食美酒之于人类,稀血对于鬼来说就是如此,如果定力稍微差点就会忍不住,我听说在稀血之中还有稀血。”   “那是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非常罕见的血液,据说鬼一闻到就会变得跟喝醉了酒一样,据说连上弦鬼也忍不住……当然,我估计我也忍不住。”   我妻善逸挠着头:“搞得跟唐僧肉一样,这家伙是个稀血,我也没觉得他有哪里特别的……愈史郎,拿个注射器!”   愈史郎扔给他一个注射器:“你要做什么?”   “抽血啊!珠世小姐抽一公斤用来研究鬼变人,我抽一公斤用来当诱饵……小朋友你没意见吧?好了,他没意见。”   “一公斤??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两管血,不许再讨价还价!”   在小男孩的惨叫中,我妻善逸抽了两管血。   一管血扔给了珠世,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强调了一次:“这可是研究素材,你别嘴馋给我吃了……到时候我就得再去敲他家门。”   把小男孩送回去后,我妻善逸回到医馆,在自己的房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去厨房给自己准备了一碗糖水。   然后他把那一管稀血兑糖水里,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噫,这个味道真地是……系统,真地有用?”   在抽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废物系统的波动,提示他稀血和呼吸法剑技一样,都能给系统补充能量,这一次居然还直接补充到了百分之三十六。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后宫   灵魂状况:未知   身体状况:较强   实力评估:乙(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36%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他就是单纯问问   ……】   善逸看着这些一点都不靠谱的数据,尤其是在鬼灭之刃后面那个莫名奇妙的标签上瞧了瞧,喃喃自语:“那可以安心了啊,这不是基番,不过后宫番地意思难道是说我就是这部番剧的主角???”   系统给出了回答。   标签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黄毛   ???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最下面多出了一个类似于游戏抽奖池子的东西,上面有个写着“单抽”的字样,再往旁边一瞧果不其然看到了四个大字。   “萌新补给!”   “死了妈的米忽悠做生意都做到异世界来了,不管怎么说怒草大伟是没错的……”   就相当于迟到的福利吧,善逸也懒得管这个没用的金手指,面对久违的单抽,他哆哆嗦嗦地选择了确定。   “获得主动技能,通透世界?”   所谓通透世界,就是通过集中精神关闭多余的感官,感知中其他人的身体看起来会变得宛如透明一般,而自身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则会有显著的提升,对自身肌肉的掌握也更加全面和细致。   我妻善逸获得了新能力。   这个新的能力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掌握,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顿悟”的状态,他躺在地上,没有睡着,却还是一动也不动。   那感觉就宛如一个睁着眼睛的死人。   过了好几天的时间,他屋子里的人的味道都淡了下去,老鼠就在他身旁跑来跑去,本来不敢在他身上爬,后来便渐渐将他当成一个死人,几乎要在他脑袋上安家。   我妻善逸还是不动。   手里拿着的那本《五轮书》也早就掉在地上,被老鼠的尿打湿了。   所谓通透世界,其实就是后世日本剑道中的“无我”境界,宫本武藏在《五轮书》中就强调,兵法要做到空的境界,也就是无我。   这就联系上了修禅,宫本武藏认为佛家的思想就和他的无我思想很贴合,所以建议学兵法者也应修禅,这也是很多日本剑道者很喜欢修禅的原因。   我妻善逸没修过禅,但也知道一些禅宗的理念。   在某一天深夜,房间里面终于多了一丝颤抖的呻~~吟。   “理者有也,道者有也,心者空也。   极致是之非剑术。   此堂无人纳,惟有大悟剑之道者也!”   我妻善逸闭上干涸的眼睛,又再次睁开,脸上是大彻大悟的笑容:“武藏saber,天元之花,佐仓绫音……嘿嘿嘿嘿嘿……”   ——————   感谢殇时北语的五千饼干,开心啊。   五更,完成,开心啊。   多少年没五更多了……章节名不要介意哈,反正我已经回地球了。   下面是推书:   《我在东瀛开网贷》,快三百万字的书了,作者打字机。   简介如下:   鲁鲁修下一卷写,我先水一下日常找找手感。力量型实在是难以掌控。   于是。   先写辉夜大小姐。   简介简明一些,辉夜大小姐想要让我带孩子。   这个月没全勤,所以不要刀片。   (涉及物语系列、远坂家家计事情、堕落假天使珈百璃、妹抖龙、柯南、春物、路人等。) 第七十八章 忍,一定要幸福呀   “珠世大人快走!我来断后!快离开这里!”   深夜的珠世医馆迎来了不请自来的恶客,   “愈史郎……仅仅是扔了个手球就把房屋破坏成这样,这可不是一般的鬼啊!是鬼舞辻的手下吗……小心!”   珠世被愈史郎拉着在屋子里面反复横跳,以躲避从外面不断弹射进来的手球,本来是小孩子玩耍的小玩具现在却成了夺命的杀器,即便是愈史郎那比常人还要结实许多的身躯,被手球击中也要开一个大洞出来。   “砰砰砰——”   手球在屋子里面来回蹦跳,威力跟大口径的子弹一样,木质的建筑被砸得稀烂,而且还仿佛有意识那样自己动。   “果然如矢琶羽所说,在空空如也的地方出现了建筑,看来是使用了能将物品巧妙隐藏起来的血鬼术。”   “话说回来朱纱丸你做事不讲究,我的衣服都被尘土弄脏了。”   夜色中,医馆庭院里站着两个清新脱俗的鬼。   朱纱丸俗名手球鬼,是个短发的女鬼:“你这个神经质的家伙真烦人,有洁癖的男人真心。”   “我不是男人!”   “?”   矢琶羽捏着手腕上血红色的念珠:“和尚不能算是男人,就在里面!稀血的味道就在里面!但是已经有些淡了……”   他高声叫道:“里面的两个鬼听着!立刻把稀血交出来,不要觉得自己是鬼就可以不怕死,我们可是十二鬼月——”   不得不说鬼舞辻无惨的思想工作做得挺好的,到现在矢琶羽和朱纱丸依然认为他们是十二鬼月,临时工被压榨剩余价值不说还没什么酬劳,甚至连个正规的编制都没有……   “愈史郎,他们是十二鬼月!!但没有那种压迫性的可怕感觉。”   “应该不是上弦鬼,估计也就是下弦,听黄毛说下弦鬼弱得跟鸡一样……但是,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强啊!”   珠世心想那是对我妻善逸来说菜的跟鸡一样,自己两个在下弦鬼面前也菜的跟鸡一样,不过不慌,自己的血鬼术还没有用,还有底牌!   “轰!”   厚木板做成的大门在手球的面前像是变成了张薄纸,那手球也并不只是速度快,之所以有这么恐怖的杀伤力是因为手球一直在高速旋转。   如果朱纱丸将自己玩球的技巧写成秘籍传到后世,那说不定会开发出一条新的体育杀人之路。   “手冢幻影!”   “零式削球!”   “双手波动球!”   “破灭的轮舞曲!”   有一说一,这手球和杀人网球没什么区别,除了特效不怎么样,实际效果非常明显,而且还能自己改变方向。   “糟糕!”   愈史郎一个不小心,后脑勺挨了一球。   于是整个脑袋就没了。   珠世站在一具可怜的无头尸体面前,仿佛在念咒语一样急促重复:“长出来!长出来!长出来!”   愈史郎的脖子里面长出来一个光溜溜黏糊糊的恶心东西,一长出嘴巴就迫不及待地大呼:“珠世大人我说过来吧,一开始就说别和那个黄毛扯上关系,我的隐藏之术还不够完美,你是知道的吧?”   “是吗……我以为你行的。”   “只能说还行啊!隐藏建筑和人只能说隐藏,并不能消除,越是增加人数就越是容易被鬼舞辻手下的鬼找到……等等,我们好像忘了什么……”   愈史郎的脑袋复原了,连那头绿油油的头发都重新长出来了,他的脸色有些奇怪:“我们是不是……这几天,我们是不是忽视了某个人?我刚才是说了黄毛对吧?”   珠世也怔住,脸色奇怪:“是有点不对劲,我这几天仿佛忘了善逸君,他……他就仿佛从来没来过这里,好像、好像忽然神隐了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认识是一种联系,人与人的互相记忆其实也是一种联系,我妻善逸学习所谓的“通透世界”其实就是进入剑术领域至高的“无空”之境,在这个过程中会下意识地屏蔽自己的信息和外界交互,甚至还影响了附近的珠世和愈史郎。   所谓无空本来就来源于佛家,自然会带上佛家的寂灭超脱特征,但现在他们想起了善逸,类似于神隐的现象就消失了,两个鬼急匆匆地朝我妻善逸所在的房间跑去。   矢琶羽和朱纱丸在后面紧追不舍。   “喂,那个绿毛刚才喊的是珠世是吧?我听那位大人提过,是个逃亡者,叛徒!”   “看来这次不但能收获稀血,还能抓到一个叛徒,一定可以获得那位大人的肯定……朱纱丸我说了好多次,不要把灰尘弄到我的身上!”   矢琶羽面带微笑,仿佛高僧一朝明悟的笑容:“他们跑不了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玩……嗯?他们躲到这间房里去了?那有什么用?”   我妻善逸还在打哈欠,忽然门就粉碎。   一个僧侣模样的鬼施施然走进来,由于洁癖的缘故所以很不耐烦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衣服,然后看向了躺在屋子里面的黄毛少年。   我妻善逸总觉得这个鬼,在哪里见过。   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场合见到过……   他刚准备说话,便听到三声大响,前、左、右三面的墙居然被一个手球砸开了一个洞,再砰砰砰几声,三面墙快消失了。   两个鬼,一男一女,瞪着我妻善逸。   矢琶羽和朱纱丸的目光都有点犹豫,他们鬼的嗅觉是相当灵敏的,不论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动物,他们离得很远都能闻到气味并且分辨出来。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就好似幽灵一样,明明可以看见却闻不到一丝气味,他们下意识警惕起来,朱纱丸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愈史郎缩在后面,给前排拉仇恨:“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稀血!快来吃他!下弦鬼快过来,把他吃得囊中羞涩算你们的本事!”   善逸看了他一眼,低声骂道:“孙子你害我,你不是说下弦鬼垃圾,你两招就把他们解决了吗?吹牛吹得牛找上门来了?”   男人的话一向信不得,声称要艹死女朋友的男人不还是两分钟后就开始一边抽烟一边思考人生?   “废话少说,快把他们解决了!”   “啧,两个菜鸡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怎么保护你的珠世大人?”   就这片刻的时间,手球鬼的攻击将房间破坏得很彻底.屋子里的家具全部变得四分五裂,甚至连床都没有给他留下。   矢琶羽皱了皱眉:“这里的家具不结实。”   朱纱丸冷笑:“我看这房子好像也不太结实,不如拆了?”   “好主意。”   “慢着!”   善逸懒洋洋地伸腰:“我说啊,你们拆就拆我没什么意见,这么老旧的房子早就该拆了也算是加快城市建设的脚步……但是钱呢?”   他迎着两个鬼囧囧的目光伸手:“拆迁款总要给我吧?”   愈史郎非常不满:“这里是珠世大人的房子,就算有拆迁款关你黄毛什么事情啊!再不把他们解决了你还想不想吃早饭!!”   “……”   用三餐威胁别人的人都是屑。   愈史郎是这样,富冈义勇也是。   妈妈也是这样的……   善逸伸出去的手握住了空气。   从其他人的感官来看,他的右手就是空的,日轮刀离他至少还有好两米远,但是他自己却觉得握住了,不过他已经记不清楚刀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握住的刀到底是长方体还是圆柱体,他甚至忘记了该怎样挥刀。   就仿佛,他的手中握着的是“刀”的概念。   而矢琶羽和朱纱丸两个鬼在他的感官中也变得好似庖丁刀下的牛,不但体表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他甚至能感知道他们的内脏,骨头,肌肉……   通透世界。   无念无感。   这就是真正的天赋之人才能达成的境界,凡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稍差一点的只能永远看到那层壁垒却无法突破。   如果不是系统开挂,我妻善逸大概要经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摸到门槛。   而在这个鬼灭世界,它是第二强大的外挂。   珠世和愈史郎只看到我妻善逸握住一团空气的手动了动。   随即矢琶羽和朱纱丸便停止了呼吸,呆立不动,瞳孔涣散,几秒后两个鬼的身体仿佛一团肉泥那样坍缩下去,堆在地上铺开一片,新鲜的肉酱很适合包饺子。   看到这惊悚一幕,珠世白了白脸。   愈史郎干脆干呕了起来。   我妻善逸脸上没有多少成功的喜悦,相反他的脸上有一种疑虑:“不对劲,这两个鬼的肉量有点不太对劲。”   本来停止干呕的愈史郎听到“肉量”这个词是真没忍住,蹲墙角呕吐了。   我妻善逸闻了闻血肉里的气味,舒展开了眉头:“我就说我那一剑也不该是这么夸张的效果,原来他们的身体里面已经早就在腐烂了,这是紫藤花的气味……”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有人一直在对他们下毒——谁!!”   感官比之前提升了不知道多少,我妻善逸立马感知到不远处有人在偷窥自己,提上日轮刀便出了庭院,远远地缀着远处的一个黑影,四之型远雷不断拉近距离。   但是那个黑影的逃跑路线却毫无规律,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就跟一只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灵巧到了不可思议,他怎么加速都追不上。   而他追不上的主要原因其实跟呼吸法无关,只是因为他饿了……   好几天没吃东西,真地快要饿死了。   在黑夜中,在城市中,在一排排建筑房顶,在一条条大街小巷,他和黑影一追一逃,我妻善逸忽然觉得自己走错了片场。   李安导演,玉娇龙是不是在前面?   当他微微分神,对方就已经从视野中消失了,他默默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看了看东方隐约光亮的天空,叹了口气。   “咦?”   善逸忽然停下脚步。   在晦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子,她佩戴着蝴蝶一样的发饰,又浓又长的长发扎成双马尾,温和地指了指一个方向,流露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妻善逸眨了眨眼,眨眼之后就再也看不见她。   “幽……灵……?”   选项一:听从未知幽灵的指引追过去。   选项二:回医馆帮忙清理现场。   选项三:去道场老师的家里打秋风。   选项四:……花街还在营业?   “肯定是选第四啊!这都快天亮了,不去花街喝一杯还是个人?”   我妻善逸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老实地选择了继续追上去,追着追着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鲜味从一处民居里散发出来。   他翻墙进去,落在院子里面。   正在劈柴的蝴蝶忍动作停住,身体僵硬。   他怎么找过来的?   冥冥之中,有人在拉皮条。   ————————   我写得慢嘛,主要是在弄大纲,大纲这个人很烦,费了老大的力气都弄不出来。 第七十九章 用力!折断她的旗!   第一次见面是偶然。   第二次相遇是巧合。   第三次第四次是什么呢,当然只能是缘分,我妻善逸和这个女人见过至少三次,看来真地很有缘分,除了缘分,他们还出奇地有默契。   当蝴蝶忍回眸看他时,善逸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或者说只是鳝意地笑了笑。   天还没亮,北方吹来的冷风拂过脸上,犹如少女冰凉的手,在这样的天气里是一定要喝酒的,这间屋子里面刚好就有酒。   除了酒,还有菜。   还有美人。   蝴蝶忍坐在他对面,娇小的身躯坐下之后却意外地显得修长挺拔,看不出柔弱,她的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浅笑,看来并没有因为他找上门来而方寸大乱。   笑得真可爱啊……   我妻善逸心里嘀咕,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都是很好看的,就算是堕姬那种破落户笑着的时候也有萌点,不过眼前这个女人的笑容有点少见。   因为他分不清楚对方的笑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流于表面。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在吃或者在吃的路上?莫非是个吃货?不过看你的手艺,就算是吃货也一定是个很挑剔的吃货。”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我妻善逸干脆自言自语,他已经发现了她的沉默不会让自己觉得尴尬和无趣,反而会觉得很舒服。   换而言之,她如果某天说出话来,多半不会是让人舒服的话。   酒坛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出来,我妻善逸看了一眼坛子里面的东西,看到一些类似于蜈蚣的东西,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毒虫毒蛇用来泡酒……   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   两杯酒,女人端起来一杯,那气势仿佛是端着海碗在豪饮,酒液顺着天鹅般的脖子流淌而下。   这场面让他回想起了去年夏季在日之出山。   这个女人真地太与众不同了。   我妻善逸自问不论是前生今世,不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他从没见过这种女人,神秘而雍容,温和又孤独,与这个世界有着淡淡的疏离感,我妻善逸也只能从她眉宇中偶尔闪过的忧郁推测出她的过去或许有什么伤心事。   要不要问问呢?   虽说有一定可能触发剧情flag,但也有可能直接把好感弄成负数……   他不想问。   但是男人的骨子里有一种冒险的血液,比如说明知道是绿茶却总想舔成女神,比如说明知道有可能会被传染却总不穿雨衣,比如说明知道是百分之一的出货概率却总认为自己百里挑一,我妻善逸虽然保持沉默,但仍然在思考怎么问出口。   蝴蝶忍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提示他喝酒。   他喝了了两口,忽然开口问道:“到现在还不知你叫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啊,没有关系,反正我说话你能够听懂就行了。”   “……”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蝴蝶忍是有心事的。   姐姐临终之前让她忘掉仇恨,让她离开鬼杀队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她没有,为了报仇她依然留下来,表面上挂着微笑还总是说要和善良的鬼好好相处,因为姐姐生前就相信着鬼也有善良的好鬼,蝴蝶忍践行这一信念……   但她的心里依旧厌恶鬼,依旧对鬼充满了憎恨。   她的心里压抑着仇恨和怒火。   还有悲哀。   她这一生所有的幸福都被鬼毁了。   悲哀,仇恨,还有怒火很容易就通过酒精发泄出来,而一个不讨厌的酒友更是情绪的催化剂,所以她喝酒的速度有点快。   我妻善逸这次学乖了。   他喝酒喝得很慢,所以就能慢慢欣赏女孩子慢慢变红的小脸,还有渐渐凝聚起水雾的大眼睛,他不但喝得慢,还屈指一弹在空气里面撒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安眠药粉。   这下毒下药的本事,是雏鹤姐为了感谢他而倾囊相授的,不得不说忍者们用毒的手法就十分高明,往往不动声色就能要人的命。   我妻善逸当然不会要她的命。   看着这个蝴蝶一样的女孩子昏倒在桌上,善逸美滋滋地喝完酒,美滋滋地吃完菜,最后还美滋滋地烧水洗了个澡。   他这才将她抱到床上去,露出一个古怪到极点的笑容。   “嘿……”   …………   “前略   致天国的(划去)善逸君:   有没有想我啊?   这边好冷呀,冻得我每天都想窝在被炉里面不出来,但是看到其他人都那么努力地训练我又不好意思睡懒觉……   我在这边交到好多好朋友哟,忍酱最好了只是一直没回来,香奈乎也是个好孩子,就是太闷了不说话,还总是挂着一张笑脸,怎么逗都不和我玩,除非我抢走她的蝴蝶发饰……”   不说话?   一张笑脸?   蝴蝶发饰?   这形象好像很眼熟啊。   我妻善逸看着蜜璃的来信,心想那个女人莫非就是蜜璃说的“香奈乎”?但对方明显是在产屋敷,而那个被自己蹭吃蹭喝的女人明明是住在东京,这两者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他继续看下去。   脸色骤然阴沉。   “……那个小黑是个很怪的人啦,绷带缠脸的人太奇怪了,脖子上还总是缠着一条蛇,刚见面时我真地被吓坏了呢,他是个怪人,还送了一双难看的袜子给我……不过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这是几个意思?   那个小黑想做什么?挖他墙角?   “……啊,就是那个……那个知道你和真菰小姐在一起的时候我哭了的哦,真地在忍怀里好好哭了一场的,就算过了这么久我也很不高兴,心里酸酸的。”   是啊是啊,哪个女孩子都不会高兴的。   我妻善逸理解蜜璃的心情,只是他有点不太明白上一段还在说酸酸的话题,下一段就开始谈樱饼的最新做法。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他看完信件之后确定樱饼和恋爱屁关系都没有,蜜璃这家伙就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一个中心主题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这不就是感性少女在恋爱中应该表现出来的特质吗?   这个特质就是笨啊。   笨笨的蜜璃是可爱的。   我妻善逸写好回信,让麻雀儿捎回去,心想什么时候还是去产屋敷报个到吧,见一见主公和其他柱,也和蜜璃好好团聚,给那个妨碍别人谈恋爱的小黑准备几吨带毒的狗粮。   看到他的头发没有?   金发!   黄毛!   yellow hair!   自古以来只有黄毛绿别人的,不可能有别人绿黄毛,看看这些例子吧,雪音抢到了夜斗,鸣人追回了佐助,阿尔托莉蕥戴上了绿帽子……   我寻思,兰斯洛特蒜你狠。   “我发现你最近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你捡到钱了?”   愈史郎这么问,然后他意识到问题,立马修改说辞:“你捡到小女孩了?”   “比捡到十个八个小女孩还让我感到高兴,我跟你说啊愈史郎,前几天我用迷药迷晕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很迷人很可爱……珠世小姐你先不要出去报警,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妻善逸摊开手:“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绝不是那种在男女方面乘人之危的败类,住在一起这么久好歹相信一下我的人品嘛。”   他不说还好,一提人品珠世更加怀疑了。   “善逸君你哪来的人品……你比鬼还没下限!”   “珠世大人,他应该是让我们相信他的节操吧……”   “那不是更糟糕吗?”   我妻善逸忍不住反驳:“就算人品和节操已经一文不值,那也好歹相信一下我的职业操守吧,我们鬼杀队剑士每一个都是少先队员,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愈史郎最近变污了,他想问到底是哪个针哪个线,是不是肉针肉线……只是考虑到珠世大人还在这里,所以只能撇嘴拆穿黄鳝的谎话:“那你去花街当梁上君子……”   “……”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厚着脸皮微笑:“就我跟那些小姐姐的交情还用得着计较一针一线?再说我那只是爱好而已,相当于我去借个火点烟——”   善逸忽然站起来,披上衣服带上刀往外走:“忽然想起鬼杀队的炎柱就是今天到达东京,我去接他……最近几天小心一点。”   他去藤之屋等待即将到来的炎柱。   但很不巧的是对方到达东京的时候已经很晚,而且还不是宇髓天元落脚的那个藤之屋。   炼狱杏寿郎是坐马车来到东京的,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冬季夜晚非常冷,拉车的马鼻孔里喷着白雾。   炼狱下了马车。   他有些惊讶地打量这座都市的一切,也有些惊讶天为什么这么快就黑了,是不是城市的夜色总是来得很快?   夜晚的黑暗并不影响这座城市,路边的灯光连绵不绝,大街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这是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气氛。   炼狱杏寿郎展露出大大的笑容:“灯火辉煌!江户!”   下车之后他下意识就去寻找吃饭的地方,只不过入眼所及的都不是饭店,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是吃饭的店面门口却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搔首弄姿,与其说那是吃饭的地方,倒不如说是吃人的地方。   炼狱杏寿郎脚步匆匆地走过。   而那个女郎用笑眯眯的眼睛看着他,他就走得更快了,仿佛那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而是鬼舞辻无惨穿上了女装在勾引他。   他来到跟蝴蝶忍约定好的秘密据点。   东京已经被列为鬼舞辻无惨出没的场所之一,所以这里的藤之屋存在被对方监控的可能性,所以柱来到这里之后的具体行动也越发隐秘。   这里比藤之屋好,有酒有菜有被炉,而且还有个手艺很好的厨子。   虽然这个厨子不太好相处。   几杯热酒下肚,炼狱杏寿郎才缓缓问出口:“蝴蝶,你的心情好像很不好?我应该没有做什么惹你不快的事情吧?”   “……没有。”   “看你的表情都不对啊,谁惹你生气了?”   蝴蝶忍不笑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牙齿:“我!妻!善!逸!”   “那位新晋的柱?听说他斩了上弦六,是个天才!主公临走前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他……你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个混蛋……”   看来是和虫柱有点小矛盾。   炼狱杏寿郎放松了心情。   下一秒他就把酒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他用迷药弄晕了我。”   当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虽说一不留神中了迷药,但蝴蝶忍毒抗极高,所以她当时并没有完全昏迷,朦朦胧胧地,她知道自己被抱上了床,也知道自己当时心跳得很快。   她觉得被他抱着的自己,身体烫得就像是一团火。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严格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蝴蝶忍羞于启齿,她当时只感觉脸上有点凉凉的,然后听到了一阵掌声,那种时候也只有我妻善逸在鼓掌。   炼狱杏寿郎沉默片刻:“那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一件相当得意的事情。”   “不错!”   蝴蝶忍想要重新挂上微笑,却发现每想起这件事她就笑不出来,她的脸色阴沉得和外面的天空一样:“他做了一件相当得意的事情,不但拍手鼓掌,而且还在屋子里面狂笑了十分钟!”   “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去年夏天我对他做的事情……他在我脸上画了一只乌龟。”   “……”   房间里面沉默片刻,随即爆发出男人豪迈的狂笑。   谁听到这种事情都会笑。   憋不住笑的炼狱杏寿郎被轰了出去,只能灰溜溜地自己找地方住,但就算如此,深夜长街上依然留下了阵阵笑声。   所以当我妻善逸找到炼狱杏寿郎时,根本不明白对方在笑什么。   “你是我妻善逸?”   “对,我就是……”   “就是你在蝴蝶……噗噗噗哈哈哈——”   杏寿郎站在高高的路灯上,大笑不止。   ————————   啊,这章差点四千字。   两千七千多字好像是有点少……明天我争取一万。   应该可以吧?   刀片呢?呐!呐!    第八十章 盯上了童磨先生的家产   浓眉大眼。   炼狱杏寿郎就是典型的浓眉大眼。   “眼睛是不是太圆了?明明是个粗壮的汉子,但是总觉得这张脸搭配那头毛茸茸的黄红相间的长发,就觉得莫名奇妙的可爱。”   我妻善逸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剑眉英挺,斜飞入鬓,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这不是可爱,这是帅,而且还是热情洋溢似火的帅。   这是一个热情的男人。   这是一个热情又豪爽的男人。   和宇髓天元那种有三个老婆的家伙完全不同,就第一感官而言还是眼前这位炎柱更靠谱一点,至少他不会提出女装的建议,也不会一本正经地宣称自己是什么什么神。   “我是火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路灯神还差不多,你在笑什么啊!”   “还不是你这家伙做了那种事情,谁都会笑的哈哈哈哈我停不下来了哈哈哈……”   完了。   炎柱大哥出场的逼格全面崩盘。   笑成了一个沙雕。   “你帮……帮我停下来啊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会这样一直笑个不停?难道我是被虫柱哈哈哈下了药……”   那位擅长用毒的虫柱又来了东京吗?   是含笑半步颠?   不!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   我妻善逸爱莫能助地看着那个高高的路灯,没错罪魁祸首就是路灯,在路灯之上,一个金发金眸,气息犹如赤焰烈阳的高大男人正发出魔性的大笑声,他的身躯挺拔,笑声轻蔑似乎是王者在俯瞰人类!   终有一天,他会在路上加冕为王!   是不是有点串人设了?   等炼狱杏寿郎笑够了才跳下来,一个劲地埋怨东京的路灯邪门,居然能让他强制笑那么长时间,并且对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   再抱歉也挽回不了你的形象了啊炎柱!   我妻善逸和炼狱杏寿郎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也不打伞,任凭雪花落在身上,善逸惊讶地看到所有落在杏寿郎身上的雪花全部消失了,那情形很快却可以很清晰地看明白。   那些冰凉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就仿佛是落在了火焰中,迅速无比地融化然后气化,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对方周身缠绕着一种奇异的东西。   那是一种气息。   那是一种斗战的气息。   我妻善逸闭上眼睛,静心凝神地倾听,超越常人的听觉“听”到了一阵阵永不衰竭的战意从炎柱的头发,从他的躯体,乃至于从他身披的火炎纹披风上传来。   需要重复一次,这是一个热情似火的男人。   尤其是在战斗方面。   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是个战斗狂。   炼狱杏寿郎似乎看出了善逸的疑惑,朗笑一声:“少年,这个气息是男人的气息哦,只有久经锻炼的人才会拥有,在武斗家们的领域被称为……斗气!”   “!!!”   马什么梅?   听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词,我妻善逸肃然起敬:“阁下莫非就是传闻中能斗气化马的斗宗强者?你的马呢?实不相瞒,我除了是猎鬼人,还在兼职猎马人的勾当。”   “我不喜欢骑马啦,少年你真奇怪呢,音柱说你很强甚至比他还要强,我本来还以为是他谦虚……”   不,祭典之神根本不知道谦虚怎么写。   杏寿郎炯炯地看他:“善逸君,见到你本人之后我可不认为音柱那家伙是谦虚啊,你……好像比我预计中的,还要强。”   他看了看那些落在我妻善逸身上的雪花,眼神有些凝重,又有些兴奋高兴:“能让雪花凭空消失,不是融化也不是吹散……这不是雷之呼吸吧?我可不知道有哪种呼吸法能做到这个地步!”   噢,那个是通透世界的用法。   善逸学会这种高明的“无我”手段后就常常练习,道场的千叶老师已经无法再继续指导他,因为他的剑术境界已然超过了老师。   没有参照的对象,也没有人指导,所以他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练好,有没有纯熟,所以只能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不断地练下去。   到现在,他对自己的实力定位是超过下弦,和上六持平。   我妻善逸性格谨慎。   这也是好事情。   “这个就涉及到古流剑术的境界啦……”   “这就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我就是单纯地问问是什么呼吸,难道你也从基础呼吸法中衍生出独属于自己的呼吸法吗?如果那样我可就要小小地佩服你一下喽。”   杏寿郎睁大了圆圆的金色眼眸:“呐呐,告诉我吧!”   “……”   男人卖萌好恶心的啊!   黄毛抽搐着嘴角:“没、没错,是雷之呼吸的变种……性之呼吸!”   “???”   “上弦六的堕姬就是被我的性之呼吸逼得不得不自娱自乐,自给自足……可以说、可以说相当厉害!”   杏寿郎不可思议地赞叹:“果然是天才呀,果然是被甘露寺喜欢的天才少年,她也是个天才,居然能从炎之呼吸中领悟出独属于她的呼吸法。”   他么的他居然信了!   “咦?”   “被她取名叫什么恋之呼吸,感觉和你的性之呼吸很般配呢。”   才不般配啊!   搭配在一起超下流的啊!   杏寿郎忽然低声道:“你住在这里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组织,比如说奇怪的宗教组织。”   “佛教?”   “不,不是那个,就是那种作风很诡秘的组织,主公此次派我来东京不仅仅是调查鬼舞辻无惨的踪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和一个名为‘万世极乐教’的宗教组织有关系。”   “万世?极乐?”   一年当中最冷的时节已经来了,大雪纷纷,入目所见便是一片冰天雪地,银白色的长街向前面伸展出去,能见度很低。   而到了傍晚,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炎柱,这个万世极乐教是什么?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   “这万世极乐教在多年前又叫天女教,是被政府通缉的邪教,那些教徒只要被抓到基本上就是死刑,不过它的规模很小,所以这些年很多人都忘了。”   “他们要造反?”   炼狱杏寿郎摇头:“这极乐教的教主就是让人享乐,至于为什么被政府敌视那是因为教义蛊惑人心,认为死亡并非终结,而是美好的开始,导致许多人自杀……当初因为这件事情还牵连到了佛教。”   “岩柱?”   “这些事情就是岩柱告诉我的,他说他曾亲眼见那些信徒一个个自杀,仿佛奔向的不是死亡,而是天堂,他们自杀的时候脸上还是微笑着的……那是岩柱的心理阴影,他说起的时候眼泪比平时流的更多。”   一想到悲鸣屿行冥不停流泪的样子,善逸就觉得好奇,随即又疑惑:“就算是什么邪教,但是跟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鬼杀队有铲除邪教的任务吗?还是说……”   “嗯!有情报说有些入教的女人没过多久就全都消失不见,生死不知,而这些女人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她们都是孕妇。”   “鬼?”   “就算不是鬼,专杀孕妇的人也不该活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内心的决意。   达成了共识。   “先去歌舞伎町!”   “先去花街!”   很遗憾,共识没有达成。   我妻善逸才不去歌舞伎町呢,他一副不堪回忆的表情:“歌舞伎有什么好看的啊!一群妖里妖气的男人脸上抹满了白面,就跟死人一样咿咿呀呀地唱个不停,我们还是去花街吧!如果你有钱的话,我可以请你喝一杯,还会介绍几个身材好的小姐姐给你。”   炼狱杏寿郎震惊地看着他:“你看起来才十五岁不到吧……为什么会去花街那种地方?那是你该去的吗,孩子?就算是我……我也不会去那种糟糕的地方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脸红了!   老天,炼狱一个豪爽的男人居然脸红了?   我妻善逸心里鄙视,这家伙看着都二十多岁了,不会是个处男吧?   真可怜。   “难道你不是宇髓天元那种人吗!”   “不不,我和音柱有本质上的不一样……”   “他有三个老婆,你没有?”   “别说了!我们去看能剧吧?能乐也行。”   炼狱杏寿郎的两大爱好分别是歌舞伎和能乐,能乐这个东西在日语里意为“有情节的艺能”,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日本传统艺术形式之一,但是在明治以前叫做猿乐……   “我总算知道炎柱你和什么动物像了,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就跟猿猴一样嘛!”   “啊哈哈哈哈谢谢夸奖,好好看好好听。”   在江户的能乐剧场舞台下,我妻善逸双手抱胸,无聊地撇嘴,他对日本这些传统的艺术形式毫无兴趣,如果上面是乃木坂的综艺节目他还能提起茎神。   这算什么?   所以他自己找乐子,对着坐在另一侧的鬼舞辻无惨笑了笑:“我是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月彦先生你也喜欢看这个?”   “其实,看进去了还行吧。”   “完全欣赏不来嘛,对吧?小家伙?”   羊角辫的小女孩儿缩在她爸爸的怀里,对着我妻善逸扮了个鬼脸:“一不小心就偶遇了变态大哥哥了,爸爸我们快走吧!”   鬼舞辻轻声呵斥:“说话要礼貌,快给大哥哥道歉。”   “是……”   “小孩子嘛,月彦先生别那么严厉啊。”   鬼舞辻无惨看了看我妻善逸,再瞧了瞧那个正盯着舞台啃烤红薯的炼狱杏寿郎,微不可察地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坐在两个气息强大的鬼杀队剑士旁边嗑瓜子看戏……   老实说,有点刺激。   ————————   完了,我重感冒。   鼻子塞,眼睛也时不时流泪。   休息休息,争取晚上搞个六千字,应该可以吧。 第八十一章 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炼狱杏寿郎专心致志地看能乐。   而在他坐在他旁边的两个,一个是存活千年见惯了时代变迁的老鬼,另一个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   就人类史的发展,他们都有着各自的见解。   “虽说不怎么赞同全面拿来主义,不过还是要承认日本这些年的发展,经济上不好说,不过就思潮方面的民主思潮还是值得肯定的。”   “我妻君在英国留学,那么对英国的议会制度的看法是什么?”   “两院制么,不可否认这套制度和体系在过去,乃至于现在都有非常有用的一面,但缺点也越来越明显,月彦先生也应该清楚。”   鬼舞辻无惨思索着闲暇时看的那些西方书籍,舒展眉头:“利益冲突吗?”   这是个万金油回答。   凡是这个领域的问题都能这么回答。   看来屑老板在政治这块儿研究得不多,恰好我妻善逸也是个半桶水的杂学家,两个臭棋篓子棋逢对手,还指点江山似地针砭时弊。   “谁都声称代表维护争取国家与民众的利益,但我们都知道,资产阶级党派实际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这就决定它们彼此之间的利益是矛盾的,甚至是对立的。”   “嗯,所以,各种冲突便难以避免。”   “闹到不可开交要打起来不还是有天皇吗?英国不是也有女王?哦不对,维多利亚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爱德华七世……”   “好像是吧。”   “好像是乔治五世?”   “大概吧……我对英国也不是很关注。”   鬼舞辻无惨擦了擦冷汗。   在这一天,他感受到了被键盘杂学家支配的恐惧。   不过对于我妻善逸这个人,鬼舞辻无惨的招揽之心也越来越强烈了,本人实力不俗,最让他满意的是这个少年跟那些食古不化的鬼杀队剑士不一样,他在不断地学习知识,接触这个时代最前沿的信息——这是鬼舞辻无惨最欣赏最满意的一点。   瞧瞧他手下那群鳖孙吧。   上弦一平时最喜欢做的就是回忆,一边回忆一边酸,而且虽说名义上是他属下,但实质上两人其实是合作伙伴。   上弦二是个沉浸在自己小圈子里的神经病,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人缘差到了极点。   上弦三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暴力狂,只知道打架打架打架。   上弦四就是个胆小的扒手。   上弦五呢……干脆就是个壶。   最得力的几个属下能打的确是能打,但是对十二鬼月整体的发展没有多大作用,几百年来青色彼岸花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至于下六弦……   鬼舞辻无惨最近就有点想要把下六弦给裁员,没有能力还偷奸耍滑的员工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其实他还是挺看好妓夫太郎的。   可惜了……   鬼舞辻无惨其实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主题潮流,他看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明白,从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世界,他们这些不被人类接纳的鬼终究有灰飞烟灭的一天——而到了那一天,他鬼舞辻无惨必然丧命于时代的车轮之下。   在以前,鬼象征着暴力,象征着黑暗。   而现在,人研究出的武器更加暴力,电灯的光照彻了黑暗,当有一天人类开发出了可以识别鬼的道具,或者是识别拟态的道具,甚至干脆就是在夜晚升起太阳的技术——那就是他鬼舞辻无惨的末日。   他看得非常清楚。   所以他很着急。   他急着在末日来到之前,找到青色的彼岸花研究出能正常行走在阳光下的药物,比起上弦那几个,眼前这个鬼杀队的小子明显更能发挥作用。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招揽一下。   至于用什么好处招揽嘛——   鬼舞辻无惨思考了一下,眼神诡异地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女儿”……   用便宜女儿当饵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   管他的,本来我妻善逸这种喜欢小女孩的变态就是旁门左道的人,对付他用不着讲什么节操,再说他鬼舞辻的节操早就无限负了。   很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   这种行为如果放在人类当中就是所谓的招婿对吧?庙里的和尚如果没有儿子只有女儿的话也会招上门女婿的。   在日本,入赘并不是太丢人的事情。   因为有条件让男人入赘的家庭,基本都是家里有田有钱的富庶家庭,非但不会找来白眼,反而会被羡慕。   他刚想开口,忽然注意到我妻善逸似乎在发呆。   一种让鬼舞辻无惨警觉的气息升腾了起来。   呼吸法!   这是一种没有常中的呼吸法。   善逸的双眼现在正牢牢盯着能乐舞台,眼神空洞似乎悟到了什么。   那舞台三面突出,观众可以看到三面,舞台与观众席之间的空地叫白洲,白洲上所铺的卵石一律向舞台方向倾斜,起到了吸收噪音和减弱多余的共鸣音的作用。   而舞台台板下面,从不同角度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瓮,这些瓮又起到一个共鸣和扩音的作用。   很显然,我妻善逸从这种构造当中领悟出了某些东西。   炼狱杏寿郎也注意到了,他将目光从能乐上收回来,斗气凝重,手掌按在日轮刀刀柄。   炼狱是在为善逸护法。   鬼舞辻垂下目光。   他的欣赏意味越发明显。   这个黄毛学习的能力有点吓人。   如果放任他成长起来必然鬼杀队的中流砥柱,也必然是自己的心腹大患,所以要么现在就杀死他,要么就把他变成鬼。   杀,还是招揽?   有那么一瞬,他想到了四百年前的继国缘一。   那个在千年之中,唯一一个将他逼入绝境的剑士。   鬼舞辻沉默了很长时间,缓缓将抬起的手放在女儿的头上,眼中犹豫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恰好这时候我妻善逸也眨了眨眼。   就在刚才他领悟了一招音之呼吸的大喇叭。   回去就试试。   “我妻君似乎在走神?在想什么?”   “啊哈,只是看能乐看入了神而已……小家伙好像睡着了?睡着了还嘟嘴,真可爱呢。”   他恶作剧地轻轻扯动小女孩的羊角辫,嘴里感叹:“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就好了,之前有个梅毒重症患者各种晒妹妹,搞得我心态都崩了。”   心态爆炸,然后就愤怒地砍死了他和他妹妹!   上弦六死得一点都不冤!   鬼舞辻无惨听到这话,微笑了起来:“很喜欢她吗?那你要不要来做我女婿?”   “……”   “其实,我蛮中意你的。”   ——————   从我混入十二鬼月里面当卧底已经有三年了,三年之后又三年,六年过去我老婆都十六岁了,老丈人鬼舞辻无惨也越来越妖艳,在我面前总是换上女装……   这个脑洞谁去试试?名字都想好了,叫做我老婆与我老丈人的修罗场……   六千字可能泡汤,四千字凑合凑合。   求点刀片。 第八十二章 这只皮卡丘是火属性的!   “有大户人家找我当女婿。”   “嗯?那不是很好吗?只要你别始乱终弃就行。”   “我、我也觉得很好,一旦我答应我就能收获一个只有十岁的可爱小妻子,我就寻思这里面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十岁?”   千叶传奇愣了好久,随即咆哮的声音把道场上正努力的弟子们吓了一大跳:“无论哪个方面都有问题的吧!人家为什么会在女孩子十岁的时候招你当女婿!你是做了什么禽兽事情!让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是直接去煮苗儿啊!”   一瞬间,老头脑补出了故事情节。   他的脸愤怒得从鹅卵石扭曲成了大理石:“这不行,我现在打不过你……不,我现在管不到你小子了,我这就写信去跟你师父跟产屋敷告状,歪风邪气一定要刹住!”   “老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你的意思是要等你做了,才能收拾你?你是不是在影射什么啊,徒弟?”   你,是不是在影射未成年人保护法啊,兄弟?   千叶老头才懒得为他的个人问题操心,反正他知道这小混蛋虽说表面上不怎么严肃正经,癖好也有点变态,但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他把善逸叫到道场,是为了另外的事情。   而且是非常严肃的事情。   “你有个师兄的妻子失踪了,现在查到了一点那就是她是被邻居的家庭主妇拉进了一个叫做万世极乐教的组织……这个组织,我本以为已经消失了,没想到还有余孽。”   “万世极乐教?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嗯?你也听说过?”   “听说是让人自杀的教义,但奇怪的是这个教的规模很小,据说教主是一个拥有七色瞳孔的神子,具体如何我还不清楚。”   我妻善逸沉思片刻就安慰道:“没事的,我先去打探一下吧,或许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那位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因为他那个失踪的妻子还怀着孩子……等等,善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老人家惊觉。   他认识的那个我妻善逸虽说也算是善良的孩子,但绝对没有一颗急公好义的心,他绝不可能因为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师兄就立马决定亲自去做某些事情,这是不正常的。   他找善逸商量,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情。   并不是指望他真地能出力。   知子莫若父,师徒也差不多。   我妻善逸干笑不语:“这事情,老师你还是少知道一点比较好。”   老人家一下就懂了,沉默片刻:“是鬼在兴风作浪吗……善逸,你自己的安全很重要,我虽然自豪你的职业,但并不希望你为了杀鬼而死去。”   “谢谢,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我妻善逸披上黄色的外衣,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日轮刀,行了一个庄重的礼:“我去去就回来。”   千叶目送这个小弟子远去,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我妻善逸也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怎么说好呢。   大冷天的蹲在房梁上面喝西北风也就算了,不能接受的是在你喝西北风时,旁边有个人在吧唧吧唧地啃红薯。   不,不是吧唧吧唧。   炼狱杏寿郎啃红薯的声音是“嘿哟嘿哟”……配合那张圆润的脸,看起来傻乎乎的,又暖洋洋的,仿佛一颗小太阳那样。   “吃够了吧?”   “唔……给你一个。”   “我不要,我还要监听外面的动静,不能分心。”   他们根据那位道场师兄提供的线索,一路查到了东京世田谷附近的樱新町。   世田谷这片区域,我妻杂学家是知道的。   二十一世纪的东京世田谷区是居住人口最多,也是居住环境最好的,许多在东京定居的外国人就喜欢定居在那里。   而现在嘛,这里还没有开发出来。   樱新町所在的地段,是位于一条被称为 “仙川”的小河中游,顺着这条河往南,树林幽暗,杂草丛生的,而就在这片树林的外面有个寺庙。   我妻善逸一向不信佛,最厌密藏,至于日本佛教他了解得不多,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好——与僧侣交合的不眠之夜……这部番剧让他充分意识到日本佛教的最大好处那就是不但有地有房,还可以结婚。   真棒。   比起猎鬼人这个职业,当和尚似乎更有前途?   这寺庙的庙祝和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明明香火还不错,好几个妇女进来参拜纳入奉,跪在佛像前嘀咕了几句就离开了。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线索在这里?嘿哟……我都吃了五个烤红薯了还是没等到你说的那种人,要不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把红薯皮给我吃下去!”   “唔……”   炎柱不情不愿地吞下,鼓起了圆圆的脸。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卖萌?   ……你别说,还真的有点像皮卡丘。   如果他修炼的不是炎之呼吸,而是雷之呼吸,那就更像了。   萧炎和林动,挑一个?   我妻善逸在尝试变成萧炎,他在听炼狱杏寿郎的呼吸声,从中琢磨炎之呼吸的基本规律,慈悟郎曾经跟他说过,呼吸法五大基本型,炎,岩,水,风,雷,其他种种类型的呼吸法都是从这五种型中衍生出来的。   五种呼吸法中,我妻善逸现在对雷水最为熟悉,而岩之呼吸摸到了皮毛,炎与风这两个是皮毛都没摸到。   他现在准备来摸了。   炎与水是不是对立的呢?   难道水水之呼吸的反面就是炎之呼吸?   我妻善逸开始作死了,他居然逆运水之呼吸,差点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好在现在下方没什么人。   炼狱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感冒了吗?这个天气是有点感冒……这样,等回去我把炎之呼吸教给你,这个呼吸法最暖和了。”   我妻善逸愣住:“你是说,教我呼吸法?炎之呼吸法?真的?”   有这么好?   “听音柱说你的体质很特殊,几乎没有切换呼吸法的后遗症,所以来的时候就想着要不要教给你,我还把书带来了……喂,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哭了?”   “……太感动了。”   想想他学水之呼吸的过程。   拔刀千次,不吃不眠,差点被富冈义勇操练到死。   再想想他学音之呼吸的代价!   妓夫太郎那个死鬼估计到现在都在地狱里面等着他呢!   为了学习,他容易吗?   现在有人居然主动要教他呼吸法……感不感动!   炎柱是好人啊!   虽然长得像皮卡丘……   炎柱是大哥啊!   虽然长得像皮卡丘……   我妻善逸感动得泪水飙射而出,下一秒他就收声,指了指下方。   这一次又来了几个女人,她们走进寺庙,关上大门,却没有在正殿跪拜,而是绕到了后面搬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石像。   那是一个头戴毗卢冠的人形。   按理说,戴这种帽子的基本就是佛家的高僧大德,影视剧里唐僧就戴这帽子,一般和尚之外的人不会戴,但是这个石像……不是秃子,甚至还有长头发。   不但有头发,还拿着两把骚气的扇子。   这是个什么佛?是个什么神?   这石像雕刻得不太好,很多细节都是模模糊糊的,但这几个女人却将其奉为神明,恭恭敬敬地跪在面前,点燃了一点烟草,弥漫的气味让她们神情渐渐恍惚,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口中念着什么愿追随教主前往极乐世界云云。   我妻善逸和炼狱杏寿郎对视一眼,脸色凝重。   那奇怪的石像眼睛,隐约变得血红一片,仿佛真地生出了意识。   那石像上面存在一个模模糊糊的血鬼术,但是那股气息却引起了两个人的高度重视。   “是血鬼术……好强的鬼,前所未有的强!”   ——————   鬼舞辻无惨不是想变成人,是想变成可以在阳光下生活的鬼,我感冒得脑子出了点问题,已经修改了。   眼睛雾雾的,想打喷嚏打不出来,一些错别字和语法错误也没来得及修改。   啊,难受…… 第八十三章 危险,是富婆的陷阱!   那几个女人离开了,我妻善逸和炼狱杏寿郎远远跟在后面,发现她们各自回了自己家,回家之后这些女人看似恢复了正常,但实际上她们的眼神始终有一层诡异的光。   她们在分开之前提到过下次聚会就是去拜见万世极乐教教主的时候,而到了那时候她们就会自然知道极乐教教坛所在的具体位置。   这是精神暗示的血鬼术。   继续跟踪监视下去没有意义,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就在那间寺庙的周围找个临时的住处,到时候一有异动就能察觉到。   但是这样等了好几天都没什么动静,那些女人仿佛忘了自己是极乐教徒,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几天她们也没有什么异常,只知道有个漂亮的女人去她们家里拜访了一下。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个很雍容华贵的女人,穿着和服,笑起来很好看。”   我妻善逸已经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手里提着个篮子,聘聘婷婷地走在风雪中,寒风吹拂她的发丝,女人纤细的手指将青丝绾在耳后,这个风情万种的动作让炼狱杏寿郎看呆了。   “好一个女人!比烤红薯还要美的好女人!”   杏寿郎夸女人的话也很美。   另外,我妻善逸最近看出来了,炎柱的饭量跟甘露寺差不多……怎么个意思,修炼炎之呼吸或者变种呼吸是不是食量会很大?   甘露寺蜜璃本来就食量大,再修炼炎之呼吸的变种不是要变成超级大饭桶吗?   养不起……   有那成本何不养戴帽王?   打错字了,是呆毛王。   就在炼狱杏寿郎看直眼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女人慢慢挪步,她当然没有看见我妻善逸和炼狱杏寿郎,因为他们都藏在餐馆的烟囱上面,听说这样可以取暖。   “要不要现在就抓住她好好审问?”   “这女人应该也是万世极乐教的教徒,对待宗教狂信徒威逼利诱是没办法的,我们只有跟在她后面,顺藤摸瓜找到老巢。”   “有这么容易?”   “我猜,她应该是个负责联络的人……或者说,她在万世极乐教里面属于高管,地位不低。”   漂亮女人去了镇子尽头的一家卖酒店里买了一壶酒,又买了些东西装在篮子里,嘴里哼着小调走了出来,走出了小镇,披着一身雪花,显得轻松极了。   这绝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我妻善逸说道:“炎柱,你回去叫帮手,我猜她现在应该就是要去万世极乐教的据点,万一那里有强大的上弦,我们俩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盯住她,你回去叫人。”   “嗯……那血鬼术的气息的确不一般,很可能那个什么教主就是上弦鬼。”   炼狱杏寿郎皱着眉:“但是你一个人恐怕……”   “你放心,我只负责跟踪盯梢,不会打草惊蛇,沿途我会留下一些紫藤花做的毒药,那位虫柱应该能沿路找过来。”   天色暗淡了下去。   黄昏早就过了,雪也早就停了,月亮很圆。   漂亮的女人一个人孤独走在夜色当中,没有乘车,就那样聘聘婷婷悠哉悠哉地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赶路,我妻善逸也只好沉住气在后面远远跟着。   他有点沉不住气。   因为这个女人走得太慢了。   本来,女人的体力就决定她们走不快,再加上这个女人又穿着华贵的和服,速度就跟乌龟似的,我妻善逸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之所以沉不住气,是因为这个女人好像越走越慢。   如果说之前是乌龟,现在她就是个蜗牛。   他简直恨不得跳到她后面去抽~插几鞭子,让她快些。   也不知走了多久,月色渐渐淡去,东方的天空渐渐亮起来,女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走进路旁的树林里面找了一棵树坐下来,从篮子里面拿了几个饭团出来,居然开始吃早饭。   不但吃早饭,她居然还喝酒。   “……”   我妻善逸叹了口气,也只好默默等着她吃完。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   这种时候上哪找吃的去?   大冬天的林子里一个果子都没有,更别提小动物,而且就算有他也不会动手,那样会被那个女人察觉到,未免得不偿失。   所以他只能安慰自己。   等到了地方就立马找点吃的。   女人酒足饭饱之后并没有起身,反而找了些干枯的树叶铺在树下面,然后优雅地卧了上去,仿佛是要睡觉。   不是仿佛!   她真地在睡觉!   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黄昏。   我妻善逸已经被西北风吹成了腊肉,冷得五脏六腑都在哆嗦,但是他的身上却在冒汗,人一旦到了饥饿的时候就会又饿又热,如果是在平时他已经在医馆里大口大口吃珠世小姐准备的可口饭菜,或者去神秘女人的住处蹭吃蹭喝——如果她不计较自己在她脸上画了乌龟。   但是,现在那些条件都没有。   他只能干瞪着眼睛,又饿又冷又困。   除了琢磨炎之呼吸,他现在不能做任何事情。   好在女人在黄昏的时候睡醒了,她继续用那蜗牛一样的速度赶路,我妻善逸脸色发白地远远跟在后面,祈祷会有路过的小贩。   很可惜他的运气并不好,这条路别说卖吃食的小贩,连个人都没有。   所以我妻善逸只有饿着。   当然,收获的不仅仅是饿和累,他还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他发现了这个女人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她的脚力不快,但是很持久。   他也发现了这女人屁股又翘又圆,是个桃尻,属于好生养的那个类型,如果从后面……算了,现在没精神想那个。   走了不知道多久,夜色深沉阴暗,但是走在夜色里的女人却一点都不害怕,她不但不害怕,还从篮子里面拿出许多食物来吃,时不时地喝一口小酒驱寒,脚步轻快地哼着歌,快活得跟神仙一样。   而跟在她后面的我妻善逸却一点都快活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被富冈义勇操练的那个时候。   雪又开始下了。   我妻善逸伸手接住雪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了许多,他打起了精神,这种时候片刻都不能放松,一定要紧紧盯着这个女人。   如果跟丢了,这两天的罪就完全是白受。   坚持住!   说不定炎柱和虫柱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说不定他们还贴心地带了好吃的呢!   坚持就是胜利!   到了第三天清晨,这个女人又找了片林子开始睡觉了……   有古怪。   她难道发现了自己在跟踪?在故意兜圈子?   不可能,我妻善逸学过忍者的潜藏本事,虽说比不上鬼杀队后勤部队的那些家伙,但也能好好地收敛气息和声音。   除了气味。   人的气味他可以暂时用通透世界隐藏起来,但没办法长时间使用通透世界,那对精神的伤害太大,所以如果说她是通过气味发现了自己,那就只能说明她是鬼。   ……完全不像是鬼。   我妻善逸早就确定这个女人不是鬼,他自信他的听觉可以辨别所有的鬼,就算是上弦那几个鬼也休想瞒过自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女人,天性谨慎!   和自己一样!   想不到居然是棋逢对手的谨慎之人!   善逸对这个解释觉得很合理。   黄昏,女人又醒了过来,开始赶路。   我妻善逸终于看到了灯光,而且还是城市的灯光,不过走进去后他就气得差点暴毙——他辛辛苦苦不吃不喝不睡地跟踪了三天,跟到了东京……   “我离当场去世就差这么点了!”   差点心态就爆炸。   他觉得深吸一口气已经无法浇灭怒火,只能深吸三口气,然后跟着女人转入了一条巷子,七转八转转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后园。   女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穿过花园就来到一座传统的日式房屋前,几个仆人显然认识她,很恭敬地行礼。   “他人呢,没在?”   “教主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东京都,请问您……”   教主?   我妻善逸精神大振!   这里就是万世极乐教的教坛所在吗?   虽说那个什么教主不在这里,但把失踪的孕妇找到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慢慢调整呼吸,默默感受着周围是否存在鬼。   如果有,他就等一等帮手。   如果没有,或者气息不强烈,他就自己行动。   善逸疑惑地睁开眼睛。   这里,没有鬼?   还是说那个不在这里的教主才是鬼?   女人脸色倏然冷漠下去:“我没有问你,你就不要开口!”   “是,是。”   “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看来她果然是这里的主事人。   看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富婆。   仆人们恭敬地下去了,女人将篮子放在桌子上便进了里间更衣,我妻善逸从窗外钻进来,发现这里的摆设极为雅致,而且那桌子上还摆放着精致的酒菜。   他现在已经很饿了。   他拿起了筷子。   不过在这之前他有点好奇那个篮子里面到底装了多少食物,一路上那个女人根本就没饿着,不是饭团就是寿司,里面还有什么?   他揭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忽然怔住。   里面有三颗人类的心脏,经过三日风雪已经干涸了,变得青黑一片。   “糟糕!”   一股恶寒从他脊柱蔓延而上。   女人轻柔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炸得他头皮发麻:“你饿了一路,不吃一点吗?吃完了我们再谈其他,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哦。”   富婆快乐球。   富婆快乐钉。   富婆刷刷乐?   选一个呗!   ——————   无惨这富婆怎么样?   感谢优雅的穹便q五千猫饼干,感谢残月落樱的五十刀片和打赏。   呜呼,开心。 第八十四章 你看人家老板的女装,再看看我们老板的女装?   噢~是女装!   不得不说,虽然动画里面屑老板裁员的样子很狼狈,但是他的女装真地好靓仔。   成熟窈窕,聘聘婷婷,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而且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冷艳如梅,微笑的时候春暖花开——两个字总结,漂亮!   三个字总结——真tm漂亮!   想必鬼舞辻无惨对自己的女性形态也非常自豪吧。   我寻思着,在动画里面下弦月集结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女装了一手,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惊艳全场,全场尖叫,没想到这几个倒霉鬼全都没认出来。   可以想象,下弦们凑在一起面面相觑,脸上挂着“这逼谁啊”的表情,当时的场面肯定非常尴尬。   或许鬼舞辻无惨在动画里愤然裁员并不仅仅是因为下弦五被杀,兴许是兴致勃勃地女装一手却无人赞美,所以无惨恼羞成怒之下才出手清理了四位下弦。   或许也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鬼之始祖的女性形态的确很有魅力,即便我妻善逸已经凝神戒备但也依旧被对方的温言细语扰得心里发痒,仿佛小猫的爪子在挠。   “这女人好sao哦!”   善逸心中暗赞,忽然开口问道:“你是鬼?上弦鬼伪装成人类的本事,难道已经这样的高明?还是说……这纯粹是你的血鬼术是隐藏类别?”   “不存在那样的血鬼术哦,少年。”   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血色的双眸里有很浓的兴趣:“我想,你一定在疑惑三天过去了,你的同伴为什么还没有来找你。”   我妻善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呢?”   鬼舞辻淡淡说道:“你如果早来一步,说不定可以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他们……他们难道已经……”   我妻善逸咬了咬牙,喉咙哽得厉害。   他不相信。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杀人的,因为杀了许多许多年,现在腻了,不过我还是保留着杀柱的习惯,凡是鬼杀队的柱我都想亲手解决……”   屑老板装成女人之后就鬼话连篇。   可想而知,女人的话都不能信,女装男人的话更不能信。   “你的同伴是柱吧,那个叫做炼狱的男人非常美味。”   鬼舞辻轻描淡写地说,我妻善逸忍着心头的难受,退后了一步,他知道,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千万不能冲动,上弦月和柱之间的交锋绝对会分出生死,谁先冲动谁就得死,他只有忍住。   但他忍得实在不容易。   虫柱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也没见过,不怎么熟悉,死了就死了。   但是他跟炎柱炼狱杏寿郎相处的这几天是很愉快的,那个豪爽的男人性情爽朗干脆,做什么都热情满满,而且真的很会照顾后辈。   谁和他相处都会心情很好。   我妻善逸也不例外。   他忽然有点后悔三天前不该让炼狱杏寿郎回东京,现在纵然将这恶鬼格杀当场,也将是我妻善逸一生最大的失败!   不……不对!   如果她真地杀死了炎柱,那为了打击他的信心肯定会将炎柱的日轮刀或者披风给他看,但这个女人却什么都没拿出来。   她为什么不拿出?   是不是因为她一不留神把日轮刀和衣服全都毛毛草草一起吃了?   不,是因为她根本就没能杀死炼狱杏寿郎!   我妻善逸陡然从那种悲怆的情绪中清醒,随即明白自己的精神被对方威压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容易被话语挑动怒火和悲伤,意志也根本不会动摇。   是个难缠的高手。   他的念头闪得很快,三个念头闪过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空气还是那么安静,灯光依旧是那么温柔,在这种灯光下站着一个笑意盈盈的绝色美人。   但就在这时,就在这不到一秒钟的刹那。   我妻善逸拔出了日轮刀!   “通透世界!”   “无念无想!”   通透世界之下,他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正在蠕动的五脏六腑,嗯……那块阴影部位是什么,噢噢噢,原来是前列腺!   我妻善逸原本的眼瞳应该是如发色一样的金黄,但是现在却变了,与往常完全不同,一瞬间变得纯黑色。   黑白分明的眸子冰冷而漠然。   就在双方对视的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   死亡危机近在咫尺!   “……斩!”   七色刀光一闪而过。   快!   快到仿佛连轨迹都消失了。   刀刃所到是有轨迹可寻的,只要动态视力很好那就能捕捉到,物体通过漫反射把光子打到人的视网膜上,所以理论上无论物体如何移动,视网膜上总能实时接收到物体的影象。   但是这个影象从视网膜上消失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这就是残影现象,所以只要两帧画面切换时间高于1/24秒,那么对人来说,画面就是连续的。   而运动员或者赛车手因为经过了训练,适应了高速,他们眼中的残影停留时间应该会低于这个值,但再怎么训练也是有极限的。   就如同人类的听觉阈限制,眼睛的动态视力也有限制,变成鬼也存在这个限制,或许会很低,但当物体的运动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即便是鬼舞辻也看不清楚。   就比如,这一刀。   太快。   刀光亮起,声音失去意义。   直到七彩的日轮刀将一个对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的肉块斩成两截,拔刀的音爆声音才姗姗来迟——只要稍微慢了一个年头,他就已经死了。   我妻善逸确信无论哪个柱来了都不能比自己做的更好。   鬼舞辻无惨将手臂异变为了扭曲的肉块生物,具有活性,能够自由伸长,还长出巨口可以吞噬人类和鬼。   现在他的手被斩断了。   而且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雷之呼吸,有这么快?”   从他袖子里面伸出来的肉块手重新长出来,看向我妻善逸的表情越发欣赏,杀意也越来越浓烈:“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呢,这一刀是你全力一刀是吗?你还能再斩出几次那样的剑技?”   我妻善逸骤然呼气。   汗水如泉涌出打湿全身上下,他苦笑着摇头:“应该还可以再斩一次……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   屑老板怂了。   再说这也不是真地要杀他,只不过是入职考试而已,入职考试哪有老板亲自下场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还是外包给其他鬼去做吧……   “你觉得,你今晚上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应该不可能的吧,我的直觉告诉我活不了。”   众所周知,黄毛的直觉从来没准过。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人能救你?”   “好像,也没有人能救我了。”   自己只有一个人,而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底牌。   刚才那一刀已经是他现在的巅峰,一瞬间就消耗了他一半的精气神,成果不过是斩断了对方的一只手,有什么用?   他已经处于此生最危险的境地中。   就算是当初花街之战也没有现在这么凶险。   因为这个女人太强了。   虽然只出手一次,但仅仅就是这一次就逼得他消耗了一半的精气神,逼得他动用了压箱底的绝技,而对方则是分毫不损。   太强了。   这是上弦几?   比妓夫太郎兄妹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妻善逸将来一定会死在女人手里,他的尸体将来一定会在女人的床上被发现。”   看这本小说的二刺猿一定会这么说!   我妻善逸才不甘心有那样的结局。   鬼舞辻无惨重新将手变成了纤细白嫩的小手,她甩了甩手,手上沾了一些血液,为善逸表演了一番什么是竹取物语里的挥液姬。   这一挥是一个信号。   “虽然不错,不过你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值得我再出手,这样吧,你和我手下的……嗯,和我手下的阿三比试比试,赢了,你就活。”   阿三?   郡主娘娘你手下是不是还有阿大阿二啊?   玄冥二老呢?有么?   不是lol那个玄冥二老哦!   一个重物重重地坠落下来!   破开房顶,仿佛陨石一般重重砸下来,炸起一道响雷。   木质的地板碎成残渣四处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半人深的大坑,从大坑中缓缓站起来一个短头发的男人。   他的左眼刻着象征了地位的“上弦”二字,右眼则刻着再上弦中的排位。   “上弦三……”   我妻善逸瞥了一眼依旧微笑的女人,暗中猜测她的身份,能命令上弦三的能有谁?   上弦二?上弦一?   亦或者鬼舞辻无惨?   其实他猜不到这个女人是鬼舞辻无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从珠世那里得到的情报表明鬼之始祖鬼舞辻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一个男人,就算女装也绝对不可能就真地变成了一个女人!   看看那屁股!   看看那腰肢下面的宽度!   再看看那绝没有喉结的脖子!   实在不信,那鼓鼓囊囊的胸难道是两坨哈密瓜不成?   我妻善逸才不觉得鬼舞辻无惨是个女人。   上弦三的猗窝座也不相信。   但是他能辨别出来。   猗窝座一脸懵逼地看着鬼舞辻无惨,脸上几乎写着“卧了个槽这是什么新玩法”,他看着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几秒后才确定她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的老板。   一瞬间,猗窝座的表情是复杂的。   那种表情不太好形容。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aa制结账的时候你拿出了钱,对方拿出了五折优惠卷……就那种表情。   ————————   有一说一,boss女装不行。   我的女装……没有那种东西。   第三章已经写了两千字了,吃了饭再拾掇拾掇就差不多了。   今天肯定一万字,我好强,我果然好强。 第八十五章 队友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   上弦之三,猗窝座先生落地之后还没来得及请示老板的命令,就察觉到一道七彩光华从脸侧闪来,杀意如潮如瀑,惊得他连忙后仰做高山仰止态。   “嘶——”   血洒长空。   一截断臂落在地面,猗窝座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黄头发的少年,左臂断臂再生之后他还像狗舔蛋蛋那样舔了舔。   这个动作如果是女孩子做起来就很妖娆。   男的做起来就超级恶心。   “我去你大正时代杀马特啊你!桃红色的短发是个什么蛇皮?你在哪里做的染发啊?介绍一下呗,我也想染个发!”   猗窝座,单就外形的骚包而言比之童磨也逊色不到哪里去,金色瞳眸,桃粉色的短发,搭配一身惨白的皮肤,妖里妖气的……   我妻善逸脸上的嫌弃都快渗出来了:“你还染指甲?还在手臂上弄纹身?还穿一身基佬紫……在我见过的骚包男里面你要排第二!”   猗窝座冷冷注视着善逸,一身杀气森然,双眼阴鸠,桀桀怪笑:“不错的刀,你小子的刀很不错啊!居然能趁我没留意砍掉我的手臂……就是颜色太讨厌了!”   “我七彩色怎么就惹人讨厌了?你看你那乌七八糟的纹身,好意思说?我看出来你那纹身的意思了,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牢房的地图?”   猗窝座挠头:“哈?这个纹身……是象征实力的标志!纹路越深就越强,小子你没上过学吧,连这点都不知道!”   “这又是什么逻辑?”   我妻善逸被上弦三的新潮打扮给震惊了。   很狂很骚,看那张扬肆意的发色,看那特立独行的基佬紫,再看看脚上似乎还带着重金属朋克乡土风的脚链……啧啧啧,东京城乡结合部洗剪吹画风,深深震撼了我妻善逸这个小地方来的土鳖。   猗窝座眼露冷光:“看来我们的审美观不一样呀,嘛,像你这种黄毛小子是无法理解什么是美学的,放心,你死之后我已经把你的头颅好好挂起来,我会在你脸上也弄个纹身。”   一旁的鬼舞辻无惨轻声赞道:“是个狠人。”   我妻善逸也开始了桀桀怪笑:“等我宰了你,我会把你的皮剥下来每天放在太阳下晒,饿了的时候洒店孜然在上面下酒吃!”   鬼舞辻无惨惊了,翘起兰花指讶然轻噫:“你比他还狠,是个狼人!”   但猗窝座和我妻善逸都没有理他。   他们几乎同时动手。   “术式展开·破坏杀·罗针!”   老实说,第一次看到猗窝座所谓“术式展开”,我妻善逸真地吓了一跳,猗窝座脚下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雪花图案,这让善逸立马就联想到了型月的苍崎青子,还有魔禁的茵蒂克丝——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里莫非还存在魔法?   这个上弦三,难不成还是个魔法鬼?   但事实上,这其实是一个斗之鬼。   “破坏杀·乱式!”   猗窝座欺身而近,在空气里震荡出的拳头就好像电光毒龙zuan那般,一旦被波及到不是死就是残,我妻善逸察觉到了危险,身形急退在空中转了一圈,手腕一抖日轮刀横切而过,电光霹雳一闪而没。   “双燕返!霹雳一闪!”   四道剑痕纵横交错,电光极致起落。   双臂断裂而落的声音刚响起,我妻善逸就来到了猗窝座的背后,六之型·电轰雷轰卷动灼热的空气对准了猗窝座的后颈。   “当啷!”   撞击声意味着偷袭失败。   一只脚向后高高举起,仿佛耍杂技一般挡住了他的日轮刀,不但如此还一个回旋踢好似镰刀一般割首而来。   “破坏杀·脚式·冠先割!”   善逸一个远雷闪避开,眉毛皱了皱。   这个上弦三……在战斗风格方面和他是一个类型的,同样是讲究后发制人,同样是随对方变化而迅速做出变化。   这就是猗窝座的血鬼术,破坏杀·罗针,与其说是血鬼术倒不如说是一种武术理念,之所以取名为罗针,那就是如同罗盘一般感知对手的斗气,使自身的攻击和回避动作如同受到磁铁吸引一般精准,不论什么招式都能破解。   很巧,又很不巧。   北辰一刀流的核心奥义和这个差不多。   所以他们继续打下去纯粹就是拼消耗战,见招拆招,因为彼此的招式在使出来一瞬就会被感应,被看破,被防守反击。   要想分出胜负那得等到一千招过后去了,那时候要么我妻善逸体力不支滚蛋,要么太阳出来猗窝座跑路。   不动用底牌的话根本就没办法。   就很讨厌这种人……   “破坏杀·空式。”   这是猗窝座的远攻招式,用拳头向虚空中打出六连击,速度快到难以看清,以空气为介质轰然杀来!是军道杀拳!   我妻善逸撤步退后,扬眉举剑就是水之呼吸·十一型,破解这一招后再深呼吸,日轮刀刀尖微垂,手指捻按便是无形音刃切割战场!   鬼舞辻无惨觉得这两个人的战斗还挺有趣的。   当然他觉得我妻善逸也很有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运用好几种不同呼吸法的剑士,如果是这些柱一起培养的传人,那就更不能放过他。   很精彩。   鬼舞辻眼中的光闪烁不定,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不太在意,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这个黄毛小子是在拖时间,或许他还在奢望他的同伴,或许,他在奢望天亮的阳光……   但是,很遗憾。   拖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难受,难受,看着拥有出色才能的人丑陋的老去,我很难受,你不如就在现在死吧,趁你现在还年轻强大,快死吧!”   歇斯底里的狂啸中,猗窝座发出阵阵大笑。   他没有我妻善逸那些顾虑和算计,他就是单纯地沉溺于战斗,这一次战斗让他感到了喜悦,因为对方同样是精于技艺的天才。   “破坏杀·飞游星千轮!”   这一招是缠绕乱流的连续踢击,攻势猛烈,双腿旋转开来简直就像是两根钢柱子,但速度极快如同游走的流星,如同羚羊挂角不可捉摸。   “双龙出海金蛟剪!”   “何不自挂东南枝!”   这个中国风的名字还行。   我妻善逸根本不需要捉摸,面对猗窝座踢来的jio,他的手段非常简单。   深呼吸。   “音之呼吸·我流!”   善逸将日轮刀插在面前!   双臂张开,胸膛微微下陷,仿佛变成了能乐的舞台,屋子里顿时响起一声强烈无比的吞气声,之间善逸的脖子长大了一圈,青筋外露,随即猛然张嘴!   音波被他胸膛与双臂形成的空间增幅,猛然凝聚到日轮刀所在,狂暴的声音经过日轮刀汇聚成一点,掀翻气浪将猛踢而来的猗窝座卷入。   这是他刚从能乐中领悟出来的。   “我流·大喇叭!”   猗窝座身体表面没受什么伤害。   但是他的两只耳孔里有血射里出来。   就在这时,我妻善逸蓄谋已久的绝招发动,日轮刀被声波震到了空中,然后消失,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善逸的身影。   “通透世界!”   “无念无想!”   他金色的眼眸再次变得黑白分明,漠然无情。   那剑道中的至高境界让猗窝座动容不已,虽然他不学剑术,擅长武斗,但剑术也好,武术也好,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那就是空,就是无。   “破坏杀·灭!”   猗窝座也在追求这样的境界,苦苦追寻却不能得到,当看到已经有人走在他前面时,他怎么能不开心大笑。   虽然强行变招已经弱了三分,虽然脑海被音波震荡他已经注定败局,但能见识到这样的境界,猗窝座为之欣喜。   武斗之鬼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斗中!   来吧,来吧!   让我看看这最高的境界到底是什么!   “无念无想·六道五轮·倶利伽罗天象——”   是月球的宫本武藏!   是saber的声音!   狂!霸!酷炫就是你!   谁都看得出来黄毛是在开大招。   那遁入空无境界的刀已然超越了燕返,超越了咸鱼三段突,在精神层面进入了一个非常高的境界,是剑者与武者为之奋斗一生的至高境界!   鬼舞辻无惨不懂这些。   不过他知道这一刀肯定很可怕,也想看看我妻善逸这一刀到底能否斩杀猗窝座,如果不能那就说明他适合上弦六的位置,如果成功,上弦三的位置就给他。   至于猗窝座的生死,鬼舞辻不会在意。   他对上弦们的怠惰和咸鱼早就不爽了,换个新人也好。   忽然,他神色微变。   猗窝座更是狂怒地咆哮:“你这胆小鬼!!给我留下来!!”   我妻善逸凝重的声音有一个很骚的尾音,在空中余音袅袅:“——我走~~~~”   黄毛跑了。   因为无论是谁都没想到,我妻善逸耗费精气神斩出的一刀居然只是虚招……他的真实目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就是逃跑。   深得霹雳里千叶传奇的跑路精髓。   他一飞掠出去就一路不停,沿途那些试图阻碍的极乐教教徒全都倒下去,他在奔跑过程中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   过个年又胖了七斤!!!   怎么回事嘛。   这个时代有炸鸡汉堡炒牛河烤串?   别报菜名了好吗?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请不要考验减肥人的定力。   他飞奔了一路,忽然看到炼狱杏寿郎的身影,不由火冒三丈:“你这是赶了三天的路啊,从东京赶到东京?还能不能靠谱一点!”   炼狱现在没空和他闹,急匆匆地:“看到虫柱没有?她应该是去了你来的那个方向……”   “嘶——卧槽你们有毒吧!”   我妻善逸又开始急急忙忙往回赶。   途中炎柱说明了这三天发生的情况,那要从三天前说起了。   ————   呀,我写完第四章才发现第三章没发出去。   诶嘿……   求票求刀片啦,给我一点票啊。   什么票都可以,精准扩充标配都没问题! 第八十六章 对不起,我现在就滚   三天前。   炼狱杏寿郎找到了蝴蝶忍,跟她说起万世极乐教的事情,顺口提了一嘴那个戴着毗卢帽拿着两把扇子的骚皮石像。   炼狱杏寿郎怎么都没想到蝴蝶忍的反应居然会这样强烈。   “你是说,那个教主可能是个鬼?”   “你是说,那个教主拿着两把扇子?”   蝴蝶忍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姐姐临终时的话。   “忍可能会输给它……那个鬼,用的武器……是对扇……要小心。”   对扇?   杀害姐姐的那个鬼?   她没有喝酒,但两眼已经血红,起了许多血丝。   很会照顾人的炼狱杏寿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鬼杀队队员亲人被鬼杀害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应该说他们这些柱几乎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被鬼害死的经历。   所以,蝴蝶忍现在需要的也不是安慰。   “炼狱先生!”   蝴蝶的声音沙哑,犹如金属磨擦,清丽脱俗的脸蛋上再没有笑容,看起来挺颓废,但是眼里凝重的杀气却让炼狱杏寿郎不愿意去和她对视。   “如果真地是那个鬼,我希望你能帮我。”   “花柱当初的伤势我们都非常清楚,那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冰之鬼……如果不是在黎明时分,想必花柱连遗体都不会留下来。”   蝴蝶忍瞪大眼睛:“那又怎样!”   炼狱杏寿郎沉默不语,他也非常痛恨杀害蝴蝶香奈惠的真凶,但是蝴蝶忍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她这种状态上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蝴蝶,你冷静一点。”   “我非常冷静,我现在冷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蝴蝶忍冷静得毫无表情。   “我要报仇,不论怎样我都要报仇,不然的话我根本不敢穿这一件羽织,你知道姐姐死的时候她有多痛苦?”   她的人生早就毁了。   双亲被杀。   姐姐被杀。   除了香奈乎以外的弟子也全都被杀。   蝴蝶忍披上羽织走出门,怒火仇火燃成一片,绝对无法姑息,绝对无法原谅的仇人就近在眼前了,她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炼狱杏寿郎只能苦笑着追过去,两人沿着我妻善逸留下的线索一路追查了过去,这一查就是三天。   三天?   我妻善逸听完不由疑惑:“三天……就算是乌龟也应该爬过来了,你们难不成迷路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强敌?”   说到这事情,炼狱杏寿郎也一脸苦笑。   他苦得连香喷喷的烤红薯也吃不下。   “本来一开始还挺顺利,不过当天晚上就有点奇怪。”   “奇怪?”   “奇怪的是路上你洒下的那些紫藤花毒地点越来越奇怪,我和蝴蝶这三天几乎是把整个东京跑遍了……后来她说我们上当了,有人在故意引开我们。”   “嗯?怎么发现的?”   “她说,把一路上的紫藤花花毒收集起来放秤上,估计得有三麻袋……很明显,有人知道你的动作,在用紫藤花花毒引开我们。”   我妻善逸表情古怪:“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他的声音卡住。   就在他们不远处,就在夜色之中!   一个身材娇小的鬼,正扛着一个麻袋,戴着手套洒紫藤花花毒,一边碎碎念嘿咻嘿咻,一边朝巷子里面走去……   “我收回我的话,这世上的确有鬼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我觉得以后不能再吃山药蛋了,那样会掉智商。”   杏寿郎怔住:“这是个什么蛇皮鬼?”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跟在零余子后面。   零余子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下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情况,   麻袋掉在地上。   “是是是……是柱——”   下弦四的零余子准备绕柱而走,但却无法逃脱炎柱斗气的锁定,那种千锤百炼的斗气即便是上弦鬼都要凝神以对,更何况一个下弦。   “等等,等等,先不要动手!”   “善逸,你不会是对这鬼心生怜悯了吧?她是鬼哦,不要看着她多可怜实际上她杀了多少人,吃了多少人你根本不知道。”   炼狱对待鬼的态度和其他猎鬼人没什么差别,热情似火的眼睛炽烈一片,但那不是热情,而是岩浆一样的杀意在沸腾。   “我只是想问她一点事情,你看她的眼睛,是个下弦鬼……想必她一定知道万世极乐教里面的那个鬼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妻善逸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再说了我对这个鬼也没什么怜悯的,你看她的脸一点都不可爱嘛,我觉得不行。”   零余子的面容上惊怒交加:“你……你居然还看不上我?!”   “我什么时候说我看不上你了?我只是不想上你而已!我的jb宁愿烂在飞机~~杯里面也绝对不会便宜你啊!”   炼狱杏寿郎喃喃自语:“此少年何其粗鄙?”   零余子也被这粗鄙之语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双眼,脸上是“就算你把香香鸡给我吃老娘也没胃口”的表情,并且还听出了少年话语里的不屑,这让她更加愤怒。   “不想上我和看不上我有区别吗!!”   “……”   我妻善逸第一次被一个鬼怼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他只能站到一旁:“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是个不被毒打一顿就不知道老实的货色,交给你了,性受郎!”   杏寿郎和零余子同时反驳。   “喂,好好叫名字啊!”   “喂,我很老实的好吧!”   零余子怒极攻心,怒叱道:“你明知道我不想和柱交手……你太坏了,我不和你玩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山药蛋了!”   我妻善逸对她的指责置若罔闻,寒着脸。   狗逼山药蛋现在是想攀关系来乞求活命,果然炼狱杏寿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低声问道:“善逸你跟这个鬼到底……你也太会玩了,什么女人找不到偏偏喜欢鬼女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善逸翻了翻白眼:“我来?”   “还是我来吧,我怕你心软。”   “抓活的。”   “你看,你还不是心软了?”   炼狱杏寿郎拔出日轮刀,红色的日轮刀刀身上有火焰刃纹,庞大的斗气仿佛火焰一样摇曳升腾,杏寿郎那双大眼牢牢锁定了零余子。   “我的刀很烫。”   说完这句话他就发起了攻击,并不是剑技,仅仅挥剑就让气流翻滚,掀起地面的雪花,让零余子的视线严重受到阻碍。   横向挥剑!   那姿势就跟抡起铁棍砸人一样!   我妻善逸从来见过其他人这么用日轮刀。   庞大的斗气压制了零余子的动作,她想要闪避但动不了,出于本能,她仍然使用了能抓爆人类心脏的血鬼术。   噗!   零余子保持着伸出尔康手的动作,口喷血雾,然后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好几米远,落地后一动不动,亏得杏寿郎用的是剑脊,要是换了剑刃她估计就变成两截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被打得极为狼狈。   这就是下弦?   我妻善逸总算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当初被追得那么惨,为什么她不敢回头拼命,想想和自己初遇时被这货毒打,再看看现在。   我妻善逸感慨万分。   零余子艰难地爬了起来,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吐了两次血,身上有到火焰燎过的痕迹,在不断压制她的恢复力。   “烫……烫死人了!怎么会这么烫!”   “我不是说过吗,我的dao很烫的……”   善逸在一旁为这段对话做了注脚:“哦哟你们好下流哦。”   炼狱杏寿郎踩着雪走过去,拎起零余子,后者尖锐的指甲落在他身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烧出了燎泡,发出更加可怜的惨叫。   炼狱看都没有看一眼,掐住她的脖子拎过来,这是他能想到对待鬼最温柔的方法,他的手掌宽厚,体格也高大,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熊正在掐死一只鸡。   连在旁边旁观的我妻善逸都觉得不可思议,炎柱的体魄怎么忽然加强到了地步,感觉就跟……对,就跟岩柱悲鸣屿行冥类似。   “炎之呼吸有这么厉害?”   以通透世界观察对方的呼吸方式,我妻善逸又学到了东西,脸上有了笑容,所以他对零余子的态度好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莱纳,你坐啊!”   我妻善逸摆出一张苦大仇深又高深莫测的艾伦脸:“我问,你答,答不上就用日轮刀艹你个血裤衩子!”   “……”   “万世极乐教教主在十二鬼月里坐第几把交椅?”   零余子对答如流:“……他、他是上弦之二。”   反正只要不涉及鬼舞辻无惨的信息,其他都可以说,况且她也不是很清楚上弦鬼的信息,所以当我妻善逸问到上弦鬼里面有没有女性的时候,零余子也很迷惑。   “上弦第六位是个女的,不是被你们鬼杀队杀了吗?”   “嗯……那我这样问,命令你将紫藤花花毒乱洒的人是谁?”   零余子不说话了。   她缩在一团瑟瑟发抖。   我妻善逸眯起眼睛,一刀砍掉她的双脚:“脚只是装饰品,上面那些大人物是不会懂的……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是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我猜想的那个人?”   零余子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僵硬的身体仿佛死掉了一般。   但我妻善逸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的脸色阴沉又后怕,将零余子丢到一旁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个女的……为什么会是女人……鬼舞辻无惨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他顿了顿,双手抱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漂亮!”   这才是重点。   不远的地方传来猗窝座的大笑,他在和人交手,想必是在那位虫柱交手。   “虫柱应该没问题吧?如果只是上弦三的话拖到日出就好了。”   杏寿郎挠挠头:“为什么感觉你不是在说上弦三,而是在说下弦三?上弦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解决了啊?”   我妻善逸惊讶:“我都能打个平手,甚至以伤换命——你别告诉我,你们这些柱做不到?我们真地是同一个组织的柱吗?”   杏寿郎比他还惊讶:“我们真地是在同一部番剧里面?”   “善……善逸,你快看!”   炼狱杏寿郎的声音让我妻善逸下意识看向了零余子,看到了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   两个人受到了惊吓。   这是下弦四零余子没错,但是她在笑。   虽然眼睛里面已经流下了恐惧的眼泪,但脸上却在笑。   那笑容僵硬诡异,肌肉的扭曲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拧她的脸。   那种笑容,我妻善逸记忆中就是人下葬时陪葬纸人的笑容,苍白又阴森,带着一种无形的恶意。   零余子张开嘴。   发出了另外一个女人轻声细语的温柔声音。   “你能跑到哪里去?”   “……”   我妻善逸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   啊~啊啊啊~   看看我的嘴,张得大不大? 第八十七章 我↗妻↘善↗逸↘   上弦之三,猗窝座跟上二童磨最大的分歧在于审美。   童磨这个鬼喜欢吃女性,而且还喜欢吃年轻的女人,尤其是孕妇——童磨认为能够孕育胎儿的女性拥有比男性更充足的养分。   他无法理解猗窝座不食女子的行为。   猗窝座有个值得一洗的优点,那就是他不杀女人也不吃女人,官方说法是出于强者的信条,或许也可能是跟零余子一个毛病觉得骚味重……   “滚开啊臭女人!你已经输了,不要再缠着老子!弱,贫弱,说到底就是个稍微强壮一点的女人,但还是个废物,废物!!”   猗窝座现在看起来似乎很惨,他的体表布满了青色的纹路,显然已经中了虫柱专门调配的毒素,但也只能流于表面,无法再进一步。   她的毒或许对普通鬼,甚至是下弦鬼都能做到短时间内毒毙,但对上弦而言却没那么大的效果,就算有效果也需要时间。   上弦的毒抗都很高。   所以就这一点而言,蝴蝶忍的爆发伤害不足,再加上她个子娇小,体能也无法和其他柱比较,所以在原著漫画的公式书中,鬼杀九柱里面以她的综合实力最差劲。   是个吊车尾的柱。   当然,对付上弦三,蝴蝶忍也没有用最厉害的毒。   她最毒的毒,是用来给最恨的鬼。   眼前这个上弦三肯定不是,但他一定知道情报,所以蝴蝶忍一边周旋一边套情报——她的这种行为让猗窝座有些恼火。   他很毛躁。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你放过老子好不好?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你到底要问什么你说清楚啊?臭女人真讨厌耶!还把老子身上弄得痒痒的……你居然还下毒!!”   猗窝座烦死了,他不杀女人不是因为怜悯,而是觉得杀女人就跟杀弱者一样,丢死人了。   “我问你……”   蝴蝶忍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在意猗窝座的喝骂:“你们上弦里面,有没有一个拿扇子的鬼?是个冰之鬼,有没有?”   嗯?   这个问题……   猗窝座停下脚步。   来了兴趣。   如果换作其他上弦肯定不会搭理她,也肯定不会出卖童磨的情报,但是,猗窝座和童磨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不论是职场争锋还是审美冲突,他都想宰了那个恶心的家伙。   这个女人明显是鬼杀队的人,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定然跟童磨有血海深仇……他沉吟片刻:“是有这么一个东西,你和他有仇?”   蝴蝶忍没说话。   她的双目似要喷火,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猗窝座沉默了一分钟的时间,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于是顺理成章地,义正言辞地高喝:“我绝对不会透露上弦之二的情报!!”   蝴蝶忍喃喃自语:“原来是上弦二么……”   猗窝座双手叉腰:“虽然他很恶心,虽然他穿血红上衣,下穿淡金条纹阔腿裤,虽然有一双七彩色的眼眸,还把指甲染成了淡蓝色——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他依旧是个好鬼,是我的好同事!”   猗窝座强行挤出了琴酒脸,表示就算被抓住也绝对不会背叛组织:“我绝不会泄露和童磨有关的任何事情!!”   “……?”   你都快说完了好吗?   忍不动声色,静看这个上弦三搞什么幺蛾子,果然不待她发问,猗窝座自己就开始飙演技,他桀桀冷笑:“我更不可能告诉你,他有足足九个和冰有关的血鬼术!”   “……”   搞快点搞快点。   蝴蝶忍摸不着头脑,寻思这上弦三是不是跟上弦二闹了矛盾准备借刀杀人,不过无所谓,她无论如何都要杀了童磨,所以她根本不在意被猗窝座当成工具人。   她的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想必,他的血鬼术一定非常恶毒,就算不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一二……核心招数是叫做冰冻三尺吧!!”   猗窝座眼角一抽,给了她一个“少女你很上道嘛”的赞赏眼神,旋即不屑地呸了一口:“什么冰冻三尺!我们上弦是那么取名难的废材吗!告诉你!童磨用扇子挥洒出来的冰晶可以杀死人的肺泡,还能召唤冰藤蔓缠住对手,远非你可以想象。”   蝴蝶忍正在牢记这些情报。   她的确想象不到。   她想象不到上弦之间的矛盾居然这么严重。   “如果看到那云雾一样的白色雾霭,就是你的死期,除了远远躲开根本没其他活路,没错,那就是所谓的冻云。”   “你以为这些就完了吗!童磨的血鬼术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呢,他的绝技睡莲菩萨不但力大无穷,还能喷出剧毒,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就算没了扇子也能制造出能独立作战的冰人偶,人偶体积虽小但战力不俗,甚至能使出和本尊相同强度的血鬼术呀……”   “还有散莲华,能把你活活剐死……”   “还有九连击的枯园垂雪……”   “……”   蝴蝶忍一边牢记情报,一边有些奇怪。   上弦三,为什么对上弦二的技能这么了解?   其实她不知道,当初还是上六的童磨就是因为跟猗窝座进行了惨烈的换位血战才坐了第二个位置,这是猗窝座最大的耻辱。   被他看不起的低贱小人,居然从正面击溃了他。   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重新怼回去,为此他发动了好几次的换位血战企图击败童磨,这个过程他对童磨的几个血鬼术已经相当熟悉了。   熟悉得想哭。   等情报泄露得差不多了,猗窝座忽然装出一副“居然被你套了话”的惊怒表情,大喝一声:“你居然敢套我的话!你当真找死!!!”   这位助人为乐的上弦之三一脚跺地,在原地踩出一个大坑,又发出仿佛正在享受战斗的大笑声,然后麻溜地闪人了。   妈的,戏精。   “……”   蝴蝶忍不知道现在该笑还是该哭,她只能压抑着激荡的心情,在这座大户人家中搜了一遍,只救出来一些被洗脑的女人,却没有找到童磨。   她准备将这些女人安置好,再去找炎柱。   她还不知道这里存在一个远比上弦三可怕的角色,也不知道我妻善逸与炼狱杏寿郎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他们,感受到了压力。   杏寿郎的日轮刀已经断了。   他的胸口陷了下去,高大的身躯变得有些佝偻,唇角溢血,眸光暗淡,一头仿佛火焰的金发好似也枯萎了下去。   鬼杀队的炎柱凄凄惨惨地趴在我妻善逸背上。   我妻善逸在逃。   杏寿郎的身躯不轻,饭量能跟甘露寺蜜璃一较高下的人,体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但是背着这么重的人,善逸却跑得很快。   他不得不快。   深夜的东京被少年踩出一地的喧嚣,在晚上执勤的警察和更夫只听到哒哒哒的声音,随即眼前一花,一阵风呼啸而过。   我妻善逸在用尽全力地跑。   他的脸上十分紧张。   因为就在身后,就在黑暗中,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正在注视着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完全不敢停下来,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这种精神锁定。   他背上的炼狱杏寿郎一边咳血,一边呢喃:“一招……就一招,我差点被一招杀了?十二鬼月里面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人?”   “那个家伙怎么会是十二鬼月啊!”   善逸低声说道:“老铁你斗气千锤百炼,反应速度方面即便我开了通透世界都不一定能抓到你的破绽……上三我见过了,菜逼一个,上一上二也不可能一招就差点杀了你。”   他知道杏寿郎现在肯定处于心态低落的状态。   身为鬼杀队顶级战力之一,差点就被人一招秒,虽说当时鬼舞辻是偷袭,但是对方对出手时机的拿捏恰到了好处。   换了谁都会心态出问题的。   “那……那个女人是?”   “还能是谁?”   炼狱杏寿郎不说话。   比上弦鬼还要恐怖的鬼,就只有那么一个。   但是他也有一个问题:“鬼舞辻无惨怎么会……那么漂亮?怎么会是一个女人?这比烤红薯沾芥末还要不可理喻啊!”   鬼都不知道鬼舞辻怎么会变成一个女的!   杏寿郎圆圆的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叹息道:“把我放下吧……背着我,你也逃不了的。”   我妻善逸不悦皱眉:“团战失败也就算了,连队友都不救那还是人?再说天也快亮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炼狱杏寿郎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他看到了一轮挂在中天的月亮。   这叫天快亮了?   他觉得自己很丢人,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不说,还拖累了后辈,如果这次能活着他一定要好好对我妻善逸说声谢谢。   杏寿郎瞳孔微缩。   他不经意地发现月亮似乎……暗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妻善逸也停下了脚步。   在前方的房顶上面站着个女人。   夜色中的女人不言不语,手指缓缓捋过耳旁的如墨青丝,身姿绰绰,越发显得风华绝代,就算知道那是个爷们,我妻善逸和炼狱杏寿郎也不免看得有些入神。   ——可惜,是个男的。   这是两个男人的共同心声。   鬼舞辻无惨似乎在欣赏月色,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垂下目光。   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眸。   那双眼睛之中所蕴涵的智慧与阅历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旁观这个世界数百上千年了。   “好了,让你考虑了这么久,是时候给我答复了,是继续负隅顽抗,还是选择效忠于我?”   “既然如此,那么答案……”   ……   ……   你他妈就不能丢根拐杖下来吗!!!   ————————   我亲爱的读者们,为何连推荐票也不给我了呢?   说好了一切都是为了难波重工呢! 第八十八章 小鳝快跑!   短短三个小时之内,鬼舞辻无惨对他发出了两次招揽。   第一次是许他上弦之六的位置。   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因为他现在也是鬼杀队的柱,都是干部,在哪干不是一样干嘛跳槽去你哪里?   第二次,对方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上弦之六,外加一只可爱的幼女。   要不要?   他不情不愿地拒绝了……   我妻善逸涨红了脸:“你怎么知道我的癖好……呸!你怎么随便就造谣我是一个喜欢幼女的变态!你到底窥视了我多久啊!”   鬼舞辻无惨轻轻摇头:“看来,你或许觉得你们还有逃走的可能性是吗?或者,是我开的条件不够,你可以说出来,你现在想要什么?”   现在想要吃饭啊大哥!   老子三天没吃没喝没睡觉了!   我妻善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不算好,尤其是饿——这是最要命的,为什么不能从怀里摸出几斤樱饼呢?为什么就没有这种技能!!   我妻善逸叹气。   生活不易,鳝鳝叹气。   “我现在最想要的不外乎一份热气喷喷的盖浇粪……”   鬼舞辻无惨怔住,妖娆的脸上满是省略号。   “哦哦,说错了说错了,是盖浇饭!”   “只要你答应,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那时候你除了人的血和肉,其他的食物应该都提不起你的兴趣了。”   我妻善逸脸白了白。   他还差点忘了,鬼舞辻无惨不但实力恐怖,还有将人类变成鬼的本领,想到这里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一种人形的传染源。   “善……善逸?”   “这个逼居然真地是冲着我来的。”   我妻善逸低声对炼狱杏寿郎说道:“抱歉了,把你拖进这件事情里面来,等会儿我想个办法将你安顿好……然后,快去找虫柱会合。”   那张习惯了嬉笑的脸上现在没有多少表情。   这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拼命,拼自己的命。   “你其实应该早点把我丢下的。”   “哟,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明知道老子刚才不可能不管你的死活,这时候放什么马后炮?听着,如果你能活着……那就去通知鬼杀队的所有柱,如果有条件调集军队更好。”   我妻善逸牢牢盯着房顶上那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妖艳女人,低声说道:“听说鬼舞辻无惨行踪飘忽,许多年都没有踪迹,那现在就是杀他的最好时候,不要错过了。”   杏寿郎脸色都变了:“你真地准备独自面对他?不要为了我——”   “我不是为了你!”   我妻善逸骄傲地笑:“你以为我是谁,前鸣柱的遗产受益人!刀客塔的御用助手!甘露寺和真菰未来的丈夫!更是鬼杀队的柱!杀鬼本就是份内的工作,有什么可说的?”   “是吗?哎呀,嘴硬的男孩子真有意思。”   “闭嘴。”   “不是很可爱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炼狱杏寿郎趴在他的背上,哈哈大笑,仿佛之前在路灯上还没有笑够,听着十分快意,他一点一点抬起头颅直视鬼舞辻无惨。   他的眼神滚烫而灼热。   那是浓烈到无以复加的杀意杀心。   “善逸,我教给你的呼吸法你应该都掌握了,我从家里出发之前其实在书房里面找到了一本手札,如果有机会你不妨看看这本书。”   炼狱杏寿郎将一本小册子塞到我妻善逸的腰带里面。   “那是什么书?”   “不知道啊,里面大多数的内容都被父亲撕毁了,只留下只言片语我也搞不明白,你或许可以看懂那些残页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本书对你很有用……”   “你跟我说实话,你的直觉有没有准过?”   “应该……吧?”   炼狱杏寿郎表面上在挑衅鬼舞辻无惨,而后者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鬼杀队的炎柱,不如你也效忠于我?你的气息很强,但是你依然失败了,就是因为你没有达到巅峰……为何不变成不死不老不病的鬼呢?那样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追求你想要的境界,那不好吗?”   炼狱瞪圆了眼睛:“人怎么能不知羞耻地变成鬼那种东西!食人食血与禽兽有什么区别?你错了,生老病死,的确可怕……但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短暂而又绚烂,不就是因为生老病死吗!”   鬼舞辻无惨的笑容消失了。   他盯着炼狱杏寿郎的眼神漠然一片:“你既然想死,那你就去死——”   “!!!”   突兀而至,迅如闪电!   电光火石之间,我妻善逸似乎早有准备那样飞蹿而出,躲过了从鬼舞辻无惨大袖中钻出来的恶心肉块,他的身法快到了极点,甚至用上了剑技。   “雷之呼吸·四之型!”   “远远雷!”   这是他目前为止移动速度最快最远的剑技,全力之下居然比音速还要快上一点,就在鬼舞辻无惨准备追上去时,他忽然看到我妻善逸蓦然将背上的金发男人远远抛开。   “?”   这是一个阳谋。   如果他的目的真地是我妻善逸,那么就不会耽搁时间去杀炼狱杏寿郎,稍微耽搁一点时间就会被黄鳝跑掉。   而如果不是,如果他不管我妻善逸转而去把炼狱杏寿郎做成一道菜……那只能说,炎柱的命不好。   这就是赌。   赌命,也是在赌他的心理。   鬼舞辻无惨心知肚明。   他对鬼杀队的柱没兴趣,这些年死了一茬又一茬,死的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盯上了我妻善逸。   原因就如之前说的那样,他需要一个聪明人来帮自己,十二鬼月在他眼里已经很不靠谱了,所以他想找个新的拐。   仅此而已。   我妻善逸速度加快,再加快,黄色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冬季深夜的冷风如刀似地割他脸上的肉,非常痛,而且还越来越痛。   但是他不敢停下来。   一道蕴含了深沉恶意的目光,仿佛毫不受建筑的阻挡,远远投向他的背后,让他后背一阵发麻。   没多久,来到了吉原花街。   这里的建筑和街道都很古老。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古朴的街道,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总会有小姐姐或者大姐姐热得受不了,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街边吹吹风,聊聊天。   在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冷漠,每当有男人走过,她们总会热情地上前招呼你进屋子里玩,非常热情,特别地有亲切感。   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风姿绰约的鬼在等他。   “事不过三,你不要错过最后一次机会了。”   回应鬼舞辻无惨的,是一道绚丽无比的刀光。   “雷之呼吸,壹之型!”   ——————   呼呼呼。   搞定了,明天会更累。   所以刀片呢?刀片呢? 第八十九章 绝境   壹之型是雷之呼吸的精髓所在,是雷之呼吸这一派其他所有剑技的基础,学不会这一招,就算学会其他所有剑技也毫无意义。   没有根基,再好看的树叶花朵也不能长久。   壹之型的精要是拔刀斩。   霹雳一闪的实质说白了就是迅速无比的拔刀斩。   恰好,我妻善逸练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拔刀。   鞘裂中闪电骤显,霹雳一闪的同时寒风中没有响起任何声音,这一刀是他遁入无我境界的最强一刀,不是剑技,也不是剑术,只是最基本的拔刀。   夜空中发出一声很微小的声音。   那是衣服碎裂的声音。   有一片黑色的布片缓缓从空中飘落。   鬼舞辻无惨神情平静,黑色的华贵和服在寒风里不停招摇,前襟已然缺了一片,他没有再站在房顶上,而是站在地面,脚踩残雪。   他的腿上出现一道伤口。   鬼舞辻无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受过伤了,他眯起了眼睛,寒风如怒,眼眸里的温度渐趋寒冷,压抑许久的杀心在蠢蠢欲动。   这一刀还是失败了。   我妻善逸准备逃。   如果现在是白天,他可以躲到人潮中去,他可以借助人潮的气息隐匿自己的位置,除非鬼舞辻无惨发了疯在东京街头大杀特杀。   但是现在是深夜,大街上根本看不到几个人。   他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好强……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厉害。”   他拿着日轮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因为刀身在颤抖。   在方才电光火石的交锋中,鬼舞辻无惨固然受了一点皮外伤,我妻善逸也没占到便宜,他差点就握不住刀。   “为什么还要负隅顽抗呢?我承认你很强,甚至比我见过的一些柱还要强,但终究只经历了十几年的时光,你要知道活得越久,就越强大。”   屑老板现在下意识忘了四百年前被继国缘一殴打的悲惨遭遇,那个时候鬼舞辻无惨已经是六百岁的老怪物了,居然被一个青年剑士追着砍,说出去真地丢人啊。   或许也正是因为从我妻善逸身上察觉到了与继国缘一类似的东西,他才会这么紧咬不放,哪怕冒险也要将我妻善逸变成“自己人”。   随着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我妻善逸的动作僵住。   战意低落下去,斗志不再昂扬,善逸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仅仅是用声音就将他心中的斗志动摇,如果换了意志稍微薄弱一点的人,在鬼舞辻无惨面前根本就提不起精神战斗。   这不是血鬼术,而是赤裸裸的精神威压。   “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走上了无法回头的绝路?无论呼吸法如何精妙,说到底是压榨人体潜能的技术,无论你的资质如何出众,无论你的力量如何增长,十年二十年后你就会发现,你在渐渐虚弱。”   “你的同伴也是如此,你就算达到巅峰又能怎样?再坚固锋利的日轮刀,在时光面前只会沦为破铜烂铁罢了,这就是时间的伟力,越是年轻就越是对此不屑一顾,然而一旦年老便会追悔莫及……这样的例子,我已经见过太多了。”   以一种咏叹调的话语感叹,鬼舞辻无惨现在的样貌,加上这种轻柔地叹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了知性美人的美丽与智慧,就仿佛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眼,哪怕再不情愿,也由不得人不信服。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呢?当然是死亡,只要是人,那就必定会死亡,那是人类从诞生以来便存在的最终恐惧,谁都无法克服,科学也无法和死亡抗衡……我妻君,只有选择我给你的道路,你才能摆脱死亡。”   他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某种魔的力量,尽管我妻善逸的心志并未被迷惑,但却自然而然地觉得对方的话语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心神动摇。   他面色变幻数次:“变成鬼就能永生?”   “你知道的,我已经活了一千年,也一定可以再活下一个一千年。”   鬼舞辻无惨对他伸出手,那仿佛是永生不死对他的邀请:“相信我,只要有足够的寿命,你就能克服一切困难,你,一定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我妻善逸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他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那么活了一千年的你,解决了你所在意的困难了吗?完成了你的愿望了吗?鬼舞辻无惨?”   “……”   “是不是一千年过去,你依旧碌碌无为?”   鬼舞辻脸上刚刚绽放的些许笑容刹那凝固了。   他美丽的容貌扭曲,双目突出,像猫眼一样细长的红梅色瞳孔中绽放恼羞成怒的杀意。   就在这一刻。   夜色中闪过暗淡的刀光,这一刀不是雷,不是电,而是夏季雷阵雨来临之前的阴沉黑云,一片黑幕将两人笼罩其中,视觉有所阻碍,鬼舞辻无惨下意识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向了听觉之上。   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绝大多数瞎子的耳力都比正常人好,不单单是注意力集中的缘故,也因为听觉是人类捕捉信息的第二选项,这是人类的选择惯性。   鬼也一样。   我妻善逸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三之型·韬光·聚蚊成雷!”   三之型的变种剑技有两种用法,一种是将日轮刀插入鬼的身体里面,引起鬼体内微弱声音的共振,从而达到破坏的目的。   而第二种用法就是放弃全身,而是专注于一处。   隔空音杀!   日轮刀剧烈颤动,七彩震晃,狂暴噪音从刀身上灌入耳朵,直刺耳膜脑海深处,尖锐的声音好似扩音器蜂鸣一样将鬼舞辻无惨的意识炸得一片空白。   他反击的动作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刹那,善逸的日轮刀直刺而过!   脸色憔悴,眼角溢血。   这一刀不是绝杀,他从不认为自己现在的实力能斩杀鬼舞辻无惨,所做的只有寻找一切机会活下去,所以这一刀并非攻击,而是借力。   刀尖刺在鬼舞辻无惨的胸上面!   “铿!”   发出了金铁交击的脆响。   仿佛刺中的不是脂肪,甚至不是皮肉。   “嘶,钢球胸……你是深田咏美吧?”   我妻善逸被反震的力道弹得倒飞而出,那股汹涌的反震力量沿着他的手臂而上,被他刻意引导便是五之型热界雷的变种剑技。   “热界雷·诛心!”   雷霆在体内响起,那些常人听不到的细微响动在他自己体内汇聚成炸雷,一股热流涌入心房之中,他几乎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脏比以往大了许多。   膨胀!   充~~血!   咚!   然后心脏剧烈的收缩,大量的血液瞬间涌向全身上下,饥饿感和疲惫感顿时散去,整个人瞬间恢复到了体力上的巅峰状态。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   他的气势前所未有的强!   与此同时,他的五官开始渗血。   诛心这一个剑技不是用来杀敌的,反倒是用来伤自己的,以自损为代价短时间内恢复大半状态,甚至可以说自损越强,身体状态反而会越好。   刀光瞬闪。   鬼舞辻无惨飘然后退,他能感受到我妻善逸应该是用了一种秘法来刺激潜力,速度居然比以往更快,一瞬间他就中了数十刀。   全是虚招。   电光再闪!   年少的优秀猎鬼人已经远远逃走,他逃走的方向是东京城外。   现在离天亮没多少时候了,在城市外面被阳光照射的可能性远比城市内高的多,哪怕是鬼舞辻无惨也会害怕阳光。   他应该考虑要不要追上去。   我妻善逸又在玩心理战术。   但这一次失策了。   鬼舞辻无惨没有半点迟疑就追了上来。   我妻善逸远远奔出,片刻不敢停留,更不敢在路上留下一点血迹,直到他实在忍不住了才停下脚步,刺激潜力的剑技让他受了很重的伤,一停下,血液仿佛马上会从他的身体里奔涌而出,关节喀喀作响,身体剧烈的颤抖,鲜血从他的唇角不停向外咳出来。   还是不行。   没有办法摆脱。   善逸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随即再次振奋了精神:“你这样追着我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一个入门不到两年的萌新,何必不依不饶?”   站在晨风中的黑发美人静静看着他:“两年就能将雷之呼吸和水之呼吸练到这个地步,我很少见到同时练两种呼吸法的剑士,你的确是个天才。”   善逸笑得很苦:“别这样,他们都说我一般得很,鬼杀队里比我强的应该还有不少……”   “是吗?”   鬼舞辻无惨不置可否,忽然问道:“刚才那自残的剑技不仅仅是雷之呼吸,似乎还有炎之呼吸的影子在里面?你学炎之呼吸用了多久?”   “……三天。”   “跟踪我的那三天?”   我妻善逸默认。   鬼舞辻无惨神色复杂,最后笑着摇了摇头:“你的确是我要找的人,你如果来帮我,我们的永生之业不再只是梦想。”   善逸依旧沉默。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拒绝?你还能逃?”   善逸看着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天快亮了……”   下一刻,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天的确亮了,但太阳并没有把脸露出来。   纷纷扬扬的雪花再一次从天而降,厚厚的雪云冻住了天上的一切,包括阳光。   大雪封天!   ————————   忍不住去看里~~番…… 第九十章 执阴阳者当见微而知著   风雪之中有人在狂奔逃命。   我妻善逸在风雪中狼狈地奔行,身后的鬼影依旧没有放过他,始终缀在后面,仿佛并不着急杀了他或者强行将他变成鬼。   鬼舞辻无惨,在用这种办法摧折他的意志和信念。   逃吧,逃吧。   天地之大,能逃到哪里去?   就算逃得了鬼舞辻无惨,又怎能逃得过生死轮转的自然规律?   饥饿。   寒冷。   内伤。   病患。   还能逃多久?   正在狂奔逃命的我妻善逸就是一只疲于奔命的耗子,鬼舞辻无惨就是那只戏耍耗子的猫,这猫非但凶恶,还喜欢用话术打击他的精神。   “跑了这么久,累不累?”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期盼的轻功训练方式,踏雪无痕你听说过吧?实不相瞒鬼舞辻阁下,去年夏天我还在大雨里面裸奔过,那种滋味……记忆犹新,意犹未尽。”   “……?”   “啧啧啧。”   鬼舞辻无惨再次被震惊了。   大雨中裸奔什么的……他活了一千年还没有尝试过呢!   “我忽然又想,我要不要在大雪中裸奔一次呢?感觉更加刺激啊有没有?这正是凯所宣扬的青春啊,这就是青春!没错!”   鬼舞辻沉默片刻:“请开始你的裸奔。”   “不了不了,那样太伤身体。”   我妻善逸反问道:“你不累?”   “我很久没有感觉到累了,最多有些时候下属不成器,会觉得心累。”   “心累也是一种累。”   依旧是和服贵妇形态的鬼舞辻想起那几个上弦鬼就想叹气,随即微微一笑:“不过这次下弦们做的不错,找到了一个家族的蛛丝马迹……我妻君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我在逼迫你走这个方向。”   是的,他早就察觉到了。   只有往这个方向跑,鬼舞辻无惨的攻势才不会那么狂暴可怕,他还以为这个方向有什么人让鬼舞辻感到顾忌,没想到人家只是想顺路……   我妻善逸思考了一下这个方向。   关东之东北,有什么厉害的家族吗?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前水柱鳞泷隐居的地方狭雾山就在这个方向,但鬼舞辻无惨明显不是去找一个留守老头的麻烦,他刚才说的家族又是什么?   “什么家族?你是去访友?”   “并不是友,而是仇……延续了许多年的仇敌,你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实际上很多方面我都很大度,就算在街上被蝼蚁撞了,我还会道歉。”   鬼舞辻无惨淡淡说道:“只不过是去将一些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抹去而已,那个家族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妻君。”   他那张女人脸上的表情是猫看老鼠的戏弄:“就算我不出手,你也只能再支撑两天就会饿死,或者饿死之前先累死。”   “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答应变成鬼,你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   善逸咬着牙:“变鬼有什么好的?见不得阳光,吃的东西又难吃,你当我不知道人肉是个什么味道吗?听说比猫肉马肉还糟糕……我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的!”   “命运?”   鬼舞辻面无表情:“你还不够强大,有什么资格谈命运?所谓的命运就是天注定,我在你面前就是天,你的下场就是我的心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   说完之后,他似乎准备照顾一下预定员工的心理健康,声音放缓:“你不要自谦,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潜能巨大无比,你见过上弦三了吧,他在潜力方面远远不如你,你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即便是我也看不清楚。”   “……宁还真是会关心人呢!”   “我不介意对未来的属下表现出我善意的一面,总是用恐吓来统御部下的老板,是不合格的,在这个时代混不下去的。”   绝了!   他还自诩为好老板?   我妻善逸闷头就跑,在紧张于某事的时候人们的感官中时间往往会流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但紧张于逃命时,却恰恰相反。   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拉长了许多。   仅仅奔跑了半天时间,但我妻善逸感觉已经跑了好几天,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紧张伴随雪花被他的呼吸拉扯得越发严重。   气氛很紧张。   需要想个办法来调节一下。   “说起来,鬼舞辻无惨。”   “你想通了?”   “我只是好奇,他们说你是个男人,为什么我现在见你却是个女子的模样?话说,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就算我臣服于你,应对男老板和女上司也是不同的哦,你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鬼舞辻无惨欲言又止,随即忍住。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为什么你在说‘女上司’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忽然这么下流?如果我是女人,你想做什么?”   “……”   “男的女的,就那么重要?”   “不用多说,我猜你应该还是个男人。”   我妻善逸趁鬼舞辻无惨凝神倾听时,歇了一口气:“初见你时,你绝代风华,妖娆无双……如今你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不似都城妓子,倒反而像是一个在乡村中刨食的流莺。”   流、流莺??!   鬼舞辻无惨银牙暗咬,握紧了拳头。   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真正的女人绝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所以你的下面——”   我妻善逸后脑勺一寒,机智地换了话题:“鬼杀队的所有人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碎尸万段,你就不担心其他柱们找过来围杀你?”   “嘿,即便碎尸万段又如何?他们找到我又能怎么样?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会不会杀了他们,产屋敷千年来挑衅不断,跟条疯狗一样,等我腾出手来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我其实挺奇怪的,产屋敷和你到底什么仇恨……”   鬼舞辻无惨微微走神,嘴里喃喃自语:“谁知道呢……嗯?前方就是个城镇,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美美吃一顿,顺便也洗一洗,我不着急的。”   我妻善逸陡然停下脚步。   他在思考,要不要进那个镇子?   诚然如鬼舞辻无惨所言,他的确需要去镇子里面进行物资补给,他不但想饱饱的吃一顿,美美地洗个澡,他甚至想好好睡一觉。   但是真的有那个条件吗?   鬼舞辻无惨真的容许?   最重要的是,镇子里那些普通人会不会有危险?   我妻善逸面色变化不定,忽然瞥见天上铅灰色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微微发白。   “天快晴了?”   他忽然转身,先用水之呼吸的变种冰之呼吸,令肺中的空气遇冷收缩,随即是炎之呼吸,遇酷热而膨胀。   胸膛塌陷而下。   音之呼吸!   蓦然一声巨吼,好似他的胸中引爆了一颗炸弹,三种呼吸法毫无滞碍,运转圆润,吼出来的声音足以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心胆俱裂,而这声音随着他刀尖一指,打了鬼舞辻无惨一个冷不防。   “咦?这雕虫小技叫什么名字?”   “是天龙吼!”   “倒是霸气,有点意思。”   “只是在致敬一页书那个暴力金和尚而已……”   善逸的日轮刀被鬼舞辻一抓,震得他虎口崩裂,差点连刀都握不住,随即再吼一声,雷之剑技爆发,通透世界中的无念一斩居然迫退了对方。   鬼舞辻无惨弹开日轮刀,看了看手掌上那道刀痕,讥讽地笑了笑:“这又是什么兵法?侵略如火?还是困兽犹斗……?”   他感到了不安。   微微抬头。   天穹不知道何时放晴,那些从昨夜一直遮住阳光的铅灰色雪云,在渐渐消散无踪。   阳光即将落下来。   “……”   来自太阳的威压,即将落在鬼舞辻无惨的身体上。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浑然不顾肺部痛到了极点,也要强行转变呼吸法。   “水之呼吸·我流!”   “大圆满!”   日轮刀随变而变,飘忽不定,以虚就虚,缓慢但又坚定地黏住了鬼舞辻无惨的双手,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挣脱出来。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企图用阳光杀我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但是,没用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敢离开东京?我为什么敢冒着太阳随时出来的危险追杀你?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太阳快出来的时候,我们刚好来到一个可以躲避日光的镇子?”   “这世上真地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注定,都是我在注定!”   我妻善逸脸色变了。   黏劲被轻易地撕裂。   对方轻而易举地震开他的日轮刀。   “你就是天气之子?”   “天气之子?不,不能那么说,人也好,鬼也好,都是无法操控天气的,我也不能。”   鬼舞辻无惨一身华贵的黑色和服变得破破烂烂,干净的内衬也已然千疮百孔,微卷的长发洒下来,看着狼狈之极。   但是他的眼神却非常骄傲。   “但是我能预知,天文也好,地理也好,人事凶吉也好,执阴阳者当见微而知著……看来你应该想到了,千年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我的身份。”   善逸眼皮狂跳:“……阴阳师?”   日本传统意义上的阴阳师不仅仅是动画游戏里那样表现出来的只负责抓妖魔鬼怪,从平安时代开始,阴阳师便要负责看天时,地理,水文,季节变化,天象休咎,非如此不足以称阴阳师。   在他愣神片刻,鬼舞辻无惨居然抢先一步进了城镇。   “你就不怕我朝另一个方向逃走?”   鬼舞辻无惨悠悠叹息:“你若敢逃,我便屠了这个镇子,鸡犬不留。”   我妻善逸没有说话。   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   啊,今天状态不好,六千字凑合凑合。   没精神……   嗯,动画很好看,润滑液还剩半罐,所以现在没精神。   感谢阿喵阿汪的打赏,这其实是个变态。(悄悄 第九十一章 I ha~ve a dream   镇子里最好的旅店里,我妻善逸已经躺好了。   分开腿,大张开双臂,以一种非常嚣张的姿势躺好了,他已经饱饱地吃了一顿,还在一个满是花瓣的大木桶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神态轻松得仿佛是在外出旅游。   然而事实上我妻善逸的心已经沉入了水底。   一股巨大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他。   现在太阳出来了,鬼舞辻无惨必然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夜晚……不,只要天色稍微阴沉下来,那个天下最厉害恐怖的鬼,必然会用种种手段催促我妻善逸,折磨他的意志和精神。   想让他臣服。   接下来该怎么做?   逃吗?逃得了吗?   我妻善逸不敢想,甚至想都没有去想,如果再继续想下去他觉得自己身体崩溃之前,精神就已经崩溃了。   空气里无处不弥漫着危险阴森的气息。   他虽然身处热闹的城镇之中,却仿佛身陷黑暗的丛林,落入了陷阱,已完全身不由己——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我妻善逸笑了笑,那是种充满了屈辱、痛苦和讥消的惨笑。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鬼舞辻无惨这位鬼之始祖的可怕,也真正了解了与之对抗千年的鬼杀队的伟大和顽强。   想必历代的那些柱,那些死在鬼手里的鬼杀队剑士们也是扛着这样可怕的压力,一步一个脚印,一代代传承下去。   那是一种值得歌颂的精神。   那种精神充满了积极的温暖,就如同炼狱杏寿郎的斗气。   “咦?”   想到炎柱,我妻善逸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那本炎柱塞给他的手札,看到那封面上的字不由皱眉:“二十一代目火火柱手札?”   我妻善逸皱着眉,随即恍然:“二十一代目炎柱手札……记载的大多数是呼吸法的运用经验,嗯……这些消失的篇章好像是第一代炎柱留下的话,具体就不知道了。”   炼狱杏寿郎的父亲撕毁了这几页,想必这几页当中蕴藏了什么让他感到戒惧的内容——要知道杏寿郎的父亲可是上一代的炎柱,能让对方讳莫如深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善逸将炎柱之书重新收好。   他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开就很难再次绷紧,他这一睡便睡到下午,起来的时候喝了一杯温水,温热的白开水入喉一瞬间似乎有腥臭血气夹杂其中。   我妻善逸僵住。   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冬日的阳光明媚。   血腥扑人!   有人在杀人,肉块组成的蠕动手臂横空一挥,发出尖锐的音爆,犹如妖魔嚎叫,并不算太厚的墙根本无法抵挡,更不用说比砖石还要脆弱的人体。   长街上一瞬间不知道多出多少尸体,青天白日之下的街道变得和绞肉机一般,残躯断臂纷纷乱洒,许多人惊慌失措地逃。   我妻善逸死死盯着那不断杀戮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发现这玩意儿并没有直接出现在阳光下,而是在阴影中骤然暴起杀人。   除了鬼舞辻无惨,还能有谁?   “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你这个婊子养的!”   打着一把伞,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秀丽聘婷的女人侧过头,微笑看他:“这可不是我的错哦,我妻君,谁让你睡觉的时间太长了,再不离开这里,这些可怜的普通人都会一个个在你眼前死去。”   鬼舞辻无惨残忍地笑着。   自身的安危不一定能摧折战士的信念。   那么用普通人的性命呢?   鬼杀队的剑士,有仁心?   他在刺激我妻善逸,就目前看来很有效果。   鬼舞辻无惨对上那一双愤怒又憎恨的眼眸,妖艳的笑容显得狰狞血腥:“你的师父有没有教过你鬼杀队的信条?绝不坐看民众被鬼戕害?那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说完之后,又有几个人死去。   “我杀了你!”   我妻善逸紧握的日轮刀发生了一点变化。   七彩的光被一片红色渐渐覆盖。   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他的体内沸腾翻滚,冷静地心瞬间被憎恨与愤怒吞并,绝望与恐惧全部都被愤怒的火焰熬煎成杀心。   不行,这样不行,无法冷静就无法看破破绽。   “通透世界!”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进入了那种空无的境界,将一应情绪隔绝在外面,金色的眼眸变得黑白分明,试图从鬼舞辻无惨的脸上寻找一丝情绪来判断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但是他失望了,对方的脸上只有若有若无得微笑。   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只是冷漠到极点的平静。   他的目光和那没有温度的眼神对上,打了个寒颤,从无私无念的境界中退出来,所做的事情让鬼舞辻无惨有些愕然。   电光在阳光下闪过。   我妻善逸离开了这个镇子。   “知道我是在用这个办法刺激他,所以干脆离开这里,让我无法再捉弄这些可怜人么……哈,人类的善良总是能让我感到愉悦。”   鬼舞辻无惨目送那道背影远去。   他的声音里面蕴含了恶毒的赞叹:“英雄与恶魔,懦弱与不屈,逃避与抗争,是不是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屈辱和自责?”   他对着街道的尸体伸出了手。   “将人心煎熬到这样的地步,真是十分美味。”   我妻善逸没有听到这句赞叹。   他在拼命地逃,也在拼命地救。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希望鬼舞辻无惨能快点追上来。   为此他甚至还放弃了阳关大道,而是走进了树荫繁多的树林里面,回头一瞥中不由愕然,他看到了大路上掀起铺天的烟尘。   鬼舞辻无惨从那条满是阳光的大路上扑过来。   他不怕阳光的吗?   而且这速度……   “那是什么?”   我妻善逸听觉灵敏,听到了远远传来的轰隆隆的震动声还不太清楚,两个呼吸后看到了烟尘之下的东西,不由瞪大了双眼。   一个巨大无比的尸球翻腾滚动地朝这边碾压而至,那些被鬼舞辻无惨杀死的人,他们的尸体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尸球,挡住了任何被阳光照射的可能性。   “这……这是什么血鬼术?!!”   我妻善逸拔腿就跑。   身后跟着一球的尸体。   听起来似乎有点滑稽,但见到这个场景的人却一个也笑不出来,我妻善逸更笑不出来,他恨不得将这个狗杂种千刀万剐。   但世间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他没办法击败鬼舞辻无惨,只能跑,只能像丧家之犬那样跑。   这一次他跑了很长的时间。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现在是夜晚,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只知道是在山林之中。   他在一个废弃的佛堂中歇了一口气。   还不忘拜了拜里面的佛陀菩萨。   “有空就抬我一手吧,诸天神佛。”   这种时候多拜拜总是没错的,临时抱佛脚也不是丢人的事情。   困倦,疲乏,饥饿,寒冷现在围在他身边,不肯离去,他的精神和身体全都已经到了极限,近乎枯竭,眼皮也几乎睁不开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可能就永远也睁不开了。   或者,再次睁开就是一双鬼的眼睛。   到现在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愿意变成鬼呢?   或许,变成鬼会意外地舒适呢?   只要一直吃人就不会死,甚至还会越来越强大,还有体贴的老板和靠谱的同事,那样有什么不好的呢?   就算有被人类消灭的一天,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吧,白嫖几十年乃至于百年的寿命不是挺好的嘛?   到时候就跟零余子那个家伙组队变成黑风双煞算了……   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鬼?   他笑了笑。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   可是不笑又能怎么样?   难道去哭吗?   哭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能救活那些被鬼舞辻无惨害死的人,他就算哭个七天七夜夜没有意见。   但是死人就是不会复活的。   哭也没用。   我妻善逸笑得极为放肆:“去你妈的。”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不想相亲就是不想,不愿结婚就是不愿。   老子黄毛贵族怎么能变成一个低贱的鬼?   虚弱的笑声惊起夜林里的飞鸟,我妻善逸虚弱地躺着,即使是最没有观察力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弱。   他的眼神倒是不虚弱,锐利如故。   只可惜眼神杀不死人,更杀不死鬼。   很神奇的是没一会儿的时间,他仿佛又有了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没有选择其他方向,而是向后山慢慢走去。   大雪飘扬而下。   现在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节,也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我妻善逸仿佛一条被冻僵的黄鳝朝后山蠕动,冰冷刺骨的风中隐约带着无法忽视的血腥。   鬼舞辻无惨就在后方远处注视他。   善逸走得更快,白雪中留下深深的脚印,绕过去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但他的心却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前方是断的。   悬崖。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并不是聪明人,而是愚蠢到极点的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鬼舞辻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我有一个梦想……”   ————   感谢自动鄙视法国机的五千打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就是乳法吗,我来! 第九十二章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我活的时间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有点想不起到底过了多少年,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平安时代吧,那是阴阳师的盛世。”   “从那个盛世,一直活到现在这个盛世,一千年了……”   鬼舞辻无惨低声感慨。   依旧是女性的姿态,手指抚摸长长的黑发,着风雪,不染尘埃,幽魅如魔,飘然若仙,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疲惫。   “但是我不甘心!”   随着鬼舞辻无惨这一声不甘又愤怒的声音响起,我妻善逸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痛,仿佛有无形的声浪在重重击打脑袋。   “千年前我知道长生的代价是吃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类想要突破寿命的极限当然要牺牲一些东西,我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对。”   鬼舞辻看着自己的双手:“但是,但是!我不能容忍我无法在阳光下行走,那仿佛是过街老鼠一样,只能躲在阴影中的屈辱,我无法接受!”   蕴含着怒意的声音仿佛寒风一样灌进耳中,我妻善逸只觉得冷意直达胸腹,好似被尖刀割开,风雪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我的梦想就是不再惧怕阳光,这个愿望有没有妨碍到你?有没有妨碍到你们鬼杀队的任何一个人?”   我妻善逸喘了口气:“哪有这样洗白自己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鬼……那些由鬼造成的悲剧,有多少是你的罪孽?世上这么多鬼难道不是你一手促成?”   鬼舞辻不同意这个观点:“我将他们变成鬼,不都是顺应他们‘不想死’的愿望吗?难道,我这样也有错?”   善逸冷笑:“对,就像珠世小姐那样。”   “嚯?你居然还认识那个叛徒?”   鬼舞辻无惨看了他一眼:“她有绝症,但是又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不想死,我让她变成鬼可没有让她去吃自己的丈夫孩子,她凭什么怨我?”   “……你就不怕天谴吗?”   “从一千年前到现在,我不论杀了多少人,就算真的有天谴,那么老天也原谅了我,我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   我妻善逸苦笑着摇头。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种人,三观已经和人类不同。   他的行为准则早就脱离了人类这个族群,在他眼中的人,就如同人眼中的鸡鸭,我妻善逸不能指望一个以人类为食物的生物不吃人。   虽然他在千年前是人。   但是千年的时光早就将鬼舞辻无惨变成了怪物,他的立场与人类的立场永远都是针锋相对,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性。   是不是活得越久,就越变态?   鬼舞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梅色的瞳子冰冷,瞳孔缩小细若野兽的瞳,妖异又残酷,他微卷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眼神渐渐暴戾,低吼着:“人都是这样的东西,只要想活下去那就什么都做的出来,那些被我变成鬼的家伙哪个真地想死?”   他一把抓起善逸的衣领,直视他:“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活过一千年的,我这一生见过了太多太多,没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感情?别傻了!你看这世间又有多少真情,真情如果真的有用,那珠世又哪里会吃掉自己最爱的人?”   “……随便夺走他人的性命,这没有道理。”   “你跟我谈什么大义道德!顺从欲望便是本心,有趣开心就是活着的动力,这就是鬼……记住,这也是人。”   我妻善逸沉默了许久。   他忽然开口:“你错了,如果觉得吃人有趣,那么这个觉得有趣的人就绝对谈不上是人,他可以是鬼,是魔,是妖怪,但绝对不是人。”   因为这世上就是存在这样没有良知的东西,不讲道理地夺走他人的生命,不会反省也不会后悔。   失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   为什么要夺走生命?   为什么要践踏生命?   “有什么开心的?有什么有趣的?”   “你这个混蛋……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少年人不可抑止地喷出鲜血,他的语气虚弱,但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一种和炼狱杏寿郎相似,但又有所区别的光。   这些话,这种光唤醒了鬼舞辻无惨那段耻辱到极点也畏惧到极点的记忆。   记忆中那个戴着扎花耳饰,额上有斑纹的青年剑士,一步步逼近,眼神轻蔑如看蝼蚁蛆虫:“你啊,把人命当成什么了?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要忘记?”   “不……”   “鬼舞辻无惨!!!”   在他眼中,继国缘一的身影和眼前这少年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正对着自己拔刀。   不,是幻觉!   这少年之前为了逃命,连日轮刀都丢到了不知哪里去,他的身上——嗯?   忽然,鬼舞辻的瞳孔缩小得仿佛米粒一般尖锐。   他缓缓从善逸怀中拿出一本书,那本炎柱手札被翻开,鬼舞辻无惨翻了翻,翻到了破损的一页。   残页上写着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那是继国缘一的话。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他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多少年,没看到这句话了?   四百年前,他与黑死牟联手杀害了知道日之呼吸剑技的所有剑士,没想到还是留下了活口……炎柱,还有灶门一家。   还有谁?   炎柱手札在他手里碎成千万纸屑。   他看向我妻善逸的眼神已经大不相同,再也不存在任何惜才的心思,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破坏欲,那是绝不饶恕的杀意。   气氛变了。   故事题材也变了。   从霸道老板求才记变成了杀人灭口的凶杀故事。   “完了,我没了。”   我妻善逸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是真地生死由天了。   他放松了身体,也放松了精神,只听到鬼舞辻无惨说道:“我有个小秘密告诉你,我妻君,你不用在意,我一向不介意对死人说秘密。”   “我能不听吗?”   “五年之内,这个国度必然发生大变,从多年前我就已经注意到了蛛丝马迹,天要杀人,要杀很多很多人,那时候我应该就能达成夙愿。”   “夙愿?”   “或许,那能让我在阳光下行走的青色彼岸花,正需要大量的尸体和鲜血浇灌而成呢,也可能根本就……”   五年之内,天要杀人?   什么意思?   善逸下意识去思考这个问题,陡然打了个寒颤,眉心刺痛无比,一根冰冷的手指刺入他的眉心,钻心的痛苦让他痛苦地呼喊出来。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看上的人,虽然最后你还是要死,不过我不介意你感受一下变成鬼是什么感觉……”   冰冷而妖异的血,从鬼舞辻无惨的指尖流入他的身体之中,一进来就开始疯狂吞噬他的血肉细胞。   “但是也不要觉得侥幸……”   鬼舞辻无惨轻柔地抚摸着他变得肿胀的脸庞,施施然站起身。   转过身,慢慢走入林中。   “你变成鬼的那一刻,也是你灰飞烟灭的时候。”   “因为,太阳快出来了,今天的晨曦应该格外美丽。”   “请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消失。”   “然后在地狱里诅咒我。”   而这个悬崖上没有任何可以遮挡阳光的地方。   我妻善逸已经必死无疑。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热血   灵魂状况:半苏醒(10%   身体状况:较强(重伤)(鬼化)   实力评估:乙(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66%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大纲还没想好……】   上次还是百分之三十六。   这次学习了炎之呼吸居然飙升了三十个百分点?   不,鬼舞辻无惨的血才是大头。   话说那个灵魂状况是怎么回事……   算了,没什么好想的。   我妻善逸这样想着,感受到从身体内部传来的冰冷又恶心的感觉,他知道那是鬼的血液在改造他的身躯。   可想而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丑陋无比的怪物。   只是,丑也就算了。   不但丑,还没人看到那就是白丑了一场。   甚至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那太可惜了……   东方的天空越来越红。   随即,一缕金红色的阳光越过群山。   ————————   嘿咻嘿咻,最后一天了啊!   你们就不给点刀片给我吗!!   快点快点,我也好去搞下一章。 第九十三章 清晨中最美的那道晨光   老天爷或许是对黄毛有微词了吧。   该放阳光的时候偏偏下雪,该阴天的时候偏偏早早地就把太阳挂出来。   今日无雪。   阳光透过雾气洒遍大地。   太阳刚刚跳出了地平线,顺着曲线柔和的山峦蔓延开来,金色晨曦照破一夜黑暗,但也只是驱散了阴霾。   冬季清晨的阳光照在人们身上并不会温暖,人们甚至还感觉到寒冷。   然而这并不温暖的阳光照到我妻善逸身上,他却觉得仿佛来到了大沙漠当中,同一个太阳在渐渐温暖他人,却对他这个可爱的少年又狠又毒,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晒得燃烧起来。   这晨曦,比他上辈子经历过的任何烈日都要可怕,七八月的重庆和它一比就跟个温水瓶差不多,他的皮肤很快被冒出了青烟,发出类似于煎肉的声音,许多地方冒起了燎泡。   痛苦,比任何痛苦还要痛苦。   他觉得自己现在感受和法国那个被绑在火刑架上的村姑差不多,他虽然没有被绳子绑着,却根本无法动弹,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   只是,我妻善逸并不想闭上眼睛。   都快死了,就不能看点美好的东西吗?   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晨曦的光更加没好了。   他看着那柔和的阳光,不甘又遗憾地微笑,只是这微笑没能持续多久,因为那柔和又美丽的阳光在灼烧他的眼睛。   眼眶和额头青筋密布,血管暴凸,看起来狰狞得可怕。   这就是鬼在面对阳光时的情形。   这个过程不会很久,鬼在阳光下很快就会化为灰烬,消散于天地之间,至于有没有灵魂,灵魂是不是网页游戏宣传的那样独立于六道之外……那就不知道了。   鬼会在太阳之下被净化。   这个原理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不仅仅鬼杀队的人不清楚,估计就连鬼舞辻无惨本人也寻思了千年,找不到答案,只能认为这是上天对长生者的诅咒。   那是个古老的诅咒,和第一个鬼的诞生有关,在阳光中死去是对鬼最残忍的折磨,十二鬼月内部倾轧,或者惩罚其他鬼也是采用这种方法。   瞳孔和眼眶如同被泼了强酸,在极短时间内脱水,那张勾引小姑娘大姑娘的脸正在迅速溃烂着,几乎不成人样。   弥留之际。他怀着可有可无的心情,看了看那个似乎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的金手指面板数据。   那种心情就跟一个离保底还有五次的清洁工差不多。   可有可无了。   除了一些微妙的数据变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救命的地方,也就是最下方不断有文字流转,那些他不陌生,全都是他学过的东西。   呼吸法。   剑技。   剑术。   因为学的东西有点多,所以他有许多底牌可以使用,是上弦三猗窝座的克星,而反过来猗窝座那种见招拆招的战术风格也是他的克星。   如果说最强的招数,那无疑是练习时间最久的雷之剑技壹之型,霹雳一闪——而且是通透世界下的霹雳一闪。   无念无我的一刀可斩上弦三!   很好……   继下弦四零余子后,上弦三猗窝座荣幸地成为了新的实力衡量标准,但也仅此而已了,威力强大的壹之型无法对鬼舞辻无惨造成多少威胁,是什么原因呢?   剑术剑技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呼吸法。   雷之呼吸无法容纳他学的这些东西——准确地说是所学的任何呼吸法都无法容纳他那繁杂多样的剑技剑术,因为他那些剑技特性是不一样的。   有的是雷,有的是水,有的是石头,有的是火焰,有的单纯就是剑术,任何一种呼吸法都无法将这些东西完美地统合并驾驭起来。   这是一个疑惑。   金手指为他解答了这个疑惑。   那是一句话。   其实那句话他之前就在炎柱手札里看到过,不过当时没有当回事。   现在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穷其道者!”   “穷其道者……”   我妻善逸眼前闪过许多的画面,全都是跟“坚持”这个主题有关系。   他看到了自己日复一日的拔刀,看到了珠世日复一日的治命救人,看到了甘露寺蜜璃日复一日地往嘴里塞樱饼。   更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在日复一日地生活。   他看到了日复一日的“日”。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   这就是穷其道?   道穷则变,变是不变?   最后,画面定格在去年冬日的那一天清晨,时透无一郎杀死鬼之后看了许久的日出,那个画面让善逸非常在意,他为此在意了一年。   那个成为了霞柱的家伙,当时看到了太阳,悟出了什么吗?   太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龟裂不成样子的嘴唇微微颤动:“穷其道者?”   雷之呼吸!   我妻善逸尽自己的所有力气运转最熟悉的雷之呼吸,简简单单的一呼一吸中蕴含了狂暴的雷霆,雷声时远时近,好似暴雨即将来临。   但随着呼吸到极致,这雷声反倒消失不见。   一丝丝电光从他灵魂深处劈出来!   金手指中蕴藏的力量被运转到极致的呼吸法激发了出来,开始深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抵抗着鬼舞辻无惨阴冷又恶毒的意志,与阳光内外夹攻,慢慢将那些属于鬼的杂质逼出体表。   他的双眼眯成一线。   目光锐利,死死盯着东升的太阳,以超越常人的毅力与惨烈到极致的痛抗衡抗争,而除了眼睛,他的其他部位已经溃烂得看不出来是个人的皮肤,连那头金发也跟枯草一样失去了生命力,一根一根被山风吹走。   变秃了。   头皮开始溃烂。   与此同时,那些被雷电逼出体外的冰冷血水在阳光下被烤成了仿佛伤疤一样的东西,遍布全身,黑褐色的硬块覆盖在他脸上身上。   他就这样坐在悬崖边,接受着太阳全天候的炙烤,精神已经渐渐习惯了肉体上的痛苦,渐渐归于平静平和,开始专注于呼吸法。   在他的意识中有这样的一个画面。   漫天乌云,雷电大作,而乌云之下便是翻滚咆哮的大海,大海吹起强劲的海风吹向陆地,陆地上的山岩阻碍着风,被狂风风化成一片片碎岩沙砾,但终究没有能完全阻碍风,海风带着水汽直上天空化云布雨,地面的人们不堪忍受狂风暴雨,纷纷躲进家里,燃起了火光取暖驱寒。   这是一幅和谐又完善的画面。   但是我妻善逸总觉得少了什么,有些遗憾。   所以他在乌云之上,画了一个红红的圆。   那是风雷水火岩的起始,也是它们走到尽头的共同归宿!   “归处亦同!”   雷之呼吸渐渐平和了下去,渐渐温润了起来。   日夜轮转,到了第三天清晨,这种温润就变成了温暖。   第一缕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丑陋的外壳慢慢碎裂开,露出一张健康红润的脸,肌肤上的光泽比以往还要健康。   我妻善逸缓缓睁开眼睛。   他在迎接第一道晨光,面带微笑。   “果然,从来就没有天注定。”   ————————   好了,我舒服了,写得舒服了。   明天祢豆子就来了,我希望我能写好。 第九十四章 开局一妹妹,装备全靠捡   在悬崖上不知道待了多久,不知道看了多少日月星辰,云起云落,等到晚冬最后一场雪至,他才挣脱那层干涸的血腥外壳。   他觉得自己重生了。   衣服早就破碎烧尽,头发也还没有全部长出来,我妻善逸可以一丝不挂地站在朝阳之下,自豪地宣布自己赤条条地重生了。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就是快被风干的腊肉,被晚冬的冷风吹得皱巴巴的,虽然不再畏惧阳光,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穿就在寒风大雪中傲然而立。   那太变态了。   也太冷了。   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鬼的阴冷杂质虽然被排了出去,但他的精力却没有恢复,反倒因为之前类似于易筋换髓的痛苦将他的精气神消耗得一干二净,他觉得自己现在没饿死累死冻死就已经是个奇迹。   啊,是金手指的功劳吗?   那你真是太棒了!   还有奇迹吗?   再来一个呗?   金手指没有理他,这是无声地告诉他,奇迹是需要氪金的——没有死就已经是天大的奇迹,想要更多的奇迹请充钱。   “辣鸡金手指……”   善逸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悬崖,他现在急需衣服和食物,如果能找个温暖的小屋睡一觉就更好不过,他忽然想起山腰附近有个废弃的佛堂。   幸运的是佛堂不但可以为他遮挡风雪,还有一件破旧的僧侣服,而不幸的是这里不存在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在皑皑雪地里面站着一个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人,他的眉染着雪,黄黄的颜色似乎染成了白色,看着莫名多了几分沧桑,仿佛一个被赶出寺庙的白眉和尚。   我妻善逸在回忆,青梅竹马曾经教过他怎么在大雪天找吃的。   “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   嗯,他那个青梅竹马还教过他怎么插猹。   打什么问号?   肯定是闰土啊。   说的好像你们的青梅竹马不是闰土一样。   开始睡觉,山林之间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呼噜声,以重伤之身逃了那么长时间,还经历了一场死去活来的蜕变,我妻善逸早已疲惫到了极点。   此时精神放松下来,竟是睡的无比香甜。   从他发现自己好像饿不死之后,吃饭已经没有睡觉重要了吧,而且在饥饿的时候不妨沉睡过去——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   这是大学寝室的通用逻辑。   但是,这个逻辑现在有点行不通。   睡着了还是饿。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妻善逸觉得要被饿死了。   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一脸要死但又死不了的鬼样子,他从未有现在这么饿,再找不到食物,他觉得自己可能真地要吃土。   他想下山去看看,如果没记错的话山下应该有一个村庄,他想现在去兼职一下乞丐,顺便找找自己当初丢在草丛里的日轮刀。   那种时候,任何一点多余的重量都会降低逃跑的速度,再加上无数次反击已经证明了他的日轮刀对鬼舞辻无惨没什么威胁,所以我妻善逸果断地丢掉。   也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有刀在手,他可以做个简陋的簸箕,削两根短棒,用当初闰土教的办法捉几只鸟儿来吃……但就算捉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吃,因为他没力气生火,生吃那肯定是不行的。   那太糟糕了。   然而没等他步履蹒跚地走下山,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有个家伙不但霸占了这个可怜的佛堂,还将他赶了出去,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   我妻善逸看着一只鬼正蹲在佛堂里面吃死人,沉默不语。   “看什么看!你就算再看一天老子也不可能分你一口吃的……”   “不不,谢谢,我不吃这个,我出家人吃素的。”   “和尚啊?以前是和尚,现在也是鬼吧?怎么弱成这样?想吃东西自己滚下山去吃人啊!”   这是个男性鬼。   而且变成鬼没有多长时间,应该就是鬼舞辻无惨随手“点化”的有缘人,我妻善逸看他吃人吃得心安理得不由有些愤怒,愤怒之后又不免有些难受。   一方面难受于现在无力杀鬼。   另一方面难受于自己貌似被鬼当成了同类……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应该存在鬼的特质,有一种类似于鬼的气息,所以这个鬼对他没兴趣,从这一点上看其实还是好事情。   善逸现在重伤又无力,根本没办法杀鬼。   除非,有一把日轮刀……   不,哪怕是把普通的刀也可以。   但是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盯着那鬼,眼里有一些蠢蠢欲动,他忽然有一种吃鬼的想法,只是想一想鬼依旧是人变过来的,就有点反胃。   人肉不好吃,鬼的肉味道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善逸在佛堂旁边躺着,闭上了眼睛。   他在寻思是先找个地方好好恢复一下再回来杀鬼,还是想个办法把这鳖孙弄死再走。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天色不知不觉就黯淡了下来。   一点点昏红的余晖落在身边。   身边有些可爱的草芽。   我妻善逸怔住。   “已经是春天了吗?”   …………   天空变成了暗红色。   这种暗红色比火焰的颜色要重一些,仿佛拥有某种实质的感觉,看似黯淡,实际上蕴含了无比炽热的感情。   比如黄昏。   比如岩浆。   比如灶门碳治郎额头上的疤痕。   半个月前的他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温和的母亲,淘气的弟弟,可爱的妹妹,虽然父亲过世,但一家七口人依旧过得很开心,作为长男的碳治郎热爱着这个家。   但是就在半个月前,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等待他卖碳归来的六个人死了五个,只有妹妹祢豆子还活着,但妹妹却变成了鬼,如果不是富冈先生救了他,他或许也会……会被妹妹恰掉吗?   “祢豆子,你会吃了哥哥吗?”   这在轻小说界非常污秽或者非常血腥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觉得温暖,那是兄长对淘气妹妹的宽容和溺爱。   被他背着的大竹篓里,妹妹呜咽了一声,以示抗议。   “去拜访住在狭雾山山麓的,一个名叫鳞泷左近次的老人吧,你跟他说,是一个叫富冈义勇的人叫你来的……趁现在没有阳光,快点走吧。”   富冈先生当初是这么说的。   “狭雾山……”   “嗯,那个方向,如果不是急着找人,我自己就带你去了……只有鬼舞辻无惨的血能把人变成鬼,那个家伙难道就在附近?”   富冈义勇翻着死鱼眼:“还是说,黄毛已经没了?”   碳治郎还记得富冈先生说完这句话,停在他头顶的那只麻雀就非常暴躁地抓他的头发,好像在催促他做什么似的。   灶门碳治郎感激他。   家人罹难,他却不能再颓废悲伤下去,不仅仅自己要活着,他还要去寻找让妹妹变回人类的办法,然后去报仇。   在将五位去世的家人安葬后,他就带着妹妹匆匆地朝狭雾山的方向行去,但速度不快,初春的白天并不总是阴天,太阳时不时地会出来露脸,所以一开始他和妹妹只能在晚上赶路。   只是这样下去太慢了,他才想办法弄了个竹篓。   “祢豆子你之前袭击我的时候变大过吧?那能变小吗?变小,就是变成你小时候的体型,小小的……呜哇真地变小了。”   然后塞进竹篓。   然后盖上棉布。   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赶路。   初春的时节依旧有些寒冷,但路边的田野里已经有勤劳的人开始犁地耕种了,灶门碳治郎一边问路一边走。   “咦?这个是……好锋利的刀,居然就这么扔到草丛里面。”   碳治郎蹲下身捡起一把通体雪亮的刀,惊讶地发现这刀的锋利程度,也有些遗憾刀刃上有好几个米粒大的缺口。   而在刀柄处还有血迹。   那血迹隐约是个人的手。   “……”   碳治郎猜到这刀的主人肯定经历了一番血战,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他刚想拿着去问问附近的居民,忽然感觉到竹篓里的祢豆子在浑身颤抖。   “祢豆子?你怎么了?”   妹妹的嘴上衔着竹筒,防止她忍不住咬人,就碳治郎这几天的观察,只要不让她闻到血的气味她的情绪就会很稳定,虽说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不过能不咬人就是好的。   但现在妹妹的情绪很激动。   她的双眼盯着那把刀,粉色的眼眸里满是惊恐畏惧的意味,长长的手指甲抓着竹篓发出刺耳的声音,拼命摇头仿佛是想逃走。   “祢豆子,她在害怕……她在害怕一把刀?”   碳治郎疑惑不解,旋即他过人的嗅觉就嗅到了那刀上不太寻常的气息:“这是什么气味?好奇怪的气味,好像夏季雷阵雨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觉得战栗的气息,这是什么?”   碳治郎想起来了。   那是生命受到威胁时的窒息感,他差点被妹妹杀死的时候感受到过,但那时的感觉远远不如现在强烈。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才能在一把刀上留下这么吓人吓鬼的气息。   除了这些气息,还有一种很下流的气味……   大概是错觉吧。   ————————   什么嘛,又开了两个池子,又逼我充钱?   没钱了,米忽悠你滚啊! 第九十五章 刀是我的,妹妹也……会是我的!   这把刀上面,存在多种气息。   有细细涓流的水流,也有坚定不移的磐石,还有热情暴怒的火焰,更有属于刀剑的锋利锐气,但更多的是雷的气息。   那是夏季雷雨开始之前,从云层中散发出来的气味。   狂暴,迅捷,毁灭。   这种气息最让灶门碳治郎在意,他猜测或许正是因为这股气息才能吓到妹妹,不过这把刀能让鬼感到恐惧,肯定不是普通的刀,碳治郎决定带在身上辟邪,也能用来做武器——虽然不如斧头称手,也能凑合着用。   “抱歉,请问狭雾山往哪里走啊?”   “翻过那个山头,再走十几里路就到了,不过少年——”   年轻的妇人有些忧虑地看了看山道:“这里最近不太太平,好几个人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听说是鬼在作祟,你还是白天再进山吧。”   又是鬼?   碳治郎握紧手里的刀,绽放出温暖的微笑:“没事的,我不怕。”   两个小时后。   “我怕了我怕了,真地有鬼啊!”   他借助微弱的月光走到山腰一座废弃的佛堂前,最开始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还以为是佛堂里有人受了伤,但他拉开门一看顿时手足冰凉。   “干什么啊,喂?”   鬼回过头,嗅到了祢豆子的气息,还以为是同行捞过界了:“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敢破坏我的食堂我绝饶不过你——嗯?你这家伙,是人?”   昏暗的烛火熄灭。   灶门碳治郎被鬼扑得倒飞而出,下一秒鬼仿佛摸到丁~~丁的电车~~之狼,身形暴退,忌惮又疑惑地看着少年手中的刀:“那把刀……是什么东西?算了,先杀了你!”   灶门碳治郎笨拙地举着日轮刀,一次次地逼退鬼,他的余光不断地瞟着妹妹,发现妹妹正站在佛堂门口,背对着他发呆。   其实不是发呆。   她是在流口水。   眼前的尸体和血,就仿佛酸梅刺激人的味觉一样,让她的饥饿感越来越严重,口水越流越多,放在型月魔术界是要以“浪费体液”的罪名提起公诉的。   眼睛深处的意志在动摇。   眼前是她应该吃的食物,毫无疑问。   但是强韧的理智在渐渐疯狂的大脑中拼命挣扎,她的双手在颤抖,长长的指甲越来越红,咬住竹筒的力道也越来越强。   哥哥说过不能吃这些。   哥哥还处于危险当中……   “祢豆子!”   耳边似乎响起了母亲有些严厉的呵斥声。   祢豆子骤然转身。   鬼现在已经初步制住了灶门碳治郎,比普通人更粗壮有力的手臂限制住了那只拿着日轮刀的手,鬼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和围巾。   “诶嘿嘿嘿,看你个穷鬼样子居然还有这么暖和的围巾,就是颜色太难看了。”   碳治郎咬着牙齿,怒发冲冠:“很难看吗?明明是很好看的呢!妹妹用剩下来的线头一针一针给我织的,你有吗!!”   “……”   鬼暴怒到了极点,张开了血盆大口:“你找死!!”   他提起碳治郎撞向了一棵树。   “哇啊——”   碳治郎重重摔下来,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压到了一个人。   “痛痛,我的天,你这家伙好沉……快走开!”   “抱、抱歉……”   突如其来的声音充满了惊愕和疲倦:“为什么不让我好好睡觉?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做什么?打架就不能白天再打吗?”   鬼咆哮:“白天我打nmd!”   灶门碳治郎看清楚了,躺在他身边睡觉的是一个少年……和尚?   他穿着破破烂烂的僧侣服,头上浅浅一层茬,看面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那眉眼间的坚毅让碳治郎知道这是个一旦做了决定就死不回头的人,那是就算在生死间走过也绝不妥协的坚毅。   与此同时,碳治郎也看到他脸上无尽的疲惫。   “喂,快干掉那个家伙!快过来帮我!”   鬼的声音让碳治郎骤然警惕起来。   这个少年僧侣难道也是鬼?   是那个食人鬼的同伙?   我妻善逸有起床气:“别想使唤我,再说我的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哒,哪里还经得起这么折腾?你看人家一人一鬼完全就是二打一,你干脆认输算了,又不丢脸。”   鬼正在和祢豆子缠斗。   没什么技术含量,典型的菜鸡互啄。   “这是认输的问题吗!这是丢脸的问题吗!快点,他们快跑了!”   “那又怎么样?在ed里奔跑的动画都是好动画。”   我妻善逸懒洋洋地看热闹:“你霸占我的房子,把我赶到外面忍受天寒地冻,现在却有脸来命令我,鬼大人您好大的官威啊……还是说,帮你有什么好处?”   鬼嘶吼着:“杀了他,我随便你搞!”   “???”   妈惹法克?(卤蛋脸   “……有点东西。”   现在他才意识到能被鬼舞辻无惨选中变成鬼的家伙,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他嫌弃地摆手:“然而我对男的没兴趣啦!”   “只要杀了他,这个该死的女鬼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玩都行啊!”   “你是在收买我吗?你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收买我吗!nmd你以为我这么正直的人会被你收买吗!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妻善逸本来想这样拒绝。   但是那个女鬼看起来有点可爱,而且刚才那宁愿流哈喇子也不吃肉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心生好感。   他伸出了手。   日轮刀就掉在地上,刚好可以被他捡到。   片刻后,碳治郎回过神来,艰难地站直身体,下意识握紧右手却发现刀已经不在手里,他想去捡,但另一个人已经捡了起来。   “嗯,有把刀。”   握住刀柄的手有些干枯,好似干尸一般干瘪,显得苍白,不过并不阴森只是很病态。   刀握在那个少年的手里,不知道为什么显得那样的融洽。   碳治郎忽然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刀送到这个少年的手上。   “这刀怎么……耶,原来是你啊。”   我妻善逸静静地着手里的刀,看了很长时间,手里抓着的仿佛不是一把刀,而是未来的命运,然后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即轻笑,随即大笑,笑容之中有一种对命运的感慨。   刀身上泛起了七彩的光。   灶门碳治郎呆呆地看着他。   他笑得如此开心,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善逸抚摸着刀柄,轻声呢喃:“所罗门哟,你又回来了?”   日轮刀发出震颤,反对这个莫名奇妙的名字。   “行吧,今天你就叫斩鬼剑吧,明天还是我说了算。”   他看了看正在缠斗的两个鬼,摇头笑了笑表示自嘲,想当初他在东京一巴掌就能扇飞下弦四的脑袋,现在呢?   面对这种货色自己居然还必须用日轮刀?   说出去一点排面都没有。   我妻善逸虚弱地伸出手指,在剑刃上弹了弹。   温暖似太阳的呼吸法微微急促了一下,转化成了音之呼吸,他眼里的光骤然亮了亮,随即迅速黯淡下去。   灶门碳治郎警惕。   我妻善逸打了个哈欠:“我是人,别这么看我,兄嘚你有没有带吃的?给我一点吧,我真地快要饿死了。”   “但是那个鬼……诶?诶??”   碳治郎回头。   他看到那个鬼被妹妹一脚踹倒在地上。   脑袋和身体莫名奇妙就分了家。   鬼脑袋怔住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他明明在一面倒地殴打祢豆子,却觉得脖子剧痛无比,等回过神来脑袋就掉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身体动不了?   为什么脑袋不能重新装回去?   只是瞬间,即将死去的觉悟让他惊愕而恐惧。   下一刻,他艰难地转动惨白的眼珠子,直直看向了我妻善逸,声音异常沙哑,充满了绝望:“救……救我……不想死……”   然后他就死了。   我妻善逸看都懒得看,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鬼死的时候都这样。   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他的双手在碳治郎的身上胡乱~~摸着:“兄弟你的身体好温暖哦!”   “别……别这样。”   “有吃的吗有吃的吗……快给我交出来,不给我就把你妹妹抓走。”   祢豆子冲过来,抬起脚,怒瞪着他。   ————————   嘶,一发出货的是人?十连出货的是人?   快点给我刀片啦,多少给一点嘛。 第九十六章 我承认,我下贱!   叶纹和服,松纹衣带。   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由于没有刘海的缘故,所以清丽又稚嫩的容颜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粉色的裙子,可爱!   粉色的眼睛,可爱!   头发上还扎着粉色的蝴蝶结,可爱!   是个小美人。   小美人抬起了脚。   我妻善逸歪着头向上看。   从下往上,看到了什么?   他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收回目光。   粉色的兜裆布也太真实了吧?   我妻善逸明明记得这个时代应该是不存在三角胖次的,或者说那玩意儿还没流行起来,有机会找个裁缝做一条粉色的胖次送给她。   以前有个变态说,没有被穿过的胖次是没有价值的。   我妻善逸没那么变态,他只是认为没有经过他开光的胖次是没有价值的。   “灶门君是吧?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好像一直在瞪我,她好像在觊觎我的身子——你看你看,她还对我流口水呢!”   “不是,祢豆子应该是饿了。”   “饿了?饿了就去吃啊,我不也饿了吗!”   灶门碳治郎看着那个被斩首的鬼慢慢灰飞烟灭,他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舍得把干粮拿出来了,拿出来那一瞬间他的手空空如也。   我妻善逸饿死鬼投胎,一点都不客气。   “那个,这个……这位小师傅你吃慢点啦,你、你到底多久没吃饭了啊?慢点吃別噎住了,没人和你抢的。”   碳治郎苦笑。   没想到刚解决一个食人鬼,现在又碰到一个饿死鬼,而且这绝对是饿了好几辈子的那种饿死鬼,他为自己准备好几天的干粮没一会儿就少了一半。   我妻善逸狼吞虎咽地塞下了一个窝窝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灶门少年你不懂,看来你是没有尝过真正的饥饿是什么滋味,那个时候你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胃在颤抖,在被胃酸慢慢腐蚀,你还可以听见你的胃一点点死去的哀鸣,啊,那种感觉真地太奇妙了,回想一下我就会发疯。”   他一只手在干粮袋子里面摸出一个饭团,另一只手揉着不断发出声音的腹部:“但是偏偏又饿不死,到那时候你根本无法昏迷过去,你会觉得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声音很有韵律,肠子蠕动的声音很吵,直肠黏在了一起……嗝!我……我噎……嗝!”   灶门碳治郎连忙扶着他,在他背后重重地拍:“都说了让你慢点吃嘛,不要一边打嗝一边吃东西啊!快点把气咽下去!”   我妻善逸吃光了灶门碳治郎的所有干粮,总算是恢复了一部分力气,走了几步发现卖碳少年那张黑黑的脸,不由有些惭愧。   “等下了山我就把饭钱补给你就是了,诶,那个是你妹妹?”   “是啊,我妹妹祢豆子。”   “祢豆子祢豆子,名字也很可爱啊。”   灶门祢豆子现在没有瞪他了。   她现在就像个婴儿一般抱着双膝,侧躺在青草地上,也不闭眼,粉色的大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让人觉得她好像真地是一个婴儿。   我妻善逸趴在地上,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干净。   “……”   祢豆子显然也察觉到了身边有个人。   她脑袋微微动了动,一人一鬼对视,两张脸隔得很近,但少女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没有食欲也没有警惕,更没有畏惧和害羞。   她就像只呆头鹅一样,平静地看着他。   别这样,这样更萌了知道吗?   我妻善逸忽然一副哥俩好的表情,起身跟灶门碳治郎勾肩搭背:“兄弟,你妹妹今年多少岁了?有没有什么婚约?许没许人家?”   “婚约?怎么可能有!”   那就太棒了!   好了,不用谴责。   我承认我就是馋她身子,我下贱!   灶门碳治郎继续补充:“她才十二岁呢,怎么会有婚约?”   十二岁……   小学刚毕业的年龄。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思,沉思了五秒就猛地拍手,那表情不但是捡到宝了,而且还捡到鬼了,他心情激荡地用日轮刀弹起了《欢乐颂》。   十二岁?   这不是更好吗!   “我妻君,你……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妹妹看啊?祢豆子是有哪里不对吗?你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是鬼杀队的队草,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嗯……”   “还有鬼杀队的队草是……”   “没错,正是在下!”   善逸随口敷衍了一番:“她么,就是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去阳光下坐着看几天日出就药到病除了,连药都不用吃,更不用挂号。”   我妻善逸是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仔仔细细看过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后,皱了皱眉:“他为什么会把你妹妹变成鬼呢,这个少女……听你刚才说,祢豆子并没有什么寻常的地方,他是血多了找不到地方输?”   碳治郎黯然摇头:“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那个鬼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家人……我的家族么?我的家族也没什么出奇的啊。”   “那的确有点奇怪啊。”   我妻善逸忽然想起了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鬼舞辻无惨提到过“灶门”这个姓氏:“所以说他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杀你一家?灶门……灶门……我想我伤好之后还需要去炼狱家拜访一下。”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拍了拍碳治郎宽厚的肩膀。   没有安慰,也不必安慰。   他大概看出这个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和他的名字一样,温暖又实用。   这样的人会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因为碳这个东西不但温暖,而且还很坚硬。   就是情商不怎么高,这种时候不商量一下怎么从路人关系发展到亲人关系也就算了,还拉着他一直问东问西。   而我妻善逸显然对他妹妹有兴趣,一直盯着祢豆子在看,后者的神情依然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木然,有些呆滞,看上去有些像智力发育不完全。   “我为什么这么惨?还能有什么?就是被你那个仇人从东京一直追杀到这里,我伤好了就重新回东京,把他老婆偷了,把他女儿抢了!你要不要一起,我把他老婆让给你……”   “你想报仇?你醒醒吧,做梦做到美国梦?你拿什么去报仇?你拿你脑袋去打吗?我承认你脑袋很硬,头很铁……好了好了,不用展示你的头槌了,我脑壳痛。”   “不行的,我是可以叫人啊,鬼杀队好几个柱都跟我有交情,给你指路的富冈是我老铁……但这有什么用呢?鬼杀队人多,鬼舞辻无惨那边的鬼就少了吗?他十二鬼月全都是能打的,其中一个叫零余子的家伙还是双花红棍呢。”   又在迫害零余子。   我妻善逸摆手:“至今为止我斩了一个下弦一,一个上弦六,还跟上弦三过了几手,但是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三个鬼加一起都不够鬼舞辻无惨一只手打的。”   碳治郎精神一振,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了敬重和钦佩:“我妻君你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龄……你是怎么杀死那两个魔鬼的呢?”   怎么杀的?   善逸苦恼地挠头,觉得头发有些扎手,想了半天摊开双手:“他们当时要杀我,我又不愿意被他们杀,只好把他们都杀了,就是这么杀的。”   很平淡的叙述,却让碳治郎兴奋不已。   他兴奋地搓手,还转圈圈搓手。   “兄弟,你兴奋个什么啊?”   “请你教我吧!教我消灭鬼的办法!”   我妻善逸表情古怪:“富冈不是让你去找鳞泷左近次吗?那个老头教徒弟的本事还是有一套的,这话有一说一,我虽说没见过他,但也知道是个黄老邪的人设。”   碳治郎点点头,又有些担心:“那你说,那位老先生的性格怎么样呢?我有点担心自己会惹他生气,稍微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   我妻善逸回想真菰告诉自己的一些信息,沉吟了一会儿:“应该是个长得非常恐怖的人吧,据说他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应该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那……那太可怜了!一直戴着面具一定很难受吧?”   咦?   第一反应不是感到畏惧,而是感到可怜?   灶门少年好温暖啊。   但是下一刻善逸就觉得冷芒在背,陡然转身看去。   “什么人!”   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如果不是听觉比以往更加敏锐,我妻善逸还不一定能够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让灶门碳治郎带着祢豆子站到一边去,日轮刀横在身前。   “是友?”   那人穿着一身淡蓝色棉袄,看鬓发只能判断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而从面具后面直射而来的目光,如同刀剑出鞘一样犀利,似乎能直指人心。   这人腰背挺拔,不言不语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这绝不是普通人,单是这气势就足以叫人生畏。   “七彩色的日轮刀……你就是我妻善逸?”   这是个老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善逸一怔:“你认识我?”   蓦然,老人的眼中锋芒骤起,随即收敛了起来,轻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还真的是你……你还没死啊?”   卧槽,这说的什么话?   这是人话吗!   善逸刚想怼回去,就听到这老头幽幽叹息:“我庆幸你还活着,要不然真菰真地会伤心一辈子……你在瞪眼?有什么意见?”   艹!   是鳞泷老头,老丈人之一。   我妻善逸毕恭毕敬:“弟子不敢有意见。”   ————————   你们既然都给刀片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啦。   我懂了!   以下是推书,是从我群里走出来的作者哟。   《我的聊天群画风突变》   简介:   在这个聊天群中,联系着许许多多不同世界的人,黑暗之魂,粗点心战争,幻想乡,俺妹,月影特工,刀使巫女,邻家索菲,overlord,中二病也要谈恋爱,少女前线,路人女主等等等等。   大家就这样普普通通的一起闲聊,逛街,玩游戏;一起打牌,喝茶,去聚会。   这是一个普通的ACGN爱好者与众多不同世界的角色们一起互相扶持,互帮互助的故事,总之——请轻松愉快地一起玩耍吧! 第九十七章 只有男人才能折磨男人!   狭雾山是一座并不美丽的山。   顾名思义,崎岖而多雾,再加上山里经常传出戴着天狗面具的幽灵的传闻,十几年下来,居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变得越来越少。   名副其实的穷山恶水。   穷山恶水却把女孩子养得水灵灵的。   很难想象真菰不是生活在灵秀的水乡,而是生活在这里,再次看到真菰孤独又惹人怜惜的背影时,我妻善逸就难免被勾起藤袭山鬼杀队入队考核的那段回忆。   他此生的初吻,给了这个女孩子。   那种花瓣的温软和甜腻记忆犹新,在悬崖上被鬼舞辻无惨强行变鬼的那一刹那,在那种生死危机之间,他都没有忘却那种感觉——非但没有忘,那时候他的感觉其实更加强烈。   体内的鬼细胞在不断侵入。   强烈的刺激让他回想起初吻。   痛,热,冰冷。   软,甜,温暖。   虽然有点下流,但是我实话实说我当初当着鬼舞辻无惨的面……   我妻善逸已经是个能拿起枪的男孩子了!   狭雾山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就算在木屋里面也是如此,而在清新的空气里还混杂了仿佛空谷兰花的淡淡香气。   真菰似乎才从外面回来不久,刚洗了澡,发梢还残留着一些水珠儿,她就好像一朵被晨露打湿的兰花静静地坐在那里,拿着笔笨拙地写着什么。   善逸悄无声息地站到她背后。   以他现在的实力,当然不会被真菰察觉。   他看着真菰在写类似日记一样的文字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学生水平的写作放在男人身上我妻善逸会鄙视他没文化,但放在可爱的女孩子身上就叫做稚拙可爱……   这叫什么?   这叫双标狗?   不,这叫情商在线的暖男。   真菰丢掉笔,轻轻地惊呼。   “呀!”   他成功地吓了她一跳。   “善逸?!”   看清楚背后的人,真菰沉默了很长的时间,眼圈慢慢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把我妻善逸弄得手忙脚乱。   “我不是故意恶作剧,只是看你专心写字的样子很可爱……可以别哭了吗,我已经能感觉到鳞泷先生那杀人的目光了。”   鳞泷在外面冷哼,语气里满是为自己的宝贝徒弟感到不忿的情绪,当然老头也不好太插手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所以哼了一声后就带着灶门兄妹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真菰擦了擦眼泪,轻轻摇着头:“我没哭,就是……就是很高兴,你还活着我就很高兴,我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到底、到底是怎么了,觉得这里空空的。”   她轻轻按住心口:“空落落的。”   “那是难受的感觉。”   “但是、但是看到你,我现在又很开心,又有点想笑。”   我妻善逸感动得不得了:“谢谢。”   “嗯,看到没有头发的善逸,就想笑。”   “……”   她不是在调侃他。   她是真地这么觉得。   显得很认真,认真得很可爱。   他抓住少女的手,两个人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时间仿佛凝固又仿佛在加速流淌,等我妻善逸回过神,初春的阳光已经洒遍了大地山川。   这就是春光。   可爱的女孩子在春光当中更加地春光。   他们从屋子里面出来,在草地上坐着说话,真菰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没一会儿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大概中午时分才悠悠转醒,睁开眼就发现善逸正盯着自己。   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怀念的色彩:“那天,也是这样的。”   “那天?”   考核结束的那天晚上,真菰也是这样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许久,过往的种种细节在现在化为一缕缕情意在两个人之间酝酿开。   这个感觉就叫做恋爱。   我妻善逸其实对这种感觉有点陌生。   他毕竟从没和女孩子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   和甘露寺?   那叫恋爱吗?   那不是养宠物?   抱着女孩子就难免东想西想,就难免动手动脚,不过我妻善逸一向不喜欢打扰别人睡觉,既然真菰是在睡觉,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抱着她。   就算什么都不做,女孩子的体温和发香也足以让一个恋爱新手满足。   这就是处于成长阶段的爱情。   而这种行为在老丈人看来无疑是一头猪当着自己的面拱白菜,而且还是一头花心猪——鳞泷左近次很反对他们两个,不因为其他的,就因为我妻善逸这个人的花心。   但是真菰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的选择。   老头不好说什么,只能拿黄毛出气。   现在机会来了。   “我妻君……”   “鳞泷先生叫我善逸就行了,我毕竟是您的晚辈。”   老头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   反正他的语气很不爽:“啧!”   “……”   啧是个什么意思啊!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对于灶门碳治郎和他的妹妹,你怎么看?首先说他妹妹吧,你和十二鬼月交过手,甚至直面过鬼舞辻无惨,你觉得鬼有没有可能变回人?”   这个问题……   我妻善逸表情古怪。   这个问题还真问对人啦!   他自己不就是熬过了鬼化的痛苦重新变回人类的姿态吗?不,也不能说完全变回了人类,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是大补,不但金手指美滋滋,他自己也受益匪浅,身体素质方面前所未有的提高。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有了一部分鬼的特征。   可以散发鬼的气息。   可以渐渐开发血鬼术。   最重要的是……死不了。   日轮刀砍掉脑袋会不会死不太清楚,反正阳光晒不死他,紫藤花花毒可以当点心吃。   可以说是取鬼精华,去其糟粕。   是进化史上的一大奇迹!   但是这个奇迹需要金手指的帮忙,属于个例,而祢豆子这个情况显然不能那么玩:“我觉得如果能在阳光下不死,那就用不着担心什么……我们把祢豆子酱抬出去吧!”   碳治郎对他怒目而视。   那样祢豆子连酱都不会剩下的!   “一定要说的话,我在东京认识一个朋友,她正在研究这个课题,碳治郎你如果不放心不妨和我一起去东京都?”   灶门碳治郎神色意动。   “真地有把鬼变回人的办法吗?”   “应该有吧。”   碳治郎沉思片刻后,又坚定下来:“我跟鳞泷先生说好了,我会接受他的训练,现在的我没有能力保护祢豆子……”   “我怎么觉得你妹妹的潜力比你还大一点?”   “咦?你说祢豆子?”   “她的朱雀踢相当帅气啊!”   枢木朱雀点了个赞。   鳞泷咳嗽几声:“然后是碳治郎的问题,想要尽快成长起来那就要接受非常严酷的训练,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明白……”   我妻善逸幸灾乐祸:“当然当然,梅花香自苦寒来嘛!”   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现在就想和可爱的女孩子好好谈一场恋爱。   他紧张又憧憬着与真菰小姐的恋爱,然后就听到了一句透心凉的话,仿佛坐在火炉边上烤火时被一桶雪从头淋到脚。   “善逸,你也一起!”   “什、什么???有没有搞错,我可是——”   前水柱鳞泷左近次注视他:“你是什么?”   我是个好人。   老家伙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这样就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他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真菰,希望她能抬自己一手。   而真菰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加油,善逸。”   这是个鬼的含情脉脉啊!   鳞泷左近次站起身,俯身迫视着我妻善逸:“小子你做好觉悟了吗?桑岛是怎么训练你的我不管,我的训练方式肯定和他不一样。”   “富冈先生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   “义勇么……你听着,我的训练量是他的十倍。”   我妻善逸脸都白脸。   对我这么好?   我是你的哥特式金属私生子?   他那下贱的身子终于想起了被富冈义勇支配的恐惧。   灶门碳治郎看他变白的脸色,有点疑惑,不过他没问出来,而是拍拍胸脯热情洋溢大声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请努力操练我吧!千万不要怜惜我!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   他浑然没注意到我妻善逸怜悯的眼神。   训练一天后,灶门少年脸上的热情完全消失了,笑容也死掉了,带着一种怀疑人生的灰白,拖着蹒跚的步伐慢慢走回来。   就算乐观顽强如他,也不由生出沮丧畏惧的心情。   这是人能承受的训练?   和正在做晚饭的真菰打了个招呼,碳治郎双眼无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祢豆子,哥哥回来了……善逸你怎么在这里?”   我妻善逸躺在祢豆子身边。   两眼空洞,仿佛是看破红尘的高僧。   “你还活着啊,碳治郎。”   “啊啊,我还活着呢,我们都还活着……呜!”   卖炭少年想起白天在山上经历的种种,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明天……明天也要经受那样的锻炼吗?那太可怕了!我明天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了啊?”   “不会的,因为那时候你已经累死了,所以不会再感到累了。”   狭雾山的后山是些什么?   迷雾,野兽,还有稀薄的空气。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精心制作的陷阱机关,最过分的是鳞泷左近次居然还藏身于迷雾之中,时不时就对他们发起偷袭。   他根本不是前水柱!   又玩陷阱又玩偷袭,他就是个讨厌的萨科!   我妻善逸有各种呼吸法苟命还好一点,灶门碳治郎是真地什么都没有,就依靠非人的毅力和坚持承受住了非人的训练。   “碳治郎,你妹妹好像出了一点状况。”   “什么?”   我妻善逸严肃地摸摸祢豆子的小脸,又是翻眼皮又是捏鼻子,还像小狗那样在祢豆子的身上闻来闻去,甚至还准备舔一口。   据他说,这是古代中医的“望闻揾茄”。   “真菰跟我说,她已经睡了两天了。”   善逸将祢豆子的一缕头发拂开,看着那张恬然又稚嫩的小脸,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轻声开口:“我想喂她喝点我的体液。”   碳治郎惊讶地看着他:“什么?”   “用我的血试试。”   ————————   啊,大纲好难鸭。   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一个这样的毛病,那就是在电脑前枯坐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才有心情码字。   这是病,但是要怎么治呢? 第九十八章 给你们表演一个新婚三问   我妻善逸现在已经进化了,仅仅从体质上来说他已经有了一点非人类的特征,所以他的体液……包括且不限于血液应该也和人类有点不一样了吧?   喂给祢豆子喝或许能让她不怕阳光。   但是也有可能唤醒她嗜血的鬼的本能……   我妻善逸举棋不定,跟灶门碳治郎合计合计就决定先试试看,他们把祢豆子嘴上的竹制口球先取下来,然后善逸将手腕缓缓放在祢豆子的嘴边。   她没反应,依旧闭着眼睛睡觉。   我不香吗,祢豆子?   这人渣的清香,你闻不到?   灶门碳治郎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的拍了拍手,在怀里找了半天终于从袖子里排出了几颗五颜六色的东西,碾碎之后抹在善逸的手腕上面。   我妻善逸诡异地看着他:“这什么玩意儿?黏黏的?”   碳治郎温暖地笑了起来:“是金平糖,祢豆子最喜欢的零食,我在想没准她闻到气味就醒来了呢……祢豆子?祢豆子?”   随身带着妹妹最喜欢的糖果……   这不是个妹控谁信啊?   羡慕死了。   我妻善逸羡慕有妹妹的人,之前羡慕妓夫太郎所以把他和他妹妹一块儿宰了,现在羡慕灶门碳治郎他就在想得想个办法把祢豆子抢过来。   “大舅哥……不不,碳治郎你抹的分量不够啊。”   “只有这么点,咦?祢豆子?”   粉色的双眼睁开,祢豆子的眼睛里满是疲倦和不耐烦,那是小孩子睡得正香甜却被吵醒的不耐烦,盯着哥哥仿佛是在询问。   “祢豆子,这个人想给你喝他的血。”   碳治郎指了指善逸,做了一个咬手腕的动作。   祢豆子明白了。   她重新把竹制口球戴上。   “……”   然后对着我妻善逸翻白眼,给了一个超级嫌弃的眼神,直接让后者当场石化,笑容凝固,说不出任何话来。   晚风吹进来。   莫名有点可怜。   “她……她居然嫌弃我!!”   我妻善逸被气坏了。   他忿忿走出房间,准备回自己房里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刚躺下就听到扑棱扑棱的声音靠近,然后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窗外飞进来,站在他脑袋上发出了麻雀的声音。   “咕?”   “咕!”   麻雀回来了。   “啾太郎,你也太慢了啊。”   雀儿听到这话,很不高兴地用爪子抓他的头皮。   它有什么办法?   我妻善逸和鬼舞辻无惨一逃一追,他们的速度多快?它要是能追上就不是麻雀了,啾太郎一直追踪善逸的气息,但是途中我妻善逸差点变成鬼。   就是从那里开始麻雀儿就仿佛找不到目标的扫码器,无法识别他的气息,只能去找其他人帮忙。   麻雀叫了几声,又很罕见地低下小脑袋在他耳朵旁边动了动,这是在撒娇,我妻善逸感觉到了养宠物的必要性。   动画也好,游戏也好,主人公都是需要带宠物的。   小樱有可鲁贝洛斯才成长为贴膜界的卡牌大师。   奈叶有了尤诺才能打下白色暴君的赫赫威名。   巴麻美不也是因为相信了丘比才在二次元中留下了永不褪色的金色传说?   其实比起雀儿,善逸更喜欢猫,尤其喜欢珠世小姐家的那只猫,愈史郎喂养的那只猫很可爱,最主要它很黏我妻善逸。   本来那只猫叫德川家康,我妻善逸改成了德川家康·薛定谔,再后来,喜欢狗的甘露寺蜜璃又改成了狗·德川家康·薛定谔。   “善逸。”   真菰悄悄溜进来,逗弄了一会儿他的雀儿才开口说道:“老师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你们在后山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   他悲愤地叹息:“还有什么比看到未来女婿受罪能让老丈人感到高兴的?真菰,你老师在针对我,他居然不让我用刀。”   “训练的时候不用刀吗?”   “我一拿刀,他打不过我……”   真菰觉得好有道理,她想来尊敬亦师亦父的鳞泷先生,也很在意我妻善逸的心理感受,但面对这种情况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半天只能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这是……”   “是、是安慰啦。”   真菰脸蛋红扑扑的,安慰地亲了亲他就想溜走,然而她显然不知道男人都是不会满足的生物,我妻善逸拉住她,表情严肃:“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情,真菰小姐,我这个人向来以口还口,以舌还舌……来,乖。”   男女朋友接吻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隔壁那对兄妹的反应很有趣,灶门碳治郎嗅了嗅闻到了一种名为恋爱的气味,他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有点脸红。   而本来昏昏欲睡的祢豆子也支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祢豆子豆豆眼:你们搞这个勾当我肯定睡不着啦!   我妻善逸被安慰了。   准备在第二天奋发图强。   但是事实证明,少女的吻是没有多大效果的,尤其是对我妻善逸这种思想龌鹾的家伙,好几天下来他和灶门碳治郎被操练得叫苦不迭,太阳下山就在房间里咸鱼躺。   鳞泷左近次的脸色越来越好——虽说面具挡着看不到,但谁都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他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老丈人欺负女婿了!   还有没有人管?   “碳治郎,这老头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真是抱歉。”   “别这么说呀善逸,鳞泷先生训练我们其实也是好意,我觉得我比以前强壮得多了,虽说的确很累,的确很累很累……”   “啊,我让我的鸟表演一个,解解闷。”   “好啊……不妙,又来了!”   在艰苦的环境下,我妻善逸与灶门碳治郎互相扶持,结下了深厚的劳动友谊和革命友情,他们进门扑倒在地时还是手牵手……   大概是看出了我妻善逸的无精打采,几天后真菰采取了行动,她把疲惫不堪的善逸拉到了房间里面,然后关上了门,开始了新婚三问。   中国现代的结婚三问,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   而针对这三个问题的答案,也早早就有人定制好了——房产证填你的名字,落水先救你,保大人……   而日本不一样。   或者说日本二次元的结婚三问不太一样。   “是先洗澡?”   “还是先吃饭?”   “还是先吃我?”   真菰就有这种优良的传统。   不过她没那么直接,也暂时没有那个觉悟。   被一个叫甘露寺蜜璃的笔友兼情敌的传授经验,真菰现在所能做到的极致就是这样,她在我妻善逸面前扭扭捏捏。   我妻善逸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了?脸红成这个样子,莫非是想要……亲亲是吗?啾!”   接吻就接吻,好好说话!   “那个……”   “嗯?到底怎么了真菰?”   娇小又幽静的少女,现在也不知是发鬓染了烟火气,还是心里有了正常的躁动,显得格外的温柔和娇羞。   “饭已经……已经煮好了。”   “嗯,我知道,是很香的饭,就算跳楼我也要吃。”   少女抓着衣角低下头,声音比蚊子还小:“还有、还有洗澡水也准备好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那我先去洗洗吧,真菰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我们之间不要有太多的害羞和顾忌,你慢慢说。”   我妻善逸无师自通了暖男的技能。   他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羞。   少女鼓起了勇气:“洗澡水准备好了,我、我也准备好了!”   “是吗,那挺好的啊。”   善逸随口称赞。   随即,他表情陡然僵住。   他浑身僵硬,每个部位都僵硬了起来。   嗯……?   ————————   刀片?(眼神示意   不需要太纠结是不是处男,什么时候破的问题,我觉得这事情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尤其是现在这个严苛乃至于严酷的网文环境。 第九十九章 卖碳的大哥哥你要加油啊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水雾弥漫的房间当中,年少的两个人默默对视着,少女是在疑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而少年则是在考虑接下来要不要做。   深吸一口气,善逸仔细听了听周围和隔壁,确认另外三个人没有关注这里后,就脱个精光跳进大浴桶里面。   水温有点烫,人泡在这种程度的热水里面会慢慢习惯,而且也会慢慢放松下去——但是我妻善逸不能,他现在不能放松,他现在很紧张。   然后他很紧张地看向准备一起沐浴的少女:“你别紧张。”   真菰抱着双臂,害羞到了极点。   她游移着目光:“我……我不是很紧张。”   她还穿着一层薄薄的亵衣亵裤,想了想就这样迎着我妻善逸古怪的眼神,姿势优雅地跨进了大木桶里面,然后缓缓靠在他身边。   哪有穿着衣服泡澡的?   这样一来,衣服难受,他也难受。   我妻善逸现在才明白小说里所谓“半露比全~裸更有诱惑力”这句屁话虽然依旧是句屁话,但还是有点狗屁道理的。   就视觉效果而言,会抛出一个问题——   她的衣服下面到底怎么样呢?   问题往往能激发男人的好奇心。   尤其是色鬼的好奇心。   我妻善逸现在好奇得跟条黄鳝一样,他侧过头盯着真菰那件被热水泡得几乎半透明的衣服,口干舌燥有点想喝洗澡水。   说点什么呢?   难道要直截了当地让她脱?   “你难道,就这样泡着?穿着一层衣裤不觉得难受吗?”   “嗯,不难受。”   她的脸红红的。   “刚才那些话……到底是谁教你的啊?”   新婚三问什么的,肯定不是鳞泷教的。   那个古板的老头或许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或许是个鳏夫,鳞泷肯定是没有养女儿的经验,看真菰的性情就知道了,和她初次见面就觉得这女孩儿跟张白纸似的单纯。   “我一开始也不懂,幸好有个人告诉了我。”   “谁?”   “是那位甘露寺小姐,她总是能学到奇奇怪怪的常识……还说是跟你学的。”   蜜璃?   绕了一大圈,原来还是自己的问题?   我妻善逸陷入了沉思。   不过真菰的害羞渐渐淡了下去,变得有些冷:“一提起她你就在回忆了,我知道那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对你也很好,总是说你的好话。”   “??”   “给我写信时也经常说你帅气又可爱,很有男子汉的气概,还长得结实,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大方,请她吃饭从没吃饱过。”   “……”   原来蜜璃从来没吃饱过吗?   我妻善逸忽然觉得和她比起来,呆毛王之流的胃也不过尔尔,他苦笑起来:“我的确对她很好,也的确对她有意思,我记得我跟你写过信。”   真菰托着香腮,瘪着嘴很委屈:“你对她还可以更好一点。”   “她现在已经那么夸我了,我如果再对她好一点,那她不把我吹上天?”   吹?上天?   “那不是很好吗,那位甘露寺小姐自称身材好,能吃能打,白白胖胖的一脸福像,以后肯定可以给你生一大堆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的?”   这是在算旧账了。   我妻善逸早就预料到有这样的一天。   他的手臂揽住了少女瘦弱的肩头,耳鬓厮磨地化解她的怨气:“其实蜜璃她还有个最大的好处,你还不知道——她只喝酒,不喝醋。”   小手捏住他的腹肌,缓缓用力。   “我、我就不能吃醋吗?”   “可以,其实我也喜欢喝酒,我们等会儿去弄一桌子菜,我喝酒你喝醋,看谁先倒下。”   少女咬着嘴唇,又想生气又想笑。   她还是觉得委屈得很。   真菰瞪着他,忽然抬起手打他的脸。   那手掌移动速度跟乌龟有的一比了。   水花四溅,她的手已被捉住,这不是真地要打他,而是故意让他抓住,哪怕白得跟纸一样但说到底她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教她自己就会懂。   我妻善逸也懂。   这种时候,情商再低的男人都会懂。   这种时候他要是还躲开他就是个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根本就没有情商这个属性。(尤其是面对灰原哀)   她的手被牢牢抓住,娇弱的身子靠在善逸的肩膀上面,轻轻说道:“我喜欢你拉着我的手,现在心里有点热又有点甜,我很喜欢。”   她的声音温柔又甜蜜。   在渐渐融化他的内心。   于是,木桶里的水不再平静。   于是,灶门碳治郎等了许久都没有开饭。   于是,鳞泷左近次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暴躁。   到了第二天,老家伙盯着我妻善逸盯了很长的时间后才沙哑着嗓子:“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哪怕拼了老命也要打断你的腿。”   我妻善逸今天一扫之前的疲倦和颓废,脸上洋溢着成熟的荡漾气息:“老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欺负真菰呢,我疼她还来不及。”   “闭嘴,准备上路!”   那感觉不像是在说上山的路,而是黄泉路。   碳治郎疑惑不已:“鳞泷先生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闻到了生气的气味……善逸,昨天晚上你和真菰小姐都见不到人,你们做什么去了?”   “嗯,怎么说呢,我们讨论一个话题过于认真,有点忘乎所以了。”   “……骗人,这是说谎的味道!”   “卖碳的!你鼻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灵!”   纯洁的灶门碳治郎搞不懂这几个人的变化,尤其是我妻善逸的变化,在今天之前善逸训练的时候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样子,但是今天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碳治郎还不明白少年变成男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总而言之和生理现象差不多。   心理上,也在膨胀!   自信满满,踌躇满志。   碳治郎当然不懂。   我妻善逸现在是有buff在身的男人了,而且每隔段时间还会找真菰刷新buff,精神面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为了保护现在的生活,他开始努力了,开始认真了——只不过他这次认真得有点过头了,居然觉得鳞泷现在的训练有点不够。   “不够?小伙子你有点勇啊,那我再给你多加点。”   老家伙也是下了狠心。   唯独可怜了灶门碳治郎……   碳治郎浑浑噩噩地下了山,累得勉强拿起筷子:“真菰小姐,他们要再练几个小时才回来,我是实在不行了。”   “善逸他怎么样了?”   看来真菰小姐真地很喜欢善逸。   碳治郎提起精神吃饭笑起来:“他很厉害……不,他太厉害了,鳞泷先生把难度提高了这么多都难不倒他,了不起!”   “是吗?”   真菰放心下来,这才有多余的心情关怀一下卖碳的:“灶门君,你没事吧?很少看到你会累成这样,吃完饭请一定要好好休息。”   “嗯,祢豆子今天醒了吗?”   “没有呢。”   目送碳治郎回房间的疲惫背影,真菰抱着膝盖坐在院墙上面,远远眺望远方,听到心上人那么努力她也放心了。   老师和善逸的关系会融洽起来吧?   等到两人回来后,她对老师致以感谢:“感谢您训练他。”   鳞泷微微叹气,随即又轻声赞叹:“说实话,桑岛那家伙的确找了个不错的弟子,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勤奋。”   “是这样吗?”   “不过不能当着他的面夸。”   三天过去了。   今天的碳治郎回来得有点早。   他的表情稍微有点难看,看来很有些挫败感。   “训练得怎么样了?你们适应了吗?听说老师把难度又提升了,真替你们感到担心。”   “呃,只能说……只能说还行吧。”   “还行?”   灶门碳治郎沉默片刻后再次振作了起来:“不行!善逸都在努力,我绝对不能落下……虽然已经落下了好多步,但是绝不能只看着他的背影前进!”   发出了战吼声的卖炭少年握紧了拳头。   一周过去。   灶门碳治郎又一次提前从山上下来了。   真菰还没有来得及问,就看到他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显然是在训练中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打击,不但脸色灰白,连眼神都差点死掉。   次日,灶门碳治郎没有再和我妻善逸一起上山,他默默地坐在妹妹的身边,表情不甘又颓丧,最后化成了浓浓的钦佩和感叹。   “真不知道善逸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努力到那种程度……”   “鳞泷先生都说了休息,结果他硬是拉着继续修行,先生大概都要被他逼疯了吧……”   “和我一样的年纪却那么厉害,就是因为他太努力了,我什么时候也能和他一样优秀呢?”   生平第一次,灶门碳治郎在努力这个话题上输给了别人,而且还是同龄人,他觉得羞愧,然后觉得羞耻,最后勇敢地投入了非人的训练中。   知耻而后勇,这句话从来都没有错。   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春天都快过去了,鬼杀队的虫柱小姐来到了狭雾山。   悄悄来的。   ……   纠错:   原来二次元里面最正宗的新婚三问并不是上一章的那三个,呐呐,想来也是我这这样的二刺猿没经过考证就胡说八道,实在抱歉。   正宗新婚三问如下:   是用mouth呢?   还是用那里呢?   还是说……   以上。   ——————   不行,我需要存稿,要不然我连看片的时间都没有。   我需要刀片,莫奈套,卡拉瓦乔套差一个,不圆满,不开心。 第一百章 蝴蝶忍才不会硬抢闺蜜的男人呢   蝴蝶忍又在勾引他。   又在用食物的香气勾引他。   也不知道忍是从哪里找来的食材,更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办法,鲜香味随着狭雾山的雾飘了很远很远,引来了刚结束一场大战的我妻善逸。   “腰有点酸……”   年纪轻轻就腰不行了?   我妻善逸带着一壶从鳞泷房间里偷出来的好酒,在月光下走到旷野,空气中飘了很远的鲜香味有点熟悉,他一闻到就觉得那个神秘的女人应该在这里出现。   或者说心有灵犀,蝴蝶忍也坚定不移地认为他只要闻到就一定会来。   月光凄迷,春末的夜晚也格外迷人,微凉的晚风吹在脸上格外舒适,我妻善逸循着气味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蝴蝶色羽织。   那个女人还是那么迷人。   她的秀发罕见地没有扎起来,就那样懒懒散散地披下来,紫色的蝴蝶发饰也懒懒散散地挂在头发上面,仿佛一只敛翅沉睡的蝴蝶。   她看了过来。   美丽的眼睛并不妩媚,却非常迷人。   “果然是你在这里!我大致猜到你是谁了,不过那不重要,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就在今天,我把鳞泷那家伙狠狠胖揍了一顿,差点把他面具打碎。”   我妻善逸高兴地把酒壶递过去:“这是好事啊!非常值得庆祝,可惜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庆祝,要不然他要去跟真菰说坏话……陪我一起喝酒开心开心怎么样?”   他打着哈欠坐下来。   仿佛放弃了所有的警惕。   又仿佛面对她的时候从来没有警惕过。   蝴蝶忍倒是很警惕,警惕地看着酒壶——被一个萌新麻翻过一次,说出去就已经很丢人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放心,这次没加料,我们也扯平了嘛。”   忍不言不语,默默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后,眼睛亮晶晶地瞪着他,仿佛是在说:“你看,我一点都不怕你下药。”   两个人开始喝酒。   我妻善逸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回到了去年夏天的那一幕初识,他的笑容有了温暖:“你不说话没关系,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就行了,你知道鳞泷为什么那么针对我吗,嘻嘻嘻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定了真菰,他那种类似女儿控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   蝴蝶忍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不太好,有点下流。”   “?”   “你可以理解我终于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我以前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变强,就是为了杀鬼,就是为了演绎一出英雄的话剧,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目标……”   忍放下酒壶,凝神静听。   这家伙,想必从鬼舞辻无惨手里活下来,一定是受了非常多的苦和痛吧?鳞泷左近次两月前来信说他们找到我妻善逸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从东京到这里他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忍心里有些愧疚。   当初如果不是她太心急找童磨麻烦,他也不会因为寻找自己而遇到危险,再或许如果她和炼狱杏寿郎在旁边帮忙的话,我妻善逸也不一定会被鬼舞辻无惨追杀。   她的心里有歉疚的酸。   所以看到他现在依旧活得很好,忍就感到高兴。   高兴之余不免就有些感怀。   她的手缓缓抚摸我妻善逸的脸。   那双紫色盈盈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地。   你有了什么目标呢?   “啊,谢谢我没哭,你的手很舒服……”   我妻善逸有点醉意了。   所以说的话很不是人话。   “我新的人生目标就是再‘抱’几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呀!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时那种满足感,那种掌控她一切占有她一切的满足感……唔,这是在蜜璃身上感受不到的。”   “……”   “没办法,她不娇小,抱不住。”   主要是太沉,抱不动。   蝴蝶忍的手僵住。   眼里的粼粼波光也变得无比寒冷。   善逸忽然抓住她的手,看着她可爱又恬静的面容:“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你也很娇小可爱……才到一米五吧?太可爱了你这家伙!”   她就不该觉得他是个好东西!   鬼舞辻无惨怎么没把这个死变态吃掉!   忍没好气地抽回手,默默地盛起一碗鲜美无比的汤,坐在他身边不言不语,默默听着这个少年唠唠叨叨的醉话,心情前所未有地放松。   酒后吐真言也不错。   唠叨是唠叨了一点,不过能听到一些他在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的话,蝴蝶忍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比如他会宣泄心里的各种压力,比如他会跟她说一些听起来就很下流的段子,还比如他会肆无忌惮地夸她可爱漂亮,肆无忌惮地想要追求她,想和她困觉……   直言不讳的男孩子其实也挺可爱的。   蝴蝶忍这样想。   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亮。   没一会儿肩膀一沉,我妻善逸就靠在她身上,眼皮越来越沉,几秒后就睡着了——忍的唇边多了一丝笑意,眼里却闪动出异样的神采。   她发誓这次没有下药。   让他昏迷的要素只不过是食材自己配合出来的,关她什么事情?   蝴蝶忍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只咸猪手,轻轻叹息:“大~色~狼。”   上次是小色狼。   这次是带色狼。   显然我妻善逸的成长受到了成熟女人的肯定。   不过他已经睡过去了,所以不清楚。   等到醒来时已然是清晨,我妻善逸醒来就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那是人的声音,许许多多的人,离得不近也不远。   狭雾山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他陡然睁开眼睛。   错不了,是陌生的天花板!   身下的柔软的感觉绝非狭雾山那几间房里的褥子能比,显然这张床价值不菲——不仅仅是床,房间里一应摆设都不像是普通人家,低调华贵的风格表示这里的主人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怎么会在这里?   善逸神色变了变。   那个女人!   居然又把他药翻了!   果然是个坏女人。   善逸听着周围的声音大致猜到了是个什么地方,也不担心安全问题,反而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两个月的超高强度训练让他的精神始终处于一会儿亢奋一会儿疲惫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舒服得不行。   迷迷糊糊中,麻雀落在他脑袋上啾啾啾地叫,回到这里之后啾太郎就越发神气,越发活泼,不但抓他头发,还啄他脸。   “干嘛啊?”   小麻雀飞出窗外,善逸的听觉不由跟着“咕咕咕”的声音飞了出去,隐约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说话,他闭上眼睛,进入了通透世界。   信息回馈!   他“听”到了麻雀飞到另一个房间里,轻轻落在一个女孩子的手掌心里,随即就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声音。   “蜜璃你养它这么久,结果它更加喜欢那个真菰。”   “没办法呀,谁让jio太郎先认识她呢。”   咦?   这个特殊的声线……   一瞬间。   新垣绫濑,伊卡洛斯,雪之下雪乃,司波深雪等人物形象纷纷在脑海里冒出来,让他骤然松开了眉头,脸上有一种吸了大~~麻的舒爽感。   不好意思,二刺猿声豚是这样的。   另外一个他听得很清楚,是甘露寺蜜璃。   蜜璃的心情似乎有些微妙,语气有些犹豫:“忍酱,我按你说的写了那些信给真菰小姐,她好像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知难而退呀。”   知难而退?   龟龟,我就说甘露寺那性格怎么会主动给情敌写信,原来她背后居然还有个狗头军师在出谋划策!   我妻善逸肃然,枉他还觉得自己的后宫和谐,结果和谐个屁,这套路算计的就差演场宫心计。   那个早见纱织的声音有些气馁:“我也没想到那个真菰的性格是那种……蜜璃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再想想?”   “考虑什么呀?”   “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干嘛非要找那个花心鬼?”   好哇,居然有人在拆台!   善逸心里陡然一惊,随即默默听了下去,他没听到甘露寺蜜璃的回答,那个家伙应该是沉默了吧,按照他对她的了解,蜜璃现在肯定是低头玩着衣角。   “别玩衣角了,你是不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   “花心鬼有什么好的,只会伤害你。”   “可、可是善逸他……”   “别可是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千万不能让男人觉得你离开他就不行了,你要好好管教他,否则再这么下去就不只是一个真菰和你抢了哦!”   我妻善逸听糊涂了。   大姐,你这是在劝分还是在劝合啊?   甘露寺蜜璃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或者说她脑子又被堵住了,诶嘿嘿嘿地笑着说:“其实我觉得真菰小姐挺好的啊,感觉,将来一定能和她成为很不错的好朋友。”   然后你去唱歌,她去摸个萨克斯,我妻善逸把三味线升级成吉他?来一出让人回味无穷胃酸泛滥的白学大戏?   “什么朋友?你把她当朋友,人家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哦……那个真菰也没错,反正不管你们结果怎么样,错的肯定是我妻善逸。”   我妻善逸点头认同。   她说得对。   “再说,再说善逸和真菰小姐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啊,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呢。”   “还要什么关系?是不是要你亲眼看到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不睡觉你才会哭出来啊……好了好了,蜜璃你别憋眼泪了,快去见那个混蛋吧,他应该醒了。”   甘露寺蜜璃低着头。   她在蝴蝶忍面前就跟个小妹妹一样。   脚步欢快地朝这边走来,蜜璃有将近半年没看到他了,怪想念的,开门声伴随着少女活泼的声音一起传来:“善逸善逸,起床啦……啦——嗝!”   她露出了被樱饼塞住食道的表情。   我妻善逸和栗花落香奈乎现在睡在一张床上。   这两个人没睡觉。   他们在对视着彼此,脸上都带着微笑。   “你好。”   “你好。”   “请问你的名字?”   “你好。”   “你……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年幼的少女微笑不变:“……你好。”   我妻善逸笑容缓缓消失。   ————————   好困啊,好困。   我需要一些帮助,一点小小的帮助,帮我从氪金的深渊中捞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 哼,有趣的女人   “蜜璃,这孩子是……”   “先不管那个了啦!善逸善逸,来这个!”   她张开了双臂,想要个热情温暖的抱抱。   只是,那双碧色的眼睛开心又担心地看着他。   和喜欢的人久别重逢她当然会开心,而担心嘛,自然是担心半年过去他变心了,担心他现在嫌弃自己了。   但实际上,我妻善逸是不会嫌弃美少女的。   讲道理,谁会嫌弃嘛!   他和女孩子拥抱在了一起,抱得紧紧的,这个姿势不需要手也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出女孩子的发育情况,半年不见,甘露寺蜜璃又发育了——上升了一个cup,可喜可贺。   换句话说,这短短半年,不知道有多少樱饼丧命在她的嘴里,这密度是常人八倍的女孩子体重令人发指,身材让人垂涎。   我妻善逸腾出双手检查了一番,与真菰的比较了一下后怅然叹息:“甘露寺蜜璃你没有未来了,就算有未来,也只有下垂的未来。”   对于萝莉控来说,没有贫乳的未来不是我的未来!   他轻轻推开蜜璃,神色怅然又感伤:“你变了,你的头发颜色变得更花哨了,你的身体变得更下流了,你……更重了。”   蜜璃脸色红得不行。   她其实一向对自己的体质感到自卑,好在先有我妻善逸不断以下流的方式开导,后有产屋敷主公在言语上的鼓励开导,所以蜜璃现在比以前要更加地自信自强了。   她居然还敢顶嘴了!   “善逸,唔,你也变了!”   我妻善逸收敛表情。   是吗?   要被数落变心了吧。   人渣渣男花心鬼,诚哥士道桃太郎。   他早就有了这种觉悟和心理准备,并且从来不在这方面为自己申辩,承受着单身汪们羡慕不来的重担和痛苦,他有这种觉悟!   不需要狡辩!   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善逸心里叹息,准备以愧疚的表情接受甘露寺蜜璃的幽怨控诉,迎接迟到的渣男审判,直面少女的醋火和殴打。   如果蜜璃狠狠揍了他一顿,她肯定会消气的吧?   不过甘露寺蜜璃没有揍他。   她只是很生气地伸出手指,仿佛是成步堂在指控罪人:“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天亮的时候我在外面偷听了那么久,等到早饭都做好了居然都没有听到你手铳!”   ……嗯?   你他妈在说什么?   我妻善逸瞪大眼睛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表情很生气,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那种生气比食物被人偷吃了还要生气,但事实上她的生气很没有道理。   “你……你在说什么啊?!”   “善逸,你以前睡觉的时候不是都会……都会那样做的吗!明明是你睡着了自己在动,结果每次都污蔑我拉开了你的裤子,还说我是色女,我委屈但是我不说……”   我妻善逸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那种习惯!   或许上辈子有……   但这辈子他才不会有啊!   真菰可以作证的啊!   “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吗!”   甘露寺蜜璃眸光粼粼,也不知道是动情了还是要哭出来了,反正脸蛋红得不像话,声音也大得不像话:“所以!所以我说啦!善逸善逸变了,以前抱着人家是会蹭来蹭去的!刚才居然那么老实真是太奇怪了……你太奇怪了……”   “……”   很好,这只甘露寺现在才注入了灵魂。   是她,没错了!   甘露寺蜜璃来到这里之后进化了,这是我妻善逸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却没料到她连节操和脸皮也进化到了新的高度。   这个变态!   奇怪的是我妻善逸看到她这么变态反而放下了心,蜜璃能在这里生活得这么开心,那么这里也应该是个让人安心的地方。   “别想用这种感叹的表情转移话题呀!善逸,你……你能不能表演一下那个?”   “……不。”   “诶,以前午睡睡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明明经常那样。”   “住嘴!这里有外人!”   这个家伙。   刚开始认识的那会儿多纯真啊!   看看现在都乌七八糟成了什么样子?   他忽然发现,如果不是自己在一年前就认识了她,如果现在才认识,大概自己会永远错过这个女孩子吧,不单单是甘露寺蜜璃的无节操性格会让她作为女孩子的魅力大打折扣,更关键的是我妻善逸发现自己拿现在的她没什么办法。   他可以攻略三无,可以攻略病娇,他甚至还寻思什么时候去把鬼舞辻无惨也掰了……但是他没信心攻略一个大叔心少女身的变态。   “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蜜璃!”   “诶嘿,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要抖胸,我看得到!”   甘露寺蜜璃自豪地抖起了前面的脂肪团,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炫耀的光泽,可爱的脸上也是“你看大不大大不大,和真菰比起来谁更大,她做得到吗做得到吗”的骄傲表情。   抖啊抖啊我的骄傲放纵!   仿佛这还不够她炫耀,她抖着抖着居然甩了起来?   她居然还甩胸?   甩胸也就算了,居然还甩出了满屏幕的马赛克?   我妻善逸怒指:“我说了,你只有下垂的未来!认命吧!”   “不,我没有屈服!我只是输给了地球的引力!”   男人的眼睛也输给了肉球的引力。   善逸看腻了之后就不理她了,转头看向一直保持安静微笑的小少女,这是个很有既视感的女孩子,黑发紫瞳,扎着俏丽的侧马尾,戴着和神秘女人同款的蝴蝶发夹,不过她发夹的颜色要浅一点。   “这孩子是谁啊?”   “她是忍酱的继子啦,小香奈乎有没有吃的啊,我饿了。”   全名很美丽,叫做栗花落香奈乎。   从年龄上判断大概和祢豆子差不多。   我妻善逸暗中观察了许久,从他醒过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盯着自己,除了微笑,没有其他的任何表情。   “你说的忍酱是柱吧?什么柱?”   “咦,善逸不知道吗?她是虫柱大人啊。”   我妻善逸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早该知道的,人与人之间不会无缘无故地形成关联,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知道。”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虫柱是叫做蝴蝶忍,是吗?”   “她没告诉过你她的名字?”   事实上,那个坏女人在他面前基本没说过话——不对,说过一次,在他斩了妓夫太郎兄妹后视线模糊的时候,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他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   那个女人曾经抱紧他,温柔地对他说过:“乖,休息一会儿吧。”   “装哑巴是挺能装的!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她是练笑之呼吸的吗,怎么总是在笑?这笑容太假的,一点都不可爱。”   他坐在栗花落香奈乎的对面:“你好!”   对方回以微笑:“你好。”   “今天天气不错呢。”   “你好。”   “我要去找你师父的麻烦,我要把蝴蝶忍吊起来打屁股!啪!啪!啪!然后在她屁股上画一个大大的白色的乌龟!”   香奈乎笑容依旧:“你好。”   “……”   我妻善逸没招了,沉默片刻后:“我是人渣。”   女孩儿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似乎变得困惑,又似乎深以为然。   她点点头:“应该是。”   “……”   吼吼吼!   有趣的女人!   “蜜璃,这孩子好有趣,好有趣,我发现我忽然就喜欢上她了……这孩子叫什么啊?栗花落香奈乎对吧?唔哦,名字也好可爱。”   香奈乎被他忽然迸发的热情困扰了。   “你看,我摸她头的时候她好乖!”   不,香奈乎是想逃走。   只不过她的速度完全比不了我妻善逸,所以只能被强行摸头。   他的注意力完全从胖女人甘露寺蜜璃转移到了小萝莉香奈乎身上,终于让前者怒不可遏地将他推倒在床上,终于让蜜璃怒不可遏地扒他的衣服和裤子,怒不可遏地……   “咳咳!”   一声清咳,蝴蝶忍挂着最完美的微笑走进来:“呀,我妻君醒来了吗?可还睡得好?那个……能不能把手从我继子的头上拿开,她被你吓到了呢。”   我妻善逸肃然,正襟危坐。   “哎呀呀,这不是虫柱大人吗?我以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鬼杀队的‘老’前辈,所以才出言不逊,让老前辈见笑了。”   这是典型的讥讽和挖苦。   而且还总是在“老前辈”这个词上做文章。   蝴蝶忍仍然是满脸笑容,反而得意地笑:“怎么忽然就这么见外了呢?你昨天晚上不是还拉着我要进行什么人生商谈,还问我多少钱一晚上……怎么,一天时间不到你就对我这么冷漠了?”   闭嘴啊!   别说了!   坏女人!   蝴蝶忍的笑脸上多了一丝谑笑:“蜜璃,把你男人借我一下,等会儿就还给你。”   也不等甘露寺同意,她就拉着我妻善逸来到外面。   这里的环境其实很好,很幽静,只不过我妻善逸现在哪里有心情欣赏,他现在正在为难,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面对她呢。   虽说以前就有所猜测,不过当知道她是鬼杀队的虫柱后,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有一种被好朋友欺骗的不舒服。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的确是朋友,我也从来没有骗过你。”   忍放开他的手,回过身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双眼中渐渐浮现温暖的光:“在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了!”   别这样……   在?为什么要迫害甘露寺蜜璃的头发?   绿得发亮了啊!   ————————   哼,有趣的女读者!   我有女读者的!我没疯!真地有,还长得很可爱……别弄醒我! 第一百零二章 谁还不是个玩蛇的?   “没吃早饭吧,给你这个。”   蝴蝶忍这个女人自称为了照顾总是吃不饱的甘露寺蜜璃,所以现在已经养成了随身带零食的好习惯,给了他一个点心。   “香菇味的点心?味道好棒!”   这倒不是奉承话,天知道蝴蝶忍到底是怎么处理的食材,明明只是菌类却被她调配得咸鲜爽口,善逸胃口大开,下意识地对着她伸手。   蝴蝶忍也下意识地拿出一个小酒瓶递给他。   “……”   “……”   两个人愣住。   我妻善逸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星月齐辉的夜晚,回到山林中那个废弃的神社里面,蝴蝶忍再次变成了那个神秘又迷人的小姐姐。   仿佛,许久不见。   果然还是那个不言不语,抬头看月亮的小姐姐更好。   他脸上浮现怀念的神色,蝴蝶忍看懂了这个怀念的表情,她的小手在他眼前挥舞:“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似乎很不甘心,为什么?”   “要说不甘心,的确是有。”   善逸吞下了点心:“在我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小姐姐,变成了鬼杀队的虫柱蝴蝶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对我而言,你活生生地将我心目中最完美的东西撕碎了。”   蝴蝶忍现在应该什么表情?   她该脸红吗?   不,她观察了这个少年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清楚他的抱怨之下肯定存在潜台词,心里除了喜悦,还有一种看色狼的戒备:“说吧,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释怀……先说好,太过分的可不行。”   “忍,我什么地方过分了?”   不叫她蝴蝶,也不叫她虫柱。   而是直接叫名字。   蝴蝶忍忍不住了:“我应该比你大几岁,弟弟。”   臭弟弟摊开手:“这影响什么吗?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又何必在意年纪?”   蝴蝶忍语塞,不过听到他承认朋友关系也不由放下了心,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起来。   那张笑脸。   那个笑容。   善逸默默地将这个笑容记在心里面。   “作为朋友,那我就坦诚相告,昨晚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在你脸上画了一只大龙虾!”   “……”   “骗你的啦。”   善逸悻悻:“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可爱。”   忍笑了出来:“其实你不知道,和你混熟了之后就觉得很有趣,一直不说话我真地会憋死的,你大概不会懂。”   有什么不懂的。   和我妻善逸以及甘露寺蜜璃这种人处久了难免会沦为吐槽役,尤其是遇到他丢节操喂狗的时候,不吐槽肯定憋死。   “我有什么不懂?反而是你懂得太多了。”   他叹着气说道:“你要是能回到以前该多好,不说话,也不要表现出你的聪明……我其实一直没夸过你冰雪聪明。”   “现在夸也不迟呀。”   蝴蝶忍脚步轻快了起来,忽然转过身看他:“你似乎觉得笨笨的我更好?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有了戒心,昨天晚上说了一些话也没说清楚,你有事情瞒着我!”   “胡说八道,我如果真地对你有戒心,会被你用药迷倒?”   “我也觉得奇怪呀,为什么你会对我那么信任,就算你猜到我是虫柱,但也没道理毫无保留地信任我呀,为什么?”   我妻善逸怔住。   他喃喃自语:“对啊,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   忍又转过身施施然向前走去,双手背在后面,平淡的声音带着笑意:“大概……是因为爱情,可能是你已经爱上我了吧。”   “……”   “毫无保留的那种!不可自拔的那种!”   蝴蝶忍你这是ghs?   我妻善逸肃然起敬:“你脸皮厚到让我忽然觉得自愧不如!”   “哼,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你太自恋了!”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转过头,脸上有些恼怒的表情:“昨天晚上是谁一直在问我有没有结婚,有没有什么男朋友!”   “是世纪佳缘!”   “到底又是谁缠着我要我陪他困觉的!”   “是吴婶儿!”   我妻善逸同样恼羞成怒:“我承认你确实是一个超可爱超可爱的美人啦,可爱得让我一见钟情的那种,但我已经看穿了你虚伪和龌龊的内在,顶多将你当成一个树洞用的!”   忍听着一见钟情这个词就有了笑容,风轻云淡地挥手:“那也好,我其实还挺喜欢听你说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顺便倾听一下你那些烦恼的小心事也不错,姐姐我可以开导开导你。”   “不不,树洞的用处不是倾述烦恼的,而是用来……你知道艹树吗?别……别打!真是个疯女人,说了别打那个地方!”   …………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产屋敷是鬼杀队的大本营,因为鬼杀队的首领就是在这里居住,并且与柱们一起召开柱合会议,商谈方针办法的地方。   由于提防着十二鬼月乃至于鬼舞辻无惨,产屋敷的具体位置非常隐秘,而且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化,隐秘到了极点。   这里的人也不多,除了主公一家人,剩下的都是些后勤人员,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鬼杀九柱并不会齐聚在此,毕竟他们每个人都负责了一个区域,远比寻常的猎鬼人忙碌。   经常在这里咸鱼躺的柱并不多。   这次因为新的柱诞生并且证名,所以都来了。   产屋敷这边没什么娱乐设施,柱里面的好战狂根本闲不住,于是就提议来一场紧张刺激的肉搏战,双方不用刀具,就比体术。   风柱不死川实弥又在跟岩柱悲鸣屿行冥比划肌肉,这个战斗派的狂热分子就好像一阵狂风席卷,但是悲鸣屿就真地宛如岩石一般,防守下了他的所有进攻。   “和尚好强啊!揍他啊!和尚你给他来个当头棒喝啊!”   鬼吼鬼叫的人叫宇髓天元。   音柱,祭典之神,华丽丽的宇髓天元。   他正兴高采烈地为男子汉们的肉搏加油喝彩,忽然动作一僵,呼吸停住,额头上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打湿了那骚包的头巾——因为,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他的肩膀。   宇髓大惊失色。   是什么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到自己身后?   其他柱绝对没这个本事……总不能是上弦鬼吧?   宇髓天元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下意识想去拔刀却发现日轮大砍刀根本不在身边,他不敢多想,扭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看。   站在自己后面的这个人太可怕了!   从他接近自己一共存在七十八帧,而唯一能被自己感知的那一瞬间就藏在第四十二帧里面!   但是自己没有发觉……   我妻善逸看着紧张得浑身冒冷汗的宇髓天元,觉得很有意思,他学着上弦三的猗窝座桀桀怪笑:“干什么呢?你脖子抽筋了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华丽,蠢死了。”   “艹!”   宇髓天元仿佛一条撒了夜尿的老狗,一听这声音就哆嗦着松了一口气,他拍掉善逸的手,那双又大又勾人的骚眼睛一瞪:“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真是把我吓到了……上弦六骗我得了梅毒我都没这么害怕!”   “快别他妈说梅毒了!”   我妻善逸坐他身边。   两个不是处男的玩意儿一张嘴就是黄的。   “你回去之后,那方面还行吧?”   “……老弟,你是不是在侮辱我?我三个老婆诶!”   “你嚣张什么?我也有两个了!”   “嚯?第三个呢?”   善逸压低声音:“我看上了忍酱。”   忍酱?   “虫柱?”   “嗯。”   “嘶——”   宇髓天元拱手:“tql!你真是tql!小弟我自愧不如!你把她拿下的难度不亚于你找个鬼当老婆……加油呀鳝柱大人!”   这话说的。   蝴蝶忍在他们柱之间是个这么恐怖的女人吗?   我妻善逸指着那边的几个赤着上半身的兄贵:“怎么打起来了?跟和尚打架的白毛谁啊,鬼吼鬼叫的难听死了。”   “那个是风柱,不死川实弥,有点不好打交道。”   宇髓天元跟他一一介绍:“那个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金毛你认识,炎柱炼狱杏寿郎。”   “这我知道。”   “在房顶上看天的呆头鹅你也认识,我就不说了。”   那个是富冈义勇,善逸很想大声跟富冈先生吼这么一句——“你师妹真棒!”   或者……“你师父真棒!”   “那是霞柱,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时透无一郎大概是场中最年轻的一个柱了。   他蹲在石头上,仿佛是在发呆。   最没有存在感。   不过当我妻善逸目光落在那家伙身上时,无一郎立马有了反应,他扭过头看了一眼我妻善逸:“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记得我当时很佩服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话,我妻善逸听到了。   “这是患上了失忆症吗?”   “对,主公说我们不必担心他。”   宇髓天元继续给他介绍。   “那个脖子上缠了一条蛇的口罩男,是蛇柱,伊黑小芭内……”   说到这个人,宇髓天元笑了笑。   笑得幸灾乐祸。   “我得提醒你一下,那个耍蛇的是你的情敌,我们都知道他是在暗恋甘露寺……你看,他好像发现你了。”   我妻善逸冷笑:“哪个女孩子喜欢和玩蛇的亲近?”   “男人不是都有华丽的蛇吗?”   “……想被举报?”   ————————   我的读者们,中午好呀。   你们,就是我的树洞! 第一百零三章 菊势,一片大好   蛇柱,叫做伊黑……呃,那个什么来着?   算了,无论是在动画还是漫画里都不算是主要人物,所以直接叫他蛇柱吧。   这个人的眼睛右金左绿,和御狐神双炽同款,但是脸型远远不如那只撩人的骚狐狸,绷带缠脸,黑色的中长发如同海带一般,第一眼见到他时善逸就在想象。   如果再画个紫色的眼影,那就妥妥是大蛇丸年轻的样子。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是阴沉。   阴沉是个形容词,不是骑乘位的意思。   要说蛇柱最大的特点,就是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白蛇吧,我妻善逸不喜欢蛇,所以不怎么想和这个人打交道,谁想对方自己就过来找麻烦了。   蛇柱面带冷笑,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妻善逸。   宇髓天元这个家伙存了心看热闹,把正准备过来和善逸打招呼的炎柱拉到一边,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怪笑。   “嘿嘿!炼狱你过去做什么?”   “去问问善逸君最近怎么样,还有他托我问的事情……嗯,我没问出来,父亲依旧是那个样子,不会告诉我。”   提到父亲,炼狱杏寿郎这个开朗乐观的男人也不免神色黯淡,宇髓天元隐约知道上一代炎柱的传闻,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起来吧炼狱,我们看看年轻人的热闹,不就开心起来了吗!”   “但是蛇柱明显是去找麻烦的,有什么开心的……”   “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起来岂不美滋滋?”   炼狱杏寿郎脸色一黑,无言相对。   “你就是我妻善逸?”   “你就是蜜璃信中提起的……小黑?”   蛇柱被这个近乎调笑的昵称噎住:“……”   “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毕竟,我们以后还是同事关系呢。”   蛇柱嘴一撇,冷哼一声:“不就是砍了个上弦六吗,虽然是上弦,但只是个吊车尾的上弦六而已……先说好我可没有嫉妒你杀了上弦鬼!我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嫉妒!”   你那一脸吃柠檬吃到胃出血的表情谁都知道你在嫉妒。   蛇柱心里不平衡。   满满的怨气从眼睛里流泻出来。   “为什么……”   我妻善逸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哼!为什么你抛弃了甘露寺这么久,她还对你念念不忘?”   “为什么你有了甘露寺之后还敢去招惹鳞泷先生的女弟子?”   “为什么……你这么渣男!”   为什么变身后会头痛!   我妻善逸被这连环三问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这条蛇这么直接的吗?   他还没回答就看到一道身影带着樱饼的清香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甘露寺蜜璃挡在我妻善逸身前,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种母老虎护崽儿的表情让其他人窃笑出声。   她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蛇柱,也不和他说话,转头看向我妻善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在这里干什么啊!走吧走吧,我们去吃拉面,这里的拉面可好吃了!”   “好啊,我们一起去。”   善逸回头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蛇柱,沉思片刻后展颜一笑:“其实,我一直想看你这幅表情,这幅嫉妒我的表情。”   “……”   蛇柱脖子上的蛇同样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黄毛,你别欺人太甚!”   “至于你的三个问题,一定要说是为什么……那应该就是因为我很帅吧!”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脸茫然。   我妻善逸严肃且郑重地强调了一次:“我很帥。”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帥是个繁体字?”   “因为,这不是简单的帅。”   富冈义勇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你的脸皮也不是简单的厚……你们谈好了吧?还要不要打一架?主公快出来了。”   产屋敷这一代的主公叫做产屋敷耀哉。   是个声音里放了大~~麻的男人。   “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善逸,你小声点!”   “我只是好奇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怎么会被毁容……”   “其他人都在瞪着你呢!”   产屋敷耀哉仿佛是得了很重的病,走路走得很慢,气息虚弱得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   “各位早上好,早饭吃了吗?一大早就闻到樱饼的气味,真是够呛……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天很蓝,白很云,你们都还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这都是领导开场的废话。   但是就算是废话,鬼杀队的柱们也很认真地听着,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尊敬这个人,即便是凶形恶相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也半跪于地吗,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主公大人的身体依然健康就是最大的幸事,我衷心祝愿您能更加安康。”   “谢谢你,实弥。”   产屋敷在两只白毛萝莉的搀扶下走到屋檐下面,迎着金色的阳光笑了笑:“今天召集你们来是为了一件事情,前鸣柱桑岛前辈的弟子我妻善逸君,正式成为鬼杀队的柱。”   他的目光落在善逸的身上,笑容越发温暖:“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快快,跳出一个反派然后上演打脸的套路!   然而,其他人没有说话。   斩下弦一和上弦六的功绩放在那里,谁都无法否认,即便是情敌小黑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虽然嘴上各种嫌弃上弦吊车尾,但事实上他们这些人在成为柱之前,还没有杀过上弦鬼。   真要论升职理由的话,我妻善逸才是底气最足的。   我虽然年纪小,资历浅,但我功劳大啊对不对?   这个仪式很顺利。   而他获得的柱号也已经定了下来。   一般而言柱号是和呼吸法挂钩的,比如小黑就是因为蛇之呼吸所以才叫蛇柱,蝴蝶忍是虫之呼吸所以才叫虫柱,宇髓天元是骚之呼吸所以是骚柱。   但是我妻善逸有点特殊。   因为他能使用多种呼吸法,所以柱号与呼吸法无关。   “现在的年号是大正,出自于中国的《易经》:大亨以正,天之道也……我汉语学得一般,只能理解为由于坚持正道而获得大亨通,这是自然的法则,是天之道。”   你这叫汉语学得一般?   迎着善逸诧异的目光,产屋敷垂下目光:“百年来善逸君是头一个打败上弦鬼的人,是新局面的开始,我想起了同样是易经的一句话,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所以,你就是乾柱吧。”   “乾柱?干柱?”   “希望你能喜欢……接下来的会议便是怎么针对鬼舞辻无惨,善逸你和杏寿郎是直面过鬼舞辻无惨的人,对于他,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   鬼舞辻无惨是吗?   “他……他穿女装,还化妆涂口红,搔首弄姿总想勾引我!”   “……”   “他很骚,也很色……哎哟我说不下去了。”   其他柱再次沉默下去。   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这种世面还是头一次听说过——让他们恨之入骨做梦都想铲除的最恶之鬼,居然变态到了扮女人勾引猎鬼人的地步?   只有甘露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捂着嘴:“什么……那么过分的吗?善逸、善逸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来个人,把甘露寺拖下去!”   蝴蝶忍把甘露寺拖走了。   在其他柱议论的同时,产屋敷邀请我妻善逸去里间单独聊聊,这个年轻却疾病缠身的男人柔和地看着金发的少年,笑意明显更深。   这是我妻善逸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的眼睛。   产屋敷耀哉的眼神很宁静,明明是个年轻人却给人一种仁慈的感觉,这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一旦他愤怒起来,一旦他决心要摧毁某样事物,那么那片仁慈的眼眸就会暴起雷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   这个男人的声音有毒,眼神也有毒。   善逸能看到对方的真诚和包容,有一种晒太阳的舒服,觉得身体变得暖洋洋的,下意识就想到了山崖上蜕变时经历过的晨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惊醒了过来。   产屋敷说话,但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我妻善逸感到了毛骨悚然。   “善逸君,你是怎么从鬼舞辻无惨手里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并不诛心,但是直指根本。   善逸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经被鬼舞辻注入鬼血,不愿意平白多那么一层猜疑,所以他只能编织谎言来遮掩。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不用紧张,大家承认了你,我自然也早就承认了你……我的意思其实很清楚,恭喜你能从那种困境中活下来,我感到很庆幸。”   产屋敷凝视着他:“你没有死,也没有变成鬼……这很好,但也很不可思议,我想了很长的时间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他的眉宇间浮现出深深的疑惑:“或许你被鬼舞辻无惨变成了鬼……只是,鬼为什么能在太阳下行走?难道真地能够重新变成人吗?”   我妻善逸想了想:“或许,我是不同的,也或许……”   他忽然调整呼吸。   雷之呼吸变成了一种圆润圆满又热烈温和的呼吸法,虽然在很多地方都还有些小瑕疵,但这无疑就是典籍中记载的起始呼吸法。   产屋敷的双眼亮起了光泽。   “这是失传多年的日之呼吸?难道日之呼吸可以让鬼变成人吗?”   哪有那么简单啊!   我妻善逸才不会把什么都说出去。   再说,说出去也没意义,他正想着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问题,却听到产屋敷这样说。   “嗯……如果是自悟的话,你可以去炼狱的家里拜访一下上一代炎柱,炎柱一脉的历史很久远,或许可以帮到你。”   这个人,这个男人。   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让他把日之呼吸法“奉献”出来,反而是在为他考虑……如果不是知道他有老婆,善逸真地会担心自己将来某一天就弯了。   是个好人啊。   “听炎柱说过,他爹好像是个酒鬼。”   “啊啊,你还是别去了,那个人什么都不会说的。”   上一代炎柱,炼狱杏寿郎的父亲。   曾经在炎柱之书上看到过让他觉得消沉的东西,再加上妻子病逝,他从此就一蹶不振,也不教导儿子,现在就是个整日酗酒的烂人。   产屋敷微笑:“我也不会跟其他人说起你的事情,只是善逸君,我希望,在你实力达到巅峰之前,不要轻易暴露在鬼舞辻无惨的视线中。”   “这是为什么?”   “鬼舞辻那个人啊……我也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如果知道你还活着,如果知道你能在阳光下行走,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吃了你。”   他的眼里满是关切:“请务必珍惜自己的生命……”   “……”   主公,别这样。   菊里菊气是你的人设吗!   请务必珍惜自己的菊。   ————————   干坐一下午,大纲五个字。   完了,我觉得我废了……我需要去取材,大家,取材的经费就拜托你们啦! 第一百零四章 鳝饿无鲍,天理何存!   “抱歉,灶门兄妹对我有恩,我帮不了灶门碳治郎的修行,只能想办法让灶门祢豆子变回人类……所以我想带祢豆子去东京,那里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帮上忙。”   “那样真地太危险了,善逸君,你这又是何必?”   “一往直前,无畏无惧的霹雳一闪就是我的道路,是师父教给我的,是他为我指明的道路——我在锻造这把日轮刀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那么我想,桑岛前辈肯定不会这么认为,他肯定会告诉你,道路是每个人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某个人指明的。”   我妻善逸语塞。   卫宫士郎肯定是不会这样认为的。   产屋敷耀哉感叹似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下了桃山之后,就走得太快了?接二连三地遭遇十二鬼月,甚至还遭遇了鬼舞辻无惨,善逸君,走得太快往往意味着不稳。”   善逸刚想反驳自行车,就听到对方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吧,你就在虫柱所在的蝶之屋住下。”   “这……”   “反正,你们是老熟人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嘛!   我妻善逸现在就相当于一坨高战力的唐僧肉,产屋敷担心他被鬼舞辻无惨吃掉就让他暂时闭关,不要出去搞事情,为此甚至抬出了蝴蝶忍。   这种下作的手段可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啊!   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圆满结束了。   鬼杀九柱中最后一位乾柱归位。   会议结束后,宇髓天元在他身边嘀咕:“其实本来是内定了甘露寺成为恋柱,你这家伙抢了她的位置,要好好安慰她啊。”   怎么安慰?   把她狠狠打一顿,让她爽爽?   不对,重点是……   “这才半年而已吧?半年时间蜜璃难道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成长到了柱的高度吗?”   宇髓天元表情有些怪:“谁让她能吃呢!蝴蝶忍无数次想要强行让她节食,结果没有一次成功的,要不你去劝劝?这么吃下去,她真地没问题吧?”   劝什么?   劝她节食?   她要是能节食我就直播喝坍缩液!   和宇髓天元分别后,善逸就回到了蝴蝶忍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他一大早起来的那个地方,这里也不单单是虫柱的居所,也是那些受了重伤或者中了奇毒的鬼杀队剑士疗养的地方,占地面积很大。   他一进去就听到了三个小女孩的欢迎声音。   “欢迎回来。”   “乾柱大人!”   “辛苦啦~~”   三个幼女元气满满的声音让我妻善逸精神一振,他看向了这三个豆豆眼的小家伙,知道她们是蝶之屋的护理人员。   “小不点们,你们好呀,从今天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请多多关照。”   这温和的态度和平日里的变态嚣张完全不一样。   谁都知道这货是伪装,但不得不说温柔的大哥哥对幼女萝莉的杀伤力蛮高的,真好呀真好呀,和小女孩儿一起玩耍什么的……   话说,女人是不是只有在小时候才是最完美的?   善逸走进去,和一个表情严肃的双马尾的少女打了个招呼:“神崎,蝴蝶忍和甘露寺现在在哪里?是在厨房修行……谢谢,我去找她们。”   厨房里怎么修行?   新娘修行?   还是裸围.mkv?   虽说恋之呼吸是炎之呼吸的变种,但奇怪的是公式书中这两种呼吸的传承关系是虚线,而并非实线,所以教授甘露寺蜜璃呼吸法的人其实不是炼狱杏寿郎。   反而是闲暇时间最多的蝴蝶忍。   而蝴蝶忍教导甘露寺的办法非常新奇,至少就我妻善逸现在看到的非常新奇,她们居然在商量怎么用恋之呼吸来增加火焰的温度。   ???   艹了,呼吸法还有这作用?   “咦,善逸你也来看我做菜吗?”   “我就看看你怎么烧火就行了……我来掌勺吧。”   甘露寺蜜璃嗯嗯地点头。   似乎有心上人在身边,她的心情就稍微有些不稳定,心里的热度反映到了呼吸法中,所以她的呼吸陡然急促!   “呼……!”   从锅沿外窜起的火苗子居然有六尺来高!   我妻善逸不是躲得快,袖子可能就没了。   “你呼出来的全部是氧气吧!”   他看了看蝴蝶忍:“没问题?”   忍一脸微笑:“完全没问题。”   甘露寺蜜璃有些惊慌,不过被蝴蝶忍摸了摸头后就迅速地镇定了下来,重新拿过一份柴,继续她华丽又热情的表演。   我妻善逸也懒得炒菜了。   他就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两个家伙。   他看明白了,蝴蝶忍这是在训练她对呼吸的控制,而不是一个劲的深呼吸,甘露寺蜜璃这辈子大概只会蒸樱饼,她就完全不考虑炒菜也是需要小火的,反正就一个劲地呼呼呼。   火苗也跟着她呼呼呼。   善逸彻底无语。   一份柴燃成黑灰之后,蝴蝶忍面不改色地拿出新的柴火,依旧是一脸的微笑:“蜜璃,有劳了。”   蝴蝶忍这表情这语气……   这根本就是黑了啊!   我妻善逸心惊胆战。   唯独甘露寺蜜璃依旧蠢萌,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发了一会儿呆后忽然开口:“是不是这样蹲着的姿势不太对呢,我试试躺着。”   她躺了下去。   开始她的躺之呼吸!   栗花落香奈乎一次次地把刚砍好的柴薪送来,甘露寺一次次地失败,一旁的黄毛昏昏欲睡,天彻底黑了他才打了个哈欠。   他摆出了葛温德林的姿势企图分析。   可惜葛温德林分析不出来。   栗花落香奈乎一次次送柴过来的行为大概也可以叫做传火吧,她长大了,她可以骄傲地告诉蝴蝶忍——她想成为薪王!   “这是个屁的呼吸法训练,这明明就是黑魂。”   为了今晚能早点吃到饭,我妻善逸开始了他的小动作,雷之呼吸变成了炎之呼吸,深吸一口便直接夺取了火焰的掌控权。   “呀!忍酱你看!火小了火小了!”   刚好可以用来炒菜。   蝴蝶忍却没有开心起来,她默默看了一眼我妻善逸,眸光盈盈地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说破,继而一脸微笑地看向甘露寺蜜璃:“明天继续,如果做不到现在的程度,饭量减半。”   甘露寺蜜璃脸色白了。   白得跟个鬼一样。   忍虽是女子,却是一个相当严格的老师,她就跟功夫熊猫里面的那个小熊猫师父训练阿宝一样,从食物方面入手,事实上证明她的方针是正确的。   这个呢,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   如果我妻善逸不够努力的话,桑岛慈悟郎就可以雇佣一些可爱的女孩子上山陪他一起训练什么的……   因材施教太棒了。   第二天甘露寺的食量减半,第三天她的食量再次减半,蜜璃终于爆发出了体内深藏的潜能,短短两天之内就初步掌握了恋之呼吸的高级运用。   她双手捂着肚子,虚弱无力地坐在地上。   “你看她都这么惨了,你还不给她吃饭?”   “善逸君,你不要说话……蜜璃就是因为你才心浮气躁,她的呼吸法进步非常一般般,你问问其他人怎么看?”   在场就栗花落香奈乎,神崎葵,三个小豆丁。   我妻善逸看向她们。   神崎葵犹豫了一下:“要不,还是让甘露寺小姐吃一点吧——”   她瑟缩了一下,剩下的话被蝴蝶忍的目光逼了回去。   但是下一刻……   三个小豆丁举起手。   “让她吃!让她吃!让她吃!”   “……”   甘露寺立马开心地扑向了早就准备好的樱饼,一脸幸福地吃了起来,相反,忍再也挂不住笑容,不悦地走出蝶之屋。   我妻善逸在后面跟着她。   “没必要这么严厉的,她已经很努力了。”   “……”   蝴蝶忍沉默许久才叹气:“我知道她很努力,但我也知道上弦那些鬼在努力地吃人,除了努力努力更加努力,我找不到战胜他们的办法,还有那个上弦二……”   “上弦二?仇人?”   “不共戴天!!”   两个人随意走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条小河旁边,清凉的河风扑在脸上却消解不去蝴蝶忍的仇火和怒火。   “以前还没有多大的感觉,现在我深切体会到上弦鬼的恐怖,所以那一点骄傲自矜的心情早就消散了,但……我其实并没有教导别人的才能。”   她忽然苦笑了一下:“抱歉,是我操之过急。”   “没事。”   “蜜璃其实我不担心,我担心你。”   蝴蝶忍认真地看着他:“你的身体,还不够强壮。”   干嘛?   又要训练啊?   真菰不在这里,没有buff,他就想当条咸鱼。   “你听到什么没有?似乎有人在念经?”   开始转移话题。   他们朝小河的上游缓缓走去。   轰隆声渐渐清晰变大,蝴蝶忍也听到了那含糊不清的念经声音,那是从瀑布最下方传来的,夹杂在轰鸣中的声音。   “那是金刚经……大和尚在那里做什么?”   “那是岩柱,他原来是这么修行的吗?我们过去看看。”   悲鸣屿行冥正在修行。   他就以韦陀抬杵的姿势站在轰鸣的瀑布之下,承受着将近十米高的瀑布水轰然坠落,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   我妻善逸觉得要尊重宗教人士,他抬起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南无阿弥陀佛,悲鸣屿大师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蝴蝶忍觉得好笑极了。   她鼓起了包子脸,忍住笑:“为什么画十字啊,那不是国外的宗教礼节吗?”   “随便啦,反正岩柱又看不见。”   他们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很无聊,准备离开。   但是我妻善逸没能走掉。   他的肩膀被一只湿漉漉的粗糙大手按住了,悲鸣屿行冥的声音响起来,稳重又悲悯:“虫柱放心吧,我会好好训练他的。”   “???”   看到蝴蝶忍那一脸恶作剧达成的可恶微笑,我妻善逸明白过来了。   “你居然算计我!我的朋友!”   ————————   我的朋友,推荐票被你们塞到哪里面了?   是不是打湿了?湿的我也要。 第一百零五章 康康,可爱的少女们   跟着岩柱悲鸣屿行冥修行不丢人,因为这个和尚……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应该是其他柱里面综合实力最强的那个人。   其他柱在我妻善逸眼中都能看透个七七八八,唯一看不透的只有悲鸣屿行冥,跟着他修炼肯定能学到好东西。   用流星锤和阔斧进行物理超度的佛法,绝对值得一学!   “那么,我们开始吧。”   大和尚这么说,我妻善逸摆摆手:“等等,先热个身……我先跳会儿兔子舞,你肯定不知道兔子舞吧?眼睛也看不到,没福气的家伙。”   大概是被说到了痛处,岩柱泪流满面。   “先做瀑布淋身的训练。”   “就是和你一样站在瀑布下面洗冷水澡?好像不是很难。”   这可是武侠高手必备的修炼方式呀!   我妻善逸脱了衣裤跳进瀑布里面,跳进去那一瞬间被水的冰冷刺激得头发都立起来了,一头飘逸的金发差点再次离头皮而去。   现在即将到夏季,水虽然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但是山并不高,也不存在积雪化水的可能性,但是这水冰凉得吓人。   而在瀑布下面站得越久就越冷,搞得他不得不用炎之呼吸抗衡:“这水是怎么回事?怎么比冬天的河水还要冷?我的五脏六腑在哀鸣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岩柱沉声说道:“乾柱,要念经。”   “要念经?”   “嗯,一方面是集中精神。”   佛家修行打坐念经敲木鱼的确有静心凝神的作用。   “另一方面……表示你还活着。”   “若无其事就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啊,贼秃!”   我妻善逸没有念经,他深受北辰一刀流的思想影响,向来不以言语催眠自己,而是以人御器,以器为坚,渐渐摸索如何将自己变成一把锋利的剑,如何将又重又冷的瀑布水劈开。   他集中精神的方式很简单。   通透世界!   五轮书!   水之卷!   “静处时不能心如死灰,行动时应心静如水。”   “不为外扰,神不外溢,精力凝聚,不可散漫,情绪充盈不可取,过于淡然不可取。”   剑术宗师宫本武藏的五轮书,尤其是水之一卷最为注重精神修行,主张修行时表面上应平稳柔弱,内心的气势却强盛刚强。   心静如水。   是活水,不是死水。   他这次以通透世界不是偷学岩柱的岩之呼吸,而是在详细把握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这是他罕见的没有偷学别人的时候——命运的神奇就在于这里,当他没有偷学别人时,别人却在偷学他。   当察觉到岩柱身上传来一种精神全集中的空无气息时,我妻善逸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和尚:“你好意思吗?你好意思吗!你居然偷学我的绝招!”   悲鸣屿泪涌如注:“抱、抱歉,只是一不小心就……那个什么,乾柱,你的绝招与我佛门有缘。”   准提道人是你吧!   你把七宝妙树改成流星锤我也认得你啊!   “别狡辩了!出家人不打诳语!”   “真是对不起……”   我妻善逸就欺负老实人:“我要学岩之呼吸。”   很好,岩之呼吸到手。   不要觉得领悟了日之呼吸就相当于掌握了所有流派的呼吸法,不是那样的。   从日之呼吸衍生出来的许许多多呼吸法都是鬼杀队剑士们的智慧,这种沉淀了四百年的智慧,一代代人积累下来的智慧,谁能小看?   【当前世界:鬼灭之刃(日常   灵魂状况:半苏醒(10%   身体状况:很强   实力评估:柱(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81%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决战之后……】   鬼灭之刃怎么还成了日常了?   上次看的时候不还是热血吗?   还有那个实力评估……就不能来个甲?   我妻善逸越来越搞不懂这个金手指的数据,尤其是灵魂状况的数据,搞不懂他也没办法深究,反正继续变强是没错的。   “然后呢?”   “然后是背起三根圆木的训练。”   那挺简单的啊,善逸扭头一看,看到了和尚所说的“三根圆木”,每一根都是一人合抱的粗大木头,我妻善逸不得不再次确认一个事情。   “我们这个不是龙珠的拍摄片场对吧?好的好的,我懂了你就是难为我,一口气把你所有的修行课程说出来吧,让我一次爽个够!”   悲鸣屿行冥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一块两米高的大磐石。   “背完木头,最后是将一人多高的石头移动一条街的距离。”   “……”   悲鸣屿行冥眼泪哗哗哗地流淌而下:“我的修行就是以上的三项简单训练,其实还有足底生火的……不过不太安全便为你略去了。”   我妻善逸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憋出两个字。   “……谢谢。”   太阳落山,善逸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蝶之屋,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总算明白这些混蛋基本没有继子的原因,这种修炼方式也太辛苦了,弟子们都畏惧地逃离了吧,生怕训练着训练着就死掉了。”   蝴蝶忍坐在窗子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酒壶:“也不一定全是,有的纯粹是被打击到失去了信心。”   “蝴蝶,你的弟子只有香奈乎吗?”   蝴蝶忍面色一僵。   她幽幽叹气:“本来应该是我来安慰你的,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安慰我。”   “……节哀顺变。”   “她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忍大大方方地扔了一坛酒过去:“陪我喝酒,就像以前一样。”   天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越来越浓的夜色中,只剩下两人喝酒的声音。   不追过了多久,忍突然出声询问道:“主公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直觉里他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同,善逸,你有很多事骗我,对不对?”   我妻善逸想了想:“的确有事情瞒着你,不过那不是骗,是我不太想说,而且也没有很多,就一点点而已。”   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就这么一点点。”   “第一次一起喝酒时你说,你想杀人?”   “嗯……”   “你当时说,除了你那个讨厌的师兄,还有一个骗了你钱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啊?长得很漂亮可爱吗?”   “?”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有我漂亮吗?”   善逸刚准备说话,就看到这女人将酒壶揣回袖中,盈盈一眸看过来,淡淡的笑容里满是狡黠,看了他一眼便款款而去,只有一丝花香久久不散。   “喂——”   “那个酒对你身体有好处。”   蝴蝶忍走远了。   啧,坏女人真可恶……   ……   真可爱。   我妻善逸一颗纯情的少年心就被撩拨得不上不下的,明明才知道了真菰的深浅,明明才与蜜璃重逢,但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只可恶又可爱的淘气蝴蝶。   这就是我强调过的随遇而安!   才不是渣男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喝酒一边想着蝴蝶忍的种种细节,差不多饭点都过了两个小时了,他才喝完酒,准备起床吃点夜宵。   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阵香风。   是少女香,也是樱饼香。   “唔哦!”   甘露寺蜜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穿着宽松的浴衣,嘿咻一声从后面捂住了善逸的嘴,下一秒她就轻呼着收回了手:“善逸是属小狗的!居然还咬人家!不过我蜜璃大人不和你计较……啦啦啦,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妻善逸没好气:“你除了樱饼,还有什么?”   “哼!才不是樱饼呢!你看,樱饼寿司!”   “……”   他觉得他这辈子是离不开甘露寺蜜璃的,换而言之也离不开樱饼,认命似地吃了起来,蜜璃的心里甜滋滋的,就坐在他身边。   当然,她不可能老老实实坐着。   娇柔的身躯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贴过去,八倍于常人体重的重量倾斜,红扑扑的脸靠在他肩膀,非常熟练,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   “蜜璃,衣领松了……嘶!好白的灯!”   “什……什么啊!”   她俏脸上染了樱红,分外迷人:“你装什么呀!你和真菰小姐都那样过了吧……心跳加快了!还真的是那样!”   “我心跳加快了吗?”   “人一紧张就会心跳加快的,善逸你不要紧张啊,我、我又没有怪你。”   不不,那不是紧张。   想起狭雾山那两个月的旖旎,我妻善逸的心跳加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理所当然的,他觉得紧贴着自己的这具娇躯有些发热。   又热又沉!   “心跳……心跳更快啦!”   “咳嗯,蜜璃你是女孩子,要时刻注意走光……你要知道你一不小心走光就会让男人心跳加速,毕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蝴蝶忍给的酒里面含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反正我妻善逸现在觉得很热,再这么下去会出现不太和谐的发展,那不好——最主要的是,蝴蝶忍就在附近!   他深吸一口气:“好了,坐端正,我要吃饭。”   甘露寺蜜璃鼓起了脸蛋。   她忽然变聪明了:“那个……好……好看吗?”   见鬼,这羞羞答答的声音……   香菜请你自重。   “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那我可以再……再给你看一次,这次一定要好好看。”   我妻善逸拿起了樱饼,不理她。   甘露寺这家伙更加放肆,她又开始了她的马赛克式的甩胸:“你看嘛你看嘛你看嘛,忍酱都很羡慕我这里呢!”   欺人太甚!   我妻善逸豁出去了。   他还从来没被这家伙欺负成这样,他今儿还就要看大樱饼!   “给我康康!!”   ——————   今天没精神,睡了很长时间。   晚上我尽力,嗯,就是尽力做那个……夜班码字,懂吗? 第一百零六章 善逸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凡是二刺猿,就肯定知道日本浴衣下面一般是不会穿什么的,我妻善逸也是个键盘二刺猿,他很确定甘露寺蜜璃现在除了这一身宽松的浴衣,没有穿任何衣物。   而随着那一声“康康就康康”,烛火亮起,唯一的浴衣也掉落在了地上。   虽说我妻善逸一直开玩笑说蜜璃是肥婆儿,但是实际上蜜璃真地不肥,也不胖,甚至说还稍微有点瘦,客观评价,有一说一,抱着的时候就觉得珠圆玉润,吹弹可破,肉~~感十足。   据她说,这个身材是樱饼的功劳   想不到樱饼还有塑形的作用。   更想不到,樱饼的染发功能并不仅仅限制于头发……   这太神奇了!   “太神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草丛,乍一看还以为是彩虹色的……我相信除了命莲寺的圣白莲,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毛毛草草能跟你媲美啦!”   “是吗是吗?总感觉不是赞美呀……”   甘露寺蜜璃害羞了。   我妻善逸伸出手,幸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种时候假如他还能克制得住,他就不是二刺猿。   “这是赞美,蜜璃你现在真地很美。”   一个少女,将身体展示给心爱的男人,那双波斯猫一样的眼睛里面除了忐忑和羞涩,还有莫大的勇气,谁辜负了这种勇气和决心,就真地是狼心狗肺了。   我妻善逸不想狼心狗肺。   他抱住了蜜璃。   “乾柱大人,忍大人让我过来送夜宵了。”   “……”   门外,是神崎葵的脚步声。   甘露寺蜜璃浑身僵硬。   现在,她穿衣服肯定来不及,屋子里面又没可以躲人的地方,她更不可能冒着被其他人看到的风险翻窗出去,蜜璃发出了惊慌的呜咽。   “没事的。”   我妻善逸心里叹了口气,随即抱着她转了个身,让自己背对门口。   纸门拉开。   神崎葵瞠目结舌的望着我妻善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两条雪白的玉臂挂在乾柱的脖子上,欺霜赛雪晃得人眼花,浴衣散落在地,还有甘露寺蜜璃那被夜风拂动的秀发。   一切都一目了然。   乾柱在和女人乱搞。   而且那个女人的头发……那绝对是甘露寺的!   神崎葵面红耳赤,哆哆嗦嗦地放下夜宵后落荒而逃。   “蜜璃,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呜……”   甘露寺蜜璃羞臊得想要躲到地缝里面去。   她想要弯腰把浴衣捡起来,但是我妻善逸没摸够:“就这么完了?不是,你就让我看看封面?内容在哪里啊?”   “刚才被小葵看到了啊!忍……她肯定会告诉忍的,我们这样……不好呢。”   “你就这样抱住我,蜜璃你不懂女人,其他女人和你这个奇葩不一样,蝴蝶忍如果知道我和你这样抱在一起,那她就肯定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放心吧,再说了在我面前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关系?你在我眼里不一直都是赤身裸体的吗?”   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蕥同时反对这句话!   啧,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当初在冬木大桥附近的仓库居然公然调情,一个负责送帽子,一个负责戴帽子,实在不知所谓!毫无廉耻之心!   ……滑稽。   蜜璃被这句话弄得大羞。   她抱住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并不笨,对于感情有自己的主张。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女追男,隔层纱,男装女,隔层纱,男人不会对苦恋自己的女人无动于衷,何况还是千娇百媚的美少女。   虽说性子奇葩了一点。   “蜜璃,放松下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我们可以慢慢来,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妻善逸温和地拍了拍她光滑的背脊:“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就算已经跨过了朋友的那条线,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关系是可以慢慢改变的。”   “善逸……”   蜜璃的心跳得很厉害。   她的心里热热的。   恋之呼吸随着她恋爱的心境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层面,但她根本无暇关注,她现在只有一种渴望和冲动,那就是想要亲吻这个男孩子。   “我只是担心,我担心你被其他女孩子抢走了,我担心你不要我了。”   “不用担心,这世上还有比你遇到我这个花心鬼更加糟糕的事情吗?”   我妻善逸准备将甘露寺推倒了。   这不是饿了吗,有樱饼为什么不吃?   有栗子为什么不捡?   海带酒喝不喝?   颜色变异的海带的酒哟!   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插入,蝴蝶忍轻轻叹息:“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你的乌鸦嘴,的确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对你来说……”   倒挂在窗外的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缓缓绽放一个花朵般的笑容。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有个人听说岩柱在训练你,欣然一笑后自告奋勇地选择了加入,他要跟岩柱一起训练你,你是有福的。”   “谁啊?”   “人缘很好的富冈先生。”   蝴蝶忍好奇地看着他:“……富冈先生当时露出了一副重新找到人生意义的表情,看来他对你真地不错呢。”   “不、不要……”   “你居然在恐惧?别担心,你不是还有生命吗?”   你是早见纱织啊!   你不是城户纱织啊!   …………   时隔一年多,我妻善逸的身体再次被富冈义勇支配了……   鳞泷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个弟子!   他所谓比富冈还要难十倍的训练其实难不倒善逸,那是他还不了解我妻善逸的性格,富冈义勇很了解,所以制定的训练更加有效果。   辣个男人!   不让他拔刀了。   现在,让他收刀。   “水之呼吸第十一型你并没有掌握好,第十一型的名字叫凪,这个字的含义你应该能理解的。”   “我知道,是风平浪静的意思。”   “是的,敌人的所有攻击都是海中的风浪,你要做的就是让其全部平静下来。”   我妻善逸,瀑布下面练习收刀。   推动那块两米高的巨岩一条街的距离,是体力上的考验。   而在收刀时让瀑布停滞一息时间,则是境界上的考核。   他开始了强化训练。   收刀的动作看似比拔刀轻松,但如果放慢动作其实更加困难,他发现没训练几天,自己的手臂就明显强壮了不少,当他从甘露寺蜜璃嘴里抢东西吃的时候,手也更加稳定了。   这样的训练非常辛苦,也非常枯燥。   一直训练到了盛夏。   在盛夏的某一天,锻刀的火炉旁边。   “这把刀中加了些陨铁,是我见过的日轮刀里面最坚固最锋利的一把,但是你们看刃口上居然多了这么多豁口——尤其是这一块,这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指给捻出这么大个缺口。”   “鬼舞辻无惨的实力果然恐怖,难以想象善逸居然能活下来……不过我发现,他的锐气仿佛少了许多,富冈你怎么看?”   “我和你们的看法不同……”   富冈义勇思考了一会儿:“训练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体质和常人不太一样,恢复力很快,而且表面看似懒惰,但实际上非常勤奋刻苦,我也只能感觉到他的斗志全都被隐藏了起来。”   “那一点都不华丽啊,那个蠢货是被鬼舞辻无惨打击得没了锐气?炼狱你也和鬼舞辻无惨交过手,你不是也好好的吗?”   炼狱杏寿郎眼中闪过一丝心悸:“我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说平日里依旧和甘露寺打打闹闹,但他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   “也不一定是没了斗志,说不定只是成熟了呢,说不定只是在隐藏锋芒了。”   “啊!我也有那种感觉!那小子现在就好像一把正在磨砺的刀……话说这个絮絮叨叨戴着火男面具的家伙是谁啊?”   炼狱杏寿郎为他介绍:“这位是恰逢到这里的钢铁冢萤先生,是锻刀村的人……钢铁冢先生,这把刀能修复好吗?”   戴着火男面具的钢铁冢手指摩挲那把刀。   “好刀!”   废话,能伤到鬼舞辻无惨的刀能差了?   “这把刀的锻造者是谁?”   这问题,在场的三位柱没人能回答上来。   他们都不知道我妻善逸闲得无聊居然学了一手打铁的本事。   钢铁冢语气不太好:“当初锻造这刀的人绝对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如果在锻刀村或许可以用特殊的炉火,但是这里没有,而我的力气对付不了这把刀……太硬了。”   “要不,重新用其他金属填补上?”   “那不行,那就真地是一把废刀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蝴蝶忍微笑道:“我带了个帮手过来……岩柱,拜托你了。”   “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伸出宽厚结实的手,接过沉重的铁锤。   泪流满面。   炼狱杏寿郎连忙蹲在火炉面前,喷出一口气,正宗的炎之呼吸让炉火的温度升高了不止一筹,富冈义勇和宇髓天元对视一眼,开始了各自的准备,前者负责调节水的温度,后者负责倾听刀身中的杂音。   蝴蝶忍默默站在一旁。   忍在微笑。   一位高明的锻刀师,加上鬼杀队的四位柱。   从古到今,谁的武器有这种待遇?   而在日轮刀重新锻造好的同一天,天色沉闷,雷阵雨眼见着就要来临,暴雨之前的狂风吹得河水动荡不安。   就在此时,终年不停的瀑布停滞了!   这就是水之呼吸的第十一型,凪。   随即一道绚烂的雷光贯穿而下来,直直劈向瀑布之下,下一刻一条不停旋转的水龙卷动而上,与雷光合在一起。   雷声水声混在一处。   “雷之呼吸,八之型。”   “天打雷劈屠真龙!”   我妻善逸从水花中现出身,抛掉手中的断刀摇摇头:“还是不行。”   ——————   两章先垫底凑合一下。   嗯,快好了快好了,大纲快出来了,就这样出来吧。   唔唔。   好! 第一百零七章 出发!开始新的征途!   蝴蝶忍看着手中的信件,手指无意识地抚摸鎹鸦的羽毛,眼眸微合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她去见了主公一面,随即回到蝶之屋收拾行李似乎准备出远门。   “忍,你去哪里?”   正在和甘露寺蜜璃玩“你猜一我猜一”的涩秦小游戏,我妻善逸发现了蝴蝶忍的不对劲:“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又有什么新任务了?”   “不是任务……”   蝴蝶忍沉思了片刻展颜一笑:“有了上弦之二的消息,虽说只是万世极乐教的踪迹,也许能够顺藤摸瓜……我想过去看看。”   善逸不清楚她与上弦二的纠葛和仇怨,但是他很清楚比猗窝座排名还要高的鬼,绝对不是蝴蝶忍能够搞定的。   “你一个人去?”   “啊……”   蝴蝶忍微微侧过头,避开我妻善逸和甘露寺蜜璃担忧的目光,微笑着说道:“也不是说一定要动手,我只是过去侦查一下情况而已,你们也用不着担心啦。”   她的表情很自然,甘露寺蜜璃放下心来:“那忍酱要早点回来啊,你每次出去,小香奈乎就会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吗?那孩子……”   蝴蝶忍神色复杂地笑了笑。   栗花落香奈乎的童年经历决定了她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姐姐去世后她便更加孤僻。   原来,那孩子这么依恋自己?   有些事情想要和她说说,但是对年幼的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如果她知道自己即将去做的事情,肯定会拼命阻拦的吧?   还有这个男人……   忍看向我妻善逸,却发现那个黄毛已经不在原地,就在她和甘露寺对话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蝶之屋,不得不说隐匿气息的能力比以前更加厉害。   善逸,比以前更强了。   她欣慰地笑了笑,收拾好行李后就离开了鬼杀队的大本营,顺着河流走了一天后来到狭雾山附近,看了看山上的云雾,心血来潮地上了山,想要拜访一下鳞泷先生,顺便看看情敌。   ……呃,不对!   是甘露寺蜜璃的情敌!   但是刚见到真菰她就想转身离去。   因为有个混球也在那儿。   “呀,忍酱这么巧呀?难道说万世极乐教的爪牙已经伸到了这里?亦或者你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里山青水秀,所以想过来看看?”   这明显带着调侃嘲讽语气的,除了黄毛还能有谁。   我妻善逸在抚摸真菰的脑袋。   他在为少女梳理头发,他的手指在软软的清凉的发丝里打转,真菰也流露出一种很舒服的表情,这肆无忌惮的秀恩爱不但蝴蝶忍看不下去,灶门碳治郎也看不下去了。   “那个,樱饼做好了,你们要吃吗?”   碳治郎狂秀存在感!   我妻善逸和蝴蝶忍看着卖碳少年端出来的拿一笼屉冒着热气的樱饼,陷入了沉思,只觉得胃部有点不舒服……   就算离开了甘露寺蜜璃,也逃不过樱饼吗!   我恨樱饼!   “那什么,你们吃吧,忍你也吃点。”   “不了不了,我营养过剩,善逸君你才应该多吃一点。”   “哪里的话!作为蜜璃最好的朋友,难道你就不尝尝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食物?你这样还是她的好朋友吗!!”   蝴蝶忍才不要呢。   这玩意儿她都快吃吐了。   忍坚决地挡住他递过来的手,忽然注意到了我妻善逸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樱红与樱绿色交杂的手链:“这是什么?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我妻善逸得意了。   他得意一笑:“这可是蜜璃那家伙用她身上的材料做出来的手链哦,你闻闻还有樱饼的清香呢!还有,这颜色鲜艳不鲜艳!漂亮吧?”   “她居然用头发给你做手链?真想不到啊,那个笨蛋居然也有开窍的时候。”   我妻善逸沉默片刻,纠正了一下:“不是头发。”   “不是头发?那这是……”   总不能是胡子……   忍强笑了一声:“不是说只有狐狸的腋窝毛才有用吗……”   “不是腋窝那里的,她腋窝没有毛。”   “……”   蝴蝶忍的微笑缓缓消失了。   两个人陷入了异样的沉默当中。   片刻后他们异口同声地感慨:“蜜璃好狠。”   “当然当然,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功劳,她自己下不去手,所以就让我来动手,我也没办法啊,至少让她感受了一下什么叫雁过拔毛……”   “够了!别再说了!”   蝴蝶忍受不了了。   我妻善逸的节操下限让她甘拜下风。   不过忍感到奇怪的是那个真菰的反应,那女孩子仿佛一点都听不懂他们的下流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着东西,安静得仿佛一只在幽林中生活的小狐狸。   “我还以为你会多训练几个月。”   “该掌握的也基本掌握完了,日轮刀也修补重铸成功,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创出能一击击杀鬼舞辻无惨的剑技。”   蝴蝶忍发现了他脸上的挫败,不由开口安慰他:“世上不可能有那样的剑技,能重创上弦鬼的剑技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厉害的从来都不是呼吸法和剑技,而是使用这些的人。”   “我当然清楚。”   他们走进了灶门祢豆子的房间。   “这个就是你提过的特殊的鬼吗?”   “嗯,祢豆子非常特殊,碳治郎说她从变成鬼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她居然连我的血也不吃。”   “大概是嫌脏吧……”   我妻善逸被蝴蝶忍这句话怼得无言以对,他委屈地看向真菰:“你看,这女人又在欺负我了,她就仗着她是女人我不会揍她。”   真菰怯怯地看了一眼忍,随即就踮起脚摸他的头以示安慰:“虫柱大人在和你开玩笑呢,你呀,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哦哦,温柔的老婆就是这样的!   忍不动声色,微笑以怼。   ……是个劲敌。   嗯,甘露寺蜜璃的劲敌!   “我来狭雾山一方面就是想要带祢豆子去东京找我那个医生朋友帮忙,她一直在研究鬼变成人的办法,就是身份有点特殊……”   “我知道,主公跟我说过那个人,叫做珠世小姐对吗?”   我妻善逸怔住:“他怎么会知道?”   “你不要小看了鬼杀队的情报网哦。”   蝴蝶忍蹲在祢豆子身边,看着这个沉睡的女孩儿,虽然知道是鬼,但心里也慢慢生出一点怜惜:“是个可怜的孩子呢……那另一方面呢?”   “我是想让真菰去鬼杀队本部,和蜜璃待在一起……毕竟以后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彼此促进促进感情也是应该的吧。”   蝴蝶忍微笑:“你就是个人渣啊。”   善逸大窘,但依旧争辩:“这三厢情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人渣呢?”   真菰也在旁边点头:“其实人多一点,也很好。”   “???”   少女不好意思地咬唇:“会开心一点吧?”   谁会开心一点呢?   蝴蝶忍一开始为甘露寺感到不值,现在为真菰感到不值——这么好的两个女孩子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善逸忽然拍手:“啊,让真菰和蜜璃接受香奈乎的训练吧,到那时候就是四厢情愿了,忍你怎么看?”   蝴蝶忍懒得理他。   她仔仔细细地观察昏睡中的祢豆子。   “一直昏迷不醒是吗?”   “嗯,鳞泷先生推测祢豆子由于消耗精力太多,又没有吃人,所以只能通过睡眠的方式来恢复。”   “合情合理的推断。”   灶门碳治郎怜爱地看着妹妹,又看向我妻善逸:“祢豆子就拜托给你了善逸,老实说我有点不放心,东京是很远很远的城市吧……她从来没有离我那么远过。”   兄妹情深……   艹,羡慕死了!   我妻善逸最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秀这个,非常不爽地怪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但会好好保护她不被阳光照射,还会给她好好洗澡……卧槽你个孤儿真动手啊!”   灶门碳治郎怒视着他:“不准对祢豆子做下流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碳治郎太弱了,无论体术还是剑术都被善逸一只手轻松压制,虽然如此,碳治郎还是在大声强调:“我后悔了!我才不让你这个危险的家伙靠近我妹妹呢!”   “后悔也晚了,碳治郎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碳治郎使用了唯一可以使用的手段。   我妻善逸态度不屑,躲都懒得躲:“你还是个小孩子吗?居然想用区区头槌来对付我?比比谁的头更铁喽?你真是自寻死——”   “砰!”   “咔!”   !!!   头骨裂了吧!   卖碳的你脑袋是什么玩意做的!   我妻善逸扑街,倒在地上。   在鬼杀九柱中排名前三的乾柱,在经过了种种不可思议狂霸酷炫的训练之后,自以为神功大成,剑术无双,踌躇满志地准备出山。   然后就被一个入行几个月的萌新一击头槌击败。   真菰开始为昏迷的祢豆子收拾衣物,她还拿出了一个准备好的大箱子,一边收拾一边叮嘱我妻善逸,那贤惠的模样就跟妻子似的。   “祢豆子,变小变小!变小!”   在碳治郎的催促中,昏迷的祢豆子变小了,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模样缩小到了六七岁的样子,任由真菰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面。   这个场面非常可笑可爱。   我妻善逸满血复活,将箱子背起来,郑重而严肃地对碳治郎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她有事。”   “谢谢……虽然你严肃起来,但我更觉得不靠谱了。”   “……”   “我闻到了居心不良的味道!”   ——————   噢,我的盆友们,我需要一点点推荐票来振作一下心情。   汇报一下工作:   大纲差不多好了,准备第二卷大纲中。 第一百零八章 忍酱大胜利!   再次回到城市环境的我妻善逸,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这里不是东京。   只是东京附近的一个城市。   现在距离我妻善逸和蝴蝶忍离开狭雾山差不多是两个月了,酷暑的暴烈刚刚过去没多久,金秋的清凉还没有到来。   “忍,你是不是个文化人?”   现代作家刘柠在评价大正时期时,用了“好有文化”这四个字。   在日本历史上,没有哪个时代像大正时代这样,言必称“文化”。   市面上卖的文化锅,文化瓦斯炉。   人们居住的文化住宅,文化村。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个时代的日本,文化不是抽象的思想,而是由社会和经济基础产生的精神,因为这个缘故,报纸、杂志、电影也渐渐大行其道。   “我等新人已不是明治人,而是大正人,我们的脸上和身上都写着正字!我们的舞台是大正……所谓武士道是封建遗存……于大正之新时代,提起武士道,军人政治,我等绝不能听之任之。”   我妻善逸在翻阅报纸。   “这个时代,有三种东西可以作为代表。”   一个是棒球和甲子园。   一个是宝冢歌剧。   最后一个就是他们正在吃的……三大洋食。   “您的咖喱饭。”   “您的可乐饼。”   “您的炸猪排……”   镇子上唯一一家西式餐馆里,服务员将一杯黑漆漆的东西放在蝴蝶忍面前:“您的咖啡,小姐,需要加糖吗?”   蝴蝶忍绝对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炸猪排和咖喱饭能看懂,但是可乐饼和咖啡就难为她了,我妻善逸默默旁观,他觉得忍小姐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服务员看向了祢豆子:“这位小姐……”   祢豆子坐在蝴蝶忍的身边,仿佛一个玩耍太累睡着了的小妹妹,除了嘴里衔着的竹筒和有些长的指甲,其他地方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她刚吃过饭,不饿。”   我妻善逸开心地吃起了炸猪排。   蝴蝶忍小心翼翼地喝起了咖啡。   “善逸似乎对这些外来的饮食很熟练呀,难道你还真是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吗?”   “你就当我是个留学生吧,不过一定要是仙台的。”   “什么?”   “学医的!在课桌上刻了个早字!”   善逸将祢豆子嘴里的口枷取下来:“吃不吃?炸猪排吃不吃?根据我的经验,小孩子其实都很喜欢吃这种油炸食品……”   然而沉睡中的女孩儿依旧靠着蝴蝶忍睡觉。   不理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祢豆子这家伙很抵触他。   两个多月偶尔醒那么一次总是对他翻白眼,有时候明明醒着却在装睡不理他,她仿佛更喜欢待在蝴蝶忍的身边。   大概,是女鬼的直觉比较敏锐吧。   不单单是祢豆子,零余子也能感觉出来我妻善逸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忍,她又不理我。”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妻善逸伸手捏祢豆子的小鼻子。   然后就被轻轻踹了一脚。   “她还踹我!”   蝴蝶忍习惯了咖啡的味道,觉得味道似乎还不错,漫不经心地点头:“踹得好,作为你的朋友,我有义务纠正你的——呀!”   我妻善逸伸向桌子下的手顿住。   他想去捉住祢豆子踢过来的脚,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心里还在诧异祢豆子这个根本没怎么发育的小女孩儿怎么会这么柔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蝴蝶忍发出了的惊叫声。   不得不说,这声音可爱死了。   路过的服务员投来视线:“客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不,没什么。”   忍低着头,端着杯子的小手在微微颤抖。   因为,放在她大腿上的那只手没有拿开,反而变本加厉地摩挲着,他摸就摸了,最可气的是我妻善逸这个逼左手还拿起了可乐饼,咬一口轻声赞叹:“这丝滑的感觉,这美妙的触感,这盈盈一握的满足……当初德芙的那句广告是怎么说的?”   他在隐晦地表达喜欢:“得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   蝴蝶忍不幸福。   她觉得郁闷。   而让她郁闷得想吐血的是那个服务员还一脸高兴:“客人,您能这么赞美,就是我们店莫大的荣幸!非常感谢!”   “应该的应该的,的确是好东西,手感无可挑剔,就是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   我妻善逸一脸微笑地打发走服务员。   随即他的微笑就消失不见,变得有些痛楚,低声求饶:“忍,我没有摸你的大腿了,能不能把你的手松开?腰上的肉快被你掐下来了……轻点,轻点!”   蝴蝶忍面色依旧冷漠:“是的,你这次改摸腰了。”   “腰又不是你的敏感区域!”   “变态……”   听到她说变态,装睡的祢豆子也睁开了眼睛。   她的智力似乎退化了几岁,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豆豆眼点头。   真可爱啊。   豆豆眼的家伙都挺萌的。   灶门祢豆子无师自通了卖萌的技能,最开始离开哥哥碳治郎她还有些暴躁,晚上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面,任凭两人如何劝说她都不开心。   现在总算好点了。   她至少会卖萌了。   她至少会撒娇了。   ……虽然卖萌撒娇的对象全是蝴蝶忍,不过再怎么说这也表明了祢豆子在渐渐找回人类的那一部分东西。   如果她能保持吃素,大概不需要珠世小姐的帮忙就可以跟我妻善逸一样克服鬼的缺点,摆脱鬼舞辻无惨的掌控。   不,应该说在第一次拒绝吃人后,她应该就摆脱了吧,所以一直观察她的我妻善逸放弃了“日光浴计划”,他想或许真地有鬼可以完全凭自己的意志变回人类也说不定。   而忍的态度……   不知道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心里压抑着对鬼的愤怒的蝴蝶忍意外地怜爱祢豆子,我妻善逸很喜欢小祢豆子,更喜欢怜爱着祢豆子的蝴蝶忍。   外貌无可挑剔。   声音无可挑剔。   气质无可挑剔。   身高一米五,体重七十四斤……   你说身材不行?   勇士喜欢巨~~乳有什么错!   同理,变态喜欢贫乳有什么错!   我妻善逸根本无法拒绝,他这辈子见过不少女人,不说甘露寺和真菰,别忘了他还在东京的吉原花街流连过一段时间,接触到的女子虽说都是风尘中人,但风尘中人往往有真性情,那些体力工作者的小姐姐几乎个个都很有个性。   但两辈子加起来,最特殊的还是蝴蝶忍。   他是怀着一种非常单纯的喜欢,想去喜欢她,那种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想让她开心,想吸引她注意,想让她看到自己优秀的一面……这的确是恋爱了,这种感情非常真实强烈。   并且,和甘露寺蜜璃不一样。   也和真菰不一样。   这是非常奇特的事情。   因为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这种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友情。   反正和她待在一起就很愉快。   但是她很不愉快。   不是因为我妻善逸这个混蛋调戏她的事情,她的不愉快来源于报纸上的新闻,有关本地的连环妇女失踪案。   虽不清楚具体,但直觉中必然和万世极乐教,和上弦之二有关系!   而这个地方的藤之屋的情报也验证了这一点。   有一伙不明人士在晚上出没,绑架那些单独外出的女人,蝴蝶忍连续寻找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找到万世极乐教的踪迹,仿佛他们来了之后所有绑架犯全都消失了似的。   “很明显,忍,你的行藏暴露了。”   “今晚再去试试。”   蝴蝶忍站在房顶上,远超常人的感知在夜空中发散开来,却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有用的情报,走到一家人户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嚎。   她听了一会儿,听出里面有男人在家暴。   不由叹气。   这种时候为什么不敦伦呢?   为什么要家暴呢?   她叹着气敲了敲门,半晌后一个络腮胡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开门,手里还提着一把刀:“你是谁?想做什么?”   忍的微笑依旧:“似乎听到女士在呼救,请问你在做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手里的刀上,目光骤然一冷:“这么晚了为什么要拿刀呢?你是在杀鸡,还是在杀猪,还是在杀人呢?”   络腮胡将刀藏到身后,破口大骂:“有你屁事!”   “哎呀,我是警察的啦,麻烦你把门打开,我要查一下……请不要拒绝哦,我是想你好好相处的哦。”   男人还要拒绝,就被一股大力推到玄关坐着。   房间里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狼狈不堪,拦在蝴蝶忍身前,声音里带着哭腔:“警官,警官您认错人了,他不是杀人犯,他是我丈夫。”   忍皱了皱眉,继而微笑起来:“他真地是你丈夫?”   女人忽然呜咽着躲在了蝴蝶忍的身后,声音里的哭腔更加强烈:“警官你得给我做主,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我是被他买来的!!”   蝴蝶忍虽然依旧在笑,但目光已经寒冷如冰。   她这辈子最厌憎的一个职业就是人牙子。   当初从人牙子手里救出香奈乎的时候,香奈乎几乎被折磨得成了活死人,那时候的心理阴影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她怎么不恨?   络腮胡目露凶光,瞪着女人:“你敢告老子的状,看老子不宰了你!!!”   “哎呀,看来你是不打算和我好好相处了呢。”   忍心中一凛。   这个男人虽然怒吼的对象是身后的女人,但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自己,那眼中的笑意阴冷得如同毒蛇。   “叱!”   蝴蝶忍身形一动向身旁闪去,却依旧晚了一步,手臂上蓦然一痛,纤细的日轮刀穿袖而出,将那女人肩膀上的皮肉削去一大块。   她踉跄向后退去,手臂上多了个伤口。   丝丝缕缕的黑血从其中流淌而下。   忍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演戏的一男一女。   他们的气息无疑是人。   但他们眼里的光比鬼还要恶毒!   ——————   为什么没有刀片呢?为什么呢?   我都这么辛苦了,我辛苦得润滑液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为什么还是不给我刀片!   喂!! 第一百零九章 我是一个骄傲的孤儿   蝴蝶忍中毒了。   她的脸已经发青,身子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但是她依旧在微笑。   “从这件事情上,我得到了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   暗算忍的女人捂住被削掉一块肉的肩膀,阴冷地笑起来:“教训?什么教训?就算再深刻的教训,今天你也必死无疑!”   蝴蝶忍轻声叹气:“这个教训就是,家暴这种事说到底是夫妻间的闲事,本就是谁也管不了的,谁要真地去插手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傻子。”   络腮胡也阴沉沉地笑:“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你们早就知道我在追查?”   “像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怕死,这镇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来了什么样的特殊人物,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这就是你的遗言?”   “等一等。”   蝴蝶忍嘴里咳出一口黑血:“你们到底把那些女人卖到哪里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这样遗憾地死去。”   “你想知道?”   女人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中有一种扭曲的狂热:“我不妨告诉你实话,那些女人已经被送到……”   “住嘴!”   络腮胡提刀劈来:“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可惜这女人中了无可救药的毒药,否则我们还能再赚一笔。”   蝴蝶忍冷冷看着他:“可惜你刚才实在不该打断她的话,否则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她不咳血了。   脸色渐渐红润。   鬼杀队的虫柱如果被毒死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络腮胡的脸却好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开始发红,越来越红,红得发紫,他的双眼瞪出来,眼珠落在了地上,张着嘴想要求饶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被生生毒毙。   日轮刀放在了女人的脖子上面:“说,你们背后到底是谁?是不是万世极乐教?那些被你们拐走的女人又在哪里?”   女人愣了一下,转瞬却是狂笑起来。   忍皱了皱眉:“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她忽然怔住。   这个女人已经用毒刀捅进了自己的心口,脸上的表情满足又幸福,好似前往极乐世界,仿佛死亡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恐怖,仿佛死亡才是美好的新生。   忍沉默了很长时间。   当我妻善逸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嘴里轻轻哼着愉快的小调,手思还拈着朵小小的紫藤花,耳旁的秀发在风中飘动,随之一起飘动的还有羽织。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将衣衫做得很合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苗条一些,但是蝴蝶忍的羽织却不太合她娇小的身形。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她的衣服。   本来她的羽织应该是蝴蝶紫的颜色,这是她姐姐的羽织,她穿起来显得稍微宽大了一点,只不过搭配她的气质,有一种奇妙的潇洒。   她的人就很小很潇洒,提着小小的酒壶,哼着欢快的小调,脚步轻快得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尤其是在温暖的初秋里,无论谁看到她都会觉得很愉快。   但是我妻善逸却看出来了,她并不愉快。   不对,应该说他听出来了,她步子里的不愉快。   不悦,不爽,不高兴。   乃至于愤怒。   “为什么感到愤怒?”   “我有愤怒吗……好吧,我这几天的确不怎么高兴,因为我有天晚上遇到了一对正在吵架的夫妻,我忽然对婚姻这种事情沮丧了起来。”   “……”   蝴蝶忍不理他那古怪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年轻夫妻一般是老婆打丈夫,而中年夫妻一般是丈夫打老婆,这是为什么?”   我妻善逸沉吟:“我不知道。”   “因为女人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漂亮,才有资本欺负男人……但其实也不尽然,我就见到过许多夫妻连十年都没有就各奔东西的。”   善逸笑了笑:“我知道有个七年之痒的说法。”   “那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或许在丈夫看来,自己的老婆总是比别人的老婆老得快一些的。”   有道理!   说的好有道理!   他悟了:“看来一个男人如果娶个漂亮老婆,就得受十年的气……你是不是常常拿我当受气包?”   蝴蝶忍惊讶地看着他。   龟龟,这个黄毛忽然好会撩人啊!   “不,我没有拿你当出气的意思……”   我妻善逸忽然眉开眼笑:“不过也没什么,我发现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还渐渐觉得被蝴蝶大小姐欺负还蛮有意思的。”   忍撇过头。   忍不住笑。   心里的烦闷烟消云散。   她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所以她很开心。   蝴蝶忍捂住嘴笑了一会儿叹气道:“你其实也不用那么烦恼的,其他男人或许都会被老婆欺负十年,不过你不一样,你有办法让自己不受欺负的。”   我妻善逸肃然:“什么办法?”   忍幽幽叹气:“不娶老婆不就行了?”   “……”   “哼哼哼嘻嘻嘻——”   她轻笑了起来,只是没能笑多久。   她怎么都料不到我妻善逸会忽然出手。   我妻善逸看着她,他伸出了手掌,手掌轻轻切在她修长的脖颈,手臂一伸将昏迷的蝴蝶忍抱在怀里回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秘密场所。   祢豆子看到昏迷的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盯着忍看了许久,没看出什么名堂,就继续在房间里面滚来滚去,她粉红色的双眼盯着一只毛球,就好像一只猫一样。   我妻善逸也看着蝴蝶忍。   在蝶之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蝴蝶忍虽然能瞒过别人,但是却瞒不过他的耳朵,每天晚上那压抑到极点的痛苦终于还是被他听到了一点——我妻善逸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他已经查到了她在做什么。   就在她被暗算的那个夜晚。   感谢那个暗算她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让蝴蝶忍流血,我妻善逸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忍的血里面,有非常浓郁的紫藤香!   “关于这件事情,蝴蝶忍小姐你有什么解释的吗?你的血液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紫藤花气味?不要告诉我,你是什么花仙子转世?亦或者巴啦啦小魔仙?”   他说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蝴蝶忍依旧在沉睡,仿佛还没有醒过来。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忍者专用的药物,你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   蝴蝶忍慢慢睁开眼睛,无奈说道:“你想做什么?”   “为什么?”   “……”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样?这绝对不是你的修炼方式,这更像是与鬼同归于尽的招数,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了杀死那个上弦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凝重。   不仅仅是蝴蝶忍的沉默,也因为我妻善逸在发怒。   他很少发怒。   但是他发怒的时候即便是不安分的祢豆子也不敢再爬来爬去滚来滚去,她走到我妻善逸身边拉他的手,想将他握紧的拳头松开。   就好像一个想要阻止父母吵架的孩子。   蝴蝶忍再次睁开眼睛。   徒劳。   不知道我妻善逸用了什么毒药,自己居然分析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毒,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而且被他冒火的目光一瞪,就越发无力。   忍只能实话实说了。   “上弦之二非常难杀,我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所以要杀死他的首要条件就是,我……必须被他吞噬掉。”   善逸极为不悦:“这是什么白痴的说法?”   “根据姐姐留下来的情报,那个上弦鬼似乎对吞食女性有着异常的执着且不知满足,如果是体能高强,而且还拥有柱的身份,那么这样的女人,他遇到是必须会吃下去的。”   在忍的要求下,善逸抽出了那柄纤细的日轮刀。   那把刀的刀锷和刀柄均为薄荷绿色,刀锷为四叶形,“恶鬼”与“灭杀”两个词分别刻于刀身两侧,这把刀并不能斩下鬼的脑袋,因为蝴蝶忍杀鬼几乎从不会砍脑袋。   她只用毒。   日轮刀内藏着毒。   “从今年初春开始,我就在不断服用紫藤花的毒素,如果再过半年我身体的每一处,从血液到内脏全都会充斥紫藤花毒。”   蝴蝶忍平静地说道,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的刀,一次能注入的毒素只有五十毫克,但是如果在半年后被鬼吃掉就相当于他吃掉了我所有体重的紫藤花毒……”   “你这又是何必!”   “听我说吧,善逸,即使如此,我一个人就算是赔上性命的毒也不一定能杀了上弦鬼,所以还需要在鬼毒发时,有个人能砍下他的脑袋,本来,这个计划我是想让香奈乎那孩子去收尾的。”   她对他垂眸微笑:“不过如果是你来收尾的话,只需要现在的程度应该就可以了吧?我不想看到那孩子因为我而悲伤。”   所以,你就忍心让我悲伤?   我妻善逸沉默,沉默得令人窒息。   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计划在最开始没有我?”   “因为那时候,你在被鬼舞辻无惨追杀,生死不知。”   他的眼眸闪了闪:“换而言之,也就是当得知我很可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你制定出了这个玉石俱焚的计划。”   蝴蝶忍表情僵住。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我妻善逸没有说错。   “忍,你原来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开始掀开她的衣服,将她身上所有的毒药全都拿走,并且让祢豆子去把房间里的热水倒进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   他要把紫藤花毒从她体内熏蒸出来。   “你不了解我,只因你自己觉得为了报仇不惜玉石俱焚是正确的,所以才会将我看得和你一样。”   我妻善逸自嘲地笑了笑:“或许,鬼杀队绝大多数人的亲人都曾经被鬼杀害过,所以你们对鬼有着非常深的仇恨,所以你们觉得如果能报仇,就算去死也无所谓。”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只蝴蝶抱起来。   “但我不是,我是个骄傲的孤儿,并不有那种凄惨的过去,我也不是那种将仇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忍什么都没说。   她只能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   “如果我是那种人,我们根本就不会成为朋友。”   ————————   啧,要和忍这样的女孩子谈恋爱太困难了,写得太难了。   不知道你们还满意不? 第一百一十章 童先生,恭喜升棺发材   熬好的稀粥散发出一丝丝的清香。   我妻善逸在喝粥。   用带着紫藤花香气的水熬出来的粥滋补五脏,调理经络,还能清神明目,再放点莲子进去煮一煮就是夏末秋初最好的食物。   至于这煮粥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呃,废物利用,废物利用。   祢豆子有点害怕这种气味。   她四肢软绵绵地钻进棉被里面,然后被我妻善逸提着小腿拖出来:“我知道你受不了这个气味,走吧,咱们出去玩。”   祢豆子也不抗拒了。   因为他不再督促她去晒日光。   我妻善逸放弃了日光疗法,趁着阴天带她出去游玩,也许是他适应了祢豆子,也许是祢豆子适应了他,反正我妻善逸背着一个大箱子就出门去了。   他也不仅仅是出门游玩,还去了河边钓鱼。   河边的树荫遮蔽了时阴时晴的阳光,祢豆子从箱子里面爬出来,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面看他钓鱼,看着久了就觉得无聊。   “我知道你很无聊,但是……”   我妻善逸用鱼竿敲了敲女孩儿伸在河水里的小脚丫:“但是你能不能别把脚放在水里?等会儿要熬鱼汤的,快给我拿出去。”   祢豆子开始豆豆眼了。   她的双脚在水里乱动,踢得水花四溅,让水里的鱼根本不敢过来,她好像还很开心似地把细巧的双足伸到他面前。   由于是鬼,所以那双脚显得很白。   由于是小女孩儿,所以那双脚很小。   这是什么意思?   那双豆豆眼里的情绪,我妻善逸看不懂。   “你是在挑逗我吗!”   “(?? . ??)”   “祢豆子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其实有轻微的恋~~足癖的?”   “(o?ω`o)”   “……”   这是赤裸棵的挑逗。   我妻善逸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继续钓鱼。   他准备熬鱼汤给蝴蝶忍那个家伙补补水。   但是祢豆子这个家伙总是在妨碍他,好不容易钓起来一条,她却想要把鱼放回去,那双粉红色的眼睛里面满是一种柔和的情绪。   那种情绪,我妻善逸看懂了。   “小鱼儿好可爱,我们放了它吧。”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可爱?吃的时候你就不会说它可爱了,有本事你就别吃。”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这家伙平时除了必要的清水,其他的食物基本不会吃,不免有些好奇:“鬼不吃东西真地没问题?睡觉真地能补充体力?”   中午的时候,厨房里飘起鱼汤的香味,不是普通的汤,还有一些药材,精通药法与毒术的蝴蝶忍只是闻闻就能一样不差地将所用的药材说出来。   除了这些,她还知道这汤的味道肯定不错。   “很好喝吧?放了这么多药材居然没有盖住鱼的鲜味?你怎么做到的?”   “你要不猜一猜?”   忍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虚弱不过眼神很明亮:“猜不出来嘛,我现在也在好奇这到底是一碗汤还是一碗药。”   她的声音里面罕见地有了一点撒娇的意思。   我妻善逸觉得太难得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喝了我就告诉你。”   忍乖乖地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她这几天一直都很乖巧,那乖巧程度和祢豆子差不多了,藏在内心深处的少女心终于流露出来了?   “趁虚而入少女心,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呀。”   “趁虚而入的不是少女身么……”   蝴蝶忍身体好了之后就开始嫌弃他:“善逸,你如果实在憋不住就去花柳街吧,我有点受不了你这个家伙了。”   我妻善逸眼珠一转:“好,我这就去。”   他不但自己去嫖,甚至带着祢豆子一起。   忍生气地哼声。   她穿上羽织,一路打听着来到镇子上的花街。   今天天色阴沉,没有阳光,等她走进花街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丝丝小雨,小雨变得急骤,最后瓢泼而下。   夏季的最后一场雨姗姗来迟,热闹的街道变得很安静,蝴蝶忍的气息却陡然变得狂躁无比,她的双眸中倒映出一个拿着对扇的人影。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是她知道这是谁。   头戴毗卢帽,血红的上衣,下身淡金条纹阔腿裤,手拿着金色的扇,长长的手指指甲是淡蓝色的,一双七彩的眼眸中同样映出蝴蝶忍娇小的身影,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了强烈的渴望。   “对扇……”   “头发……”   这就是她一直在追寻的血仇。   上弦之二,童磨!   忍缓缓拔出了纤细的日轮刀。   童磨眨眨眼就,笑容天真,无忧无虑得宛如孩童:“呀,初次见面我是童磨,也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哎呀,一直在追踪我们的就是你吗,可爱的小姑娘。”   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看到童磨手里提着的女人头颅,她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啊,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杀了她吗?不是的不是的,她是我的教徒哦,很怕死的一个孩子,我吃了她她便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童磨闭上眼睛,陶醉地呼吸:“你看,我接受了她的感情,血液,肉体,给予她救赎,这不是杀戮那种肤浅的事情哦。”   怒火沸腾而起。   即便是大雨也浇不灭这仇怒恨火。   “疯子,你这个让人作呕的疯子!”   “咦?初次见面就这么伤人呀……你在追寻我们对吧?那么你有什么烦恼和痛苦向我诉求呢,可怜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听的。”   童磨话音一落,他忽然向后移动了一步,左手抬起夹住了日轮刀,但是刀尖已经刺破他的左眼,甚至贯穿了头颅。   “好快呀,居然没有挡住……是柱吗?这样迅捷的速度,这样可怕的突刺,唔唔唔……是柱吗?话说你的羽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的声音里丝毫不曾有过疼痛。   纵然这一击是蝴蝶忍有生以来爆发出的最高速度,但依旧没有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他甚至还有心情回忆:“啊啊,想起来啦,是用花之呼吸的女孩子,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呀——”   “把我姐姐的命还回来!”   “原来是姐妹啊,姐妹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他夹住日轮刀的手指用力。   蝴蝶忍暴退。   一阵奇寒入骨的冰意从刀尖蔓延而上,几乎冻住了她的手,以童磨为中心,寒冷的气息开始笼罩着整个街道,从天而降的大雨被冻成一粒粒冰,落在身上更是寒冷异常。   蝴蝶忍警惕着再退。   她知道那冰冷的气息当中蕴藏着致命的杀机,如果吸上一口,肺泡很可能会坏死——童磨讶然地看着她:“你能看到空气里的冰晶吗……好奇妙,好奇妙,我对你越来越满意了啦!呐呐,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的?”   这要怎么说?   告诉他,是他同事故意泄露的?   一切都是职场恶性竞争的结果?   “不行的呀,你看我的眼睛又恢复了,你的突刺不行的。”   “突刺不行的话,毒又如何?”   “嗯?”   童磨愣住,他忽然捂住嘴。   嘴里缓缓流出黑红色的血液,他低头的时候不免又是一愣,在他的四周全部是白色的头发,那是他的头发,而在发根之上隐隐见着一些污烂的血肉。   童磨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那张帅气又俊逸的脸庞现在就和紫色的浆果一样,他的手指一触到自己的耳朵,觉得非常痒。   他挠了挠耳朵,耳朵就掉了下来。   忍的心中狂喜,但是下一刻便被泼了一盆冰水。   因为对方又重新长出了耳朵,满脸污血的童磨对着她微笑:“真是抱歉啦,感觉……你的毒,好像被我分解掉了。”   “……”   他拿起扇子遮住自己的嘴,发出吃吃的笑声:“好开心好开心呀,中毒真有趣,感觉我上瘾了哟,再给我来一点吧。”   上弦之二仿佛真地不在意她的攻击。   他摊开双手,空门大开!   “虫之呼吸·蜻蛉之舞。”   纤细的日轮刀舞动,好似复眼的昆虫。   忍瞬间进行六连突刺,连续将大量毒素打入童磨的体内,这就是她的虫之呼吸,是花之呼吸的衍生,虽是呼吸法却没有型,招式皆以“舞”来命名,因为不论什么攻击她的姿态都美丽得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你的速度,的确有些快。”   童磨浑然不在意胸口处正在流血,他很遗憾地对蝴蝶忍的攻击做了总结:“如果用的不是毒,而是直接砍我脑袋说不定就成功了……哎呀,忘了你很娇小的,力气肯定不够吧?”   果然。   仅凭日轮刀所调制的毒素剂量根本无法对上弦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空气越来越寒。   温度下降得太快,她纵然已经很小心地躲避对方的血鬼术,但是那无处不在的寒冷依旧开始起作用,忍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快被冻住了。   “忍可能……会输给那只鬼。”   姐姐临终前未说完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来,风中竟带着紫藤花的花香。   忍抬起头,不禁吃了一惊。   大雨倾盆中,一口棺材落在她面前,她沉默片刻脸上重新浮现出微笑:“这么大的棺材给我用未免有点大,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大材小用?”   我妻善逸站在棺材上面,撑着一把大大的伞,不言不语,看向童磨。   童磨依旧在笑。   只是变成了苦笑。   “这棺材的尺寸……好像是为我准备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惦记她的身体,就是在和我过不去!   童磨很吃惊,他想不到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猎鬼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其实,我妻善逸也很惊讶。   他惊讶于这个印象很深的时代潮男居然会是鬼,而且还是蝴蝶忍的血仇,上弦之二,现在故人重逢不免有些尴尬。   “童先生,幸会幸会。”   “你好你好……”   童磨惊疑不定地打量他,忽然看向蝴蝶忍,冷不防地开口:“这个叫做狯岳的小哥,难不成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忍微微诧异。   狯岳?哪个狯岳?   我妻善逸那个师兄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她的诧异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收敛了笑容保持沉默,沉默地接住了我妻善逸递过来的伞。   大雨倾盆中,两个人,一个鬼,沉默对峙着。   童磨七彩的眼眸眨了眨:“你很难受?”   “?”   “没能杀了我,你很难受吧?啊,太抱歉了要不你再试试?我这次绝对不躲,我保证!”   我妻善逸有些无奈:“童先生我们当初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相见之后你却不愿意搭理我,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我狯某人就这么不值得交往吗!”   又是一阵沉默。   上弦之二才缓缓叹气:“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就很讨厌你,你这种人……嗯,非常讨厌,就感觉和我完全是对立的存在。”   他打开了金色的折扇,轻轻扇动。   “我曾经去了解过佛家,知道佛陀的一生之敌便是天魔波旬,波旬在阻止佛陀度化众生,你知道我万世极乐教的宗旨是什么吗,其实也是度化众生,只要我吃掉所有人,大家就可以解脱所有的烦恼,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冰寒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过来。   但这次的气息仿佛有了自己的智慧,从蝴蝶忍无法感觉到的角度侵入我妻善逸的呼吸中,童磨的笑容越发开心:“我一直就是遵循这样的心意在救赎我的教徒,万世,极乐!”   童磨在笑,苍白病态的脸颊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给人一种纯洁无垢的感觉,只不过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变得暴怒,扇子直直指着我妻善逸:“而你!就如波旬之于佛,你之于我,我能感觉到你内心无穷无尽的私欲,你这种人就算是我也无法救赎啊!快去死吧!快去死吧!”   童磨捂着心口,神色悲悯:“这是多么强烈的心情,我体内的大家都在说你很过分呢,我感受到了……”   “不,你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妻善逸大声驳斥:“你这吃肉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和佛陀比?”   童磨比他还要大声:“我也在救赎他人,为什么不能比?”   他脸上又出现一种悲悯的表情。   这种表情不会惹来任何人的敬佩和尊敬,只会让人觉得反胃。   忍冷冷说道:“不用和他废话,他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善逸不赞同这个说法:“这个是理想家,虽然这理想荒诞得能笑死人……童先生,你身为十二鬼月中的二把手,不觉得自己的理想很可笑?”   “可笑?谁会笑?谁敢笑?从来就没有鬼敢当着我的面嘲笑我的理想,即便是和我很不友好的猗窝座酱都不敢……这是多么伟大的事业,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可笑呢?”   “哦?那么当面笑话你又怎么样呢?”   童磨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苍白的皮肤变得惨白无比,那双眼中的七彩也冷凝了下去:“那我也不会杀了他,更不会吃了他,我会用最可怕最可怕的方式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没有什么比侮辱一个理想家的理想更过分的事情。   我妻善逸点了点头:“本来我这个人在下雨的时候很少笑,但是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嘲笑你两声……吼吼!傻*!”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嘲讽挖苦的意思相当明显。   童磨的脸上看不出愤怒。   甚至指甲轻点下巴,还有笑容。   “你果然让我感到厌恶,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能让我稍作慰藉。”   他看向了蝴蝶忍。   眼底萌生出一丝贪婪和灼热,他馋死了:“这样的肉体谁能忍得住啊?一直没能吞掉那个使用花之呼吸的女孩子……就是你的姐姐,我其实一直都很遗憾,感谢上苍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忍得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心。   她已经愤怒到了无法冷静,但是她知道这是鬼在激怒自己,蝴蝶忍沉默片刻后忽然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死之前说了什么?”   童磨拿着扇子扇耳朵,做洗耳恭听状:“嗯?”   “她说,她很同情你。”   “……”   “因为,你什么感情都感觉不到。”   忍平静地说出了对于童磨而言最恶毒的话:“人类也好,鬼也好,都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你不一样,对你来说不管是开心快乐还是愤怒痛苦,你其实都感觉不到,就像刚才你的所有表情全都是在掩饰你那空空如也的内在罢了。”   这个激将法相当成功。   童磨周围的气场不再平静阴诡,而是渐渐浮躁暴躁。   我妻善逸无言地看着忍。   他印象中,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毒舌。   这女人……   不愧是他看中的蝴蝶忍。   “哎呀生气了吗?不可能的吧,你连什么是生气都不知道的吧……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价值?不如死了算了!”   随着诛心的话落地,他彻底将眼中的空洞展露了出来:“你们这样坏心眼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真地是太过分了!”   金扇挥舞。   血鬼术·散莲华!   童磨猛然挥舞对扇,向前方挥洒出大量细碎的冰花,每朵花瓣都如同刀刃般锋利,但这血鬼术仅仅是开胃菜,因为紧随其后的还有冰柜冷气似的白色云雾。   “血鬼术·冻云!”   如果是蝴蝶忍一个人在这里,她除了后退,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她不必退。   因为仿佛寒狱的四周崩解为水,好似正在缓缓平静的大海。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   我妻善逸挡在她面前,低首垂眉,日轮刀刀尖下垂,一滴水随之从刀尖滴落到脚下的积水之中,所有攻击全都被化解掉,好似风平浪静。   “凪。”   只是他也低估了上弦之二的战斗经验,前面那两个看似厉害的血鬼术实际上都是虚招,真正的攻击来自于他们脚下的积水。   蝴蝶忍陡然一惊,原地一纵跳上了棺材,刚以为安全了却不料积水中忽然有十多冰冷的莲枝疾出,迅如闪电地捆住了她的四肢。   只不过是冰做成的莲花蔓,却仿佛活物一样越捆越紧,忍一蹬棺材盖子,有些愕然地发现这些看似脆弱的冰条居然硬韧无比,仿佛钢铁。   “血鬼术·蔓莲华!”   这是童磨用来限制敌人移动的控制技能,只要控住就能一套技能带走,只不过他这血鬼术厉害是厉害,可惜少控了一个人。   有两朵少女形态的巨型冰莲浮现在空中,对着蝴蝶忍的方向喷吐阴寒无比的冻气,这就是他准备杀死两人的血鬼术。   寒烈之白姬。   这两朵莲花的样子是两个天女一样的美人,晶莹剔透,晶光流转,不过与佛家天女不一样,这两个少女神色淫邪,颦笑之间透出一种非常低俗而刻意的媚态。   就跟在花街入行没几个月的新人一样。   没品!   “童先生你是个老古董啊,一点情趣都没有,这种时候为什么不弄个躯干出来?哪个男人只会对脸有兴趣?”   创出这个血鬼术的童磨,估计是个百年份的老处男吧……   童磨相当不服气:“我的杰作不美吗!”   回应他的是一抹刀光。   两张冰莲少女的脸上多了一道极细的刀痕,随即一阵极细微的冰裂声响起,两朵庞大的冰莲花破裂成千万碎片,纷纷坠地,如同下起了一阵冰雹。   而冰尘之中有彩光现出!   七彩的光映入他七彩的眼眸中。   随即便是火红,好似铁炉一样的火红仿佛泰山压顶一般碾过来,水汽蒸腾翻滚。   “水之呼吸·三之型!”   “流流舞动。”   哦哦,原来是修行水之呼吸的剑士吗?   上上任的水柱曾经和猗窝座教过手,童磨也观摩过水之剑技,所以他很清楚这一招三之型的落脚点在哪里。   他阴笑着用扇子对着身后挥动。   扇起了一片空气。   “……是个鬼的水之呼吸啊!你这个骗子!”   在水雾中出招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童磨的头顶。   “炎之呼吸·不知火!”   锋利的金扇子护住脖子,下一刻童磨只觉手骨断裂,身子一重,明明只是一把日轮刀刺在扇面,他却觉得好似有千钧之力加身。   但他也紧紧用金扇锁住了日轮刀。   只要鬼杀队剑士没有日轮刀,那么这次战斗他就没有任何危险,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如此快!   我妻善逸丝毫不迟疑地弃刀!   紧接着落在他身后,一双拳头猛然捶在他的双肩上!   童磨忍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骨头裂开,地面同样龟裂开来。   好强,好强。   这个从来没出现在情报中的家伙,不论是剑术还是体术,都强得有点离谱了!   是柱吗?   炎柱?   童磨只能通过扇面的反光看到身后那个少年的模糊影子,对方的黄色羽织仿佛大氅一样随风飘摇,又好似燃烧着的斗气。   真地好强,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大的柱。   一招,就差点把自己杀了。   童磨并不担心接下来的战斗,因为结局从这个黄毛的家伙吸入自己的冻气冰晶开始,他就死定了,他的肺应该快坏死了吧?   他捡起日轮刀需要两个呼吸,而只需要三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力量就必然衰落下去。   只是我妻善逸根本就没有去捡日轮刀。   “砰!”   童磨仿佛一个皮球似的,被一脚踹飞。   但是他站了起来,一点都不气馁,神经质地怪笑:“你还有三个呼吸的时间哦,少年——呃!”   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按着他的脑袋狠狠砸进了墙壁。   “还有两个……呼吸……”   “砰!”   这次,是整个身体嵌进了墙壁,四肢躯干血肉模糊却在不停地再生,童磨的笑容灿烂到了极点:“三个呼吸到了!是不是感觉到肺已经烂了啊?”   我妻善逸左手手掌用力一扼,将童磨的脖子扭断:“你从刚才就在啰里八嗦地说什么啊?什么三个呼吸?”   “……”   童磨脑袋扭到一边,但是双眼却愣愣地斜着,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你……你是不是没有肺?你是不是玩不起?”   ————————   呼,嘟噜噜,好像还有一章要写对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先来!一个顶俩——   他无比确信,只需要三个呼吸自己就能重新拾起日轮刀,将童磨的脑袋砍下来。   这个事实,即便是童磨也清楚无比。   面对百年来最危险的危机,童磨却丝毫都不感到惊慌失措,他甚至还给了我妻善逸一个大大的笑容:“呜哇,真地好刺激好刺激,真地好痛呀,只是你这样真地好吗?”   善逸陡然回眸。   看向了被冰莲蔓缠住四肢的蝴蝶忍,也看到了正朝她袭杀而去的四道黑影。   他的双眉皱在一起,面冷如雪,低喝道:“找死!”   “嘻嘻嘻……”   “打不过就叫帮手?到底是谁玩不起?”   “喂喂,不是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人的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活了上百年的老年人,童磨老先生今天被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狠狠胖揍了一顿,唇焦口燥呼不得,差点自挂东南枝。   饶是他有一颗童心也遭不住。   我妻善逸松开了手。   他的目光落在那四道黑影上,神色有些复杂:“我真的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慎重,为了杀我们,你居然叫来了四个下弦……那四个,是下弦吧?上弦的气息不会这么弱。”   “啊呀呀,你这么说,那四个小可爱会伤心的啦。”   童磨把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脖子重新掰回来,手里用扇子对着那四个下弦鬼评头论足:“年纪最大的是下弦……下弦几来着?算了,反正都一样,年纪最大的叫做辘轳。”   那个叫辘轳的是个络腮胡男鬼,鬼如其名,那张脸虽说不是个正圆,但是棱角早就磨平了,圆润得跟个车轮一样。   “那个耳朵尖尖的叫病叶。”   病叶这个鬼很有特色,是个额头和两颊上有十字形刀疤的刀疤仔,最有特点的是他的耳朵尖尖的,仿佛传说中的妖怪。   “另外一个,叫做釜鵺。”   这个名字有点难写的鬼没什么特点,略过。   “唯一一个女孩子,你是不是认识她呀?”   零余子缩在其他三个下弦鬼的后面,仿佛是来花街嫖宿却遇到自家长辈的倒霉模样,畏畏缩缩地不敢把脸露出来。   倒霉玩意儿……   我妻善逸陷入了沉思。   鬼杀队的柱的确可以把下弦鬼吊起来捶,只要其中没有像当初那个下弦一魇梦那种防不胜防的血鬼术,那么理论上柱是能打下弦的。   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单挑。   一个挑一个还行。   但要让蝴蝶忍这个柱里面最菜的虫柱去单挑四个下弦鬼,那就肯定不行了,岩柱或许可以一个揍四个下弦,但忍不行。   我妻善逸必须立马过去她那边。   如果慢了一步,忍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尤其是她的四肢还被血鬼术缠住——   不过,还有一丝机会。   我妻善逸还有一个机会,先杀童磨,再诛下弦!   但是他必须要快。   童磨见他脸上的犹豫表情,微微一笑,那四个废物是他找来收集情报的,没想到却派上了大用。   难道就你们鬼杀队可以扎堆?   我们鬼就没有伙伴吗?   今日逃走后,一定要想办法杀死这个黄毛狯岳,一定要吞了他来祭奠四位好盆友的在天之灵,呜呜,想想还有点小感动。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快把那个女孩儿给我抓起来……不,现在就杀了她!零余子你今天要是敢跑……想想你的下场!”   零余子连忙摇头:“童磨大人,我不会逃跑的!”   童磨咬牙切齿:“信了你的邪!”   他们十二鬼月里面就是有这么一个丢人玩意儿,连猎鬼人都知道十二鬼月的下弦四特别能跑,尤其是见到柱之后跑得飞快,诸位鬼界同道戏谑她是绕柱而走,一点都不开玩笑。   零余子高声回应:“才不会跑呢!”   随即她压低声音:“这个女人是柱,错不了。”   三人一听自己围杀的对象居然是鬼杀队的柱,不由得面色一僵。   你们以为十二鬼月里面只有零余子一个鬼是绕柱而走吗!   其实是四个……   别看上弦鬼一个个鼻孔朝天不将鬼杀队放在眼里,但是在下弦鬼的认知里面,鬼杀队的柱非常不好惹,而且每死一个就会刺激鬼杀队的神经,到时候上弦鬼可以不在乎,他们这些小卒子却要受罪。   动手之前,不得不思量斟酌一番。   正在他们踌躇之际,我妻善逸却是先动手了。   “雷之呼吸·远雷!”   是远雷的变种剑技,飞雷神。   黄光一闪便出现在十米之外,足尖一震就将掉落在地的日轮刀踢向童磨,刀尖刺破无数雨滴来到童磨的身前,与此同时善逸的手也再次握住了刀柄。   这一来一回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秒钟!   这一刀,即便是速度最快的风柱也不一定能防住。   但童磨防住了。   强烈的求生欲在黄光闪起的同时,他就挥动了金扇子,发动了保命的血鬼术。   血鬼术·雾冰!   睡莲菩萨!   一个无比巨大的冰菩萨拦在日轮刀前。   那外形就如同双手合十打坐的菩萨一般,足足三米多高,而且全由剧毒的寒冰凝结而成,光是挥挥手就有巨大的威力,还能释放出大面积的剧毒冰雾。   这是童磨压箱底的绝技。   但是现在这个绝技却被他用来保命。   小小的日轮刀触在睡莲菩萨上面,就仿佛一根牙签刺在家里供奉的神佛雕像上面,神奇的是牙签没断,雕像却碎成了无数块!   “音之呼吸,轰!”   气浪喷溅,轰鸣如雷,冰块仿佛子弹一般朝四面八方溅射而出,来自宇髓天元的独门剑技,将童磨的冰菩萨炸个稀烂。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连炸药都弄出来了,啧,溜了溜了。”   但就是缓冲了这么一会儿,重伤的童磨已经逃进了茫茫雨帘之中,我妻善逸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抽刀,转身,毫不犹豫地向蝴蝶忍疾掠而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   那口一直都很安静的棺材忽然动了!   有人掀开了棺材板,跳了出来。   她不但揭棺而起,还顺手把辘轳的脸抓破,一脚重重踹在零余子的下巴上,可怜的下弦四被踹飞了出去。   “祢豆子!保护好忍!”   “啪!”   蝴蝶忍也挣脱开了麻烦的冰莲蔓,心中惊骇我妻善逸和上弦二的交手之快,她被缠住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但这一分钟里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忍来不及多想,抓住还想冲上去打架的祢豆子往后撤,躲过不知道是谁的血鬼术,然后就看到了我妻善逸从自己身边走过。   大雨倾盆,鬼影重重。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风紧扯呼”,所有下弦不约而同地转身逃跑,但是他们跑得不如童磨快,逃不过那雷霆震怒的刀光,也躲不开无处不在的音杀,头颅纷纷破碎而死。   只剩一个零余子凄惨地逃走。   “忍,你带着祢豆子去追那个鬼,我去追童磨!”   蝴蝶忍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就没有了我妻善逸的身影,按理说他这样强势压制童磨,她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她非但不高兴,反而担忧地皱着眉。   我妻善逸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是鬼杀九柱中最顶尖的那个层次,但是问题是……他才几岁啊?   如果是风柱炎柱岩柱,那她不会觉得有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正是处于人生中体力最为巅峰的时候。   我妻善逸才几岁?   他有十六岁没有?   他会不会潜力透支得太过了?   蝴蝶忍压下这些心思,带着祢豆子追踪血迹一路找去,却意外地发现那个断了一臂的女鬼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潜水逃走。   这鬼逃跑的方式好熟练啊!   熟练到让人心疼啊!   忍放弃了继续追杀,而是沿着紫藤花的气息一路走入了一处山林中,大雨止住,天色重新放晴,但是太阳已然沉入了西方。   暮霭在林间升起,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蝴蝶忍谨慎地打量着四周,因为这附近的山林有些死寂,连鸟叫声都很少听到。   只有风动,只有树叶在动,只有暮霭在飘。   她忽然听到了一阵阵低沉而又古老的钟声。   继续沿着我妻善逸留下的紫藤花气味追踪过去,忍看到了一座古寺,这个年代,建造在人迹较少的地方的寺庙已经不多了。   蝴蝶忍不再多想。   她拉着祢豆子的手想要走进古寺。   却发现祢豆子的身子开始颤抖。   少女粉红色的双眼中满是畏惧。   变成鬼的祢豆子在畏惧害怕古寺中的什么?   忍放开她的手,安慰她就待在这里,一有危险就马上逃。   蝴蝶忍毫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但是她的脚步完全无法瞒过寺里的人。   “你看看,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有个小可爱自投罗网了吧?”   童磨现在毫无之前的狼狈,他挥舞着骚包的金扇子,开心得仿佛要翩翩起舞。   而我妻善逸没有杀他,也没有看他。   眼神凝重。   善逸的目光落在一个背对着他们的武士身上,那是个将长发扎成了马尾的高大武士,穿着紫色的上衫,腰部围着一圈白扎。   “嚯,又来一个吗?”   武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   他眨了眨眼。   他脸上的六只眼睛同时眨眼。   最中间的那对眼睛,左边刻着上弦,右边则是一个“壹”。   壹个顶俩的那个壹!   ————————   今天一万字。   这不差了吧?   刀片刀片给我gkd!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枪掏出来了,怎么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弦首席,黑死牟。”   暮色阴森,寺庙上空的云层黯淡浓厚仿佛磨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月光轻柔地流泻而出,洒在发白发黄的树林上,洒在涓涓流淌的河流上,洒在寺中的所有人身上。   童磨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啊啊,不得不承认这个黄毛剑士是很强,强的有点吓人那么强,虽然到现在都不太清楚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免疫了肺部坏死,但这个黄毛无疑是个强者。   童磨愿称他现在最强。   能按着自己揍的男人太罕见了。   但是,他不认为黄毛小子还有本事能在上弦一的面前杀死自己,因为这个上弦一……不但是活得最久的上弦,而且也能按着自己揍。   讲道理嘛,就算这个叫做狯岳的黄毛逆天了能跟上弦一的黑死牟打成平手,自己难道就不能去帮忙蹭个助攻?   鬼杀队的人卑鄙无耻,断鬼活路!   大家不必跟他们讲江湖道义,并肩子上!   至于蝴蝶忍,则是被童磨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因为忍表现出来得很弱。   她的身体素质和在场的三个非人比起来的确很弱,当第一眼看到上弦一时,忍居然忍不住流了眼泪,对方就仿佛一把刀,无论是扎起来的黑发,还是腰间的白扎,亦或者他低沉缓慢的声音,全都变成了利刃。   蝴蝶忍的五感被凌厉的气息刺激,双眼刺痛忍不住流泪。   她深吸一口气,无法抑制的毛骨悚然。   如果不绷紧神经,身体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黑死牟那长着六只眼睛的脸固然惊悚吓人,但让蝴蝶忍感到不安的是则是对方的气息,那气息不单单有鬼的恶心血腥,还有一种剑士的气息。   错不了,那是呼吸法的气息。   修炼呼吸法的上弦鬼……   和这个男人相比,这些年遇到过的所有鬼都孱弱得跟婴儿一般,即便是上弦二的童磨也没有这种恐怖的压力。   蝴蝶忍心中震悚。   她不由担心地看了一眼我妻善逸。   被对方关注的我妻善逸却仿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他默默注视黑死牟良久才开口:“你和其他上弦不太一样,沉稳厚重不像是鬼,还有你的刀……莫非以前是鬼杀队的剑士?”   六只眼睛眨了眨:“不错,准确说,应该是最早的那批杀鬼剑士。”   我妻善逸微微扬眉,无动于衷。   黑死牟的语气变得赞叹:“你的心是铁打的吗?旁边那个小姑娘惊讶得差点跳起来,你反而一点都不感到奇怪,精神无可挑剔了。”   我妻善逸缓缓拔出日轮刀。   那七彩色的日轮刀让黑死牟眼中的讶然情绪越发浓厚:“从未见过日轮刀会有这般色彩……年龄在十四岁左右,年纪轻轻却能修成如此气魄,练成如此体魄,如果再等十年你的体能绝对是千锤百炼的究极形态,即便现在也是三百年难遇的肉体。”   黑死牟看了一眼童磨:“美味,这是美味。”   童磨耸耸肩:“黑死牟先生,我懂了,我没和你争。”   我妻善逸很是不爽这两个鬼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看食物的讨厌眼神:“请先打败我再考虑怎么食用我行不行?”   “确实是我等无礼,我若不拔刀,更是无礼,请!”   拔刀的声音打破安静的空气,一股锋锐锁定了我妻善逸,后者嘴角抽搐:“卧槽!精神污染啊你,好恶心的刀!”   黑死牟的刀,从刀锷到刀身,布满了菊花纹样的眼珠子。   这糟糕的视觉体验让善逸很难受。   所以他决定让对方更加难受。   他的手按在刀柄之上。   黑死牟刚拔出刀就察觉到了一股迫切的危机正在刺痛神经,这股危机不致命,但是能让他陷入非常危险的漩涡当中。   对方还没有拔刀,他不知道对方在准备什么手法,但很清楚危机的来源是我妻善逸的日轮刀——准确来说,是他日轮刀的刀柄。   那刀柄尾端忽然弹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小洞。   借着月光,在电光火石间,黑死牟看见了那小洞中安放着一个小东西,就算他是从战国活到现在的老古董,也很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   长度超过三寸,外壳如同水晶一样的透明,里面装着深紫色的液态物质……   黑死牟六只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他感受到的那种极其强烈的危险越来越恐怖,甚至正在酝酿致命的杀机。   从日轮刀的刀柄中,一颗特制的子弹从其中激射而出!   “大人,时代变了!”   “玛德……”   黑死牟用出了呼吸法和剑技。   月之呼吸·五之型!   “月魄灾涡!”   逼格比上弦二还要高的上弦一,第一次出手就使出了丢人的防御技,身形旋转,不断回旋,在周身产生巨大的漩涡状刃风,能够弹开突进至自己身边的敌人。   一圈半透明的月牙风刃护住了他的周身,这是黑死牟的得意技,攻防一体不说甚至不需要用刀就可以发出,三百年来还无人能攻破这一招,那些无畏无惧的鬼杀队剑士的确悍不畏死,所以他们就死在了这一招下。   防守不要太轻松。   半透明的月牙剑气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一颗子弹。   接下来,他就要斩下这个少年的头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月牙削断的子弹……爆了。   古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冲天火光之中,黑死牟高大沉稳的身体被震得高高飞起,灼热的空气里激射出紫色的雾气,还有子弹的碎片发出凄厉的尖啸,嗤嗤作响。   这把刀在经过修复重铸之时,音柱宇髓天元就突发奇想地在刀柄中设置了这么个骚东西,火药不论,还有提纯了许多倍的紫藤花毒,那子弹的材质和我妻善逸的日轮刀材质是同一种东西。   只这一下就让黑死牟那张本来就糟糕的脸挂了彩,童磨更惨,毁了容不说,连头发都被烧了一大截。   炽烈的火焰与恐怖的气浪,将这座古寺震得摇摇欲坠,后门处更是被黑死牟生生撞出了一个人形大洞,他的身体向后倒掠而出,双足硬生生在地面犁出了两条沟壑,这还不止,他被这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冲击给逼退到了古寺后方的陡崖边缘。   但是两秒之后他又回到了古寺中。   一刀平平削来!   “月之呼吸·二之型!”   “珠华弄月!”   我妻善逸身形不退反进,霸道狂暴的雷之呼吸,霹雳电光闪过,两柄风格迥异的刀碰撞在了一起,一刹那中便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   “值得称赞,十六岁不到就能拥有如此强悍的体魄,如此高明的剑技,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你却没有斑纹?嗯,很有趣。”   对上弦一的赞美,我妻善逸仿佛没听到。   他忽然低声道:“舞!”   蝴蝶忍一愣,随即明白他在跟自己说话。   鬼杀九柱中唯有她的剑技不是以型为名,而是舞,模仿昆虫的舞蹈快到了极点,闪身而出的刹那,从天而降无数阴毒无比的冰刺,血鬼术·玄冬冰柱诡秘得几乎无声无息。   童磨遗憾地叹息:“好柔韧好柔韧,还真是千锤百炼的身体呢,跟弹簧一样……可惜我慢了一点。”   “!”   随即童磨察觉到了不对劲,蝴蝶忍的动作不仅仅是躲避冰柱冰刺那样简单,她仿佛一只燃烧生命的蝴蝶,在这摇摇欲坠的古寺中快速飞舞,踪迹飘渺莫测。   “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这是虫之呼吸中威力最大,变化最多的舞,通过猛烈踏地,或者蹬墙来达到令对手难以捕捉身形的超高速行动,步法变幻莫测,如同向四面八方弯曲翻滚,在高速接近目标后可以使出突刺击穿鬼的咽喉,将毒直接注入脖颈。   但是蝴蝶忍没有用这一招杀童磨。   她在听到我妻善逸的声音时就知道他想让自己做什么。   这一舞不是为了杀敌。   而是为了拆房子。   在爆炸之后本就摇摇欲坠的古寺,四周墙壁猛然碎裂,无数瓦砾石块铺洒而下。   我妻善逸想得很好,用这种办法混淆视线就有机会暂时摆脱上弦一和上弦二,可以顺利地进行战略性转移——如果只有一个鬼,他不会怂。   但是同时面对两个上弦……他自问打不过。   就算加个蝴蝶忍,也打不过。   上弦鬼就是上弦鬼,一个上弦和两个上弦的区别简直就是甘露寺蜜璃跟真菰之间的区别,最好的结果就是极限一换二。   “走!”   烟尘中,黑死牟低沉冷笑:“走不掉!”   月之呼吸,六之型。   长夜孤月·无间!   黑死牟这一剑技死死锁定了我妻善逸的气息,无数的圆月刃劈斩而出,这一剑技霸道无匹,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月光照到。   烟尘散开。   善逸站在黑死牟的身前,羽织破碎,身体上有许多小小的血口子,他出了很多血,但是他的日轮刀也深深贯入了黑死牟的身体之中。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步之遥。   他想走,但是对方用体内的内脏死死夹住了他的刀。   走不掉。   即便弃刀也走不掉。   他的脚下被阴毒的冰死死冻在了地面。   我妻善逸看都没有看开怀大笑的童磨,而是抬起了左手。   他在出爪。   他这轻飘飘的一爪,童磨根本不放在眼中。   但是黑死牟的神情却骤然间变得极为严肃,甚至比之前被轰炸出去的时候更加严肃。   在他眼中,我妻善逸的左臂变得透明,其中的肌肉经络,骨头鲜血全部一览无余,他甚至看见了细胞与细胞之间的一丝丝闪电。   一种气息从我妻善逸身上弥漫了出来。   那种气息他和童磨都非常熟悉。   所以他惊悚得六只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你怎么……你怎么会血鬼术???”   ————————   听说boss又单身了……   本来是想加更一章以示庆贺,不过手速太慢实在没办法……遥遥拱手,贺一贺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绝不会放弃女朋友!   人,是不可能会血鬼术的。   但是这其中也有例外。   黑死牟在很多很多年前遇到过一位食鬼的鬼杀队剑士,他极为厌恶这种人,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这黄毛也是食鬼的人?   但是下一刻他就觉得不对。   吃鬼的人,难免会沾染鬼的血腥气。   但对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鬼的气息,所以他很困惑,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过多思忖,不管对方是什么,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那血鬼术能对他造成威胁。   黑死牟的眼中骤然冰冷一片。   我妻善逸的心里也冰冷一片,他本以为凭借之前的爆炸,就算无法杀死上弦一,至少也能让对方重伤不起,然而他没有想到这猝不及防的爆炸只不过是将对方那张恶心的脸变得更恶心。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效果。   而最让他警惕的是,这个自称是初始剑士的上弦一,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始终心如冰清,与其说是鬼,不如说是一位活了数百年的强大剑士。   除了那一瞬间的惊诧,黑死牟眼里的情绪依然是那般冷漠,而且看那三双眼睛……如果没猜错,这个上弦一,居然是个达到了通透世界无我之境的剑术达人。   所以在日轮刀被对方内脏夹住的刹那,我妻善逸就准备施展最强大的体术,将其将行逼退——他最大的体术,其实是他自己开发出来的血鬼术。   这个术,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黑死牟很感觉到了这个血鬼术的麻烦。   我妻善逸迅捷击出的一爪,看上去平平淡淡,甚至看起来有些别扭,他被冻在原地的双足似乎站了个乖巧的内八字,但那的确是一种武术的架子,只不过黑死牟打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武术流派。   架子有点像古流空手道的架式,弯曲膝盖,放低下盘,手臂与手腕用力扭转。   但在黑死牟那能看透人体骨骼筋肉的通透境界中,一丝丝电光从我妻善逸浑身上下的肌肉中释放出来,快速无比地汇聚到他的左手手掌。   如果有看过绯弹外传的读者想必此刻已经看出了我妻善逸用的什么血鬼术。   正是间宫明理的家传绝学。   这个绝学奥义,从立意上来说,好死不死刚好克制所谓通透世界,黑死牟现在集中了绝大部分精神在眼眸,换而言之他关闭了多余的感官。   而间宫杀人术便是针对这一点,通过巧妙的手法隐藏杀招,在敌人集中感官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扯出对方的内脏,凶残到了极点。   他基于上辈子知道的“间宫杀人奥义”,以雷之呼吸为基础,再配合忍者的毒,自己开发出来的血鬼术。   而黑死牟看到的那些电流,其实是生物电。   真地是生物电啦!   绯弹亚里亚作者的设定之清奇,脑洞之大,只有你做不到,没有他想不到——间宫奥义同样如此,任何人体内都会产生的一种微弱电流造成的震动,需要通过那种架势来捕捉到流窜自己全身的脉冲。   然后,我妻善逸操纵自己的血液与呼吸法,将自身汇聚的生物电脉冲汇聚于手指,他的手指之间电光闪闪,以一种看起来很慢但实际上非常快的速度抓过去。   黑死牟收刀,竖刀!   他脚下的地面纷纷碎裂,仿佛蛛网,一股绝不是人类的力量从我妻善逸体内无穷无尽地涌出来,传达到黑死牟的长刀之上。   乌黑的马尾被震散,在他身后飘舞。   他在守,他在挡,被他夹在内脏中的日轮刀开始高速颤动,震开他的舒服,直接透过他身体,没入黑死牟身后的岩石之中。   随即,两个人四周不停响起嗡鸣声,每一声都是黑死牟发出的月牙刀气,但是没用,他确认这个黄毛对空气变化的感知极为敏锐,无论他的月之呼吸有多少变化,也无法逃过我妻善逸的眼睛。   他的攻击全部被躲过了。   “嗯?这是什么血鬼术?”   我妻善逸那只左手按在他的长刀上面,仿佛被挡住了。   但是实际上没挡住!   “血鬼术·我流!”   “鸢穿!”   我妻善逸那只左手五指的指头亮起电流,好似切豆腐一样切过那满是菊花眼睛的刀身,随即准确无比地按在黑死牟的心口。   “鹰卷!”   他的五个指头仿佛插入豆腐一样轻松,简简单单就没入了黑死牟的心口,然后~~握住了一颗不断跳动的温凉心脏。   “献出来!”   猛的一扯!   蝴蝶忍不知道我妻善逸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非常愤怒,无比愤怒,她一直都很厌憎十二鬼月这些杂碎。   上弦之二的童磨毫无疑问是最杂碎的杂碎。   当这个杂碎用一尊三米多高的冰菩萨拦住她去帮我妻善逸时,忍的怒意到了极点,已经忍无可忍。   鬼夺走了她幸福的家庭。   父母如是。   姐姐如是。   如今,是不是连他也要被鬼夺走,离自己而去?   她的眼中已经有了死意。   童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嫌热一样地扇着扇子,看起来一点损失都没有,但实际上他被刚才那提纯过的紫藤花弄得满脸都是水泡。   “我寻思抢男人抢不到就算了,我抢个女人吧。”   蝴蝶忍是拒绝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中了剧毒?如果我是你,我会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化解毒素。”   “哎呀呀,别那么严肃嘛,刚才的毒是有点麻烦……但也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看看黑死牟先生怎么样了。”   “别动!”   她还让我不动。   我不动我不就是个王八吗对不对?   两人正对峙间,陡然听到我妻善逸一声厉啸,倒飞了出来,蝴蝶忍瞳孔骤然缩小,一颗心沉了下去,表情就像是被人撕掉了双翅的蝴蝶。   她看到他的左臂……断了!   血洒长空!   “蜂牙之舞·真曳!”   忍非常果断。   眼眸黯淡了一刹那后就再次振作,日轮刀不再对准童磨,而是直指浑身浴血的黑死牟,她想赌一赌能不能重创对方,能不能带着我妻善逸逃出生天。   按照现在的局势看,他们生还的概率只有一成。   她想赌这一成。   至少要为善逸争取一线生机。   “哇!手臂砍下来啦!可以吃的吧?可以的吧?”   童磨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容满面地再次召唤出两朵巨大无比的冰莲花,血鬼术·寒烈之白姬张开嘴,阴寒的毒气伴随冷气吹向蝴蝶忍。   忍不管不顾,她准备用自己的命去为他赌一次。   ……   ……   我妻善逸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他出现在了一脸愉悦的童磨身前,丝毫不介意吹吹冷气,完好的右手高高抡起,重重扇在童磨那张满是水泡的浮肿的脸上。   “砰!”   “……”   被一巴掌扇飞的童磨,无疑是委屈的。   他心想他么的你手臂又不是老子砍的,你要报复你去找黑死牟啊,你找我一个辅助做什么?这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   但是下一刻他的双眼睁的大大的。   因为他看见了我妻善逸那条断掉的左臂在鲜血的牵引之下,仿佛连着丝的莲藕,居然就这么在他们面前,堂而皇之地……重新接上了?   “难哒斗!!!”   他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丫不是人啊!”   蝴蝶忍也被这一幕粉碎了世界观。   我妻善逸肯定是人的,昨天他们还去晒了一会儿太阳……   但是、但是这一幕作何解释?   人能够瞬间断肢重连?   我妻善逸头一次被砍手臂,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他也没有樱满集那样绝望,只觉得很痛,痛得厉害,脸都痛白了,听到这话不由破口大骂:“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   ————————   我今年补过的番剧和轻小说中,无疑《绯弹的亚里亚》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看了几卷,还把外传补了,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作者的物理化学比镰池和马还要吓人。   我想要点刀片啦。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仰天长笑偷电瓶,我辈岂是打工人?   在他用血鬼术抓破黑死牟胸膛的同时,对方的刀不管不顾地砍向他的手臂,我妻善逸心里赞叹,这个上弦一其实还是个狼人。   够狠!   他没有退避,而是选择用心脏换敌人的手臂。   不得不说他的做法其实很正确。   如果当时他退了一步,被抓扯出来的东西就不仅仅是心脏了。   不过他的选择也不正确。   从嗅到血鬼术气味的那一刻开始,他其实就应该不再把我妻善逸当做人类来看,他以为一条手臂对剑士来说很重要,但是事实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黄毛已经有了鬼的体质。   断肢重连根本伤害不到哪里。   反倒是黑死牟,心脏被抓扯出去,他的元气瞬间伤了大半。   虽然变成鬼之后,除了脑袋,身体的其他部位早就不再是致命部位——这是猎鬼界共同的看法,但实际上鬼的生理构造和人的差异不是太大,脑袋当然是至关重要的部位,不过负责血液循环的心脏其实也很重要。   如果是心脏被捅了一刀还好,但现在心脏被抓扯出去,黑死牟现在无法行动,他在集中精力想要快速再生出一颗心脏。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只有……   黑死牟六只眼睛一翻:“童磨……”   童磨有些忧愁:“知道了知道了,不过黑死牟先生你得快一点呀……虽然有点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确打不过这个家伙。”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他到底是人是鬼?”   “……应该是鬼,但是气息和我们有些不太一样,这件事之后我会汇报给那位大人,他肯定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黑死牟说完,便静静地看着我妻善逸。   善逸的左手猛然一握!   “噗!”   那颗被他抓出来的心脏爆成了一摊血肉。   黑死牟六只眼睛同时收缩,身体不停地颤抖,显然是痛到了极点,即便是上弦一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   “当时你问我敢不敢入你,我当然是敢入你的。”   我妻善逸看了一眼童磨:“你应该很清楚,我完全有能力将你们两位上弦杀死……为什么笑?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童磨将折扇合拢,低笑一声:“为什么不试试呢,来吧来吧,杀了我们你就是鬼杀队最强,何必磨磨蹭蹭。”   我妻善逸沉默下去。   他看似轻蔑的眼神,实际上无比的警惕。   上弦,不可能这么弱。   尤其是那个黑死牟。   虽然那个六眼怪现在的气息很虚弱,仿佛元气大伤的样子,但是从那虚弱的气息中,善逸“听”到了引而不发的恐怖危险。   在藏拙!   或许童磨是真地拙,但是那个黑死牟绝不可能这么弱,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居然还耍这种小手段,我妻善逸也是服气,他示意蝴蝶忍缓缓后退,随即将目光落在童磨的身上。   “唔,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准备离开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可以稍微等一会儿,不等等怎么知道接下来的余兴节目是什么?”   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嗤嗤地笑,他那空洞又七彩的眼眸中浮现蝴蝶忍的身影,娇小的女人被我妻善逸无声催促着离开,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舍不下就是义,放不开就是情。   这个宁愿以身作饵来报仇的狠女人,现在却因为情义两个字犹豫不决。   看到她这般罕见的小女人模样,童磨表示爱了爱了,他挥舞着骚包的金扇子,嘴里发出咏叹似的感叹:“啊,像小猫眼睛湿漉漉地向我撒娇,像春天的时候我走在路上,风不急不缓吹过来,啊,我明白了——”   在?为什么说骚话?   我妻善逸冷冷打断:“你明白个三味线!她是在看我,不是你!”   童磨惊讶地捂住嘴,随即又神经质地笑起来:“没事的啦,你死了之后她不是就只能看我了?只可惜你被黑死牟先生预定了,没办法在我身体里面和她永远在一起,唉,太可怜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有些遗憾,有些不甘。   但他的双眼中其实毫无情绪。   我妻善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童教主,万世极乐教的存在根源,应该就是人世间的各种不幸,作为教主的你为什么不带着他们去解决这种不幸,反而是用吃人的办法来解决?”   “你看啊,大家既然被我吃掉了,那肯定没有烦恼和不幸了啊。”   “但是,他们并不愿意被你吃掉。”   童磨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我理解,就像淘气的孩子总认为家长在害他们,实际上我是为了他们好。”   “你果然是个疯子。”   “嚯,你似乎在为我的教徒感到悲哀?你似乎……在拖延时间?”   善逸速度极快地出现在了童磨面前。   他没有用那招消耗巨大的血鬼术,也没有使用任何剑技,只是单纯的一个剑指落在对方的眼前,杀心杀意淡薄得难以想象。   他不想杀童磨。   或者说,他不想将积攒起来的气势用在区区童磨身上,换而言之他的剑指只是虚晃一招,童磨在用扇子挡住这一指的刹那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他拖延时间的目的。   从废墟后方的烟尘中陡然蹿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祢豆子!你……你在做什么啊!”   祢豆子被蝴蝶忍留在了古寺外面,嘱咐过她一旦发觉不妙就赶紧从这里逃走,祢豆子点点头,呆愣愣地站在寺门外面,从傍晚等到月亮高挂。   她等的有些无聊。   所以小心翼翼地隔着门缝偷窥寺里面的情形,看到了一场紧张刺激的杀斗,她有些懵懂的脑子分析不出那些呼吸法那些血鬼术有多厉害,只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如果进去很可能被余波撕成碎片。   她现在的智力相当于几岁的小孩子,觉得害怕又不愿意一个人离开,所以就只能等在外面,渐渐觉得里面好热闹,自己好孤单。   忍怎么还不出来呢?   还有那个黄毛也是……   她想进去看看。   祢豆子很勇敢,但忍说了让她不准进去。   只不过当看到我妻善逸被斩了一条手臂后,她就愤怒了起来,而下一刻看到那个高大的紫色剑士身影后,恐惧便击碎了她的愤怒。   上弦鬼,尤其是上弦的首席,对普通鬼的精神威压太过强烈,祢豆子的声音通过口枷流泻出来一丝,显得有些颤抖无助,仿佛小孩子在哭泣。   面对欺负自己亲人的成年人,小孩子应该怎么办?   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她的性格和她哥哥碳治郎差不多。   祢豆子和炭治郎一样,性格温和。   但这兄妹俩如果生气起来却很恐怖,据说祢豆子小时候就曾把一个欺负孩童的大人吓得跪地求饶。   所以她的这种性格让她的愤怒压过了恐惧。   祢豆子悄悄绕到了寺庙的后门,看到了插在废墟中的那把日轮刀——那把刀上的气息曾经吓得她差点大哭出来,而在重铸之后上面难免会留下其他几位柱的气息,所以更加吓鬼。   她忍着强烈的恐惧感,拔出了日轮刀。   然后就这样双手持刀,笨拙地从烟尘中现出身。   然后,笨拙地朝黑死牟的胸口刺去,哭着冲向她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我妻善逸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那鬼丫头把日轮刀扔给自己,没想到她居然自己用上了。   黑死牟也愣住。   他能感觉出来这孩子是个鬼,就是气息有点不对劲,但毫无疑问她就是个弱者,看到这孩子一边发出哭腔一边用刀捅向自己。   这个画面看着很可笑。   黑死牟不免有些想笑。   下一刻他就恢复了平静,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充满了嘲弄和怜悯,以及上位者对犯上作乱者的轻蔑与杀心。   毫无意外,她在黑死牟面前太弱了。   更何况现在的黑死牟处于实力解封状态,一把比之前的菊花眼睛刀更加长,眼睛更加多,且长出分错刀刃的异形之刃从他心口处长了出来。   “铿!!”   祢豆子被击飞了出去,她的身上出现了两条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血口子,血液飞洒出来,如果不是有日轮刀挡了一挡她现在已经变成了“祢豆|豆子”,饶是如此黑死牟的那把异形之刀依旧如影随形。   蝴蝶忍的身形迅捷无比。   她的手抓住祢豆子的衣领一提一收,两个人在空中腾挪闪转数次,却避不开那仿佛有生命的刀。   “月之呼吸·八之型。”   “月龙轮尾!”   黑死牟挥动进化的鬼刃,发出范围巨大的横劈,横扫面前的一切,这招不但速度快,而且还伴随着无数的巨型圆月刃。   他是下了决心要将蝴蝶忍斩于当场。   至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与自己做对的小鬼,等到太阳出来再说,鬼的阶级分明,作为上弦首席他是坚定的阶级论拥护者。   像这种犯上作乱的鬼,应该放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他这一刀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蝴蝶忍。   杀了她,那个诡异的不人不鬼的黄毛必然心神大乱!   黑死牟的嘴边多了一丝残虐的冷笑。   随即,他的冷笑被冻僵了。   被拦在刀面前的一尊三米高的冰菩萨给冻僵了。   志在必得的一刀被童磨的血鬼术挡了下来……   黑死牟六只眼睛瞪圆:“童磨!!!”   童磨正在为自己的扇子被黄毛抢走而心疼不已,听到这愠怒的声音不由愕然,转头一看看到那个挡在蝴蝶忍和祢豆子身前的冰菩萨,嘴巴张大:“……我不是,我没有!”   我妻善逸手里拿着把扇子扇啊扇。   他还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血鬼术很好用,我收下了……”   ——————   今天肯定有三章啦!   大家的刀片收到了,我懂你们的意思了……不就是众筹吗,我懂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那把同样是以黑死牟血肉铸成的异形之刀刃比之前的刀多了些分支,而且奇长无比,与其说是刀剑,不如说是钩镰刀或者剑戟。   恶风一响!   我妻善逸模仿童磨施展出来的血鬼术·睡莲菩萨在这把长刀之下坚持了一个呼吸,随即轰然崩碎,在确定无法继续追踪蝴蝶忍之后便回到了黑死牟的手中。   一身基佬紫的黑死牟爆衣了!   精赤的上身和人类差不多,满是鼓鼓的肌肉,健壮的右臂高高举起,手中恶刃携带无数月牙斩向我妻善逸。   太快!   速度太快!   现在就算祢豆子将日轮刀扔过来他也没机会接住,所以我妻善逸做了一件让童磨无语到极点的事情——他从后面抱住了童磨,双臂一上一下钳制住,把童磨当成了挡箭牌。   ……气氛一下就基了起来。   我妻善逸感觉不太好。   他从来没见过童磨吃人,所以他不知道上弦二有时候吃人并不是用嘴和牙齿,而是仿佛软泥怪一样让他人直接陷入自己的体内。   所以他感到了童磨的后背中传来了一股恐怖的吸力,仿佛是想将他吸进去。   如果我妻善逸现在不具备鬼的体质,他说不定就真地被吃掉了。   “你吸啊!你的屁股这么翘,把老子吸进去啊!”   “……你好恶心。”   “绝了,我有你恶心吗!”   随着黑死牟的快速劈斩,童磨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扭曲的伤口,瞬息之间,黑死牟斩了上百刀,童磨那骚包的红衣被尽数斩成碎片,一身奶白猪肉被切出无数血口。   那些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然而还没有愈合就会被再次斩开,我妻善逸躲在后面,承受的攻击要少许多,他还担心童磨会不会因为这种近乎于凌迟的痛苦而爆种,没想到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痛……呼呼。”   “你说什么?”   “我、我说这种痛……好爽啊!真地好爽啊!”   颤抖着身体,似乎在压抑什么的童磨狂笑道,笑容纯净而炽烈,不含任何杂质,就是单纯地觉得身体好爽。   “我真是……我真是high到不行呀!”   “……彳亍口巴!”   我妻善逸成全他。   忍着巨大的恶心,他把手指捅进了童磨的太阳穴。   “唔哦哦哦哦哦——”   即便是心理变态如童磨,也受不住这种脑子里有外物入侵的感觉,眉宇间生出无比的痛苦,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掉我妻善逸的束缚和钳制,金扇一挥便是新的血鬼术。   他闪身朝蝴蝶忍杀去,顺手造了四个冰人偶。   “血鬼术·结晶之御子!”   这种血鬼术,能制造出能独立作战的冰人偶。   人偶体积虽小但战斗力不俗,甚至能使出和本尊相同强度的血鬼术,仅仅一个冰人偶就让高阶的鬼杀队剑士陷入苦战。   而童磨能连续制造出五个冰人偶。   但是他刚施展完这个血鬼术就后悔了。   “血鬼术·结晶之御子!”   那个骚~~货黄毛同样挥舞了金扇子,同样的冰人偶被他制造出来。   此刻,童教主的心情……那种想杀妈的心情,你们是不会懂的,只有那些面对旗木五五开的忍者才会懂。   我妻善逸不但复制他的血鬼术,还要说骚话。   “呀嘞呀嘞 ,是和我相同类型的替身呢!”   两个使用相同血鬼术的非人,同时出手,同时受伤。   他们来不及检查伤势,因为黑死牟的精神锁定了这里。   “那把刀……”   速度快到几乎无从反应。   那怪物以骇人的速度挥动超长的怪刃朝这边砍了过来!   月之呼吸·十四之型。   “凶变·天满纤月!”   六眼鬼剑士挥动进化的鬼之刃,释放无数巨大的弦月形刃风荡平面前的一切事物,同时伴随着无数的巨型圆月刃切割着周围的一切。   蝴蝶忍强行压抑惊悸和后怕,带着祢豆子远远退走,双眼紧紧盯着我妻善逸的背影,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刚不久前的那一幕。   断肢重连?   还会血鬼术?   善逸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下的情况让她无法追问,而随着黑死牟的实力大涨,他们现在能不能活过今晚其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排除她,如果我妻善逸真地是鬼……那么今晚这场战斗的真正胜负手就很清晰了。   她将祢豆子手里的日轮刀拿过来。   在没有阳光,没有鬼舞辻无惨的环境中,鬼与鬼之间是无法彻底杀死对方的,就算是上弦鬼也无法杀死一个普通的垃圾鬼。   无论黑死牟的剑技剑气有多华丽酷炫,也无论我妻善逸的底牌有多少,如果他们是以鬼的身份进行交战的话,打一晚上都分不出胜负。   所以,不论是我妻善逸还是黑死牟,这两个人中谁拿到这把日轮刀,谁的胜算就会大增。   在极短的时间内,蝴蝶忍就想明白了这个关键所在,她将这把依旧锋利雪亮的日轮刀丢给我妻善逸,随即带着祢豆子纵身朝古寺偏殿中快速跑去,在这之前她开口说了一个词。   “谱面!”   我妻善逸接过日轮刀的一瞬间,还在思考如何接近黑死牟。   “无法避开,也无法靠近,光是化解他的攻击就要使出浑身解数了,除非使出真正的杀手锏……但是对方既然自称是初始剑士,那没准对我的杀手锏有所防范措施乃至于反制也说不定。”   他忽然听到了忍的提示。   谱面?   什么谱面?   他学的东西太多了,愣了愣才想起来那是音柱宇髓天元的独门剑技。   宇髓天元独创的战斗计算公式。   通过音之呼吸读取敌人攻击的节奏,将其转化为音律,虽然完成分析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完成谱面后,敌人的习惯与死角将无所遁形。   只不过忍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   那个蛇皮剑技就相当于笑傲江湖里的泰山秘剑“岱宗夫如何”,设定上可以算计一切变化,但是实战中屁用都不是。   她为什么忽然提那个?   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提醒他,音之呼吸?   他看了看她逃跑的方位,脑海中陡然亮起了一线光。   他的手指,按在刀刃上面。   手指落下时,便会响起一道琴声。   然后是数十道高亢的音刃在小小的空间中来回回荡,能将上弦鬼肉身撕裂的音刃密集连绵而起,不但与黑死牟的剑技分庭抗礼,还把童磨逼得抱头鼠窜!   童磨现在很难受。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生存在双方对轰之下的小老鼠,躲到哪里都不安全。   “铮铮!!铮铮铮铮!”   童磨受不了了,他从音波的范围中逃了出去,那样子极为狼狈,童教主有特别的逃跑技巧,比如在最开始会装作四处看风景,眼神要掌握好,然后先声夺人地大吼一声。   他看着远处的蝴蝶忍和祢豆子,冥冥之中有极为强烈的不妙。   “你们做了什么啊!”   忍没理他,摸了摸祢豆子的小脑袋:“祢豆子,踹!”   祢豆子唔姆一声,整个人仿佛长大了好几岁,十二岁左右的小身子陡然变成十五岁少女的身躯,随即对着身前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猛然一踹。   “咚!!”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掠过童磨的头顶,落在了废墟之中,落在了我妻善逸的面前。   善逸按住不断颤动的刀刃,轻声感叹:“忍,你真是太棒了,我太喜欢你了。”   在傍晚走进这座古寺时,蝴蝶忍就听到了钟声。   这就是那口钟。   音之呼吸的剑技配合这口钟绝对恐怖,黑死牟已经感到了恐怖,他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两道回旋行进的巨型圆月轮状剑气,直指我妻善逸,以粉碎一切的气势汹涌而来,无数的圆月刃将拦在前方的一切全都绞碎。   月之呼吸·十之型。   音之呼吸·我流。   “穿面斩·萝月!”   “狮子吼·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就算是黑死牟的城府也忍不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破名字!不会取名就闭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文化,一代不如一代!”   怎么了怎么了?   我还有螺丝卷马尾拍苍蝇镰刀凿地!   草莓冲击波,闪闪猫咪烟花浴,礼帽蜘蛛加特林听过没有?   香蕉船威猛先生,老子张三丰和尚太极剑法太极拳大力水手皮卡丘数码暴龙肥怪蛇是开玩笑的?   我妻善逸七窍流血,人类和鬼都听不见的可怕声音从日轮刀上迸发而出!   片刻安静后,难以想象的无形音波将周围本就是废墟的大殿摧毁得更加干净,那些和尚们居住的建筑也被掀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殿的顶梁柱才落到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这一人合抱的大圆木非常坚固结实,但是此刻上面布满了长长的刀痕,没一会儿偏殿的墙壁也开始剥落,然后垮塌,荒野山林中传来连绵响起的建筑垮塌声音,无数烟尘冲天而起,遮蔽月光。   这座古刹依旧没有逃过废墟的命运。   而废墟之中多出了很多具尸体,是黑死牟杀死却又不愿意吃掉的僧侣,看样子没死几天,看着极为凄惨。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尘缓缓散去。   但是废墟之中静寂一片,不见一人。   蝴蝶忍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祢豆子安安静静站在她的身后,松纹条纹的衣裙上染着斑斑血迹,被黑死牟砍出来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她很困很累了,但是她还不能睡。   蝴蝶忍在废墟中呼唤了一会儿,得不到任何回应。   “千万……别死了!”   “上弦鬼就是这样的强,像童磨这样的上弦鬼,没有三四个柱是无法将其杀死的,而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除了以身做饵,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如果我有悲鸣屿他们那样的体魄和力气,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是不是……”   “我为什么这么弱?”   “好不甘心!”   随即,自夜空中传来两声乌鸦的鸣叫,一道洋溢着热情与火焰的人影闯进这片夜色中:“从接到你的信息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希望我还赶得上——咦,这是?”   炼狱杏寿郎面色变了。   他在废墟中捡起一片黄色的羽织碎布:“这是善逸的……”   蝴蝶忍脸色显得很苍白憔悴。   她用日轮刀一点点地清理着脚下的废墟,纤细的刀身哪里能承受住这样的工作,没多久就多了好几个豁口。   炼狱杏寿郎蹲下去,双手搬起了巨大的石块:“你先去休息吧,我来把他挖出来。”   忍摇了摇头:“我很急。”   她倒不是害怕我妻善逸会被石头压死,也不是很担心他会被黑死牟杀死,如果善逸真地是鬼,那他肯定不会被鬼杀死。   但如果他真地是鬼……   忍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天空。   因为,天快亮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王之力!我的右手不听使唤地在键盘上敲敲敲!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降萌妹!   太阳即将出来的时候,正殿的石块被清理一空。   但是让两人疑惑地是,除了一摊血迹和一些不关紧要的碎布,不论是我妻善逸还是黑死牟都没有在下面。   童磨逃走了很正常,但是那两个大招对轰的怎么可能能够离开?   就算离开,蝴蝶忍也不会看不到。   不在正殿,难道在偏殿的废墟之下?   不,不会。   “他们去了哪里?”   炼狱杏寿郎闭上眼睛,浑身斗气仿佛火焰翻卷而起,千锤百炼的斗气在搜索周围,来来回回搜索了许多次。   他皱着眉摇了摇头:“没有找到,除非一直处于无念无我的境界,否则绝对不可能瞒过我的感知……为什么我们不问问无所不知的啾太郎呢?”   一只麻雀忽然飞到忍的头顶,叽叽喳喳很是焦急。   “啾太郎,你的主人在哪里?”   “咕咕咕……”   杏寿郎吓了一跳:“这是麻雀还是鸽子?”   小麻雀扑扇着小翅膀,朝古寺的后面飞去。   他们追了过去,穿过断壁残垣,来到了一片散落着许多血迹和碎布的草地。   我妻善逸和黑死牟一定是在这里战斗过,当时的战况肯定相当激烈,而顺着这些痕迹一路找去,炼狱杏寿郎深吸一口气。   “该死!”   他重重踏足。   而草地之后,就是一处悬崖。   借着晨光从悬崖上望去,远处的山峦连绵,近处一片葱茏之中零星点缀着几许枯黄,初秋的晨景透着几分凄冷。   杏寿郎在悬崖上只发现了刀剑劈斩过的痕迹,他刚想和蝴蝶忍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却发现虫柱背起一个箱子,一言不发地走下山去了。   那个箱子里的气息……   是鬼?   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   他想拦下她,但是一想到我妻善逸他就没什么心情追究这种事,杏寿郎将一条长绳子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一头系着悬崖上的大树上。   他决定去崖壁上看看,兴许能找到我妻善逸存活的线索,运气好还能直接找到那个黄毛小子,运气再好一点两个人一起上宰了上弦一。   ……   我妻善逸当时和黑死牟两败俱伤,残破的身体虽然迅速恢复,但是彼此都元气大伤,尤其是黑死牟被那招大喇叭打得够呛。   那无穷无尽的音刃好似千万刀,将他浑身的血肉剔得干净,几乎只剩下一个白骨架子的黑死牟无疑是最虚弱的时候。   很强。   童磨说得不错,这个黄毛很强。   他不是没遇到使用音之呼吸的鬼杀队剑士。   但是能把音之呼吸的威力放大到这个程度的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不,这个黄毛根本就不是人,这货的恢复力比自己这个上弦鬼还要强。   但是无所谓。   黑死牟并不在意这一点。   对手所有底牌已经尽出,那么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他挥手扫去了挂在身体上的紫色布片,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亮,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淡薄的月光,此时此刻被仰天吞吸的黑死牟大股大股吞入口中。   我妻善逸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词。   妖怪。   仙侠小说中的妖怪就是这么补充营养的。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那些越来越浓郁的月光,仿佛燃烧的鬼火似的,蔓延全身,黑死牟裸露在外的白色骨骼上血肉迅速地生长出来。   那不是鬼特有的血肉重生。   因为没有鬼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迅速。   那种肉眼可见的夸张速度……打个比方,就好像残血的boss一下子满血满状态了,而且还是没有后遗症的那种。   “……”   虽然晒不了日光,但是月光晒起来舒服得亚皮。   我妻善逸呆住,随即喷出一口血。   “是在下输了……!”   毕竟,无论是谁在面对一个可以在月光下无限回血的对手,都会觉得脑壳痛,而且最让善逸生气的是,他好像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黑死牟独创的呼吸法。   月之呼吸,绝对是和日之呼吸存在某种关系的。   我妻善逸从产屋敷那里了解过日之呼吸是四百年前的起始呼吸法,但具体如何,产屋敷那里的资料也语焉不详,和他自朝阳中悟出来的呼吸法到底有几分相似?   这些完全不清楚。   就更不用提什么月之呼吸法了。   反正五大基础呼吸法中没有这个东西。   所以他短时间内根本无从入手,所以他只能看着黑死牟伤势尽复,甚至气势更盛,他那密密麻麻的目光扫了过来,声音沙哑:“你刚才是不是很嚣张?刚才你那招龙卷风好像很过瘾?我可是被你砍成了骷髅架子……你还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hetui!”   “做不到的话,就该轮到我了。”   我妻善逸毫不犹豫地举剑。   “轰!”   在他所有呼吸法中,以音之呼吸最为消耗体力和精神,因为他和宇髓天元那个走双刀炸药流的猛男不一样,我妻善逸更擅长音波攻击。   音杀之术,在这个时代看来的确是先进的。   但这也决定了这种技术不但需要智慧,还需要庞大的精气神来支撑,他之前把黑死牟剐成骷髅架子的一招剑技一下子就耗费了他大半的体力。   本以为可以重创对方……   谁能想到这个上弦一的底牌藏的这么深,到现在才暴露出月之呼吸强大无比的恢复功能,我妻善逸被猝不及防斩了一刀。   铿响中,他被击飞十几米。   身体再次重创!   日轮刀的哀鸣淹没在了寺院倒塌的轰响当中,黑死牟一步步向他走去:“我要承认你是个天才,你那个血鬼术很诡异,也很可怕……不过只要不让你近身,你的血鬼术是不是就没用了?”   他的眼神很冷。   六只眼睛都很冷酷,我妻善逸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一个人的脸上有三双眼睛其实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你杀不死我,而且童磨也会死。”   善逸咳着血重复说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家虫柱的日轮刀和紫藤花毒都能将其毒杀,上弦之二的童磨,一定会死。”   以他的推断,童磨的确活不过今天晚上。   蝴蝶忍绝不会放过他。   只不过,他低估了忍对他的感情。   她宁愿眼睁睁地看着童磨逃走,也不会对他的安危坐视不管,无动于衷。   黑死牟淡淡说道:“你也会死。”   “如何杀?”   “用你手中的日轮刀杀。”   善逸沉默了下去。   他不是在怀疑黑死牟能否夺取自己手中的刀,而是在寻思,按理说自己是不怕阳光的,那么也没道理害怕日轮刀。   但是他还是很害怕。   他害怕……被砍头。   那种痛苦绝对比断手臂痛苦多了。   所以他不想要那种糟糕的结局。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这样优秀伟大的剑士应该成为后人尊崇和祭拜的先人,应该死成一个伟光正的楷模,为什么你会变成鬼?”   黑死牟停住了脚步。   如果是其他的话语,他可以不在乎。   但是这个话题……   自己,是因为什么变成鬼的?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厌恶和嫉妒便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来,浓浓的酸涩与憎恨充斥着内心,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缕看不到方向的茫然和悲凉。   仿佛回到了四百年前那充满了怨毒的日日夜夜,一想起那个仿佛被诸天神佛祝福过的身影,那燃烧到灵魂的嫉妒就让他浑身战栗!   他讨厌这个话题!   但是又无比怀念……   四百年前的那一天,是个红月之夜。   本应该透支潜力而早死的弟弟继国缘一,以老态龙钟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开启了斑纹的剑士仿佛透支了生命一样,一个一个早死,唯独自己投靠了鬼舞辻无惨变成鬼,才能度过那个劫。   但,为什么六十年过去了,弟弟还活着?   八十岁的继国缘一看着他,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声音异常沙哑,那张很少流露表情的脸上,如今却布满了泪痕。   “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   ……   黑死牟轻声说道:“为什么变成鬼?你可以理解为我很怕死,不要跟我谈人的意义,跟我谈过的都死了,要么被杀死,要么老死了,你如果不想死就应该和我走相同的路。”   “你的什么路?”   “还能有什么?你难道还认为,你不是鬼?”   善逸握了握日轮刀:“按道理来说,我也很怕死……我现在说我是人别人也不见得就会相信,所以我的确应该选你这条路,但是……”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不想这么选,人肉真地很不好吃。”   他重新站了起来。   摆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剑架。   黑死牟无动于衷,只不过双眼亮了亮:“这是风之呼吸?四百年前也曾与那时候的风柱较量切磋过剑技……你的呼吸法学得有点多?”   我妻善逸就是这种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学习能力很快。   而且是那种先慢后快的快。   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中,他除了将雷之呼吸修炼到大成,还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掌握了许许多多的呼吸法和剑术剑技。   仅仅是之前的战斗,水柱的十一之型,炎柱的浩然斗气,音柱的音杀和炸药,还有岩柱的肉体训练,甚至还有鬼的血鬼术。   也包括他现在斩向黑死牟的这一刀。   他用的是风柱不死川实弥的剑技。   这是他偷学的好东西。   风之呼吸在所有呼吸法中本就以飘渺莫测著称,最擅长灵活变化,而且速度也不慢,似缓实疾地斩向了黑死牟。   黑死牟不由赞叹:“单以剑技而论,你是我四百年来见过的,第二天才的天才。”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又想起了当初和弟弟的对话。   “缘一,能和我们匹敌的人类并不存在,呼吸法与剑技的继承希望渺茫。”   “兄长大人,我们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人类历史上的一粒微尘,才智远超我们的天才说不定现在已经诞生了,他们也会达到和我们一样的境界。”   “……”   “什么都不用担心,不论何时我们都能毫无挂怀地离开这个人世……岂不令人愉快,兄长大人。”   黑死牟只觉得一颗心好似坠入了深渊之中。   他的眼眸中映入了我妻善逸越来越清晰的身影。   “总有一天,新生的孩子们会超过我们,向更高的峰顶攀登!”   弟弟缘一那时候是微笑着的。   但是那个笑容让黑死牟觉得想吐!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动作有那么一丝的停顿。   而高手过招往往只争一线,我妻善逸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但让黑死牟惊诧的是他居然将那柄闪着彩光的日轮刀投掷而出,飞落悬崖。   “你……”   我妻善逸撞上了黑死牟的异形刀刃。   被捅穿了。   但是他的人已经靠近了对方。   痛哼中,来了一个夸张的拥抱。   他抱住了对方,一起从悬崖上坠落而下!   “岩之呼吸!我流!”   他抱着黑死牟下坠的速度陡然加快。   仿佛一坨黑色的陨石向深渊中坠落而去,撕裂的空气中残留着这一招的名字。   “天!降!萌!妹!”   ——————   这可不是标题欺诈哦,这是剑技的名字!   一万一千字完成,我要刀片!(伸出小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月之呼吸!死了都要酸!   半空中的两条黑影抱在一起,朝着悬崖之下坠落而去,我妻善逸毫不保留地动用了血鬼术,携带电流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没入了黑死牟的体内,仿佛野兽一样向外面抓扯,也不管抓到了什么内脏,反正扯出来就对了。   这后现代野兽派的打斗作风谁都受不了。   黑死牟也受不了。   随着一连串带了血的肠子掉落下去,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的巨大痛楚让他忍不住厉啸了一声,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被掏空了……   只不过这厉啸声被拳头打断,我妻善逸放弃了内脏,开始关心黑死牟的头部,沾满血腥与不明液体的拳头差点把牙床打脱落。   那张恶心的脸扭曲到夸张的程度,但是黑死牟先生是非常坚强的,剧痛过后反手一格就震断了黄毛的手臂,但是随即我妻善逸的另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脸上。   四根手指对着他下面那两对眼睛狠狠捅进去!   “!!!”   惊天动地的惨叫惊飞了山林中的飞鸟。   毫无风度!   这个黄毛打架不讲究,毫无剑士的风度可言!   一股股凝练的月光落在黑死牟的身上,不断修复他那看起来惨不忍睹的伤势,然而架不住我妻善逸那诡异的血鬼术。   “鸢穿!”   “鹰卷!”   “手抓羊肉!”   “手抓羊排!”   “献出你妈的胰脏!”   从悬崖飞掠到现在,黑死牟掉落的内脏和眼球算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斤,反正他觉得痛到几乎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而且月光在渐渐变淡。   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紫红色的毫芒,再过一两个小时太阳就应该快出来了,他一定要在太阳出来杀死这个黄毛小鬼。   如果杀不死,那就制伏他。   能斩杀鬼的日轮刀已经被抛到了不知道哪里,黑死牟下意识不将日轮刀考虑到接下来的步骤中,他要想办法把我妻善逸打残制伏,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处于劣势。   当前状况,唯一能摆脱这种困境的就只有那一招剑技,黑死牟瞎了四只眼睛,余下的那对眼睛里泛起一丝亮光。   他放弃了所有格挡。   双手握刀!   捅进我妻善逸身体里的那把异形之刃,刀尖颤动,角度陡然向下——我妻善逸的身躯不由自主地翻了翻,变成了他在下面,换而言之当两人落地时他就是个肉垫子。   “月之呼吸·十六之型!”   无穷月牙气劲弥漫四周,绞碎空气,伴随着两人下坠的痕迹,如影随形地往下方猛堕,划出了一条密布月牙的绚烂剑路!   “月虹·孤留月!”   十六型?   这上弦一的招数简直无穷无尽。   他到底会多少型?   不愧是起始剑士。   我妻善逸冷冽一笑,双手先打了个双~~峰贯耳震破黑死牟的耳膜,随即用力将黑死牟的脑袋扭曲了一百八十度,但是对方的剑技依然在运行,下坠的方向不会发生变化。   “你说,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你会不会变成一摊肉酱?那时候想要恢复过来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不可能的。”   黑死牟的语气淡淡,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在你恢复成人形之前,太阳会先一步将你灰飞烟灭……现在还不愿意认输投降吗?既然是鬼,那就要有鬼的觉悟,何必执拗于人类的身份?”   黑死牟脖子扭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   大地越来越近了,如果他的六只眼睛完好便可以轻易看清楚下面的景色,不过很不巧他现在只有一双眼睛,看得不太清楚。   他只能看清楚身下我妻善逸的情况。   这个黄毛……   “嗯?”   我妻善逸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操纵体内的内脏,避开黑死牟捅进来的异形之刃,并且在不断扩张肌肉,他下坠的速度隐隐比黑死牟更快一点。   他在缓缓离开那把要命的刀。   “嗯?他是如何做到控制肌肉和骨骼的?”   “不对,十六型的月牙剑气也被他完全躲开了,哼,就算是我因为受伤而速度迟缓了一点,但是……难道说!”   他仅剩的一双眼睛骤然与我妻善逸对视在一起。   难道说,这个家伙也能看到我眼中的世界?   他也到了那个境界?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藏起来的底牌,还是在战斗中学会的?   “通透世界!”   善逸那双漠然如神的双眼让黑死牟陡然一惊,随即便感到手中一震,我妻善逸的右手轻轻握住了那柄长长的剑刃上!   他的下坠速度更快!   身体渐渐脱离那把异形之刃,那把剑的威力其实也就那样,让我妻善逸感到极为痛苦的是,那剑分了叉不说,而且剑身上的菊花眼睛里仿佛长了倒刺,痛得他五官扭曲,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他和黑死牟的距离渐渐拉开,剑身一毫一毫地被他用蛮力往体外拉扯着,鲜血不停地喷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凹凸不平的剑身在自己体内滑动的感觉,这比断臂之痛不知道痛了多少倍!   “我真是……痛到不行啊!”   进入了无念无我的境界,痛觉其实已经削弱了许多,但依旧让他痛不欲生,这是两辈子加起来感觉到了最痛苦的痛。   就在他差点坚持不住的刹那,那把恶心的剑终于被他从胸膛里拔了出来,不过他的手依旧抓住了剑身,没有与黑死牟脱离。   他受了这么多的罪,不让上弦一脱层皮他就不姓我!   通透世界中的善逸思维转得很快。   他的记忆中存在许许多多的情形与现在的情况相似,比如张无忌跳昆仑山,比如萧远山跳雁门关,比如段誉跳无量山,比如杨过跳绝情谷……   还有杰克和肉丝的你跳我也跳。   善逸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控腕。   敛息。   闭眼。   手肘弯曲,形成一个不可脱离的支架。   另一只手轻轻贴在黑死牟的胸膛上,我妻善逸整个人放松了全部肌肉,这不退反进仿佛小鸟请求父母遮蔽风雨的动作让黑死牟一愣。   他不知道我妻善逸这个动作有什么用。   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两个人用这种姿势坠落下去,那么从大地上反震回来的可怕力道,有百分之九十会被他一个人承受。   “糟糕!”   他们下坠的过程中,岩之呼吸加速,月之剑技加速,虽然高度不算太高,但融入了这么多加速的情况下就这么坠落到地面,反震的力道有多恐怖?   如果自己承受百分之九十的反震,黑死牟不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   还有没有什么剑技可以摆脱这种致命的困境?   但现在就算变招也来不及了!   两个人都是善战的剑士,战斗经验丰富无比,而且各自的底牌也很多,哪怕是个坠崖也能玩出许许多多的花样,这短短时间内的勾心斗角,杀招百出,就算是宫里面的那些女人也要自愧不如。   如今,似乎胜负分明了。   但下一刻,我妻善逸就听到了下方一些响动,他愤怒地睁开了眼睛。   “卧,槽!”   “砰咚——”   山下的村民们在凌晨时分被一声重物掉落河中的声音惊醒,他们只能看到河水中溅起非常高的水花,无数月牙形的水花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在水花溅起之后他们才听到空中姗姗来迟的破空声音。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以为有陨石落进了河水之中,就在这样的猜测中,清澈的河水陡然变得浑浊,而且涂上了一层淡黄。   水花再次飞溅!   那水中仿佛有什么怪物在不停地挣扎。   随即他们就看清楚了,在冰冷的河水中居然有两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在交战。   我妻善逸愤怒了。   这下面怎么会是一条河?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非但无法借大地的力量杀死黑死牟,连他事先算计好应该落在这附近的日轮刀大概也被河水冲走了吧……但是老天爷,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你为什么不收?   是怎么想的?   天道还公平吗!   还想让我怎么样?   大热天的手足冰凉!   他从那种冷静的心境中退了出来,没有通透世界的心境消除痛觉,旋即,无穷无尽的痛楚开始摧残他的神经,可怕的痛感差点让他当场昏厥过去。   黄毛眼睛红了。   从未遭受过的伤痛没有打垮他的精神,一系列操作的失败没有挫折他的斗志,反而激发他灵魂中那股属于二十一世纪和平痴呆症患者埋藏在最深处的凶性!   水之呼吸!   本应该柔顺温驯的水之呼吸现在却被染上了愤怒的戾气,怒火炽烈,运转水之呼吸他居然又开始了炎之呼吸,别说黑死牟一脸懵逼,就算一直在教导善逸的富冈义勇看到这一幕也会爆粗口。   “同时用两种呼吸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痴,你难道只有一个鼻孔?”   没有日轮刀,但是他还有手刀。   “老子宰了你!”   流水被火炎蒸发成看不到但确确实实存在的水蒸气,随着善逸尖啸一声,掌刀携带磅礴的力道狠狠劈在黑死牟的喉结上。   “咔哒——”   喉结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同时他也被异形之刃逼退,肩膀和胸前也被砍出两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水花四溅中,我妻善逸仿佛游鱼一样蹿了过去,借着水的浮力使出了从未用过的水之剑技。   水之呼吸·六之型。   “扭转漩涡!”   这一招是在没有立足之地而且不安稳的地方使用的剑型。   通过身体的迅速旋转,产生强大的漩涡,漩涡将化为既锋利又巨大的刀刃,将周围的一切切开。   但这一剑技没什么用。   其实只是善逸在发泄怒火。   没有日轮刀,就杀不了黑死牟。   而且对方也在迅速恢复当中,虽然天色快亮了,但想来用不了多久黑死牟就能从容离去,躲到阴影之中,不会被他轻易找到。   虽然将上弦一的底牌摸清楚了,但是自己的底牌也暴露得七七八八,下一次想杀对方就非常困难了……   善逸罕见地有些沮丧。   只不过他没沮丧多久。   他的脸上渐渐浮起狂喜,与之相反,黑死牟沉稳的动作变得慌乱,一种来自命运的恶意让他什么都不顾地往岸上逃跑。   变得浑浊的河水被水之剑技卷起更加浑浊的漩涡。   而在那漩涡之中,一线雪亮的流光倾泻而出。   那是金属的反光。   那是日轮刀的光!   我妻善逸握住了那柄似乎一直在等他的刀,七彩的光照亮了黎明。   “老天爷,你他妈太棒了!”   黑死牟疯狂向岸边逃窜,他的水性一般般,所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踏上坚实的土地,他知道这附近就有人类聚集地,他已经闻到了人的味道。   但是他不敢去饱餐一顿。   不单单是身后那个拿着日轮刀的黄毛在逼命,也因为太阳真地快出来了,黑死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重伤的黑死牟脚步狼狈,扫了一眼周围就立马认准了方向,他必须马上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然后回来吃人。   我妻善逸还在河水中扑腾。   他的水性其实也不怎么样,看着黑死牟的身影就在岸边,知道自己已经追不上对方了,不由在心底深处微微叹息一声。   下一刻,他轻噫了一声。   黑死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在做什么?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黑死牟看到了一个让他眼眸酸涩的人影。   那是个额上有着火焰斑纹的青年武士。   那个飘渺的人影在看他,凝视他的眼神没有憎恨也没有痛苦,只有淡淡的悲伤和遗憾。   “缘……”   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不曾嫉妒他人之人,不过是没有遇到集诸神宠爱于一身的人,他们不过是没有遇到恍若太阳一般耀眼的人!   四百年前他舍弃了家族,舍弃了妻儿,也舍弃了武士的尊严,不惜变成怪物也要赢过弟弟缘一,但是终究还是赢不了。   现在更被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少年追杀得仿佛落水的野狗,这么多年的努力,他还是什么都没办到,什么都无法证明。   “缘一……”   “你曾说,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我也看不见你看见的那个世界……好恨,好恨!”   继国缘一虚幻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是悲伤地笑:“真地很抱歉,兄长大人。”   下一刻。   一缕刀光掠过黑死牟的脖子。   那长着六只眼睛的脑袋终于落在了地上。   那恐怖的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河水还是泪水。   “好讨厌,眼泪一直停不下来……”   “你杵在这里不走难道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与你无关。”   善逸忽然问道:“能不能透露一点鬼舞辻无惨的情报?我可好奇了。”   黑死牟沉默片刻:“你很强,但是你打不过那位大人。”   “还有吗?”   “好歹是几百年的伙伴,我不会出卖他的。”   “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点纸钱行不行?”   游戏里面不是有“收了可观的小费后,酒馆老板小声道”这种设定吗?   只是黑死牟的确是个讲义气的,真就一言不发。   我妻善逸没有放松警惕,上弦鬼的生命力之顽强诡异,被日轮刀砍下脑袋估计也不一定真地就死了。   不过看到黑死牟的身躯与脑袋渐渐灰飞烟灭,他总算放松了下来。   “等会儿,你慢点死啊!”   “……?”   “那什么,把月之呼吸教给我怎么样?”   黑死牟语气有些异样:“你不是天才吗,有本事自己去琢磨……”   “你这个人怎么阴阳怪气的?在嫉妒我这个天才?”   “……滚。”   上弦首席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我妻善逸坐在河边,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群山时,无穷无尽的疲惫将他彻底淹没。   “真好啊……”   他支撑不住,落在了河水里面,被卷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个美人捞了上来。   ————————   累死我啦!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就是新的假面剑士!   我妻善逸是被河水冲到岸边的。   那些在岸边打鱼的渔民发现了他,最开始还以为是一具尸体,就去警察署报了警。   这个年头在河水里发现浮尸也不罕见,但是没多久渔民们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这个少年人的尸体很是诡异,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不说,那张惨白的脸上居然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随即渔民们又发现,这疑似被刀捅死的少年,他胸口模糊的血肉中居然开始缓缓渗出一丝一丝的黑色血液,没过多久,血液的颜色变成了鲜红。   这诡异的现象不在他们的常识当中。   他们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一丝丝冷气直往心头而去,警察更是不敢接手,只能放在河边,而十来天过去之后这尸体居然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吓得渔民们根本不敢来这里打鱼。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恰是黄昏,秋阳的光还依稀没有消散,几个警察找了一群神官和尚来这里为亡者超度。   和尚们只知道念经,神官们看到这具古怪的尸体,无不心惊胆战,正商量怎么糊弄过去,忽然听到有人指着一旁的树林子大叫:“怎么有头野猪跑出来了!天啊,是两条腿走路的野猪?”   “是……是猪妖!是猪妖!”   “才不是呢,赌上爷爷的名义,那一定是片耳豚!”   片耳豚是日本传说中的一种妖怪,据说,人们在路上行走时,片耳豚会突然从人的胯下钻过去,一旦被片耳豚钻过,这个人就会因灵魂被抽走而死掉,或者变成傻子。   那头站立的片耳豚朝他们冲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叫嚷着:“嗷嗷嗷嗷——有熟悉的气息!是久违的气息!我来啦!猪突猛进!!!”   有人忽然高声说道:“不过,传说里也有说,如果当时能立即将两腿交叉站立,兴许能躲过一劫……”   所有人面色大变。   他们想起这个传说,一个个迅速无比地双腿交叉。   “快快快!交叉站立!”   “但是你确定这样站不会扭到脚吗……”   “嘟~~啦~~”   老神官霍然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站立的猪头朝这边跑来,他啧啧称奇一番,心想等超度了这具尸体拿到那把绝世好剑就斩了这灭世猪妖,也好威风威风。   忽然,他感到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比花京院溜樱桃还骚……Cos阴阳师还玩jojo立?玩得这么高兴不带我一个?”   这是个少年的声音。   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   老神官回过头来,顿时浑身毛孔一起收缩,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那具据说十多天都没有腐烂的尸体正对着自己微笑。   嘴平伊之助冲到我妻善逸面前的时候,警察和尚神官们已经被吓跑了,两年不见,他依旧是那种打扮,头戴野猪套,腰间披鹿毛,赤裸着上半身。   “……来者何人?”   “是我啊是我啊喂!黄毛你还记得我吧?我,嘴平伊之助大爷啊!我们约好再打一架的,找了你好久总算找到你了,噫——你好臭啊!”   将近两年不见,伊之助的声线也变得更有男子汉气概了,怎么说,有一点……如果不沙哑的话,有松冈祯丞的味道。   他蹲在我妻善逸的身前闻了又闻,最后摇摇头:“好像不是你的气味……你沾了些什么啊,臭死我了!”   我妻善逸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认识这么一个猪。   而且当时给自己的印象还挺惊艳的……   “嘴平伊之助?你说你是助人为乐潇洒如风施恩不图报的纯情小郎君嘴平伊之助?和我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好朋友的确是叫这个名字!”   伊之助脸红了。   脸红个鬼嘞!   臭男人!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他那灰色的野猪头套上浮现了两抹明显得红晕,完全搞不懂这个原理。   但不等他回答,我妻善逸就摆出一张嘲讽脸:“哈?你说你是你就是了?既然你说你是我的朋友,那么我问你,我的名字是什么?”   伊之助脱口而出:“不是黄毛吗!”   “……”   “不对吗?”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善逸喘了一口气,运转了一番藏得最深的日之呼吸法,将体内的废血排出去,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个三天不看纸片人的死宅:“伊之助。”   “干嘛?来打架吧黄毛!上次我们说好了的!定金我都交了的……”   “你能不能把头套摘下来?”   “?”   善逸微笑起来:“你不要介意,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伊之助……万一有人戴个野猪头套来骗我怎么办?”   呸!   你就是馋他的脸!   你虚伪!   嘴平伊之助无所谓地取下了头套。   “……”   玛德,越来越漂亮了,这个男人。   这是个美人,毋庸置疑。   这是个男人,毋庸置疑。   伊之助是感觉到了我妻善逸的气息才找过来的,这个在山里面被野猪养大的少年性情淳朴,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套路,所以被我妻善逸三言两语就带到了沟里。   “我现在重伤欲死,你这强行pk不是胜之不武吗?”   “那肯定要等到我伤好啊,等我满血满状态和你打才公平啊,尊重对手就应该在对手处于全盛状态的时候发起挑战,知道吗,这是常识!”   “我这伤没个半年大概好不了吧……不过如果有足够的食物和舒服的大床,再有一处干净的温泉,我想我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伊之助傻乎乎地去给他准备食物。   恰好附近的确也有一处野生的温泉。   温软的大床肯定是没有的,我妻善逸吃饱喝足,又在温泉里泡了个舒服,躺在一层厚厚的树叶上面睡了一觉,这一睡就是好几天的时间。   他对着伊之助伸出了手:“我好了,来。”   由于近来打斗场景严重消耗我的脑细胞,所以这里我们可以借鉴真菰的那一段,脑细胞过剩的读者可以脑补几万字,完全没问题。   (略)   第二天,鼻青脸肿的嘴平伊之助蹲在角落,抱着刀质疑人生。   “我……好弱。”   “我真地那么弱吗?”   “我感觉我就是个弟弟……”   “猪突猛……猛……我好弱!”   善逸一边表演活吞橘子,一边斜眼看他,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伊之助,你手里的那把刀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日轮刀?”   “日轮刀?那是什么?”   猪头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刀:“前不久呀,有个自称鬼杀队什么的家伙跑到我住的地方了,我看他像模像样挺厉害的,就和他比了比力气。”   “……然后呢?”   实际上,善逸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他提前为那个倒霉的鬼杀队队员默哀。   伊之助是好战好斗的家伙,这方面跟上弦三的猗窝座差不多,在比力气时,伊之助抢走了对手的日轮刀,还从其口中得知了鬼杀队的最终选拔。   “当初我们是一起看到那个鬼被太阳净化掉的,我记得岩柱当时邀请过你的吧,所以你准备去参加那个最终选拔?”   善逸沉思了片刻。   伊之助的战斗风格就跟野兽差不多,他攻击的时候重心会放得很低,如同叶问打泰森那一段,会让对手有一种在和野兽~~交战的感觉。   而且这家伙身体的柔韧性惊人,感知敏锐,对毒药的抗性也很高,还另辟蹊径地独自探索出了一条呼吸法的道路,的确很适合进鬼杀队。   只是,鬼杀九柱里,谁能教他呢?   霞柱时透无一郎?   俩美少年?   算了,不管了!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两年不见,我为什么变得这么强?是吧?是吧?哦哟伊之助你别想掩饰了,你肯定好奇得不得了!”   伊之助似乎振作了起来。   没有戴头套,所以他的素颜一览无余,那张清秀似女孩的脸上满是好奇:“是啊,你明明没现在这么强的,明明比我还弱……”   “……”   算了,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变得这么强就是因为我加入了鬼杀队,你的资质在我之上,将来肯定比我厉害。”   伊之助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天在呼唤,地在呼唤,人在呼唤,呼唤你去打败邪恶的鬼,听着伊之助!你就是不会将容颜暴露在人前的正义剑士——假面剑士Stronger!”   美少年有些不悦:“我总觉得,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   “不不,没有意见,你看这张脸白里透红,干净整洁,不是挺好的嘛?”   伊之助又开心起来了。   这货比甘露寺还容易哄。   我妻善逸不想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出现那种傻到爆的笑容,他将野猪头套给伊之助重新戴好,语重心长。   “总有一天我将陪着喜欢的人一起退居二线,精盆洗手,退出江湖,而你……则将加冕为柱,这就是命运啊,伊之助!”   翻译一下:   我和我的老婆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过上咸鱼的幸福生活,而你则是会在鬼杀队里面打工十年二十年,别问,问就是沙雕作者的大纲。   他拍了拍伊之助的肩膀:“不久后的将来,主公的笑容将由你来守护!你问我守护谁?我当然是守护我老婆啊,我寻思我估计不止三个老婆……”   ————————   啊,说明一下上一章有个小问题我没说清楚,斩下黑死牟脑袋的是主角,不是继国缘一的灵魂。   灵魂是不能打人的。   也不可以啵嘴……   提前说,大家光棍快乐!   以下是为大佬的推荐。   《次元药王》,简介如下:   苹果派(啊噗鲁派)?!————企鹅物流王牌押运员·能天使   身为真正的绅士怎么可以不懂红茶呢?————一乔纳森·乔斯达   是风的气息!————疾风剑豪·亚索   老板!你饭里怎么有狗粮?!————一比企谷·大老师·八幡   一间看似普通的小店之中坐满了来自不同世界的客人   而主人则是一位同样看似普通的年轻人   ————   酸甜苦辣调出世间百味   千锤百炼只为人生无悔   欢迎光临~   (书客老咸鱼,书客更新700W+,所有上架书全部正常完结,手中250W也即将完结,新书求收藏,只要上架,绝不TJ) 第一百二十章 天地间又多了一头伤心的驴   傍晚。   蝴蝶忍背着箱子,站在镇外的山丘上面,身上的羽织在秋风中随风而舞,鬓发飘摇显得有些憔悴,那张习惯了微笑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诡异的少年尸体,诈尸,会变色的刀……他的确是被水流冲到了这里,按照习惯他应该就在这座城市当中疗伤,等啾太郎循着气息找到他,但是……”   但是啾太郎很明确地表示黄毛不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选择离开这里?   蝴蝶忍皱起了眉。   而打听到的情报中,那个所谓能够直立行走的“片耳豚”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个世界还真地存在什么妖怪?   我妻善逸的行为让她疑惑不解。   他应该是在躲避什么,是上弦一?还是躲着自己?   害怕被自己追问他为什么会是鬼?   蝴蝶忍不清楚,一头雾水,但是她知道必须找到我妻善逸。   小麻雀落在她的肩膀上面。   “在那个方向吗?但那是东京的方向……他想做什么?”   我妻善逸什么都不想做。   他正在舒舒服服地赶路。   秋季的太阳下山得早了,昏黄的夕阳光将地面照得仿佛是一片光秃秃的黄土,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在野外赶路的人很少,如果不是有了一辆车,他肯定会在荒郊野外睡一晚再赶路。   有车就是好啊。   虽然是辆运煤的大板车,但好歹比两条腿赶路舒服。   他躺在上面数一数周围有多少颗煤渣子,数了一遍之后翻个身又重新数一遍,拉车的驴子时不时叫唤一声,看起来人和驴都很轻松惬意。   就是有点无聊。   一个人无聊时只能玩自己。   “嘶,九十分钟过去了!”   九十分钟不出来,达成了成就——不灭之握!   对着动物来一发,达成了成就——杀戮农场!   不使用任何清洁品包括卫生纸——节能卫士!   如果伊之助和他一起的话,他还可以使用QTE技能: 打断对方的手铳随即自己来一发。   可惜伊之助不和他一起玩。   一个人玩真无聊啊。   “你别走错路了,你要是走错路了我就把你变成驴肉火烧!你看到我手上有什么,锉刀钢板,缺德三连听说过吗!”   “……”   “你刚才是不是在说,‘我们该撤退了’这句话?是的是的我现在的确是在战略性撤退,不过你还是走稳一点比较好,我怕失忆……”   (以上调侃出于作者本人对阿米娅的喜欢。   嗯,方舟所有角色里我最喜欢阿米娅了。)   驴子真地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印象里非常慢,但实际上走得不慢,我妻善逸也没有人用鞭子抽它,它走得反而比平时更带劲。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去了,善逸懒散的脸色就变得谨慎了起来,正如蝴蝶忍猜测的那样,他的确是在躲避——不过不是躲避忍,而是躲避上弦鬼。   准确说,他在躲避鬼舞辻无惨。   半个月前他进城打探消息,准备在城里好好休养,却没想到无意中知道了万世极乐教教徒正在追踪自己。   善逸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童磨没死!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童磨的确可能没有死,而童磨没有死,那么关于自己的情报就肯定会传到鬼舞辻无惨那里。   从外貌特征到日轮刀的特征,鬼舞辻无惨肯定会立马想起去年深冬那个被他追杀的少年,那个在他心中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的人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拥有了鬼的体质。   鬼舞辻无惨会再次来找他。   我妻善逸不想被他找到,所以只能躲。   他不能回鬼杀队产屋敷,也不能回桃山。   “桃山啊……”   他的目光落在天空中。   鬼舞辻无惨说不定会派鬼去桃山打探消息。   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在桃山的日子多轻松啊,他如果兴致来了还可以将师父师兄赶出去,表示自己要来一发,当个傲慢的演奏家。   但是现在不能回桃山。   不过好在已经给师父寄了信去,老爷子只要不是倔驴子的脾气那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他其实更担心那些正寻找自己的鬼杀队朋友们。   尤其是蝴蝶忍……   希望她不要撞上上弦鬼,更不要遇到鬼舞辻无惨。   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善逸坐起身来,在路边的树林里面升起了火,火上放着个破旧的铁锅,锅里面的沸水正在慢慢将肉干变得饱满,肉香吸引了驴子。   成年驴是吃青草的,只是秋季将青草都杀成了干枯的黄草,驴吃不下那东西,对着我妻善逸叫了几声以示不满。   “你就不能吃土吗?这肉是你能吃的?”   他心疼地将煮好的肉干撕了一半扔给这头驴子算是犒赏,紧接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块肉干扔进锅里面:“伊之助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没什么调料,但吃起来却很香。”   我妻善逸正吃得舒服。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很不吉利的乌鸦叫。   秋季夜晚的天空比夏季的天空更厚,也更阴沉,乌鸦的这声叫也很阴沉,我妻善逸转头看了看,遗憾地发现那几只乌鸦不是鬼杀队员们用于联系的鎹鸦,他的心情不免低落了下去。   被人追杀的感觉并不好过。   去年冬天他还能明确察觉到鬼舞辻无惨的方位,但是这一次的追杀对象不明,方位不明,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就好似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会在他精神松懈的一刹那发起攻击。   这种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的感觉很糟糕。   尤其是在晚上。   虽然白天已经补足了睡眠,身体精神并不累,不过累的不是身体也不是精神,而是意志上的疲惫,他在犹豫接下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将听觉扩大,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很嘈杂。   而东京方向的声音很稀少,很安静。   安静得不太正常。   鬼舞辻无惨或许就在那条通往大都市的大路上等着自已。   或许,可以尝试往西方走走。   实在不行去关西避避风头,京都大阪奈良之类的他还没去过呢,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地方小吃,顺便调研一下关西风俗业与关东的发展差异。   印象中鸭川周围的风俗店还是挺正宗的吧?   和吉原比起来如何?   吃饱喝足,准备睡觉。   无边的夜色已笼罩了大地。   一弯蛾眉般的上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夜风之中偶尔吹来桂树的香气,虽然天气有些阴凉不如夏季夜晚的清润,但夜色更加美丽。   我妻善逸睡不着,想了很多事情,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得最多的是女孩子,是女孩子的身子……横竖睡不着他干脆翻身坐起来唱歌。   那不是这个时代的民歌,而是东京浅草寺附近那位卖乌冬面的眯眯眼经常哼的歌曲,歌名俗气但很贴近生活,叫做《小碗细面》。   歌词稍微改了改。   “你看这肩膀又短又细……”   大概过于下流低俗,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无意中看到路旁有一个在月光下花纹繁复的壶,不由眼前一亮,又把歌词改了改:“你看这壶又粗又长又有螺旋花纹,何必再用角先生,这根大啊啊啊——千万别羞耻心作祟……嘿!嘿嘿!”   连续唱了三次,连驴子都被他吵醒了。   那驴不安分地踢着蹄子。   “是要小便吗?你难道也紧跟时代风气,还是个不随地小便的文化驴子?”   我妻善逸又笑,看了看那壶:“这壶倒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漏的,我正好拿去给我那条驴子当夜壶用用,我也好得些驴尿。”   壶里面的东西忍不住了,冷声问到:“你还喝驴尿?”   “那倒不是,这驴尿用来护肤效果不错。”   “保养皮肤吗,怎么弄?”   善逸的手里的日轮刀闪了闪:“你在壶里装几斤尿,再塞几斤黑死牟的内脏和眼珠子,再把妓夫太郎的梅毒肉扔进去,发酵个几天就可以用了。”   气氛陡然沉重下来。   壶口,有个浑身雪白的奇怪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他遇到过许许多多的鬼,从鬼之始祖到上弦鬼,从上弦鬼到垃圾鬼,他见过很多种类的鬼,但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鬼。   连人的样子都没有了!   藤袭山那只手鬼都比眼前这个壶之鬼帅气得多!   臃肿的流体物质不断流动,一双黄色眼球死死盯着善逸,惨绿色的嘴唇忽然扯出一个夸张到极点的笑容。   “上弦……五?”   上弦之五在鬼杀队的情报里面不怎么显眼,但这不能说明他没本事,实际上他的本事很大,在关东和四国等沿海地带可以说是恶名昭著。   上弦之五,玉壶,是一个残忍又自负的鬼。   他将制作壶视为艺术,并自诩为艺术家,将自己制作的壶视为无上的艺术品,对其抱有无比的自信,听到我妻善逸想把他的壶用来当夜壶岂能不愤怒?   何况还是一头驴的夜壶。   他已经愤怒得什么都不想说。   那位大人告诫他们追踪这个黄毛小子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再小心,一见到就将消息传递回来,但是玉壶现在已经愤怒到将这条告诫抛之脑后了。   如果鬼舞辻无惨跟他们直说上弦一已经死在我妻善逸的刀下,或许玉壶不会这么冲动,但是屑老板担心员工畏缩怠工,所以他没有说。   这造成了很不好的后果。   玉壶差点被一刀砍死。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了一缕光亮起,脑袋就咕噜噜地掉在了地上。   善逸收刀扬眉,看向那个疯狂逃窜的壶,不由讶然:“壶才是本体?这是鬼还是妖怪啊……”   他没有追击。   他把那头毛驴放生了,迅速朝东京方向远遁。   我妻善逸已经察觉到了,鬼舞辻无惨正在朝这边飞速靠近。   ——————   啊呀,阿米娅真地好可爱。   完了,我肩膀又开始酸痛了。   我求推荐嫖!为什么连推荐票都不给我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越来越sao了   东京西部有个地方叫世田谷,当初在东京追查到万世极乐教的踪迹就是在这里,二十世纪初的世田谷还不是东京最舒适的住宅区,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开发,甚至可以说很落后。   就人口而言,这个区的人口只有十万左右,是东京三十五个区中人口最少的一个,就经济而言这个区最大的重工业是打铁和采石……我妻善逸再一次来到这里,给他感触最深的就是发达的手工业。   正午,秋日暖阳。   秋天的太阳很容易让人变懒。   我妻善逸暂时在这里安顿了下来,自从下了桃山,他很多时候过的都是颠沛流离的日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妻善逸才会在心里对当初收留他的刀客塔镇长非常感激。   那是他的幸运。   但他现在不希望遇到镇长那样的人,因为这次真地会死人,事情一旦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他要以许许多多人类的气息来遮掩自己的气息,那么就必须有这些人全都被鬼舞辻无惨杀光的心理准备。   虽然他觉得鬼舞辻无惨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或许在古代,鬼舞辻可以随意屠城灭国,但是在这个人道大昌的时代他只能躲起来做事情,我妻善逸很清楚自己对于无惨而言就是一道最美味的菜,他担心的是鬼舞辻久久吃不到菜会发疯发狂。   那种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一旦疯狂起来,谁都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事情。   我妻善逸坐在一家做面具的小店铺前发呆。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狐狸面具。   店里的小姑娘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你要买什么啊?”   善逸有些尴尬。   “不是……只是很喜欢这种面具,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曾经送了一个这样的面具给我,可惜我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丢哪了。”   小姑娘单纯朴实,她看清楚这个小哥哥脸上的风霜意味,觉得那张比附近男孩子多了些棱角与成熟的脸庞有些好看。   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就难免更加红润。   啧啧啧。   你们看,脸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这样啊,那……那我教你怎么做面具吧,这个很简单的,我会好多好多的样式,不过我还不会打脸……那个要父亲亲手教我。”   打脸?   打什么脸?   面具制作主要还是与戏剧挂钩,在中国是傩戏,在日本是能剧,这种面具就是所谓的“能面”,这个时代的能面,依然是尊古法使用桧木雕刻。   雕刻好之后再上色彩而成能面,这个工序就被称为“打脸”。   “看啦,这个泥眼的面具,这个是桥姬,这个是般若,这个是蛇,这是大童子,这是俊宽,这个是弱法师……”   看着小姑娘如数家珍地报着这些面具的名字,我妻善逸满头大汗:“呃,我只是想学学怎么做这种狐狸面具。”   这小姑娘不但朴实,而且还大气。   她拍拍二两肉都没有的胸脯:“我可以教你啊。”   这话让善逸想起了甘露寺。   她当初是怎么说的?   “想吃樱饼?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呀!”   想起那时候,我妻善逸有些感慨。   他在这家面具小店的附近找了个房子住了下来,不但学习起了怎么做面具,还重操旧业地做起了打铁的生意。   熊熊炭火,火炉里面的铁被渐渐击打成型,随即再拿到冷水中,这间小小的铁匠铺从早到晚都冒着白烟,叮叮当当地响,时不时传出的嗤嗤声音比过年时放的鞭炮还要悦耳。   上一次打铁,依旧是在东京。   不过那时候的他只是在用炉火淬炼自己的日轮刀,顺便也将心中的杂质捶打出去,无比坚定地确定了自己的道路。   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个初出茅庐的萌新。   现在,善逸成熟了。   他现在打铁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就是锻炼还不太熟悉的日之呼吸法以及炎之呼吸法。   打铁之后就是打脸。   他在学会用小刀将坚硬的木头雕刻成一张张脸,这些脸最开始是他熟悉的人,是他亲近的人,尤其是蝴蝶忍和真菰的面容他记得很深刻。   甘露寺蜜璃不深刻。   深刻的是她的毛发和体重。   没过多久,我妻善逸突发奇想,不再拘泥于面具,而是雕刻起了类似萌妹手办的东西,他这别出心裁的手工艺品很受小孩子们的欢迎,我妻善逸看着眼前这群哄抢着木雕的小孩子,心想说不定未来的大手办家将会在他们中诞生呢。   周围的雕刻师傅并没有教导他,但架不住黄毛偷学的本事,没有用多长时间,他就成了这条街上手艺最好的人,谁都知道这条街有个黄毛,铁匠界雕刻最好,雕刻界铁打得最好……   到了冬季的某一天,他雕刻出了一个很漂亮的木雕,木雕是个女人,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并不如之前那些萌妹可爱,而是一个妖娆微笑着的古风美人。   只不过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美人的那双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极为冷漠。   别人问他这是谁,善逸就笑嘻嘻地回答是吉原花街的某个花魁,他还专门在底座刻了这花魁的名字——鬼舞辻无惨。   那位鬼之始祖依旧在满世界找他。   而且对方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小,似乎确定了我妻善逸就在东京都。   东京都德范围非常大,鬼舞辻无惨想必派遣了许多手下分散在三十多个区寻找,但他们会下意识排除世田谷区。   谁都想不到我妻善逸会住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上弦之二童磨的据点,万世极乐教死而不僵,童磨既然没死,那么教徒们依旧在这片区域活动。   我妻善逸就住在童磨的眼皮子底下。   冬至的某天夜里,街口走过一个头戴毗卢帽的骚包年轻人,大冷天的还拿着扇子,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童磨在街口站住了脚步。   他闻到了这条偏僻巷子里飘出来一点点羊肉的气味。   “这是什么肉,好香呀……”   童磨微笑。   他确定这不是人肉的气味。   人肉做不出这个气味。   他感觉不到巷子里的其他气息,径直走了过去。   通透世界遮蔽了我妻善逸所有的气味。   紧接着,一只诡异的壶在寒风中一跳一跳地掠过,他一边将这路边被丢弃的壶与自己做的壶做比较,一边发出不屑地嗤笑。   上弦之五玉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头生双角的佝偻老者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看到挂在路边门户上的天狗面具不由发出苍老的低笑,顺手牵羊就偷走了面具。   上弦之四半天狗,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   巷子里的我妻善逸以通透世界遮蔽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和气味,他煮好的一大锅羊肉羊杂已经冷透了,但他还是没有动筷子。   他仿佛死人一样,坐在屋子里面。   仿佛连目光都死掉了。   一个妖娆的人影静静站在不远处的房顶。   鬼舞辻无惨扫视着这里的一切,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蝼蚁一般的人类气息,想要从这些气息中感知到属于黄毛的气息太难了。   我妻善逸躲得很辛苦。   鬼舞辻无惨找得也很辛苦。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总喜欢以女人的姿态出现,而且还越来越妖娆,越来越骚,手轻轻拂过鬓角,手指的动作格外温柔,仿佛抚摸自己就是在抚摸情人。   如果我妻善逸看到这一幕,那他肯定明白鬼舞辻无惨的心态,这个活了千年的怪物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鬼舞辻无惨爱的永远是自己。   这个自恋狂睁大了眼睛,两颗眼珠滚动,眼里的红梅色在夜色中越来越清晰,给人一种勾魂夺魄的感觉。   他深深吸气。   他在追寻我妻善逸的气息。   一想到吃了黄毛之后自己就可以变得完美,就可以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下,那种想象让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如鬼闻到了不死川实弥的稀血,似乎已然沉醉了再自己的幻想中。   猗窝座抱着一具温热的尸体,跪在他的身边。   鬼舞辻无惨提起尸体,低着头开始进食。   那仿佛咀嚼脆骨的声音听着毛骨悚然,没有用多长时间尸体就消失了,一点都没有剩下来。   “越是吃人,越能明白人肉的难吃……听说那个小子其实是鬼杀队的乾柱,真了不起啊,才过去多久就能杀了黑死牟。”   女人优美悦耳的声音响起:“能成为柱那就说明他没有完全变成鬼,至少,他能在阳光下行走,猗窝座,你说他是怎么办到的?”   心不在焉的猗窝座猛然一惊,连忙低下头去:“属下不知道。”   “你真没用呢……”   鬼舞辻无惨扬起耳边的秀发。   丝丝缕缕的秀发微微绷紧。   猗窝座双腿上出现数道裂,他只能默默承受这种痛苦,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老板在迁怒属下的时候,千万别啵嘴。   尤其是上弦一死后,老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就算头最铁的童磨也收敛了往日懒散欢脱的性子,上弦月仅存的四个鬼仿佛绷紧的发条一样,没日没夜地寻找我妻善逸的踪迹。   至于下弦仅存的那两个鬼……   绕柱而走零余子就不用说了,卵用没有。   那个叫做累的下弦五被老板偏爱着什么任务都不用做,只需要在蜘蛛山里玩他的家家酒。   有时是,猗窝座真地羡慕下弦五。   鬼舞辻无惨和猗窝座离开了。   但是我妻善逸依然静静地坐着。   直到天亮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可以暂时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了,鬼舞辻无惨既然已经检查过这里,那么短时期内就不会再来。   毕竟,他无惨也不是什么宿管嘛。   然后就在今年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隔壁做面具的小姑娘捧着个精致的壶,兴冲冲地跑到他这里来炫耀。   “你看你看,我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   ————————   光棍节,心累。   肩膀很痛,痛得我没办法集中精神,状态不好。   争取明天调整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所有上弦,都是坏坏   太阳已经下山去了。   有雾,冬日的黄昏里渐渐有了雾气,如果现在去高楼上还可以看到西方云海中的余晖,那种似乎七色光圈的美景很好看。   冬季虽然冷,但终究是美好的。   我妻善逸无比希望这个世界也是美好的,也无比希望小姑娘手里捧着的那个美好的壶是个正常的壶,而不是那些无缘无故夺走别人生命的杂碎。   然而,这个壶的确就是个杂碎。   上弦之五。   玉壶。   普通人感觉不到,但是我妻善逸可以很清晰地察觉到壶里面藏着的恶鬼,那股强大的气息中混杂了许许多多怨恨痛苦的气息,是被残忍杀害之后又被禁锢在壶里的灵魂。   我妻善逸深吸一口气。   老实说,他从未“听”过这么浓郁黏稠的血腥,即便是鬼舞辻无惨大概也没这个上弦五嗜杀生灵。   鬼舞辻最多杀杀人来玩,而上弦之五似乎更喜欢杀动物,那种浓稠到极点的海腥味,让他还以为壶里装着三十年的海带酒。   看到那个壶的瞬间,善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丢。   他把眼前这个似乎献宝一样的小姑娘给丢出了窗外。   “走你!”   “……”   那个壶壶口冒出一个充满了腥味的问号。   我妻善逸冷笑连连:“怎么?你以为我会击毙人质?就算你去抓人质又怎么样,就算你抓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来威胁我又怎么样?我的冷血,在你之上!”   玉壶保持了沉默。   夕阳下山,屋子里渐渐黑下来,我妻善逸站在黑暗之中,全身都已冰冷,他的一颗心已经渐渐沉下去,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鬼舞辻无惨就会来到这里。   就在这时玉壶开口说话了:“你真的误会了……我才不是那种用人质来威胁别人的垃圾呢,是那个小鬼一直夸我的壶漂亮,还说肯定会值很多钱,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被她抱走了。”   善逸讶然。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傲娇鬼。”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   玉壶非常高兴。   这一次他很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本体,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在意识深处通知了鬼舞辻无惨,他觉得自己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所以玉壶从壶口钻出来,那张依稀保存了人类五官的脸上浮现宛如孩童一样天真的笑容,他盯着我妻善逸,脑袋两旁伸出的许多小手开始鼓掌。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是我第一个发现你的,我听说黑死牟已经死了,啊啊,稍微为他流一滴眼泪吧可怜的家伙……我的排名应该可以上升了吧?虽然争不过童磨大人,不过争一争上弦三应该没问题的吧。”   玉壶吐了吐小舌头。   他的舌头是从左眼里吐出来的……   我妻善逸现在才看明白。   这个玉壶的脸有多畸形奇葩,乍一看与人类的五官没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他的左眼其实才是嘴巴,而嘴巴是右眼,左眼的位置则是在眉心。   换而言之,他的鼻孔是朝正西方开着的。   那么问题来了!   玉壶两只眼睛相当于人类的眉心和嘴巴,而嘴巴相当于人类左眼,那相当于人类右眼类似一张嘴的地方是什么呢……   应该还是、还是嘴巴吧?   毕竟也没谁规定男人就不能有两张嘴。(擦汗)   玉壶开心。   非常开心。   开心得在壶口转啊转,扭啊扭,嘴里还发出“咻咻咻”的口哨声,他忽然收敛了情绪:“那个什么,在你被那位大人吃掉之前,能跟我说说话吗?”   我妻善逸放弃了研究他那张奇葩的脸。   很放松地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善逸的态度很放松:“可以说话,我也很长时间没跟鬼说说话了,听些鬼话也好——说说你们上弦的日常生活?”   “那有什么好说的?其实,我是想请你看看我的作品。”   从壶口处冒出一滩污血,紧接着是五具大小不一的尸体,这些尸体挤在了一起,彼此之间仿佛还有什么线串联着,这些线不但串联着他们,还连着关节与关节。   “锵锵锵!这是我的新作——名字叫做幸福的一家五口,没错,他们就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我妻善逸在笑。   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我看的出来,这一家人很幸福,他们死的时候还在笑。”   “是的!没错!该作品非常奢侈地用了五个人,非常奢侈,连我也没想到完成之后居然能获得如此深刻的感动……”   玉壶忽然注意到少年紧握成拳的手,嘎嘎笑道:“你似乎很感动的样子,说说你的感想吧,在那位大人来之前我们还可以品评五个壶,这就是艺术啊……”   玉壶的声音就像是放了无数年的物件,满是腐朽的意味,又像是被海水浸泡了无数年的裹脚布,又臭又烂又腐朽。   我妻善逸慢慢将日轮刀放在桌面:“小东西,你在激怒我?被我一刀吓跑的无能废物,现在也想起舞了吗?”   玉壶不笑了。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因为他有些紧张,有些兴奋。   颤抖是因为有些紧张,玉壶已经猜到上弦一的黑死牟就是死于这个少年的刀下,换而言之他也很容易被对方一刀砍死。   但他并不畏惧,因为对鬼舞辻无惨的绝对忠诚乃至于病态的忠诚,他又兴奋地想要挑战这个强大的猎鬼人。   上次是自己大意了。   这次只要小心就能成功。   就算不能杀死对方,也能给对方造成伤害——肯定会被无惨大人表扬夸奖,说起来无惨大人最近越来越美丽了呀……   玉壶的思维简单又自负。   他对我妻善逸发出了挑战的信号:“你准备给这幸福的一家五口做些什么呢?”   “我准备给他们做个墓碑,顺便写一篇五人墓碑记。”   他在叹息。   随着这一声叹息落下,装着尸体与污血的壶猛然碎裂!   但那明显不是玉壶的真身。   房间的阳台上出现了另一个壶,玉壶愤怒地大吼:“你居然敢破坏我的壶!破坏我的艺术……毫无审美可言的臭猴子,看来你没能力对我的艺术做出评价了。”   他那异形小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壶。   壶口向下。   “血鬼术·千本针!”   “鱼杀!”   许多条金鱼被倒了出来。   “金鱼?吐的什么东西?”   金鱼吐出的是尖针,带有能够麻痹对手神经的毒素,我妻善逸不清楚这些,但战斗的本能在告诉他该怎么做。   “水之呼吸·七之型!”   “雫波纹击刺!疾走!”   这是水之剑技中,最快的击刺技。   富冈汤姆孙曾用这招和我妻善逸切磋,对手速的要求非常高。   日轮刀角度倾斜,刀尖微斜,沿着曲线突刺,如同在水面上泛起涟漪。   没有用水之呼吸第十一型来防守,那是因为既然从玉壶嘴里套出了鬼舞辻无惨距离这里还有多远,那他就没必要太着急离开,也没必要束手束脚。   既然大boss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妻善逸就不介意再斩一个上弦。   七彩一闪,大壶炸裂。   这个血鬼术的原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仅仅椅子那么高的壶中召唤出了一个房子那么大的巨型章鱼,这个上弦五是完全不将空间几何学放在眼里。   我妻善逸被恶心坏了。   虽然这辈子一直在日本这个海之国度,也不是没见过章鱼之类的东西,但眼前这个长满眼睛的巨大章鱼还是将他恶心到了。   “又是艺术,又是章鱼触手……你其实是蓝胡子和雨生龙之介的儿子吧!”   “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用剧情杀了!”   我妻善逸调整呼吸法,前额发里翘起一根呆毛,雷之呼吸让日轮刀的光芒从七彩转为耀眼的金色:“上吧!咖喱棒!为了冬木大桥和卡美洛的饭桌!”   这头章鱼被改造过,柔软且富有弹性,或许食用价值很高但是也很坚韧,一般的日轮刀难以斩断,而我妻善逸的刀很不一般。   玉壶看到了这一刀。   这一刀来得实在太快。   让他生出一种仿佛雷电的感觉。   受到了雷之剑意的震慑,玉壶根本来不及操纵大章鱼,看见刀光时他还在发呆,等他回过神来,大章鱼已经被斩成了均匀无比的两半。   日轮刀斩过的速度太快。   玉壶现在才真正明白上弦一和上弦二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他快速转移着壶,近乎空间瞬移一般,躲过了那霹雳一闪。   但是却没躲过弥漫开的雷霆。   他的浑身被这道雷霆剑意刺得收缩抽搐,两个嘴巴不由自主地吐出舌头,双眼上翻。   暮色中的最后一点光从外洒来,把这间小小的房间映得昏黄不定。   紧接着,电光一闪!   玉壶那似乎幽灵一样的身体上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只不过他的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他已经不愿意再和这个年轻的猎鬼人硬碰硬了。   简直莫名奇妙!   强得没道理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猎鬼人。   难怪每次提起,童磨大人的笑脸总有些阴郁,想来就算开朗乐观如童磨大人也会为这种敌人感到头痛吧?   玉壶冷静了下来。   莫慌!   问题不大!   他的脑袋后面伸出十只小手,每一只小手上都托着一个粘鱼纹的壶,动用了他所有血鬼术中覆盖范围最广的一招。   “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   我妻善逸脸都绿了。   先是长满眼睛和吸盘的触手,再来一万条密密麻麻的鱼……这个逼是知道他有轻微的密恐吗,这样针对他?   上弦六身上的麻子多不多?   上弦一脸上的眼睛多不多?   不都死了?   他下决心要砍死这个鳖孙。   想一想一万条鱼,一万条鱼和一万条蛇对密恐患者而言有什么区别?   一万条利齿粘鱼可以啖尽对手的骨肉,而且这种粘鱼在被斩断后还会溅射出带有剧毒的体液,毒素可经由对手的皮肤进入对手体内。   我妻善逸被恶心得不行,面对这种情况什么剑技都不好使,他整个人凌空而起,整个人散发出让玉壶瞠目结舌的气息。   “鬼……小伙汁你也是鬼啊?”   “血鬼术·鹰卷!”   传闻间宫杀人术中的鹰卷可以轻松穿过枪林弹雨,丝毫不伤,而被他改造成血鬼术的鹰卷更是威力大,掏心掏肺不说还能轻松过弹幕,擦弹艺术一定能让乡下人叹为观止。   “咱也是练过的好吧……糟糕,一不小心爆出了乡音!”   房屋的窗户撞破。   紧接着我妻善逸切换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好似火焰爆炸,爆发出轰鸣,像流星一般向玉壶碾压而去,轰碎对面一堵墙壁却失去了鬼的踪影。   很巧也很不巧,对面是一家制壶卖壶的人家。   善逸和这家人不怎么熟悉,但也算是点头之交,一时有些忧虑他们的安危,眼眸扫了一扫就发现角落里放了许许多多的壶。   玉壶,是不是藏在其中?   我妻善逸的双眼一眯,忽然一刀掠过,日轮刀停在柜台后面的一个老者脖颈之间,后者正抱着脑袋瑟瑟发抖,被这森冷的刀锋一刺激,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别……别杀我别杀我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倒霉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地什么什么坏事都没做的……呜呜呜……”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就是个突逢变故而不知所措的可怜老头。   但是善逸的日轮刀反而更加逼近。   他的眼神古怪无比:“你真地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的啊。”   老头哭哭啼啼地双手捂脸,大颗大颗的浑浊泪水打湿了简陋的衣服。   善逸才不相信。   他高声喝道:“少废话!把钱拿出来!”   仿佛是将我妻善逸当做了入墙抢劫的强盗,老头哭得更厉害了,身体一直在哆嗦:“真地没有了,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一滴也没有了,钱也没有的……你信我啊,我从不说谎。”   “那么诚实的老先生,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壶刚才跳进来?”   老先生果然诚实,点了点头:“看……看到了。”   “那,它在哪里呢?”   老先生诚实的回答让我妻善逸震惊了。   “躲在门后面的那个就是……”   “嘶,你怎么这么确定啊?”   “因为我认识玉壶……的说。”   哟呵,老人家用口癖还挺萌的。   躲在门后的玉壶破口大骂:“的说尼玛呢!半天狗你死了全家啊!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个没骨气的老东西!”   天呐!   六六六!   这何止是有点六!   完全是歪瑞古德!   上弦之四半天狗是一种什么精神?   舍生取义,大义灭亲!   就算牺牲自己也要痛击队友的大无畏精神!   上弦鬼果然个个都是人才。   我妻善逸超喜欢他们。   ————————   晚上再写六千!   我今天一定要一万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就只准你们叫帮手?   这个老头是鬼,也的确是上弦鬼。   虽然不清楚他眼里为什么没有“上弦”和数字的字样,但那种气息,那种远比寻常鬼强大的气息是做不了假的。   是上弦鬼没错。   不过这个上弦鬼挺有意思的,他那胆小如鼠的样子不是装的,因为害怕而流出来的眼泪也不是假的,他的确就是一个胆小的上弦鬼。   那颗苍老的脑袋上慢慢长出两根角。   我妻善逸伸手如闪电,摸到了那两根角,嘴里大喝:“老东西你就是角先生是吧!从古至今你害了多少少女的贞洁!今天我就要你偿命——啪嗒!”   苍老的上弦四浑身颤抖。   他发出了老年人摔倒在奔驰车前的痛苦呻~~吟:“我的角……”   啪嗒!   他的双角被我妻善逸活生生拔了出来。   “!!!”   不但把鬼角拔了出来,还连带着扯掉了上弦四半天狗头上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这似乎摧毁了半天狗的自尊,他的哭声更大了。   我妻善逸认出了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啊,是吴克!”   “那又是谁啊?”   半天狗泪眼汪汪地嘟囔了一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皮,干枯好似卤鸡爪的手僵住,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问道:“……我、我是不是……头皮发麻,我是不是……秃了?”   “不至于,你也别哭啊,这个……这些头发其实是连着这个角的,其实这个角是可以重新装上去的,头发也是……你把手拿来,我给你重新装进去。”   “啊啊,哦,谢谢啊。”   “不客气。”   善逸握紧了双手,手里握着两根鬼角。   猛然用力!   “噗嗤!”   两根角稳稳当当地插回了半天狗的脑袋,不过由于角度问题没有以前那样严丝合缝,让半天狗痛得惨叫了起来:“好痛!轻点轻点……你歪了啊!歪了歪了!”   “那就重新来一次。”   他顺手拔出两根角,带出一大摊血。   这果断拔出让半天狗痛得更厉害,双手捂住眼睛惨嚎:“你这个人……我没让你拔出去啊!你怎么是个憨批啊!”   被说成是憨批,善逸很惭愧。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   他惭愧地将两根角再次塞了回去。   半天狗这次不惨叫了。   他红着老眼,脑门上那鼓起来的大包也红了。   他要杀人了。   他在愤怒中被我妻善逸斩下头颅,那慢吞吞的移动速度很难让人将他与上弦鬼联系在一起,只不过被斩下头颅后,脑袋下面重新长出了新的身体,而原来的身体上又重新长出了一个脑袋。   “分裂?一个长了头,另一个长了身体?”   这分裂出来的两个鬼都有各自的面貌和特点,两个鬼的面容和身体全都变成了二三十岁的青年模样。   一个是做云游僧侣打扮,手持禅杖。   另一个是做武人打扮,手持长枪。   拿禅杖的鬼叫做积怒,虽然造型是个僧侣却没有学到半点佛法,性格暴躁没有耐心,拿着禅杖对准我妻善逸就是一发。   “电?”   很神奇。   这个怒容满面的鬼分身居然能用锡杖放电,我妻善逸一呼一吸就是雷之呼吸,日轮刀一横:“三之型,聚蚊成雷!”   密密麻麻的电光抵消了这一击,善逸身体侧开,让过了另一个鬼分身的长枪突刺,这个鬼分身眉头紧锁,神色悲观仿佛世界末日随时会来临。   这是哀绝,是半天狗哀伤情绪的化身,手持十字纹枪,看着我妻善逸轻声叹息:“多么悲哀,多么悲哀的小家伙。”   “md,你不会是悲鸣屿行冥那货假扮的吧?”   我妻善逸还没吐槽完,积怒猛的一喝:“哭哭唧唧的干什么!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只感受到无边无尽的愤怒,我一定要把这个欺负‘怯’的小子轰杀至渣啊啊啊!”   “少说大话,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鬼会玩电,我也会。”   善逸伸出了左手,手指处电光霹雳。   血鬼术·鸢穿!   迅速无比地从半天狗身边掠过。   这一爪能直接抓出上弦一的心脏,上弦四如何能躲能挡,更何况还是区区一个分身?   但是这一爪却没有抓到任何的东西。   我妻善逸的手臂深深陷进积怒的胸膛里面,脸色怪异,仿佛一起吃火锅的时候捞不到任何东西,忍不住骂出声:“艹,你的身体什么时候被掏空的?”   回答他的是一柄电光缭绕的锡杖。   善逸被电得四肢颤抖。   但是他的双眼漠然一片。   通透世界!   被电流影响的右手重新纳入掌控,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念无想,微微一晃先迫退了哀绝和玉壶的血鬼术,随即飘身而走,似乎准备逃掉。   “快追,别让那小子逃了!”   积怒虽是愤怒的分身,但此刻也不由洋洋得意,心想还是自己出马才行,比什么都管用,办好之后论功行赏下来无惨大人肯定会有赏赐。   正得意时,前方大风扑面,积怒心中一凛,他凝神望去,那个似乎准备逃走的黄毛竟然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   积怒不是武者,应变不快,等到我妻善逸来到面前才想将锡杖递出去,俗话说鞭长莫及,他这锡杖就算不比鞭子长也短不到哪里去,根本没有空间给他施展。   他只能挡。   长长的锡杖刹那间已经竖在胸前。   随即他就看到黄毛举刀,张嘴,仿佛雷霆的声音在自己耳中炸开,只觉得脑海轰鸣,昏昏沉沉,动作就那么僵住。   积怒心中惴惴,觉得可能挡不住。   我妻善逸暴喝一声,日轮刀横削而过,再重新收好刀,一刀斩出毫不停留地从积怒身边走过,积怒怔怔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双手握着锡杖。   哀绝似有所感,看向积怒的双眼慢慢涌出泪水:“悲哀啊,你的愤怒是多么悲哀啊……”   骤然一声轻响,积怒的脖子渐渐浮现一条红线,随即他的脑袋冲天而起,与此同时锡杖断成两截,可见我妻善逸这一刀是何等迅速。   哀绝已经来不及悲哀了。   他已经很确定仅仅两个分身无法对我妻善逸造成伤害,不过没关系,积怒那里会重新诞生两个分身,而自己也被砍成两截的话就有了四个分身。   喜怒哀乐,再配合玉壶,应该是可以将这个少年留下来的。   他悲伤地看着善逸。   放下长枪,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哀绝仿佛引颈就戮。   只不过……   让他感到羞耻耻辱的是,我妻善逸根本没理他,很干脆地从他身边路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毫无疑问是对半天狗哀绝分身的最大羞辱。   实际上,善逸并不是刻意去羞辱别人。   他只是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弦四有点特别,不杀死对方的真身那就没办法真正杀死他,与其将体力精力浪费在半天狗身上,还不如去“照顾照顾”艺术家玉壶。   “好啦好啦,过来受死好不好?我可没空一直陪你玩小孩子才玩的壶游戏?讲道理工艺品什么的完全无所谓啊,你这个壶又不可以变大变小的自由收缩扩张,柔软度也不行,还不送爽身粉和加温棒……完全没办法让男人发泄出来的。”   玉壶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的壶是拿来做什么的!你这个白痴!里面……里面不是装了很多小小的鱼吗?”   “……”   艹,同道中人!   玉壶生气了:“你别太小看我啊,小鬼。”   “不,不是小看你,我的意思是上弦一以下的诸位上弦鬼都是垃圾,童磨也好,你也好,都是垃圾……唔哦,你生气了?”   “你这种说大话的样子真讨厌呢,小鬼,说话的口气太小看人了,区区一个活了十几年的生命你真地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这时候,那壶里弹出一个主神的邀请对话框会怎么样?   “说真的,你这个鬼实在没有让人尊敬的地方啊,外表和措辞都很恶心。”   “……闭嘴!你这个没教养的穷鬼根本没法理解我的气质和审美,你就是那种无论怎么强调你都不会明白的臭猴子。”   “不……”   “闭嘴吧你,短手短脚的矮子!”   “你刚才说了短手短脚的吧?啊啊,原来你是在自言自语,太抱歉了……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那就不用从壶里出来了。”   玉壶显然很生气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笑起来:“拙劣的挑衅。”   善逸盯着他下面的那个精致的壶:“你应该知道我也算是个手艺人吧?我做过铁匠也干过艺妓……呃,不是干过,是兼职艺妓的意思,然后现在学着做雕刻,也学过怎么做壶,我以专业人士的眼光来评价的话,你那个壶……啧啧啧,不怎么样。”   这句话,中了!   畜生,中了!   玉壶无法遏制地愤怒,大怒,狂怒。   他那张畸形的脸都在变形:“你的眼珠子烂掉了啊!!我一定会杀死你的!我对着我的壶发誓,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啊啊啊!”   玉壶,从壶里出来了。   他已经在壶中完成了蜕皮,自壶中脱出后的最终形态有点像海王,不是《海贼王》里的那个海王,也不是指“中央空调”,而是说类似于一拳超人里那个深海王。   只不过他的下半身是蛇的样子,通身覆盖着比晶光闪闪的鳞片,身体扭来扭去,看起来似乎很柔软——但善逸一刀之后默默退了一步,对方那一身鳞片的坚硬程度有点超乎想象。   玉壶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了起来:“害怕了吗?惊讶了吗?见识到我华丽的认真状态之后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不,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还是一头鱼怪?你现在的形象有点让我无法判断……不过跟你的壶很搭配,都不怎么样。”   玉壶深沉地冷笑。   不把这个嘴欠的黄毛折腾得生不如死,就对不起他的变身。   “血鬼术·阵杀鱼鳞!”   这是玉壶的最高血鬼术。   以极高的速度反复跳跃,利用光滑的鳞片令自身的行动轨迹难以被预测,同时趁势向对手发动进攻。   从效果来看,和蝴蝶忍的大招没什么区别。   气势很强,来势很猛。   在后方还有半天狗的四个分身虎视眈眈,我妻善逸不退反进,风之呼吸搭配霹雳一闪居然将玉壶从血鬼术中生生逼了出来。   后者哇哇大叫,对着善逸大吼。   “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这不是在玩笑。   也不是在顽梗。   玉壶这个艺术家偏执狂真地拿起了一个精致的小壶对准了我妻善逸,两只眼睛伸出舌头略略略:“鬼杀队的黄毛小子,你敢进来吗?”   这个壶非同寻常。   并不是被拿在手里的。   而是长在他手里的,壶底与他的身体完全连在一起,看起来就仿佛是玉壶的手掌里长出里一个凸起的小洞……   我忽然觉得从进化论的观点出发,以后若干年说不定男性的右手也会慢慢长出类似的玩意儿,手掌变厚变软,中间再开个洞,这样一来很多社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我妻善逸一个闪身,仿佛来不及躲避,被壶中的水淹没,便以头下脚上的姿势倒立在了一个巨大的水壶里面,浑身不能动弹。   “哼哼,窒息而死也可称得上雅致而美丽,非常好,非常棒……噗噗噗,你的刀在水流之中还能有多少威力?更不用说斩破我的壶!”   玉壶开心地大笑,隔着透明的壶欣赏我妻善逸现在的狼狈样子,无比快意:“无法呼吸自然无法使用呼吸法,没有呼吸法,你们猎鬼人就是废物,一看到你这痛苦挣扎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兴奋。”   玉壶开心地扭动身体:“咻咻咻!”   积怒愤怒地双掌合十:“不能亲手处决这个少年,我很愤怒……可乐你要是敢把那个壶扇飞,坏了无惨大人的事,谁都救不了你。”   可乐是喜怒哀乐中的乐鬼,上半身赤裸,能够通过血鬼术造出轻易扇出强力大风的团扇,可以将人轻易扇飞好远。   而在三个分身上空飞行盘旋的鬼则是喜之分身,空喜,是半天狗喜悦情绪的化身,背生双翼,下半身和四肢是鸟类躯体的半鸟鬼,能够飞行,也能够从口中吼出破坏声波。   他在空中盘旋,有些无聊:“什么嘛,还以为要打一架——唔???”   一个流星锤来到空喜得面前。   等他反应过来,天空中已经爆出一道恐怖的响动,空喜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流星锤轰成了血尘!   而这流星锤仿佛算计好了轨迹,毫不停留地砸在了可乐的脑袋上面。   “卧槽!”   “轰!”   这两个刚出场的半天狗分身,迅速杀青。   一声沉稳恍若磐石的声音让上弦四和上弦五顿时觉得双肩沉重,头大无比。   “恶鬼灭杀!”   “阿弥陀佛……”   ————————   今天八千字啦!   八千了哦!   你们懂我想说什么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时隔一年的重逢   念佛号的是和尚。   是最强的那个和尚。   这和尚一点都不慈悲,平时用念珠当武器,但与上弦鬼对阵时就是用流星锤和阔斧,长长的铁链扯动,哗啦啦的声响中,流星锤从天而降,直接将场间最麻烦的两个鬼分身爆成了两团血雾!   真正意义上的轰杀。   这是何等的无慈悲。   可乐和空喜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死得彻彻底底,想要重新分化出来肯定需要时间,只不过破墙而来的那个和尚完全不给半天狗时间。   “轰!”   高大的身影在坚硬的墙壁上撞了个人形的大洞,鬼杀队制服外,披着写有“南无阿弥陀佛”字样的棕色袈裟微微颤抖,一切碎石灰尘便离他而去。   岩柱,悲鸣屿行冥流着眼泪,挡住了积怒与哀绝的去路。   他虽然眼盲看不到什么,但能感知道积怒的打扮是个僧侣。   他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他无法忍受一个食人的鬼做僧侣打扮。   “此乃谤佛污僧,理应超度!”   鬼杀队的岩柱动了真火。   那铺天盖地压来的气势让半天狗察觉到了不妙,积怒分身抬起锡杖,锡杖放出一道雷电想要将悲鸣屿行冥打出一秒钟的麻痹。   “走!”   这个可怕的和尚无疑是鬼杀队的柱。   而且是那种非常强大的柱。   半天狗没有自信面对这样的人物,胆小如鼠的他选择了逃跑,放电之后积怒与哀绝收拾收拾准备跑路,一点都不过问玉壶的死活。   但是跑不掉。   起风了,一股强风逆着他们逃跑的方向汇聚到悲鸣屿行冥手中。   “岩之呼吸·四之型!”   甩了起来!   这次的甩动没有满屏的马赛克!   “流纹岩·速征!”   流星锤被悲鸣屿行冥甩动着,逆时针方向快速无比地转动,四面八方的空气被他汇聚到了一起,强烈的风压将积怒和哀绝压制,并且慢慢朝那甩动的流星锤靠近。   他们,就仿佛在渐渐靠近绞肉机的两只老鼠那样可怜,想必只要被那恐怖的流星锤擦到一点,他们就会变成肉酱。   “愤怒!我好愤怒!这个和尚怎么这么强?”   “悲哀,我好悲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两个分身没有变成肉酱。   悲鸣屿行冥扔出了阔斧头,微微一搅就将这两个分身绞得支离破碎,而这两个分身死后,悲鸣屿行冥察觉到了他们的分身本质,猛然转头,看向了墙角处一个猥琐而瘦小的身体。   他看不到,但却知道有个东西在那里。   那才是半天狗真正的本体“怯”。   上弦之二是冰之鬼,上弦之三是斗之鬼,而上弦之四就是分裂之鬼,在分裂的状态下半天狗会以身形极小的“怯”作为本体,操控四个不死之身的分身战斗,而本体只需逃走躲藏就能轻易地在消耗战中打败敌人。   四大分身即便遭到斩首也不会彻底消失,如果不是太严重的伤,哪怕是被日轮刀斩首也可以迅速地恢复如初,但是遇到悲鸣屿行冥这种毫无慈悲,动不动就爆浆爆酱的和尚,四大分身还是没办法快速恢复。   再怎么样都会等上一段时间。   所以本体“怯”现在正处于极端危险的情况。   这个个头差不多比老鼠大一点的半天狗本体正在疯狂逃窜,他在寻找周围有什么洞可以钻进去,毫无上弦鬼的尊严可言。   只要能够躲避那个残忍凶暴的和尚,只要能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做,哪里还顾得上上弦鬼的尊严和风度。   悲鸣屿行冥再掷流星锤。   流星锤的速度太快。   轰碎一切障碍物,来到了半天狗的本体面前。   这个老鼠大小的鬼,满脸惊恐。   随即,那双小小的眼睛里骤然生出无边愤恨。   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大鬼拔地而起,头生双角,巨大的身躯挡住了悲鸣屿的必杀一击,这个被半天狗分化出来的鬼咆哮如雷:“你就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他将老鼠大小的本体放在自己的心口里,站起身来直视鬼杀队的岩柱:“……你们,不要,欺负弱者啊!”   他的舌头上有一个恨字。   恨之鬼。   半天狗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憎恨的情感涌上心头,并由此再度分化出的第五个分身,身形巨大,表情凶恶,力大无穷。   “错!这不是欺负弱者,这是除恶务尽!”   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伴随火焰一般的斗气席卷而来,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恨鬼的头顶,炼狱杏寿郎一脸开心的微笑,他一脚踏下,巨大的恨鬼发出惨烈的哀鸣。   被恨鬼抓住的流星锤也再次动了起来。   悲鸣屿行冥仿佛瞬移了一般,稳健沉重的身型意外的轻灵迅捷,阔斧脱手而出,猛然朝着恨鬼的心脏部位狠狠斫去,丝毫不在意另外一个敌人的袭击。   这个袭击是一个拳头。   墙裂,拳出!   一抹桃红色闪出来。   一个粉色短发的杀马特风格的斗鬼出现,他的脚下浮现十二角的雪花阵:“术式展开——嚯,这里的斗气反应好强烈啊,有多少敌人?到底有多少敌人才能让我的罗针这么兴奋!!”   上弦之三,猗窝座兴奋地对着悲鸣屿偷袭而去。   “破坏杀·空式!”   而接住他拳头的是一把日轮刀。   “我来做你的对手也可以,上弦三!”   炼狱杏寿郎一声怒斥,满头金发仿佛烈焰一般飘摇,他手中的刀在炎之呼吸的作用下骤然通红,仿佛随时能生出恐怖的火焰。   “二之型·炎天升腾!”   圆弧的火焰化解了猗窝座的六次击拳,还非常巧妙地将他的右手手臂给斩了下来,杏寿郎日轮刀未停,刀上的红色越发热情。   他的身影也如同火焰一般。   火光一闪!   他来到了玉壶的身前!   “五之型·炎虎!”   斗气化虎,如同燃烧的猛虎般的巨型斩击,在玉壶那坚硬若金刚石的鳞片上留下了明显的烧焦痕迹,那个装着我妻善逸的大壶壶口也被烧灼的焦黑一片。   玉壶慌了。   他大声吼道:“别过来!再过来,壶里的小子就死定了!难道你们也要击毙人质?鬼杀队……你不要过来啊!金毛的!”   炼狱杏寿郎仿佛没听到。   炎之呼吸霸道,性质上又把玉壶的血鬼术克得死死的,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连续几刀就将上弦五砍飞。   打不过,只能跑。   现在,很明显是劣势局。   玉壶看了看即将被那个暴力和尚殴打至死的半天狗,打了个哆嗦,头一次对鬼杀队产生了恐惧感。   眼前这货肯定是炎柱无疑,那个和尚也是个柱,应该是岩柱吧……但是他以前又不是没有杀过鬼杀队的柱。   这一个世代的柱怎么会这么强悍?   他准备带着我妻善逸战略性转移了。   只要在无惨大人那里交了任务,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无惨大人出手,谁能挡?   玉壶也不会管半天狗的死活,他抱起了大壶,准备逃走。   就在这时,仿佛已经被水淹死的我妻善逸忽然睁开了眼睛。   “童磨那天问我,为什么肺部没有坏死。”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有的时候不需要鼻子气管和肺,也是可以呼吸的,用毛孔呼吸是很正常的操作。”   “武侠小说里就有个很骚的小偷能做到。”   “不用鼻子怎么呼吸?”   “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实在愚蠢。”   七彩光芒掠过玉壶的脖子。   我妻善逸从水中翻身出来,打了个哈欠,刚想跟炼狱杏寿郎说点什么,却紧紧闭上嘴巴。   他猛然回头。   不但是他,杏寿郎和悲鸣屿行冥的的表情也凝重到了极点。   身体残破的恨鬼,断臂的猗窝座,纷纷对着长街的尽头单膝下跪,俯首称臣。   三个人看向长街的尽头。   沉沉夜色中,有位绝色美人朝这边聘聘婷婷走来。   “鬼舞辻,无惨……”   ——————   这章两千五百字呢,超额了!   什么超时了?凌晨六点之前都不算超时!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说不可以,那就没办法   “砰!”   半跪在地的恨鬼,巨大的身躯缓缓裂开。   那是岩柱一斧子砍出来的伤势。   沉重,深沉。   好似名家用笔,力透纸背。   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恨鬼的身体缓缓裂成两半,从这一点大致可以推断岩柱悲鸣屿行冥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恨之鬼身体颤抖,想要厉声惨嚎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喀喇一声,他的躯体被一分为二,强悍巨大的身躯均匀地分作了两半,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可惜的是半天狗的本体没有死。   本体藏在恨鬼的心脏部位,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岩柱的斧头,半天狗的“怯”之本体终于完全地显露出来,跪在地面瑟瑟发抖。   好似一只老鼠。   很难想像一个由人变鬼的物种,能把本体缩小到老鼠那么小,眼中有“上弦之肆”的字样,半天狗的本体看起来猥琐,干枯,弱小。   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四,真身居然是这副模样?   如果放在平时炼狱杏寿郎和悲鸣屿行冥肯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而现在鬼舞辻无惨亲自到场,谁会去注意一个上弦四?   鬼舞辻无惨大概也觉得手下人有些丢脸。   他那双红梅一样的眼眸微微一黯,一股带着清香的血腥从他嘴里呵出来,然后落在猗窝座和半天狗身上。   猗窝座刚被砍掉手臂,被这清香一绕便止了血,下一刻便重新长出来。   而半天狗的伤势无疑最重,五个分身被杀,此刻那老鼠大小的身躯在夜风中颤抖着,被夜风一拂顿时平静了下来,喜怒哀乐四大化身重新出现在他周围。   而玉壶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的脑袋和身体被日轮刀斩开,畸形的脑袋掉在绿色的血泊里,而身子则好似一条受核污染严重的怪鱼,在血泊中时不时抽搐一下。   “大人……大人……”   都感到了这股血味里传来的勃勃生机,玉壶再次感到了神迹般的力量,那是他在变成鬼的时候感受到过的力量。   他深信,被这股力量赋予的自己,还不会死!   就算被日轮刀砍下脑袋,他也不会死……   玉壶的脑袋虔诚地叩首,充满了敬畏和忠诚。   “玉壶?”   鬼舞辻无惨慢慢踱步走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鬼杀队的三位柱甚至感觉到整个天幕都在随对方移动而移动,而且阴沉的天色甚至有变成漆黑的征兆。   我妻善逸紧绷着脸。   岩柱与炎柱同样绷紧了神经,他们的身体细胞在发出哀嚎和畏惧的声音,无法想象,无法直面,炼狱杏寿郎还好一点,他曾经面对过一次,而岩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的双眼盲了,所以感知更加敏锐。   他感觉到了那片黑色的天!   如临大敌。   鬼舞辻无惨走到玉壶的身边,任凭那只畸形奇葩的脑袋亲吻自己的脚背,幽幽叹息:“玉壶,你是一个自负的人,那么在胜负确定之后,就不要输不起。”   玉壶惶恐地叫起来:“但是,但是我还想为无惨大人效力!我还可以的……我刚才已经抓住了那个黄毛小子,我很行的!给我一次机会吧!”   “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的确很难得。”   “是吧!是吧!那……”   “嗯,那你好好努力,自己把脑袋长出来不就行了。”   “……??”   这说的是什么话?   哪有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上弦鬼被日轮刀斩下头颅不也是会死的吗?   玉壶带着不解和疑惑,彻底死去。   鬼舞辻无惨抬头,和我妻善逸的双眼对上。   “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善逸是个诚实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讲道理嘛,鬼舞辻无惨的女性形态的确很妖娆,很漂亮,哪怕他知道无惨的本质是个怪物,但依旧忍不住赞叹:“而且还越来越成熟,你是不是把千年来的沉淀魅力全都加在了这个女性形态上?”   猗窝座和半天狗浑身一颤。   谁敢提这个话题?   两个上弦纷纷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猗窝座默默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黄毛少年。   他想,兄弟你真地好勇。   阁下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勇柱?   鬼舞辻盈盈一笑,不以为意:“在我看来,你倒是成熟了许多。”   又是一年过去,善逸看上去的确成熟了很多。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轻佻,仿佛是一个情窦初开,正在调戏大姐姐的小男生。   但实际上,我妻善逸的眼神冷漠无比。   因为他很清楚,鬼舞辻无惨话里的“成熟”不是指他性格上的成熟,而是指果实成熟了,谷子成熟了,饭做好了……   可以吃了。   鬼舞辻的双眼似乎非常多情,看向我妻善逸的眼神透着一股暧昧的热,是火热,是灼热,是炙热,但实际上是食肉动物看到猎物的狂热。   无惨的眼眸映出金发少年的模样。   越来越妖异。   越来越渴望。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惊讶你为什么没有死,我也很惊讶你没有变成真正的鬼……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鬼舞辻无惨看了看炼狱杏寿郎和悲鸣屿行冥,脸色似笑非笑:“在去年的冬天,我将我的血赐予这个少年,本以为他已经死在了阳光下,却没有想到他非但没死,还发生了我没有意料到的变化。”   他的话语里透露着恶意:“他没有跟你们说过?是啊,他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说出这个秘密只怕就会被你们人类忌惮猜疑,我说的对吗?”   岩柱没说话。   他在默默流泪。   而炼狱杏寿郎摇摇头:“鬼舞辻无惨!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评价一个人是人还是鬼,看的从来都不是他身体里流着谁的血,而是看他到底是不是以人类为食!”   “……你们鬼杀队,都是这样想的?”   杏寿郎的圆脸上流露笑容:“除了风柱,大家都这样想!”   不死川实弥风评有问题。   鬼舞辻无惨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缓缓开口。   “你们,有点意思。”   所以说人类真有意思。   他的声音,从优雅从容的女人声线变成了男性的声线。   他的男性声音很寻常。   稍微有点磁性。   但在场的三个柱只觉得耳朵里似乎钻进了血腥的味道。   女人的面容,发出男性的声音:“那么善逸君,我找了你这么久其实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我问你——”   “爱过!”   “……”   “好吧,你问。”   鬼舞辻无惨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后他睁开了眼睛,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语气问道:“你……真地不害怕阳光?”   善逸也沉默了半晌。   半晌后他悠悠叹气:“如果你能坚持每天看看日出,你也不会再害怕阳光的。”   这无疑是默认了。   鬼舞辻无惨激动。   没办法不激动。   不畏惧阳光的鬼出现了啊。   这下,便再无必要寻找青色的彼岸花。   太漫长了,这个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为了这个目标他等待了足足千年,不断地增加根本就不想增加的同类,为此选拔十二鬼月——一方面是需要优质的下属,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鬼当中能否出现能克服阳光的存在。   他太激动。   心情激荡得以至于女性形态都差点维持不下去,美丽的容颜上时不时有什么东西凸起来,仿佛许多蚯蚓在皮肤下钻来钻去。   无法在阳光下行走,是他最大的耻辱。   屈辱,愤怒。   他渴求着不畏阳光的完美身体,而千年前那位被他杀害的药师留下的药方中有一味叫做青色彼岸花的药,但是这个花到底在何处生长,如何栽培,鬼舞辻无惨全然不知。   寻找了千年,等待了千年。   今日之后终于不再需要无意义地继续等待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象自己在温暖的阳光下行走,不老不死,完美无缺,他想象了一下,看我妻善逸的眼神变得更加火热。   “千年来我制造这么多鬼,从本质上而言并不是在寻找同伴,只不过是为了寻找克服阳光的办法,而现在,你终于办到了!”   “我赞赏你!”   “我嘉奖你!”   他对着善逸张开双臂:“来吧,与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就是我赐予你的最高奖赏,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不知道是鬼舞辻无惨的血里的意志残留,还是对方张开怀抱的样子太色秦,我妻善逸刚才还真有那么一点想投入他怀抱的冲动。   冷静!   善逸冷静!   那是个男的……   杏寿郎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让善逸把他自己送给你吃?你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会是开玩笑?我先前便已说过千年来我造就那些鬼的目的,只要我吃掉他,只要我不再惧怕阳光,我也就没必要制造鬼……甚至对你们鬼杀队的一切行动都可以袖手旁观。”   鬼舞辻无惨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猗窝座和半天狗。   他刚才还想说,为了表示诚意他其实不介意解散十二鬼月,杀死所有上弦。   鬼舞辻无惨低沉一笑:“从那之后,世间再也没有鬼害人的事情,你们鬼杀队的人也不用游走于死亡的边缘,世上再没有鬼,你们为什么拒绝?”   这种狗屁不通的逻辑说得顺理成章。   随即,他又看向善逸:“善逸君你怎么看?死你一人,换这天下无鬼,你觉得怎么样?还是说,你不愿意去牺牲?”   善逸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娇小似乎蝴蝶的女人。   她站在我妻善逸的身边,笑容浅浅:“我不愿意。”   她看向善逸,神色似笑非笑:“你刚才说爱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   ————————   万字更新是咸鱼,俯首甘为咕咕咕。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杀九柱!   蝴蝶忍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   她知道这个妖艳的女人是谁,自从去年冬天以后,产屋敷对于鬼舞辻无惨的资料就更新了,主公推测无惨不但可以拟态为女性,还可以拟态出其他人的样子。   但是,鬼舞辻无惨就是个男人!   她再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也非常确定这是个男人。   因为忍自己是个女人。   只有女人才能看出来那些很容易忽略的小细节。   输给甘露寺蜜璃,可以忍受。   输给真菰小姐,也可以忍受。   哪怕是输给啾太郎,她都捏着鼻子认了……   但,蝴蝶忍绝对忍受不了自己输给一个男人!   忍,看向鬼舞辻无惨的眼里带着深沉的杀意。   童磨该死。   鬼舞辻无惨当然更该死。   “小丫头,你想杀我?”   “你问问他们,谁不想杀你?”   “嗯,千年来有很多很多的人想杀死我,产屋敷甚至还组建了一个莫名奇妙的鬼杀队,但他们都失败了。”   白嫩的手指抚摸鬓发。   鬼舞辻无惨又开始骚。   当然,他是无意识地骚。   只不过这妖娆女子的打扮,配合一口成熟男人的语气和声线,就显得有些可笑滑稽,而滑稽之余便是异样的毛骨悚然。   “其实我很清楚,你们一直很想杀我,最想杀我,比杀任何上弦鬼更想,因为我才是鬼的来源,杀死我,才是产屋敷乃至于鬼杀队的意义所在。”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天空开始下雪。   雪白的雪花落在无惨的华贵和服上,莫名染了一层血色,他的声音也仿佛在血水当中浸泡过,充满了让人逃离此地的恐怖气息。   “但是,你们杀得了我吗?”   鬼舞辻无惨摊开手,再次直视我妻善逸:“今天晚上,我将变得完美,没有任何缺陷,等把你们几个杀光我会静静欣赏暌违千年的美妙朝阳……与善逸君一起。”   这句话,说得温柔而肉麻。   我妻善逸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这个“一起”,可不是指两个人坐在高处肩并肩耳鬓厮磨地等待日出,鬼舞辻无惨看来是真想活吞了他——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听到这男性声线的声音,善逸还是觉得有点反胃。   兄弟,就不能把cv换回来吗?   鬼舞辻无惨说完这句话后,看向蝴蝶忍。   他恶趣味地想在这个小丫头的脸上看到惊慌恐惧或者愤怒的表情,但是他很惊讶地发现,蝴蝶忍太过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对劲。   蝴蝶忍的平静,引起了鬼舞辻无惨的警觉。   随即三道光华,两前一后朝着鬼舞辻无惨杀来!   首先是雾。   不,准确地说,是日升日落时的霞。   霞之呼吸·七之型。   “胧!”   霞光霞雾动荡不定,遮掩住鬼舞辻无惨的视线,瘦弱年幼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那速度太快连无惨都没有反应过来。   秀美的眉尖微微蹙起:“霞之呼吸?霞柱?”   紧接着,无惨微微侧头。   看到了身后的敌人。   鬼杀队制服外套着左右两边花样不同的羽织,那是一个沉着冷静,不苟言笑的黑发青年,半睁着眼睛似乎一切都毫不在意。   但是那运转到极致的水之呼吸汹涌浩瀚,仿佛这个青年拔的不是刀,而是一条无物能斩,无物能平的狂涛大河!   “水柱……”   猗窝座与半天狗面色大变:“无惨大人小心!”   他们纷纷起身,半天狗的四大分身也准备保护鬼舞辻无惨,但是他们陡然发觉腿上一凉,低头看去,不知道何时自己腿上多了一条蛇。   黑色海带头的小黑轻佻地坐在墙头上面,看了一眼我妻善逸,轻轻哼了一声:“如果你刚才真地怀着解救苍生天下无鬼的愿望,心甘情愿地被吃掉……我会佩服你一辈子,然后在甘露寺面前嘲笑你一辈子。”   “蛇柱?”   就在蛇柱现身的刹那,一把淡绿色的,刃纹锯齿形的日轮刀悄无声息地从霞光中狂飙而出。   风刃无声,但临头一击的刹那却是狂风怒号!   “风之呼吸·五之型!”   “寒秋!落山风!”   鬼舞辻无惨默默抬头看向那从自己头顶劈斩过来的巨大风刃,想要伸手去抓碎那道风刃,却陡然注意到一个仿佛天外而来的流星锤。   与此同时,弥漫的霞雾中闪过一把泛着白光的淡蓝色日轮刀,悄无声息,自然而然地刺向鬼舞辻无惨的背心。   “风柱?岩柱?哼,你们鬼杀队的柱来齐了吗?”   猗窝座被火红的斗气击飞,撞破墙壁,这个斗之鬼被激起了凶性和斗志,眼睛里面满是炼狱杏寿郎,再也容不下其他。   “很好!你很不错!我一定会杀了你!”   炎柱与上弦之三战在了一起。   而蛇柱和半天狗的四大分身也处于僵持状态,蛇柱使用的是蛇之呼吸,为水之呼吸的分支——不同于滂沱厚重的水之呼吸,蛇之呼吸多了蛇的阴诡,他的剑技克制一切武器,不管对手使用锡杖也好,使用长枪也好,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破绽。   半天狗的四大分身虽然本质是同一个存在,但却是由不同性格和情绪分裂而出,彼此之间的默契少得可怜,居然还压制不住蛇柱。   蝴蝶忍想要下去帮忙。   我妻善逸忽然伸手拉住她,指了指炼狱杏寿郎的后面,在那里,两朵少女模样的巨大冰莲花凭空而现,对着杏寿郎吐出白色的剧毒雾气。   “血鬼术·寒烈之白姬!”   杏寿郎回身一挡,退到了我妻善逸和蝴蝶忍的身边,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潮男:“这是……新的上弦?”   我妻善逸咋舌:“上弦二,小菜一碟。”   “呀嘞呀嘞,大家打得这么热闹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你们这些坏家伙……嗯?黄毛小哥你也在啊,听说你杀死了黑死牟阁下——”   童磨脸色立马变得悲愤无比:“黑死牟阁下那么好的一个人,虽说总是冷冷的,但他的内在肯定是滚烫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妻善逸纠正了一下错误:“黑死牟的内在并没有你说得那么滚烫,我试过很多次了。”   童磨:“?”   善逸微笑:“我倒是对童教主你的内在挺感兴趣的,你的里面……嗯,是不是真的就空虚一片呢?我要来试试!”   霹雳一闪!   两朵巨大的冰莲花被这一击碎成粉末。   我妻善逸没有参加他们围攻鬼舞辻无惨。   因为那几个人绝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反复练习过无数次,尤其是负责主攻的霞柱风柱岩柱和水柱,这几个人之间存在默契,自己如果参与进去会打乱那种默契。   日轮刀急颤。   无数琴音自刀刃上飞起,集中一点如果不能登峰造极,那至少要破开沉沉冰雪,将上弦之二的童磨牢牢压制。   所以他现在干脆拉着战力最弱的蝴蝶忍,将童磨绊住,不让这个家伙过去捣乱,或许有机会先把童磨这个鬼中之屑宰了!   战局四分。   一处是炎柱和上弦三。   一处是蛇柱和上弦四。   一处是乾柱虫柱压制上弦二。   而最大最重要的那处战场,正是霞风岩水,合攻鬼舞辻无惨,四位柱暴烈无比的攻击,让鬼舞辻无惨再也无法维持轻松的女性形态。   那件华贵的和服上出现无数细碎的破口,缩在袖子里的手上,青一片紫一片,尤其是他经常用来杀人取血的肉块触手,已经碎得不能再碎。   那双红梅色的眼睛彻底红了。   一道暴戾的啸声从他的唇间迸出。   自三个上弦鬼的头顶中涌出黏稠无比的鲜血,汇聚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嘴里,他的伤势在一瞬间就痊愈,气势也前所未有地强。   无穷血色淹没了四位柱。   风声霞光融为一体,水声大作仿佛长河奔涌,在长河之上,在风声之中,在霞光之下,悲鸣屿行冥手持巨大的流星锤,自身仿佛一颗流星那样猛坠而去!   一只纤细的手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岩柱的流星锤。   鬼舞辻无惨浑身震了震,他身后的房屋被这一击的余波轰得支离破碎,但首当其冲的他却没有丝毫损害。   但是他没有多少得意骄傲的情绪。   心里,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些人不是来杀自己的。   或者说,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最后的杀招。   是谁?   眼前这个和尚吗?   他的确很强大,尤其是那一身强悍的体魄,即便活了一千年他都没有见过几个人能将肉体修炼到这个程度。   是那个使用风之呼吸的白毛小子吗?   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攻击速度和力道,都在四百年前那位起始风柱之上,而且打法非常悍勇冷酷,哪怕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伤,这个白毛都做的出来……   是个狼人。   其他的柱……   无惨要表扬一下,这个世代的柱都很强。   除了虫柱有点丢人,其他的都很强。   但是他们现在的攻击无法杀死自己,那么危险来自于哪里?   鬼杀九柱,现在有四位出手牵制了三个上弦鬼,四个包围了自己……还有一位是谁?   在哪里?   周围很大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   等等,怎么会一个活人都没有?   陡然!   他看了看地面……   鬼舞辻无惨暴退!   就在那一刹那,其他所有柱全都默契地朝外逃去,我妻善逸也被蝴蝶忍拉着逃命。   最深的夜色,忽然间耀起了无数朵火花。   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华丽丽的骚气声音。   “音之呼吸·壹之型!”   “轰!!!”   火光破天!   远比堕姬那一次的爆炸还要猛烈!   地面之上的所有东西,地面之下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掀起来,轰隆隆地随着气浪上冲天空,将这座沉睡的大城市从好梦中唤醒,所有人惶然地看着窗外。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朵夸张的烟尘仿佛云朵一样,冉冉升起。   ——————   今天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是肩周炎。   就是晚上躺着看手机,没盖好,肩膀受了凉。   明日再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鬼舞辻无惨永远不怂   四百年前被继国缘一追杀,他曾经以为自己距离死亡很近。   四百年后,他再次接近了死亡。   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过死亡,其中有大恐怖。   强烈的恐惧感,强烈到鬼舞辻无惨无法承受。   他很愤怒。   愤怒的情绪直接催动血肉。   “北冥重生!”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不管了。   反正鬼舞辻无惨被巨大的爆炸炸得面目全非,肢体残缺之后,他依旧重生了,被爆炸摧毁的残骸重新长出了血肉。   那双眼睛也重新长了出来。   死死瞪着站在高处的他们。   九个人,就是九把灭杀恶鬼的剑!   这些剑传承了很多年,有的继承前人的道路,有的是自己开辟而出,有的在剑鞘里藏了多年,九个人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脸色苍白,羽织染血,灰头土脸,但他们眼中的神采却让鬼舞辻无惨感到心悸。   正如产屋敷主公当初说的那样。   千年来鬼舞辻无惨做了太多的恶,造了太多的孽,肆无忌惮地踩了老虎的尾巴,扒了龙的逆鳞,让那些本该永远沉睡的龙与虎醒了过来。   默然成虎,悄然成龙。   他们不会放过他。   杀意森然,剑技精妙,如果四百年前那些起始剑士们能有这一世代柱的水平,如果继国岩胜没有当叛徒成为黑死牟……鬼舞辻无惨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四百年前自己有很大可能性死去。   雪落在火焰中燃起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焰中走出来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身形完美,长发微卷,长发之下就是一张可以说是完美的脸,只是常年不见阳光,有些苍白,又有些隐隐淡青。   这不是拟态,就是鬼舞辻无惨的真正面目。   我妻善逸看清楚了,存在于心中的猜疑也得到了证实——那个试图用女儿勾引他的月彦先生,的确就是鬼舞辻无惨。   “他没死。”   “我看到了。”   “他怎么会没死?音柱你炸药是不是没放够啊?”   “我……我下次加倍!”   鬼杀九柱之间的窃窃私语,被鬼舞辻无惨听到了,后者抬起头,唇角微微向下,愤怒的面容中多了一些嘲讽的意味。   他嘲讽地看着他们:“我说过,你们杀不死我,炸药看起来很恐怖,只不过实际上又如何呢……连我的手下都杀不死,为什么会愚蠢地认为能够杀死我?”   宇髓天元大窘。   这次围杀的最终底牌其实是他提出来的。   华丽的音柱现在华丽不起来了,他不但被同事们挤兑,还被敌人当面嘲笑,不禁恼羞成怒地大叫:“有本事你刚才别躲啊!”   是的,刚才鬼舞辻无惨察觉到危险,所以后退了一段距离,如果刚才他没有后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理论上甚至连日轮刀都不怎么害怕的身躯,会不会被炸药炸死?   鬼舞辻无惨没试过,所以他不知道。   来源于未知的恐惧,让他忽然陷入了沉默。   无惨那张完美的脸上,情绪渐渐变淡,变得有些麻木,感觉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就像是个真正的老人。   宇髓天元被这表情弄得不安,他小心翼翼地竖起手指:“要不……要不这样吧,鬼舞辻先森,你让我再炸一次试试?”   “……”   鬼舞辻无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怂……这是什么啊?   他的面前是火光与鬼杀九柱,而身后是三个重伤的上弦与浓郁的夜色。   他退入了下属的保护中,退入了夜色里面。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全。   今夜,他准备吃掉我妻善逸,岩柱和炎柱的前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这不足以让他退却。   鬼舞辻无惨并不介意杀死鬼杀队的柱。   只是他没有想到,鬼杀队的他们也想杀他。   这是一个布置了大半年的局,这是一个我妻善逸与鬼杀队的其他人们默契配合出来的一个局——当啾太郎联系上他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局就已经开始布置。   去年鬼舞辻无惨追杀他的时候,这位行踪成谜的鬼之始祖终于暴露了踪迹,那时候产屋敷的主公就已经在想办法。   只不过,始终没有想到切实可行的方法。   直到万世极乐教开始追踪我妻善逸,所有上弦鬼的异动,世田谷区的居民临时搬迁……种种要素或故意或巧合地组合到了一起,形成了这一次惊天诱杀。   可惜,这次诱杀中的决绝意味不够浓烈。   鬼舞辻无惨提前感受到了危机,他没有死,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妻善逸的眼睛说道:“我一定会吃了你。”   鬼舞辻无惨笑了笑。   露出一口洁白的整齐牙齿。   充满了野兽的欲望,显得非常恐怖。   我妻善逸不置可否地笑:“去年你说一定会杀了我,你没有做到,今年你又说一定会吃了我……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口?不在现在吗?”   没有回应,也没有继续挑衅下去。   鬼舞辻无惨和三个上弦鬼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他们走得非常快,显得有些狼狈,猗窝座屈辱地低着头,童磨狼狈得甚至用扇子捂住了脸,半天狗发出可怜的哭声。   就好像几只被人们撵得狼奔豕突的老鼠。   虽然这个伏杀计划失败,但没有人表示遗憾。   时透无一郎在岩柱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三无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沉默寡言的富冈义勇看着满是豁口的日轮刀,羽织飞扬,摇头微笑。   即便是最恨鬼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也一边咳血一边笑出声来,伸出大拇指表示自己非常满足。   这是人类与鬼的战争中常见的胜利。   这也是人类与鬼舞辻无惨的战争中罕见的胜利。   夜色虽然深沉,但已经被火光和灯光照得通明。   看着眼前这幕画面,我妻善逸觉得内心快意无比,从去年到现在一直郁结的闷气和沮丧一扫而空,沉寂许久的血在渐渐变热,热血在渐渐沸腾。   他对这个世界满怀信心。   他有信心打败鬼舞辻无惨。   他们也有信心让天下再也没有鬼。   现在是凌晨,阳光还没有升起来,风中飘来燃烧与废墟的气息,珠世医馆的大门已经打开,院子里的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我妻善逸疲惫地走了进去。   随即就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脚踏向地面,震得雪花乱舞,她今天依旧穿着松纹和服,不过外面多加了一件厚实的棉袄,漂亮的黑色长发,长发上扎着粉色的蝴蝶结。   我妻善逸放下心了。   “祢豆子,你这家伙……嗯?谁把口枷取下来了?是珠世小姐么?”   也不知道是情绪激动,还是温度太低,祢豆子见到他之后小脸红通通的,粉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显得特别可爱。   这个十三岁的家伙,看起来还是那么小。   小只小只的。   一年不见,他就是担心蝴蝶忍和祢豆子,现在见到没事后不由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发觉祢豆子正踮着脚,用脑袋顶着他的掌心蹭。   “怎么跟只猫一样……”   我妻善逸开始撸猫了。   开始撸萝莉了。   虽说祢豆子的这种亲昵,应该只是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之间的正常亲昵,但是蝴蝶忍稍微有些担忧,嗯……   她今天依旧在为闺蜜甘露寺蜜璃担忧。   新的敌人已经出现,以后怎么办?   智力退化到孩童的祢豆子微笑地开口,眼眸弯弯的,声音结结巴巴还不是很流利连贯:“欢……欢迎……回来……”   “啊,我回来啦!”   我妻善逸忍不住抱她。   太可爱了吧?   碳治郎,太感谢你了,送刀又送妹!   大舅哥就是你了!   善逸满脸笑容地把祢豆子抱起来转了好几圈,以示兴奋和开心。   祢豆子:“欢迎回来……愈……愈史郎。”   “……?”   ————————   炖鸡去!   我要补充补充营养。   你们有刀片给我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痒   “大爷,楼上322住的是马冬梅家吗?”   “……什么梅?”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愈史郎我先放在这里了。”   正在调配血液的珠世小姐愕然地低下头。   她怔住良久才看清楚躺在自己脚边的猪头,好像是愈史郎来着……   珠世无奈地叹气:“你这是做了什么,怎么被善逸揍成这个样子?快过年了都不能消停消停吗,愈史郎?”   愈史郎不服:“珠世小姐!是那个黄毛在欺负我啦!”   珠世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不是都习惯了?为什么还这么激动……是第一天认识他?”   “……”   愈史郎搓着自己的脸,大声抱怨:“那个混球非要说什么我给他戴帽子,把祢豆子怎么样怎么样,我只是教她念我的名字罢了,真是的。”   珠世翻了翻白眼。   愈史郎又露出了忠心耿耿绝不对其他女人感兴趣的舔狗嘴脸:“再说祢豆子那个丑女人有什么好的嘛,我对她才没兴趣呢!”   还好碳治郎没在这里。   卖碳的要是听到谁说他妹妹丑,铁定跳起来拼命。   讲道理,祢豆子可是灶门家那边镇子上出了名的小美人呢!   这个小美人现在正跟着我妻善逸走进房间,今天他去街上买了很多很多菜,准备弄一个火锅,当然为了防止被鬼舞辻无惨的手下发现跟踪,我妻善逸现在出门都是戴着狐狸面具,掩人耳目。   善逸心情好极了。   今天,市面上的牛羊肉都打了折,他心情自然很好。   而企图教祢豆子怎么骂人的愈史郎又被他揍了,善逸心情更加好,他心情好到开始哼歌,从回到到现在哼得祢豆子很不高兴。   “蝴蝶蝴蝶,是个妖精,妖精捣蛋,是个坏蛋,打她屁股,画个乌龟……”   难听。   祢豆子这样想,没有妈妈的摇篮曲好听。   不过妈妈做的火锅没有善逸做的好吃……   也没有他这么宠溺自己。   心智停留在五六岁孩童的祢豆子这样单纯地想,走到门前时听到善逸的吩咐:“祢豆子,把门带上,这天还是挺冷的。”   唔,把门带上。   她抓住门,微微用力。   “咔嚓!”   木质的纸门被她双手拽了下来,提在手里,兴冲冲地跑到我妻善逸面前,一脸献宝的样子将门板递给他。   门来了……   我妻善逸一脸呆滞,随即大怒:“我让你把门给我带上,我让你……我让你把它拆下来了吗?哦,你以为这个叫带上?真地快被你气死了……”   他指着一脸委屈的祢豆子,喝道:“你就是个憨憨!”   祢豆子:“(⊙﹏⊙)”   她还可怜巴巴地卖萌了。   我妻善逸叹了口气,顾不得和她计较,开始弄火锅,另一个灶上开始煮粉藕,没多久热腾腾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祢豆子似乎被这食物的香气吸引了。   善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想珠世小姐最近的研究看来已经有了成果,祢豆子的智力虽然依旧停留在孩童阶段,不过其他方面的行为都挺正常的,知道吃熟食,也知道吃饭之前要洗手。   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之后的一年,她以难以想象的毅力克服了吃人的本能冲动,又被蝴蝶忍带到东京寻求珠世小姐的帮忙,珠世通过研究一个特殊的血液样本,似乎过不了多久就真地可以研究出让鬼变回人的药物。   而那个特殊的血液样本,毫无疑问来自于我妻善逸。   只有他的血液才有用。   将非人非鬼的我妻善逸的血,植入祢豆子的体内,慢慢地让她不再有嗜血冲动,也慢慢地不再惧怕阳光,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回正常人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祢豆子好像对他越来越亲近,靠近时会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恍若一对兄妹……这才是兄妹的羁绊啊!   垃圾下弦五做得到吗!   “饿。”   祢豆子趴在地板上面,呆呆地看着他。   眼神专注,所以显得有些憨。   “我要吃。”   “吃什么?”   “热的……”   好,让她习惯吃熟食挺好的。   “热的好啊,饭菜要热的好吃,妹子呢也要热的才有味道,你现在就有了点体温,热乎乎的抱起来就很不错。”   我妻善逸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的脸蛋。   她微微偏头,看着那张脸,眼里是茫然的情绪。   善逸皱了皱眉。   怎么忽然有一种催眠学园的即视感?   不管怎么说,祢豆子现在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变回人类后她的心智会依旧停留在孩童阶段,或许会忘记以前的所有事情。   善逸抱着她,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照顾她,拜托别人治疗她,甚至用自己的血治疗她,其实都是为了报恩,报答灶门碳治郎兄妹的恩情,我妻善逸是一个记仇的人,也是一个记恩的人,既然答应了碳治郎那就一定会把他妹妹照顾好。   而现在,那种报恩的心情里面混杂了喜欢。   是一种兄长对妹妹的喜欢……大概。   大概吧。   这种事只能来日方长的,谁说的准。   碳治郎当初不是说了吗,祢豆子没什么婚约的。   今年十三岁了。   真好啊。   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她可爱而已!   这次我不是馋她身子,我高尚!   祢豆子眼里依旧是茫然一片,但她好像看懂了善逸喜欢的眼神,觉得很开心,憨憨地笑了起来,更加可爱了。   蝴蝶忍在黄昏时赶了回来,看到昏黄灯光下珠世医馆的一幕不由寒气大冒,被珠世小姐连连催促着入座后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不动筷子?还不过来吃?”   蝴蝶忍皱着眉:“吃什么?”   愈史郎将手伸进一旁的锅里,“咔嚓”一声像是拗断了什么东西,等他手拿出来时已拿着条血淋淋的胳膊。   他竟然咬了这条胳膊一大口。   “这个人死了没多久,还很新鲜,你尝尝。”   他嚼得很用力,鲜血沿着嘴角往下流,这情景把蝴蝶忍吓了一大跳,她惊怒地指着珠世小姐:“你们、你们竟然……我妻善逸你在做什么!”   她话还没说出完,我妻善逸也将手伸进锅里。   咔嚓!   他也掰下条血淋淋的膀子,放在嘴里大嚼,鲜血也沿着他的嘴角直流。   蝴蝶忍看得全身发冷,她怒喝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吃人?!”   “这人肉果然新鲜。”   善逸拉着她坐下来:“你也尝一尝!”   蝴蝶忍正心乱如麻,忽然注意到那条“血淋淋的胳膊”,只不过是浇着红糖汁的白藕……看到这三个人偷笑的表情,忍哪里还不知道被他们捉弄了,气得直接把我妻善逸拉出房间不让他吃。   蝴蝶忍的表情有些古怪,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你这样做我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在跟我表示你虽然接受过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却没有变成吃人的鬼……你又何必如此?”   她轻轻叹气:“我们本是朋友,何必如此?”   善逸沉默了一会儿:“朋友之间的确不需要这么多明示暗示,但你的朋友不见得就是我的朋友,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其他几位的看法。”   “我的看法,就不重要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看法。”   蝴蝶忍微笑:“在你没有吃人变鬼之前,谁会将你怎么样呢?就算有个别的意见,那也只是个人的意见,他不死川实弥不认同你又能代表什么?他能代表鬼杀队?”   她的微笑有些寒冷:“他不认同也就罢了,如果他来找你麻烦,你就和他讲道理……你又不是打不过他。”   我妻善逸懂了。   果然,暴力虽然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大多数问题。   善逸有些犹豫:“我有点担心,要是不小心把风柱打伤了怎么办……”   忍无所谓,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送到蝶之屋啊,那里本来就是专门负责治疗伤势的……前提是你别把他打死。”   “……”   “啊呀,好像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可怕的话啦!”   她双手捂着嘴唇,装模作样的。   坏女人。   ……   ……   就喜欢这种坏女人。   等他们走回去,火锅已经被三个饿死鬼席卷一空,我妻善逸干脆带着蝴蝶忍去东京北辰一刀流的玄武馆道场打秋风。   “呃,老师,这是我的朋友。”   “哦?朋友?女性朋友?”   千叶老头眼角跳了跳。   自己这个小徒弟什么都好,桃花运也好。   不过比起甘露寺那种女孩子,眼前这个女孩儿无疑是那种蕙质兰心的类型,就是身材不好,不好生养……   想到此处,千叶老头望向蝴蝶忍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再仔细看看,容貌无可挑剔,而且若有若无还有一丝剑道的气息……   看来和善逸一样,是猎鬼人。   一样的职业叫什么来着?   志同道合?   蝴蝶忍不言不语,装起了哑巴,只是微笑。   这样子跟她的继子栗花落香奈乎简直一模一样。   她微笑着泡茶,茶香四溢。   “嗯……托小徒弟的福气,老朽也能尝到这样的茶,不错,不错!”   这个语气俨然将她当成了我妻善逸的女朋友。   应该是这么称呼吧?   老头压低声音:“你给我收收心,珍惜眼前人吧!”   善逸连忙点点头。   肯定会珍惜眼前人的!   至于将来眼前到底有多少人……这个谁知道呢。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她为什么不说话?”   “她这几天喉咙出了点问题,嗯,被我戳伤了。”   “……”   “至于名字嘛……”   他下意识看了蝴蝶忍一眼。   恰好,后者也在看他。   忍的眼睛很清亮,看似藏着热情,其实深蕴痛苦,但一旦能破开这层痛苦的乌云,后面必然是很动人的星辰。   蝴蝶忍也在看他的眼睛。   她见过很多双眼睛,其中以姐姐的眼睛最温柔漂亮,但现在她还是承认,我妻善逸这双淡金色的眼睛也很好看。   要比他的黄头发好看很多。   纯情的善逸被看成大红脸,依照鬼杀队的原则他不会将蝴蝶忍的真名暴露出来,但想编个好听的名字又来不及了,只能咧咧嘴。   “她叫……翠花!”   “啥玩意儿?”   千叶大惊,这个年代女孩子的名字以“阿留”最常见,也最土气,没想到今天听到一个更加土气的,这名字虽然是中文音译过来,但老头的剑心直觉中能感觉出来,很土。   “我的意思是她、她姓胡,叫做胡翠花……翠花,去上一盘酸菜。”   胡翠花笑容不变。   放在下面的手在狠狠掐他大腿。   我妻善逸被掐疼了,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小小的,软软的。   仿佛幼猫的爪子。   让他觉得心里有小猫的爪子在挠。   痒。   ——————————   怎么说,我带病工作,不给点奖励的啦!   你们这群冰冷的gkd机器,没有人性!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什么斑纹就不能出现在草丛里!   大概在春节来到的时候,我妻善逸才确定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应该是退出东京范围圈了。   童磨的万世极乐教更是被打击得很惨,仿佛朝廷这次铁了心要把这个邪教连根拔起。   轻松。   这段日子里,我妻善逸就轻松了下来。   他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反扑,但很确定对方接下来的目的仍然是自己。   千年的执念,强烈而执着。   那种贪婪渴求,不论鬼舞辻勇也好,怂也好,他都会再次找到我妻善逸。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那善逸只需要躲起来就可以了,只要不被对方找到,想玩多久玩多久,等到新的计划出来后他再大摇大摆地出去骚一骚。   虽然在战略中被定位为诱饵有些不爽,不过咸鱼的生活其实还挺好的……再说了,不是还有祢豆子在身边陪着吗?   这不是挺好的嘛?   至于蝴蝶忍么……   忍如果在东京的话,两个人就会出去逛逛,有时候在雪中撑同一把伞,有时候在去池塘边看同一条金鱼,善逸按照甘露寺悄悄传递的情报,对症下药似地给蝴蝶忍将她喜欢的怪谈故事,买她喜欢的生姜咸菜,时间就过得很快。   而她不在东京时,时间就变得缓慢而平静。   这不是相对论,这是爱情。   “爱情啊……”   我妻善逸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   还没过年呢,月半了。   珠世小姐这里的伙食是真地好,而鬼杀队的柱工资也被他拿出来买了许多食材,觉得饿了就煮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好吃的,把珠世小姐和愈史郎还有祢豆子都叫上,没多久还让他生出了家的感觉。   “这是我的家,   我们都爱它,   前面养着猫,   后面种着瓜。”   我妻善逸又开始唱歌了。   他的声音其实不错,但是歌喉实在糟糕,和江户川柯南是一个级别的,说是五音不全就是在抬举他,上辈子被表姐拉去ktv当着全家的面高歌一曲后,他就被家里人禁止唱歌了。   唱!   为什么不唱!   不能因为你唱的难听就憋住!   不能因为你本体是个肥宅就不能做精神上的萌妹!   忽然间,一个绿毛的男人坐到他的身边。   愈史郎脸色很难看。   我妻善逸脸色好看了:“看你的样子,莫非觉得我唱的歌不好听?莫非听不出来我的美妙歌喉,天皇玉音?”   “天皇玉音可还行。”   愈史郎冷冷道:“你不是唱歌,你是在学驴子叫。”   胡说八道!   驴子叫才不是这样的呢!   驴子叫要么是“诶嘿嘿”,要么是……算了不说了,免得又说我在家暴迫害老婆,我只是小小的开个玩笑。   我妻善逸也喜欢开玩笑。   “你觉得不好听?”   “难听死了!”   “好,那我再换一个。”   他又唱了起来,唱的声音更大。   “这是我的家,   我们都爱它,   里面四个鬼,   谁都没有妈~~~”   “……”   愈史郎受不了了。   他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他无比希望那位虫柱小姐这时候出现,把这个缺德黄毛拖走。   不过蝴蝶没有出现,出现了一只豆子。   祢豆子拿着个简易的竹制风车跑到我妻善逸的身边,认定了善逸能帮助她,在善逸身边滚来滚去的,不让他睡觉。   “唉,怎么了嘛?不转了?”   风车坏了,不转了。   祢豆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坏……坏了!”   她将风车塞进他的手里,一脸期盼。   小孩子的认知中,所有大人都会帮助她。   我妻善逸想了想,其实自己也算个小孩子的吧,年纪轻轻怎么就忽然有一种带女儿的感觉,他拿过那风车一看,皱了皱眉。   这个风车,无疑是蝴蝶忍做的。   上面还有她的气息。   只是,做的简陋。   似乎很赶时间。   蝴蝶忍前天就走了,是被产屋敷紧急召回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过看她当时的脸色应该不是坏事。   “我去找个手艺师傅看看,顺便也学一学。”   这一学,就学到了下午。   我妻善逸躺在高高的建筑上面,身边散落了许多做好的精美的风车,他确定自己的学习能力比以前更夸张了,夸张得有些不太现实。   他侧着头看向下面的建筑和街道,看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只不过因为距离有点高有点远,所以渐渐生出了一点疏离感。   如果排除一切文青的因素看待这座城市,能看到什么呢?   以呼吸法或者剑技的角度来看,能看出什么?   他在想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叫做日之剑技。   产屋敷的记载中没有,炎柱之书里面也没有。   任何呼吸法都搭配有型,即便如蝴蝶忍那样自创也有“舞”,换而言之就是与呼吸法搭配的招式,那么日之呼吸法的招式是什么?   在与上弦一的黑死牟战斗之后,我妻善逸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日之呼吸·壹之型!”   “日光普照?还是日照香炉……还是日不落?”   他领悟了日之呼吸,却没有领悟日之剑技,有一种出了摩托鸭子却没有抽到车钥匙的遗憾,在天象中的太阳其实很简单,就是日出日中日落,想要将这三个天象玩出花来哪有那么容易?   太阳是什么?   我妻善逸倒是知道恒星是什么。   但问题是这和他开发剑技的关系真地不大。   总不能创出一式剑技·核聚变吧?   既然从天象中找不到灵感,他就将目光从天道自然中收回,落在人间,想试试在人间能不能找到那个突破口。   “怎么说呢?很吵,人很多……”   一阵清香掠过。   蝴蝶忍从鬼杀队本部回到了这里,看到他的咸鱼躺不由好奇:“你在想什么?你在看什么?下面有什么奇怪的气息吗?”   “不,单纯地觉得这座城市很热闹,呃,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川流不息,不舍昼夜。”   “呀,看不出你倒有点学问。”   善逸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说道:“在你面前我也用不着谦虚,我跟你说过我去国外见过世面的,学问本来就大得很。”   忍优雅地在他身边坐下来,忍不住笑:“这和我知道的可不一样,桑岛前辈说你不是什么留学归来的孩子。”   “哼,那个老头。”   “他说的不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   我妻善逸微笑道:“师父不但老,还是实在人,合在一起就是个老实人,他老实得一个月去一次某某寡妇家里,去两次寡妇家后面的垂柳巷……哼,老实人。”   “垂柳巷是什么地方?”   “垂柳巷是个好地方,有很多温柔体贴的小姐姐和大姐姐,不但好看,而且她们的腰肢和柳条一样软,一样细。”   忍忍不住了:“你去过?”   “当然,我经常用我师兄偷来的钱去那里挥霍……哦不对,我这不是挥霍,他从小姐姐那里偷,我是专门还钱去了,所谓取之于妓,用之于妓。”   蝴蝶忍心想你师兄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偷钱也就算了,还被自己师弟欺负成这样。   屑!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甜腻,只是手指有点痒,想掐人:“你是不是还摸过那些小姐姐大姐姐的腰肢?”   我妻善逸不答。   “你说啊,你有本事摸,没本事说?”   “……”   “好吧,你说说你上山之前的事情吧,我很好奇。”   善逸轻轻叹气:“我问过你姐姐的事没有?”   “……没有。”   “问过你以前是个什么模样没有?”   “也没有。”   他又翻了个身:“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蝴蝶忍气成了包子忍。   她气过之后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有经验的,我就说当初你在吉原花街那么熟练呢……你是不是还觉得音柱的老婆很好看?”   “……”   他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只能转移话题。   “这次主公召你回去是为了什么事情?”   “的确有急事,不过是好事情……也不能说是好事情,之前与鬼舞辻无惨一战中,风柱不死川实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斑纹。”   “斑纹?”   “嗯,如同鬼身上的纹路一般……”   依据产屋敷的资料记载,传说在战国时代,有几个数度将鬼舞辻无惨逼入绝境的初代剑士们,身上都有着类似鬼纹的纹路。   但由于这些人早死,关于斑纹的传承方式众说纷纭,因此当时并未受到重视,加上鬼杀队历史上曾多次遭遇重大毁灭危机而就此断了传承。   幸运的是其中一位剑士的日记里明确纪录了这么一段话:“凡出现斑纹者,将会如同共鸣般让周围的人也得到斑纹……”   “那有什么用呢?就是个好看点的纹身?”   蝴蝶忍幽幽道:“记载中,这种斑纹其实标志了剑士在提升力量。”   善逸想了想当时不死川实弥是有些不太正常。   当时,对方的气息非常古怪。   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闷。   “所以这次召集你们,就是为了怎么开启斑纹?”   根据不死川当时的说法,在见到鬼舞辻无惨的那一刻起,他的怒火就不断地燃烧,被鬼害的家破人亡的场景历历在目,过盛的怒火在心头燃烧,心脏也跳动得非常迅速。   据他自述,当时他的心跳很可能超过了两百。   而且身体也仿佛被灼烧一般地发热。   “?心跳两百?”   我妻善逸皱着眉:“看来的确是一种透支潜力的手段,和呼吸法其实差不多……不过你为什么说这个不是好事情?”   蝴蝶忍摇摇头:“觉醒斑纹者,活不过二十五岁的。”   她紧了紧衣领。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左侧锁骨附近的蝴蝶斑纹。   ————————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过去,我收获了六个刀片。   稍微,有点…… 第一百三十章 唏,YOUNG MAN   “我和他在一起了……不对,应该说我和真菰还有善逸都在一起了,没有什么仪式啦,不过就是换了一间很大的房子,大家都在祝福我们。”   看着手里这封信,蝴蝶忍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甘露寺蜜璃就是这么个人啊!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心甘情愿地跟其他女人分享一根……一个男人?而且看她那样子还是主动要求,还和真菰小姐成了很好的朋友……一方面真菰那姑娘的确值得交往,另一方面未尝没有讨我妻善逸的欢心。   男人或许不会喜欢大洞女人。   但男人肯定喜欢大度的女人。   所以啊,蜜璃……   蝴蝶忍轻声叹息:“贱不贱呐!你甘露寺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嘴上说着不过如此,实际上那两只眼睛几乎和柠檬的形状一模一样,她觉得自己的虫之呼吸才应该改名叫做酸之呼吸,更应该去染个发什么的……蜜璃也就算了,真菰她凭什么啊!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还有这信里面后续中,甘露寺蜜璃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他们三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在这个月已经不是第一次三人行了。   我妻善逸回鬼杀队本部似乎有三个多月了吧……   所以他们做了多少次啊卧槽!   离上次东京大战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算算现在的年份是大正十年,西历一九二二年的冬季,鬼舞辻无惨麾下的十二鬼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踪迹。   三个上弦鬼不知去向,也不知道鬼舞辻无惨有没有另外补充新的上弦鬼,至于下弦鬼……蝴蝶忍不怎么关心,她继续留在东京,一边与珠世小姐研究药物,一边打探万世极乐教的线索。   她深信,童磨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理想”。   他一定不会让万世极乐教解散的。   那个疯子。   “那个醋坛子一定酸成酒了,我这次回东京估计要被她欺负。”   我妻善逸在和甘露寺蜜璃商量一些事情,关于如何开启斑纹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风水炎岩四位柱已经出现了斑纹,连时透无一郎那个目中无人仔也似乎有所悟,我一一请教过了但是他们都没有给出具体的方案,只是说身体很热,心跳很快……”   蜜璃有些无措:“所以,你就想让自己的身体很热,心跳很快?”   “不错,所以我才请你和真菰帮忙。”   “……”   甘露寺蜜璃气哼哼地翻了个身。   留给他一个光滑雪白的背。   声音闷闷地:“原来是这种帮忙啊,好下流哦,你的身体刚才……刚才好像就是很热哦,也很快……那个、那个也很热很快。”   我妻善逸不服气:“才不快啊!你看真菰都昏睡过去了,之所以你觉得快,那不是你的身体体质有点不太一样嘛,这怪不到我。”   “……”   “你刚才明明还在夸我!说我新开发出来的‘剑技’很凌厉的,势不可挡还能左右摇摆……蜜璃你和我说说话啊!”   甘露寺蜜璃不和他说话了。   她把善逸赶下床去,然后和熟睡的真菰小姐抱在一起。   累死了,睡觉。   如何开启斑纹是一个问题。   其他人的说法都很模糊,因为这几个家伙都没什么文化,反倒是宗教人士岩柱提出了一些看法,他用佛家的观点看待斑纹开启。   “佛家的修行不像鬼杀队的划分,没有天干阶位的顺序,没有什么甲乙丙丁,也没有什么柱,只有觉与不觉,以及正在觉。”   “佛门只讲悟,悟了便是悟了,没悟就是没悟。”   至于岩柱是如何觉悟,那还要说到他年轻时曾为了一群孩子跟一个凶恶的鬼战斗,但是他是个枯瘦的瞎子,伙食也不好,更不会呼吸法,但硬生生地凭着一腔热血毙杀恶鬼。   这个说法让善逸下意识就想起了时透无一郎。   无一郎在哥哥被杀之后,也是凭着瘦弱幼小的躯体用斧头和木桩将鬼钉在地面,要知道那是很他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说单纯的因为某种情绪而感到极度的愤怒……   善逸穿好衣裤,在床边坐下来,摸了摸两个女孩子软乎乎的脸蛋,忽然注意到真菰睁开了眼睛,这个文静清秀的女孩子正在微笑。   “善逸,是有什么烦恼?”   我妻善逸沉默片刻:“有一次,我真地很愤怒。”   “嗯?”   “那年冬天我被鬼舞辻无惨追杀到悬崖,听他说只要为了活下去,就算吃人也没有关系……我不是愤怒于这个态度,而是愤怒于我自己居然觉得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真菰,我的心里,很可能有一个魔鬼。”   “……”   真菰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真菰?”   “跟你说个秘密哦,我不小心偷听了岩柱和主公的对话,风柱的弟弟似乎想要拜在岩柱门下学习呢,那个孩子……在吃鬼。”   吃鬼?   这么凶?   不死川实弥的弟弟?   但是为什么不在自己哦尼酱那里学习,偏偏作死地去跟悲鸣屿行冥?那狗和尚的锻炼方法根本不是人能学的好吗!   是不是弟弟系的角色都比较狠,比如佐助?   我妻善逸来了兴趣。   他走出了门,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脚步有些虚浮的音柱宇髓天元,依旧是那身骚包的打扮,明明是冬季却穿很少的布,大只佬,眼神咸湿,下流的笑意,乞捻人憎的动作……   善逸举起手:“哟,你也被老婆赶出来了?”   “哈?你在说什么啊!”   宇髓天元不屑一笑,忽然低头嗅了嗅善逸的腋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得笑容,然后竖起大拇指:“至少出了四个小时的汗,索……噢,气味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呀!”   我妻善逸惊了。   怎么回事?   石油佬的画风怎么忽然变成了港漫基佬?   “不死川那个弟弟在哪里?我有些事情想咨询一下他。”   “你说不死川玄弥吗?”   音柱指了指一个方向,没错就,我妻善逸来到一处温泉附近,看到了不死川玄弥正在烤肉。   那个深色鸡冠头,左脸有一道长长伤疤的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烤肉,他自言自语着呢喃,仿佛是自我催眠,也仿佛是在重复谁教给他的人生信条。   “每个都有过人之处。”   “每个都有他们的独门绝招。”   “斗志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   “秘密武器更给你意外的惊喜呀……你说是不是?”   他在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鬼说话。   火焰炙烤的肉,毫无意外是来自于鬼。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狠又骚的继承者们   无论什么动物的肉,只要用火烤一烤,味道都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像不死川玄弥这种不但烤熟了还在上面撒了些香料粉的,绝对很美味。   哪怕是鬼肉。   哪怕,鬼其实是人变过来的。   “……你要不要也来一串,乾柱?”   面对不死川玄弥罕见的邀请,我妻善逸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最近吃素……最近脂肪沉淀有点多,再吃下去脸估计和炼狱一样圆了。”   善逸犹豫片刻:“今儿,你不生吃?”   不死川玄弥低下头,寒声说道:“我以前总是生吃,皮肉也好,内脏也好,毛发也好,全都是冰冷恶心的东西……你以为那好吃?”   这个狠人少年咬了咬牙:“我没吃过人肉,但是也知道鬼的味道应该和人差不多……我又不是真正的心理变态,怎么可能一直生吃?”   善逸蹲在他身边:“这又是何苦呢?呼吸法学不了,当个后勤不是也挺不错的?你上次吃多了,那鬼牙长得跟獠牙差不多,和尚那天很担心的。”   黑死牟当初也说过,人吃鬼是会半鬼化。   鬼化程度取决于吃了多少,吃的肉是不是上品。   如果是神户鬼肉,那还会撑坏肚子。   鬼化的不死川玄弥面部和鬼差不多,狰狞恐怖,而且还会长獠牙,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个少年居然将獠牙拔了下来……   真地狠。   比他哥狠多了。   可惜不死川玄弥的体能不行,无法修行呼吸法,所以基本断绝了成为猎鬼人的可能,但是他却通过吃鬼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吃鬼肯定是可以壮大实力的。   要不然我妻善逸今天不会来找他……   他久久无法开启斑纹,日之剑技迟迟没有头绪,所以得想个其他的办法来提高自己的实力,想来想去就只有吃鬼这一条路了。   呼吸法和剑技的路子,他都快走到头了,短期内无法突破。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死川玄弥吃得津津有味,金黄的油顺着嘴角滴落下来,他注意到我妻善逸食指大动的表情,再次推销自己的烤肉:“烤熟或者煮熟的鬼肉虽然无法壮大实力,不过味道已经好了很多,你要不要吃一口试试?”   我妻善逸沉默,摇摇头:“我知道,但不想吃。”   前年冬季,从鬼舞辻无惨手中侥幸活下来的我妻善逸,在那间佛堂中其实烤过死人肉,他也吃过……虽说单纯味觉而言不怎么恶心,但心理上的恶心让他放弃了那来之不易的食物,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时隔两年,他再次考虑这个问题。   不是为了食物,而是为了变强。   不过他要变强吃普通鬼已经没什么用了,下级吸血鬼迅速强大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喝上位吸血鬼的血,人类想成仙的最迅速办法就是吃掉一个仙人……他要强大起来,就必须去吃上弦鬼。   真地要去吃吗?   半天狗首先排除掉,又老又邋遢实在倒胃口。   童磨呢……按理说经常用冰之血鬼术的童磨,就和冷藏在冰箱里的肉差不多,新鲜肯定新鲜,就是太肥了。   他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战斗起来也基本是用血鬼术不擅长肉搏,肯定是养尊处优的角色,一身奶白肉太肥,太肥,脂肪多。   反观上弦三,猗窝座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一看就是个经常锻炼打架的鬼,健康环保,而且瘦肉肯定多……   他在树上躺着,思考着。   他浑然没注意自己的心态有点奇怪。   如果说鬼杀队的柱们是将上弦鬼当做不共戴天的仇寇,那么他我妻善逸其实是将上弦鬼当成了不共戴天的食材。   他的心态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更加变态。   “大哥你等一下……”   不远处传来玄弥的声音。   语气有些软,有些讨好——啧啧啧,也只有他的大哥才能让他用这种语气,平时这个逼都不怎么搭理人。   鬼杀队的大家都知道,不死川兄弟关系不好。   应该说风柱单方面地不待见弟弟。   “兄长,为何闷闷不乐?”   风柱什么话都没说。   玄弥开始猜测兄长闷闷不乐的原因:“如果是因为输给乾柱而生气,那没有必要的吧?悲鸣屿大师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输了,不过始终坚持下去总能赢的,坚持下去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真地是个好弟弟。   比佐二柱子还要二。   “闭嘴!”   风柱语气冷冷地:“做什么?你少来纠缠不休!我也没有什么弟弟……”   “……”   干涩,沉冷。   不死川实弥今天依旧在虐自己弟弟的自尊心:“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根本没办法学习呼吸法,呼吸法都用不了少跟我自称剑士……”   不死川玄弥低着头,满脸不甘心。   “等、等一下啊,大哥!我一直想向大哥道歉!”   风柱头都没有回:“无所谓,那种事情无所谓,给我滚!”   玄弥失落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惜把鬼吃了战斗到现在……”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   但是这里环境幽静,再加上风柱其实将大部分精神都放在弟弟身上,怎么可能听不到他的自言自语,当下面色凝滞,身躯颤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风柱默默转身:“你这小子说了什么?你把鬼给吃了?”   铺天盖地的杀气压制着不死川玄弥。   他刚想解释什么,眼前一花,兄长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两根手指对着他的双眼戳了下去!   “变成瞎子之后,我看你还怎么留在鬼杀队!”   “咿呀,风柱你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他的手腕被我妻善逸牢牢钳制住,黄毛看了一出兄弟戏码,下意识地咏叹而出:“如果想恨的话,就憎恨我吧……你的眼睛中什么也看不到,你的败北,就是我的现实。”   “……”   “至少,弟弟不会死……你心里是不是这样的想的!宇智波鼬!”   “我妻善逸,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太过分!”   我妻善逸微笑:“如果你承认他是你的弟弟,那自然是你家的家事,但你刚才不承认他是你弟弟……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欺负萌新?”   “嘿,你真地好狂啊!”   不死川实弥眼角抽搐,青色的风之斑纹若隐若现。   “想打一架?”   “……”   我妻善逸微微后仰,躲开了不死川实弥的高踢腿,手臂一晃就将他扔了出去,不死川实弥大怒,手掌已经按在了日轮刀的刀柄上面。   我妻善逸没带刀?   好!盘他!   不死川实弥今天就是要欺负人了,他也知道这个黄毛有类似于鬼的体质,只要不往脖子上砍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他今天必须让弟弟退出鬼杀队!   顺便也出口恶气……   每次切磋都被黄毛揍,不是很好意思说出来。   今天就有剑欺负没剑了,怎么地吧!   但就在他的手碰到刀柄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感知仿佛陷入了一片迷离的霞雾之中,生出一种极不适应的茫然感,一下失去了方向。   “霞之呼吸?啧!你这个随便偷别人东西的小偷!”   “读、读书人的事情能说偷吗!”   风柱拔出了日轮刀。   出鞘一半。   一只手伸了过来按在刀柄之上,一寸寸地推了回去,重新收入鞘。   “不开斑纹,你还真不是我对手。”   “放开!”   “玄弥,这是我最后的姿势了!以后你一定要用这种后入的姿势压制你哥!”   不死川玄弥震惊,下意识地点点头。   风柱气得直哆嗦:“黄毛,你真觉得我不开斑纹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闻闻,你闻闻这个气味怎么样?是不是超超超强而有力?”   嗯?   善逸下意识嗅了嗅。   不死川实弥抓破自己的手臂,一股淡淡的血腥扑来,让他下意识晕了一瞬。   “艹!用极品稀血来弄醉我……”   不知道不死川兄弟怎么样了,我妻善逸有点醉醺醺地在树下躺了很长的时间,到了下午才被神崎葵找到,说香奈乎有事情找他。   “咦?香奈乎你今天主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两年过去,侧马尾的少女越发可爱漂亮,身段也越发地玲珑温软,脸上依旧是微笑,只是这笑容和她敷衍其他人的微笑不一样,显得温暖许多。   “师父,回来了吗?”   “大概过年会回来和我们团聚……或者我带你过去和她团聚?不过今年的话应该不行,你冬天一过就应该去藤袭山了。”   善逸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比蝴蝶忍更加纯净,也更加淡漠的眼睛。   栗花落香奈乎的性格非常自闭孤僻,   客观评价一下,作为蝴蝶忍的继子,以及“花之呼吸”的继承者,香奈乎才能出众,但沉默寡言,与人交谈时常以礼貌性的微笑回应,为此经常被别人评价为愣头愣脑。   哦,这是音柱的评语。   乾柱的评语是“呆头鹅”。   她没有祢豆子那么憨,但是比祢豆子呆多了,没有上级指示时喜欢通过抛铜钱来做决断。   而当蝴蝶忍将她交我妻善逸来照看,善逸知道这孩子有心理疾病,但他的职业和心理医生挂不上钩,杂学知识中没有“怎样与自闭儿童友好相处”这样的内容。   倒是有“如何与氪金母猪相处”。   或者“怎样让富婆爱上我”……之类的冷门知识。   所以他没有办法,他这样的萝莉控面对香奈乎都差点被折磨得没有耐心,可想而知这孩子麻烦到什么程度。   熊孩子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闭的老实孩子。   别看老实孩子乖乖的,但心理问题没解决,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那时候积重难返才是可怕——不过如果用合适的药物倒是可以试着纠正纠正,最著名的案例不外乎秋月先生对叛逆女儿爱莉的药物教育吗?   还有龙二叔叔对侄女凛夏的教育……   都需要药物。   只是,可惜的是香奈乎是虫柱继子,别说下媚药了,下泻药都会被她瞬间察觉到,所以我妻善逸痛苦地憋了半个月,最后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妻善逸,把栗花落香奈乎的所有铜钱全都没收了……   别说蝶之屋,现在产屋敷根本看不到一枚铜钱!   在蝴蝶忍不在的这段时间,失去了铜钱,就相当于失去了命令来源,栗花落香奈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部就班地继续每天的训练。   而我妻善逸,就在这训练中将她渐渐染上自己的颜色。   以前,她是铜钱的形状。   现在,她是黄鳝的形状!   简单说,我妻善逸开始了传统家长制。   不要小看家长的榜样作用。   尤其对于香奈乎这样的女孩子而言,家长的行为模式会深深烙印到她的意识当中,不过有我妻善逸这种下流家长,她意识中除了烙印了行为模式,还烙印了一些口头车技……   栗花落香奈乎皱了皱眉:“嗯,藤袭山,最终选拔我会去。”   “你知道就好。”   “但是,但是……我也想念师父了。”   看吧!   她现在已经能流畅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感情。   我妻善逸腥味地……欣慰地笑了笑,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好孩子,我会好好转达你对你师父的感情的,你这么听话乖巧,忍那家伙肯定也很想念你。”   少女大睁着双眼:“真的吗?”   那双眼睛里,除了欢喜,还有些孺慕的感情。   这孺慕的感情,无疑是对我妻善逸——她仿佛将他当做了兄长甚至父亲一类的角色,浑然忘记了这黄毛其实和她是同龄人。   “那……我要怎么传递?写信么?”   写信自然可以。   只不过栗花落香奈乎习惯了鬼杀队传递消息的叙事写法,写抒情的东西她写不来,也没人教过她这种文体。   她眼巴巴地看着善逸:“写信真地可以吗?不会被师父笑的吧?”   “也可以,不过可以更直接,你亲我一下,然后我回东京亲蝴蝶忍一下,她就可以感受你的思念之情啦!”   这少女的确是个好孩子。   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少女踮起脚,想要亲吻他的脸,不过我妻善逸忽然退开了:“不,不能这样,必须让你有一种在面对你师父的感觉……忍的卧室在哪里?”   半晌后,我妻善逸从蝴蝶忍的房间出来。   他穿上了相对而言有些紧的白色内衬,而亵裤没办法套上就用了一条保守的裙子,金发上还别了个蝴蝶发夹。   “你……你怎么穿着师父的内衣啊?还用师父的口红!”   “既然要传达思念,那就传达到底——来吧!”   纯洁呆萌的少女站在他身前。   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呵气。   “你sao啊……”   ————————   六千字,凑合一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别问,问就是雪乃赢了   我妻善逸在喝酒。   他在和一个打扮得有些时尚潮流的姑娘在喝酒,因为这是个路人龙套,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人物,所以没有名字。   暂且就叫做“这位姑娘”。   “回魂了,那个小姑娘已经走出去很长时间了,你要是喜欢就去对她告白啊,young ambition,你需要一些勇气……”   这位姑娘看来是位留学归来的。   年轻的,充满了活力,学成归来之后对自己的祖国有一种感慨之外,眼底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傲慢。   不过傲慢之余,她对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很好奇。   “那个小妹妹长得很美?很可爱?”   “黑发紫瞳,瓜子脸,眼晴大大的,平常微笑的时候显得很端庄安静,认真微笑的时候能甜死人,而且还是白靴子。”   面具斜在一边,善逸喝了一口酒后,笑着看她:“你说呢?以大姐姐的眼界来看,刚才那个侧马尾上别着蝴蝶发饰的女孩子,可爱吗?”   “我想应该是很可爱。”   大姐姐想撩他:“其实,你也很可爱。”   Emmmm……   要是早来两三年,他没准还真被开放大胆的大姐姐撩到了,不过现在嘛他有更好的。   所以说话也不骚了,显得很稳重:“小姐姐,你也很性感,erogenous……”   小姐姐惊了。   英语也就算了,还是正宗的伦敦……郊区腔。   她对这个戴着面具喝酒的小弟弟更感兴趣。   她马上又问:“告诉我,你和那个小姑娘的关系是什么?你刚才说她的白靴子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   善逸扬着眉沉思片刻:“我喜欢娇小的女孩子,我喜欢娇小的女孩子穿白色的靴子……”   “……”   “简而言之,我喜欢娇小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的靴子来踩我。”   大姐姐张大了嘴。   她大概也想不到印象中相对落后的祖国里,竟然也有这种走在时代前沿的变态少年,这让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现在觉得我怎么样?”   善逸笑了笑,戴好面具,提上日轮刀快速消失在了饭店当中。   我,变态,潇洒如风。   ……   ……   还吃霸王餐。   他远远地跟在栗花落香奈乎的后面,这次是被蝴蝶忍拜托,远远照看她的继子,其实按理说不论是普通培训师的弟子,还是柱的弟子,他们参加藤袭山最终选拔时都不应该有人照看。   鬼杀队选拔的是杀鬼的剑士,不是需要大人照看的孩子。   蝴蝶忍这样做,很坏规矩。   只因为她内心有不太妙的感觉,所以才拜托我妻善逸悄悄跟踪。   他也乐得如此。   其实,他很早就想玩尾行了。   想一想这种玩法多么快乐刺激……   呃,尾行鬼舞辻无惨那次也很刺激。   他不远不近地跟在香奈乎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风中,在雾里,他的身影闪烁在林间,轻得就宛如淡雾般。   这是霞之呼吸和风之呼吸的运用。   香奈乎是发觉不了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在城市当中新奇了一阵子,出了城走在田野间新奇的情绪就淡了。   她的情绪一向很淡。   就算情绪激烈时,她也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   她虽是虫柱的继子,但呼吸法却是花之呼吸,花之呼吸的侧重并非感知,所以她一路谨慎地走到藤袭山时,还不知道身后跟了个带色狼。   藤袭山依旧还是那座藤袭山。   满山的紫藤花,终年不谢,东一簇西一簇开得艳丽又深沉,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能轻易而易举地拘禁许多鬼,也正因为如此,十二鬼月就算知道猎鬼人考核是在藤袭山,但也从来没找过这里的麻烦。   鬼这种东西,对紫藤花深恶痛绝。   栗花落香奈乎一路无阻地来到了藤袭山,在一干前来参加最终选拔的年轻人中,她属于最低调的那个,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下面。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蝴蝶轻轻落在她的指尖。   我妻善逸就在这棵大树的树上面,扫视了一下下面的猎鬼人,心里哀叹这次不知道又能活几个……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两道人影上面。   “卖碳的也参加了吗?鳞泷在搞什么?”   仔细算算碳治郎从去狭雾山到现在,刚好两年时间。   对于猎鬼人的训练而言,两年时间绝对不够的。   鳞泷,不会又在坑徒弟?   卖碳少年腰间挂着把日轮刀,脑袋上挂着一个面具,神色凝重地走过鸟居,来到平坦宽阔的广场上,表情有些紧张。   善逸移开了目光,看向不死川玄弥。   ……没什么好看的。   咦?   他把目光落在远处。   有个熟悉的猪头刚才一闪而过……   这次还真有趣,居然还有三个熟人。   栗花落香奈乎肯定不算熟人啊!   那是内人……   灯笼亮起,两个提着灯笼的短发小萝莉出现在官场上,异口同声:“感谢各位今夜来参加鬼杀队的入队选拔……”   她们熟练地宣布了规则,就默默看着这些年轻人们走进黑暗中。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银发萝莉的脸蛋,又恶作剧似地掐了掐,最后还摘下了她银发里的紫藤花串。   “好久不见啊小家伙。”   银发萝莉惊呼一声:“什么人?”   她的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轻而易举就躲过了隐在暗处护卫们的感知,还很亲昵地将她抱起来。   “是我。”   善逸摘下面具,露出一个笑容。   “是彼方还是杭奈?”   产屋敷主公有五个子女,最小的这对双胞胎女孩儿一个叫彼方,一个叫杭奈,被他抱在怀里的这个是彼方。   “什么啊,是乾柱大人啊,吓死我了。”   彼方松了口气,忽然眯起眼睛:“乾柱大人为什么不抱我的姐姐呢?”   “呸!辉利哉这家伙骗我一次难道还想骗我两次?他分明就是个男的!”   黑发“萝莉”,产屋敷辉利哉不服气地说道:“是姐姐哦!在十三岁之前我一直会是杭奈和彼方的姐姐哦!”   “哦哟,女装还女装出自豪感了是吧?”   “其实,习惯了还挺好的……”   果然,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个辉利哉不但女装,还涂口红……   “变态!”   我妻善逸理直气壮说别人女装是变态。   “今年的最终选拔应该问题不大吧?”   “难度在正常范围内。”   “两年前你就是这样跟我说的,然后我就遇到一个手鬼……”   辉利哉尴尬地干笑:“对乾柱大人您来说,那不就是正常难度吗?”   好!   很会拍马屁!   这小子不但女装还会拍马屁,是有前途的。   他思考了一下,既然今年的选拔没有纰漏,那香奈乎应该能自己走出来,没必要太过担心,所以善逸就很轻松地调戏产屋敷兄妹。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北边山麓的紫藤花多了一层寒意。   所以,他也没看到一个头戴毗卢冠,身穿血红上衣的骚气男人拿着两把金扇子,妖里妖气地走进了藤袭山。   童磨嫌恶地挥手,摧毁了沿路所有的紫藤花。   “世上怎么有如此美丽又讨厌的花朵……”   他望向群山,唇角露出一丝迷人的笑容。   童磨的脸色很苍白,有一种死人的白。   他在静静聆听风中的声音。   那声音从天空而来,是一头巨大的怪鸟,离得近些才能看清楚那长着翅膀和鸟爪的不是鸟,而是一个面带喜悦的青年人。   他在无声地发出声波,对地面的童磨传递着什么消息。   他是半天狗的分身之一,空喜。   换而言之上弦四的半天狗就在附近不远。   上弦二和上弦四潜入了藤袭山,他们来到藤袭山并不是偶然,而是计划的一部分,相对于猗窝座的任务而言,他们显得很轻松。   来这里也并不单单是游山玩水。   吃人,看景。   一边吃人肉,一边看风景。   如果有可能,童磨想斩了满山的花。   灶门碳治郎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天空,觉得鼻腔里面有些不太舒服,有些诡异的感觉,似乎有谁在窥视着这里。   他向四周望去,但没有见到任何人。   ————————   今天一更,因为实在没心情码字……为什么呢?   因为,雪乃赢了!   雪乃党大胜利!!   开心,喝酒吃花生米庆祝,不醉不睡!   那些想要抛售团子股和一色股的速速去天台集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幼蝶振翅   栗花落香奈乎走在夜色之中,这个区域没有层层叠叠的紫藤花,只有仿佛妖魔躯干的树木黑影,即便偶尔有微淡的月光照进来也没多大用处。   在这种环境下,纵然拥有超过常人的视觉,她也无法看清更远的地方。   “花之呼吸·五之型!”   一朵如同芍药花朵在的刀芒她的日轮刀尖绽放开来,一瞬间,香奈乎的刀从四方发出了迅捷的九连击,看起来好似真有一朵粉色花卉绽放。   “无果的芍药!”   围在她身边的鬼们停止了动作,身首异处。   香奈乎的笑容依旧不变。   仿佛这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想来也是,这段时间负责指导她的不是虫柱,而是乾柱,那个黄毛,明明是天才却一直自认庸才的天才。   面对这样一个人,香奈乎的心里挤不出半点傲气。   白软的靴子踩在枯枝枯叶上,发出一点点声响,香奈乎默默无言地朝目的地走去,反正不管怎么走,向东就行了。   藤袭山的山路不算难走,她走得很轻松,白色的羽织飘荡,仿佛一抹快速飙进的云,任何阻拦在身前的鬼全都死在日轮刀下。   她用的不是蝴蝶忍的毒术。   而是刀。   那是一柄刀身为淡桃色的纤细日轮刀,上有梅花纹,圆形刀锷内雕有梅花烟云的纹路,非常漂亮,也非常凌厉。   正如她的人一样。   安静乖巧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刚强尖锐的心。   香奈乎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并不知道前方有极为凶险的人物在屠杀着其他人,但是她已经嗅到了空气里传来的不祥和危险,以及很淡很淡的血腥。   本来,参加这个选拔出现死亡很正常。   但香奈乎直觉中不对劲。   地面也仿佛在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仿佛是许多昆虫在窸窸窣窣地到处乱爬,下一刻香奈乎睁开眼睛,猛然朝右侧看去,除了身后,其他方位都应该被她的视野笼罩。   所以,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就算有那样的人物,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座山里。   而且,对方还不是拥有异能的鬼。   是一个同样来参加选拔的猎鬼人。   是一个少女。   对方手里握着日轮刀,战战兢兢,满头冷汗。   那脸色趋近于绝望。   她看到了香奈乎。   “快走啊!快走,去告诉他们,这里的鬼不是……快走啊!走!不叫过来的话……我会把大家都杀了——”   “咔嚓!”   女孩儿的双手有些不自然地弯曲,发出关节错位的声音,香奈乎看向她的双手,这位猎鬼人少女的左手提着一个人头,另一只手上的日轮刀也插着一个人头。   两个死不瞑目的头颅,配合一脸绝望的少女,场面非常诡异。   栗花落香奈乎没有回答。   她的笑容依旧,思维却在高速运转。   对方显然是被强制杀害了同伴,但是被威胁着的吗,不对不对,不仅仅是威胁那么简单,女孩那不自然的肢体动作引起了香奈乎的注意。   她的视力非常好。   所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夜色中一闪而过的银光。   是丝线……   许多丝线连接着她的关节,就仿佛将她当做了木偶一样使用,香奈乎转念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这座山里诞生出了拥有这般异能的鬼吗……   “快走啊!”   被控制的少女一边焦急地大叫,一边举着日轮刀砍了过来。   香奈乎默默观察,她能用眼睛观察对手的肩膀、视线、指尖、手肘、膝盖等处的微小举动,可以预测对手的下一步动作。   除此之外,还能大致判断出血鬼术的攻击形态,以及分辨血鬼术的精度。   所以当那些亮晶晶的蜘蛛丝全部出现在她眼中时,香奈乎就确定了一个事实——藤袭山中出现了十二鬼月,她需要支援。   她需要某个变态尾行萝莉控的支援。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有个黄毛在悄悄跟踪自己。   那并不是她感知敏锐,而是啾太郎悄悄告诉她的……   香奈乎速退的同时从怀里扔出了一支穿云箭,往空中一扔便仿佛烟花似地爆开,特殊的震动音朝四面八方散开。   做完这个之后她现在有两种选择。   一是迅速远离这片区域等待援兵。   二是将那个被蜘蛛丝控制的女孩救出来。   只是,没有铜钱来帮她决定该怎么做。   那要怎么选?   ……   ……   当然是选二啦。   栗花落香奈乎的性格不但呆,而且二!   如果说祢豆子是个憨货,那她就是个二呆。   视野中,那操纵人偶的蜘蛛丝渐渐绷紧,香奈乎不再退了,她重重蹬在树木上,凭借着巨大的反震力身体迅速地接近,带着一阵花卉的清香,嗖的一声横掠猎鬼人少女的头顶。   人尚在半空之中,粉色刀光一闪。   “花之呼吸·六之型!”   “涡桃!”   在半空中侧翻一周,挥出横向斩击,日轮刀自上而下将那些绷紧的丝线全部斩断,刀轮过处伴有花瓣,娇小美丽得不可方物。   下一刻,她就抓住猎鬼人少女飞退,日轮刀再斩,与空中不断飞射而来的蜘蛛丝硬碰硬,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那蜘蛛丝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震得她手腕发麻。   好在借着这股反震,香奈乎飞退的速度非常快。   将吓呆了的猎鬼人少女安置在树枝上,香奈乎的身体重新落在地面时,四道风声伴随丝线,掠过香奈乎的身侧。   咻咻!   噼啪!   明明应该柔软的蜘蛛丝却尖锐无比,不但在空中发出尖啸,还能轻而易举地洞穿树木,但这些手段难不倒香奈乎,她躲避这些丝线并不显得吃力。   她身体的柔韧度非常高。   不愧是我妻善逸爱不释手的……   单就惊魂未定的猎鬼人少女看来,将她救下来的少女,侧马尾别着翠绿色的蝴蝶发夹,穿白色短靴,雪白的披风上有粉色领结……又帅气,又可爱,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她肯定为这样帅气可爱的女孩子尖叫。   “好厉害……”   从林间飘来一个清淡的年轻声音。   夜色被撕掉了一块,露出一个苍白的人影。   那是个穿着白袍的矮小少年,苍白的头发,苍白的脸,头发挡住了左眼,默默看着香奈乎,神色有些诧异:“这个气息……不是普通的猎鬼人。”   他叫累,下弦之五,蜘蛛之鬼。   受鬼舞辻无惨偏爱的下弦鬼,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只喜欢玩过家家,本来应该一直在那田蜘蛛山呆着,但急缺人手的无惨还是将他调过来了。   香奈乎沉默片刻:“右眼没有数字?区区下弦?”   “……”   很好,激将法很好用。   累果然有些生气。   虽说他不是很在意在十二鬼月中的排名,也从不搞换位血战,但是第一次第一次被人类当面小看,他还是有些不悦。   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空气顿时凝重,铺天盖地的丝线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扰动,开始变得柔软,没几秒就织成了一张网。   “血鬼术·刻线牢!”   巨大的蜘蛛网从天而降,能够束缚敌人,也能瞬间将敌人切成碎块,而这些蜘蛛丝的硬度即便是用日轮刀也难以轻易斩断。   香奈乎脸上依旧微笑。   虽然是微笑,但那双淡漠的眼睛里面已经有了一种罕见的情绪。   她在兴奋。   呼!   吸!   花之呼吸·四之型。   红花衣!   两道粉色刀光自下而上,斩出的弧形没有分散,而是交叠在了一起。   这是秘剑燕返的简化。   香奈乎是女孩子,体力不足以支撑她用出真正的三刀燕返,更不用说四刀双燕返,但仅仅双刀叠加也轻易破开了下弦五的血鬼术。   但这不够,还有更多的丝线从前方袭击而来,速度很快,好似闪电,香奈乎的眼睛微微一红,这是花之呼吸的终之型即将发动的征兆。   和其他型不一样,花之呼吸的最终招不是用来攻击的,而是一招辅助技能。   终之型·彼岸朱眼,通过向眼球加压将动态视力提高到极限,视野里周遭物体的运动会显得迟缓。   但是使用时由于超负荷运作,会令眼球出血,会伴有失明的风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绝境她不会用出来。   现在还远远不是绝境。   所以她不是真正发动了这个型,而是稍微让自己的动态视力提高那么一瞬。   顿时,那些看似密不透风的丝线,在她眼中如同进入了相对静止的空间,变得参差不齐,漏洞百出,香奈乎日轮刀一转再退,灵活又柔韧的肢体动作,躲过了这些丝线。   不过也没有完全躲过。   她的眉心多了一丝血痕,仿佛一点朱砂。   更加美丽,也更加帅气。   她仿佛蝴蝶一样,飘了起来。   ……   两分钟之前,一道清晰的震动从天空传来。   正在调戏产屋敷兄妹的我妻善逸收敛了笑容。   “看来,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什么?”   “终止这次选拔,然后回报本部,藤袭山出问题了。”   他让这两个小家伙立马离开藤袭山后,身影骤然在紫藤花林中,倏乎间出现在远处,然后再次消失,再次出现。   鬼杀队的黄色闪光,再次登场!   “一颗做,瓦力内……我性感!”   不好意思,工地日语,丢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逢,然后再次拥抱   紫藤花在眼前,仿佛潮水一般分开。   我妻善逸走的是直线。   他在花丛中飞快闪过,眼前虽然是美丽的花丛,但他的心情有些着急,藤袭山中显然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才让香奈乎用了最高级别的警示信号。   她现在在哪里?   鬼杀九柱之间的联系方式最主要还是依靠鎹鸦,但紧急情况下,当事人会主动撕开蝴蝶忍制作的特殊香囊,在沿途留下气味。   这种香味混在空气里并不会引起鬼的注意,而且持续时间很久,当然所需要的材料也很昂贵,制作很麻烦,拥有的人并不多。   香奈乎肯定是有的。   我妻善逸现在就循着香奈乎留下的特殊香气,以直线的方式追了过去,前方道路一断,他走到崖畔,毫不犹豫地向对面跳去。   这点距离对于现在的我妻善逸而言已经不是问题了,他的肉身很强,除了岩柱和鬼舞辻无惨,再也找不到谁比他的身体更强。   夜风呼啸拍打着他的面具上面,脚步越来越轻,风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骤然一个停顿纵身而起。   四道彩色剑光闪过。   “双燕返·霹雳一闪!”   这四道剑光没有叠加在一起,而是分别斩向了不同的方位,非常突兀,仿佛雷霆一样亮起,照亮了躲在黑暗中企图暗算他的存在。   四个面容相似却神态各异的人影默默地看着他,上弦四半天狗的四个分身,喜怒哀乐全在这里,他们的武器还没有用出来,就停止了动作。   四颗脑袋不甘心地落在了地面。   善逸环视一周:“我记得还有个恨之鬼……那么大一只的恨鬼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还有,半天狗那宛如老鼠一样的本体在哪里?   那个小小的本体才是最重要的,四大分身对于柱而言就已经很棘手了,更不用说柱之下的鬼杀队成员,就算侥幸能干掉这四个分身也没用。   这个半天狗,非常胆小。   胆小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狡猾。   本体肯定是躲起来的,而且绝对就在不远的地方,但他根本没时间去找,首先他要保证香奈乎的安全,其次上弦鬼出现在藤袭山,已经给了他十分不妙的信号。   半天狗,绝不是凑巧来这里逛街的。   鬼舞辻无惨以及十二鬼月沉寂这么久,任凭鬼杀队的情报组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并不是对方在躲藏消沉,而是酝酿了一个大动作大计划大制作。   我妻善逸刚准备迈步,便再次停了下来。   那四个被他斩掉的分身消失不见,重新出现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身影,面容身形似乎是少年人,面容威严,头生双角,背后身背五个刻着“憎”字的雷神太鼓,手持“S”型的鼓棒,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寺庙里的明王像。   “不愉快,不高兴!欺负弱小之人!”   压抑着愤怒的少年声音从对方嘴里说出来:“你这个,欺负弱小的,恶人!”   我妻善逸微微扬眉:“第六个分身?”   这个分身的气息有些诡异,给他的危险程度虽然低于黑死牟,但比上弦二的童磨要高一些,让他不得不重视一下。   半天狗曾被鬼杀队多次逼入绝境中,每到这种时候保护自己的念头就会强烈无比,越是绝境,就越是强大。   而这个分身就是半天狗最激烈的情绪分裂而出的,本身情绪是憎恨那些迫害伤害自己的人,吸收四大分身的力量和能力而成就的最强分身。   名为,憎珀天。   憎珀天不仅身体素质超越四大分身的总和,更觉醒了树木控制的能力,形象点说就好似火影里的木遁。   一头完全由树木扭曲而成的木龙拔地而起,庞大的身躯之上长出里五个恶龙的脑袋,在憎珀天的身后虎视眈眈。   “血鬼术·激泪刺突!”   一柄长枪出现在憎珀天的手中,突击的同时向前前方扩散无数破坏力极强的冲击波。   那是分身哀绝的血鬼术。   而与此同时用处的还有两个血鬼术。   “血鬼术·狂鸣!”   五首木龙从口中发出破坏性的声波,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人类的鼓膜破坏,而在狂暴的音波当中还夹杂了一道闪电轰向善逸。   “血鬼术·雷杀!”   三个血鬼术,几乎同时出现。   我妻善逸微微弹刀,一阵更加暴烈的音波直接消弭了对方的狂鸣,身形在原地一闪就躲过了枪芒气劲和闪电。   还没等憎珀天回过神,我妻善逸就出现在了木龙的一只脑袋上面,他举起了日轮刀,电光一闪便斩掉一颗龙首。   然后那被斩掉的龙首对他张开血盆大口!   “嗯?”   我妻善逸微微退开,退到二十多米开外,在他的计算中这五首木龙的攻击范围最多也就二十多米,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龙首中居然钻出了另外一颗龙首!   善逸再退。   又一颗龙首从龙嘴里钻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俄罗斯套龙?”   电光再闪,从上而下。   这头攻击方式古怪的五首木龙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地,我妻善逸再次准备迈步,又再一次收回了脚步,因为憎珀天双手持鼓棒同时敲击背后的两个太鼓。   下一刻,森林震颤,无数巨大的木龙相互翻腾搅动起来。   憎珀天愤怒憎恶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微笑:“选拔新人的考试很重要,虽然早有预料鬼杀队会派遣一位柱来藤袭山坐镇,但谁都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我妻善逸的目光在憎珀天身后的翅膀上停留了一会儿,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和不安,平静地问道:“鬼舞辻无惨想做什么?”   “那位大人想做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善逸忽然垂下刀尖,笑了起来:“那你要不要试一下将我抓住立一个天大的功劳?你来嘛,来嘛,我保证不反抗!”   “呸!无耻骗子!”   憎珀天没有再说话。   他不会尝试打败我妻善逸,他只是牵制他。   当善逸逼近企图斩掉他时,他就扑腾扑腾翅膀飞向天空,而一旦善逸有离开的打算,憎珀天又会立马缠上来。   这扑棱蛾子就是不让他走!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恶心得要死。   我妻善逸没有时间再跟他纠缠下去,声音冰寒:“你如果再缠着我,我发誓此生此世,哪怕是粉身碎骨,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杀喽,骨灰都不会给你留下,你信不信?”   憎珀天沉默了会儿,嘻嘻嘻地笑起来:“不把你缠住,我一样会被那位大人杀死……都一样,都一样,再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有什么在意的后辈在参加选拔吗?不用担心,会有鬼陪着一起玩的。”   鬼舞辻无惨派遣上弦四来藤袭山捣乱是为了什么?   就算把这里的萌新全部杀了也没什么用。   还是说,这是一个宣战宣言?   月光渐渐被浓云遮蔽,善逸不知道香奈乎现在到底如何,但他能嗅到山风中传来的血腥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他知道现在自己最该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将这上弦四杀了,然后再来收拾那些混入山中的跳梁小丑,这样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如果不管半天狗的话,对方又会在这山中杀多少人?   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选一还是选二?   他忽然发觉自己在某方面和香奈乎是差不多的。   都很色。   都很闷骚。   ……都很二!   “岩之呼吸·我流!”   善逸举起了日轮刀。   刀尖微微斜向天空。   憎珀天凝神以对。   岩柱,悲鸣屿行冥的所有型中,以五之型“瓦轮刑部”的威力最大,原理就是他跃至空中后,先向对手投掷手斧,再投掷流星锤,之后交替投掷武器,威力足以轻易击碎大地。   而我妻善逸现在使出来的我流,则是这一型的变种。   不过最大的用途不是来杀伤敌人。   而是用于逃命。   “我流·乌鸦坐飞机!”   “……”   憎珀天被一招的名字噎住,察觉到了我妻善逸的气息仿佛变成了一块冥顽不明的顽石,伸直的手臂被日轮刀一抖,他整个人居然被抖飞了起来。   “这是什么原理啊!”   他来不及质问牛顿,就发现刀锋破空之声,空气被撕裂,狂风大作,剑势大起,岩之呼吸的变种是人将流星锤投掷而出。   而善逸则是倒转剑型,以剑为人,以人为流星锤,直接把自己掷向了空中。   这一招对他本身没什么压力,但是对兵器的压力非常大,如果他的日轮刀不是被重新锻造过,这时候已经被庞大的压力震断了。   就算如此,七彩的刀身也发出了哀鸣。   我妻善逸破空而飞。   ……   香奈乎正在狂奔。   跑在她前面的是一头猪,是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   而追在他们身后的不是下弦五那个蜘蛛鬼,而是一个拿着扇子的冰之鬼。   下弦五被她和猪头联手杀死。   但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她就看到了童磨那fashion又骚包的身影。   在看到对方的同时,香奈乎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仇人!   血仇!   但聪慧的少女知道实力差距,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让她不明白的是,猪头少年为什么也跑得这么快。   嘴平伊之助的敏锐直觉和感知,救了他一命。   夜色沉冷,寒风如刀,香奈乎觉得有些累了。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能杀死一个下弦五就已经施展出了浑身解数,她也累了,而疲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后那抹越来越近的寒意。   这是她有意识以来感知到的最大危险。   上弦之二,不是她能敌对的。   但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忽然,一个沉重的破风声掠过她和伊之助的头顶,朝着他们身后的树林砸了过去,明明是以救世主姿态登场的乾柱现在却哇哇大叫。   “快——闪——开——”   童磨停下脚步,眼神四处张望。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坨黄色在眼前迅速放大。   好死不死砸在了童教主的脸上。   “哎呀!”   “卧槽——”   “砰!”   两个男人相互抱着朝山坡下滚去。   ————————   啊,男人之交!   美妙……   我病应该差不多快好了……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以下是萝莉控死变态大佬的章推《红警与末日与无限》   简介如下:   作为平凡大众平淡无奇的日常,因为红色警戒3的系统到来而终结。   不仅于此世界也将在两个月后遭遇末日,而在此之前的两个月里,作为历练他将经历不同的世界让自己得到改变。   这是从平凡到不凡的旅程.....   世界:生化危机(1、2,队友瑞吉儿)———   (ps:第一个世界慢热,第一个世界解锁征召兵,第二个世界解锁帝国武士,第三个世界解锁维和步兵与标枪导弹手、多功能步兵战车......   没有玩过红警的也可以看....自认为应该写的较为通俗易懂了.... 29831 6 354 29831 6 354   ps2:虽然确实写了原创....但也写了综漫....对,生化危机后是综漫,这是过去玩红警的时候就想写的,因此在写原创的时候不自觉就写了,还写了好多......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经病,只要是个美少女就是你老婆?   童磨心里苦。   本来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偏偏这时候被老板叫到这里来出差,还要带俩同事——半天狗也就算了好歹是老熟人,但是那个下弦五是怎么回事?   仗着老板的偏爱就二五八万不把老前辈放在眼里是怎么回事?   好嚣张啊,混蛋!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真不是个东西……   虽说下弦五的实力应该算是下弦鬼中最强的一个吧,但怎么说呢,居然被两个参加鬼杀队的新手给打败了。   啧啧啧,这水平过于丢人。   更丢人的是如果不是提前用蜘蛛丝割掉自己的脑袋,下弦五估计真有可能被那两个新人剑士给杀掉……那个野猪头的少年似乎有些奇怪,还有女孩子的呼吸法所料不错应该是花之呼吸。   啊啊,又是甜美的蝴蝶。   童磨追了上去。   马上……马上就要追上了!   随即就被一坨黄色的不明物体撞下了山坡。   童磨心里苦。   “我好苦啊……”   “你好恶心啊,还想咬我下面!”   我妻善逸被恶心到了,发现是上弦二二话不说就是qew三连一套,雷之呼吸转炎之呼吸,三连招之后再接了个大招“九之型·炼狱斩”。   虽然在其胸腔上开了个口子,但很遗憾没有斩下童磨的头颅。   对方的反应速度显然提高了许多。   “你这家伙……这两年到底吃了多少人!!”   “这个问题太多人问过了,嚯嚯嚯,我就给你一个标准答案——作为人类的你,你会记得你吃过多少寿司吗?”   童磨一脸开心的微笑。   这表示他不害怕。   诚然,如果是他一个上弦肯定打不过这个黄毛,别说他,就是最古老最强大的上弦鬼黑死牟不还是死在了对方手里。   但不要慌!   今天,有伙伴!   “欺负弱小之人!今天你必死无疑!”   远远传来一声怒喝,半天狗的最强分身憎珀天仿佛明王降世一般,从天而降,掀动草屑烟尘,张嘴露出一对獠牙:“恶人,就要有恶人的报应!”   “喂喂喂,以多欺少的人是你们吧?”   “那不管,反正错的不是我。”   行吧,半天狗不去拍鲁鲁修那真地可惜了。   我妻善逸二话不说就跑,他觉得自己是真地擅e,甚至可以说是不e乐乎?   几乎每次遇到上弦鬼,他都在跑。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让他运气不好呢。   遇到的几个上弦中,除了上六,其他几个全都是人多势众,并肩子上,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他这个乾柱纵然强大,但也绝不可能一挑二。   没有柱可以同时挑战两位上弦。   况且这次,与他一起陷入险境的还不是蝴蝶忍。   而是更弱的栗花落香奈乎。   萌新一个。   这时候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于猪头和碳头,还有风柱的弟弟……我妻善逸表示自己自身难保,一切随缘吧,想着这些他就抓住香奈乎的小手,朝东方狂奔而去。   “猪,分开走!”   伊之助怪叫一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下个瞬间,他的肢体很神奇地做了个挑战人类常识的姿势,噼里啪啦一阵骨头脆响中,嘴平伊之助间不容发地躲过了几根蜘蛛丝。   这个骚动作让童磨和半天狗下意识地愣了愣。   “随便拆卸骨节……这孩子的骨头是怎么长的?”   半天狗朝着我妻善逸和香奈乎追过去,童磨和下弦五的累紧随其后,两位上弦,一位下弦,将我妻善逸两人追得逃入了更深的夜色。   “他逃不了。”   童磨慢吞吞地摇着扇子,很难相信他是怎么一边奔跑一边摇扇子的:“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或许还可以遮掩他自己的气味,可惜他带着一个很香的小姑娘……”   香奈乎香吗?   那肯定很香。   下弦五还是个少年,听到这话很不客气地说道:“你好变态。”   “累君,你不觉得女人吃起来很香吗?”   “……我很少吃女人。”   “那你吃什么?蜘蛛?”   “……”   半天狗在前面听得想笑,心想后面这两个什么时候打起来都不奇怪,他忽然停下脚步,霍然回头:“他们……在后面?”   一张蛛网迅速无比地卷向后方。   电光一闪!   被下弦五本人的血染红的蜘蛛网,坚硬程度还要上升一个级别,能轻而易举地将寻常日轮刀崩碎,但却被我妻善逸一刀斩破。   他倒挂在高高的树枝上面,金色的眼眸中根本就没有半天狗和下弦五,他只盯着童磨,倒映出那位万世极乐教教主的身影。   这个认知让累非常愤怒。   他从变成鬼之后就一直没有遇到过鬼杀队的柱,由于鬼舞辻无惨的偏爱,也没有经常与上弦鬼相处,所以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强。   换句话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   现在被一个人类无视,累愤怒了起来。   “血鬼术·刻线轮转!”   下弦五开大了,使用最高硬度的丝线,一边围绕自身编织出漩涡状的茧,密密麻麻地朝倒挂在树枝上的我妻善逸袭去。   我妻善逸缓缓收刀。   若在瀑布上收刀,瀑布会停滞断流。   若在狂风中收刀,狂风会消弭倒卷。   刀尖低垂。   此为水之呼吸,十一之型。   “凪!”   一应蛛丝仿佛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再如何血腥狰狞也最多泛起一丝涟漪,累的最强血鬼术被轻易拆破,本就苍白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如果不是半天狗拉了他一把,下弦五现在肯定身首异处。   “呀,你不下来玩吗?我把我的扇子借给你玩哦?”   “何需下来?我在树上依旧可以斩了你们三个。”   我妻善逸狂起来了。   闪烁不定的眼神表示他其实是在虚张声势。   “老婆,先走!”   这声老婆把三个鬼唬住了,随即憎珀天看到了香奈乎的身影,怒斥了一声:“神经病!”   三个鬼愣住,香奈乎没有愣住。   她早就习惯被这么叫了……   白色的羽织飘过,栗花落香奈乎毫不犹豫地先走了一步,反正她在这里只能拖后腿,但在她转身刹那,半天狗的憎珀天分身就再次扇动翅膀。   与此同时,我妻善逸也出刀了!   他隔着两米多的距离出刀了!   “隔这么远,你能砍到谁啊?”   童磨嘴上嘻嘻笑,身体却微不可察地退后了一步。   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面对我妻善逸,他是有点怂的。   下弦五倒是不怂,所以他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那仿佛忽然变长的日轮刀,斩掉下弦五之后居然余势不歇,掠过童磨的胸前砍断胸骨,划破心脏。   “怎么可能……”   童磨很确定,倒挂树上的我妻善逸没有移动。   但是自己距离他足有两米多的距离,他怎么砍到自己的?   难道是像黑死牟阁下那样,把刀变长了?   不,不是!   日轮刀没有变。   是那条握刀的手臂变长了。   肩关节,肘关节,还有手腕全部被我妻善逸自己卸下,软绵绵的看似使不上力,但长度几乎增加了一倍——他居然把自己的右臂当做一条可长可短的鞭子在用!   虽然看着有些恶心,不过效果出奇的好。   童磨确定自己刚才要是没退那么一小步,自己也会一起死。   有趣的黄毛,有趣的剑技。   他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忍不住开口发问。   “嘶——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又是那位柱的绝技?”   这随便拆卸关节乃至于挪移五脏六腑的本事,是从嘴平伊之助那里学来的。   “猪之呼吸!我流!”   “我流?又是你丫自己研究的啊……”   “蜘蛛吃屎!”   “你真的够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管来多少人……先给钱   云层铅灰。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开始下雪,当天空忽然落下飘舞的雪花时,栗花落香奈乎才觉得有些寒冷,西元历的春节之后的一个月里——就季节而言,现在才是真正的寒冬。   在绵延的群山中,雪落无声。   少女的小脸有些苍白,呵出些白色的雾气在手中,伸手接住了雪花,紫色的眼眸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了一丝感伤的情绪。   我妻善逸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感怀。   他在警惕。   从上弦袭击藤袭山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间,他却始终没有甩掉那两个上弦——最主要就是半天狗那个分身。   憎珀天一路追踪香奈乎的气息,虽然速度上比不过我妻善逸各种赶路的剑技,但是……人家会飞,会飞才是真正地走直线。   会飞了不起啊?   是真地了不起。   会飞,就可以在高空俯视下方,冬季的山林就仿佛老去的艺妓,不如夏季青春时期的浓密,脱毛脱得厉害。   半天狗往天上一飞,搭个凉棚不是什么都看清楚了?   等到我妻善逸和香奈乎以为快逃出生天时,就看到了童教主那可恶的笑眯眯表情,所以他们只能玩起了战术。   这个战术,有点猥琐,也有点伟大。   叫做东躲西藏游击战。   他和香奈乎躲了起来,反而让童磨半天狗着急了,整天就想着他们,喝不下水吃不下人,宛如患了相思病,根本分不出精神去找那些猎鬼人的麻烦。   直到这一天。   善逸忽然挑起眉。   随即又耷拉了下去。   香奈乎看了他一眼,无言地询问。   “无事,几个小鬼朝这边过来了而已。”   说着,善逸叹了一口气。   他们坐在一根树枝上面,凭借着树干树枝勉强遮挡一下风雪,但终究不免被雪花飘了半身,我妻善逸伸手拂去香奈乎头上与肩膀上的雪花,然后轻柔地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栗花落香奈乎不喜欢和人交流,除了亲人之外根本就没有朋友,就算在鬼杀队,能和她交流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人。   我妻善逸作为她的半个指导老师,肯定是可以交流的。   不过,她不是很喜欢肢体上的交流。   尤其,师父蝴蝶忍叮嘱过她男女之大防。   尤其,这个黄毛的家伙在训练她的时候已经占了很多便宜了……   师父说,这是个带色狼。   有两个女孩子喜欢着他。   所以现在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把他从树上推下去。   为民除害。   只不过看到少年那疲惫的神色,香奈乎就默默放松了身体,双眼一眨不眨,仔细地看他的眉眼。   不难看。   很好看。   比见过的那几位柱要好。   水柱太冷,霞柱太娘,听说音柱放下头发是超级俊秀的美男子,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但那也是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呀,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黄毛好看一点。   尤其是他闭上眼睛的时候。   香奈乎这样想着,微微侧头用自己的侧马尾去搔他的鼻子,她在恶作剧,只不过恶作剧的时候表情依旧淡然,只有睫毛在轻轻颤抖。   我妻善逸陡然睁开眼睛。   坐直了身体。   手抓住了香奈乎的手腕。   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一阵寒风吹来,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不安的压抑混乱气氛弥漫开来。   即便是香奈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香奈乎,你的眼睛不错,看看那边。”   香奈乎瞪大眼睛,看到了远方的黑线。   “那是……那是什么啊?”   我妻善逸带着她迅速离开。   她大概看不见,但善逸听得清楚。   那黑线是许许多多的鬼。   他都差点忘了,藤袭山中本来就是有鬼的,那些被当做考核材料的弱小的鬼们,现在居然汇聚到了一处,朝他们所在的位置涌来!   不知道这山中到底有多少鬼。   作为历代用于考核的藤袭山,其中到底投放了多少弱小的鬼,没有人知道。   前些年和富冈义勇一届的锖兔为了救那些队友,将这里的鬼杀了不少,然而依旧有许多许多,这些鬼在这紫藤花遍地的藤袭山中吃了许久的牢饭,现在有十二鬼月前来主持公道,当然是听从安排的。   “驱赶那些小鬼来搜寻我们的位置,而半天狗则是在天上监视……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会被找到,我低估了鬼。”   我妻善逸感叹:“我低估了他们的智商。”   香奈乎将白色羽织紧了紧:“能活?”   “……我试试能不能斩了半天狗的翅膀。”   “嗯,我会看准机会。”   善逸忽然拍了拍她稚嫩的肩膀,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反正一路跑就是了,实在跑不了我会来救你,不准死了。”   他真是一个好人。   香奈乎这样想,善逸是个带好人。   香奈乎按他说的继续朝前方奔跑。   “记住,别停下来。”   我妻善逸则一个人留了下来。   默默挥下日轮刀,冷眼看向仿佛潮水一般向这里包围而来的各种鬼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树皮啃多了,藤袭山的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绿色,有些鬼的器官甚至异化成了植物的器官形状。   他甚至看到一个脑袋上盯着一朵紫藤花的奇葩鬼。   小别致长得真不是东西。   这些鬼可看不出来眼前的少年是何方神圣,他们循着鲜美的活人气息,张牙舞爪,吐着舌头,翻着白眼,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最先靠近的鬼纷纷到底,脑袋落地。   但这些鬼前仆后继,第一批死了还有第二批,真就如海中浪潮,一浪跟着一浪,一层接着一层,似乎要永无休止!   日轮刀在鸣叫。   这柄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求声音。   商量个事情,你是一把成熟的日轮刀了,应该学会自己动。   不需要太过精妙的招式,杀伤范围最大的炎之呼吸和剑技,好似撩天之火,剑路大开大合,而那柄七色的刀翻转纵掠,数声脆响,也不管砍到的是不是脖子。   我妻善逸一改剑道画风,现在的他不像是个东瀛剑客,反而像是在战场上拿着刀浴血奋战的刀斧手,左臂一卷就夹住了几个鬼的爪子,右手一斩削掉数个人形的上半身。   一片彩光狂舞,但凡冲到他近处的鬼全都被斩成两截,有的运气好没有死,有的运气不好直接脑袋掉下来。   四百年来或许有比他强大的柱。   但绝对没有他这样悍勇的柱。   因为他不害怕被鬼打伤。   因为,他也可以算是鬼。   我妻善逸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本来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还张嘴吐舌头上翻下卷致敬花京院:“rerorerorero……哦,jojo你看火烈鸟在飞!”   火烈鸟火冒三丈:“不是火烈鸟,是憎珀天啦!”   气愤的憎珀天,忍不住召唤出了五首木龙。   善逸退了二十米,退开那木龙的攻击范围。   “这就是你半径二十米的绿宝石水花吗!”   ————————   讲道理,螺旋丸的空耳难道不是我性感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   此时的我妻善逸就像是一团彩色光,而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鬼一旦扑到那彩光之中,便会被绞得支离破碎。   纵然有一些侥幸没有被斩下头颅,但日轮刀给予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他们被砍下的血肉也是实实在在的。   刺鼻的腥气刺激着鬼群的情绪。   在我妻善逸的周围分散着不知道多少血肉和器官,树枝上挂着的全是一些红红白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内脏还是脑花,一络一络的,看起来十分恶心。   而他本人还好,不断以风之呼吸来回躲闪。   除了脸上和手有些血迹,其他地方还挺干净的。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只知道下意识地挥动日轮刀,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今天似乎很在意自身的干净。   童磨发现了这一点,很是疑惑不解。   据他了解,我妻善逸的战斗风格和所有柱都不一样,也和所有鬼不一样,这个黄毛是属于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类型,只要确定了敌对关系那就会想各种办法致敌人于死地。   无论那个办法有多无耻肮脏。   童磨坚信,如果能杀了自己,就算让黄毛去粪坑里洗澡他估计都会乐意。   所以有些不解。   不解之后就是警惕。   连续好几次差点死在对方手上,童教主对我妻善逸已经有了一种微妙的畏惧和戒备情绪,跟老板无惨如出一辙的怂。   这种怂,救了他许多次。   不过这一次他其实就真地误会我妻善逸了。   我妻先生没有什么后手在针对他。   真的。   这次不骗人。   逮着一个人欺负,就算是我妻善逸也会觉得良心不安。   鬼群吵吵闹闹,尖叫尖啸之声不绝于耳,日轮刀砍断肌肉和骨头的细碎闷响不断传来,满天的血肉不停抛洒出来。   “来一百个鬼,细细的剁碎了做臊子……”   我妻善逸今天杀鬼杀舒服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杀生最多的一次。   或许对方已经不能算是人,是被鬼杀队关起来的野兽,是造了不知道多少孽债的鬼,但仍然是一条生命。   屠户杀一百头猪还会杀腻味,更何况这些有着人形会放人屁的鬼。   善逸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会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飘忽不定的风之呼吸转为暴烈的雷之呼吸。   “雷之呼吸!”   这一次的呼吸远非寻常。   好似整片山头的空气都被他吸了过去!   童磨越来越觉得我妻善逸是准备搞自己,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扇子一挥就在身前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冰菩萨。   他躲在菩萨身后,暗中观望。   “咦?”   童磨见到了一丝丝闪电从四面八方汇聚过去。   “三之型!聚蚊成雷——”   那些靠近的鬼仿佛被看不见的磁铁吸住了身体,情不自禁地朝中心扑去,而汇聚而成的雷光也消失不见,只有许许多多鬼聚在了一起,就好像是一个大大的球。   一个大肉球。   童磨惊讶地望着那里,不知道黄毛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他有些好奇对方用了什么剑技居然将这么多鬼吸了过去,但又有点不敢上前。   畏惧这种情绪,让童磨觉得有些新鲜。   如果鬼舞辻无惨在这里,应该能猜到我妻善逸想做什么。   那是在哪一年的冬季,那是在一个太阳高挂的白天,鬼舞辻无惨就是用这个办法顶着致命的阳光,快速地朝我妻善逸追杀而去。   这其实是一个血鬼术。   我妻善逸肯定不会无惨的血鬼术,不过他会自己开发出来。   他为这个血鬼术命名为——   踏尸行!   “轰隆!!”   一个巨大无比的尸球翻腾滚动地朝远处碾压而去,那些组成尸球的鬼渐渐不再发出哀嚎和惨叫,谁都不知道其中发生了惨厉的事情。   这球滚得极快,比憎珀天飞行的速度都还要快。   当憎珀天追上栗花落香奈乎的同时,堆满了鬼类尸体的大球便已经杀到了他身后,憎珀天只听到了有一个极细微的震动声从身后传来,然后声音快速飙进!   到了他身后时,这声音已经变成了霹雳一般!   “——逆!”   被聚蚊成雷压缩到了极点的大球猛地炸开!   无数断肢残臂和内脏碎块,被这股雷霆逆反的力量抛射而出,就仿佛一颗炸弹一样在憎珀天身后爆炸,直接将其身后的一个鼓给炸掉。   此时,栗花落香奈乎已经从憎珀天眼中消失了。   “那个小丫头去了哪里?抓住她的话肯定可以威胁我妻善逸这个恶人……奇怪,那里是悬崖,她难道跳了下去?”   童磨暂时还没有跟上来,憎珀天自知不是我妻善逸的对手,但是他不慌,只要飞上天就问题不大,他二话不说就朝悬崖飞去。   但是我妻善逸却不给机会。   借着尸球爆炸的余波,他早就跳到了树冠上面,等着憎珀天一展翅就果断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脚,后者惊怒不已,连忙拿出一根锡杖,对着黄毛就是一发杨教授。   “……”   强大的电流瞬息间穿透了善逸的身体。   虽然电流带来的高温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但却让他的神经有些麻木,这一麻木,又挨了憎珀天几下电疗。   数道电光劈在了身上,空气里爆出无数声雷,密密麻麻在我妻善逸的身周炸开,声势惊人,仿佛明王降世,在收复柠檬妖。   “你他么有完没完?”   我妻善逸惨叫一声,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他掉了下去。   很巧的是,他刚好越过了悬崖,似要跌落深渊。   憎珀天漂浮在空中,露出一丝阴沉得意的笑容,心想死黄毛这下你总没地方跑了,他双翅一扇就准备飞下去,等摔成一滩肉泥的黄毛恢复之后就出手擒住他。   先把那把骚包的日轮刀给砸碎了!   再把他双手一点点砸成肉泥。   只要静静等待无惨大人,就是天大的功劳。   这样一来自己肯定会获得更多的血,没准还可以争一争上弦一的位置呢……   幻想了一下升职加班的美梦,憎珀天翅膀轻扇……   一动不动。   嗯?   他看向自己背后的一对翅膀。   那双翅膀……尺骨与身体连接的部分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到极致的伤痕,正在往外喷血。   憎珀天一声怒嚎,前所未有地愤怒,前所未有地像现在这样憎恨一个人!   他那张英伟少年的脸庞扭曲着,身后的鼓来回响动,在空中无能狂怒着发泄怒气,但实际上没有半点用。   “哧哧——”   两道血雾喷出!   两个翅膀被引而不发的刀劲斩掉,现在脱体而落。   憎珀天同样跟着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悬挂在悬崖绝壁上的我妻善逸,默默地看着他坠落下去。   从这种高度落下去,只要不是落进水中,那肯定是粉身碎骨变成酱的下场。   这次,半天狗不知道多久才会恢复过来。   善逸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拉了拉手里抓着的白色羽织:“把我拉上去啊,老婆!”   躲在崖壁上的香奈乎,对他伸出大拇指。   这是表扬。   ————————   想不到,还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狗男女,老流氓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童磨那个贱人在上面蹲着,我们只要一露头就要被他打下悬崖,和那个憎珀天一个下场……”   我妻善逸看着插满了冰刺的双手,皱了皱眉。   童姥爷还是心狠,就在上面蹲着,只要看到他冒头就砸冰雹,还要来一梭子冰,这冰不但锋利如针,还带毒。   我妻善逸要不是体质特殊,只怕双手已经废了。   香奈乎担心地看着那双手。   “没事。”   冰刺渐渐融化,而他千疮百孔,鲜血淋淋的双手也在渐渐恢复,血肉重生,绝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异能,香奈乎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她担心地看向悬崖之下。   那一片白芒,雾气缭绕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妻善逸清楚她在看什么,也知道她在忧虑什么。   “童磨不敢下来,至于那个半天狗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过来,我倒不怕他,问题是这里的条件很不适合战斗。”   他们在崖壁之上的一个小洞穴之中,落脚之地并不宽,显得非常险峻,一个不稳就会跌落下去,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挡一挡风雪。   不对!   其实,还有一个妙处……   不得不说,这个山间隙洞的尺寸真是恰到了好处!   刚好能装入两个人,但是非常拥挤,为了不让我妻善逸掉下去,栗花落香奈乎必须张开双臂,被他紧紧贴着——而我妻善逸就很鳝解人意,不但紧紧抱着,那力度仿佛是要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好色哦!   这种情况香奈乎根本无法拒绝,只能默默地承受。   少女的小脸倒是不红。   但,她不笑了。   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简单又郑重地警告他:“别蹭!”   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这就够了。   再蹭下去要出事。   善逸抱着她娇小又稚嫩的身躯,轻轻叹了口气,让香奈乎误以为他很难受,毕竟他在外面要负责站稳,又要为她遮挡丝丝缕缕的寒风,精神方面想必感到疲惫了吧。   想到这里,少女的声音便渐渐软了下去。   “很累了吧……”   “嗯?”   我妻善逸愣了愣,随即摇头唏嘘道:“呼……不,从来没这么好过,原来抱着吃不到的感觉,原来青涩初桃的稚嫩感觉……也是一种享受。”   “……”   香奈乎无言以对。   感动是感动不起来的,不过他是不是在夸自己?   被同龄异性这么夸赞,香奈乎心里难免有了一些异样,她不想表露出这种异样,只有侧转身体,双臂穿过他腋下,反扣住他的肩膀,两条腿也十分配合地夹住他的腿,生怕这个家伙忽然重心不稳就摔了下去。   虽说,是迫不得已的行为,但这种姿势的确尴尬到了极点。   而且还是她采取的主动。   “那个,香奈乎你能把你的马尾换个方向吗?我脸有些痒痒。”   “可以了吗?”   她微微甩了一下脑袋,将马尾甩了过来,与之相对脸庞就难免朝着我妻善逸的侧脸,口中呼出的温热灌进他的耳朵。   别、别这样!   “有点不妙……”   我妻善逸发出轻声,似乎在呢喃。   “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这如情人一样的耳鬓厮磨,交颈低语,如果我妻善逸还是个理论经验丰富的处男,那么他还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很可惜,他不是。   尝过荤腥,是不一样的。   有的东西可以压可以揉,可以变成任何形状,甚至在主神版本的谢广坤手里还可以变成等边直角三角形……   但是,有些东西压不住。   强行压住,会坏的。   香奈乎已经察觉到了。   身为虫柱的弟子,她虽然主修不是药物医术,但关于人体的基本常识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她的小脸已经慢慢红了。   想要收腹,退开一点。   但是我妻善逸却将双手下移,按住了她的后腰。   “别、别动,我冷。”   “……”   她能说什么呢?   她难不成说一声“别开枪是自己人”?   栗花落香奈乎心里苦,聪慧如她当然知道自己师父蝴蝶忍与这个黄毛那暧昧却无人说破的关系,也知道我妻善逸的某些喜好。   她现在没办法,只能在心中默默对师父说:“我是被迫的,是这坏蛋他力气很大,我跑不了……师父父我委屈!”   啊啊啊,要怎么给你们说呢。   大家!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擦枪走火,那他和香奈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之交了啊!   善逸,你要忍住啊!   想一想蝴蝶忍!   你搞了她的继子,忍会原谅你吗?   一想到蝴蝶忍,我妻善逸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口鼻中满是少女的清新体香,同款的蝴蝶发饰也在余光里晃动,他现在才注意到香奈乎和蝴蝶忍之间的相同点未免太多了。   尤其是,娇小但柔韧十足的身子。   所以说……栗花落香奈乎就相当于蝴蝶忍的替代品?   ……想个屁的蝴蝶忍啊!   越想越兴奋!   尤其是察觉到怀中少女闭上了眼睛那一副“你看着办吧别太过分”的态度,我妻善逸就不得不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能糟蹋?   ……   场景不合适。   就在这时候,一股强风从悬崖下上冲而起,下面暴起一声怒嚎,那声音震得云雾散开,愤怒又凄厉,随即就是羽翼展翅的声响。   “半天狗那个化身看来是恢复过来了……”   善逸小心翼翼地翻转身体,将香奈乎挡在身后,身前被冷风一吹顿时神清气爽,只不过有些地方却没有恢复原状,而是隔着裤子怒指半空中的鸟人。   “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这对狗男女了?”   憎珀天冷笑一声,随即面现怒容:“呸!男的不要脸!女的也不要脸!这种时候还不忘勾引男人……小小年纪就是个女流氓!”   一向淡然的少女脸色微微苍白。   我妻善逸丝毫不觉得羞耻,他举起日轮刀大声说道:“我是个正常男人当然对女孩子有反应!不像你,半天狗你几百年来整天就抱着那根锡杖磨蹭屁股吧!下三滥!还有资格说我!”   “这锡杖又冰又硬根本不合适……嘶!你居然套我话!你这少年恶毒又下流,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龟龟,你不是也很懂吗……”   “咄!”   憎珀天双眸燃烧着怒火。   他摸出了一根锡杖,对着我妻善逸放电。   不过这一次善逸全都用雷剑剑技将其化解掉了,憎珀天皱眉思忖了一阵,忽然发现这种环境下对方固然伤害不到自己,但自己貌似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有办法!   憎珀天收起锡杖,摸出了一把扇子。   这是分身可乐的武器。   东京之战时,岩柱的流星锤将刚出场没多久的空喜和可乐轰杀成了渣渣,没有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所以我妻善逸没见过那武器。   但他直觉里有些不太妙。   那是一把团扇。   能刮大风。   “轰!”   庞大的风压直接灌进了两人存身的洞隙,空气遇到岩石后回返,相当于两股强风夹住了我妻善逸和香奈乎。   前者还无所谓,手中日轮刀插入岩石缝隙就站稳了脚跟。   但是香奈乎受不了。   因为强大的风压让她根本无法呼吸,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被窒息而死,我妻善逸一只手紧握刀柄,另一只手抱住香奈乎。   他哀叹一声。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给我创造这种机会?”   在香奈乎被窒息得小脸发红时,他果断地吻住了她的嘴唇,开始进行临时性的人工呼吸。   这一幕让憎珀天挥动团扇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现在的心情,和当初手鬼的心情是一样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敢当着老子的面和女孩子调情?   为什么你就这么狂!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画风和我不一样啊!”   憎珀天此刻的愤怒足以日穿苍穹。   他愤怒的声音让童磨也吓了一跳。   “你妈的!为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世世代代都是绅士   “音柱,霞柱在两天前便赶过去了,藤袭山的局面应该很快就可以控制住……主公,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鬼杀队总部。   产屋敷耀哉虚弱地咳嗽了一声:“杏寿郎,那边据说是不止一个上弦鬼……你们应该都过去的,天元我是不担心,无一郎还是太年幼了。”   炼狱杏寿郎欲言又止:“但是……”   产屋敷微笑着挥手:“反正你们这些家伙在我这里也是蹭吃蹭喝没事做,不如去藤袭山看看鬼舞辻无惨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他不待反驳便在妻子和女儿的搀扶下回了房间,回头对岩柱说道:“行冥,很多事情都拜托你了。”   悲鸣屿行冥无言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他的眼泪喷涌而出。   其他几位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大和尚今天的水忽然多了不少,他们在房间里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风柱不死川忽然开口:“藤袭山那边是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留下两人……主公身边再怎么样也需要两个柱负责护卫。”   悲鸣屿摇了摇头:“不行的,我十九岁成为柱到现在为止,就一直为这件事向主公谏言,但是都没有同意……”   “主公坚持认为不能将柱这样的宝贵战力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呀,这样一来就太伤脑筋了。”   蝴蝶忍皱着眉:“产屋敷历代的家主好像都没有单独配过护卫,虽说有些鲁莽,但此地隐蔽想来也不会被鬼轻易发现。”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   “我所忧虑者,是主公的身体。”   其他人一惊。   “明明不至于如此严重才对,怎么两月不见主公的身体就恶化到了这种程度?悲鸣屿先生,医生有没有来看过?”   和尚点了点头:“说是心血消耗过度。”   富冈义勇忽然站起身,朝外走去。   “与其在这里呆着,还不如早点去把那上弦解决了再早点回来……”   几人跟着他们走出去,蝴蝶忍最后一个走,走之前不由看了看悲鸣屿行冥,注意到他正在念经,这次念的却不是《金刚经》,也不是《弥陀经》,而是《地藏本愿经》。   “悲鸣屿先生,你要留下来吗?”   “……且等我片刻。”   当黄昏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天际,鬼杀队的柱们全都离开了产屋敷。   夜色来得很快。   蝴蝶忍正走在回转蝶之屋的路上,等她走到的时候天空已经多了一弯新月。   忍,有些忧心自己的弟子。   香奈乎,应该没事吧?   “忍,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吗?”   甘露寺蜜璃拉住她的手,心情似乎有些开心:“刚刚啾太郎飞来了,善逸还在啾太郎的爪子上绑了一张布,你看你看。”   蝴蝶忍眼睛一亮,取下麻雀儿腿上的一块碎布。   那是从她弟子的羽织上撕下来的碎布,上面用血写着一句话。   “调虎离山?什么调虎离山?”   忍忽然想起这几日主公和岩柱的种种不正常,随即她想到了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猜想——她霍然回头看向鬼杀队本部的方向,神色苍白到了极点。   ……   “呀,来了吗?”   脸上蒙着绷带的产屋敷低低呢喃,忍着病痛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影:“初次……见面了,鬼舞辻……无惨。”   内穿西装,外披着披风的中年男人警惕地扫了扫周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真是丑陋的姿态啊,产屋敷,你快死了。”   无惨很警惕。   收到消息,鬼杀九柱并不在这里。   上弦鬼袭击藤袭山的确是调虎离山的计策,作为鬼却对人类用这样的计策,这已经不是小心翼翼了。   这是怂!   无惨认怂,因为他必须成功。   这些日子以来鬼杀队的确在四处寻找他的踪迹,相应的,无惨也在搜集分析鬼杀队的信息。   他的目标重点放在我妻善逸身上。   但是那个黄毛始终小心翼翼不肯在人前露面,所以无惨只能退而求其次,凭借鸣女的能力找到鬼杀队的本部。   用这些人来威胁,他还会不会躲着?   无惨眯着眼睛,眉角颤动。   但是……为什么这里连个护卫都没有?   “我们一族,以及鬼杀队……追寻了千年,终于见到了你了,你也肯定对我产屋敷一族深恶痛绝是吗……你一定想亲手杀了我。”   产屋敷断断续续地说出这段话。   他的声音很虚弱。   无惨能听出来,这个男人真地很虚弱。   快死了。   所以他的内心才越发不解:“我对你们,已经彻底没兴趣了!千年来不断阻碍我,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命运的嘲弄,丑陋,何其丑陋!你已经散发尸臭味了!”   产屋敷被妻子天音轻柔地扶起来:“是啊,医生说我本来有两年多的寿命,但为了布置彻底杀死你的局,我的精神消耗得太过,离死不远……”   “杀死我?”   鬼舞辻无惨微微皱眉。   随即松开。   他以为产屋敷是在说那次东京之战。   “有什么用呢?你那飘渺的梦也该醒一醒了吧,在梦醒之后,你会被我杀死……我允许你说出遗言,我会转告给那些柱。”   产屋敷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或许不知道,你……和我们产屋敷一族,是同一血脉……千年下来,大概我与你的血脉差距很大了吧?”   同一血脉?   千年前的自己,出自于什么样的家族?   无惨脑海深处泛起一抹不悦与苍凉,很快就抹去了这点思绪,只是语气渐渐冷漠:“我对你没有产生任何的感觉,有血缘也好,没血缘也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产屋敷一族的悲剧,世世代代不得长寿的悲剧根源,就是你啊,无惨!”   “荒谬至极!令人反胃!那种事情根本就毫无因果可言!”   产屋敷咳嗽起来。   他也不在意自己咳出来的是什么了。   “啊啊,你是这样想的……无惨,你的梦想是什么?”   鬼舞辻无惨微微挑眉,肃杀之意浓烈到了极点。   前不久,有个黄毛也问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这一千年来,你都在做着什么梦?”   “……”   依旧是沉默。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憎恨这个产屋敷。   为什么?   是什么原因?   鬼舞辻无惨忽然转过身去。   月光下,庭院中那两个银发少女正在拍皮球玩游戏,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更像是完全忽视了他,全心全意地投入了欢快的游戏中。   奇妙的感觉。   无惨的灵魂深处传来一丝很奇妙的感觉。   那是一种怀念的感觉。   这种久违的宁静放心之感,让他感到恶心。   他放开感知探知这周围的一切,所感知到的也就只有产屋敷夫妇,以及他们的两个女儿,除此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诺大的庭院显得很寂寥。   “或者,我来猜猜,无惨你渴望着……永生不灭?你在渴望,永恒?”   “哼,这样想也不错!而且这个梦想也快实现了,只要我吃了我妻善逸……”   “不,你的梦永远都不会实现!”   产屋敷用虚弱的语气,说出了最斩钉截铁的话:“人类也好,鬼也好,都不可能永恒下去,这世间能永恒的是人类的精神,那才是永恒不灭的东西。”   屑老板最讨厌这类话,冷冷呵斥:“废言!着实不堪入耳!”   “这一千年来,鬼杀队没有覆灭,虽然有很多可怜的孩子死去……但是,他们的精神和意志的确存续传承了下来,那是他们的意志,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无用,这股意志会永远传承下去,直到你的灭亡。”   越来越激动的话语,在咳嗽声中戛然而止,产屋敷大概也觉得对鬼舞辻无惨这种人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艰难地扯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你的遗言,还有多少?”   “我是想说,即便你杀了我其实也是不痛不痒的,我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许你无法理解,不过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死了,天下所有的鬼都会死去。”   “……”   空气骤然沉重下去。   肃杀到极点。   天色也阴沉得无以伦比。   “我说对了吗?”   “闭嘴!”   夜色中的庭院很安静,只有两个女孩子拍球嬉闹的声音,因为刚过年没多久的缘故,廊柱上还残留着喜庆的红纸。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扰乱了无惨的心境。   久经风霜雨雪的大树轻轻颤动,最后一片叶子轻轻招摇而下。   他有些不安。   因为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鬼舞辻无惨忽然注意到产屋敷的眼睛,有些红。   那是一种浅浅的粉红色,和自己眼睛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而这个被命运诅咒的人,这个就算不杀也活不了几个月的人,本该散发腐烂的尸臭,但不知为何忽然有一一道极淡的血气飘来,来到鬼舞辻无惨的鼻间。   时隔千载,已然淡薄。   但那东西还在!   与他同源之血,源血!   他静静地看着产屋敷耀哉,一应情绪渐渐消散,剩下的只是贪婪,仿佛大海狂涛一样的贪婪,近乎于暴虐的贪婪,仿佛恨不得要吞噬掉一切生命。   而与之相对,产屋敷的眼睛虽然涂了一层粉色,但眼神清澈明亮到了极点,看向鬼舞辻无惨的眼神和神色温和得好似家人。   “一直想说的话都对你说完了,最后再说一句可以吗?我虽说,我并不重要,但我的死亡也不是全无意义……”   产屋敷看了看在庭院中停止了嬉闹,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儿。   再慢慢转过头看向不离不弃一直在身边的妻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抱歉,谢谢……”   ————————   手冷,去找个地方取暖。 第一百四十章 无量天尊,这是何等的无慈悲   “这是调虎离山的计策,换而言之近期内鬼舞辻无惨很可能会亲自来。”   “什么?”   “不用惊讶,行冥……这是我勉强算出来的,阴阳师的……小把戏,你也可以认为是直觉……我来做诱饵……你来砍掉无惨的头。”   主公当时非常虚弱地说出这些话。   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我们一族……拥有很了得的直觉,也可以说是先见之明,凭借先一步知道未来所以积累了许许多多的财富,也规避了许多次的危险。”   “其他的孩子可能不会答应我做诱饵,所以……只能拜托你了,行冥,希望我珍视的孩子们不要……再有什么伤亡了。”   短短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了好几次。   悲鸣屿行冥站立在夜风中,合十的双手无法保持平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陡然一声乌鸦凄厉鸣叫传来!   啪!   手中那串可以当做武器的坚硬念珠被那双厚实的手震断,念珠落在地上一颗又一颗……悲鸣屿行冥猛然抬头。   无数乌鸦从产屋敷庭院中飞出来,发出阵阵嘶哑的声音。   “敌袭!”   “敌袭!”   一阵风过,蝴蝶忍来到他身边。   她惶然看向鎹鸦们飞来的方向。   再看悲鸣屿行冥,面色有如死人一般。   他两眼的泪水渐渐干涸,忽然高高昂首,奋力一声狂吼,顿时天地间回荡他的狂吼之声,无论什么声音都被这声悲愤怒吼尽数掩盖。   这是情绪的宣泄,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鬼舞辻无惨在调虎离山?悲鸣屿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悲鸣屿行冥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悲愤,沉声说道:“主公甘愿当诱饵,他说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无法说服也无法阻拦,更无理由阻拦他成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怪你白天始终在念地藏本愿经,但是你阻拦不了我却要去——”   蝴蝶忍忽然神色一变:“是不是,炸药?”   “火药已经在东京用过一次了,鬼舞辻无惨对火药的味道必然警惕无比,所以真正针对他的,是主公一家……”   悲鸣屿行冥面容冷酷,眼神痛苦到了极点:“准确说,是主公与他两个女儿的身体……无惨,绝不会放过他们产屋敷的血脉。”   蝴蝶忍一怔:“那血脉中有毒?”   “虫柱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主公向你询问过什么……是了,就是你想要以自身为诱饵毒杀上弦之二这件事给了主公灵感。”   忍失态地摇头:“不可能!难道他在两年前就准备那样做?主公应该知道紫藤花毒对鬼舞辻无惨其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悲鸣屿行冥泪涌如注:“还请来珠世小姐配置过一些药剂,据说跟鬼变成人有关系,可以抑制无惨的细胞……”   他忽然止住了嘴。   他的眼中混沌一片,再无一丝慈悲,只有明王的酷烈杀心,手中流星锤一束就朝前方飙射而去:“南无……”   那前方的夜色之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嘴角还残留着血水的鬼舞辻无惨,微微一笑:“想知道你们主公的遗言是什么吗?嗯……刚吃了一点开胃菜,还是你这样的正餐更有味道。”   他对着悲鸣屿行冥伸出手。   “嗯?”   鬼舞辻无惨挑眉。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一股仿佛自骨髓中的毒素自内而外,瞬间流遍他的全身上下,仿佛要毒毁他每一个细胞,那毒素不仅仅有浓烈到极点的紫藤花毒,还有一种让他觉得畏惧的东西。   “这是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   无惨心中陡然浮现产屋敷耀哉临死前仿佛神佛一般释然的微笑。   那个男人……   无惨必须承认自己错了。   他用人类的标准去评价产屋敷那个男人大错特错。   那个男人将对自己的愤怒和恨意深深藏起来,盘踞在他内心最深处,仿佛一条最能隐忍的毒蛇,年纪轻轻就将最深沉的杀意隐藏……不愧是,不愧是!   就在这个念头刚转过,杀机临头。   无惨强忍体内的痛楚,微微侧过身,但还是没有躲过悲鸣屿行冥的流星锤,轰然震爆后又是阔斧劈斩横砍。   鬼舞辻无惨全身上下到处是创口,躯体也被轰得残缺不全,白森森的胸骨暴露在外,隐约可见白色的脊骨。   而他半边脸也没了,一块块被毒杀的肉掉落在地上,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极为恐怖,无数黑血从他体内喷涌而出,那血完全超过了一个人应该拥有的血量,没几秒就染红了他身下的大片地方。   “——阿弥陀佛!”   “产——屋——敷!”   充满了怨恨与愤怒的声音在林中激荡。   鬼舞辻无惨已经完全失去了一贯优雅从容的姿态,全身溃烂,遍体紫色,但他还在不断重生自己的血肉,那双阴冷的眼睛最先重生出来,原本妖异的红梅色现在变得血红一片。   凶厉,阴毒,好似两口陈腐了千年的古井,要将所有活物拖进去,但是悲鸣屿行冥感知得非常清楚,无惨的气势比东京一战时明显弱了不少。   无惨被弱化了!   同伴的气息正在靠近!   行冥奋起双臂,以坚硬猩猩铁炼成的流星锤锁链猛然套在了无惨的脖子上面,后者瞪着他:“你们……居然……敢算计我?”   他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算计到这种地步,也没有想过被产屋敷那样的孱弱生物算计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更令他愤怒的是,自己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   这个认知让他既愤怒又恐惧。   他的性格十分暴虐,脾气也说不上太好,之所以用绝对的恐怖支配着十二鬼月就是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其实无惨异常的胆小,害怕死亡,相当忌讳有人说自己看起来病重或者命不久矣。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发觉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无惨彻底爆发了。   血鬼术·黑血枳棘!   勉强维持住人形,从鬼舞辻无惨的手臂处长出无数的黑色荆棘,这些荆棘似乎有意识,四面八方地将悲鸣屿行冥团团围住。   但他竟然丝毫不在意。   手中牢牢地抓住流星锤的锁链,死死将鬼舞辻无惨牵制住,仿佛在牵制一条发狂的藏獒,下一秒狂风在无惨的头顶凝聚。   “风之呼吸·五之型!”   这股风,无惨在两年前的东京感受过一次。   是霸道无比的强风。   “寒秋落山风!”   鬼舞辻无惨神情骤变。   他感觉到了危险。   他的手指夹住那滚烫的锁链,准备离开。   他是世间活的最久人,那么也是最怕死的人。   悲鸣屿行冥不让他走。   无惨惊怒地发现这些锁链居然坚固到他都无法瞬间扯断的地步,而这一刻风柱的日轮刀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伴随着不死川实弥的悲怒狂笑,寒光一闪!   刀刃入肉半分!   “好硬的肉身……给我死!!”   不死川实弥摆起日轮刀,回旋斩直劈而下。   “炎之呼吸……”   五之型·炎虎。   火红的日轮刀向前突刺,挥出如同燃烧的猛虎般的巨型斩击,横贯鬼舞辻无惨的腰身,黑血四溅,炼狱杏寿郎一刀得手之后没有停留,顺势跪倒在地火光一闪,鬼舞辻无惨闷哼一声。   他刚长出来的左足被刀贯穿入地,钉在了地面。   而悲鸣屿行冥几乎同时跪下。   他这一生,跪的是大仁大义,跪的是纯善慈悲,鬼舞辻无惨这样的人哪里经得住他跪,阔斧一纵直接嵌入无惨的右腿小腿骨,同样是贯穿而过钉在地面。   同时,不死川从后面以双臂扼住无惨的咽喉,骤然发力,让无惨的前额迎上了正前方的那不断旋转而来的人影——水之呼吸·拾之型!   生生流转!   如同龙一般一边旋转一边翻腾,旋转的次数越多使出的斩击就越强劲,富冈义勇旋转跳跃积蓄了不知道多少重力道,来到面前手腕一翻!   改斩为刺!   蓝色的日轮刀好似一根长长的钢钉,冷酷无比地捅进了无惨的脑门!   无惨暴怒厉啸,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痛楚。   但下一刻他的厉啸骤止。   一柄最纤细的日轮刀自他的左耳而入,刺穿而过从他的右耳耳孔钻出!   是忍,蝴蝶忍!   蝴蝶忍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五位柱的动作默契无比,纵然每人都沉浸在悲伤或者惊怒中,却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的合击,这一套给鬼舞辻无惨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从来没这么惨过!   就算当初被继国缘一追杀,也没有现在这么狼狈。   但让他最痛苦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止住了啸声,下意识地看向下面。   一个海藻头的男人,绷带缠脸,身披条纹羽织,此刻正蹲在他的身前,紫色的蛇形双面刃阴险地捅进他的小腹。   这是蛇柱,伊黑小芭内。   平时蛇柱的脖子上都缠着一条白蛇,但是现在那条蛇不见了。   鬼舞辻无惨知道那条蛇在哪里。   那条蛇正在吃他下面的那条蛇……   ——————   今天,有人给刀片吗?   叹气。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间杀妈佛   蛇柱,伊黑小芭内,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还是有一定的道理……至少目睹了这一幕的所有男人全都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在心里重新定义蛇柱这个人。   太狠了,是个狼人。   以后还是少跟这个人来往吧。   万一这货来一手蛇吃蛇不就要命?   被男人们戒备了,不过蛇柱却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些得意地说道:“哼哼,想不到我居然能做这种缺德的事情,只可惜我的白蛇是一条雄性蛇,如果是雌性蛇还能吃下更多……镝丸!镝丸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他的语气有些慌:“撑住,你可是注定要青史留名的蛇啊!”   那条名为镝丸的雄性白蛇,从鬼舞辻无惨的双腿间掉落下来,蛇口中一片血迹,依稀还能看见一个似乎小球什么的……   这条蛇是功臣。   但是功臣现在正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蛇柱大怒:“卧槽,这diao有毒!”   鬼舞辻无惨暴走了,发出惊天动地地尖叫。   这位活了千年的鬼之始祖,不但重温了一次死亡扑面而来地强烈危机感,还被一个冷血动物粗暴地咬掉了一个很少用到的器官,情绪早就被逼到了极点。   一瞬间,无惨体内涌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排山倒海!   在几位柱看来的确就是排山倒海的力量,以爆炸一般的气势爆发开来,顿时把他们一个个掀飞了出去,除了岩柱和炎柱两人的斧头和刀依然钉在无惨的下半身,其他柱飞走时也带走了自己的日轮刀。   但是下一刻,风柱不死川实弥又飞了回来。   他在空中调整角度,一刀横削而过,无惨慌忙一抖手腕,黑色的荆棘弹开日轮刀,漫天血箭仿佛要将不死川射个菠萝菠萝。   只是不死川实弥的风之呼吸什么都没有,快乐多的是,一呼一吸就是一面无形风墙,继而在原地连e三下,最后形成头下脚上的姿势。   他伸出刀,刀尖顶在那把将无惨左足钉死的日轮刀刀鍔,用力一推!   刀锋过肉的声音,与无惨的惨叫一起响起。   “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死川的右脚踹向无惨满是血液和伤口的脸,后者眼神疯狂,张开嘴企图咬掉这白毛男人的jio。   “铮!”   哪只脚的脚底弹出一截寒光!   diao中藏毒,脚下藏刀。   今天的两个套路有了。   鬼舞辻无惨后仰着头,嘴唇一线被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他今天非常狼狈,同时也察觉到了几位柱不惜玉石俱焚也要诛杀他的决心,气急败坏了起来,也渐渐怂了起来。   虽然他扭曲的表情无比狰狞。   但他已经怂了。   对,他在疯狂。   他在疯狂地怂。   看看这六个人,鬼杀九柱虽少了三个,但是他们的眼神基本都差不多,一往无前,百折不挠,越挫越勇,越折越强,只要自己一息尚存,只要仇敌不死他们就绝不倒下!   就算自己能将他们的身体变为鬼,这几个家伙可能也可以扛过吃人的欲望继续跟自己战斗,不得不说,人类中有的人真地太强了。   再回想一下自己手下那十二个棒槌……   就是一群憨憨。   下弦就不提了,看看上弦鬼那七个人吧,哪个不是活了百年以上,哪个吃人饮血扒皮抽筋的狠角色?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烂了!   早就没有当初那股疯狂。   老板的心都快要碎了!   鬼舞辻无惨的确觉得自己的心脏出了大问题,被摄入的巨量毒素之中仿佛存在一种能抑制自己细胞的奇怪药物,就是这种药在减缓血肉重生的速度。   越来越低的身体机能,与依旧高强度的血肉重生,两者矛盾的结果就是他体内大出血,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   生死关头,无惨的血液如潮水般朝心脏处奔涌汇集而来,双足用力企图将钉住腿脚的斧头和日轮刀拔出来,但是他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僵硬。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动作在变得迟缓僵硬。   他艰难地拔出刀和斧头,扭头看向悲鸣屿行冥:“你们……为什么不试试砍掉我的脖子?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那样做过,为什么?”   “主公猜测过,就算砍掉你的脖子大概也没用,这世上能真正杀死你的大概只有阳光。”   风柱冷冽一笑,额头上的斑纹颜色渐渐变深:“啊,只要将你拖在这里,太阳一出来你就必死无疑了,鬼舞辻无惨!!”   “嚯,你们是这个打算么……”   无惨环视一圈,不知道是真地疑惑不解还是想要拖时间,他问了一个问题:“老实说我从心底里厌倦和你们打交道,你们……全都想杀我,为什么?难道又是因为你们谁的亲人死在了我的手上?”   “一开口就是父母之仇,儿女之仇,兄弟之仇的老一套……”   他扫了一眼不死川实弥和蝴蝶忍,还有存在感极低的富冈义勇:“你们的眼神很有力量,我杀过你们的亲朋?”   一句话就让风水虫三位柱怒火冲天。   蝴蝶忍的父母和姐姐,以及那些弟子全都是被鬼所害,富冈义勇就不用说了,挚友死在手鬼手中是他毕生憾恨。   最惨的其实是风柱不死川实弥。   温柔的母亲变成鬼,杀死了他五个弟弟妹妹,只剩下他和弟弟玄弥活下来,最开始被弟弟误解,后来因为不想让弟弟加入鬼杀队所以兄弟关系一直都没有缓和过。   风柱从来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他们的亲人和朋友的确不是鬼舞辻无惨亲手所杀,是被别的鬼杀害,但是这些仇当中绝对有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责任在其中。   “就算如此,但是你们不都活下来了吗?为什么不去过好日子?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的麻烦……被洪水淹死被大雪冻死的人那么多,谁见过有人找老天爷报仇了吗?”   他张开双臂,目带高傲和不解。   他这样自私冷血的怪物,的确无法明白他们的仇恨。   这种不理解就是一种极度的漠视。   他们都愤怒了起来。   一声佛号消去他们的怒火:“冷静下来……”   无惨重新将目光落在悲鸣屿行冥身上:“大师,你似乎不认可我说的话,你也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很不简单!”   “我没什么不简单,只是年纪比他们大一点,知道的道理也更多一点。”   “哦?”   “为自己报仇是一种动力,为苍生除去你这个怪物也是一种动力,既然明白道路和目标,又何须在意我们的动机是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   不管为了什么,都要弄死你。   鬼舞辻无惨冷笑:“即便是死?”   “可能你不知道,我鬼杀队历来的剑士平均寿命很低,不是他们太弱,也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敢死。”   岩柱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斑纹。   “鬼杀队追杀你许多年,其实也意味着你追杀了鬼杀队许多年,十二鬼月与柱之间的交替也轮换了许多次,许多代,但上弦鬼将近百年没有死过……为什么?因为他们怕死,而我们,敢死。”   “敢死的人往往能创造奇迹,这样的精神和奇迹一代代传下来,所以我们越来越强,你们越来越弱,而这人世也从来都不缺敢死的人。”   无惨仿佛听到一个荒谬的笑话:“你是佛门大师,但现在看来却是劝人去死的妖僧,谁强谁弱不一定,但我有问题想请教阁下。”   “众生平等?”   “自然平等。”   “人能吃牲畜,为何鬼不能食人?”   行冥大喝:“荒唐!”   其实说到底,这是一个屁股问题。   你是人那肯定是站在人的角度思考,不论什么东西,鬼也好,妖怪也好,野生动物也好,只要伤害了人那肯定不可饶恕,一棒子打死。   不幸的是有些人不想当人,各种为无惨洗白。   而很幸运的是,提倡众生平等的那个古印度秃头觉得自己马马虎虎还是个人。   所以,所谓众生平等,意思就是在人眼里,其他生物都是一个地位……   所以鬼舞辻无惨的狗屁观点自然是狗屁不通。   鬼舞辻无惨微笑:“在离开东京前,有个女人问我这个问题,她似乎不是很介意我的身份,说她最需要的是爱情,最怕的就是没有爱情……你看,一个平凡女人都可以不介意我的身份,大师你为什么要介意?”   炼狱杏寿郎心头一冷。   他忽然想起什么,想到那年冬天在能剧剧场遇到鬼舞辻无惨抱着的小女孩儿,大声问道:“月彦先生的妻子和女儿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想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无惨没有明说。   但是那诡异恶毒的眼神再清楚不过。   杏寿郎痛苦地皱眉。   蝴蝶忍低声说道:“如果她不知道鬼是什么东西却说出那种话,那说明她愚蠢脑残,如果她明知道但又帮助鬼舞辻,那说明她不但愚蠢脑残,还残忍恶毒……那种人怎么样都好,炼狱先生你没必要痛苦。”   杏寿郎低叹一声:“稚子何辜?”   忍冷冷地盯着鬼舞辻无惨:“那就让他感到更痛苦!”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轻声念了一句佛号,随即向前一步:“你这种怪物,随意取走他人的性命,还将人变成你的同类,去害死更多的人,你还问我众生平不平等……”   他操起流星锤再次莽了上去。   “我等你妈来!”   ————————   啊,啊啊啊啊啊!   我忽然发现一个大问题,你们这些混蛋都不去书评夸我几句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如果这都不算自己人   远在藤袭山的我妻善逸还无法得知鬼杀队本部出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两个上弦在这里肯定是调虎离山,短时间内不会撤离。   这就很难受。   尤其是被限制了地形,他和香奈乎都很难受。   “有本事过来打啊!”   我妻善逸很强。   他最擅长近身战,一把日轮刀斩了多少鬼,十二鬼月当中有七个是他杀的,堪称十二鬼猎,零余子现在根本不敢出现在他眼前,生怕被他一个朱雀踢踢爆脑袋。   近身战,他强无敌。   就这一方面而言,除了上弦三的猗窝座,根本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半天狗也不行。   他的最强分身憎珀天双翅扇动,站在空中双手抱胸:“有本事,你飞起来啊!你有本事切我翅膀,没本事飞了?”   憎珀天的pose摆的好看。   面现怒容,翅膀招摇,身后还有几个鼓连在一起,如果他把獠牙收一收,再打点粉,双手在前面结个乱七八糟的手印,妥妥就是神佛下凡。   但是呢,他的实力不太行。   不,不是不太行,从他变成鬼到现在这几百年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鬼杀队的柱,但是……哪个柱有黄毛这么诡异?   剑术拳脚厉害可以根上弦三打平手不说,还拥有鬼的体质,不但打不死还能时不时用个血鬼术出来掏心掏肺……这不是他憎珀天氪金不够,而是敌人开挂。   憎珀天早就学乖了。   他绝对不会靠近对方。   反正就用扇子扇风就对了,黄毛可能一直撑下去,但是被他护住的那个女孩子呢……行吧,亲嘴来人工呼吸也就忍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抗衡寒冷。   半天狗没有制造寒冰的血鬼术,但是童磨有。   于是悬崖上就出现了这样的场面。   骚包的童教主不停地用血鬼术制造冰块,然后扔给憎珀天,憎珀天就拿着这些冰块对着崖壁洞隙中那对狗男女砸下去!   这个场面滑稽又残酷。   香奈乎果然有些受不了那些寒冷的冰块,再加上数日不见阳光,雪花阵阵越发寒冷,她觉得自己饿死之前会先被冻死。   为了不让她被冻死,我妻善逸实在没办法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后,然后用自己精赤的后背温暖少女的前面。   时代潮人童教主。   助人为乐善善子。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代表了人与鬼的不同,前者无疑是冷酷的无情的无理取闹的,后者不用多说,看他那一身肉……一身正气就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虚弱的香奈乎将身体贴在了他的背上,一双白皙的小手则是穿过他的腋下,似乎畏寒又似乎畏死。   她以前也用过这种姿势,不同的是,以前她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那样做,现在则有了一种“可能会死干脆抱着他一起死”的自暴自弃。   我妻善逸爽了。   啊~~   稚嫩少女身体的微妙曲线和体温……   有点像真菰。   不过和真菰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用这种男前女后的姿势,所以他觉得有些新奇。   你们,是不是想问他和真菰一般是用什么姿势呢?   ……   ……   继续。   “哎呀哎呀,半天狗你是不是找错办法了啊,那个黄毛到现在都还没有投降,他难道想让那女孩儿死掉么?”   童磨在寒风中轻轻摇摆金扇,一脸惋惜的笑意:“那么可爱的小蝴蝶死了的话就很可惜了……我有好几天没吃到女孩子,我不开心!”   他不开心就算了。   他么的他还撅嘴!   啧……   真可爱。   不对是真恶心!   憎珀天被这一挤兑,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羞恼地说道:“那个我妻善逸的确难缠,哼,现在为了帮那个女孩子稳定体温,他居然不要脸地宽衣解带,不知羞耻,就好像能剧里的男主角那样,真让人羡慕……”   童磨扬眉:“嗯?羡慕?”   “哦哦,说错了!”   憎珀天咳嗽一声,重新挂起了司马脸,恶狠狠地怒斥:“这就是爱情吗?真是令人感到可笑的爱情吗?仅仅因为被保护了,女人就应该以身相许吗!我气得浑身——”   童磨合上扇子,瞪大了眼睛:“你的下一句是——”   “——大冷天的手足冰凉,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童磨打了个哈欠。   他心想,那个女孩子被冻死的话也行吧。   冬天就该吃点冷的东西消消火。   憎珀天带着愤怒和嫉妒的心情再次工作,他仿佛在学习广大劳动人民从被压迫中获得力量,将满腔憎恨和怒火变成工作动力,举起扇子呼呼呼地刮冷风。   他的情绪非常高涨,就差没有唱一首《劳动人民最美丽》来助兴,所以他的精力集中在自己的扇子上面,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   一直被黄毛挡在身后的少女,到底在做什么?   “香奈乎,弄好了吗?”   “应该可以?”   女孩儿的个子不高,说话时呵气如兰。   她踮起脚尖,柔柔的暖风正好吹在我妻善逸耳朵上。   又是那种感觉。   当初被蝴蝶忍用手指挠手心的感觉。   痒。   现在是黄昏。   “这几天我仔细推算过了风向的规律,可惜只有黄昏的时候有合适的风向,如果我们成功的话,必须迅速离开,夜战我们不占优势。”   “当然,最重要的是第一个步骤成功。”   我妻善逸自顾自地做了决定。   必须离开这里。   香奈乎的内心在挣扎,如果再等一两天柱就应该可以赶到,根本没必要冒那么大的危险。   但最终她还是听从了我妻善逸的安排。   她也知道,自己的精神可以继续等下去。   但,她的身体等不下去了。   香奈乎安静了下来,检查了最后一遍就轻轻点头。   “那就走了!雷之呼吸·远远雷!”   电光一闪!   当憎珀天习惯性地扇了两扇子后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眼睛圆溜溜地,张大了嘴:“卧槽……真地跳了?他还真跳了?他凭什么敢跳!!”   忽然他止住嘴。   因为他看到了跃向空中的我妻善逸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这是找死吗?还是说在骗殉情?”   憎珀天默默看着那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在空中做了一段距离的冲刺后,就开始坠向下方,他已经看到了结局。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就算有黄毛当垫背,那个女孩子还是会死。   因为他掉下去过一次,所以很清楚。   下面没有草甸,也没有河流。   这都不死那……   “纳尼!!”   憎珀天失态地叫出声:“原来这个黄毛不要脸地脱衣服是为了现在?”   我妻善逸地衣服和羽织,加上香奈乎的羽织搭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降落伞,顺着流动的空气迅速朝下方朝东方坠落而去,虽然下坠的速度依旧很快,但是在强劲寒风的作用下已经不再那么致命。   “不能让他们成功!”   憎珀天大喝一声,双翅一展就追了上去。   然后他习惯性地挥动了扇子,送我妻善逸和香奈乎远远飘出好远。   “……”   “……”   “艹,半天狗居然是自己人!”   ————————   啊,刀片刀片刀片(翻来覆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猪头少年不会记住别人名字   香奈乎有些恍。   这个恍不是恍然的恍,是恍惚的恍。   冷风如刀,但已经无法让她在意。   贴在我妻善逸温热的脊背上,少女似乎沉浸在刚才跳崖的一瞬,那对她而言有点刺激,是木叶太子和太子妃吻上的那一刻,是范进中了举人的那一巴掌,还是阿珍爱上了阿强的……   算了,原谅我语无伦次。   这种时候,任何女人的思维都不可能有多清晰,肯定会混乱一片,香奈乎心想如果自己一个人跳下去肯定不会想太多。   原来和在意的人一起走向死亡或者走向新生,感觉是如此的神奇。   妙,妙不可言。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些阴影淡化了。   不,不应该说是淡化了。   应该说好似冰河开裂那般。   坚硬冰冷的心多了一条缝隙之后,便等于多了无数条缝隙,过往的阴影再也挡不住那沸腾的感情和感动!   感动的液体即将喷涌而出!   濒死之人跌入无底的深渊,明明应是充满绝望,却偏偏感觉到了喜悦。   大概,这也是许多人明知道危险却沉迷蹦极的缘故。   她忽然抱紧了我妻善逸。   然后张嘴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种事发生在香奈乎的身上,实在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落地之前她还问了一个问题。   “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她的小手贴着他的心口,用心感受着他的心跳。   说谎的人会紧张,人一紧张心跳就难免加快。   我妻善逸脸不红一下,张口就来:“我愿意!”   那表情仿佛是在举行婚姻面对神父的询问。   反正……又死不了。   黄毛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他这淡然又自然的反应让香奈乎陷入了迷茫,因为这个回答太快太迅速,仿佛是我妻善逸提前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事实证明,香奈乎还不行。   如果是她师父蝴蝶忍在这里,问了第一个问题之后会立马接第二个问题,不给他任何思考和准备的余地。   香奈乎迷茫了一会儿。   才缓缓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   这个问题……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   没有男人不喜欢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栗花落香奈乎的很多特征刚好都戳中了我妻善逸这个变态的敏感点,比如娇小平胸,比如娇俏侧马尾,比如恍若黑色晚礼服的战斗服……哦,这个是德莉莎紫苑,说错了。   我妻善逸是个审美正常的人,所以很喜欢。   而且现在只有他和香奈乎两个人,说些喜欢的话题正好能撩一撩香奈乎那隐藏得很深的少女心……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一个被心仪少女表白的男生那样,激动又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当然喜欢!”   “……”   “最喜欢啦!”   ……   Hetui!   冬云中霹雳震动,老天爷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吐了一口痰。   香奈乎收回了手,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轻声叹息:“你,说谎。”   “我哪有说谎啊!我是真地很喜欢你的!不信你舔舔我的脸,什么味道都有,但是绝对没有说谎的味道!”   香奈乎冷冷:“心跳快了。”   “什么鬼?喂,心跳快了也不一定是说谎后的心虚哦,也可以表示激动哦,心潮澎湃你懂是什么意思吗臭小鬼……”   女孩儿没有搭理他了。   而是安心地趴在他背上,什么时候安全落地了都不知道,很是疲倦地睁开眼睛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善逸制止。   “睡一会儿吧。”   “好。”   那种似是而非的心安,让香奈乎彻底放松了下去,她就趴在他背上陷入了沉睡,渐渐的耳边的风声也变得不可闻。   香奈乎做了一个梦。   她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她的童年是灰色的,阴沉又冰冷,她出生在一户十分贫寒的城市人家,自幼便在冷血无情的父母的家庭暴力下成长着,她有好几个兄弟姐妹甚至直接死在了父母的暴力之下。   因为只要一哭泣就会被父母施暴,所以她不得不隐忍着自己的感情,不哭不闹也不笑不言,仿佛要将所有的感情埋葬在心中。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感觉不到痛苦,也变得不会表达感情,即便后来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也没有感到丝毫的难过。   直到某天,她与蝴蝶姐妹相遇。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蝴蝶香奈惠,你的名字是……”   “姐姐!姐姐!这只雷姆……呸,这个孩子完全不行啊!不跟她说的话,她什么都不会做的……不叫她吃饭她就真地不吃饭,明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唔……先就这样吧。”   “不行的吧!不能独立思考的孩子太危险了。”   “虽然确实如此……那么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扔这枚硬币来决定好吗?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人的心是会开花的,所以没关系的。”   “……”   “如果有哪天遇到喜欢的男孩子,香奈乎也是会改变的。”   栗花落香奈乎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呢?   梦里隐约有个温柔的人,在和她挥手。   她曾无数次地梦到,但这次绝对是最真实的一次。   半梦半醒之间,香奈乎在梦里再次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笑容,隐约回想起自己正被人背着,那并不宽阔的背脊是同样的温暖。   她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喃喃的声音似乎是梦呓:“不要……”   “你是不是想说不要停下来?”   我妻善逸停下了脚步。   “我跑了这么远,半天狗应该短时间内追不上来,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休息,顺便补充一下食物和水。”   水还好办,难办的是食物。   自身带着的干粮早就吃完,冬季寒冷林中没有野果,甚至连小动物都没有——就算有,我妻善逸也有点犯难。   现在已经入夜了。   如果生火烤东西的话绝对会很容易就引起半天狗的注意,所以此时生火并不可取,但香奈乎必须要取暖以及熟食来补给体力,否则她的身体撑不到明天就会出大问题。   就在他沉思时,女孩儿忽然咬了咬他的耳朵。   “别闹……”   “那边。”   香奈乎示意远处的一个方向。   她的眼力很好,所以隔得老远就看到了一点火光。   “应该是幸存的人在生火……算了,我们过去看看。”   生火的位置并不隐蔽。   换而言之,要么对方粗心大意,要么……生火的不是人。   他背着香奈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太多,火光骤然熄灭,在火光由明转灭的刹那,我妻善逸感到了一股凶暴的杀气,而且还不止一股。   一道凌厉的风切向他的脖子。   我妻善逸的身体向后倒退,避开了第一道攻击。   但是,他避不开第二道攻击。   那是从头上劈斩而来的风声。   善逸进退不得。   他可以躲过,但是香奈乎肯定会受伤。   暗处的敌人不止一个,确定了这个情况,他就将日轮刀一竖震退从前方攻击而来的敌人,随即左臂一肘扎向身后敌人的小腹。   “咦?”   这个敌人有点东西,刚才居然移动了自己的内脏,避开了这一肘的威力,善逸脸色微微凝重,左手成爪反扣,五个手指头泛起电光。   一爪抓去!   抓破了一个奇怪的毛茸茸的东西,当他的手掌落在对方面门上时,我妻善逸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伏击自己的是谁。   “伊之助?”   随意拆卸关节,移动脏腑的本事,还是他从伊之助身上学来的。   所以他的手抓破那个野猪头套后就停了下来。   否则这一记血鬼术·四朵金花不但会把伊之助的脑花抓出来,还会把他的蹄花、腰花、郡花一并捞了,可谓凶残至极。   千钧一发啊。   伊之助显然也放松了下来,沉声说道:“轩逸,是你啊。”   “……你在叫谁呢!”   ——————   我今天就请个假,忽然降温就很可怜地生病了,有些严重。   这个季节千万记住防寒保暖。   别忘了盖厚一点。   别忘了明天是卡夫卡池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红了眼   两个光着上半身的美少年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直到火光再次亮起善逸才注意到,刚才和伊之助合击自己的人是谁。   “咦,玄弥你也在?”   藤袭山遇袭,两个上弦月来到这个新手试炼的场所,直接让通关难度上升到了地狱难度,我妻善逸心里已经做好了所有萌新夭折的准备。   没想到猪头和不死川玄弥居然活了下来。   更没想到,卖碳的也活了下来。   “碳治郎他怎么了?”   灶门碳治郎情况似乎有点不妙,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似乎受了极大的伤。   “碳汁狼从树上摔下来了,这个没用的家伙。”   伊之助还在考虑怎么修好自己的野猪头套,他顶着一张清秀漂亮似乎女孩儿的脸蛋,发出了沙哑低沉的男性声音:“还有这个什么死川的玄米,是个讨厌的家伙。”   不死川玄弥下意识想瞪眼。   他的性格傲娇又暴躁,听到这种话肯定会立马怼回去,但奇妙的是他一看到伊之助那张脸,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脸,慢慢红了……   你脸红个屁啊!   看到猪头上半身那些鼓鼓的肌肉没有?   那是个爷们!   你在妄想什么呢兄嘚!   玄弥你要用你的鸡冠头取悦那只猪的大象鼻子吗?   我妻善逸面色古怪地打量着他们,随即将香奈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体上面休息:“把烤肉给我一点。”   不死川玄弥照办了。   他脾气虽然不好,不过有一点比较实在。   对那些实力强大的猎鬼人,他是非常服气的。   乾柱能把自己崇拜的哥哥压着打,他当然非常非常服气。   “乾柱大人,藤袭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没什么,两个上弦而已。”   “……”   两个上弦鬼……而已?   不死川玄弥面色苍白,反倒是猪头没心没肺地:“上弦鬼是什么啊?噢噢噢,最厉害的十二个鬼,相当于鬼里面的柱么……我懂了!我要去打败上弦鬼!!!”   玄弥连忙劝说:“以我们的实力,大概是不行的。”   “哈?”   善逸笑了笑:“伊之助,你和玄弥带着碳治郎赶快下山去,上弦那种东西是要至少三位柱才能围杀成功,你快下山去。”   伊之助才不干:“干嘛!我干嘛要下山!要死啊!黄毛你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吞功劳啦?我才不管这个健太郎。”   “你刚才叫的是碳汁狼……”   “关你什么事啊鸡冠头!不论是躲在这里还是灰溜溜地跑下山都是毫无颜面的事情,健太郎让我思考思考……思考……思考什么的!”   砰!   伊之助仿佛非常丧气地双拳砸地,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被那个蜘蛛妖怪追杀的时候也让我思考什么……但是我觉得我是被健太郎带偏了!”   他瞪着一双绿色的眼眸:“会思考的我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啊!我才不要……黄毛你为什么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我妻善逸眼神微妙。   能以一种总结自己人生的语气说出“会思考的我不是真正的我”这种话……伊之助不愧是伊之助,不愧是野猪养大的伊之助。   太强了。   靠在善逸身上的香奈乎疲倦地睁开了眼睛:“很吵……”   “听到我老婆说的话没有,你们很吵诶。”   玄弥和伊之助面色同时扭曲。   有老婆,真羡慕。   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来。   “善逸……你到底有几个老婆啊?”   灶门碳治郎艰难地坐起来,吃了点东西恢复体力,露出一个乐观开朗又温暖的笑容:“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啦……善逸,祢豆子她还好吗?我本来是打算春天去看她的。”   “祢豆子很好啊,我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白、白白胖胖?”   “说起来碳治郎,我是拜托东京的珠世小姐照料你妹妹,可是花了大钱……别忙着道谢,要知道我花了那么多钱,难道就为了你一声谢?老碳啊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大气!”   灶门碳治郎脸色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也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栗花落香奈乎盯着我妻善逸:“是谁?”   他妹妹是谁?   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女人是谁?   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有很富裕的家底财产,身旁美少女环绕,在她们的簇拥下吨吨吨来一口肥宅快乐水,睡觉前给她们讲从前有座山的小故事,睡觉后给她们讲他有个小和尚的故事……   这就是穿越者我妻善逸的理想生活。   所谓理想,就是说只是想想别当真。   不过现阶段而言嘛,我妻善逸觉得觉得自己无限靠近了理想。   虽然很高的地位只局限于鬼杀队,虽然家底财产只能说是个带地主,虽然美少女们并不围绕他转,平时喝的也不是快乐水而是蝴蝶忍调制的药水,虽然睡觉前从不讲故事,虽然他现在只能给两个女孩儿看他的小和尚……   虽然,有这么多虽然,但他还是觉得很幸福。   或许,会继续这么幸福地人渣下去。   人渣的意思就是面对香奈乎的诘问时,他保持了沉默。   在这异样的尴尬沉默中,不死川玄弥和伊之助都潜意识地察觉到了从香奈乎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意味,所以他们也一起沉默。   “……”   碳治郎打破了沉默。   这个没什么情商的家伙自豪地说道:“我家妹妹叫做祢豆子哦!”   香奈乎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师父曾经照顾过那个女孩子一段时间,据说这对兄妹是我妻善逸的恩人,她的神色和眼神柔和了不少。   只是下一刻她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看向阴沉的天空。   “灭火!”   几乎同一时间,我妻善逸听到了来自空中的声音。   借着最后一缕火光,善逸看清楚了天空中急速飞来的东西,那的确是半天狗的最强分身憎珀天。   但不仅仅是憎珀天。   憎珀天双翅展动,在空中直立着飞行,他的双脚分开,勾着另一个人的两个腋窝。   “童磨阁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重?”   “咿呀,才没有那样的事情哦半天狗,我也是常常锻炼瘦身的呢。”   “但是你真地有点重……下去!”   童磨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落下来时,他双手拿着两把金扇子当做翅膀扑扇了几下:“我也可以飞,你看你看……哎呀好像飞不起来。”   他有些狼狈地落地。   在童磨落地的瞬间,地面起了一层浅浅的寒冰。   没有戴毗卢帽,那张英俊可喜的面容上也没有任何伤痕,我妻善逸斩在他脸上的那一刀显然没有伤到要害,童磨摇着金扇,天真地微笑,看起来就好像是个淘气的孩子。   但他给灶门碳治郎的感觉却如同从血海中爬出来的魔神,浓郁到极点的血腥扑鼻而来,寒冬雪夜,上弦鬼的恐怖威压让碳治郎的心越来越寒冷。   这就是上弦。   这就是十二鬼月。   碳治郎发觉自己浑身僵硬,仿佛细胞都在哀鸣。   直到,一缕电光在童磨眼前炸开。   电光一闪,映入童磨的眼中。   童磨依旧在笑,但他的眼神已然骤然寒冷。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柄眼熟的日轮刀居然决绝得不留退路,仿佛一上手就是玉石俱焚的搏命招数……黄毛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吗?   人,怎么能用这种招数对付恢复力恐怖的鬼?   不……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童磨悚然一惊,差点忘了对手的特殊性,迅速无比地偏过头躲开这一刀,他苍白的脸依旧苍白,眼睛却已然明亮而空虚。   与此同时,深沉夜色之中响起一声枪响!   特质的子弹射进童磨的眉心,射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我妻善逸差点骂人。   他看了不死川玄弥一眼,心想这个混球不带着卖碳的跑路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去招惹上弦二,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果然,童磨不想和他对线,转头就冲向了不死川玄弥的位置,顺便还给队友疯狂打信号:“半天狗,缠住他!”   憎珀天拦在了我妻善逸的面前,手持锡杖,面现怒容:“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怒啊!我好恨啊!你这种恶人怎么还配活在世上!你必须给我死!”   刚吼完这么一句霸气十足的残忍度爆表的开场白,憎珀天就怪叫一声,怂怂地后退,漂浮在低空当中。   躲过那要命的一刀。   我妻善逸背着香奈乎,对漂浮在半空的憎珀天勾勾手指:“蠢货,只要我想我就会继续活下去,应该说你今晚必死无疑才对。”   霞之呼吸·二之型。   夜色之中多了一抹雾色,迷茫清淡又重重叠叠,好似一层又一层的暮霭腾升而起,又仿佛是清晨之前的寒雾。   “八重霞!”   霞之呼吸是风之呼吸的变种,有如薄雾般让人捉摸不定,还能以残影制造幻象,我妻善逸速度极快的发出八连斩,斩掉憎珀天一条腿。   血光迸现。   但是还是没有杀死,他很着急。   他不知道那三个倒霉家伙能在童磨手里撑多久,他必须要快点结束战斗,一种非常急迫的危机在催促他。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落在附近的树上,发出了人声:“上弦之三被六位柱联手击败……蝴蝶忍重伤不治,濒临死亡。”   我妻善逸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将神色呆滞的香奈乎放在一棵树下,再回过头时,一线月光刚好落下来,隐约照亮了一点色彩。   憎珀天一愣,注意到了我妻善逸的瞳孔仿佛变成了红色。   “……这又是什么呼吸法?”   就是在这一刻里,憎珀天只感觉到自己身上比较脆弱的地方,尤其是双眼,如同针扎一样的刺痛,好像被什么恐怖怪兽盯上了。   “雷之呼吸·壹之型。”   “建御·霹雳一闪。”   憎珀天下意识挥了挥翅膀。   然后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脖子里气管漏气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也红了眼   一刀挥出!   我妻善逸的手臂向前,肌肉,骨髅,指尖甚至汗毛全都开始高频率地颤动,日轮刀感受到他前所未有的强烈杀心,刀锋同样兴奋地颤动起来。   快!   极快!   刀锋高速颤动,割裂空气的同时电光乍现,寒冷的刀面被电流的高温升温,七彩之光中的金色光华大放光彩。   落在香奈乎的眼中,就仿佛是他挥舞着一把电光凝聚的雷之刀朝憎珀天斩去。   速度非常快。   没有什么比电光更快。   这是他此生最快的一刀。   所谓“建御”,就是指这个国度神话中的雷神。   能以雷神命名的剑技自然不一般。   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根本容不得眨眼,憎珀天甚至来不及思考,在电光入眼的下一刻,日轮刀就斩进他的脖子。   电光中,憎珀天才看清楚我妻善逸的眼睛。   那双黯金色的眼眸仿佛被一层血色染红,其中隐藏的暴虐嗜血意味让憎珀天下意识想到了鬼舞辻无惨,心悸不已。   此时虽然被一刀斩首,但他依然没有死亡,作为分身的憎珀天而言,只要本体没有死,他就算被斩首也无所谓。   但是这一刀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通过憎珀天的视角看到这一幕,半天狗的本体怯之鬼畏惧了。   所以某种掩藏得相当好的气息,落入了我妻善逸的耳中,他虽然内心暴怒到了极点,却心智不失,身体被理性的一面接管,两只耳朵微微颤动,察觉到了夜色中某处的风吹草动。   与此同时,战局的另一边响起某种破冰之声,一个人影重重摔在我妻善逸不远处。   “碳治郎?”   “快点,玄弥和伊之助他们快不行了。”   灶门碳治郎痛苦地蜷缩身体,艰难地指了指一个方位。   “那个气味……在那边。”   我妻善逸狂飙而过。   蹲身,挫腕。   日轮刀刀锋改刺为削!   只有老鼠大小的半天狗本体果然藏在这里,他察觉到了我妻善逸的目光,立马转身逃跑,双手捂住脑袋边跑边哭。   “啊啊啊啊……放过我好不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回答他的是冰冷酷烈的刀锋!   “咦?”   善逸手一颤抖,抵消了反震的力道。   半天狗这家伙的本体是所谓的“怯之鬼”,与喜怒哀乐恨全然不同,遇到危险只会一味的逃跑,所以给我妻善逸的印象就是他的本体很脆弱。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半天狗的本体,很硬。   远比他其他几个分身硬。   这怯鬼的脖子坚硬得差点让他的日轮刀卷刃。   而且速度还极快,借着我妻善逸的一刀力道,迅速无比地朝分身憎珀天跑去,咿呀咿呀的,那双豆大的老眼里还挤出几滴浊泪,跑到憎珀天身上便立马钻了进去。   憎珀天重新接好了头颅,拖着残破重伤的身躯企图飞走。   人跑的再快,总也快不过飞的。   碳治郎心想这个鬼可能逃走了,刚想和善逸说什么,却忽然发现他整个人四肢着地,迅速朝林中奔去,好似一头猎豹一样,肩膀触地就一阵翻滚,手肘齐用,来到一棵树下就一脚踏地,平地跃起两三米高,猿猴一般翻上树。   他整个人仿佛一头豹子,从树干蹿上了树冠,踩在几根干枯的树枝上面,眼见半天狗刚好从头顶好几米的地方掠过。   通透世界!   眼中的世界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听觉上面。   我妻善逸脚下猛一用力,一跃而上,日轮刀从下而上好似一道光速,拖着他的人迅速向天空射去。   理性的思维中,半天狗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其他血鬼术还无所谓,关键是这东西会飞,不杀半天狗他就别想杀死童磨。   甚至,还会继续被拖在藤袭山。   这是我妻善逸无法接受的事情。   鉴于此,他必须先杀了半天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暴躁,也无论他的体能已经快到极限的边缘。   即便是鬼的体质,也受不了好几天接连不断的战斗,而且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他会虚弱得走不动路。   所以在那之前,他要先杀了半天狗和童磨。   一声痛苦绝望的惨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一望,他们看到了一道人影在电光裹挟中飞上半空,将一个长着翅膀的黑影击穿。   我妻善逸一击得手,反手间抓住憎珀天的脖子,两个人影重重摔在地上,憎珀天怪叫连连,翻身起来企图再飞,但就在这时却觉得自己的脊柱被人震断,扭头一看就看到我妻善逸人单膝跪在他背上,膝盖顶在了他的脊椎上。   日轮刀首斩憎珀天的头颅。   “飞啊?”   无头的憎珀天依旧在疯狂挣扎扭动。   两只翅膀凄惨地被扯了出来,扔到一边。   “你给我继续飞啊?”   两条手臂也噗的一声离他而去。   “你不飞?那就看老子的天外飞妈!”   我妻善逸怒喝一声,高高跃起,两秒砍出十七刀,憎珀天的衣服被尽数斩成碎片,身上的肉被切出无数道血口。   那些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然而还未复原便会又被切开,只要不是上弦一那种公然拜春哥的恢复力,那就别想快得过我妻善逸的速度。   憎珀天在苦苦支撑,这种痛苦近乎于凌迟。   他痛苦哀嚎的声音惨绝人寰。   陡然,善逸的手泛起电光,探入憎珀天的心脏之中,抓到了一只老鼠。   怯之鬼被他攥在手中,依然不想去死,也不肯去死,嚎啕大哭着:“求求你……呜呜,不是我的错,不要杀我,我真地不想死,饶了我吧……”   我妻善逸小心翼翼地把日轮刀刀刃放在他脖子上,一左一右地开始拉扯,仿佛将日轮刀当成了锯子,一言不发,显得很有耐心。   这样锯果然有效,没几下就切了进去。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杀鬼。   一点都不利落,感觉比剥虾壳还要麻烦。   半天狗发出了绝望的哭声,他察觉到了童磨的气息,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少女,心底最深处的恶毒和绝望涌了上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更不会让你好过!”   他以最恶毒最绝望的心情分化出了恨之鬼,但那巨大的恨鬼刚出来一秒就随着半天狗头颅的掉落而死亡。   不过,恨之鬼死前做了一件事。   他用一把团扇,吹起了狂风。   我妻善逸被这阵狂风吹飞不知道多远。   他要让这几个年轻人死在童磨手里,给他一起陪葬。   香奈乎站起来,不知道我妻善逸去了哪里。   她沉默着,双手捂住脸。   她开始呜咽抽泣。   时隔许多年,她再一次流出了眼泪。   她的姐姐香奈惠离开的时候,她急得满头大汗却哭不出来,但现在知道另一个姐姐也即将离开她时,她终于哭了出来。   被心境压抑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里。   过往的阴影被现在的怒火燃烧殆尽。   上弦之二的童磨,是她现在的阴影。   杀了他,才能告慰香奈惠姐姐的在天英灵。   杀了他,才能尽快回到蝴蝶忍的身边。   她捡起那条被我妻善逸斩下的憎珀天的大腿,默默走向另一处战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上弦之二童磨正将猪头和玄弥当成猴子在耍。   “你这家伙,我看到了你眼睛里写着字,你是上弦鬼吧……啊哈哈哈打倒你我就会变成柱的!你完了,你死定了!”   “我也没有刻意隐藏我上弦的身份,这孩子鬼吼鬼叫的是在做什么呢?”   伊之助全身是血。   即便如此,他还在自言自语:“不过我成为柱之后要叫什么呢?野兽柱?山之柱?还是猪之柱呢……你觉得哪个好?”   童磨微笑:“都好,都好。”   玄冬冰柱垂落!   伊之助哇哇大叫着躲到一边,狼狈不堪。   这种强者对弱者的戏耍很有趣,为了不让他们死得太快,童磨甚至没有用可以冻死人类肺部的冰之结晶,他被鬼杀队的柱欺负惨了,现在总算在这些弱小的猎鬼人身上找到了优越自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有点在意伊之助。   “乱七八糟的招式,真是有趣——哦哦,这个身体的柔韧度也很有趣的,总感觉你这个人从头到脚都乱七八糟的。”   童磨看着伊之助的那张脸。   由于野猪头套被我妻善逸一爪抓碎,所以那张清秀美丽的脸落在童磨眼中,难免勾起了他心里的一些记忆。   “唔,这张脸……错不了,我见过的。”   他的食指捅进自己的太阳穴,笑容越发明媚:“我想起来了!啊,找到了找到了十四年前吗……那天也是像这样的天气,有个抱着婴儿的女孩子前来,她说每天被丈夫殴打,被婆婆欺负,我当时建的教派是比较助人为乐的。”   “初见她时她鼻青脸肿,很惨的样子,治好之后就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我记得那张脸,和你一模一样,就是你的母亲啊。”   童磨似乎欣赏,又似乎感怀。   像他这样的存在,空虚的内心里面也难免会感怀过往的某些事情:“可惜你的母亲并不聪明,她不该察觉到我吃人,也不该责怪唾骂我的善行……她更不该逃走。”   童磨再看了一眼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缓缓闭上眼睛。   以为将孩子抛入河中就有用吗,到死都是个笨丫头,就算你的孩子活着长大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会来到我的身体里面……   也好,让你们母子相见也不错。   嘴平伊之助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声音沙哑:“我的母亲,死了?”   “吃掉了哦,连骨头都不剩,她孤独一个人也活不下去吧,所以我也没办法……琴叶真是命途多舛,她有过幸福的时候吗,简直毫无意义,毫无意义的人生。”   伊之助的双眼中亮起鬼火一样的火焰。   “渣滓,我一定会把你打入地狱!”   “地狱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啦,只是你报仇心切的想象罢了,说报仇的话……还有这个小姑娘也和我有仇的样子,你……呃,什么来着?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吧?”   “我是栗花落香奈乎,是蝴蝶香奈惠和蝴蝶忍的……妹妹。”   “诶,真的吗?不过感觉你和那个花一样的女孩子不太像是血亲呢……算了不论怎么样都好,年轻女孩子肯定都很美味的。”   童磨张开双臂:“那么,来吧,一起来杀我,然后被我杀死。”   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停顿住,下意识看向了远处。   “咦?莫非半天狗死了吗?气息一下子变得这么微弱……不过已经死了就没办法啦,唉,他居然就这么死掉了。”   童磨右手捂住脸,眼泪夺眶而出。   “太伤心了!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香奈乎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久到童磨自己都演不下去,尴尬地咳嗽:“小姑娘,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在观察你脸上的表情。”   香奈乎沉声笑了笑:“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你这种东西啊,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和情感的,最好的朋友死了你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童磨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鬼啊,能有什么脸色。”   “不论是因为痛苦还是愤怒,血液都会加速流动,不论人还是鬼都一样的,你真地什么都感觉不到,喜悦也好,悲伤也好……”   香奈乎迎着童磨越来越阴沉的目光,笑了起来:“你很聪明,你会用各种表情来掩饰自己毫无波澜的内心,你也很可怜,因为你的内心……其实什么都没有。”   她露出了一种似乎嘲笑又似乎讥讽的笑容。   “你这种虚无空白的下三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啪。”   童磨慢慢收好扇子。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显得很木然:“不得不说,不得不承认,你和你那个姐姐一样的讨厌……嗯,非常讨厌!”   “彼此彼此,我也很厌恶你。”   童磨再次浮现出矜持的笑容:“我知道你想杀我……但是就凭你,或者说凭你们几个小鬼,能杀了我?”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靠我们杀死你,如果师父在这里她或许可以毒杀你,但是我没有,我自然有我的想法。”   香奈乎看着他:“你的伙伴已经被杀了,我想你应该知道鬼杀队的乾柱是什么样的实力……我不会杀死你,我只要拖住你,拖到他回来你就绝对会死。”   死?   有一抹阴影浮现在他心头。   那是死亡的阴影?   不,那是命运轮转的阴影。   他的神情骤然凝重,他感到了浓郁的不安。   金色的扇子上下挥动。   香奈乎瞳孔一缩:“别吸入那家伙扇出来的冷气——”   淡粉色的日轮刀将面前那常人看不见的粉末冰晶斩碎,而伊之助闻言干脆高高跃起,手中两把日轮刀随腕转动,对着童磨的那张脸向左一撇,再向右一捺。   “血鬼术·散莲华!”   大量细碎的冰花被挥洒而出,每朵花瓣都如同刀刃般锋利,将伊之助击退,随即偏了偏头躲过来自黑暗中的子弹,扯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身形飘忽中就来到了树后。   树后面,不死川玄弥拿着黑色的双管火枪,茫然地看着前方。   “消失了?”   “嘻嘻,在你后面哟!”   不死川玄弥骤然转身。   一把扇子如刀锋般割向他的脖子……   “铿!”   一只手紧握着刀,挡住了这一扇子,只听到一声脆响,灶门碳治郎冷汗淋漓,刀背压在肩上,将他的人压得半跪于地。   他咬着牙齿,肩膀剧痛无比,他很痛,非常痛,本来因为救人而摔出来的内伤根本就没有好,又遇到上弦二的随手一拍,这个入行两年的新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剧痛。   “呀,你这孩子好顽强的,肋骨断了多少根了?你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石头那样……嗯嗯,在火焰中燃烧着的石头。”   童磨收回扇子,很有兴趣地看着灶门碳治郎。   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但那双眼睛里依然看不到任何对于死亡的恐惧,也看不到多少慌乱和茫然。   那双眼很亮。   恍若炭火。   “总觉得,你不是很怕死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怕啊!这个世界哪有不怕死的人啊!我只是觉得不想死在这里,因为……我啊,还有、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碳治郎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被随手一击打败的除了剑技,还有信心,他看着童磨,苦涩地笑笑:“能不能让我们歇一会儿?”   “当然可以,我会让你们休息很长的时间……永远地休息吧。”   扇子一挥,一瞬间散布大量冰晶,就如同云霭一般淹没不死川玄弥和灶门碳治郎,只要吸一口空气,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的肺泡就会坏死。   血鬼术·冻云。   灶门碳治郎被这血鬼术冻得浑身一冷,脑海深处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年冬天,他跟在妈妈身旁旁观父亲跳火神之乐的场景。   那个瘦削的沉默寡言的身影,无言地注视着他。   “碳治郎,要进行呼吸,调整气息,让自己变成火神大人……”   “碳治郎你看,那是爸爸的神乐,我们家是做用火的工作,为了不发生火灾,年初时都会为火神大人献上舞蹈进行祈祷……”   为什么父亲那样瘦弱的身体在大雪天赤脚跳舞也不会觉得冷呢?   “我的肺,快被冻坏了。”   “呼吸是有方法的。”   “呼吸?”   “对,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碳治郎也能一直跳下去,寒冷也会变得不算什么,碳治郎,这神乐和这耳饰一定要传承下去……”   灶门碳治郎睁开了眼睛!   但是那冻云刚释放出去就被一柄桃粉色的日轮刀卷走,在夜色之中仿佛开了一朵粉色的桃花,栗花落香奈乎自下而上撩刀,击飞了童磨的一把扇子。   “有点意思……但是还不够。”   香奈乎被另一把金扇击中胸口,闷哼一声飞了出去,童磨没有追击,因为身后有个烦人的猪正举着刀朝他砍来。   他微笑着握住了伊之助的日轮刀:“现在你相信了,世上本来就没有地狱的?”   “就算没有,我也一定造一个让你下!”   “但是……”   “啰里八嗦烦死人了!不准把我的母亲说得那么凄惨!”   不死川玄弥看向香奈乎:“你塞了个什么东西给我?”   “吃的。”   “这……”   “上弦四的大腿,趁它还没坏掉赶紧吃。”   玄弥干脆地低头咬了一口,鲜血四溢:“我的子弹的确可以发出血鬼术,但他的速度太快,而且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打不中。”   香奈乎没有回答如何解决,她问道:“打中了之后呢?”   “嗯……可以束缚他。”   “好。”   她苍白的脸变得异常鲜红。   她的眼角血色如花,娇媚无比,随即淌下两串如血般的红色泪珠,那娇俏的马尾散开,满头青丝在空中狂乱飘舞。   “花之呼吸·终之型!”   “彼岸朱眼!”   前面提过这一剑技不是攻击技能,是一个辅助技能,能将动态视力提升,但由于使用时眼球出血染红巩膜,伴有失明的风险。   所以不论是蝴蝶忍,还是我妻善逸都不准让她用这一招。   但她还是用了。   与此同时,吃了上弦四血肉的不死川玄弥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鬼化,眼眸中隐约压抑不住嗜血的冲动,獠牙长了出来。   而他的双管火枪也发生了变化,枪管上居然还覆盖了一层肉质的黏膜,一枪发出后自然而然地没有打中童磨。   “在那里!”   少女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下一刻,一颗子弹来到了童磨的身前。   “咦?你居然跟得上我的死必得?但是依旧木大!”   童磨饶有兴趣地微笑。   他挥了挥扇子。   金色扇子将这颗子弹切成两半。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消失。   “血鬼术·无间业树!”   半天狗有一个血鬼术,这个血鬼术曾经在我妻善逸面前用过一次,可以召唤无数翻滚的木龙绞杀敌人,当时被善逸轻松地躲过。   而不死川玄弥虽然吃了他的肉,学了他的血鬼术,却没有召唤木龙的本领,只能召唤出为数不多的藤蔓束缚住了童磨。   子弹召唤了藤蔓,童磨动弹不得。   伊之助发出一声宛如野猪狂奔时的呼气,日轮刀重重地在童磨的脸上砍了一刀,但他的日轮刀也被两朵纯洁的冰莲花夹住。   冰莲花绽放,挡住伊之助,也挡住了栗花落香奈乎的斩击,而此时玄弥的血鬼术即将失效,香奈乎闷哼一声,刀尖突破冰莲斩在童磨的脖子上面。   “我说过了,你们的剑技对我没用的。”   “谁说没用的?”   随着灶门碳治郎的声音响起,还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升腾而上,童磨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叫做碳治郎的少年正以旋转的不停蓄力的剑技靠近,一刀挥来。   “火之神神乐!”   “圆舞!”   那柄黑色的日轮刀斩在童磨的脖子上面,与香奈乎的日轮刀同时用力,但是没用,依旧没能斩进去,童磨嗤笑一声就不做理会,回头看了香奈乎一眼。   “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噗的一声,香奈乎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时,远方响起一道声音。   “卖碳的,瞄准他的脑袋!”   童磨淡定的表情扭曲了,神色大变,想要抽身离开却忽然发现又一颗子弹射入自己体内,又是一重藤蔓将自己锁住。   碳治郎初步学习火之神神乐这种东西,一口气憋住不散已经是极限,现在忍着剧烈的痛楚,左手一拳重重击打在刀柄末端,滚烫的刀锋在童磨脖颈间再进一分!   童磨慌了。   他彻底慌了。   他目光闪烁,对上了香奈乎那双冷漠的红色眼晴。   那是不惜一切将他杀死的意志。   那是人类的意志……仿佛,在某个人身上感受过。   一团光闪过,呼啸着掠过碳治郎的脸,一把眼熟的日轮刀非常精准,用刀背重重敲在碳治郎的刀上,宛如一柄大铁锤。   居然生生将碳治郎的刀给敲了进去!   童磨痛苦地大吼一声,另一边香奈乎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伊之助高高跃起,同样是刀背一敲!   日轮刀再进一寸!   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两把刀从两个方向斩进童磨的脖子。   然后,三个年轻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不死川玄弥,玄弥张开獠牙,对着童磨跑了过来,抓住童磨的头发。   猛然一推一扯!   咔嚓!   童磨眼眸里涌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诶?脖子居然被几个孩子砍断了?”   “我居然会败给几个小孩子?”   “这算什么?”   “如此轻易地死去,我也太凄惨了一点,对了还不能轻易放弃……”   “听无惨大人说过,被砍掉脑袋也不一定就真地会死,只要有极强的意志就会连脑袋都重生出来,一定可以的……吧?”   他的脑袋被玄弥扔在地面。   “身体已经崩溃了,果然不行啊,什么都感觉不到。”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也没有对战败的不甘。   什么意志都没有的人,还要活到什么时候?   消灭了上弦之二,无论是谁都应该感到满足,但是我妻善逸和香奈乎却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离开了藤袭山。   他们很着急。   ——————   这章七千字,加上一章三千,呜呜呜一万字。   我好强。   我原来这么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卑微的我,向命运低头祈求   我妻善逸带着虚弱的香奈乎迅速赶回鬼杀队本部,刚走出藤袭山便见到了宇髓天元和时透无一郎,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宇髓天元叹了口气:“蝴蝶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我妻善逸脸色略白。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香奈乎走下山。   无一郎低声道:“来得及吗?”   “或许……不但来得及,还能救活。”   宇髓天元期待着奇迹。   从他那年在东京见到我妻善逸从天而降的一剑后,他就坚信这个少年能创造奇迹,他也相信蝴蝶不会忍心丢下她的继子或者说妹妹撒手人寰。   他和时透默默看着藤袭山的山间。   他们都很清楚那两个人与蝴蝶忍之间的深厚感情,如果他们能创造奇迹一切都好。   但如果不能,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当太阳落山时,善逸背着昏迷过去的香奈乎回到鬼杀队的本部,从补给的短短时间了解到大致情况,鬼舞辻无惨被逼入绝境,召来上弦三的猗窝座断后,本人则是逃走了。   而猗窝座在六位柱的围攻下当场扑街。   虽然被义勇斩下了头颅,却回光返照那样以胸为眼,效仿神话里的刑天,猝不及防下给最弱的蝴蝶忍留下了可怕的伤势,让她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那个上弦三是有本事的,如果不是他最后选择了自灭,我们几个人里面估计还有人会被他拉去陪葬……”   “忍在哪里?”   “她本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她在猗窝座断头后想去抽他的血……”   “我问你的是,她现在在哪?她好点没有?”   “冷静点。”   炼狱杏寿郎和富冈义勇按住了他的肩膀,于是他激烈地挣扎了起来:“她在哪里?她是医生,但是医生往往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病情,所以她需要一个医术和她一样厉害的医生……”   “善逸,我们已经请原来负责主公身体的那位医师看过了,但……”   “不,我也是一个医生。”   “善逸!”   炼狱杏寿郎向来温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严厉的神色:“你连杀两个上弦,又背着蝴蝶的继子急速奔驰而回,现在你最需要的是休息……死人不能复生的!”   “不,我不信。”   富冈忽然松开手,对着杏寿郎摇头:“放开他吧。”   “……神崎,你带他去见蝴蝶。”   神崎葵满脸泪痕地带着我妻善逸走进一个房间,她想守在里面却被甘露寺蜜璃拉走,蜜璃捂着嘴无言地流泪:“小葵,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   “我先去……我先去照顾香奈乎。”   神崎葵压抑着哭腔离开了。   蜜璃就坐在房外的走廊上面。   隔着一扇门,我妻善逸看着他此生最重要的挚友,看着她仿佛一具尸体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窗户没有关,冬季的落日余晖洒在忍的脸上,为她的苍白增添了一丝瑰丽的血色。   那张小脸,似乎依然存在一丝笑意。   睡着了都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你就是个脸上总挂着笑容,心里坏的流脓的坏女人。   我妻善逸坐在她身边,凝视了她很长的时间。   他在等她忍不住自己睁开眼睛,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恶作剧没有成功的失败笑容,他在等她用看似温和实则腹黑到极点的话来嘲讽自己。   等了很久,她都没有醒过来。   因为她已经死了。   在他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时,她的心跳就已经彻底地停止了,我妻善逸咬着牙,侧着脑袋贴在她那发育并不好的胸上面听了一会儿心跳,然后探了探她的鼻息。   我妻善逸的手指慢慢下滑,探入忍冰凉的嘴唇,然后是同样冰凉的口腔,最后将脑袋凑过去,对她进行人工呼吸。   但是人工呼吸没有任何作用。   就算把她舌头都差点吸断,她依然悄无声息。   这一次,她睡得太沉了。   “有很多时候我们医者也没有办法,医生可以治病,但是治不了命。”   这是他在医馆帮忙时听珠世说过的话。   当时她在救治一位患了绝症的病人,辛苦十几天之后病人最后离开了人世,珠世当时神色黯淡地说,纵有神医也有难治之症,这个年代很多工厂里的工人长年累月的工作,早就身心疲惫,外伤内病,精气神消耗得差不多了。   也只能如此。   “你们猎鬼人有种种剑技,能杀妖除鬼,保一方安宁,中医西医也能治病救人,妙手回春,但世上终究有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   有心无力是痛苦。   而所有的痛苦都是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他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这种悲愤的感情模糊了双眼,变成泪水流淌出来,房间里传出一声好似丧偶的孤狼恸哭声音。   等到情绪发泄出去,善逸总算冷静了下来,也振作了起来,盯着蝴蝶忍那张苍白的小脸,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   一定有办法的。   如果是他原来那个世界,在这种年代心脏停止跳动的确就意味着死亡,但是实际上脑死亡才是判断人是否死亡的第一标准……好像是这样。   杂学家的知识储备一条一条翻出来。   这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异的地方。   首先是赋予人类无穷力量的呼吸法,然后是斑纹,忍她应该没有开斑纹——嗯?   我妻善逸点亮屋子里的灯。   他看清楚了,在蝴蝶忍的脖子一侧,有一个隐约的蝴蝶纹路——以前是没有的,我妻善逸曾经煮过这只蝴蝶,还用剩下的水来煮粥,所以他对蝴蝶忍身上的特征都很清楚。   “这个是斑纹?”   为什么她不提呢?   这个坏女人,死女人,又骗他。   斑纹这种东西象征损害自己的寿命来换取力量,相当于燃烧生命,我妻善逸曾经想过无数种办法来开启斑纹。   比起鬼杀队的其他人,他无疑更适合。   因为他的寿命肯定会很长很长。   因为,他已然非人。   他的体质渐渐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变得和鬼差不多,但又不怕日轮刀和紫藤花,更不畏惧阳光,相当于一个不死人。   而且很可能和鬼舞辻无惨那样可以活很多很多年。   这样的人如果开了斑纹那肯定没有坏处的,不存在折寿的说法……   心思转过此处。   他沉默了片刻,就用一旁的针筒抽了自己一管血,然后小心翼翼地扎进了蝴蝶忍的手臂,他要将自己的血分给她。   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鬼舞辻无惨的血可以将人变成鬼。   那么他的血呢?   能把人变成什么?   或者,能把死人变成什么?   一管血打进去,过了十分钟,没有反应。   我妻善逸眉尾骤然一挑,好像一个输光了的赌徒那样红了眼睛,又抽了几管血注射进去,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蝴蝶忍的身体。   “……”   有反应!   蝴蝶忍的脸色在渐渐变红,她体内本来已经渐趋凝滞的血液开始了缓慢地流动。   我妻善逸神色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血有用。   但是,现在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或者说忍的体内有一个很重要的器官停止了运作,必须让那个器官运作起来,血液循环才能重新恢复正常。   她的心脏必须跳起来。   这要怎么做?   心脏,为什么不动?   这个年代有心脏起搏器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心脏起搏器运行的原理,心脏的电信号使心脏跳动,心脏起膊器能发出有规律的电脉冲,使心脏保持跳动。   简而言之是能让心脏跳动的机器。   关键就在于规律性的电脉冲。   我妻善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电脉冲?   他的血鬼术原理,很巧合地就是电脉冲……   再一次地,他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他欣然接受。   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   为大佬章推:   《方舟里的传教士》   简介如下:   一直以来李虔都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信徒,毕竟他自己也不相信某个这个不让你做那个不让你做,还费心的罗列出几十种灭世方案的主其实是爱着自己的。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传播信仰,也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的让自己熟悉一些,顺便让那些感染者们不用再活的那么痛苦。   即便他给不了他们什么,所编织的也只是虚假的梦。   然而慢慢的,李虔却是发现情况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成为了人们口中无恶不作的邪教教主,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当他一脸懵逼的去寻找自己的信徒们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摩拳擦掌武装到牙齿上的感染者大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坏女人   香奈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不但看到了早已故去的蝴蝶香奈惠,还看到了蝴蝶忍。   梦里的香奈乎手里捧着坏掉的蝴蝶发饰伤心不已。   那是香奈惠留给她的东西。   前花柱逝去后,羽织由忍继承,而发饰则是由香奈乎继承。   “应该是之前战斗的时候打碎了……对不起,姐姐,真地很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东西……那时候,我也没有哭出来,真地很抱歉。”   她在梦境里嚎啕大哭。   香奈惠死的时候,她没有哭。   纵然急的浑身是汗也哭不出来。   过往的阴影笼罩着她,哭了就要被拳脚相向,被连拖带打地把脑袋按进水里面……   “我一直……一直这么忍耐着不敢哭出来……真地很对不起,但是这次我做到了,上弦二死了,我做的不错吧?我努力了吧?”   “你很努力了。”   两只温柔又温暖的手在揉她的脑袋。   抬起头,蝴蝶姐妹全都温柔地注视着她,香奈惠轻声叹息:“我很高兴,也很开心……香奈乎你的变化,让我感到高兴又欣慰。”   忍轻轻点头:“我也很欣慰……以后,要好好活下去,每天都要开心一点知道吗?姐姐……那边爸爸和妈妈在叫我们。”   她下意识就想追随姐姐前往父母所在的地方。   但是,她的姐姐笑嘻嘻地把她推了回来:“忍,你现在可不能来啊。”   “嗯?”   “你欠某人的情债还没还的,我的蠢妹妹。”   “哈?”   手掌按在蝴蝶忍的心口。   我妻善逸皱着眉,他发现如果仅仅作用于表面,那么从手指指尖散发出来的电流根本无法对心脏起作用。   生物电的电脉冲是很微弱的,心脏起搏器那种东西也都是需要植入人体体内才会生效。   我妻善逸眉头皱的很紧。   他忽然再度吻上蝴蝶忍的嘴唇。   这一次没有停留多久,嘴唇下移来到她的脖颈,在她浮现斑纹的脖颈一侧轻轻舔舐,似乎是消毒,又似乎是润滑。   随即张开嘴,现出獠牙。   咬破了白净的脖子,暗红色的血液渐渐流淌出来,但是那被咬破的伤口仿佛奇迹一般迅速恢复复原,看到这一幕我妻善逸的表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紧张严肃。   他的手罕见地有些颤抖。   他的手再次放在蝴蝶忍的心口上面。   但这一次却没有温柔地停留在上面,而是五指一拧!   冷酷又狰狞地陷了进去!   血鬼术·鸢穿!   五根手指发出电流,直接陷进去,缓慢地握住了相当于蝴蝶忍拳头大小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因为精神过度集中以至于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失败,那只手的力道必须轻之又轻,稍微……稍微重了一点就可能会让蝴蝶忍这颗小心脏碎掉。   话说,握着心脏的感觉他其实不陌生。   当初一个照面将上弦一黑死牟的心脏抓扯出来,那种感觉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仿佛是握着一块滑溜溜的肥皂一样,不外乎气味有点糟糕。   现在,我妻善逸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在意手感。   他的手掌微微一紧。   电流一闪而过。   随即松开。   血液流入蝴蝶忍的心脏,好似河水开始流入干涸的田地,缓慢又坚定地唤醒她身体里的生机,一股带着浓浓血味的气息弥漫而起,这股气味并不十分血腥,反而有一种香味,仿佛严寒之后的破冰破土,第一条鱼从冰层中跳出来,第一棵草从冻土里破土而出。   心脏最先跳得非常缓慢,继而越来越快,等到她心口处的血肉自行恢复后,她的心跳就渐渐趋于正常人。   而刻入本能的呼吸法·常中则是加快了气血的流动,蔓延到了蝴蝶忍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砰砰砰的跳跃在我妻善逸耳朵里前所未有的悦耳。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单单因为一个人的心跳而开心得流泪。   蝴蝶忍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妻善逸待在蝴蝶忍的身边沉沉睡了过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筋疲力尽,心力交瘁,所以这一睡就睡了很长的时间,等他醒来已然天亮。   映入眼帘的除了天光,还有一个坐在镜子面前梳头的娇小人影。   对方没有穿外衣,换了一身白色的内衬,头发也没有用蝴蝶发饰扎起来,而是散漫潇洒地垂下。   那头发并不长,洒在她的肩膀上面有些短。   似乎正在嘀咕要不要留长发,她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回过头和我妻善逸四目相对,彼此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蝴蝶忍才微笑出声:“早上好,善逸君……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感觉你更喜欢梦里面的我,做梦都不忘一个劲地念我的名字。”   她的语气很正常,很柔和,充满了揶揄。   这个坏女人……   我妻善逸手忙脚乱地滚下床,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很长的时间,尤其是盯着她那双漂亮又狡猾的眼睛看了很久,忍不住凑上前亲吻她。   蝴蝶忍身体僵住。   “忍……”   “我之前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我应该是被上弦三打伤了,啊啊,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用不着这样吧……”   “……”   “不要!嘴唇不可以,那里是吃饭的地方!”   他捧住忍的脸,一点一点的向下亲吻。   “很重的伤?你以为你只是受了伤?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是吗?”   蝴蝶忍怔住,原来自己死过一次。   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治好的,但从醒来时看到了的满床血迹,以及他不断呢喃自己的名字就知道……治疗时,他的心情大概很糟糕。   他是不是差点疯了?   想到这里,忍拒绝的双手便柔软了下去,反而抱住了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暂且就这样迁就他吧,这个贪婪又花心的家伙。   明明约定好了做一辈子的挚友的。   现在,自己要怎么跟蜜璃交代?   一想到闺蜜痛苦又委屈的表情,蝴蝶忍愧疚着愧疚着忽然莫名奇妙地兴奋了起来。   在冬日的清晨,两个人拥抱着倒在了床上。   床发出了难受不堪的嘎吱声。   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甘露寺蜜璃睡得正香。   眼角有泪,估计很伤心。   真菰步履沉重地走到蜜璃身边,刚想叫醒她,就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   ————————   今天我为什么这么晚更新?因为在写下一卷大纲。   嗯,虽说还是同人元素,不过剧情方面大概只有自己想……这次是真的要从本子里找灵感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鳝愿称你最骚   寒风中,甘露寺蜜璃和真菰站了很长的时间。   她们在门外,隔着一扇门听着屋子里面不断传来的动静,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她们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洁少女了,她们也是吃过黄鳝的好吧。   骤然,一声尖细的声音短促而高亢。   这声音好像能贯穿人体一般,让她们下意识就回想起一些快乐的事情,不约而同地夹了夹腿,旋即尴尬地对视一眼。   “那个声音……”   “是忍!忍酱……忍酱真地活了!”   蜜璃终于确定了一个事情,刚想拉门进去就被真菰拦住,真菰咬了咬嘴唇,脸蛋通红地指了指身后不远的地方。   “蜜璃你先别这样,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让那孩子看到里面的场景……”   “香香香香香奈乎?”   栗花落香奈乎一脸憔悴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等……等一下!”   蜜璃拦在少女面前,她的表情很奇妙,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只瘪着嘴:“现在不是你进去的时候……而且也不用担心,忍酱好像没事了。”   香奈乎苍白似纸的小脸骤然有了血色。   她醒来时被告知蝴蝶忍已死,差点当场气急攻心晕过去,现在听到甘露寺这么说不免狂喜,又不免有些怀疑。   “我要见师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都说了现在不能进去。”   香奈乎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为什么?   少儿不宜,懂吗!   甘露寺最笨说不出来,真菰结结巴巴半天才想了一个借口:“那个……嗯,就是,嗯……善逸在里面为忍做手术,应该……快结束了吧,你先等一等。”   香奈乎越发狐疑:“什么手术?”   “大大大大铁棍子捅手术。”   “……”   她皱着眉,对甘露寺蜜璃和真菰的奇怪表现很是怀疑,既然师父没有事了,那这两个家伙干嘛总算拦着自己?   她的身形刚动,便被蜜璃抓住了手腕。   甘露寺蜜璃的异常体质非常可怕,力气之大只要抓住了那么就没人可以挣脱,我妻善逸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的性之呼吸终之型·白蟒绞杀,可见蜜璃体术之厉害。   “松手!”   “小、小点声……别吵到他们!”   “??”   甘露寺的头发又绿又红,真好看,她不好意思微笑的表情也很好看:“最喜欢的男人和最喜欢的朋友,就在我不远的地方在一起了,按理说我应该很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我郁闷之后就觉得有些感动呢?”   那是两份幸福叠加在一起的幸福,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两份幸福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她不难受吗?   她不痛苦吗?   甘露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   我也很兴奋啊!   Bgm响起来!   雪,很应景地飘了下来。   泪,很应景地冲了出来。   但她是笑着流泪的。   看来是真地感动了……   房间中再次传出蝴蝶忍的尖叫。   “……”   香奈乎神色一变,寒声说道:“这个声音……师父现在应该很痛苦,我要进去,我要进去安慰她,我是她的家属!”   神他么了,你当真以为是在做手术啊?   蜜璃才不相信香奈乎什么都不懂,这孩子听他们墙角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小香奈乎,我想你一定能听出来善逸和忍酱他们两个在做什么……现在不要进去打扰他们,好吗?”   呜哇,蜜璃这个笑容简直了!   她是天使吗!   她是神明吗!   真菰为这样纯真的笑容心动不已,心潮澎湃。   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泪燃吧。   她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心动……   可以预见我妻善逸这为数不多的后宫将来一定很乱。   也可以预见栗花落香奈乎一定不会放过他。   因为少女的手已经按在了日轮刀的刀柄上。   手背上,青筋凸起。   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门外。   忽然她往回走,这次甘露寺没有拉她,而是好奇地问道:“小香奈乎,你去哪里呀?他们应该快了……吧,应该快了。”   香奈乎头也不回:“师父应该口渴了,我去拿酒。”   “……”   蝴蝶忍的确口渴。   她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头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刚好遇到我妻善逸在发泄情绪,所以她脱水了。   嗓子也很哑。   浑身没力气。   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不会表现她的腹黑和毒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是乖乖听话的,我妻善逸辛苦地发泄之后却没有睡觉,因为他有点害怕这是一个梦。   他必须确认蝴蝶忍还活着,每隔几分钟他就会将泛着海带味的手指探在忍的鼻间,感受她的呼吸是否正常。   是活的。   这蝴蝶是活的,不是标本。   她有呼吸,有心跳,蜷缩在他怀里的娇小身体会时不时动,睫毛也会不安地微微颤抖。   蝴蝶忍闭着眼睛,小脸有些红润,她现在还沉浸在之前那快乐的余韵里面,非常舒服,非常放松,自己正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会被拒绝在外面。   那种感觉很好,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悲剧都变得遥远了,过往的一切都变得美丽了,最担心顾忌的事也变得无足轻重。   以前她总是再三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和我妻善逸发展出更进一步的关系,绝对不能偷闺蜜的男人,绝对不能对不起甘露寺蜜璃。   只不过,“绝不能”这种事往往会发展成“绝对会”。   天要下雨,她要嫁人。   谁都不能说三道四的。   有恃无恐。   因为被深深爱着。   这种轻松而甜美的感觉,让她沉醉不已。   直到香奈乎抱着三个酒坛子若无其事地走进来,忍才回过神来,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可爱继子:“香奈乎,你在做什么?”   香奈乎微笑地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将两个酒坛放在床上,然后自己打开一坛:“我想,师父现在应该很口渴,也很想喝酒。”   “……喝酒?”   “甘露寺和真菰在外面听了很久,师父你的声音好可爱。”   蝴蝶忍僵住,缓缓叹气:“看来,我的确需要喝点酒。”   香奈乎已经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我妻善逸低声说道:“想不到她的酒量居然这么大。”   “我也想不到,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喝酒。”   忍补充了一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喝酒。”   第一次喝酒的少女笑嘻嘻地爬上他们的床,双眼明亮:“师父父……善逸,你们不喝吗?为什么啊,不好喝吗?”   蝴蝶忍看了他一眼,把脑袋蒙到被子里装起了鸵鸟。   善逸迎着香奈乎渐渐变化的眼神:“我能不能不喝?”   香奈乎的手再次放在了刀柄上。   我妻善逸只能陪她。   没喝几口,他就被香奈乎扑倒,白色的羽织和黑色的队服被丢到一边。   “喂!追求刺激不是这么追求的啊!你师父可不是死人!”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更刺激的吗?”   这……这算什么?   杀鬼亲兄弟,上床姐妹丼?   ……他觉得自己真地有可能死在女人的床上。   “但是,我拒绝!”   我妻善逸拒绝当着蝴蝶忍的面和她乱来。   这孩子在想什么啊!   她不知道蝴蝶忍现在不能受刺激吗?   就不能换个时间,换个地点?   而且这家伙真地喜欢自己喜欢到主动送上门来?   不,肯定不对劲。   善逸怀疑香奈乎的动机,而结果证明他的怀疑其实没有错。   香奈乎仿佛病娇了一般,对他绽放一个坏掉的空虚笑容,然后掀开被子吻上了蝴蝶忍。   “卧,槽?”   ——————   噢噢噢,我的朋友,我很可爱请给我钱!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如果别人问你,你的伤为什么会好得这么快——你怎么回答?”   “要不我就说,这是特殊的呼吸法?”   “任何一种呼吸法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恢复力,就算是锁血挂月之呼吸也要在有月亮的晚上才有用,所以你的说法没有说服力。”   “是吗?”   “至少瞒不过猎鬼人。”   “这样的话,我就说我提前服用了可以再生血肉的珍贵药物,或者我干脆说我吃鬼……这种解释怎么样?”   “不怎么样,万一你到时候是缺胳膊少腿的伤势,别人看到你随随便便就接上了……你怎么说?”   蝴蝶忍想不出好办法。   她有些羞恼地看着他:“我总不可能为了不被别人怀疑就重新换一次血,你的血挺好的……受再重的伤会自动回复,不害怕阳光和紫藤花,更不会有吃人的欲望,最关键的是……不会老。”   永葆青春对于女人来说,比永生还要有诱惑力。   我妻善逸认真地看着她:“那么,就尽量不要受伤。”   “那如果被人发现了呢?”   “杀人灭口会不会?”   “那不好吧……”   “没有谁敢怀疑鬼杀队的柱是鬼。”   他侧过头欣赏蝴蝶忍,这个女人卸下面具之后的小动作非常多,越来越像个单纯的孩子,越来越可爱了。   我妻善逸忍不住凑到她的脖颈间嗅她的气味,弄得忍有些痒,痒痒得低声呢喃了一下,随即他被一只小手推开。   睡在蝴蝶忍另一边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个姐控,变态!”   “姐姐比你好。”   “善逸你听到没有,香奈乎说我比你好。”   嚯?   从长度粗细还有软硬度方面来说,蝴蝶忍有他好?   她蝴蝶忍有什么!   手指?   我妻善逸懒得和她计较,反正不论怎么样都是他占便宜,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他不亏——他忽然觉得很满足。   他的前世今生,几乎从来也没有这么样满足过。   他觉得,自己有个家了。   看着忍脸上的笑容,他心里的确有这种想法,继续忍不住去亲她的脸蛋,忍眨眨眼睛,脸上再次浮现腹黑的笑容:“被亲了。”   “啊,这就是无上的幸福啊……”   “……”   对不起,一不留神走到了《缘之空》第十一集的拍摄现场。   ……   只此一役,十二鬼月只剩下一个无足轻重的下弦四,鬼舞辻无惨重伤逃走——这是从未有过的大胜利,鬼杀队的柱们日思夜想如何对无惨发起最终绝杀。   首先,必须确定对方的位置。   “根据珠世小姐提供的信息,鬼舞辻无惨身边经常跟着一个拿着琵琶的长发女鬼,叫做鸣女,对方拥有操纵空间布局的能力。”   “空间布局么,我好像……”   “嗯,不久前碳治郎他们斩杀的那个鼓之鬼,也是一个操纵空间布局的鬼,在特定的场景中非常难缠。”   “那个鸣女很可能被无惨提拔成新的十二鬼月。”   鸣女,鬼舞辻无惨的近侍。   留着黑色长发用刘海盖住眼睛的女性鬼,她的血鬼术可改变空间布局。   每次召集十二鬼月会议时,就是她通过弹奏琵琶将与会者召集至无限城内——而所谓无限城,就是一座绝对不会照进阳光的黑暗之城,可以说是鬼舞辻无惨的老巢。   无限城的资料非常少,鬼杀队也投入过大量的人力物力寻找,但日本大部分城市都没有一个有可能是所谓的“无限之城”。   “会不会是我们的思维太死板了,说是城就一定会是城市吗?”   “但是这个世上真地存在永远都不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吗?”   鬼杀九柱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让负责决策的产屋敷辉利哉头痛不已,这个自称“十三岁之前都是女孩子”的家伙,现在是产屋敷新一代的当主。   既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那么就不能随随便便穿上女装!   辉利哉大概是因为渴求女装而不得,所以坐得有些不太自在,或许如坐针毡的原因也和柱的争吵有关系。   尤其是水柱和风柱之间的交流。   感觉,他们随时会打起来。   这个时候,就应该是九柱中唯一一位女性蝴蝶忍出面缓和气氛,但是蝴蝶忍在做什么……她居然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   说白了,在打瞌睡。   辉利哉干笑,可怜巴巴地朝他认为靠谱的人求助:“乾柱大人,乾柱大人……您有什么看法?您觉得无惨的老巢在哪里?”   我妻善逸拿下盖在脸上的书。   那本书的封面名字让所有人嘴角抽搐。   《房事奇书》这种……好书怎么都不应该拿到这种地方看吧?   不愧、不愧是乾柱大人!   鬼杀九柱中最强的柱!   辉利哉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和两个妹妹也来研究研究类似的书籍,他对这些知识可好奇了。   “无惨的老巢?哼,我早说过我们用不着主动出击,那家伙自己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目标是我,所以不用担心他不来。”   这的确不错。   鬼舞辻无惨馋我妻善逸的身子,关乎到他成为不畏惧阳光的完美生物,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放弃,而这种情况下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   悲鸣屿行冥低声念诵佛号:“乾柱你可以等,但是我们这些人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开启斑纹者,活不过二十五岁。”   对哦。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   斑纹就是一个将寿命转为力量的外挂。   与他们大战过的鬼舞辻无惨肯定知道他们基本都开启了斑纹,所以依据无惨那谨慎如老鼠的性格,他会不会等到这些柱全都去世了,再跳出来?   有这个可能性!   不如说,这个可能性还很大。   反正我妻善逸既然是鬼,那就算开了斑纹也不会死,只要等到其他柱全部死去,鬼舞辻无惨就可以跳出来找善逸慢慢算账。   没有任何的风险。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阻止他。   只需要稍微忍耐个几年……   我妻善逸无奈叹气:“要不,我也跟着你们一起死?”   不死川实弥大赞:“好啊好啊!”   好你妈个头啊!   ——————   本来和下一章是一章的,结果为了帮两个大佬推荐不得不一分为二。   以下是顺王的新书。   《融合世界设计师》   简介如下:   突然间穿越了。   邱宁发现自己需要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融合到一起,比如将JOJO的奇妙冒险,鬼灭之刃融入到型月世界当中。   然后他突然又发现,自己不单单可以将其他世界的故事进行融合,还能够派遣本世界的角色前往其他的世界。   动漫、电影、小说、游戏,好像所有世界的大门都在这一刻对自己敞开了。   融合进度JOJO的奇妙冒险第一部(融合中)——鬼灭之刃(等待)——JOJO的奇妙冒险第二部(等待)——   特殊链接世界——游戏王DM【表游戏/暗游戏、海马濑人】——死侍 第一百五十章   “好你妹啊!一点都不好啊!”   他沉默片刻:“要不我们再设一个局去围杀鬼舞辻?比如说你们托关系给我弄个即将支援非洲建设的荣誉留学生之类的身份,大张旗鼓地把我的名字宣扬一遍,让鬼舞辻无惨知道我快离开日本了。”   为什么要支援非洲建设呢?   非洲和留学生这两个词组合起来很敏感的好不好?   不过这个方法……   “只要不是蠢货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圈套,无惨不会上当的……或许,他并不是真地躲起来了,他或许还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   蝴蝶忍慵懒地打哈欠。   其他柱不约而同地怔住。   因为虫柱现在展露出来的风情非常迷人,就算他们这些心志强大的人也不免感叹,蝴蝶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   “忍,他们说你越来越漂亮了。”   “……不可能吧,这些家伙全都是单身的钢铁直男,说不出来那种话吧?”   音柱不服气:“什么单身!我可是有三个老婆……”   他没说完,就被几道森冷磅礴的眼神怼得无言以对。   柱合会议结束。   我妻善逸没有和蝴蝶忍回蝶之屋,而是跟炼狱杏寿郎还有富冈义勇一起来到一片草地。   炼狱杏寿郎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次,做得不错。”   咦?   炎柱这种大哥型的人物,虽说经常笑,但却很少直言称赞别人。   我妻善逸对这样的称赞欣然接受。   而当富冈义勇对他露出一个破冰似的赞扬微笑时,我妻善逸更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家都知道,水柱这个人是基本不会说人好话的,看来这次善逸做得的确不错,连富冈都对他微笑了……   不过,老实说,这种事情的确值得骄傲。   这一世他最得意最骄傲的事情不是杀了多少上弦,也不是从鬼舞辻无惨的手里活了下来。   而是让蝴蝶忍起死回生。   “干得不错,不过不要太骄傲了,有些方面你还是要向音柱多多请教,向他多学习学习……善逸,这很重要。”   我妻善逸一怔。   他心想自己救治蝴蝶忍用的是独门血鬼术,虽然有一部分借鉴了音之呼吸的原理,但在音之呼吸的造诣上早就把宇髓天元那个骚猪甩在后面,还要向他学习什么?   “富冈先生,你让我向宇髓学习什么?”   富冈义勇挑眉:“当然是平衡家里那几个悍妻的事情。”   “……”   善逸语气不太好:“那你们夸我是在夸我什么?”   “能把蝴蝶忍拿下,这事情,很不错。”   “……”   “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行吧。   善逸放弃了思考,来到草地上,看向了正在跳舞的灶门碳治郎……对,碳治郎在跳舞,手拿神乐铃跳的非常起劲,非常认真。   火之神神乐。   这是碳治郎告诉他们的名字,据说是他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一种祈求火神大人赐福的神乐,由他父亲传给他。   在藤袭山斩杀童磨时,碳治郎就使用了这种神乐。   这种神乐,从本质上是蕴藏在舞蹈里的呼吸法。   当时善逸就察觉到了一种与日之呼吸似是而非的气息升腾,卖碳的祖上绝对是个大人物,据碳治郎说他父亲当初在大雪天的夜里,用一把斧头一招砍死了一头熊……   据回忆,他爹当时教他的细节和诀窍,是通透世界的诀窍……   灶门老爹好凶。   可惜死的早。   碳治郎也就记住这些内容,关于火之神神乐总结出来有十二种型,所以炎柱现在每天都在训练碳治郎,因为从前代炎柱那里了解到,灶门家和四百年前的日之剑士存在某种关系。   这火之神神乐,说不定就是日之呼吸的另类演变。   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在跳,不死川玄弥和伊之助都跟着他跳,跳舞是需要老师指导的,炎柱只能负责教导他们呼吸的办法,而负责指导他们跳舞的则是……   “蜜璃……蜜璃,你指导他们跳舞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他们换上这种衣服?”   我妻善逸学着其他作者笔下的主角们,来了个“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办法,眼前的展开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女人的恶意。   碳头,猪头,鸡冠头,三个青春少年正穿着类似于动画中经常出现在的校园女式泳衣的紧身衣服,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   虽然像女式泳衣,但穿衣服的是三个男的。   男的……   我妻善逸的目光落在伊之助那张清秀好似少女的容颜上,低低呢喃:“男的……”   “啊呀,善逸你不明白啦,这样穿能更好地训练他们身体的柔韧性,而且、而且你当时不是说我和真菰这样穿很可爱吗!”   蜜璃气得嘟嘴:“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那能一样?你们女孩子穿着当然漂亮可爱,男生就……算了,那你手里拿着神乐铃做什么?”   “打节拍呀,他们会跟着我的拍子跳舞的。”   “……”   我妻善逸看向三个少年,微笑:“辛苦了。”   他就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看蜜璃怎么教导跳舞,视线落在碳治郎的身上,对方的神乐舞其实还挺好看的,很有力度。   没过多久,那些笨拙的舞姿在他视野中自然分开,变成一幅幅奇异的图形,这些图形渐渐生出某种本源的感触。   这种感触很隐晦,就仿佛是炭火,也仿佛是阳光。   他本能地抬起头,去直视太阳。   双眼被刺得很不舒服。   被阳光灼烧双眼后的短暂时间里,我妻善逸的视野泛起一层淡青色,这不是个例,每一个直视正午太阳的人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善逸散漫地回过头,他忽然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在这短短几秒种,视野中的灶门碳治郎仿佛在燃烧。   那个少年的体表,仿佛有什么火焰在蒸腾。   “这就是火之神神乐?”   那些火焰在视野里依循某种规律流转,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流转,仿佛是太阳光带来的温度,但其实并不完全是。   那种温暖,没有太阳那样高不可攀。   那是每一户人家都能感觉到的温暖。   那是炭火的温暖。   那是万家炭火的温暖,在太阳光无法照顾到了夜色中,就是这种温暖让文明一直延续了下去,不至于被夜色中的黑暗和寒冷杀死。   “壹之型·圆舞!”   我妻善逸伸出手指在空气里横划而过。   原来,日之呼吸也分两个部分,一个在天,一个在人。   在天上的太阳太过高远,只知道一味温暖,失去了杀伤力。   在人间的炭火又燃烧得太快,不能周而复始,一味燃烧自然不可持久。   只有当两种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日之呼吸。   心灵仿佛一下子飞了起来,被阳光照射得一片温润舒适——但是忽然,我妻善逸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掠过心有余悸。   就在刚才的顿悟中,他感受到了苍天的极大恶意。   那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这个国度的人类。   鬼舞辻无惨曾经说过的话再度浮现。   “五年之内,天要杀人。”   ————————   推荐一个老司机的新书。   《我,比企谷清隆,莫得感情》   简介如下:   综漫世界中,绫小路清隆在12岁那年遇到了一个穿越者的灵魂,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同年他伪装成孤儿被一户名为比企谷的夫妇收养,取名比企谷清隆。   有了个叫做雪之下雪乃的前女友,还在车站遇到了打扮成兔女郎的明星樱岛麻衣,而一直讨厌他的大姨子雪之下阳乃变成了他饲养的小猫,正当觉得这人生比原著要奇怪的时候,一直觉得可以保持永远的友谊的双叶理央家里忽然出现了他们未来的女儿。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灾   盛夏,酷暑。   “简直莫名奇妙!最近来找珠世大人的家伙越来越多了,而且我看得出来,就没几个是真地来看病的!!”   “哦,珠世姐的追求者?”   “应该不是吧,那都是些附近的女学生。”   我妻善逸批评愈史郎的落后和呆板:“那又怎么样?没听说过百合么?”   “百合?”   “女同性恋!”   愈史郎头上的头发更绿,咆哮道:“这不可能!女子与女子在一起,百合什么的……莫名奇妙!荒谬绝伦!”   兄弟,你也是教导主任?   “我觉得没什么啊,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是爱情嘛……人和鬼都能谈恋爱,你再看看我在做什么,大正时代的我们满脸正字,何必大惊小怪?”   我妻善逸在做什么呢?   洁白,修长,柔软。   伴随着奇怪的“嘎嘎”声音,这洁白修长柔软之物从他胯间一掠而过,我妻善逸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美。   非凡,强力,大赞!   柔软中带着温度,这种奇妙的感觉穿过肠道,如闪电一般直入大脑。   在三百多年前法国作家拉伯雷以图画的形式,描述了世上最美妙最高贵的擦屁股方式后,法国皇室很快就采用了这种办法,并且给于了高度赞美。   愈史郎摇头晃脑地赞叹:“用鹅的脖子擦屁股……不得不说,你越来越变态了,不不,变态这个词已经无法来形容你了,你就是个带变态!”   “罗嗦啊,我只是体验一下法国皇室的奢华。”   “不要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推给人家法国人好吧……”   在?今日乳法?   愈史郎赞叹之后就是怒发冲冠:“还不把我家的鹅放下来!它在哭啊!它在嘎嘎嘎地哭泣啊!”   “才不是呢,它自己咬住我的屁股不松口……”   “分明是你屁股夹住它脑袋了!”   我妻善逸体验了一把皇室的感觉,心情很不错。   他觉得来东京度过盛夏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珠世小姐不但热情欢迎他,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各种冰镇饮品,感觉像是他亲妈似的……   珠世小姐人不错啊。   上次如果不是放不下东京的祢豆子,十有八~~九要亲身参与到那个暗算鬼舞辻无惨的计划中,性格也比较温柔,对祢豆子也很好。   是出于某种心情,将祢豆子当女儿养了吗?   如果不是愈史郎拦着,珠世说不定还会把祢豆子送到东京女子中学去念书。   念书好啊。   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妻善逸就喜欢去中学和小学附近——作者同样有类似的爱好,不过请不要误会,只是单纯的爱好而已。   这个年代的东京女高中生,穿的还不是那种可爱的短裙水手服,去年福冈女学院院长伊利莎白·李将水手服率先推行,灵感来自英国皇家海军的制服,是李院长在英国当交换生时接触到的。   这校服颜色以庄严的黑色为主,款式什么的还好吧,最关键的是裙子……太长了。   “太长了,就不好看。”   他抚摸那只被折磨疯的鹅的脖子,摇头叹息:“就是太长了。”   “嘎嘎嘎——”   他被愤怒的鹅追得满院子跑。   睡午觉的祢豆子被吵得不耐烦地翻身。   祢豆子睡得沉,但睡得并不老实,时不时地翻身让她的睡裙乱七八糟的,圆润的肩头显露出来,有些粉粉的红,年仅十四岁的小少女,曲线平滑而舒坦,稚气满满,尤其是睡着的时候那一双秀美的小脚胡乱踢着,真是可爱。   那双小脚裸露在阳光之中。   很奇妙,作为鬼的祢豆子现在已经不害怕阳光了。   看来珠世用我妻善逸的血研究出来的药物,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过这两个消息都要封锁,要不然鬼舞辻无惨就要来半夜敲门。   “祢豆子,祢豆子,还在睡觉呀?”   手握着祢豆子温软的双足,我妻善逸心里有些燥热,下意识就会想到和真菰的闺房之乐,真菰小姐那双脚是真的可爱,而且还冬暖夏凉,更能施展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水之剑技。   壹之型,探囊取物!   二之型,二凤戏珠!   三之型,手足之交!   ……   终之型,少女熄烟·请大福晋升天!   怎么样?   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这种事情真地不能联想,一旦联想就会出问题,往日里和那个乖巧的女孩子各种亲热的画面立马涌现在心头。   冲国人只有在这方面,是最富有想象力和联想力的。   祢豆子这家伙,今年都十四岁了啊。   这个年代,女孩儿十四岁已经是可以结婚了吧?   但是看着那张稚气憨憨宛如孩童的睡脸,我妻善逸还是摇摇头,将那些糟糕的心思排除出去,不管怎么说,祢豆子现在的心智只相当于小孩子,现在不是很适合讨论这些事情。   也没必要讨论。   他躺在她的身边,把祢豆子轻轻抱在怀里,然后双手按在她的小肚子上面。   祢豆子被惊醒了。   那双粉色的眼眸里满是迷糊,睡糊涂里吗?   “祢豆子?”   “嗯……”   她的嘴里没有再衔着口枷,可以很正常地哼哼几声,神色舒服,让我妻善逸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只小动物。   祢豆子的小脸上满是甜美的笑容。   看来她的心情不错。   我妻善逸有些不解:“你梦到什么好事了吗?”   祢豆子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发出音节。   “忍……忍……”   哦,梦到蝴蝶忍就这么开心?   我妻善逸现在强烈怀疑这个《鬼灭之刃》的世界主角是不是蝴蝶忍。   “你就没有梦到我!”   “忍……忍……”   “我真是忍不了了!”   他忿忿地坐起身,伸出手把这个家伙拦腰抱在怀里,然后手掌高高扬起拍打她的屁股,似乎在发泄怒气——但是仔细看这个贱人的眼神就能发现他纯粹就是馋。   祢豆子香不香?   那当然是香的,要不然到现在为止鬼灭系列的几个高人气女角色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有tma……对吧?   被打了小屁股,祢豆子也没有什么羞恼和生气,只是翻身张开手臂,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抱……抱抱……”   “……”   啧啧啧,真拿这家伙没办法。   他把祢豆子抱在怀里,看着这张稚嫩又可爱的脸,心里开始里疯狂飙戏,当初被鬼舞辻无惨追杀时他是知道无惨顺路会去杀害一家人。   当初的他,弱小无力,无法阻止无惨的暴行。   换而言之灶门家的悲剧也有我妻善逸的一份……   就当真是这样吧。   反正这样想了之后,善逸就能一脸愧疚地对碳治郎说:“大概你不会觉得我有错,但我无法原谅自己,为了获得心灵上的救赎,我一定会让祢豆子恢复过来!所以……把祢豆子交给我吧!”   顺理成章,一气呵成。   祢豆子不就到手了?   他咬了咬祢豆子的嘴唇。   果冻一样。   好味道。   我妻善逸的东京生活很平淡。   他每日清晨醒来,练习呼吸法,磨砺剑技,然后把祢豆子叫起床开始晨练,做完这些再吃早饭,他似乎忘了自己的乾柱身份,而鬼杀队也没有给他任何任务派遣。   人与鬼之间仿佛彻底平静了下去。   至于平静之下潜藏的汹涌暗流,到底在什么时候会演变成滔天洪水,没有人知道,我妻善逸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不会等太久。   随着体内的潜力渐渐开发出来,他的精神和意志渐渐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天穹,也越来越感受到天地之间蔓延的危险气息。   尤其是东京城中。   随着夏季流过,秋风渐起,那股危险的气息浓厚得仿佛浓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   某日秋意大盛,街上热闹非凡。   对国家的历史而言,年号就像是每个皇帝的名字,好听不好听另说,但年号是一定要有的,这象征着日本还有天皇。   而真正能够被民众记住,并且在后世的历史教科书里面被学生们当成考点的,那一定意味着这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现在是九月一日,大正十一年秋季很寻常的一天里发生了很大的大事,这一天年仅22岁的裕仁摄政举行盛大国宴,招待各国使节,而在民间则是东京塔落成后的庆典。   这一天很热闹,热闹的乐声和吵闹声,让我妻善逸放松了心情,他带着祢豆子在街上随便逛着,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放松愉快。   他们都很喜欢热闹。   我妻善逸本来自告奋勇地去吉原花街假扮小姑娘挣些小钱,但被珠世小姐制止了,她很悲悯地塞了钱给他,让他和祢豆子好好玩。   但是!   珠世小姐你是在侮辱人吗!   “你以为我差这几个钱?”   “我是为了去体验平时体验不到的快乐啊!”   我妻善逸不得不放弃高雅的爱好,只能牵着祢豆子的小手去外面逛街,两个人买了很多好吃的,然后来到刚落成的东京塔。   这座塔没有后来那么高,现在只有十二层。   “不过,还是挺高的……”   我妻善逸忽然间心有所感,停下了脚步。   他眨了眨眼睛,后退了一步抬头。   十二层的东京塔,好像比刚才矮了一点……   下一刻,一阵闷雷般的巨响从地下传来,大地在一阵怒吼声中剧烈震颤,建筑物开始猛烈地摇晃,地面裂开巨缝。   大正十一年,九月一日。   关东大地震。   ————————   今晚,鬼灭就应该可以完了吧,我写同人还从没哪一个副本超过四十万,这次做到了。   我tql!   听说漫画最新章碳治郎被无惨植入鲜血了?   这个套路……难道我是带预言家?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鬼灭卷完   一幢幢房屋建筑开始倒塌,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   就在这地震几秒钟后,惊恐万状的居民们往外冲,但道路的宽度是有限的,而东京的人实在太多,顿时,大街小巷挤了个水泄不通。   地震很可怕,尤其是此次强度大约八级左右的大地震更为可怕,但说到底这个时代的建筑并不是很高,如果仅仅是地震的话,其实死不了多少人。   但是很不巧。   地震的时间很不巧。   现在是正午。   东京许多人家正好在家中做午饭,通常都用炭为燃料。   火红的炭渣撒在草垫上或地板上,飞溅在纸糊的墙上,还有的正用石油气,不到几分钟,东京城里千家万户的住宅一同起火。   更糟糕的是,东京城里的供水管道在地震中受到严重破坏,无法使用,根本没有办法大范围灭火,再加上人心惶惶。   转眼间,全城一片火海。   从地底传来人世间从未听过的令人心悸的声响,摧残着人们的理智,而初震之后几分钟,大地再一次上下抖动,左右摇晃,发狂似地把人们掀翻在地抛向空中。   一排排房屋摇晃震破,墙倒顶塌。   惨号奔泣,死尸之血肉横野。   此次地震是日本历史上罕见的大灾难,我妻善逸身处其中却没有太多的惊慌,日本本就是地震多发的国度,每个月都要震那么几次,所以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寻常的地震。   直到,地底传来的轰隆声音越来越明显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抓紧祢豆子的手,准备躲开拥挤而危险的人群,却注意到了地面裂缝里面有些问题。   “里面是什么?”   从地面的大裂缝中,我妻善逸看到了非常坚固的木质结构,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就听到地底隆隆的震动声变成高亢的尖啸。   “砰!”   一个多边形的木质物体从下而上,顶破了地面,就在一瞬间,我妻善逸就从那地底建筑中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脸色变了。   “鬼舞辻无惨?”   毋庸置疑,构造于地下的建筑必然是无惨的老巢,传闻中的无限之城,我妻善逸思考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这座城市存在于海中,自然考虑过地下城市的情况。   但是他做梦都想不到,无限城居然就在自己的脚下。   就在东京的下面!   高高的城墙从地底耸立而出,挡住了阳光,我妻善逸脸色一紧,不知道哪家的石油气被点燃了,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炙热的浪潮席卷了整片街道。   在这场地震中,杀人最多的不是地震本身,而是火灾,街道上已经是一片火海,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祢豆子粉色的双眼里倒映这真实无比又残酷无比的一幕。   她睁大了眼。   她睁大了眼,眼睛里面有些悲伤。   然后她猛然低头,从那座无限城中传出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这股吸引力没有吸收任何东西,除了地面那些流淌着的……血液。   一时间,无数血液被召集而来,不断流入其中。   “祢豆子,你现在先回珠世他们那里,好吗?”   我妻善逸神色凝重。   他知道鬼舞辻无惨肯定在预谋什么东西,而且肯定是从很久以前就在预谋什么东西,他是千年前的阴阳师,在几年前就预言过天要杀人。   但仅仅是一次地震而已吗?   还是说,这地震要杀很多很多人?   他四顾看去,脸色苍白地发现不仅仅是这条街,四面八方全都是火光冲天,耳朵里听到的种种声音也明确无误地告诉他,整个东京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还有这些流入地下的血……会将无惨那个怪物催化成什么样子?如果这次放着不管,下次见面,是不是就会面对一个蜕变的鬼舞辻无惨?   事发突然,现在已经来不及召集其他柱。   无数鲜血就好像汇入大海的河流一样朝这里流,这场面非常诡异,或许这的确就是无惨突破某种限制的契机。   他必须去阻止。   “祢豆子,快回去!”   “……不!”   紧接着,惊雷一般的爆炸声在他们附近炸响,连耳膜都带着隆隆的回声,仿佛上苍震怒,他凝视着祢豆子那双执拗的眼睛。   最后只能无奈叹气。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我妻善逸一步踏入无限城中,望向遥远得不可触及的前方,前方黑暗一片,没有半点光线,也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笨蛋祢豆子在后面跑动的声响。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妻善逸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池,那些流入其中的血液来到这里就好像变质了一般,从鲜红变成了乌黑,随即从乌黑变得像浓墨一样黑,犹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而在血池里面,有一个人形怪物。   从它怀里抱着的琵琶应该可以知道,它就是侍奉在鬼舞辻无惨身边的鸣女,但是这个鸣女此刻显然已经死去。   她的血,被抽干了。   被她身后那个巨大的一跳一跳好似心脏的肉瘤抽干了血液。   我妻善逸的日轮刀刚拔出来一刹那,那团肉瘤就停止了跳动。   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鬼舞辻无惨,在这个肉茧中获得了重生似的,模样大变,微卷的黑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白发,而那张英俊的脸则意外地有些丑。   因为,那双眼睛很难看。   犹如血色琥珀的眸子,带给人极为冰冷的感觉,这是一双兽类的眼睛,闪动着凶残的光,他的嘴也有所变化,微微张嘴就能看见其中整齐排列着锯齿状的犬齿。   这种牙齿擅长撕裂猎物,不适合研磨食物。   说的直白一些,他不适合吃草。   至少,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同样长着牙齿的肉芽,不适合吃草。   鸣女的尸体倒了下去,无惨坐在肉瘤上面,仿佛享受地叹气,他的四肢和下半身都被鲜血和毛发包裹,密密麻麻的血管联通着肉瘤。   他依旧在不断地吸收从外面流进来的鲜血,有些怀念几百年前的时代,几百年前他无论杀多少人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当他意识到食用大量鲜血或许可以帮助自己突破极限的时候,人道已经昌盛起来了,已经不容许他做出屠城这样的举动。   明治时代之后,上千人死亡就会造成巨大的社会话题,引来这个社会的巨大压力,这就是他处心积虑发地震财的原因。   一个字解释,稳!   或者换一个字……怂。   不过无所谓,他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突破极限的日子,时隔千年他依然没有找到所谓的青色彼岸花,他在想用千万人的血浇灌出来的“花”,也不比青色彼岸花差。   如果到时候依旧没有解决害怕阳光的问题,他再想办法吃掉我妻善逸……鬼舞辻无惨现在前所未有地舒服,感觉良好。   舒服!   更舒服的是,我妻善逸那个家伙居然还送上门来来?   其他柱难道也在附近?   鬼舞辻无惨猛然一惊,有些戒惧地看向入口,却只看到了我妻善逸一个柱,嘴里忍不住怪笑一声:“人皆言你们鬼杀队乾水虫蛇四位足智多谋,以我观之,到底是无能之辈……我妻善逸,这次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无惨定了定神,忽然注意到他身边的祢豆子:“那个气息……我记得,她是灶门家的小鬼,嗯?”   祢豆子身上残留的阳光气息让无惨愣住:“她怎么也不怕阳光?她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为什么?凭什么!!!”   我妻善逸指了指祢豆子:“不怕阳光的鬼,只有我和她,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可以不怕阳光?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嚯?”   “很简单,我和祢豆子一样,从来没有吃过人。”   无惨沉默了很长时间:“就这样?”   “对,就这样。”   “……我不相信。”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接受。   如果是这么简单,那么他千年前只需要忍受着不吃人就不会惧怕阳光,换而言之,他亲手放弃了那个机会。   让他放弃家族,放弃作为人的尊严,在黑暗中东躲西藏一千年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那这千年来的等待和追逐是为了什么?   那这千年来他忍受的所有所有,又是为了什么?   ……   他不接受。   他只接受杀死我妻善逸和祢豆子,吃掉两人的血肉,然后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愚蠢的说法!更愚蠢的是你今天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愚蠢,在特殊情况下,我是能够做出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这种事情。”   无惨感慨说道:“你好像是在威胁我?是不是这半年来我没有去找你们,是不是你现在自认为不死不灭,以至于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我妻善逸微笑:“是的。”   鬼舞辻无惨沉默了很长时间:“留下你的血,然后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想和我妻善逸拼命。   但奇妙的是,我妻善逸没有滚。   他叹了一口气:“到了现在,你还在害怕,你还在畏惧?你应该知道今天我既然进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鬼舞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死了,所有的鬼都会死,你也活不了!”   我妻善逸不为所动。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伴侣们吗?你的亲人,朋友,师长……我无牵无挂孤零零一个人,就算死了也了无牵挂,你呢?”   无惨,若无其事说出了很悲伤的话。   “我死之后,我的朋友会很难过,喜欢我的那些女孩子们也很会很难过,我可以想象她们恸哭的样子……我甚至可以想象我的师父会在桃山的灵堂里面一边恸哭一边骂我的场面。”   “对啊对啊!所以你又何必呢。”   “嗯。”   我妻善逸点了点头,然后诡笑起来:“但这并不表示你承受的后果比我轻……你不想死吧?或者说,你怕死,死亡是你最恐惧的事物,换句话说‘不死’是你一千年来的执念,当这个执念被我打破的时候……你会比我痛苦。”   “……”   “你的痛苦,在我之上。”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   既然你的死比我的死要痛苦,那我当然要弄死你。   “你这个疯子……你有病吧?”   无限城中再次变得无比安静。   此世界中,两个最强的生物隔着一方血池冷冷对峙,只能听到无数鲜血沿着空气中看不见的通道,注入鬼舞辻无惨遍布全身的肉芽。   我妻善逸深吸气,要杀无惨,必须断了这些血液来源,要不然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他的身形忽然动了!   几乎是瞬移一般,来到无惨的头顶。   鬼舞辻举掌向天,手心的裂缝张开血盆大口。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在短短瞬间交手了多少次,但是他们的攻击都没有落到实处,而是刚攻击一半就收了回来。   日轮刀与手掌并未相遇。   看似轻松,然而,雷光血色却织成一片。   我妻善逸退了回来,他看着这个宿敌一样的怪物,微微一笑开始切换呼吸法:“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嗯,这句话不流行了,现在流行这句话……”   他的呼吸变得温暖又绵长。   他的眼神变得专注又平静。   “集中一点……”   日轮刀出鞘的瞬间,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鬼舞辻无惨沉默不语,感知到日之呼吸的气息升腾而起,嘴角抽搐得厉害,心里的危机感也越来越浓烈。   他有点怕这个日之呼吸。   但是……问题不大!   我妻善逸不是四百年前的继国缘一。   他鬼舞辻无惨也不是四百年前那个鬼舞辻无惨!   只要有鲜血源源不断地被输入,他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会越战越强,所以他不害怕,所以他不是很明白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   骤然,无惨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异常苍白。   他浑然不顾我妻善逸集中一点,全力以赴的割喉一刀,而是颤抖着看向不远处的祢豆子……   灶门祢豆子在好奇地看着那些不断流过的鲜血,她伸出小小的手,棉花糖一样的小手张开,结结巴巴地说道:“血……血鬼术·爆……爆血。”   那些不断涌进来的鲜血里面,爆出一团小小的火花,随即这团火花瞬间蔓延而去,所有鲜血开始燃烧,顺着通道深入鬼舞辻无惨的体内。   “轰!”   鬼舞辻无惨惨叫着变成了一个“火人”,猝不及防的火焰仿佛地狱之火,将他烧得皮开肉绽,他不甘怨毒地咆哮。   透过重重血焰,他看向那个女孩儿。   眼里是浓浓的不解。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灶门兄妹的名字。   碳治郎和祢豆子。   在日本传说中,炒熟的豆子是可以用来驱鬼的……   眼前的景象全然消失。   只有一道光!   日轮刀的七彩光融合成了一道温暖的光,煌煌肃杀,澄静又浓烈。   正是他躲了一千年的阳光!   猛然贯穿他的身体和灵魂。   “……登峰造极!”   ————————   改来改去改了一个晚上,勉勉强强,希望这个结局没让你们失望。   下一卷我提前说下题材,是型月世界日本的平安时代,也可以理解为日本神代末期,这个时代的名人很多,比如清姬,比如奶光,比如嘿嘿……不感兴趣的不准在这里说出来,这是基本的礼貌。   争取写好吧。 第一章 哦豁,相亲失败   “公子,朝城公子……”   善逸睁开眼睛,不过是在别人家午休一会儿的时间,他却感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仿佛是从梦中获得了许许多多的灵感和知识。   莫非,我也是梦中证道?   他坐起身,对着侍女点头微笑:“看来大纳言大人还未回来,典侍大人也不在……如此这样,我便先告辞了。”   侍女惊异。   这位名震天下的阴阳师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能够未卜先知,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算出家主没有回来,是神人也!   “朝城公子之前是神游而出了吗?”   平安京中时常传出有阴阳师在睡梦中神游物外,足不出户也可知天下事的传闻,善逸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微笑点头。   “雕虫小技而已。”   他坐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狩衣和束带,起身走到庭院中。   这里是大纳言藤原晴景的府邸,“大纳言”是很高的官职,作为天皇的近侍,藤原晴景把政务上奏予天皇,同时把天皇敕令向下宣诏的要职——尤其是现在这位刚上任的朱雀天皇过于懦弱的情况下,这样的高官手里握着实权的。   善逸微微叹气。   说来惭愧,他就算是穿越者也依旧免不了相亲的套路,他的老师父亲都很看好这位大纳言,硬是让他来这里和对方的女儿好好“交流交流”。   不过好在,人家姑娘貌似看不上他,把他晾在一边几个小时。   也好也好。   相当于走个过场就好。   他可听说过自己相亲对象虽说以矜持自重著称,但是关于她的古怪传闻可不少。   八成又是大户人家的妖艳贱~~货……   长相怎么样先不提,这个脾气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善逸脚步轻快地走过庭院,发现这里的池塘景色秀丽,花木葱翠青绿,心中顿时开阔,隔着很远就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伴着女性豪迈的笑声,甚为悦耳动听,他凝神听就能听到远处的小院中有人在练武,呼呼的风声刮出音爆,夹杂侍女们疯狂劝阻的声音。   “小姐你快放着吧!”   “大人如果知道您又练武肯定会生气的……”   “朝城公子还没离开,说不定已经听到小姐你那不知检点的笑声了。”   “……”   不是说不定哦,已经听到了哦!   善逸听得清清楚楚,似笑非笑地对一旁的侍女说道:“看来,大纳言大人和廉中阁下教女有方,我未曾听闻她有这样的功夫,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这么好的条件,却没人敢娶。   懂了,懂了。   站在栏杆边,善逸随意眺望庭中景色。   而大纳言家的妇女们发觉他来了,纷纷将格子廖打开,争睹朝城公子的迷人风彩,而朝城公子则是在心里考虑要不要娶个悍妻回去。   他听到了那女子挥舞兵器的尖啸,也听得到那些女人小声议论自己的声音。   他这辈子的出身并不平凡。   祖上是孝元天皇皇子大彦命的皇别氏族,从飞鸟时代至奈良时代出过多位高官,曾祖父还是历史上著名的阿倍仲麻吕,曾经在盛唐时期跟李白等人谈笑风生过的。   虽然到他父亲这一辈已经沦落到大膳大夫官这样的地步,但是他的出生又将这个家族地位提升了上去。   相传朝城公子从小便容貌出众,举止仪态超凡脱俗,顾盼中神采风流,见识多广的人见了他都极为吃惊。   他的老师贺茂忠行第一次见到他时,为他相面后不由脱口称赞:“这等神仙一样的人物居然也会降至世间!”   由此,朝城善逸名动平安京。   而在他十岁那年,他做了一件大事,彻底奠定了他在这个时代的社会地位——那时还是醍醐天皇在位,权臣菅原道真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被流放而死,他死之后京都陆续出现多种异相,先是醍醐天皇的皇子一一病死,后来在皇宫的清凉殿落雷事件中更遭遇雷击,造成多名死伤者。   朝廷对此相当惊恐,认为是道真的怨灵在作祟,准备赦免道真的罪名并追赠官位,年仅十岁的朝城善逸看不过意,正色说堂堂皇权怎么能屈服在厉鬼淫威之下?   于是他登上清凉殿,在殿顶仗剑招雷,以一招神来之剑“霹雳一闪”诛灭道真恶鬼,消弭雷霆,被许多人猜测是神灵转世。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被皇室看重,醍醐天皇甚至亲自为他举行元服之礼。   元服之礼在紫表殿举行,场面非常隆重,锣鼓喧天,人山人海,仪式的飨宴历来由内藏素及谷仓院当公务办理,但是天皇深恐他们不能办得周到,因此特别颁旨务必操办得尽善周全。   可以说他从小就是在别人的恭维与崇拜中长大的,虽说这的确符合穿越者应有的待遇,但其实……他当初之所以正面怼菅原道真的怨灵,一方面是时不时打雷搞得他睡不着觉,另一方面是家里的小姐姐有点怕雷声。   不管怎么说,他是阴阳师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是天皇身边的红人。   即便醍醐天皇崩后,现任的朱雀天皇也很倚重他,时常召他进宫测算国事。   自然而然,想和他结亲的人家数不胜数。   背景深厚,前途无限,本领高强,面容英俊——平安京传闻,没有哪家女孩子能拒绝朝城公子。   ……除了大纳言家的女儿。   忽然有点好奇这个女人长什么样。   他用阴阳术催眠了侍女——其实就是用手刀将她暂时打晕,用这种物理阴阳术催眠侍女后,善逸就狗狗祟祟地来到后院。   庭院中,一个身形高挑的银发女子正在练武,穿着黑色鎏金的战甲,手里持着一把长斧耍得虎虎生风,等闲几个侍女根本近不得身!   照顾她的那些侍女也不是普通人,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此刻正挥舞着小手帕劝说道:“小姐,您好歹先把铠甲脱下来吧!”   “诶?我挺喜欢这一身的,不会脱的哦。”   藤原的小姐好可怕。   “运在天!铠在心!功在足——谁在那里?!”   女子双目如电地扫来,嗖的一声,一柄长斧掠过善逸脸侧,轰然一声钉在他身后的墙里面,把墙打出一个大洞。   朝城善逸看到对方的脸,不由大惊。   口吐芬芳。   “太阳你妈的武内脸!溜了溜了……”   他逃了出去,身后的银发少女紧追不舍。   “站住!!不要走!!”   善逸跑出中门,一个远雷剑技飙射到藤原家门户,看到等候在外面的绿发大汉,大喊了一声:“俵藤太!不要牛车了……快他妈跑!”   ————————   **本史学得一般,也不是个带月球人,有什么谬误还请大家海涵。 第二章 不慌,有童养媳   “公子,何故如此惊慌?”   “我第一眼看到我家那只病娇的时候就有所怀疑这是型月世界,好嘛,现在用不着怀疑了……武内脸都出来了,还怀疑什么?”   俵藤太听着他家公子的话,挠头。   不知道公子又在说什么骚话。   不过他习惯了,轻松地跟在朝城善逸身边,他是俵藤太,自称为藤原秀乡……   说起这个人,也是很有传奇色彩的。   有一天,他路过三上山,被龙神的化身请求击退三上山的大蜈蚣,俵藤太欣然允诺,将唾液吐在箭上,向八幡神献上祈祷,然后拿口水在神明的加持下就有了毒。   于是,俵藤太精彩地击退了大蜈蚣。   作为谢礼,龙神们赠与了会涌出无尽大米的草袋。   俵藤太性格豪放磊落,性情率直天真,让人能在不知不觉中就和他打成一片,而且讨厌孤独,喜欢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   有个妹妹,但是至今单身。   爱好是装大米,运大米,以及吃大米。   现在在朝城家当车夫,偶尔也会兼职护院。   朝城善逸叹气:“那女子虽然相貌姣好,身姿风流,但性格强悍……遭人如此羞辱,此生还从未有过,教我还有何面目见人!”   俵藤太默默无言。   他心想公子你在家里不是也被女人“欺负”?   “难道藤原小姐武力强悍?”   “她哪里是大纳言之女,倒不如说是将门之女……”   善逸回想那女子凛然一眼扫来时的压迫感:“说不定是从哪位高僧修行过武艺,要不然她招式里也不会蕴含浓重的佛家气息。”   鉴真东渡后,贵族大部分信佛。   贵族女儿从高僧学武也不是罕见的事情。   “公子,那我们的牛车?”   “暂且搁置藤原家,人家会还回来的。”   善逸沉吟一会儿:“要不然,明天你跑一趟把牛车牵回来?”   俵藤太爽朗地拍胸:“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万一他们家小姐撒泼……”   “只要我扛着三个米袋逃跑的话就解决了!”   说得好!   不愧是你!   虽然会有些过重,但这也是幸福的重量。   没了牛车,他们回家的速度反而快了不少,忽然善逸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户人家的牛棚里,微微一笑:“怎么白天也有妖怪出没?俵藤太,且去射,且去射那鼠妖。”   俵藤太应了一声,解下八幡祈愿·大妖射贯,这张弓不是凡物,不但需要至少五个壮年男性合力才能拉开,而且还有栖息于湖中龙神的加护。   俵藤太张开弓,拉了个半月,嘴里念念有词:“南无八万大菩萨,请赐予此弓矢加护!”   一箭射去,牛棚中响起一声尖锐暴躁的吱吱声。   我妻善逸举起路边一块大石头,威势极猛地掷向牛棚,也跟着念念有词:“牛之呼吸·水牛打老鼠!飞象踩老鼠!土拨鼠掷鼬鼠!阿弥陀佛,杀!”   “……”   俵藤太保持了沉默。   一头石磨大小的金色老鼠对着他们色厉内荏地叫了几声就快速溜走,那硕大肥硕的屁股上还插着一支羽箭。   俵藤太挑了挑眉尾:“是吃牛的老鼠妖怪……咦,那好像不是妖怪。”   善逸若有所思,笑了笑:“是有编制的妖怪。”   “但就算是神佛的神兽,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下凡吃人家的牛啊,而且平安京中才祭神没多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善逸慢慢来到牛棚里。   他眼里的金光闪了闪,奇妙的是被老鼠咬了个半死的牛忽然变成了一根棕色的卷曲的毛……拿到鼻子前闻一闻。   “啧,好sao的气味,是只骚狐狸。”   他收好狐狸毛,没走多久就回到了家里,让俵藤太下去休息后,朝城善逸提着一盒苏蜜悄悄走进屋里,眼里有了温暖的笑意。   所谓苏蜜,就是类似于现代的芝士甜点。   牛奶在日本平安时代是非常珍贵的食材,普通人根本吃不起,一般也只会在大臣的就任仪式即大臣大飨宴会上,朝廷才会下赐甘栗和苏蜜作为祝贺礼。   他今天去了一趟皇宫,得了这么一盒苏蜜自己不吃,却带回家里,可想而知他是对家里某个人多么宠爱。   坐在案前的少女正在认真写字。   她是真砂那边庄司的女儿,所谓庄司就是庄园管理者,从十年前开始,国司以下的地方官吏或根据庄园整理令,或出于自身经济利益上的欲求,常常随意侵入庄园。   为了获得权力的庇护,真砂庄司就求到了阴阳师贺茂忠行的门下,贺茂对这种小事不感兴趣,所以就让自己的弟子朝城善逸去跑腿。   这一跑腿,就收获了一只清姬。   那时候的善逸还只有八岁,而清姬只有十三岁。   两人一见投缘,生活在一起感情日益浓厚,亲密得让善逸的两个师兄都非常不爽,两个师兄宣称“小师弟是我们的”,企图用阴阳术欺负清姬,结果反而被欺负了。   清姬在朝城家,一住就是十年。   小姐姐养成,真好。   而随着清姬渐渐长大,她就有点长偏了……   到不是说长得越来越难看,只是性格越发偏激,而且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绿发……   在,吃樱饼染发?   朝城善逸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后。   少女正在写字,姿态十分端庄。   与那些被教导得好似玩偶的大家闺秀相比,清姬无疑更加活泼,情趣高雅,笑起来的时候娇妍妩媚,是个惹人喜爱的人儿。   可惜这个惹人喜爱的家伙,永远只喜欢一个人。   她在写他的名字。   字迹一般般吧……   “张嘴。”   少女顺从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吃进递到嘴边的糕点,脸色发红:“居然是苏蜜呀,善逸说这个叫芝士……唔,真是不可思议的名字。”   “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指吐出来再说话?”   她放下笔,双手拉着他的手。   嘴里已经将苏蜜咽下,但还有个东西她没办法吃下去。   但是,她想吃下去……   那双金色的瞳孔中散发着浓烈到无以复加的病态占有欲,让善逸无话可说,只能逆来顺受。   在被她咬掉手指之前,他开始拨弄清姬滑腻的舌头。   “呜呜呜——唔!!!下面不要!”   “……”   “我是说舌头下面。”   “文字游戏好玩吗?好玩吗?”   善逸把她娇弱无骨的娇躯抱在怀里,从她嘴中抽出那根被口水弄得湿哒哒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塞进她的鼻孔。   清姬猛地挣扎起来:“善、善逸……你好sao啊!”   “玛德,我劝你自重。”   他摸出那根狐狸毛,喃喃自语:“被一只狐狸盯上了,能不骚吗?”   ————————   我好可怜,给我点刀片吧,推荐票也行。 第三章 越后之龙,米缸之狐   大纳言家,作为贵族之女,藤原玄信在晚饭时候接受了父亲的呵斥后,便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然后,她很没形象地趴在床上。   “烦死了!”   “一天到晚都是那位朝城公子多好多好!”   “他这么好,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嫁过去啊,这样逼我有什么意思,我对他又不感兴趣……”   侍女哭笑不得,随即很认真地为朝城善逸分辩:“朝城公子的确很好啊,小姐您很喜欢的汤菜高汤就是朝城公子发明的呢。”   平安时代的调料烹饪技术非常糟糕,我妻善逸在上个世纪虽说也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而是近代史的大正年代,但是再怎么说调料是齐全的。   这个时代就真地难受了。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发明,包括用海带海鱼熬制用以调味的高汤,这类偏门小道不会被贵族们赞誉,只能在坊间流传。   小侍女也叛变了。   藤原玄信叹息,忽然她警惕了起来,斥退侍女,随即披上黑色鎏金的战甲走出门,手中光华闪烁凝成一杆通红的佛兵长枪。   那枪枪身极长,尖头不是普通的锥形,更像是一柄雷牙剑。   一瞬间,那伪装出来的柔弱气质顿时崩裂。   一股久经沙场战阵的杀气笼罩了整个庭院,她默默地看着院门,院门处两个侍女异常惊恐,片刻后就昏倒在地。   “啧,骚狐狸,万一被人看到,谁的责任?”   “你叫我什么?”   “唔姆,余会怕你?”   一个甜腻得让人心痒的声音咬牙切齿:“罗马的半吊子皇帝,你别以为你控制了我家master的身体,我就拿你没办法。”   “纠正一下,master不是你家的,是我家的!”   藤原玄信凝神看去,首先就看到了一只狐狸。   两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摇摆,狐耳少女穿着华丽的巫女服,手里还持有几束水稻穗。   而她那张脸是真地漂亮。   纵然玄信是个女子,也难免被对方的容姿吸引,胸脯上方裸露出来的肌肤,洁白丰腻,体态丰满,额发分明,微微抬眉眼梢就会流露无限娇媚,姿态极为艳丽。   玄信皱了皱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神明?”   “吓!你不也是个佛教神!”   玉藻前眨眨眼,有些疑惑:“毗沙门天?不……不对,你好像是融合了毗沙门天的灵基?你也是被派过来阻止那个大魔头的?”   玄信默默点头。   在她死的那一刻听到了抑制力的呼唤。   “你毕生为大义而战,穷尽一生致力于以义治理战国乱世,到现在依旧没有成功……那么,你想再来一次吗?”   她答应了。   然后便来到了几百年前的平安时代。   “毗沙门天就在此处!”   她收起了兵器,忽然一枪斩向玉藻前:“白天的时候就是你引诱吐宝鼠,让它被朝城公子发现?巧言奸猾之妖!”   她融合佛教护法神毗沙门天的灵基,这位天神左手托着一只雪白的吐宝鼠,象征能赐无尽财宝,这只狐狸早就知道偏要装。   在她这个战国军神面前装什么?   玉藻前躲到了房梁上:“呀,这家伙不好骗啊!罗马的半吊子皇帝还是你来说吧。”   玄信这才注意到庭院中的那个少女。   面孔俊俏,身材纤秀.神情恬淡雅致。   虽然很可爱,但也不是惊艳的程度,毕竟表情很呆板,看上去又不怎么和蔼可亲,萌点是微卷的长发。   硬要说的话,这就是个找不出什么缺点的美少女。   “你又是谁?”   呆板的少女忽然展露皇帝一样的蔷薇笑容:“越后的军神哟,我曾去阴阳师那里卜算,必须要来你这里夜宿求欢才不会遇到危险……”   “……”   玉藻前大张着嘴。   随即她意识到这是罗马皇帝看上了这个银发女人,在发骚撩人家,不由怪叫一声:“六六六!我们相处这么久,这是我最佩服你的一次!”   六六六不单单是表示赞美和起哄,也是罗马暴君尼禄的代号。   尼禄骚了一把,赶紧匿了。   来自迦勒底的御主小姐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手足冰凉一片。   玄信长枪指着她,沉声喝道:“此言荒谬之极,念你是个女子不与你计较!”   岸波白野站在原地急的团团转。   “尼禄桑……尼禄桑?”   “你把我害惨了!”   看到藤原玄信那毫不掩饰的厌憎目光,岸波白野使用了特技——垂死挣扎,她摆着小手:“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谦信公!”   “咦?我这个名字很有名吗?”   她一生中曾多次改名,长尾景虎,上杉政虎,最终定为上杉辉虎这个名字,然而在后世最出名的反而是她法号。   “谦信这个名字比景虎还要有名?!”   藤原玄信喃喃自语,随即凝定了眼神:“嗯,我大致明白你们来到这个时代是想做什么,但是……我并不会参与其中。”   她收了武器,语气平淡:“我有我的职责,引领这个时代,保护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向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才是我应该做的。”   岸波白野手足无措:“怎么……怎么会这样啊!你是我们的援兵啊!我们本来就是在修正历史,消灭天魔晴明,但是您这样做反而会扰乱历史。”   “请放心,我有那样的觉悟。”   她是战国军神,在战场上以压倒性的领袖魅力与军略才能统帅军团,一生参与过七十多次战争,且于大战中未尝一次败仗。   她,要以武力改变这个时代。   玉藻前沉默片刻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想着改变这段历史?或者说,你想从这个行为里面获得什么?”   此世名为藤原玄信的少女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   “我,想要真物。”   气氛沉默了下去,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仿佛,她们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侍奉部。   “不过……从本质上说,我们算是同僚,最基本的帮助我会给予的。”   岸波白野刚松一口气,忽然发现一只泛着金光的老鼠正拖着一头牛的牛尾巴,吱吱地跑进来,仿佛在炫耀。   玄信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他让仆从以弓箭射你,你就吃了他拉车的牛,也不错……谢谢,我现在没胃口吃牛肉。”   下一刻,异变忽生!   那头给朝城公子拉车的牛忽然就扁了下去,并不是缩水,而是如同三维空间跌落二维空间那样变成了一张纸。   “嗯?不是生命,只是一张符咒变化出来的牛,但这种赋予死物灵性的本事……master你快过来!”   那只吐宝鼠身上的佛光被压制到了极点,露出本来的白色。   而岸波白野被符咒散发出的力量扫飞三米远。   似有灵性地朝玉藻前镇压过去。   “米缸!嗨呀!”   狐狸翻滚起身,恼羞成怒地掣襟抬腿。   “百烈踢!”   ————————   《陈涉世家》:……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米缸!米缸”,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米缸。   感谢想看腿的读书人的万赏……好久没被这么打赏过了。   你们呢,你们呢? 第四章 清姬,白丝是你的灵衣对吧?   那张符咒被玉藻前镇压了下去。   但是这种情况让她十分惊诧。   “不对啊,不对啊这个事情,我在其他平行时空中见到的晴明,在这个时间点根本没有这么强的阴阳术!”   对于玉藻前而言,晴明是她的宿敌。   根据她对这个宿敌的了解,四十岁之前的晴明并不出众,还只是一个跟在贺茂忠行身边修行的普通阴阳师,要他四十岁之后,他才能借藤原道长的势一步登天,成为划分阴阳,治理人鬼的大阴阳师,名字流传千古。   藤原玄信缓缓说道:“看来你们没有去打听过他,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敢上清凉殿,冒着满天雷电斩恶鬼,八年过去有这样的本事并不稀奇。”   玉藻前不相信:“怎么可能?master?”   “晴明之父为大膳大夫官之下级贵族安倍益材,生于摄津国阿倍野,据称为阿倍仲麻吕之子孙……所以朝城是他的本姓,而他的苗姓应该是阿倍,也就是后来的安倍……”   这里科普一下日本古代的姓氏和名字问题。   首先是苗姓,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姓氏”,相当于中国古代的“氏”,比如安倍,比如九条。   而除了苗姓,还有所谓的“本姓”,即日本最初的四大姓,天皇赐姓,同一个姓中会分化出很多氏——而朝城便是一个本姓。   然后就是“讳”,这个是真正的名字。   但是在古代不能随便叫别人的名字,所以叫“讳”。   在穿越之初他就叫朝城晴明,后来他坚持把名字改成了善逸。   所以今天的朝城善逸,就是后来的安倍晴明。   历史上很多日本名人,我们所熟悉的姓氏其实不是他们的本姓,甚至不是他们的苗姓,而是地名——比如宫本武藏的“宫本”,来由是武藏生活的“宫本村”。   这种情况,中国古代也有。   我乃常山赵子龙——这赵云如果是个日本人,那他流传到今天的名字就不是赵子龙,而是常山子龙。   “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的master在疯狂翻阅日本历史书和阴阳道历史,然后很惊悚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有关大阴阳师晴明四十岁前的记载,全部被隐去了。   “我的常识……好像也出了问题,以前曾经读过有关他童年少年青年时期的所有资料,全都……不见了?”   岸波白野阴沉着一张脸。   她和迦勒底的前辈藤丸立香性格不一样。   她其实是个比较阴沉阴暗的少女:“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他强了?”   “?”   “强杀!”   “不行不行,他是这个时代的主角,杀不死的。”   玉藻前连忙阻拦:“而且杀死他并不是目的,我们做的是让他不断失败,只要他不走天魔晴明的道路,不变成天魔化身,那么我们就相当于完成了任务。”   然后,她就发现两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诡异。   藤原玄信低声说道:“如果是玉藻前的话,那……喂,你不会——”   “什么啊!”   岸波白野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是和那个天魔晴明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玉藻前:“……”   玉藻前红着脸大叫:“在想什么呢你们!玉藻前怎么可能和晴明谈恋爱啊!”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馋他,你还想和他玩母子pl~~ay!”   “不不不,没有那回事!还不是我那几个笔友对这个男人有些好奇——”   “哦哦,笔友?我刚才从迦勒底门口进来的时候,好多小朋友问我,玉藻前到底有几个女的妖精笔友啊。”   “住口,六学家!”   “玉藻前叫刑部姬叫姬姬,刑部姬叫玉藻前叫玉玉,人神不分,是非颠倒,有意思吗?年轻人还在那笑,我说你们是好笑,我是笑不出来……”   “master!别说了,快快收了神通吧!”   岸波白野和玉藻前假装客气了一下就在藤原玄信的闺房里面躺下了,她们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无论晴明干什么,她们都要让他失败。   凡是朝城善逸想做的事情,她们坚决反对!   凡是朝城善逸认为正确的事情,她们坚决说no!   “对了,master,我记得不久后有个很厉害的家伙会来求我,祈祷我以荼吉尼天的身份赐予他力量,让他掌握权力,那个是谁呢?”   “我找找,哦哦,是平清盛,平安时代末期权臣,日本历史上首个军事独裁者,也是武家政权的鼻祖……不过那是一百年多后的人物了。”   “诶?”   “现在只有一个平贞盛,这家伙其实也是个厉害的武将。”   藤原玄信闻言说道:“是那位在平将门之乱中弃官东归的名将么,据说他昨日到了京都,我想去见见他。”   她要用武力改变这个时代,那就必须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班底,而待在这个家里是无法培养军队的。   越后之龙心里有了决断。   “明日,我就去见见那位名将。”   ……   第二天一大早,清姬的父亲清次慌张地敲门。   “父亲大人,什么事情如此慌乱?”   清姬有些不悦,善逸这么早就醒过来就意味着不能被她叫醒。   不能被她,以那种方式叫醒。   清姬就很气。   虽然心里生气,不过她还是乖乖地为父亲和善逸准备茶饮和热汤。   “昨夜,有一位自称道满的法师路过我的宅院,他告诉我今天我有血光之灾。”   “道满?莫非是那个道满?”   善逸看了看他的脸色,手指掐来掐去:“确实如此,你必须进行物忌,否则会遭贼盗之祸,并有性命之忧……我再算算能帮你解开局面的人的名字。”   灵魂中的金手指很贴心地为他准备了答案。   没错!   贺茂忠行的得意弟子,朝城公子算命看相根本不用阴阳道的知识,而是找外挂。   “嗯……那个人叫做平贞盛,现在是镇守府提督!不对,是镇守府常平太,你去请他来做客,自然可以化解这场危机。”   清次千恩万谢地去了。   注意到清姬担心的表情,善逸笑了笑,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放心,我亲自去,一定把那位平贞盛请到,绝对不会让你的父亲受到伤害。”   清姬粲然一笑,随即又看向他的下面。   笑意更甚。   “……”   “看来,很膨胀呢,我的主人。”   她脱下足衣,完美的双足白腻得好似在牛奶里面泡过。   他斥退侍女们,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双由雪蚕丝织成的轻柔的白色丝袜丢给她:“先把这个穿上。”   “……变态!”   ……   ……   没了。   ——————   主角是晴明这个事情,其实很好猜的……   你们不是看不懂型月,是单纯地看不懂日本史,少给窝找借口。 第五章 天上掉下一个痴妹妹   “公子,今天我不是应该先去把牛车取回来吗?”   “不用,那牛大概也没了。”   善逸拈起一张纸折叠出一只牛的形状,张嘴一吹就吹出了一头好大的牛,哞哞叫着,甩着尾巴——这活灵活现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来其实是一张纸变化而成的?   这就是阴阳道的奇妙。   当然能像他这样轻描淡写就赋予死物灵性,在这个时代其实并不多见,在神代消逝殆尽的十世纪,这样的手段已经近乎于神灵。   俵藤太见怪不怪,重新拉出一辆车给牛栓上。   朝城善逸坐在车中,手里拿着那根棕色的狐狸毛左看右看,闻了又闻,判断出这根毛绝不是从普通的部位拔下来的!   那气味很足。   如果不是腋窝的话,那就是下面那个窝……   昨天被俵藤太射中的那只老鼠定然是神佛的宠物,其中藏着一根大阴谋……挑拨自己与某位神的关系,和老鼠有关的神佛有哪些?   灵吉菩萨?   托塔天王?   不是《山海经》中的耳鼠。   更不可能是楼观道的张果老。   那是汤姆和杰瑞么……   这个先不管,值得在意的是,到底是哪只狐狸在挑拨自己与神佛的关系?   他第一时间倒是没有怀疑到玉藻前的身上。   讲道理,型月的玉藻前出现在日本那也是鸟羽天皇的时代了,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时代,所以他在猜测是不是哪只不知名的路过狐狸。   就在这时,俵藤太忽然停下了牛车。   “公子,前面是夏目大人在拦路。”   “啧。”   善逸扯了扯嘴角。   他在贺茂忠行门下修行,有两位师兄,一位是贺茂忠行的长子贺茂保宪,而另一位就是这个夏目,其实要说关系亲密程度的话,善逸在童年的时候是和夏目比较亲近的。   小时候的夏目很文静,也很害羞,很怕见到陌生人,朋友也很少,所以很崇拜那个小小年纪就八面玲珑的朝城公子,成了师兄弟后他就很粘人了,无论善逸到哪里都跟在后面。   就是个小跟屁虫。   而且让清姬吃了好久的醋。   这也难怪,虽说夏目明面上是个男孩子,虽说他的自称也是个男孩子,虽说他是个可以突然从后面伸手勒住你脖子一起玩闹的好哥们……但是那张脸可爱得跟女孩儿一样。   首先映入的是一双大大的,威风凛凛的,美丽的眼瞳。   穿着宽大的白色狩衣,没有戴冠,黑色的长发梳成三股辫,偶尔有风吹来,长长的头发就随风飘动。   夏目紧紧地盯着善逸,说出了那句无论是善逸还是俵藤太都熟悉到极点的台词:“来吧,善逸,今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幼年时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在成年之后就变得针锋相对了,其实善逸也不是很懂夏目为什么这么敌视自己,想来想去大概也就是自尊心的缘故吧。   同样是作为贺茂忠行的弟子,夏目肯定不甘心总是被自己师弟的光辉遮掩锋芒。   他其实不适合学什么阴阳道。   学个酸之呼吸岂不美哉?   “我说你这个人啊……”   “哼,我们是同门,同门就是要互相竞争,切磋比拼的!”   善逸懒散地打量自己这位“师兄”,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从面颊到下巴再到脖子的线条十分好看。   而那双更好看的眼睛里隐藏着强烈的自尊心与锐气。   他凑近夏目白皙的耳朵。   “但是,我拒绝。”   “不准拒绝!”   “好吧……师姐,今天我们又比什么啊?比谁更骚吗?”   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要真是个男孩子,善逸会在童年时候和她这么亲近?   他怎么不去和老师的儿子贺茂保宪亲近亲近?   用屁股想都知道夏目不可能是男孩子。   童年的夏目多可爱,刚好戳中了朝城善逸的痒处,所以那时候他对她非常好,好到清姬都起了杀人的心思。   不过现在么……   萝莉长大了变成了少女,而且傲娇性格里的“傲”属性压过了“娇”,所以两个人这就走远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朝城善逸遗憾地伸出舌头。   舔她的耳垂……   嘶!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   夏目满脸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往后跳了几跳拿出几张符咒,结结巴巴地念起了咒语,结果咒语还没念完就被拉车的牛一蹄子撂倒。   善逸大赞:“这牛不错,赏!”   俵藤太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米出来粗暴地塞进了牛嘴里面,有些担心地看着夏目泪奔的背影:“公子,夏目大人又被弄哭了,您会被贺茂大师埋怨的。”   “喂,这次可不是我,是牛干的!”   他让牛车停在原地,等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夏目小姐灰溜溜地跑回来钻进车里,嘟着嘴生着闷气。   “师姐,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我要打败师弟!”   善逸摊手:“然后呢?就说假如,假如我输给你了,又能怎么样?你应该知道老师的道统一半是又保宪师兄继承,一半是我继承,根本没你什么事情。”   夏目瞪着他:“谁管那些啊!赢了的话,我、我到时候就可以提出条件啦!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的,而且……而且小时候不是说好了我来保护你吗……”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师弟你现在去哪里啊?又是去相亲吗?昨天听说你被大纳言家的小姐打出家门了,你做了什么啊?还有啊,干嘛一定要相亲啊,你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真是的……”   来了。   夏目小姐的日常问话来了。   往常善逸大概还要推托说自己喜欢清姬,但清姬的身份配不上,门不当户不对,夏目从来就不在意清姬。   今天有些不同。   “我其实有喜欢的人。”   “我就说相亲的哪有青梅竹马好——诶?诶??”   夏目抓着他衣领,以一种快哭出来的表情:“是谁啊!叫什么名字!难道又是你小时候说的什么蝴蝶什么甘露寺?你还在做梦呢!!”   他轻笑一声:“是辉夜姬,是辉夜姬总行了吧,我最喜欢的就是辉夜姬……嘻嘻嘻,夏目你怎么又生气了?”   辉夜姬的故事出自于《竹取物语》,这个故事在平安时代早期就已经流传了,谁都知道,朝城善逸只是随口逗她的。   他却不知道一道神光正落在附近。   一个绝代风华的神女正在和玉藻前打招呼,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下意识转头看去,下一刻脸色狂喜得扭曲。   “噢~”   这狂喜来得太突然,毫无心理准备。   她犯了心脏病,捂着心口猛然扑倒在地。   玉藻前连忙把她拖走:“辉夜,辉夜你这是怎么了?刚下来就犯病了?快向我祈求百病全消,我现在法力广大!”   狐狸与稻荷神的结合,始自平安时代,而也是在这个时代,狐狸雨真言密教所说的荼吉尼天合为一体,人们认为它能够实现自己的各种愿望。   不过实现愿望之后,祈愿者要向狐狸献出心脏。   辉夜姬从袖子里排出四个心形的点心,发出诡异的笑声:“盒盒盒盒盒盒……”   “……”   “天照大神在上,稻荷大明神在上,荼吉尼天在上,我许愿嫁给晴明!”   玉藻前沉默片刻,抓起~~点心拍在她脸上:“就凭你!!”   辉夜姬毫无传说中的优雅,她挣扎地抱着玉藻前的腿:“喂,刚才你也听到了吧!他在车里说了他喜欢我,最喜欢的!你们这些小贱人全都输了,啊啊哈哈哈盒盒盒盒盒是辉夜酱的大胜利!”   “滚啊!” 第六章 日本红楼梦——《鳝氏物语》   对于夏目的纠缠,朝城善逸不以为意,觉得她是小孩子气,年轻幼稚,好胜心和自尊心太强,无论做什么她都想争上一争。   而且对自己抱有朦朦胧胧的好感。   这是正常的。   他觉得凡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如果对自己不动心那才是不正常。   不过夏目这个类型的女孩子不够娇,比不了清姬,他也不着急和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其实比起确定恋爱后的甜蜜黏腻,他更喜欢恋爱关系确定前的若即若离。   不小心碰到手,装作若无其事。   不小心亲到脸,装作若无其事。   ——那种介于害羞与怦然心动之间的状态,最有恋爱的味道。   换句话说就是,不用负责。   他们来到了清次宴请平贞盛的居所,这是平安京中比较偏僻的一处宅子,从外观看其中还有钓殿便可以知道这里原来是贵族之家。   贵族在这个时代,不是能随便用的词。   大宝律令之后,上层阶级中诞生了“贵族”这个概念,此前一直用氏族、豪族、天皇家的亲属等身份来表示身份,大宝律令以后全部统称为贵族。   真砂清次凭着女儿清姬的关系,攀上贺茂家和朝城家,可以勉强算个小贵族,宴请镇守府常平太的平贞盛可谓做足了功夫,甚至亲自动手为大家表演厨艺。   提起平安时代的贵族,后世人们往往浮现的都是君子远庖厨的高贵优雅形象,实则不然,在平安时代的宴会gao潮便是主人家亲自上阵,为客人宰鸡切鱼,表演刀工。   “还未庆贺平军门升任从七位左马允一职,军门请坐,看我操刀为军门贺!”   “清次先生真是太客气了!”   平贞盛深感热情,越发开心,就在今天他收到好消息,他那个讨厌的堂兄弟平将门死了爹,父死子返,必须回去守孝三年。   讨厌的平将门必须离开平安京,返回下总国猿岛郡的老家乖乖守孝去——检非违使的空缺想都别想,甚至他这一生的仕途都断了。   平贞盛开心。   吃吃喝喝也开心。   当然他不能直接表示自己的开心,名义上的叔父离世,他只能在嘴上深以为憾事:“我叔平良将笃信佛法,本以为蒙佛力加身可享天年,去疲延年,怎想近日便被佛祖召唤而去。”   说罢,落下泪来。   清次一见连忙劝慰:“死者已矣,既是佛祖召见也是无可奈何,但愿军门家人身安体泰,青松不老,老朽与军门一见如故,所愿便是得见军门升官晋爵,还望莫哭坏了身子。”   说罢,亦是泪流满面。   两个人假惺惺哭了一阵,继续开始吃吃喝喝。   “听闻朝城公子与先生是亲家,可否为我引荐?”   “当然……当然。”   府内莺莺燕燕,歌舞颂唱,好不热闹。   府外,俵藤太驾着牛车去了一旁吃草,在他旁边还跟着夏目的警戒犬神。   那犬神对着俵藤太张牙舞爪,然后就被胖揍了一顿。   夏目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犬神被揍:“我还没进门就看到他在打来福,他不是你的仆人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我们家俵藤太天生神力。”   “什么天生神力,我观他似被神明祝福过。”   夏目不是太在意。   在这个人鬼杂居,神明时常下来玩的年代里,被神明祝福或者诅咒过的人类太多了,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而且被神明祝福过又怎样?   终究只是凡人。   她身为阴阳师学的是法理的智慧,智慧远远比神迹重要得多。   “咦,善逸师弟,为什么我们不走正门进去呢?”   “正门没有润滑。”   “什、什么?”   朝城善逸拖着夏目来到清次府邸后门的小巷子里面,仔细观察上空,果然发现有灰黑色夹杂血色的惨淡气运,意味这家人近日有血光之灾。   但血色黑灰之中又有正红色的气运冲出来,冲散了这不祥的运兆,换句话说平贞盛的好运气中和了这家人的坏运气。   “被这坏运气冲了命啊,平贞盛要历沙场喋血的祸事。”   善逸随口评价,蹲在巷子里面和夏目窃窃私语。   就好像小时候那样的,搂搂抱抱,耳鬓厮磨。   嗯,这是好兄弟之间可以做的事情。   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我经常抚慰我的小兄弟。   话又说回来了,夏目那平板身材还能擦出什么暧昧的火花不成?   最多是水花。   忽然,一把扇子落在善逸的脑袋上面,似乎是从隔壁人家扔出来的,看那人家,薄板编成的门,室内隐约并不宽深,有些简陋。   但墙根处还开了些白色的小花,挺漂亮的,随便摘了一朵插在夏目的鬓发中,发现“人比花娇”这个词语还真不是开玩笑。   夏目被他看得超级害羞,指了指地上的扇子:“别看我了,快看看这个是什么?”   那扇子上面写着几句诗,内容且不说,但那文笔秀美shu练,绝非一般女子所书。   “待我君衣湿,君衣不可分, 愿为山上雨,有幸得逢君。”   善逸琢磨琢磨发现这诗表面文雅,实则下流。   他又想:“这并非高贵人家的女子,素昧平生,却这般赋诗相赠,虽然诗句直白猥琐了一些,但可见其心思也甚为可爱,我却不能寒了人家心意。”   朝城公子准备打个野。   夏目也看到了扇子上的诗,生气地说道:“好不要脸,还想变成雨水来亲吻你的身体……太下流了,我都没有……我都没见过这么下流的女子!”   “来,夏目把嘴张开。”   善逸卷起一张纸变成一根毛笔,毛笔笔尖在夏目嘴里涮了涮,女孩子的唾液立马变成清香的墨汁,然后他在折扇的另一面写道。   “那好吧   我也来写   一首诗   这首诗   非常不错   就是短   当然啦   缺点也有   听我说   那就是   非常容易   被洗脑   三四三   江湖人称   柳学家……”   写完之后扔了回去。   简陋的庭院中,一个穿着淡红色和服的黑发女子正握着一卷书,接过那扇子看了看,平淡知性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随即她起身执笔,在一叠白纸上面快速写了起来:“他,是阴阳道至高无上的天才,一生所学囊括了阴阳道,密教,修验道,神道等等,甚至将日本大大小小的神秘现象和咒术都囊括在内,在这之上再加上自己的解释,终于确立了完整的阴阳道体系……”   写了一会儿后,她放下笔,合上封面。   美轮美奂的封面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书名——《鳝氏物语》。   而著作者落款就是她的名字。   藤原紫式部。   “虎千代,你说我这么写没问题吧?”   “不要随便叫我小名啊。”   站在她身边的长尾景虎,藤原玄信小姐鼓起脸颊:“不是源氏物语吗!这书名是怎么回事!”   ————————   美~熟是敏感词?   紫式部是《源氏物语》的作者,也是fgo的从者,我记得胸很大。   玛德日本英灵好像都很大。   冲田小姐除外…… 第七章 整活带师辉夜姬   夏目是个发育正常的女孩子,虽然有阴阳道和佛教的种种戒律束缚,但是她的身体是诚实的,渴望着生理上的刺激。   简称,发骚。   “怎么了夏目,为什么一直张着嘴?”   “那个……你不是用我的唾液做墨水嘛,还问我!”   夏目气鼓鼓地闭上了嘴。   她不会跟他说,舌头被毛笔刷过的感觉很爽。   尤其是舌尖舌根和舌头下面。   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她觉得新奇不已。   朝城善逸就觉得她这副想要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好有趣,正想再看看就听到了呼喝声。   “有贼人!”   “快抓贼啊……有贼人进来了!”   酒过三巡,庭院中响起下人呼号奔走的声音。   清次与平贞盛大惊。   还好他们没有喝醉。   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非常不成熟,所以酒里甜度非常高,酒精倒没多少。   说白了,就是甜饮料。   想要喝醉必须要灌一大缸子。   朝城善逸对这些饮料兴趣不大。   平安贵族们从十几岁开始便饮酒,于是贵族中糖尿病的人数很是庞大……在这个年代患上糖尿病有多受罪,看看善逸的友人源博雅就知道了,年纪轻轻就弱不经风。   好在平贞盛是武将,算不上弱不禁风,带着惊慌失措的清次就走到屋外,发现果然有十几个蒙面的贼人在纵火劫掠。   “平军门!这可如何是好?”   “莫慌,随我杀出去!”   平贞盛操起一根大棒,喝令众仆跟在身后,也不顾其他人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两股战战,对着一众贼寇呼喝:“常陆大掾镇守府将军之子平贞盛在此,谁敢上前一战!!”   贼寇中有人问:“你刚才说你爸爸是谁?”   “同样的话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重复同样的话是一件没用的事,我最讨厌这种没用的行为,没用,没用。”   平贞盛脱下外袍,露出束紧了腰身的衣物,摆出一个奇怪的站姿,大棒竖在身边仿佛是在跳钢管舞,风骚jo气顿时震住了强盗贼寇们:“一群鼠辈,莫要让我使出绝招黄金镇魂曲!”   “……”   强盗们窃窃私语。   “我感受到了一股威慑扑面而来,看来是个高手。”   “对,那凌厉的眼神,那绷紧的肌肉,那嚣张的站姿……”   “他好骚啊,我受不了了!”   “老大,我们和他拼了吧!这么骚的男人我不想放过!”   躲在暗处的玉藻前捂住了脸。   “小……小玉,是你干的?”   和她一起蹲在暗处偷窥的除了辉夜姬,还有岸波白野,岸波白野对玉藻前怒目而视:“昨晚你说你去找平贞盛,说要培养一个晴明的敌人……你就是这么培养的?你给了他什么外挂啊!”   辉夜阴沉沉地抬起头:“这个叫平贞盛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呃,他曾孙的孙子,就是日后的平清盛,平安时代末期的大权臣,日本历史上首个军事独裁者,也是武家政权的鼻祖。”   岸波白野摇头晃脑地照本宣科:“作为日本首位掌握政权的武士,平清盛不仅控制了西日本半壁江山,还积极开展对宋贸易,积聚起了大量财富,并获得了外戚的显耀地位,开了武家政权的先河。”   “啧啧啧,通称平大相国!清盛入道!牛逼啊!曾孙的孙子既然这么牛逼,那平贞盛本人也不会很弱……”   忽然她想起来自己被转移话题了,重新怒视玉藻前:“你给他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外挂啊!”   玉藻前烦躁地抓自己尾巴:“我就一股脑塞了些知识在他脑海里面,谁知道里面混了些什么玩意儿……哦哦,这个好像是波纹呼吸法吧,算是近代魔术的一种。”   岸波白野喃喃自语:“呼吸法的魔术么?迦勒底给的资料当中,天魔晴明也开创了种类多样的呼吸法,有什么雷之呼吸,水之呼吸,虫之呼吸……”   就在她们议论的时候,平贞盛已经和强盗们打了起来,他的身躯在呼吸的作用下果然变得与众不同,散发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而且那时而风骚时而恶心的姿势,对强盗们起到了震慑作用,让他们疑神疑鬼,逡巡而不敢前进。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强盗们也红了眼睛。   眼看着平贞盛陷入危局,玉藻前对着隐藏在墙头的蒙面人狂打手势,这是导演示意主演可以顺势进场了。   藤原玄信点了点头。   她今天蒙着面,准备将平贞盛救下,以自己的人格魅力让这位平安勇将归顺在自己的麾下,顺便收下对方背后的势力。   如果她是男儿身,除了人格魅力,她还可以用热狗魅力征服他人成为自己的属下。   她准备入场了!   虎千代殿下即将踏出改变这个世道的第一步!   但就是这个时候,一辆黑牛拉拽的网代车慢吞吞行入场中。   所谓网代车,就是指车顶用丝帛、竹片、苇草、桧木纵横鳊织而成的牛车,这是获准进入清凉殿的贵族高官专用的车。   从车上慢慢走下两位年轻的公子。   那是两个少年阴阳师,而且还手牵着手。   为首的那个是年轻一代阴阳师的魁首翘楚,朝城公子。   藤原玄信停止了动作,皱了皱眉。   而岸波白野被这个意外入局的男人吓了一跳,想要惊呼一声,却生生忍住了。   随即她注意到玉藻前和辉夜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表情狰狞。   她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朝城善逸和另一个少年牵着的手。   “唔哦,是他的朋友吗?感觉好亲密的样子。”   辉夜姬冷笑起来:“盒盒盒,朋友?你以为那是个男的?别以为摘掉了胸,装上了喉结我就看不出来了,这个和晴明相爱相杀了千年的土御门夏目。”   “女、女的?夏目不是男孩子的名字的吗?”   “她就是个女的!她尿尿都是蹲着尿的!”   岸波白野问了一个蠢问题:“她姓土御门吗?我记得土御门是晴明的后代才有的姓氏吧?”   玉藻前面色阴暗:“我愚蠢的master哦,在日本,女子嫁人之后姓氏是会跟随丈夫的,你忘了吗?如果你嫁给我,你的姓氏就会——”   “打住打住,小玉……你看那个夏目被牵着手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显然是个不中用的恋爱脑,她有什么本事抢得过你……”   “咳咳!不是我,是我的笔友——”   “对,她有什么本事抢得过你的笔友呢!”   “别小看她,她只有在晴明面前才会露出这副让人作呕的姿态,这个女人的坚韧和坚持即便是我们这样的神明也要动容,其实真正将土御门阴阳道发扬光大的,不是晴明,反而是她。”   岸波白野又在线翻书:“但是……但是学术界讨论过,土御门夏目一生都在和晴明斗争,一直想在阴阳道上分个高下出来……哦哦,这里写着‘他(夏目)见晴明之姿便生嫉妒心,由是求神明赐予神力企图重整旗鼓’。”   “你不懂,那个女人虽然深爱晴明,但也想赢他。”   “是出于自尊心么……”   “那要不这样?”   辉夜公主不愧是日本神话中的整活达人,一百年前就整了一个大活,搞了一出五人求婚的闹剧,让当时日本最有权势的五个男人去取五件珍宝,搞得他们狼狈不堪,其中一个叫石上麻吕的中纳言还为此丧命,身败名裂。   具体过程《竹取物语》有所记载。   (后来石上麻吕转世到了异世界,成了一个学生会的书记官,叫做石上优,遇到了一个时不时就对他怀有杀意的四宫辉夜……)   总而言之,辉夜姬就是平安时代的整活带师。   表面的确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眼珠子一转就是个坏主意。   她凑到玉藻前耳边轻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离间她和晴明的关系?将她这个所谓的‘正妻’培养成晴明的宿敌?”   玉藻前倒吸一口可乐:“米缸!你好毒啊!”   “怎么样?”   “嗯,可以试试,土御门夏目虽说不如晴明道满,但也是一时人杰,如果有我们指点迷津她说不定还真能帮我们打压晴明。”   化敌为友,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大和最出名的妖怪和最美丽的神女开始谋划了。   岸波白野无所事事,就盯着朝城公子三两下就解决了强盗贼寇,收获了平贞盛的友谊,心想小玉培养的棋子要被敌人拉走了。   平贞盛结束了精彩刺激的一天,带着手下回家,回家之前还去了一趟稻荷神社参拜,忽然惊呼一声:“有妖怪!”   护卫们急忙抽刀站在他身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影影绰绰的巨大狐火。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退去!”   那狐火根本不听,还是朝这边飘。   护卫们立马做了鸟兽散,留下平贞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那团狐火陡然化成一个手持锡杖,站姿好似钢管舞一样的神佛,发出威严的声音:“平贞盛,我赐你绝世神功,你居然呼我为妖孽!!”   平贞盛手忙脚乱地跪下,连连求饶:“白辰狐王智菩萨在上,小民不敢。”   白辰狐王智菩萨,是印度教荼吉尼天的另一个称呼。   辉夜公主去为未来的土御门夏目“指点迷津”。   而玉藻前则是教训平贞盛:“那朝城公子乃是佛敌,你为何与他亲近?莫看你现在风光得意,你可知你已经大难临头了!”   “竟有此事!!”   玉藻前想着历史书上的资料:“你那堂兄弟平将门,是乱世灾星下凡,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杀你全家,把你骨灰都给扬喽!”   “我屮!还请菩萨教我……”   ……   另一边,辉夜公主拿着一本《占事略决》,笑意盎然地看着夏目:“你很想赢过他吧?这本书是集阴阳道之大成的秘典哦,学了就能轻易打败他了,想要吗想要吗?”   夏目双眼放光,重重地点头:“我要!我比善逸强了就能保护他了。”   她接过了《占事略决》。   辉夜姬嗯嗯地点头:“对,你只要强过他,到时候你就可以——你说什么!!!”   ——————   你们给我一点刀片啊,这个月都快完了。   我怎么一点刀片都没有呀,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呀! 第八章 陛下,您的歌声必将震撼平安京!   “哎呀,原来土御门夏目得到神赐阴阳术的传说居然是真的耶……嗯,记下来记下来,原来是这样的咧!”   黄昏,紫式部还在写作。   写那本可能会名垂千古的《鳝氏物语》。   这个充满物哀气息的美人写作的姿势也依旧是那么美丽,让藤原玄信惊叹不已:“紫女阁下,你在世的时候一定是位天下闻名的美丽才女吧?”   紫式部摇了摇头:“你可以叫我藤原小姐,也可以直接叫我紫式部,紫女只是《源氏物语》中的一个人物形象,后世多以为是我自己的影射……其实不是。”   她淡然的脸上有一丝紫藤花一样的笑容:“我那个时代么,我活着的时候并不是多么出名的人,死了之后出名的也不是我,而是那本书。”   她是汉学家兼和歌诗人藤原为时的女儿,是正宗的书香门第,濡染着书卷气长大的女孩儿,而且还是乖巧的优等生类型。   知书达礼,为人稳重。   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   当然,她自己也会去写和恋爱有关的故事,也会规规矩矩地写着日记。   最喜欢的故事是《竹取物语》……然而这位从天而降的辉夜公主让她对《竹取物语》的固有印象全部破碎成了渣渣。   “辉夜姬为什么会是那副模样呢……难道,她也馋晴明的身子?啧啧啧,晴明和辉夜,人间第一阴阳师与天上第一美人的恋爱故事——”   她黯淡的双眼中闪现兴奋的光芒:“那就是天上人间第一的恋爱故事啊啊啊啊,我要那个了……我好了!”   神他妈我好了。   虽然平时表现的像一位“态度沉稳的图书馆管理员”,但是当提及故事,或者是和感情有关的东西时,她就会开始喋喋不休地谈论。   紫式部意外地可爱。   而且还很大……   嗯,很大。   比长尾景虎大一点。   藤原玄信连忙制止她兴奋甩胸的行为:“冷静一点!我看你这里记录了晴明与夏目将在不久后成为夫妻,晴明在那之后要随军镇压两处叛乱,这是说的平将门之乱?”   “不仅如此,还有藤原纯友之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结识了镇守府大将军源满仲。”   紫式部在后面添了一笔:“这个镇守府大将军源满仲,就是那位斩掉酒吞童子的源奶光的父亲……啊哈,写错了字,是源赖光。”   紫式部碎碎念:呸,比我还大!干脆就叫奶光算了!   藤原玄信没注意听,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也听说过那位多次退治魔物的大将军,摄津源氏始祖,骁勇非常,他还有几年出生呢?”   “没有意外的话,大概,八年左右吧。”   “好,我会将他教成更出色的大将军!”   藤原玄信兴冲冲地告别脸色微妙的紫式部,兴冲冲地回了家里。   她看到了愁眉苦脸的玉藻前与辉夜公主。   尤其是辉夜公主,那表情就仿佛她吃了屎一样难看。   “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培养打手去了吗?怎么……辉夜殿下,您怎么还哭了?”   到底是大和第一美人。   天上地下最漂亮的辉夜姬,哭起来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生怜爱。   藤原玄信忍不住安慰她:“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反正你们也不会寄希望于一个土御门夏目。”   辉夜姬哭的梨花带雨:“我……抽泣……我资敌了!”   “诶?”   玉藻前铁青着一张可爱嫩脸:“这个白痴把《占事略决》给了土御门夏目,哪知道那个女人做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晴明,她根本就不会与晴明为敌……这把血亏。”   “不就是一本书吗,多大点事情,《占事略决》是……啥玩意儿!!”   藤原玄信忽然拉高了声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占事略决……占事略决不是晴明大阴阳师的代表著作吗?你在做什么啊!”   辉夜姬抱着膝盖叹息,充满了忧郁的美感:“是的,我这种行为就是把最终外挂送给反派大boss,不过……不过不要慌!”   她重新振作了起来。   整活大师是不会轻易被击倒的。   她可是足智多谋的月之神女!   江湖人称大聪明呢!   “土御门夏目现在还没有将《占事略决》交给晴明,或者她要留着自己用……我们还有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彻底挑拨他们的关系!”   玉藻前疑惑:“那你要怎么做?”   “明天,尔等就看我手段!虎千代,明天你就再次邀请晴明来府上。”   藤原玄信不情不愿地点头。   倒不是她反对阴谋诡计,越后之龙的军神本身就很擅长各种阴谋阳谋。   她只是觉得这位传闻中的辉夜公主有些不靠谱。   事实证明不但辉夜姬,连玉藻前也一样的不靠谱。   玉藻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惊叫着:“米缸!”   “怎么了怎么了,一天到晚都米缸,自己钻米缸里去啊!”   “不是,我……master跑到哪里去了?”   “哈?”   三个人面色一变。   此时,岸波白野小姐正站在朱雀街路口靠近城门的附近。   她的外貌依旧是其貌不扬的可爱,但是那身现代化的衣服很显眼。   或许你们以为时髦的现代衣服会在古代大受追捧,但实际上她一路走来收获的几乎全是白眼,全是鄙夷和不屑。   但她不在意。   如果是真正的岸波白野小姐肯定早就羞愤地哼哼了,或者她根本就不会独身一人在不熟悉的平安京乱跑。   但是,现在掌握她身体的不是她自己。   而是罗马的那位蔷薇色的皇帝陛下。   纵然被路人鄙夷,但她依旧是高傲地扬着脑袋,一脸热情的笑容,时不时就对路边的各色风景发表关于艺术的评价。   尼禄,是皇帝,也是艺术家。   她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   “唔姆!很早就听到了艺术的声音,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奏者哟,快感谢余,这样美丽的艺术可不多见呢。”   岸波白野在意识里发出里抗议。   但皇帝豪爽地无视里微弱的抗议。   她走到城门下。   看到了一个清雅脱俗的男人。   源博雅,本是皇族出身,就在今年年初被天皇授予从四位下的官位,赐姓源氏——这意味着他脱离了皇籍,成为了一名大臣。   在后世传说中,经常以晴明挚友身份出现的源博雅,是一位著名的雅乐家,擅长管弦乐器,有“雅乐之神”之称。   今夜,月明之夜。   博雅穿着便服,在朱雀门前吹笛。   只有他能看到,在他不远处有一位同样穿着便服的年轻人也在吹笛。   笛声优美,绝世出尘。   那是鬼,是个雅鬼。   一人一鬼默默相对,只用笛声进行交谈。   笛声飞扬而起,诠释着一种强烈的美好。   而美好的音乐不分国界,也不分时代,所以尼禄根本就忍不了,她忍不了喉咙里的痒——   于是,朱唇一启。   开演之时已到,献上如雷的喝彩   ……   详情请见b站a~v14043214   ————————   关于上一卷鬼灭,我自认为在原作者没完结的情况下,做到了逻辑合理,设定没有硬伤,主要角色的再塑造相对正确,也砍死了最后boss。   所以还要我给个什么解释和交代?   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这要怎么写?   那给个飞~~卢式的解释:鬼灭世界和其他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不管其他世界过去多久,鬼灭世界只过了一瞬。   这个解释好吗?   或者等原作者把结局画完,我再补番外? 第九章 吾好梦中抓人   虽然后世传说中,源博雅是安倍晴明的挚友,在晴明创立阴阳道最高仪式“泰山府君祭”的祝祷文中,甚至有“谨请泰山府君苏生博雅”的句子。   可见,这俩是正儿八经的好基友。   后世很多人认为在朱雀门与源博雅一起赏月吹笛子的是晴明出窍外游的元神……   其实不是。   因为,朝城公子只会谈三味线。   他根本就不会吹笛子。   当尼禄的歌声开始造成大规模影响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不,准确说他还在做梦。   梦境之中似乎是清晨时分,朝雾迷漫,他睡眼惺忪地走出家门,似乎怀着什么心事,长吁短叹地走进一家简陋的邸宅。   “咦,这是何处?”   侍女打开一架格子窗,又撩起帷屏。   就见一紫衣少女正观赏庭院中色彩缤纷的花草,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他觉得优美无穷,妙不可言,忍不住想要冲一冲。   “公子……”   那紫衣佳人转过身,罗裙轻扬,将美丽又带了点忧郁的面容展露无余。   而身材看似平平无奇,但走近一看腰身瘦小,体态轻盈。   ……大不可言!   朝城公子就默默地欣赏她美妙娇俏的丰姿和柔顺垂肩的美发。   绝代佳人啊。   “冒昧唐突,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公子唤妾身香子便是……”   朝城善逸大惊:“噫,我曾养了个香子兰的家畜,皮毛也与姑娘一样黑亮,眼睛也与姑娘一样多情……呀,我怎与姑娘如此投缘?”   香子姑娘:“……”   她轻轻叹息:“公子不要顽皮轻浮。”   “我有时遇见一些宫女,十分俏皮轻狂,也能和她们谈笑取乐,偶尔交往亦自有其趣味。”   朝城善逸心中转念,眼前这女子一身书卷气,而且面容看似木讷,但看眼神就知道是个蕙质兰心的东西。   她身后就是一方桌案,桌案上放着许多纸张,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隐约细看只能看到似乎是在记录什么事件。   香子姑娘正色道:“我非宫女,还请不要拉拉扯扯……那里不可以!那里是喂孩子的地方……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下流的人,我看错你了!”   她慌乱地后退两步。   细细的腰肢撞在身后的案上,上半身后仰四十五度,但她喂孩子的那个地方居然还在朝城善逸的手里抓着——可想而知是多么大,多么富有延展性,也不知道材质是什么。   “小说家时常以面团描述,诚不欺我也!”   他松开手,面团猛然弹了回去,发出了嗖的一声破空响。   “duang!”   “奇怪,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点,手感这么真实的吗?不过梦境中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女孩子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了,这是以谁为原型?蜜璃?清姬?还是珠世小姐……总不能是无惨吧?”   香子姑娘听到几个陌生的名字。   清姬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但另外三个就很陌生。   仔细想想发现是不曾出现在历史中的名字,她顾不得羞愤,揉着自己胸口正色说道:“公子不可再招惹那些随随便便的女子了。”   善逸愕然:“什么?”   “公子可知,草上露一碰即落,竹上霜一触即消,此种风情难于长久。”   “不不,你误会了,她们不是……”   “妾身明白的,少年好色慕艾,或许再过几年公子定能领会这番道理,妾身如此功谏,也许唐突,却全出自真心。”   你明白个鬼啊!   他皱着眉打量了一番这位绝代佳人,忽然明白了什么,正想说话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花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嗯,清姬你好香啊。”   “善逸……唔?”   一觉醒来最舒服的时候是怀里抱着一具香香软软的娇躯。   他睡眼惺忪地在少女的颈窝里蹭了蹭,闻着熟悉的体香就迷迷糊糊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隐约听到了御所门鼓的声音。   平安时代的贵族其实有时候也很辛苦,尤其是忙碌的时节,早上就不能睡到七八点再起床了,而是以御所的开诸门鼓的声音开始一天的忙碌。   那个时间,是凌晨三点。   起床,睁开眼睛,首先进行占卜。   占卜被编入日常生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醒来后会念七次星星的名字,然后看星星,查日历,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以此判断今天一天的吉兆。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以休息一天,在家里度过……   “善逸,外面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清姬亲昵地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就开始为他穿衣服,柔声说道:“刚才下人说朱雀门有妖怪以声音害人,闻声者无不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省人事……听说好几位阴阳师已经扑街了。”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   双手却放在清姬的腰后,力道之大仿佛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惹得少女娇嗔不止:“别闹了……我听说,您那位朋友……就是源公子现在正被妖怪挟持着吹笛子呢?”   “源博雅?”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清姬。   没办法,虽然精神上已经是个稳重的老东西了,但是身体方面还是个青少年。   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和美少女进行肢体接触。   这就是青春啊!   我希望大家都能有这样的青春!   清姬理好了他的领口,又在他脸上亲了亲,笑靥如花:“对啦,刚才有大纳言家的人递了邀请,说他们家那位小姐请您明日赴宴呢……您说大纳言家的小姐,是想做什么呀?”   “小姐请我?她有病吧?把我赶出来又想召我再去?当我是什么!喝之即来挥之即去?老子又不是舔狗!”   善逸嫌弃地摆手,但随即又想到了那张英气勃勃的武内脸……   “算了,再给一次机会。”   “……”   清姬的笑容变得勉强了。   等朝城善逸走出房间,她的笑容完全消失。   她的双眼隐约有了龙的冷酷和狰狞。   清姬本身并不具有龙种之血,单纯的出于对热恋之人的无穷执着,执念太强居然能化为人心毒龙——这种执念太过可怕,即便是佛祖都度化不了。   朝城善逸现在还不知道家里那个病娇在一天天进化。   他来到朱雀门,见到城门处一团团灰黑色的雾霭,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时代的妖魔鬼怪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独眼秃头怪。   双头女。   独脚犬。   长出手脚的琵琶。   没有脸的。   只有嘴巴的……   许许多多的妖怪在这里开会似的。   他再仔细一看,这些妖怪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踢了踢旁边那个只有嘴巴的妖怪:“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吐什么白沫?”   那妖怪仿佛找到了救星,哇哇地大声哭喊起来,那张大嘴的两瓣肉一张一合,看起来非常涩秦,当然也煞是可怜。   “朝城法师,快让……快让城外那妖怪收了神通吧!!再不停下来,我们就要下黄泉国了!”   ————————   现在众筹一下灵感,你们喜欢清姬,喜欢她哪里啊? 第十章 是乔瑟夫的黄金精神!   这里有好多好多妖怪,如果有灵视的话就能看到城门口聚集着好大一群妖魔鬼怪,各种各样的都有,长的短的,粗的细的,有脑袋开了花的,也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朝城善逸一眼看去,就在妖怪中找到好些熟人,有用脚走路的坛子,从画中溜出来的扁平女子,两条后腿走路狗狗祟祟的狼头人,拿着眼睛走路的河童,还有身上挂满了奈子的女鬼……   啧啧。   和这些抽象派的东西一比,鬼灭世界里的玉壶简直就是儿戏,毫无艺术美感,上不了台面。   善逸低喝:“你们这些破落户!还不给我滚出城去!”   那些鬼怪们可怜兮兮。   “动不了。”   “不敢动。”   “太感动了……”   “真地不敢动啊……”   他也懒得理会这些东西,看向远处。   远处有个白色的人影,本来整齐疏淡的长发被弄得乱糟糟好似杂草,华贵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染了一身的灰尘。   “源博雅?为什么如此狼狈啊,挚友?”   源博雅苦笑着继续吹笛子,那双眼睛疯狂暗示自己身边有个非常恐怖的家伙,不过没什么性命之忧也用不着着急。   善逸刚要问点什么。   伴随着笛声,歌声嘹亮地响起来。   朝城善逸停下了脚步,默默地使用了音之呼吸,空气震荡颤动扰乱了那致命的音波,循声看去看到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伴随着源博雅的笛声,一边歌唱,一边跳舞,神色眼神与肢体动作无不述说着她对美好的热爱和追求。   好美,热情如火的姿态真地好美!   华贵,奔放,盛开的花!   不仅如此,还有红色的蔷薇花瓣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如果聋了的话还会觉得这是一副美妙的画面。   声音关了!   背景特效拉满!   “玛德,这唱歌是跟胖虎学的吗?”   那个女子……穿着现代装束。   眼眸一缩。   “是穿越者!”   而且还是个女性穿越者。   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看俊美婀娜,还挺可爱的。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她看到自己之后忽然脸色变了变,并无真心痛恨之色,只是红了眼睛,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却仍旧竭力掩饰,羞于表露其内心的痛苦。   嗯嗯?   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这女孩子啊,为什么做出这副哀怨的模样,搞得我好像一个负心薄情的渣男似的!   讲道理我朝城善逸在平安京的名声很纯情的好吧!   梦境中那位香子小姐的告诫浮现在脑海。   “有些女子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却恨你薄情,你还蒙在鼓里,只觉此人可怜可爱,稳重可靠,此种险恶女子,你最好渐渐忘怀,即便夜深人静之时常抚胸悲叹,也不可让她毁了你的前程……”   难道,真地是我不小心宠过的女子?   但是那身现代装束又是几个意思……   朝城善逸神色严肃地走了过去,他要问个清楚再说。   “啊啊,太棒了,余之奏者!余之master哦!不愧是演奏至高无上名器之人!为您的演出,献上如雷般的喝彩!”   尼禄是一个很喜欢唱歌的皇帝。   当然,她唱歌真地不怎么样,传说她还将自己的舅舅卡里古拉给唱疯了。   后来迦勒底的开位史学家们研究过,卡里古拉之所以是以巴萨卡的职阶现世,有大部分因素就是因为尼禄的歌喉。   那毕竟是疼爱尼禄的舅舅。   尼禄的歌声被整个罗马的人嫌弃,没人听,他只好自己去听。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尼禄伤心。   于是在尼禄歌声的折磨下,卡里古拉终于疯了。   反正她的歌声难听得堪比声波武器,能够对生灵的精神造成难以言喻的巨大伤害,但她自己没那个自觉。   “不不不,尼禄桑,这是你的功劳,和我没关系。”   “但是,别人都会认为是你在唱嘛……嚯!奏者你居然在嫌弃朕!要知道朕可是独一无二的名~~器,即使互相残杀也要夺取朕的人可不在少数!”   “……”   “再来一曲吧!再让朕来一曲吧!朕已经停不下来了,那如埃特纳火山一样的心跳,就算是朕自己也完全停不下来了!”   岸波白野看到朝城善逸的身影,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着急得红了眼眶,又羞又气又着急,泪水都差点急出来。   当善逸脸色严肃地走过来时,她已经在心底尖叫起来。   “咿呀!怎么办怎么办!快点跑啊!”   “奏者哟,为什么不尝试和这位千古人杰谈恋爱呢?你还没有恋爱过吧……这可是非常罗曼蒂克的事情哦!”   “把你的罗马浪漫情怀收起来吧……我哭了。”   “罗马浪漫情怀有哪里不好了嘛。”   尼禄嘴上说的凶,还是很有分寸的,再次掌管了岸波白野的身体,迅速无比地消失在朝城善逸的视野之中。   朝城善逸刚好伸出手企图挽留。   尔康手……果然什么都无法挽留。   他轻叹一声,拾起那些飘散着的红色蔷薇花瓣。   闻了闻。   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有趣的女人。”   他挥挥袖,一张烈日炎炎的符咒轰然镇在朱雀门口,妖魔鬼怪尖叫着逃走,再有城门官询问几番便渐渐平息了下去。   朝城善逸看向狼狈不堪的友人。   “博雅,怎么还不回去?”   源博雅轻声叹息:“我从未见如此可恶低劣的妖怪!虽是女子,却也是最低最劣那一等,如此侮辱艺术……有辱斯文!”   “23333……”   “善逸,为什么不将其抓住呢?”   “那不是妖怪,所以我也不能随便出手。”   源博雅将短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在夜空宛转回荡,格外凄清。   “明天我要赴大纳言家的小宴,博雅何不陪我一起去?”   “大纳言家的女儿……不了不了,伤身体。”   善逸无趣地回到家里,默坐静参直到天亮,等吃过早饭便让俵藤太驾牛车,一起去了大纳言府中,在门口意外地发现夏目也在。   “奇怪,藤原小姐请我做什么?”   夏目撅着嘴,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意思对善逸表达亲近,只是一个劲地皱着眉不高兴:“明明是你的事情,干嘛邀请我啊。”   “谁知道呢……嘶,保宪师兄也在?”   贺茂保宪年岁比他们大一些,也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正要和两位师弟打招呼,却听见朝城善逸表情凝重地嘘了一声。   “且慢!后院似有美人出浴,我且神游一观。”   说完他还真就闭上了眼睛,开始神游。   夏目和保宪异口同声:“艹!”   他的意识来到一间闺房前,果然听到有人在沐浴,听声音疑似是那位藤原小姐练武结束后的日常沐浴……   啊,稍微看一眼吧。   从门缝里偷看可是不行的哦!   但是……听听是没问题的哦!   耳朵中传来女孩子沐浴时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他深吸一口气,打了个响指。   “nice!!!” 第十一章 辉夜殿下一脸dio样   藤原玄信穿戴完好之后,出来见人了。   要说她也不愧是越后之龙,长尾景虎,战国第一军神,在这个时代装女儿家也一点不别扭,英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就是高雅气质,仪态端庄,绝无半点瑕疵。   不过她看善逸的目光很不对劲。   “三位前来,敝舍蓬荜生辉……朝城公子,是你方才神游窥视于我吧?如果再让你做两年阴阳师,恐怕你连后宫嫔妃的沐浴也不放过,真是不把天皇陛下放在眼里啊。”   “藤原小姐差矣,我当然不将陛下放在眼里,陛下是要放在心里尊重的,像你这样整天挂在嘴边讲,反倒显得低俗无趣。”   藤原玄信瞪了他一眼。   虎千代虎威之盛,把夏目都吓了一跳。   “哼哼,伶牙俐齿,倒是个便才。”   她将三位年轻的阴阳师迎入府中,善逸走在后面和贺茂保宪说话:“师兄,她今日怎么还邀请了你与夏目?”   保宪佯怒:“怎么,难道只能邀请你这个天才?”   “师兄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在想今日宴无好宴,这家藤原小姐或许没安什么好心思……莫非她让我们师兄弟三人前来,就是为了择婿?”   保宪一惊,随即微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师兄莫非有意?老师似乎已经为师兄找了好人家……”   贺茂保宪笑得有些诡异:“善逸师弟,你与夏目师妹……嗯?对吧?你都有这样的佳人了,怎么还不满足?”   善逸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夏目是女孩子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绝不包括贺茂保宪。   他再仔细看,就发现今天这位“保宪”师兄果然气息古怪,举止细腻,与往日的干脆利落全然不同。   是谁在假扮?   我到要看看你能耍什么幺蛾子出来……   善逸不动声色:“美少女谁嫌少啊。”   “既然大家都是同门师兄第,干脆来分一分算了,如果藤原小姐不介意,那我们师兄弟就各占一半,我拿后面,你拿前面。”   “艹,这是人话吗?”   “如何?”   善逸伸出手,狠狠一抓。   “我全都要!”   保宪看了看夏目,低笑一声:“那咱们走着瞧。”   三人被邀请到庭院中,那藤原玄信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对着三人行礼,说的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   直到午饭时分。   善逸提议何不行酒令助兴,又说什么久仰藤原小姐文采风流,玄信面色不自然地笑了笑,以团扇遮面:“妾身辞藻浅薄,恐贻笑大方。”   她上辈子可是武家之女。   一生功业都在战场上面,哪里会玩这个?   贺茂保宪摇头晃脑:“不必如此说,大凡下品的人抓住一点皮毛,便在人前处处夸耀,时时展示,真是无聊。”   这话不知道在迫害谁。   他又继续说道:“一个女子潜心钻研三史五经,所钻学问越深,情趣反而越少……”   隔壁正无聊发呆的紫式部一愣,猛然用膝盖折断了毛笔:“答案只有一个!这泼皮公主恨我不该写她,在指桑骂槐损老娘呢!”   “贺茂保宪”打开折扇微笑:“我并非说女人不应该有全面的学问,只是觉得那些自诩书香卷气的女人,十有八~~九是在卖弄罢了,藤原小姐不必谦虚,不若我与大家讲个故事。”   善逸连忙打断他的话:“师兄,你的故事从来都是怎么在梦里向吉祥天女求爱,可惜天女佛法气味又太浓,叫人胆颤心凉,亲近不得……听都听腻味了!”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保宪也不恼,缓缓说道:“也罢,不若我们师兄弟给藤原小姐看看手相,也算一场小小的较量……两位师弟怎么看?”   夏目就喜欢这个调调:“好啊好啊,但是要有彩头!”   “彩头肯定有的,善逸师弟呢?”   朝城善逸皮笑肉不笑:“其实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看脚相……不过既然师兄都这样说,我也无所谓,保宪师兄请吧。”   “贺茂保宪”为藤原玄信看完手相,沉吟半晌,眉尾高高挑起:“您的手关节柔嫩,皮肤也很光滑,手指头雪白又可爱……”   藤原玄信面色尴尬。   夏目不悦地皱眉毛。   “大师兄今天怎么了?很不对劲!”   朝城善逸面色也有点不对劲,他总觉得这台词似乎在哪里听过。   “啊,可以用您的手来摩挲一下我的脸吗?”   “纳尼!!”   “贺茂保宪”继续一脸温柔,继续变态:“其实,把脸靠在您的手上面,会让我的心感到意外的平静,啊~啊~啊!”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毛骨悚然。   朝城善逸想不到这货不但假装贺茂保宪,而且还是个有恋手癖的超级变态……他还在思考怎么救场,只觉得今天的事情总透着一股诡异。   忽然,“贺茂保宪”转过头,一脸诡笑地看着他:“其实实不相瞒,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善逸师弟,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双手……怎么说呢,虽然这个词有点下流,盒盒盒……”   朝城善逸来不及口吐芬芳。   他高高举起手,想要一巴掌把这个变态扇飞,阻止他接下来说的话。   但是,来不及了。   “我……boki——啪!”   他的手被对方抓住,一股奇异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那宛如炎阳大日的呼吸法出现了两秒钟的停滞。   此时,“贺茂保宪”已经抱住了朝城善逸的脖子,猛然将嘴唇印在了他嘴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玉藻前和岸波白野震惊得无以复加。   夏目同样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瞪大了双眼看着两个美型男吻在了一起。   狐狸已经忍不住了!   她眼睛红红的,想要跳出来给那个变成贺茂保宪的辉夜姬来一脚,双手使劲掐着岸波白野的腰:“他们在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快去分开他们啊!”   “小玉,就算、就算你这样说……”   “那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不觉得愧对天道大神吗!竟然、竟然做出这种事……不觉得难为情吗!”   玉藻前龇牙咧嘴:“无理非道!邪道恶行!”   两秒后,“贺茂保宪”松开嘴。   她幸福得脸都在扭曲,一脸dio样地看着夏目:“盒盒盒盒,他今天这么亲过你吗?”   夏目已经完全懵了,下意识摇头:“今天没有……”   “那么,善逸师弟今天的初吻就是我哒!”   夏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兄和师弟。   芳心破碎,道心也破碎,那种心情只有晋江人能理解。   “夏目,败者食尘!”   “哇哇——”   她心痛地捂着嘴,嘤嘤嘤地跑了出去,哭声凄婉哀伤。   朝城善逸爆发了。   “S!H!I!T!”   他周身现出愤怒的斗气波纹,日之呼吸催动到极点——虽然,现在他恨不得立马用泥水来洗嘴巴。   但是首要之急是抓住这个假的贺茂保宪。   这肯定不是男的。   没有哪个男人的嘴会这样甜。   也没有哪个男人的吐息会这样香。   更没有哪个男人的舌头会这么柔嫩!   好想再来一次……   不!   先弄清楚,这个假冒保宪师兄的混蛋到底是谁。   他的灵视看得非常清楚,场中莹白一片,仿佛染了一层月光。   而那个变成贺茂保宪的家伙则是渐渐消失在了月光中。   他顺着那月光追去,追进隔壁的庭院之中,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紫色背影仿佛受惊了一眼狂奔而逃,不禁大呼。   “站住!隐者之紫!”   紫式部哪里料到辉夜姬居然祸水东引,错过了与晴明见面的最好时机,只能气得跳脚,不得不掩面而逃。   而辉夜则躲了善逸好一阵子才回到藤原家。   她拍拍高耸的胸脯,又舔了舔嘴唇,一脸痴笑:“赚了赚了,这次我血赚不亏啊!你们谁办得到吗!办得到吗!”   玉藻前的眼神阴沉得好像会随时死掉。   她掐住了辉夜姬的脖子,语气阴森:“抽卡可以沉,暴晒必须骂,你抽的是卡,沉的是妈,别给我说什么路人不路人,我也是路人!”   “什么……什么路人啊!”   “我是你妈的黄泉引路人!   辉夜姬气急败坏,挣脱出来指着玉藻前:“你别太过分!你骂我妈也就算了,你凭什么骂我?”   “……你可真他么是个带孝女。”   “再说、再说我妈是你能骂的?骚狐狸!”   玉藻前滑稽斜眼:“搞清楚,老娘在这个时代相当于天照大神的神性流出,骂你妈怎么了?我有这个身份!排面!”   “你是个屁的神性流出啊!你不就是天照大尊的一个表情包吗,你嚣张什么?”   两个神明在床上扭打成了一团,岸波白野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她担心地问道:“这样就能离间土御门夏目和晴明了吗?这样的误会,很容易就被拆穿了吧?”   “嗯,兵法有云,用间有五。”   藤原玄信微笑点头:“离间这种手段如果第一次没有成功,那就要再接再厉,就仿佛推倒大树那样,每推一次就要动摇大树的根基,哪怕每次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只要积少成多,即便再亲密的关系也会被动摇。”   岸波白野佩服地赞叹:“不愧是谦信公……”   藤原玄信摆了摆手:“我本来是建议你们谁用美人计去离间他们……不过看两位神明争风吃醋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玉藻前才不承认:“我可是为了笔友呢!笔友……笔友的事情,才不是争风吃醋!”   辉夜姬比她坦诚:“我就是馋。”   “你也太坦诚了吧!那你就去呗!”   辉夜姬又高傲了:“那怎么行?自己巴巴地凑上去不是犯贱吗?我要他先开口说喜欢我……面对面说!”   岸波白野扶额。   忽然,她的眼眸变成了青色,无奈的表情也变成了充满罗马热情的笑容:“唔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去的话……master就是你了!”   ——————   以免你们没有画面感,我就插个图。   没看到图的刷新一下本章就可以了,就在章末。   图为型月世界辉夜姬。   谁赞成,谁反对? 第十二章 铃鹿山上行人稀,常有狐狸较高低   大纳言藤原晴景家中有妖神作祟的说法,被传扬了出去,这位大纳言大人不知道是女儿控还是怎么回事,居然真就采纳藤原玄信的建议,在前后门摆满了桃子。   在神话《古事纪》中,伊邪那岐曾取黄泉比良坂的桃子击退黄泉之军,故而在神道教中,桃子是被认为可以驱邪的。   藤原玄信一边啃着桃子,一边埋怨:“看吧,你们闹的这出闹剧,辉夜殿下您真是给我出难题啊,我等会儿还要去父母一起去神社参拜。”   辉夜正趴在床上看书。   那双没穿足衣的脚调皮地摇晃,不愧是东方世界的第一美人,全身上下无处不美,无论做什么都美的冒泡。   就是性格有点不太对。   “殿下您看的是什么书啊,似乎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东西。”   “被送回这个时代做任务,我得到的报酬暂且不提,平时的薪资就是游戏机啊,漫画书啊,轻小说啊……说了你也不明白的。”   玄信惊鸿一瞥间就看到了那书的封面,隐约见得“晴明X道满”之类的字样,心想也不知道哪个时代的人写的阴阳师之间的故事。   大概就跟自己与织田信长或者武田信玄的那些故事差不多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都散于历史当中了,谁知道呢。   辉夜殿下居然还喜欢这样的故事?   嗯……就是看书的姿势很随便,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位神女。   说好的端庄秀气的公主呢?   为什么画风这么奇怪?   “唔哦,参拜什么啊?”   “家里如果招惹了妖怪,或者被恶神盯上了,就要去神社求神拜佛,最好能求得破解局面的办法,为显诚意,全家人都会去。”   “是什么神社呀?伊势神宫?”   “呃呃,不是,好像是和稻荷神社以及诹访大社……”   辉夜来了兴趣:“那只臭狐狸不就可以整一整了吗?她人呢?”   “早就跑出去了,和她的master一起。”   藤原玄信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看着在床上无聊打滚的辉夜公主,喃喃自语:“我总觉得有你们几个坑货在身边,我的愿望根本没办法实现。”   玄信跟随父母先去了稻荷神社。   果不其然,祭拜之后就有一只神使从门外钻了进来,吱吱地丢下神签便消失不见。   所谓神使,顾名思义就是神明的使者。   不同的神社用不同的动物代表神的使者,比如伊势神宫(天照大御神)的神使是鸡,典故来源于为了引出躲藏在天岩户里不出来的天照大御神,让鸡放在木架子上面鸣叫。   这也是鸟居的起源说法之一。   又比如说,诹访大社的神使是鹤,泛诹访神社的神使是白蛇,出云大社的神使是海蛇,的神使也是蛇。   不是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出云出身。   而稻荷神社的神使当然是狐狸,玄信以毗沙门天的灵基法眼看去,差点没笑出声,她就看到玉藻前大人变成一只可爱的雪白狐狸充当神使,接着又跑到稻荷神的位置念念有词,最后又急匆匆去了偏殿的荼吉尼天神像上留下神迹。   “……”   辛苦了啊玉藻前大人。   一人分饰三角,太辛苦了。   神主祝祷完毕,恭恭敬敬地持起神签,琢磨了一阵皱眉说道:“您家里的确是招惹了某位恶神,此恶神于一百五十多年前降临铃鹿山,化作华丽而强大的鬼女,最后被当时的征夷大将军除去,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一百五十多年前的征夷大将军?那不是那位坂上武神?”   那是光坂高校……不对,那位坂上田村麻吕是一百多年前的名将,传闻五尺八寸,胸厚一尺二寸,传闻他目光如鹰,须髯如金针,十足汉人样儿,有唐朝武将的风度……   官位至正三位,大纳言兼右近卫大将兵部卿。   勋二等,死后追赠从二位。   可以说生前死后都是位极人臣。   与他有关的恶神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大纳言和夫人千恩万谢地离去,玄信一个人来到荼吉尼天神像面前,轻声问道:“本以为玉藻前大人会说朝城公子是恶神转世……这又是要做什么呢?”   “现在这个时间点,世人对晴明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就算我往他身上泼脏水也没用,反而会加快他的成长速度。”   玉藻前阴笑:“昔年释迦牟尼成道还有波旬来阻,他晴明要成道岂能没有天魔?那铃鹿山的鬼女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她背后可是第四天魔王呢。”   “只听说信长因为烧毁寺庙被僧侣们呼为第六天魔王,第四天是什么……”   “弥勒所在之地,白衣童子下兜率天,无垢文殊授以智剑神通……啧,反正她就是个专门败坏别人道果的天魔。”   玄信是知道釋迦牟尼成道的故事,呐呐问道:“我听说天魔就是要扮作天女的模样动摇人的道心,简单说就是勾引男人……这真的没问题吗?”   玉藻前脸色顿时扭曲:“就是要让他看清楚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是馋他身子!真正对他好的只有我!”   “??”   “的笔友!”   “……您笔友到底是谁啊?”   “雨女无瓜,总而言之这个就叫以毒攻毒吧,驱虎吞狼,等她把那群小贱人都赶走了我再……咳咳,总之不是坏事。”   藤原玄信扯了扯嘴角,恭维道:“玉藻妙计安天下!”   她走出稻荷神社,跟着一家人又来到了诹访大社,却意外地看到朝城善逸也在此地,俊秀风华的少年阴阳师正皱着眉。   善逸看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们来的不巧,这里的御头祭出了点问题,神主大人正在与我商议。”   诹访大社有一项传统祭祀活动叫做“御头祭”,祭祀时为诹访神献上鹿头,保佑狩猎顺利,诹访大明神也是狩猎之神。   “要为神献上七十五个鹿头,其中必须要有一只裂耳鹿……但这只裂耳鹿在今天清晨被铃鹿山的鬼女抢走了。”   又是铃鹿山的鬼女?   “嘶,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   玄信呵呵一笑含糊过去,从人群中拉出一个羞羞答答的女孩子:“妾身这个远房表妹对朝城公子你仰慕许久,也很好奇,还请你满足她的好奇心。”   “哦。”   善逸看向她那个表妹,发现正是那个苦寻不得的现代穿越女,不由大喜:“唐突,唐突,有幸领教姑娘歌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岸波白野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我……妾身贱名扎比子·弗朗西斯。”   “……好名字啊。”   ————————   月末求刀片,真地求刀片。   连续三天四更,难道没有一点奖励吗! 第十三章 空虚的扎比子由我来填充!   扎比子?   还弗朗西斯?   朝城善逸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名侦探的bgm应景地响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岸波白野的皓腕,锐利的目光直视她的双眼。   岸波白野羞臊地低头,小手任凭他抓着。   也还好大纳言家的大人都去与神主说话,三个年轻人在角落里面,就算善逸的行为放肆孟浪了一些也没人呵斥。   藤原玄信只是皱了皱眉,刚想阻止就发现这位据说从一千多年后来的迦勒底御主,岸波白野小姐面色通红,眼眸如水,明显是一副“想张腿又不好意思”的骚样子。   啧,狗男女!   一点矜持都没有!   玄信心里暗骂。   不过她城府深,脸上不动声色:“前日发生那样的事情……朝城公子想必心中震怒,若是抓住那个捣乱的恶神,公子要如何做?”   如何做?   善逸想到那一吻的滑腻香甜,下意识就舔了舔嘴唇,恶狠狠地说道:“那恶神辱我太甚!还败坏我师门名声……不可轻恕,我寻思再怎么样也要打她一百杀威棒才行的。”   嗯,打的时候要记住将杀威棒打湿。   那打起来才爽利,才会让她痛彻心扉。   藤原玄信点点头:“公子真是宽宏大量,心胸开阔……不知道,那日被捉弄哭泣的夏目公子怎么样了?”   善逸脸色有些发愁。   夏目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就算他亲自去拜访,她也闭门不见,声称要闭关修炼,不将修验道修至大成绝不出关——换而言之她要将那本《占事略决》修炼完毕才会出关。   夏目小姐这次是下了决心。   她一定要打败善逸。   不过那都是小事情……   他目光古怪地打量这个叫做扎比子的女孩子,之前还以为她是个普通穿越者,没想到……如果扎比子是她真名的话,那这货很可能是月面圣杯战争系列的master。   作为非典型月球人,朝城善逸对于型月的很多认知都流于表面,许多方面的设定都不清楚,最熟悉的御主角色除了卫宫士郎,就是藤丸立香。   扎比子的话,他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   而且当初也就看了动画开头,他记得扎比子当时好像只剩下半截身体了吧……那么漂亮的一双黑丝呢?   那双黑丝也不比藤丸立香差了吧?   哎呀,如果她真是那个月面御主,那后面会不会还可能冒出一个咕哒子?   管他的,反正是可爱的萌妹子就行了……   藤原玄信也是个萌妹子啊,只不过她的气质英气满满,纵然可以隐藏起来也瞒不过善逸,这武家之女给他的印象很新奇。   因为,没有接触过这种女孩子。   “我观藤原小姐面相,不是待字闺中的命——反似武家男儿,若是男身藤原小姐只怕有投身军伍的想法吧?”   “嗯哼,谁说女子就不能上战场?”   她微微扬起头。   今天的她没有穿那厚重的十二单,而是简简单单一袭红装,斜襟上绣着几朵梅花,还有一个卡通的小老虎,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善逸的目光落在她的衣领。   微敞的衣领,白皙的颈子细腻一片。   馋,想啃……   藤原玄信冷冷说道:“给我看面相?我看你现在模样,就像色中恶鬼似的!”   她没有太在意他的目光。   长尾景虎本就不是普通女子,毫不害羞,只是眼里有些鄙夷:“眼灼灼似贼也,还真就是个色鬼了!”   “藤原小姐,虽然你是大纳言家的女儿,但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   “我说错了?”   “我虽好色,但不是鬼。”   玄信忽然想起一件事:“听说你家里有个美若天仙的,唤作清姬,怎么她难道不能满足你吗?”   这边习俗不是明媒正娶的女子,叫做お部屋さま,相当于中国古代的“侧室”或者“妾”,尤其是贵族,真要想的话是可以一年到头当新郎的。   这方面平安时代与战国时代也没什么两样。   玄信不喜欢这样的事情。   不过她对晴明与清姬之间的纠葛传说分外好奇,故事中的大阴阳师为了身为妖怪的清姬,为了和她在一起,将所有名利荣华全部抛弃——当然她这个故事又是另外的版本,反正众说纷纭,具体情况怎么样谁都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位大阴阳师的确是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她对他有很好的印象,眼眸里的光泽十分明亮:“朝城公子啊,你和那位清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善逸眉头一皱:“清姬么,当然是从小就认识的。”   “青梅竹马(幼馴染)?”   “不是,童养媳。”   藤原玄信无奈说道:“青梅竹马多好听啊。”   “不不,你不明白的,说是青梅竹马不但有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还会被各种天降系的女主角轻易打败,我觉得童养媳这个称呼就很好,让我有一种养成的成就感……”   又是青梅竹马,又让人有养成成就感的有没有呢?   有!   ……   3D定制女仆!   “你老家是在……桃山?有这个山?很远吗?”   “有点远哦。”   “那老家那边还有什么人呢?”   “人不多吧,依稀记得还有个教我剑术的老头。”   “好吧,看来你的剑术很不错的样子?”   “马马虎虎吧,这个时代天下第一。”   “这么狂?”   “比划比划?”   “我剑术一般啦,而且最拿手的武器也不是剑。”   “那是什么?”   “很多很多……”   “那是泪痕剑啊,有点东西啊你。”   两个人聊着聊着发现彼此还挺投缘的,忽然玄信听到自己家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也看见了自己父母投过来的暧昧和鼓励的目光。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   藤原玄信看了看他,说道:“我不想嫁。”   善逸一愣,随即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他都没有表白结果就被女方拒绝了,那种感觉莫名其妙,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忿:“你父亲想招我当女婿。”   “平安京里,很多大人物都想招你当女婿。”   以他现在的名声和本事,且不提在皇室那边受重视。   单说贺茂忠行明言将修验道的天文部分让他继承,也足够无数朝臣开始琢磨把女儿孙女推销给他。   阴阳师在这个国度,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到达巅峰气象,但也已经涉足政治层面,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大有代替神社神主神官们的趋势。   以神道凌驾皇权。   所以他才会这么炙手可热。   藤原玄信补充了一句:“必须要承认,朝城公子你很好看。”   “……”   他觉得脸有些烫。   越发觉得这女子性格直爽。   玄信背着双手,思考了半天:“父亲其实知道我的一些想法,他告诉我或许可以依靠你来达成目标……不过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如果说对这个时代发起改革,我想我们应该是志同道合的人。”   志同道合真地很重要。   这是有超过十次相亲经历的作者的经验之谈。   她扬起一个骄傲的笑容:“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嫁人啊。”   这又是为什么呢?   “天朝汉代有位很出名的将军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还没有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哪有那个心思想那方面?”   “是吗?这样啊……”   藤原玄信仔仔细细看他。   那张英气勃发的武内脸,越来越好看了。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这张脸。   如果有可能,作者我也想长这样的脸。   她沉默片刻后爽朗一笑:“而且我想,我与你之间应该不是很合适吧,还没有问过你,你喜欢怎样的女子?”   善逸很欣赏这位不平凡的藤原小姐。   忽然有一种在和二十一世纪职场女性相亲的感觉。   但是感觉又不太一样。   她的气质很奇妙。   至于被问到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嘛……   善逸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件,娇小!”   “娇小?一般娇小的女孩子,年龄都很小吧。”   “是啊是啊,不过我不介意年龄到底有多小的……”   藤原玄信没听出这话语里的变态意味。   她忽然指了指在一旁打酱油的岸波白野:“公子刚才一直在打量扎比子……你似乎对我这表妹很有兴趣呢?”   善逸直视岸波白野的双眼,隐约中看到了其中隐藏的某些执念和情绪,笑着松开手:“感觉,她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太一样,而且……我很喜欢她眼里透露出来的某种念头。”   岸波白野吃了一惊。   善逸低声说道:“你没有愿望吧?”   “什……么?”   “空虚的人没有放任自己,也没有偏激地成魔,而是不停地努力地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样的女孩子,我太喜欢了。”   岸波白野怔怔地看着他。   是的。   诚如他所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被抑制力选中来到这个时代,纠正错误的历史。   而她本人认为自身与抑制力并没有契约的可能性。   因为,她没有愿望。   她只有活下去的执念而已。   所以她在不断前进,为了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是纠正历史拯救人类这种事情……真地是她存在的意义吗?   岸波白野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眼前的阴阳师看透,但对方的眼神已经散去了淡淡的敌意,变成了一种对异性的审视和欣赏,还有一种温和又包容的东西。   以及,一种强烈的自信心。   未来的天魔晴明,有着强烈的自信心。   那种自信是对于自身的自信,即便有无数意外发生,即便所知的命运充满了无数变数,他也毫不在意,有容纳万物的心胸气概。   岸波白野忽然有一种想法。   即便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和来意,即便他知道神明在算计他,想必这个年轻的阴阳师也不会太在意。   他会将一切针对他的阴谋阳谋视为一场场戏剧,说不定还会大赞一声:“好活,赏!”   这种眼神,让空虚的岸波白野心动不已。   ————————   我先去找点上彬谦信的娘化动画或者游戏,武家之女太棒了!   哦哦,jk铃鹿也很棒。 第十四章 呐呐,这就是二次元?   “《膳氏物语》第二章主要讲述了最凶最恶大天魔晴明,与横扫诸岛的长尾景虎是如何相遇,相知,相恋……呃,相恋大概还没有。”   “来自六百年后的战国时代,被称为军神的武家传奇来到这个贵族当道的腐朽时代,她来到这个时代的使命就是颠覆潮流!”   “自称毗沙门天的化身,她决心以道义这一世人之理为范本守护人们,但从他人的角度来看,她生来便过于强大,导致其一生都未能理解弱者的存在。”   紫式部奋笔疾书:“景虎完全无法理解人类的悲伤,也无法对愤怒这类情绪感同生受,仅凭笑容勉强与周围的人和平相处,唯有晴明能够理解她……”   “天魔晴明要人类自由,而景虎超然的言行举止终究使所有人感到恐惧,并逐渐转化成狂热的信仰……两人看似同道,实则歧路,对于如何对待世人的看法分歧,让矛盾的根源早已深埋。”   紫式部停下笔,琢磨了片刻。   她忽然发现这本物语渐渐有朝时代争霸的方向靠过去。   这样的写法不适合她,要知道她擅长的写法是很女孩子气息的,是充满了恋爱与物哀的,要她写时代王朝争霸的东西纯粹就是专业不对口。   所以,紫式部决定先把正传停一下。   先写个充满桃色~~气息的番外再说。   番外名字都想好了。   “发骚情辉夜献计,设圈套狐狸作祟。”   题头诗:   “乍对不相识,徐思似有情。   杯前交一面,花底恋双睛。”   写着写着,紫式部脸色有些潮红。   双腿不自然地磨蹭……   ……   ……   诹访大社的事情商议完毕,朝城善逸回到家中和清姬说起藤原玄信。   他对藤原玄信赞不绝口。   “她那性格,的确很适合当咱们家的女主人,而且还跟我志同道合呢。”   清姬笑眯眯地为他脱下衣服:“真的吗?那恭喜善逸啦~”   她眯起来的双眼中在升腾烈焰。   “不过……”   朝城善逸话锋一转:“不过她志向远大,暂时没有婚嫁的意思……我也不勉强,清姬你也知道你家主人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这事情就算了。”   清姬眼里的火焰立刻消失无踪。   她亲昵地在善逸胸口蹭蹭,轻声说道:“主人最好了……”   “那是,我让谁失望都可以,但是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抱起清姬坐到床榻上。   含情脉脉地欣赏这个从小就陪伴自己的女孩子。   清姬,前前世的纸片人老婆。   双手缓缓滑过她穿着白色丝袜的双足,盈盈一握填满手心的感觉,是他最喜欢的手感。   这样其实挺好的。   握着她的脚,会让她有一种被宠爱被呵护的实感。   “主人……”   “来来,清姬你今天换个称呼来叫我。”   他想起今天那个扎比子,脑海里立马迸现出一些比较骚皮的玩意儿,咳嗽一声:“你叫我一声master试试。”   “?”   清姬一脸疑惑。   手里还接过一把黑金夹杂的蝙蝠扇。   此时代的公卿贵族,平时手持的都是五骨蝙蝠扇。   当然这个季节并不热,他们手持扇子并不是为了扇风,大多时候他们只是把扇子放到嘴边或者弄出声响向别人打招呼。   只不过,自己用这扇子做什么?   她不知道他这是在玩什么新操作。   不过清姬对善逸一直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拒绝过他,沉吟一会儿,将蝙蝠扇合拢,放在嘴边,有些拗口地说道。   “玛……玛斯塔?好奇怪的发音,是什么意思啊?”   “啊~~”   朝城善逸一脸满意。   这比亲吻她穿着白丝的足,还要满意。   “再试几个!”   “是,我将忠诚地侍奉master你,当然,前提是你不对我说谎,虽说有点害羞,但我一直如蝶如花般被您宠爱着,情随便触摸我吧……啊啊,那里是逆鳞,不可以随便摸的——”   清姬疑惑地按照纸上面这些台词一一念过。   这些台词是什么意思?   她就看到自己主人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   呐呐!   这就是二次元吗?   “这些台词是什么意思呀?还有这些称呼也太奇怪了……”   御主?   御主大人?   御主老公?   讲道理,虽然作者不玩fgo那个抽卡手游,但我也知道在女从者中,能够叫御主“老公”的应该就清姬一个了吧?   其他女从者办得到?   男性从者办得到?   不知道阿福能不能办到……   清姬脸色羞红,她虽然不知道这些称呼的意思,但能感受到善逸的满足心情,而且脚还被他的手掌握着,难免会觉得害羞。   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团火在烧。   她渴望自己拥抱爱人与他一起燃烧,也恐惧于自己的想法,好在此时心理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团火渐渐熄灭了下去。   她松了一口气。   这时,朝城善逸又随口一提藤原玄信有个表妹,生得清秀异常,说她性情内敛,楚楚可怜,模样甚是可爱。   善逸说道:“这女孩与众不同,而且我看她对也有意思。”   清姬:“……”   心里那团火又准备开始烧。   “咦,清姬你的手脚怎么这么冰凉?”   “讨厌,五脏六腑又开始炽热了,好像要吐出火来了,地狱空荡荡……”   “什么?”   她强笑一声:“没听说藤原小姐有什么表妹呢。”   “想来,是远房亲戚吧。”   “恐怕不过是个村野姑娘,我也打听过了,很多人说她不通礼数,大概是自幼生长于穷乡僻壤,这种女子有什么好的?”   不通礼数?   善逸猜测那位扎比子应该是千年后的人物,也不说破:“此言差矣,这姑娘极有来历,大纳言家遍访平安京容貌姣好者,充当她的礼仪老师,不是寻常的亲戚。”   他思考了一阵就下定决心:“若是藤原家有让她做我妾室的意思,我的确要考虑考虑……”   清姬握着扇子的手有些发白。   但她爱他太深,习惯了什么事都顺着他,所以只能压住翻腾的醋海,露出甜美的微笑:“如果真是那样,妾身会为您好好张罗的。”   “有劳你了,我最爱的清姬殿下。”   “哼哼……”   “你再准备一下,后天我要与藤原姐妹去铃鹿山,不可失了礼数。”   善逸笑着拍拍她的手,起身走出房间。   一走出来,额头上就密布冷汗。   “玛德,病娇果然是病娇,她刚才居然对藤原家动了杀心。”   ————————   白丝……我买了一双。   但是,没有合适的人穿。 第十五章 这不是鸿门宴,这是父女局   在后世传说中,铃鹿山所在是一处危险的地方,常年浓雾,流传着许多神秘的传说,而其中最令浪人们向往的,便是铃鹿山的海国。   藤原玄信低声说道:“我那个时代,已经有关于铃鹿山的种种传说了,据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传说中的铃鹿山,因为即使跨越了风暴和旋涡,再逃过六种海怪的攻击,也从来没有谁能打败铃鹿山那个最强的妖怪。”   岸波白野在疯狂找资料。   迦勒底提供技术和情报方面的支援。   “你说的那个铃鹿山版本,只有一家叫做网易的游戏公司采纳过,做成了游戏背景……啧,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游戏里玉藻前居然还是个男人?神经病!”   “铃鹿山的传说嘛……很多都语焉不详,最为流行的版本为坂上田村麻吕和藤原利仁的传说融合而成的《田村草子》,其他的没有多少意义。”   马车里面,岸波白野查了一会儿资料便摇了摇头,她有些担心:“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不会出问题吧?总觉得,有点危险。”   “你要是觉得危险可以回去,恰好我父母想为你举行成人仪式。”   岸波白野打了个寒颤。   她才不要那么变态的仪式。   为了更好地衬托出肌肤的白嫩,平安时期的公卿贵族,不分男女,许多都以黑齿为美。   举行成人仪式的女孩子和男孩子,都要把牙染黑,以示进入结婚年龄。   “那太糟糕了……对了谦信公,您此次去铃鹿山是为了什么啊?你说过对这件事不上心的。”   藤原玄信撑着下巴。   她在思考问题:“我想了想,单纯走军队关系无法成功的话,我可以考虑亮出毗沙门天的身份,以神佛转世的身份博取名声,所以需要出来杀鬼除妖。”   岸波白野惊叹:“居然还能这样吗!好厉害,不愧是谦信公!”   “……不,这是正常人都可以想到的。”   “啊哈哈,应该说古人和现代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么?”   藤原玄信觉得有趣:“再说,不也是为了帮你和晴明牵红线么?我不在旁边帮你,你这性子只怕很难张开双腿。”   “纳尼!!”   你怎么是这样的上杉谦信啊!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僚机。”   “惊了,你居然连僚机都知道?”   藤原玄信指了指自己脑子:“辉夜殿下给我看了几本有意思的书,学到不少你们那个时代的词汇……哦,他来了。”   朝城善逸准备了一个大的牛车。   “两位,请上车。”   驾车的俵藤太。   岸波白野小心翼翼地钻进牛车,发现里面空间居然有一间房屋那样宽敞,其中各种生活用具都有,案上还放着几碟点心。   她左右张望,心想这是空间魔术。   她在窗前坐下,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惊讶地发现茶杯里面居然是红茶。   不是这个年代那种难喝得要死的大杂烩,而是用茶叶冲泡出来的正宗红茶,茶香浓郁甜美,让岸波白野恍惚间有了时代交错之感。   随即,她惊疑不定:“这红茶……”   善逸微笑地看着她们:“我不喜欢别人家那种煮茶,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可以试试,味道很不错。”   说完他还露出一个前辈的爽朗笑容:“没加其他东西的,放心。”   噢噢噢,不愧是晴明呢!   连喝茶的方式都要领先时代。   岸波白野浅浅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体暖洋洋的,脸颊有些发热,下意识掀开车窗的帷帘,又被吓了一跳。   车窗外的景色如同飞驰一般向后飞去。   这速度和现代社会中的车也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外面那个绿毛汉子是怎么驾车的……   “不用惊慌,这是阴阳术。”   “阴阳术呀……”   阴阳术个鬼啊!   应该说不愧是日本的神代时期吗?   不论发生什么神迹,只要往阴阳术上一推就合情合理了。   岸波白野绞尽脑汁应付朝城善逸的话题,然后她就发现对方好会聊啊,什么话题都能聊,还不会让自己觉得尴尬……话术是阴阳师必修的课程吗?   那个成语是怎么说的?   如坐春风!   岸波白野本来不擅长聊天,现在却和他聊得很开心。   直到察觉到藤原玄信诡异的眼神,她才惊醒过来,慌慌张张地抽出自己被善逸握住的小手,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她心想这晴明不但好会聊,而且还好会撩。   善逸则是在想,扎比子好他么可爱啊,尤其是这副弱气的样子。   这要不是藤原玄信在场,说不得他要做些什么。   牛车飞奔,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铃鹿山。   让岸波白野安心的是,这时代的铃鹿山没有传说中那样阴森恐怖,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高山,他们在山下打听了一下,得知山上并没有鬼神,只有一座寺庙。   那寺庙中有一高僧,据说一年前山脚下的百姓得了一场大病,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四处找人念咒,画符,祈祷,均不见好。   “那位高明的修道僧,便是去夏疟疾流行,别人念咒都无效验,推此人神骏,医好无数病人。”   鉴真东渡,将佛法东传。   从那之后日本的佛教就在这里扎根下来,短短时间内居然成了这个国度的第二教派,与本地的神道教分庭抗礼。   其实准确来说,鉴真之前并无神道的说法。   这是为了与势力越来越大的佛教抗衡,为了与“佛法”一词分庭抗礼,于是便创造了“神道”一词来区分日本固有的“神道教”。   啧啧啧,想想佛教在中国的早期发展,那叫一个心酸。   再瞧瞧佛教在日本的早期发展……   啧啧,日本本土教派太逊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竟有高僧大德隐居于此,那倒要去瞧瞧。”   朝城善逸带着仆从俵藤太,和两个姑娘走入山中。   那高僧所在之寺隐于深处,山中樱花开得正艳,入山渐深,但见春云绕树,随风飘移,气势开阔,让人倍觉心旷神怡。   那寺庙所在地势高峻,一应美景尽收眼底,沿坡道曲折往上便能看到,四人走进山寺中,那老和尚一见,吃了一惊:“贫僧昨夜便梦到有贵人来此!”   “听闻高僧贤德,善符咒祈祷之术,不得不访。”   “有劳大驾,实不敢当!贫僧早已脱离尘世,我佛治心,不重神通……符咒祈祷之事渐已遗忘,怎敢屈尊亲临?”   他的眼中似乎只有善逸。   看都没有看另外三个人一眼。   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岸波白野从未来而来,气质本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俵藤太身有神迹护佑,真要是个高僧那肯定一眼能看出来。   藤原玄信也微微皱眉。   这位高僧居然没有搭理自己。   这非常不正常。   她的灵基可是毗沙门天,佛教中的护法天王,如果真是得道高僧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与善逸对视一眼,看懂彼此的意思。   “你怎么看?”   “此事定有蹊跷!”   他们在各个殿宇中一一参拜,发现这里的布置独具匠心,巧妙别致,雅趣十足,陈设也极为整洁,佛前名香弥漫,沁人心脾。   老和尚开始讲法,讲的是《陀罗尼经》,讲人世无常,来世因果报应,朝城善逸微微一笑,以《太上感应篇》与他辩论。   从晋代传下来的“清谈谈玄”小游戏被天朝古人扔到了一边,日本这边的宗教人士反而捡起来玩得津津有味。   老和尚念经还很有一套,嘶哑的声音从稀疏的齿缝里漏出,非但不显得猥琐,听起来反而甚为微妙庄严。   朝城公子的声音不疾不徐,娓娓道来,那温和的声音让藤原玄信好感大增,也让岸波白野脸颊儿绯红一片,再讲下去她大概会湿。   两人停止辩论,相互吹捧了一番,就让弟子将午饭盛上来,但是那盛上来的饭菜让岸波白野大吃了一惊。   放在桌上的居然是一碗浓香的肉汤,一碗香喷喷的炖鸡,以及一条烤得细嫩鲜香的烤鱼——这怎么看都不是和尚该吃的东西。   历史上亲鸾和尚在日本创建净土真宗,呼吁和尚们娶妻生子,吃肉喝酒,即便是屠夫杀猪,武士杀人,只需口里念佛,死后照样能去极乐净土。   但那也是一百多年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和尚们都吃素呢!   藤原玄信惊诧不已:“为何这里的僧人会吃荤腥?难道他们都不守戒律的吗?实在荒谬!”   老和尚咧嘴一笑:“如何是荤腥?女檀越你看这是素肉,这是素鸡,这是素鱼……”   朝城公子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岸波白野抱在怀里,嘻嘻笑道:“那这个就是素人……好孽障,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果然是妖孽!差点骗过我的法眼!”   藤原玄信大怒。   “刀八毗沙门天!”   她的身边浮现八把不同的佛兵。   景虎虽拥有着大量的刀剑,却极为中意且时常挥舞着名为八华之装备的八柄宝剑宝枪,此时一展开让整个寺院变成一片杀斗战场。   长枪在手!   一挑一砸!   “轰!”   禅房被瞬间掀翻,烟尘滚滚,那老和尚早就现出了原型,是一个口吐青色火焰,人面鸟身的妖怪。   “啊啊啊啊啊,是妖怪!好可怕!”   岸波白野一激动居然发出了三笠的声音,你敢信?   善逸抱着岸波白野飞出去。   他观望了一阵:“是阴摩罗鬼,俵藤太!”   俵藤太早就拉开了龙神八幡弓。   据说,寺院里的尸体散发出的尸气聚集在一起后,就会变成阴摩罗鬼。   但寻常的阴摩罗鬼绝无可能骗过他的灵视。   “幕后还有人……”   果然,从寺庙底下跳出一头庞大的火红妖狐,它浑身是火,颜色也是如火一样的通体火红,如同红玉一般漂亮。   善逸刚准备去帮助藤原玄信,却听到空中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去,就刚好看到了一头裂耳鹿从天而降。   那鹿身上坐着一个穿着巫女服装,戴着立乌帽子的美丽少女,对方正微笑地看着他。   那眼神时而清澈时而浑浊,最后化为一片琉璃色彩,让人捉摸不定。   善逸脱口而出:“老婆——老婆婆,你是谁?”   这不就是铃鹿御前吗?   虽然没有狐耳,但是他对纸片人老婆熟得很。   刚才差点就叫出来了。   “老婆婆是什么鬼啦!”   铃鹿御前脸色微微僵硬,随即将一个星空颜色的星盘扔给善逸:“朝城公子,用此物能不但能降服那妖狐,还能将她收为助力。”   善逸眼前一亮。   这是……是式神的味道!   铃鹿御前瞥了一眼那头火红的狐狸。   她有些意外地听到了玉藻前气急败坏的尖叫。   “啊啊啊啊,那该死的星盘是谁给你的?”   “这个星盘,自然是我父亲交给我的……”   “你父亲?第四天魔王?”   “你肯定在疑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对吗?我自称是第四天魔王的爱女,那你们肯定一直在思考第四天魔王到底是谁的马甲。”   铃鹿御前叹气,展露一个恶劣到极点的笑容:“在这片国度中,除了织田信长那个伪物自称过天魔王,从古至今,就只有一位。”   “……”   “你们为什么连这个都猜不到?”   玉藻前愣住。   那愣住的表情就仿佛一口没有米的米缸。   她呆呆地看向那边拿着星盘的朝城善逸:“天魔……晴明!”   ——————   脑壳好痛,一代哟一代哟……   最后三天,想要刀片。   给我几千几万刀片! 第十六章 你敢说这不是阴阳术?   虎千代小姐平日总是感到困扰。   有时候困恼于自己的女儿身身份,有时候困恼于家臣们想要亲近又畏惧的心情,有时候……她还会困恼用什么武器。   她本身对所有武器都很精通,只不过不太了解在战场当中,究竟是使用刀好还是使用长枪好,如何装备才会发挥地最强。   直到有一天,她与手持八把刀的毗沙门天像『刀八毗沙门天』相遇后,终于悟了。   无量寿佛!   刀就是枪,枪就是刀!   是的,无论刀还是枪,全部都拿来用不就是了吗!   只要手速够快,那她能同时使用的就不止两把武器,只有手速够快,就算只有两只手,那她也能舞动八个武具。   所以说女孩子其实不需要做什么。   不需要太漂亮的脸,也不需要太好的身材,更不需要纸片人老婆的性格和萌点,只需要两只手……只要手速够快,就能让男人在大热天浑身发抖,手足冰凉!   虎千代就证实了这一理论。   展现出强大无比的越后军神之姿。   最强的,无敌的,战国武将“完全武装景虎亲”就此诞生。   她踏足!   “气运在天!”   被毗沙门天的加护的谦信,能够于短暂的时间中对战场进行有利的判断,八道金光闪闪的佛兵围绕,当她脚步踏下时,坚实的地面居然出现了几道不起眼的裂缝。   她顺手摘下一柄长枪。   再踏步!   如同鼓槌重重地敲打着战鼓,地面发出咚咚的沉闷响。   她的身后现出一尊神佛的巨大虚影,善逸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货是依凭神明,或者干脆就是天上某个神佛的转世。   “佛门气息……看起来有点强啊。”   藤原玄信一枪刺天!   那头巨大的火狐狸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张嘴一吐,熊熊烈火平空而生,凶猛火舌随风而起。   善逸更加惊骇。   “震惊,九喇嘛居然用出了火遁·豪火灭却!”   铃鹿御前翻白眼,忍不住吐槽:“只是单纯的狐火好了吧……咳,朝城公子你为什么不去帮忙?只是看着?”   “那个不急,我更好奇你的身份。”   “我……哼嗯!妾身名为铃鹿御前,本是此铃鹿山的山神,多年前被那位坂上将军封印在此,近来又有狐妖作乱……”   善逸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位铃鹿御前。   老婆,你变了。   你在手机里不是这样的。   说好的喜欢恋爱的jk呢!   他记得铃鹿御前的性格是现代高中女生的性格,既任性,做事又很鲁莽,真要概括的话应该说她是个辣妹系女子高中生形象。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端庄,淑女。   不骚。   没办法,他是个典型月球人,这种人就只会用舌头为手机屏幕做清洁,很少有几个去了解自己老婆的设定。   实际上,铃鹿御前原本的性格与JK辣妹完全相反,是深思熟虑,而且善解人意的天魔公主,性格冷酷,气质凛然——就比如现在。   她正恶意满满地看着玉藻前被揍,嘴角流露残酷的笑容。   那只巨大的火狐狸是玉藻前的化身,被藤原玄信一枪刺中,血花四溅,迸出一声极凄厉的啸声,回荡在山间,震得石块乱飞,甚至就连整座铃鹿山都在颤抖。   巨大的火球被玄信一枪挑破。   随即,枪身悍然一砸!   却不料那团炽烈的狐火居然散开,变成铺天盖地的流星火雨朝她砸来。   藤原玄信收枪,顿足,侧身。   她能在枪林弹雨中悠然喝酒,区区狐火当然伤不了她。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那只狐狸是准备逃走了。   它化作一道火光企图飞天而逃,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来,玉藻前心里想骂人,她怎么都想不到朝城善逸这家伙年纪轻轻就把阴阳道中的结界法术练到了这个地步。   藤原玄信对着那头狐狸疯狂打眼色:“看来玉藻前大人你的计划出了纰漏……我假装失手打破这里的结界,你赶紧走。”   “吱吱!吼!”   善逸忽然高喝一声:“俵藤太!给我拉弓瞄准它,敢跑一步就给我往屁股上射!”   俵藤太欣然领命。   他最喜欢射小动物的屁股了。   尤其是蜘蛛,那屁股又肥又大,非常容易瞄准,射中之后还会爆浆。   老铁贼得劲。   俵藤太元气满满地呼喝,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米,整个人陷入了亢奋状态,龙神与八幡神加持的神弓张开。   玉藻前流下眼泪:“完了,这下全完了!”   藤原玄信还在跟狐狸过家家,她想了十几秒钟都没想到怎么帮这头蠢狐狸逃走——就在十几秒中,朝城善逸研究手里的星盘。   善逸手里的星盘很神奇。   就外形而言,其实是一个式盘。   式盘是中国古代术士占星用的仪器,由下方大型的方盘和上方可以转动的圆盘组成,圆盘中央为北极星,周围有十二月神。   而善逸手中的星盘就有围成一圈的十二个小孔,正常情况下这十二个小孔应该发光,还能缓缓转动——这个既视感强不强?   没错,就是你们平时抽卡的那一幕。   朝城善逸眼熟的一批,等到毗沙门天之虚影开始黯淡的刹那,他瞬息之间已经冲至火狐狸之前,抄起那星盘就对着那头火红的大狐狸。   “收!”   ……   “就决定是你了!”   ……   巨大的狐狸没有任何变小然后被收进星盘的迹象,也没有变得虚弱的迹象,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睛在努力翻白眼。   铃鹿御前:“……?”   藤原玄信:“???”   玉藻前:“——吱?”   善逸转头看向铃鹿御前:“这个大师球要怎么用?”   铃鹿御前尴尬地挠头:“不是……这个,这个不是用来捕捉式神的法器,这个是您约束式神的东西……前提是必须有式神才有用。”   “我懂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把这头狐狸揍趴下,是吧?”   铃鹿御前满脸笑容:“是这样的呀~”   他推开藤原玄信,撸起了袖子:“放着吧,让我来!”   玄信吃了一惊。   随即后退护住瑟瑟发抖的岸波白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朝城善逸——这位在传说中无比强大的大阴阳师到底有什么手段?   她可好奇了。   至于玉藻前大人的安危……没事啦,反正又不会真地死。   她就看到了善逸的阴阳术。   清秀俊雅的阴阳师高高飞起。   随即,一个拳头落在那头火狐狸的脑袋上面。   砰!   极为霸道,蛮不讲理。   从上而下一拳轰在狐狸脑袋上,玉藻前的意识一片混沌,眼前模模糊糊,只感觉到一股无可抑御的巨大力量震得她骨节酥软,压得她念头不畅。   巨大的狐狸被他一拳打晕,压在地面起不来。   “阴阳术·我流!”   “拳镇山河!”   藤原玄信终于忍不住了:“我可去你玛德阴阳术吧……”   ————————   咦,这个月不是有三十一天吗!   不会错的,我用我的阴阳术算过了,是三十一天啊! 第十七章 重申!我对娇小的雌性抱有好感   虽然仅仅是一具化身,但毕竟也拥有玉藻前一条尾巴的磅礴力量,就算在这个阴阳师与高僧辈出的时代也可以搞风搞雨,当一方妖神。   但是很不巧,她的对手是这个时代最强也最暴力的阴阳师。   明明,剧本不是这样写的!   明明是由她作为引子,引出铃鹿山的铃鹿御前,让这位天魔王之女和晴明怼上,让铃鹿御前以天魔身份入局。   在玉藻前的剧本中,铃鹿御前会以俘虏(宠物)的身份被朝城善逸收在身边,然后用她那独特的天魔法引诱晴明沉迷红尘。   这样一来,天魔晴明就不会于未来出现。   而铃鹿御前也会将他身边那些女人全部赶走,让他全心全意地爱着——而玉藻前就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悄悄以妖法替代铃鹿御前。   今天加一对狐耳啊。   明天加一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啊。   性格方面,她会将铃鹿御前的威严冷酷,变成性感开朗,会将端庄淑女变成活泼好动。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绝对不比铃鹿御前差!   言语中透露出千年的智慧,性格却天真活泼如同少女——这种反差正是玉藻前的迷人之处,她铃鹿御前办得到?   甚至,连她与铃鹿御前的出典传说都可以混淆。   (实际上,fgo玉藻前最开始的废案就是铃鹿御前形象的来源)   到时候,凡心深重的朝城善逸哪里分得清楚她到底是铃鹿御前还是玉藻前,这就是玉藻前的计划方案,没有太大的漏洞。   但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铃鹿御前的真实身份。   她没算到铃鹿御前与晴明的真正关系,所以她吃了一个大亏,这下说不得要陪一条尾巴进去。   “孽畜,还不降服!”   听到这声音,感受到身上不断传来的巨大压力,玉藻前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面对天敌的恐惧。   在意识层面,玉藻前惊怒地呵斥:“天魔王扭曲历史,制造无数灾难,还要覆灭人类这个族群……你真想看到那样的未来?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蠢货,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惜人类。”   “我无法明白晴明的想法……”   “妖怪和神明,怎么会明白人类的想法?连我有时候也不明白……”   铃鹿御前淡笑一声:“所以我来到这里帮助他的过去身,一方面是确保他的道路不会被你们这些家伙刻意妨碍,另一方面,也是想真正地了解他。”   从未来而来的她们,其实对天魔晴明的记忆都很模糊,只记得他的一些事迹和人际关系,而关于他本人则只有一个大致上的轮廓。   这是回溯时间长河必须支付的代价。   她们也好,辉夜也好,谁都无法清晰记忆“天魔晴明”的具体情况,让她们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洒脱又萧索的背影。   玉藻前一回想起那个背影,巨大的心酸让她的灵魂都差点哭泣,她赶紧抽离大部分意识,只在巨大火狐身上留下一缕神魂。   火狐狸再也支撑不住,嗷呜一声被善逸一只手镇压,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脑袋被死死摁在地面,仅凭一股子凶悍的兽性疯狂挣扎。   俵藤太刚想走过来,就被一条蓬松的泛着火光的尾巴扫飞,他只觉得胸口疼痛欲裂,在地上滚了几滚才扑灭身上的狐火。   “公子,这妖怪好凶啊!我差点裂开了!”   “你先退远点,用米在周围洒一圈,把我们和狐狸包围起来。”   俵藤太拿出了装米的口袋,如果用fgo的专业术语说,这个就是他的羁绊礼装·炊之不尽——无论多大的米缸都可以填满的米袋。   白花花的大米洒下来,洒成一个大圈。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火狐狸不再挣扎了,大尾巴也不再来回抽打,而是温顺地叫了几声:“米缸,米缸。”   岸波白野惊魂未定,好奇地问道:“它这是什么意思?”   朝城善逸一脸高深莫测:“狐狸,其实是非常喜欢吃大米的。”   “???”   “这也是阴阳术的知识哦!”   藤原玄信撇了撇嘴。   得了吧!   从看到他撸起袖子一拳打晕妖怪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相信什么阴阳术了。   故事里那些做法优雅,谈笑风生间就降服妖魔的阴阳师全是假的!   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一拳镇压妖怪的肌肉派阴阳师才是真的!   岸波白野还不知道这妖狐是玉藻前的化身,心有余悸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它好像变乖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这个嘛……”   岸波白野小姐摩拳擦掌:“要分成几份打包回去吗?说起来,我还没吃过狐狸肉呢!”   “……”   狐狸对她怒目而视,龇牙咧嘴。   “你看你看,它能听懂我说话!”   铃鹿御前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她歪着屁股坐在裂耳鹿的背上,装模作样地掐算几下:“毕竟是有灵的妖怪……我观它与朝城公子有缘,何不将它收了做灵宠?”   她指了指那个星盘:“此宝是妾身意外所得,可惜与我没什么缘分,就赠与公子吧。”   这年头神明送宝贝的事情太多了,善逸也没多想,拿着那星盘鼓捣几下就拘束了火狐狸的一线命魂,那命魂钻入星盘之中,立马将其中一个黯淡的圆孔点亮,发出淡淡白光。   按照式盘的设定,那个亮起的位置叫做太阴。   善逸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一念决定这头狐狸的生死,不由感慨这莫非就是式神的由来。   感慨完毕,他就有些发愁。   因为,狐狸太大了!   善逸上前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肉~~感十足,就是太大了,三丈之高,他尽力两手抱住一条狐狸腿:“忒粗忒高些,再矮细些方可用。”   说毕,那狐狸就短了几尺,瘦了一围。   善逸惊异,又拍了拍它的皮毛:“再娇小些更好。”   狐狸真个又娇小了几分。   变得只有小狗大小,善逸十分欢喜,将她轻轻抱在怀里,摸着她蓬松又顺滑的大尾巴,脸上有雪之下撸猫的表情:“你这么可爱,何不有个名字?本想叫九喇嘛,但我刚才掰开看便知你是个母狐狸,所以不能叫九喇嘛。”   狐狸欢快地叫,表示它也想要个女孩子的名字。   “我看这身红色的皮毛,不若就叫个……绯玉丸吧?”   狐狸吱吱地拱着脑袋,表示对这个名字的不满。   “也对,你不能开口说话,也不会叫人家大姐……就取一个玉字,叫做小玉怎么样?”   狐狸很喜欢这个名字,亲昵地去蹭他胸口。   小玉……   藤原玄信和铃鹿御前面色诡异到了极点。   善逸抱着小玉准备下山去了,来这里一趟收获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也不算冤枉跑一趟。   他忽然想起正事,看向铃鹿御前:“山神,可否将你座下那头鹿给我?御头祭不可有失,要不然诹访明神怪罪下来不是小事。”   铃鹿御前一脸微笑:“好啊,你牵走吧。”   这么好说话?   “那我就……山神为何还坐在上面?”   “顺便,麻烦把我也牵走。”   铃鹿御前笑意盈盈,使用了魅惑魔眼。   ——————————   哎呀,白天我被拉去玩求生之路了嘛,所以更新晚了点。   最后一个多小时,我的刀片呢?   我那么多的刀片呢? 第十八章 我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馋!   豪华的房间里面,一个体型发胖的贵族躺在榻上,他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紧咬牙关,但终究是忍不住剧烈的痛苦。   枕边的灯火照亮他扭曲的脸庞,五官狰狞,青筋暴起,表情非常骇人,更骇人的是他那高高鼓起的肚子。   这不是什么病症,也不是他去西梁女国喝了子母河水。   他凸起的小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这很明显是体内有妖物作祟。   “幸有吾人在此,否则一般的阴阳师可无法拔除此物……去取一碗牛血,还要一根绳子来。”   “是……是!道满法师!”   下人们慌乱地出去了。   坐在榻上微笑的青年,面容有些刻薄阴戾,手中摇着折扇,正是常年行走于各地的行脚法师芦屋道满。   这位在历史中作为晴明对手存在的阴阳师,已经察觉到冥冥之中的宿命。   他知道在平安京中有位朝城公子号称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他也知道对方在阴阳术的造诣上非同凡响,所以他选择了避让。   离开平安京,暂避锋芒。   他不会去和对方硬碰硬,而是效仿秦时的张良,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想去寻找一位明主来辅佐,在这之前他要积累一点名气,就像孔明当年在隆中时做的那样。   这个时代的阴阳师,没有比救治贵族更快的出名途径。   而他现在救治的这位贵族是一城之主,近日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邪,肚子大得像是怀了孕。   下人盛上一碗牛血,道满拿出一个牛皮口袋,用绳子往房梁上一系,袋子口朝下正对贵族的大肚子:“还请忍耐住疼痛。”   说完,他将牛血涂抹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   那肚子里的东西仿佛受了刺激,蠕动得越来越厉害。   道满微笑出声:“原来如此,是只老鼠。”   说完他取出五根长约六寸的针,等到牛血渗入肚子,猛然用针刺在肚脐下两寸处,手一挥,其他四根长针刺入肚脐周围。   道满闭上眼睛,开始念诵驱妖除魔的咒文。   手一伸,拔除最中间那根针,噗的一声仿佛在这贵族的肚子上开了个洞。   旋即一道金光冲了出来想要逃出去,却被悬在房梁上的牛皮袋子吸住。   芦屋道满脸色诧异:“金光祥瑞?本以为会是被大人你抛弃的那些女子的怨灵作祟而生的鬼胎妖物,怎么会是一只祥瑞?”   说完他想去抓住那只不断挣扎的老鼠,却在下一刻暴退,脸上的惊诧变成了惊怒,阴戾的双眼眯了眯:“是谁在这里害人?出来!”   一柄长枪从虚空中探出,重重砸在贵族城主的脑袋上。   砰!   大好头颅好似西瓜一样炸开。   满天符咒布满室内,道满紧皱着眉:“我看你是佛门护法?为什么要伙同妖怪害人?”   虚空中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这位城主老爷做了太多的坏事,急需佛法的度化,我今奉毗沙门天法旨以佛法度化他,顺便请他去黄泉国一游……还请法师你不要误会。”   芦屋道满咆哮:“我打你吗的佛法!”   “这真地是佛法啦!阴阳术都是一拳轰杀妖怪的术法,那我无论用刀还是用枪。还是用老鼠钻洞……为什么就不能是佛法?”   那个声音带着戏谑:“还是说,法师你要搞宗教歧视?”   芦屋道满冷哼,拂袖离开此处。   ……   朝城公子回到平安京,言道藤原家小姐乃神佛转世,虽是女儿身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在铃鹿山降服狐妖与山鬼,有大功绩在身。   于是入城后,在御头祭上,神主遵循诹访明神的神谕,请藤原玄信于祭典上演舞。   朝城公子提议既是献给神明的舞蹈,何不表演一出《精海生波》?   这舞蹈是双人舞,朝城公子自告奋勇,与玄信一起作舞。   两人都是风华正茂,风姿优雅,非凡人可比,比肩而立时居然说不出的和谐,好似一对璧人。   贺茂忠行与大纳言窃窃私语,对两个孩子的婚事很是看好,不仅是双方长辈,便连那个傀儡一样的朱雀天皇也乐见其成。   红日西下,夕照似火。   乐声鼎沸之中,舞蹈也渐入佳境。   上辈子一生都没有谈过恋爱的藤原玄信,本来对男女情事不感兴趣,但当她为善逸冠上插上红叶时,心脏就很不争气地跳得很快。   前阵子她还在鄙视玉藻前和辉夜姬。   现在,她没资格鄙视了。   她也到了馋的年纪。   此时两人已格外投入,步态与表情全都绝妙无比,尤其朝城公子歌咏时尤为动听,声音里面不但加了**,还放了鸡精,一言能说万千法,真是美妙之极,令皇上也感动得湿了。   “你第四次踩到我的脚了,藤原小姐。”   “唔,抱歉,我对舞蹈并不是太懂……”   藤原玄信时不时踩到善逸的脚背,或者踩到身后长长的流苏,姿态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狼狈。   虎千代理直气壮。   她的神情从容平静,眉宇中的凛然让她看起来不好亲近,咏声停下,朝城善逸忽然低头看向她,微笑说道:“你很香。”   玄信面色不变:“我自己闻不出来,大概是脂粉的气味吧,朝城公子你身上也有一点脂粉味,你喜欢涂脂抹粉?”   “偶尔可以有,这个终究比不上女子的体香。”   “其实女子的体香并没有那么夸张,也就那么回事。”   她想着在辉夜公主那里看的那些男人和男人谈恋爱的书,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话说,你有没有闻过其他男人的气味,觉得香吗?”   “这个绝对没有!我只闻过女孩子的气息。”   “虽然你帮了我大忙,但我不打算请你闻我的气味。”   朝城善逸笑了笑:“比如说,你的杀气?”   藤原玄信沉默了下去。   善逸说道:“今天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眉眼之间杀意饱满,看来你昨晚一定杀得痛快……你昨晚杀了什么人?或者我应该这么问,昨晚你杀了多少人?”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默默低下头去,保持沉默。   善逸带动两人的舞步,在渐趋高昂的神乐中,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这个人挺喜欢助人为乐,尤其是我很欣赏的女孩子……被你斩杀的那些贵族,被我用阴阳术伪造成妖魔袭击的样子,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我。”   玄信轻哼:“的确值得感谢,不过我不喜欢抬起头对别人说谢谢。”   “你可以踮脚。”   “为什么不是你屈膝?”   好骄傲的女孩儿。   善逸微微屈膝……但下一刻忽然抱住她的柔软的腰肢。   将她微微抱起。   “……”   “你可以说谢谢了。”   两个人的脸贴得非常近。   他们彼此的目光黏在一起。   片刻后,他们彼此的嘴唇也黏在了一起。   “……”   四周观礼的人们陡然安静下来,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几个呼吸后,朝城善逸解释说道:“那个什么,大家不要误会……我俩只不过是惺惺相吸,情不自禁。”   ————————   冷死我啦!   今年还有最后一个月,大家加油! 第十九章 警告,梦境也不是法外之地!   被亲了。   呀,被亲了。   藤原玄信脑袋晕晕乎乎的,   长尾景虎,上杉谦信被后人称为“生涯不犯”。   这个词的原意,是不与原配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但上杉谦信没有原配,终其一生没有近过任何女色,没有娶过妻,更没有纳过妾。   这在战国武将中是非常罕见的现象。   后世迦勒底的开位史学家就这一点研究过。   第一种是最普遍的说法,即上杉谦信因为笃信佛教真言宗而不近女色。   上杉谦信初次上洛(进京),即由彻岫宗久大师授以“宗心”的戒名,从此以僧侣自居,再也不愿接近女色。   但这个说法太平淡,无法满足开位史学家们的猎奇心理,于是后面三种说法就应运而生。   第二种说法,就是上杉谦信是个喜欢次男道的猛男,也就是和陶渊明一样喜欢菊花的基佬。   第三种说法要唯美一些,那就是初恋夭折说——与谦信一见钟情的绝姬还没嫁过来就夭折了,所以谦信的爱情也死了。   第四种说法,乃是谦信“女人说”。   很好,这就是型月真正的历史。   这才是月球人喜闻乐见并且能够接受的唯一真相。   她本为女性,为了长尾家的安泰而以男性武将的身份示人,既然是女性自然不会娶妻生子,没有妻室,也没有儿女。   史料中的长尾景虎,喜美服,通音律,好和歌,而且谦信于川中岛会战时曾经消失一段时间,原因是经痛……   此外,《当代记》记载谦信死于“大虫病”,日语“大虫”为“月经”之隐语,换而言之在第二次围剿织田信长时,谦信劳伤过度,死于妇科病“血崩”……   她生前被家臣们崇拜,也因为身份的缘故没有恋爱过,所以对于亲吻非常陌生,脑子里面晕晕的,直到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重新欢呼起来,她才回过神。   朝城善逸一脸平静:“我没伸舌头。”   “啊,啊……我也是。”   玄信强行让自己的脸变得凛然。   不想表达娇羞的情绪。   但她不知道,越是凛然的saber脸,就越能挑起善逸内心的火焰。   老子就是见不得saber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就是要她哭,要她笑,要她害羞!要她崩溃!   要她台钳阿黑颜!   他当宅男的时候内心就是这样看待saber阿尔托莉雅的,这种心态非常扭曲……   果然,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王厨。   另一种是扭曲的王厨。   “怎么样,我也不要你附庸于我,我只是让你当我的rb~q……哦,不对,当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嫁过来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干扰你。”   玄信面色复杂,说道:“为什么是我?”   这要怎么回答?   跟她说是因为脸好么?   还是跟她说是因为娶她之后,还能去摸小姨子扎比子的屁股……   善逸轻声说道:“这就是缘分啊。”   藤原玄信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我想做的事情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或许你没有能力来承担那种后果?”   “具体点。”   “比如,与天下为敌!”   善逸微笑说道:“那很巧,我想做的事情也是与天下为敌,甚至是与天上天下一起为敌……嗯,我已经有了那个想法。”   难道,他已经准备踏上那条天魔之路?   “那我待在你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我要是扛不住过了,你可以跑。”   “那样岂不是太窝囊?”   “难道你能为我拼命?啊啊,我不需要你拼命。”   善逸脸上多了一丝比较奇妙的表情:“如果我真地死了,或许在某个时候你可以以圣遗孀的身份召唤我。”   “嗯?”   “我的意思是,我尽量当一条很粗的大腿。”   “在你被天上天下一起围剿之前,你应该是最粗的大腿吧。”   玄信释然地笑了笑。   她对自己的生死不是太看重。   如果能借他的力量来打破这个酸腐丑陋的世界,如果能借助他的力量塑造自己理想的世界,她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   本来,她就是应该死去的人。   “那好,我可以嫁。”   “那就请多多关照了,我的未婚妻。”   善逸心情不错:“重新介绍一次,我是朝城家的阿倍善逸,我的汉语表字是晴明,晴天的晴,明天的明。”   “我姓藤原,苗姓长尾,名字是玄信。”   她说完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叫我的法号,谦信……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手脚发抖?”   “我、我在高兴。”   他面色如常,实际上内心已经在翻江倒海。   上杉谦信。   长尾景虎。   越后之龙。   玛德,我就说这张脸……   有这种武内脸或者说saber脸的家伙果然都不是凡人,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她的真实身份或许是某某纸片人老婆,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上杉谦信。   我看你不是纸片人。   你是纸骗人啊!   毕竟那是战国年代的人物,现在才平安年代。   扎比子穿越到这个时代很正常,那个时代科技和魔术发展得很诡异,总监督是新房昭之那就意味着画风很诡异。   设定诡异,画风诡异……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但……她上杉谦信凭什么穿越?   战国年代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吧?   除非是抑制力。   怎么,想用后朝的名将来革本朝的命?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看看那张脸,看看那凛冽严肃的表情,看看那窈窕又紧致的身段……实在、实在是让他无法拒绝啊。   歌咏既毕,源博雅率乐师吹笛。   笛声啼亮贯耳,和着松涛风吼,与台上的舞蹈完美融为一体。   朱雀天皇听得心潮澎湃,泪流满面。   他见夕阳映照中的朝城公子,只觉得公子俊丽非凡,心中蓦然涌出一股情绪,等到祭典完毕便让善逸进皇宫,替宫中诸人消除魔障。   一夜详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仔细想来今年天皇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最多是想从朝城公子那里听些外面的趣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第二天,天皇就下令让藤原玄信进天照神宫拜谒,这是承认她神佛转世的仪式,当然这也是在造势,在为藤原玄信造势。   这是朝城善逸推动的结果。   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勇于改革的精神,所以将这个功劳让给她。   自己则是收获了一个未婚妻,一只可爱的灵宠,还有一只可爱的铃鹿御前……   铃鹿御前扮作一个寻常巫女住进朝城家中。   她和善逸印象中的那个铃鹿jk完全不一样,容姿端雅,端庄之余还天真烂漫,而且很亲近他,仿佛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   朝城公子朝夕均去探视,并吩咐一切供奉之人,要特别用心服侍,力求周到备至。   朝城府中,上下所有的人都觉得奇怪。   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清姬也这样问了:“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么……身份保密。”   清姬嘟起嘴来,皱眉不语。   那模样实在可爱。   往常都是他躺在清姬的腿上,今天反过来,善逸让清姬舒舒服服躺在自己双腿上,还用手替她拢拢垂下的清凉发丝。   “先说件事情,你别生气。”   “嗯?”   “我还是决定和大纳言家订婚了。”   她果然非常难受。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但又被他拥在怀里说了好一阵体贴入微的话,清姬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晕,一言不发将头埋在他怀里。   不久便睡着了。   善逸心疼她,就这样让她抱着,对着那只火红的小狐狸招手:“小玉,过来。”   小狐狸懵懵懂懂地跑过来,用小脑袋蹭他的手掌。   真可爱啊。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二次元论坛,我还想询问一下他们养的猫咪养多久之后会变成美少女来着。”   善逸碎碎念着。   想起一个书生和狐妖的另类故事。   他鬼畜一笑:“没关系,就算没有化形也可以啪啪啪。”   玉藻前的意识刚刚降临到这个化身。   她听到了这句话。   她目瞪口呆。   “卧槽,晴明的性癖好他么恐怖。”   “卧槽,玉藻前你的这具化身怎么被他炼成了式神?”   辉夜姬的意识好奇地问道:“刚听到你在铃鹿山的计划失败了,我就第一时间赶来嘲笑……你说,那个铃鹿御前是他女儿?”   “嗯。”   “奇怪,记载中没有他留有子女的说法啊,最多是有两个继承阴阳道的养子而已。”   玉藻前同样疑惑:“我也很奇怪,他怎么会有一个出典在他之前的女儿,我托master查过铃鹿御前的所有资料,发现几乎是一片空白。”   “那你的意思就是他有了帮手啊,而且跟我们一样是自未来而来的,而且还是诡异的天魔女……要想个办法才行。”   “已经让master呼叫迦勒底增援。”   “那就好,然后我要去找晴明的宿敌芦屋道满,把《占事略决》给他一份。”   辉夜公主垂头丧气:“我确定了,土御门夏目扶不起。”   “哦!”   “上杉谦信也站在了他那一边。”   玉藻前瞪大双眼:“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馋的女人……那个贱人!”   “别激动,她大概就是想借用他的力量而已。”   辉夜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她们一边商量对策,一边视奸朝城善逸。   等到善逸抱着清姬睡着,她们默契地停下话头,对视了一眼。   然后争先恐后地跑进他的梦境里面。   两个先前还精诚合作的伙伴,却因为一个男人的春梦拥有权差点打起来。   啧,女人!   “呀嘞呀嘞,你们怎么来了?”   梦境里面,紫式部已经被善逸拉拉扯扯得只剩下一层轻纱和抹胸,看到玉藻前和辉夜姬顿时一惊。   一个神明。   一个妖怪。   一个图书馆记录员。   三者呆滞地对视着,气氛相当尴尬。   玉藻前打破了僵局,她愤怒地咆哮:“你们给我滚出去!我要……为我的笔友守护他冰清玉洁的梦境!我要守护他梦里的处男身!”   辉夜公主冷笑:“让他玩弄你现实的野兽形态不是更棒吗?你肯定会活生生地爽死!”   紫式部脸色也不好看:“喂,明明是我先来的!”   辉夜公主伸手指,做怒目相:“打死她!老公可以不要,白学家必须死!”   玉藻前开始咧嘴,露出狐狸尖牙。   紫式部慌了:“不是,你们也不用急啊,梦境的时间和现实时间不一样,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忽然,她身边案上那本《鳝氏物语》闪过一道红光,紫式部连忙翻开一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天魔晴明的另一个帮手也到位了,你们没了啊!”   “那个帮手是谁?”   “是……不好,他察觉到这里是梦境了,快走!”   说着快走,但是这三个家伙没有一个逃走。   反而扭扭捏捏地,一脸欲求不满地想被肆无忌惮的善逸肆无忌惮地玩弄。   意识到这是做梦,那就没必要太多顾忌。   善逸在梦里玩得超级爽。   梦境里的小姐姐们真可爱。   一个文雅秀美,身材好。   一个cospl~~ay ,身材好。   一个倾国倾城,身材好。   她们说话好听,还会嘤嘤嘤,善逸超喜欢做梦了……   当他醒来时,就感觉下面凉飕飕的。   他恼火地叹息一声,随即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和衣物。   “小玉过来,一起洗啊。”   玉藻前控制的小狐狸哆嗦了一下,趴在那里装死。   她在学岸边露畔,一动不动。   生怕自己真地被那个变态用了。   她现在是妖兽形态好吗!   再变态也要有个限度吧,大兄弟!   现在是承平七年(937年),就在这年春天,在平安京附近居住的一对夫妇,向第六天魔王祈祷,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叫做吴叶。   在原本的历史当中,吴叶成年后才色兼备,被地方豪强的儿子逼婚时,用秘术逃离了家乡,来到京都,改名为红叶。   在京都,她做了源经基的妾室。   据某位up主考据,她是源赖光的祖母——但是实际上这祖孙关系狗屁不通,因为源赖光出生的时候她才十岁。   十岁当祖母?   这要多丧心病狂?   这叫做吴叶的女孩儿非常神奇,生下来一周后就会说话,一个月之后就长得有五岁孩童那么大,粉妆玉砌的可爱极了。   “唔嗯!”   穿着一身红裙的小女孩儿双手叉腰:“改名字!我不叫吴叶,我叫信长!”   异议!   什么信长,明明是尾张大傻瓜!   ————————   你们看看章节名,所以我不会写那些涩秦的东西。   反正……我好了。   话说你们喜欢信长吗,钉宫音哦!   这个萝莉老太婆真可爱诶! 第二十章 考场上钻出一个大傻瓜!   “最近京城内外发生了一些怪事。”   “嗯?博雅所说,是什么事情?”   “前日有公卿在府内被妖物所害,据说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平民的怨念咒杀了他,但同时也有流言是某某高人在暗中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   “嗯,还有一位公卿家里遭了小偷,虽然没有被偷走任何东西,但是那位公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看来,是被偷走了健康。”   善逸扬唇一笑。   不好意思,这个动作是真的。   虽然王老菊认为人类做这个表情是不科学的,虽然他亲身演示过什么叫真正的“扬唇一笑”,但是在型月世界,这种表情难不倒善逸。   “还有,有人说京中溜进了一只妖狐,这妖狐也不害人,就喜欢在街市上窜来窜去偷小贩的油豆腐吃,你说稀奇不?”   唐代鉴真和尚在将近两百年前,东渡日本时把制作豆腐的技术传入日本,也多亏了有这东西,善逸初来乍到那几年才没有患上厌食症。   他笑笑也不说破,手指抚摸着怀里的火红狐狸:“那喜欢偷油豆腐吃的,是我家小玉,你看她是不是很可爱?”   手指在小玉光滑的皮毛上轻轻抚摸。   手感好到爆,舒服。   源博雅表示羡慕。   像他这么体面的有身份的人,乍一看荣华富贵,前程锦绣,然而回到家里居然连只狐狸都没有。   “不用羡慕,你再怎么羡慕我也不会把小玉送给你……博雅,你刚才说京城内外——你说了平安京内,那么平安京外的事情呢?”   “还有就是,有一位天神转世的孩童。”   “嗯?是哪个神?”   这年头神迹很常见,神佛转世也很常见。   善逸接过铃鹿御前盛上的茶水,微笑着对她点头。   他心想神佛转世算什么?   我家里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山神在学着当侍女呢!   话又说回来,大和神话中的神明有很多,但真正厉害的也就那么几个,只不过随着神代渐渐消逝,那些真正强大的神明一般不会跑下高天原来。   天孙下凡之后,人类就再也没有高天原的信息。   ……这个时代,还有高天原吗?   他发了一会儿呆,看到侍女打扮的铃鹿御前对自己眨眨眼,不由笑了笑:“莫非你也听说过这个传闻?还是说,你知道是哪位神佛下凡?”   源博雅这才注意到铃鹿御前。   一眼,他就看呆了。   乍一看,只觉得这少女文静秀雅,仿佛一朵安静的白花,但仔细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她的五官完美动人,一颦一笑间自有无穷魅力,看得他心跳加速。   这就是天魔王之女自带的魅惑。   若非她自己以法术遮掩,只怕早就引起了大轰动。   源博雅摇头赞叹许久,问道:“此女年芳若何?”   善逸似笑非笑:“关你屁事,她是我请在府上的贵客,博雅你还是不要想了。”   源博雅讪讪:“既然是贵客,哪有让客人为我们斟茶的说法?”   铃鹿御前微微低头:“我受公子大恩,此生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唯有常侍左右为公子做些洒扫的丫鬟事,还请千万不要嫌弃。”   其实,她已经这样说好几次了。   但是善逸都模棱两可地拒绝。   源博雅低声问他:“刚和玄信小姐定了亲,现在又来一个……你家那位清姬,会杀了你的。”   “?”   博雅忧愁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当初京中传言你我有断袖之癖,我被她追杀了整整半个平安京……她那时候是真地想宰了我,我委屈但是我不哭。”   “卧槽!我怎么不知道?”   连源博雅这个外人都知道清姬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病娇,朝城善逸怎么会不知道?   他顾虑的就是这个。   首先,清姬会发火。   其次,他有点惧内……   但是今天他下定了决心。   人家女孩子都当着外人的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还能推辞?   至于清姬那里他会想办法补偿。   嗯,用身体好好补偿一下吧。   善逸对着铃鹿御前点头:“此事等会儿我与你商量,刚才我们说的那件事你知道吗?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那神童是吉祥天女下界,也有可能是月宫神女转世,就如那辉夜姬一般,生而能言,而且没几个月就长成了小姑娘。”   《竹取物语》记载,辉夜姬的生长过程就象竹笋变成竹子一样,过了三个月便已经长成一个姑娘。   “莫非,那天上的辉夜公主又下来玩了?”   “不是那位公主,有人亲眼见过她的容貌虽然玉雪可爱,但神态放肆毫无端庄可言,甚至仪态乖张暴戾,恐非正神。”   铃鹿御前继续说道:“那女孩儿性格离经叛道,还说要在下个月参加贡举,要拿状元……嘻,她说不定是第一个要考状元的神明呢。”   善逸与源博雅相顾叹气。   他们在为所谓的贡举叹气。   日本所谓的贡举,相当于中国古代的科举。   唐代之后,贡举制度得以确立。   分秀才、明经、进士、明法四科,医、针二科。   在这之中,秀才科最为受瞩目。   考试内容大致同于唐朝科举各科,无非是《周礼》、《左传》、《礼记》、《毛诗》各四条,余经各三条,《孝经》、《论语》共三条。   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贡举考试。   考试的学生分为贡人和举人两种,由地方诸国贡送来参加科考的学生称为贡人,由大学寮经过寮试而来参加科考的学生称为举人。   这个时代的中国,处于世家门阀衰弱,士族阶级兴起的时代。   但很不巧的是,这个时代的日本,却处于贵族势力上升的时期。   科举制度,与贵族传统存在巨大的冲突。   根本就没办法在日本生根。   贵族干政,学官世袭,所有关窍渠道全部被贵族把持,到现在为止其实已经形同虚设,过不了两百年进士科就会被彻底废绝。   换而言之,所谓的科举根本就不是依据才学高下,而是以资历名望,家世背景。   “她家世如何?”   “只是寻常人家而已。”   “不说性别问题,仅仅是家世这一关,她就不可能进得了进士科,还想拿状元?”   博雅若有所思:“五年前,你似乎就点过状元,还在清凉殿折桂,最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挂冠大笑而去……善逸,那时候的你让我好生羡慕。”   铃鹿御前心想,他还做过这么轻狂的事情吗?   心里涌动的思念和爱慕又深了一分。   朝城善逸冷然一笑:“我就是在那时候才看清所谓的考试,所谓的文采满京华——全他妈是狗屁!不笑不足以抒发当时的郁闷。”   “嘿,听说太政官指名让你来主持今年秋天的贡举,还是主考官。”   “所以我才烦恼啊,你看着吧,马上就有人来我家送礼来,我其实很想跟他们说把礼物送过来就行了,见什么面嘛,一群狗东西。”   铃鹿御前惊讶地看着他。   她还是首次见到他这样发火。   善逸看到她惊讶地表情,歉意一笑:“抱歉,稍微有些失态……那孩子的名字是什么?我如果遇到,说不准还要留意一下。”   如果真有真材实料,那他可能还要放放水真就让她点了魁,成为日本第一个女状元。   让那些贵族公卿吃一口屎也好。   顺便卖这位神佛一个人情……   铃鹿御前意味深长地说出一个名字。   “那孩子不喜欢她父母给她的名字,自己取了一个信长的名。”   “信……信长?”   “是呢,好像是尾张信长什么的……”   “……”   尾张是个地区。   信长是个人名。   把这两个东西结合到一起的,只有一个人。   善逸闭上眼睛。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尾张大傻瓜你个文盲跑来考什么试啊你!   第二个反应是——继上杉谦信之后又有战国名将穿越到这个时代,莫非抑制力在下一盘自己看不懂的大棋?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   第三个反应则是……   ……   ……   唔嗯!   钉宫音的小矮子,我来啦!   ————————   你们不留间贴,说实在的有点伤。   我更新也不少啊,今天快九千字了。 第二十一章 钉宫癌已经到了晚期   贡举在秋季举行。   前面说过,这个类似于科举考试的考试,只有贡生与举人才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而无论是贡生还是举人,都有着严格的身份限制。   “凡大学生,取五位以上子孙及东西史部子为之”,“国学生取郡司子弟为之”——一般百姓家庭的孩子连上学的资格都没有,根本谈不上作为举人贡生参与国家的任官考试。   这就从根本上堵住了平民百姓进入仕途之路。   说到底,平安时代就是看家庭背景的时代。   就算在贡举考试里取得成绩又怎么样?   最好成绩的秀才最高也不过叙正八位上。   而贵族中最低的从五位下这一官位,是白丁出身者奋斗三五十年也无法得到的。   贵族把持了仕途。   就是这么真实的事情。   所以朝城善逸在五年前点魁之后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才会在清凉殿中做出挂冠而去的轻狂行为,其他人都说朝城公子潇洒风流,也只有如源博雅这等挚友才知道他心里的烦闷。   五年之后,善逸再次回到考场。   不过却不再是考生,而是以主考官的身份。   秋信正浓,天高云淡。   善逸今天早早就起了床,也不和清姬玩那些小游戏了。   这几天她喝醋喝了两大缸,心情超差的,善逸不敢惹她,在两个侍女的服侍下梳洗打扮用早饭。   “是我惹清姬姐姐生气了吗?”   铃鹿御前怯怯地问:“每次见到,她都会瞪我,那眼神太吓人了。”   “没事,她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朝城善逸看着铃鹿御前那张怯生生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想这个山神虽然气质典雅,但是真正的性格就跟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这样想着,他忽然拿出一套可爱的水手服。   “……??”   “是扎比子·弗朗西斯小姐设计出的服装,听说平安京中好多贵族小姐私底下很喜欢这样的款式,我回来的时候,你换上让我康康。”   铃鹿御前脸色微妙地接过。   她是来自未来的天魔女,当然知道这种衣服。   她也知道岸波白野那个来自迦勒底的御主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岸波白野你是在学习女频小说那些女主角吗?   回到古代卖现代衣服就太俗套了。   什么时候在平安京搞个情趣内衣的连锁店啊?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脸色就难免有些变幻不定,朝城善逸还以为她接受不了这种衣服,不由温言宽慰:“别觉得这衣服下流,其实穿上挺可爱的……我房间里还有几双蚕丝织成的长袜子,搭配这身衣服和短裙非常不错。”   她怯怯地低头,脸颊儿有些发红:“我、我不会啊,感觉好复杂的样子,嗯嗯……公子,要不你回来后再帮我穿吧。”   如果是正常的男人,听到这话一般就懂了。   女孩子让男人帮忙换衣服,已经相当于明示了好吧?   但是,善逸显然不是正常男人。   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竖起大拇指:“相信自己啦,其实挺简单的。”   “但是……”   “放心,我一开始也不会,笨手笨脚地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勉强穿上。”   “???”   “不过多穿几次就熟练了。”   铃鹿御前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这真是她爹?   怎么这么骚啊!   善逸傲然一笑:“我亦无他,惟手熟尔。”   早饭一过,学生们来到贡试院集合,等到钟鸣七声就表示考试马上开始,这次的考试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内考生的吃住起居全都在这贡院中。   钟鸣之后,礼部官员引导一众考生入内,来到石坪等待,一炷香之后,四周忽然响起中正庄严的宫乐之声。   贡试院大开中门,此次典试的主考官朝城公子走在最前面,大学寮大小文官作陪,鱼贯而入。   今天的朝城善逸穿戴全是清姬一手准备好的,种种细节都很完美,再加上他本人气质容貌都是上上乘,容光之盛让一众考生皆自惭形秽。   诸考官们打量了一下,皆感叹文运昌隆,人才辈出,善逸一看看过去看到许多刚才还高谈阔论的学生正局促不安,手足无措。   倒是几个老成的文章博士,尽管服饰寒酸,终因见多识广仍是从容不惊。   “咦?”   善逸神色讶然。   他看着角落里默默站着的考生,面色古怪。   对方以幻术遮蔽了气息和容貌,其他人看到她之后会下意识忽略过去,善逸看得清楚那是个熟人。   而且,是不久后会和他结婚的人。   藤原家的大小姐,居然混进了考场?   今天的她穿着男装,和往常有些不同,高挑的银发美人穿着狩衣袍服,和她的红妆比起来更加显得英气,而且更加地俊美。   玄色的衣袍与白色肌肤对比鲜明。   藤原玄信鼓着脸蛋对他摇头,让他千万别戳穿自己。   善逸哑然失笑,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台词,双眼却时不时就落在玄信的身上,眼里的喜爱之情越来越浓烈,弄得藤原玄信面红耳赤还发作不得。   他觉得他在看风景。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某人眼中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另一个角落里面,一个矮小的家伙正盯着朝城善逸在看。   盯得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善逸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微微低头与一双岩浆一般的鲜红眼眸对上,他眯了眯眼睛,明知故问:“怎么回事?今年怎么有这么年幼的考生?还是说是哪家的小孩子跑进来了?”   织田信长瞪大眼睛。   她咬牙切齿,果断发出钉宫音:“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笨蛋!”   妈耶!   这个声音!   善逸表示爽了。   他故意挑衅她,不就是为了这个效果吗。   一旁的官员低声说道:“朝城主考……她就是神佛转世的尾张信长。”   “是吗,既然是神童,那要漂亮地拿下这次的状元啊。”   善逸走过去,亲切地与考生们握手,说了不少鼓励的话,来到织田信长面前时更是满脸微笑,态度和蔼:“你天资聪慧,可不能为满天神佛丢脸呀,信长小姐。”   她双手叉腰,一脸臭屁样:“你以为我是谁!”   “嗯,希望你能中个秀才。”   这敦敦教导的样子让信长想起了前世自己的老师平手政秀,那个被她气得自杀的老师生前就是用这种态度面对自己的。   但,这不是什么好态度!   因为信长几乎就从这王八蛋的眼里看到“你丫根本考不上”的意思了,而且笑起来真是好可恶的,他是在嘲笑自己吧?   那怜悯的眼神……   是在嘲笑自己的身高?   还是在嘲笑自己的胸?   善逸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加油呀。”   果然是在嘲笑身高吧……   小矮子忍住了。   心想,早晚要他好看。   贡试开始,殿中整整齐齐摆着近百张书案,让众人对号入座,主考与副考官高坐上面,面色严肃,巡场的考官行走其间,监督有没有人作弊。   在这样的考试中,抄袭他人甚至带小抄都毫无意义,只能凭各自所学做出不同的文章来。   鬼精灵的信长其实有些发愁的。   就如同善逸不认为她能考什么好成绩。   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   上辈子她的确是战国名将,站在那个时代的最顶层,但是这并不意味她在文化上有多大的作为,织田信长年幼时从不循规蹈矩,丝毫没有把任何礼仪举止放在心上,而且对于读书之类的功课不屑一顾,经常游手好闲,四处寻衅滋事。   上树下河,打架斗殴。   尾张大傻瓜!   她之所以来参加这个考试不过是为了见一见朝城善逸,想见一见天魔晴明的过去之身,本来她看了之后就应该采取下一步行动,考试什么的对她完全无所谓。   但是被他这一嘲讽,信长反而来劲了。   自己打不过他的未来身也就算了。   但他的过去身凭什么这么欺负自己?   尾张大傻瓜支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善逸,那双鲜红的眼眸里面闪过一道道狡黠的光,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恶作剧。   肯定是恶作剧。   善逸所了解的那个织田信长就是个开朗又帅气的萝莉老太婆,还自称第六天魔王,是个喜欢乱来的家伙。   莫不是要搞事?   善逸不放心,还真怕她在这个考场乱来,等了一会儿就默默走下场,在考场转了转最后走到织田信长的身后。   “嘶——”   看到她的试卷,善逸不由大吸一口凉气。   周围温度升高了几度。   卧槽,什么鬼?   这货在搞什么?   她没有答题,她居然在画画!   不愧是战国名将,画画题材都跟战争有关,全是火绳枪,刀和剑,长枪与铠甲,以及一顶军帽……而占据试卷大部分地方的则是战马。   马!   如果画技精湛,那么画出来的马用一个词语概括一下,可以叫做“徐悲鸿”。   她的马呢?   和小孩子的涂鸦差不多。   一个连着一个,毫无层次感和主次可言。   所以,你还是换个名字算了。   叫马一群。   还是马騳骉?   当我猎马人的名头是假的?   善逸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   我今天在同学群里说我是猎马人,有人居然说我是不是在针对马克思……   这是政治迫害,我要举报! 第二十二章 织田信长今晚加入狩猎   深秋的黄昏来得很早。   吃过晚饭,夜幕已经深沉。   贡院中经过一天的喧闹,此刻已经沉寂下来。   众多学子在贡院安排好的房舍中安然沉睡,平安京虽然不如后世那么大,但这个时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算多,所以贡院场地很大,临时安排的房间也很宽敞。   考生们入夜便休息了,无人出来说话应酬。   他们还要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考试。   而主考官其实没必要留在这里的,善逸却悄悄来到了考生们所在的房舍中,感应到一道微弱的气息就来到了藤原玄信的房间里。   藤原大小姐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她想到将来的生活,以及不久后的大婚,心绪难免有些复杂。   越后之龙,长尾景虎。   战国军神,毗沙门天。   说到底……终究是个女孩子。   她轻轻叹息。   金色的眼眸透过暗夜,看到远方阑珊黯淡的灯火,坚定不移的心中蔓延出一丝寂寞,没想到重活一世,这种心情依旧如影随形。   她不理解他人的痛苦。   他人也无法理解她的寂寞。   这时,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   “咦——”   “别动,是我。”   玄信有些紧张,不过也不挣扎他的怀抱:“你怎么来了?”   “我听你表妹说了……你这几天心情很差。”   岸波白野这个人是不错的。   不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其他时代,为了一个优秀的男人。亲姐妹翻脸成仇的事情并不少见,更不要说表姐妹——所谓表姐妹,其实就是表面姐妹。   更何况,岸波白野还不是玄信真正的表妹。   扎比子心好,善良。   “为什么心情差?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才没有关系,我只不过在想在这次考试里结交些英才,但是没想到这些人要么是贵族子弟,要么是地方豪强……说什么贡举取士,纯粹是给这些贵族子弟一个体面的身份罢了。”   她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忽然又扭扭捏捏地问道:“表妹,她跟你说了什么啊?”   “……呃,你表妹说什么婚前忧虑综合征?”   藤原玄信微笑道:“别听她胡说,我可不是那些寻常女子,会因为区区成亲的事情感到烦恼,我只是……稍微觉得寂寞了。”   “只是寂寞吗?”   “……嗯。”   善逸不能说自己有多喜欢她,只能说很欣赏她。   心怀天下的女子。   英气而富有跨越性别的魅力。   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柔软敏感的吧?   而且还关乎到婚姻……   “我知道我的未婚妻城府深沉,智计百出,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包括你的怨言。”   她是有怨言的。   玄信一后脑勺顶在善逸的下巴,平静的声音变软,有些委屈和幽怨:“我就是有怨言,我就是很不高兴,你不哄哄我,我会越来越不高兴。”   她说不来女孩子撒娇的话。   但是她的眼睛很会说话。   那双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在灯光下。   明媚动人。   善逸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   他舔了舔嘴唇。   “我又想那个了……那个……”   “什么?”   “情……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这词,让她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在御头祭上被这个家伙强吻那一幕,脸颊变得粉粉的:“什么情不自禁啊……我可听不懂。”   “你把嘴张开,我悄悄告诉你。”   青年男女沉醉甜蜜的拥抱和接吻。   这是什么意思嘛!   庄严肃穆的贡院中,竟有考生用身体贿赂主考官!   苍天昭昭!   天理何在!   朝城善逸没有在这里多待。   其实他很想和她温存温存,不过却被害羞的藤原小姐赶了出去,将他赶出去后,玄信化为一道金光来到左城的一个府邸外。   一只闪着金光的白毛老鼠跳上她的手掌。   “吱吱……”   玄信面色多了一丝怒意:“虽然已经见过好多不将人当人看的贵族,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事情……真是该死!”   上杉谦信虽然敬信佛家,但没学到佛陀的慈悲。   明王的忿怒和物理超度,她学了个十足。   她悄然潜入,这些天她就让吐宝鼠一家一家的刺探情报,随即晚上她亲自动手,将那些应该千刀万剐的罪人送进黄泉国。   不为私利而战。   不为欲望而战。   仅凭道理对大家伸出援手。   无法无情,只有道理可言。   所以她的做法在这个时代的贵族看来毫无道理。   她今夜又要去杀人,不管神佛的戒律,只凭自己的道理。   Bgm起!   要用燃系的音乐!   最好能让读者燃得捏爆室友的蛋蛋!   藤原玄信潜入进去,目光一扫就看到两排灯笼照亮中庭,府内布置不仅仅富丽堂皇,而且还有兵卒来回巡逻,气势威严,果然不比寻常人家。   玄信刚踏足其中,忽然停下脚步。   她的脚下踩着一张符咒。   这里有阴阳师坐镇。   符咒化为火柱冲天而起!   “什么人!”   大队兵卒护卫冲过来,玄信一枪横挥,卷起无形气浪震飞他们,护卫们重重撞破院子周围的门窗,中庭之后的纸门也被这一枪砸破。   “轰隆”一声,院中假山登时塌了一半。   紧接着气劲一卷,假山脱落的石块破碎飞散开来,噼里啪啦地打在人身上,顿时惨叫声响彻,烟尘飞舞之中,木屑砖块乱飞。   玄信从烟尘中抽身而走,却骤然察觉一股无形的咒力将天地封锁,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左大臣要老朽来做客莫非就是为了此时?哼,果真不是寻常妖怪。”   这个声音……   藤原玄信大惊。   这是善逸的老师贺茂忠行的声音。   她闷哼一声,收敛了佛光。   “奔驰吧,放生月毛!”   再默诵一句。   “毗沙门天之加护于此!”   一匹白色天马载着她腾空而起,放生月毛在毗天门天的名号之下,呈现无法无天之姿,一个漂亮的漂移,蹄子一扬就猛然撞在阴阳术布置的结界上面。   一声巨响,响透了小半个京城。   玄信骑白马而走,身后的阴阳师紧追不舍,走到朱雀南街眼前一动,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身体孱弱的年轻公子。   玄信二话不说,一枪砸下砸得地面下限。   一条长长的坑将源博雅陷了进去!   “发、发生了什么?”   源博雅哇哇大叫着掉进坑里。   被土淹没,不知所措。   好在贺茂忠行停下来抬了他一手,要不然这个病弱的家伙可能就英年早逝了。   也就是这么一个拖延,藤原玄信终于摆脱了追兵。   她心想今天运气不好应该早点回到贡院。   事实证明她今天运气真不行,走到街角就遇到了一个小矮子。   “哼,景虎!”   藤原玄信掩面而走:“……小朋友,你认错人了。”   “站住,我知道是你!”   织田信长拦住了她。   “诶嘿,真地是你啊,我其实是凭直觉认出来的。”   小个子的信长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很开心的样子。   玄信有些无奈:“就算是我又怎么样,我们虽然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吧?尾张的大傻瓜!”   织田信长和上杉谦信的确没有多少交集。   唯一算得上是交集的地方,大概就是手取川之战,这应该就是织田和上杉唯一的战争了,而且还只是小规模局部冲突,她们两个人都没怎么在意。   信长大叫:“说了不要叫我大傻瓜!我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你看,你看我这魔王的眼神,是不是超~可怕?”   “嗯……大笨蛋?”   “嘛……”   啧,怎么织田信长是个孩子气的家伙?   “我还是叫你谦信酱吧,嗯,嗯,这个称呼感觉好棒的……啊,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遇到了朋友,愉快,真是愉快。”   信长看起来是真地很开心。   她娇小的身子转了一个圈:“那边好吵闹啊,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好事?”   藤原玄信淡淡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去刺杀看不顺眼的左大臣,可惜没成功。”   “哇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不愧是景虎,唔嗯!不愧是和我齐名的景虎!如果现在能有宴会庆祝一下就更好了!”   信长的双眼中绽放出兴奋的光。   生前,她没有和长尾景虎交手,一直引为憾事。   没想到这辈子却能遇到。   信长的脸上有了笑容,语气由激昂变得缓慢低沉,带着一种特有的魅惑:“没想到你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呢,看样子我以前小看了你……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慢慢谈?”   “什么?”   “长夜漫漫,让我们共商天下大计吧。”   天下什么?   玄信面色古怪,摆摆手表示拒绝:“我不能答应你,因为……因为我已经和人定了亲。”   “哼!我知道,是那个朝城晴明!看你们今天眉来眼去的,我就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不太对……你上辈子孤身一人,所以今生准备嫁人了吗?”   “不错。”   “啧!”   “不过,他答应我,成亲后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任何事情。”   信长惊讶了。   她惊讶于天魔晴明的胸襟。   在这个国度,女子嫁人之后就相当于有了归属的货物,别说什么实现自己的梦想愿望,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谢天谢地了。   能许诺婚后容许妻子随便做什么……这个男人果然非同一般。   “他居然这么好!我都有点心动……不行,你得分一点给我!”   藤原玄信一愣,罕见地失态咆哮:“分一点给你?你以为我们在谈论什么啊!这玩意儿是能分给别人的?”   织田信长苦恼地挠头:“我们、我们不是同学吗!”   “参加同一届考试的考生而已,只能说是同期,算不得同学吧。”   “那,同穴?”   “……” 第二十三章 熊孩子   藤原玄信拒绝了织田信长夜谈的邀请。   她从这小矮子的眼里看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没来由冒起一股寒意,仿佛自己的贞操面临重大的危机。   “真地不去?”   “当然不去!”   “好无聊啊……”   信长眼珠转了转道:“那好吧!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结盟关系啊?”   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好回答。   藤原小姐从来没谈过恋爱,她也判断不了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地喜欢,只能含糊地说:“大概……算是吧,只是……可是……”   信长受不了她这婆婆妈妈,脆生生地打断:“可是什么啊?”   “可是我馋他身子……”   “放屁,你那叫馋他身子吗?”   信长哆嗦着手指大喝:“你那是喜欢他!True love!”   玄信脸色一红。思虑了一阵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等我清楚了再告诉你吧!我现在要回去了……家里还炖着鸡汤呢!”   “等等,等等啊!”   信长死乞白赖地抓住她的裤子:“谦信酱,帮个忙吧,就是那个明天考试的时候,唔嗯……帮我一下?”   “那不行,我乖孩子部作弊的。”   “万一我考上状元,不也算是在帮你吗?”   藤原玄信思考了一下。   一个女人考上状元,的确会在思想层面动摇这个时代的固有观念,反正她也看过其他考生,全都是些没能力的二代。   帮助信长考个状元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再说,自己和她是一个时代的人,天然就有一种老乡的亲切感……   “我考虑考虑。”   她是这么说的:“我先找他商量商量吧,毕竟他可是我们的主考官呢。”   “好啊好啊,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信长蹦蹦跳跳地走远,玄信眸中闪现出寒星般的光彩与决心。   织田信长走路就跟小孩子似的。   没有高跟靴子,没有军帽,所以她看起来很娇小,蹦蹦跳跳的走路姿势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淘气,战国时的名将在平安京里闲逛。   虽然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过她还是逛得津津有味,此时她的身上多了一条血红色的披风,迎着秋季的凉风猎猎作响。   “啊,舒服……”   被风吹得很舒服。   如果能不穿,就更舒服了。   尾张大傻瓜就喜欢不穿衣服地乱跑!   信长遗憾地叹气,她在秋季的夜风中轻飘飘地走着,长长的黑发在风中来回飘荡,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辆马车。   娇小的她没什么事情,反而人高马大的车夫被撞飞了出去。   车夫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小畜生,走路不长眼!”   信长眯了眯眼睛:“你再骂一声试试。”   车夫大怒。   但是一看到那女孩儿的红色双眼。   那种冷漠酷烈杀千万人都不会后悔的眼神,好似魔鬼,车夫想到最**安京内外发生的一些诡异事情,哪里还敢还嘴。   这么晚了,谁家的小女孩儿敢这么轻松地在街上走?   黑发如魔,披风如血。   这女孩子有问题。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马车里的贵族公子却没有意识到,他懒洋洋地问道:“是不是撞到谁了?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解决没有?”   车夫一个激灵,小声说道:“公子,这女娃……有些不太寻常,我们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嗯?”   车帘掀开。   走下来一位面相威严的贵族公子,国字脸,八字胡,天庭饱满,眼神锐利,一眼扫过织田信长就下意识地感到不悦:“你是谁家孩子?敢冲撞本人的去路?”   信长眼眸红光一闪,笑嘻嘻地摸了摸那匹拉车的白马,笑得很天真,很可爱:“你这匹马真好看,要不就送给我了?”   那匹白马神骏非常,绝不是日本本地的品种,这是从大唐引进的马种后代,这种马只有皇室才有,也很少下赐,连朝城公子都没有。   白马早就被养成骄傲的性格,除了自己熟悉的人,谁一接近就会引起它的暴怒,但是现在它不但没有发怒,反而一动不动,仿佛成了雕塑。   它一看到这个小矮子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而看到那一袭血红披风只觉得自己来到了尸山血海……当信长笑起来时,它已经确认这个家伙是绝对不能惹的人物。   动物通人性。   尤其是神代的动物。   而人类不行,大部分人类对危险的感知功能已经退化了,这位贵族公子显然察觉不到危险,听到这话只觉得怒火上冲。   他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眼看着就要朝信长的脸上抽去。   织田信长脸上的微笑变得冰冷无比。   下一刻,她就收敛了笑容。   神色古怪地后退了一步。   “哎呀,找了你好久,你在这里做什么?”   朝城善逸低头看着她。   笑容温和平淡,就仿佛一个看到自家小孩儿淘气的长辈,他的手掌按在织田信长的脑袋上面,轻轻地敲了敲:“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完,善逸转头看向马车上的人。   “哼,原来是朝城公子……”   “幸会,我这学生给你们添麻烦了……咦,还不知道公子名讳。”   藤原实赖的国字脸很不好看。   他认得朝城善逸,对方却不认识他。   或者说,曾经认识过但已经忘了。   藤原实赖拂袖,淡淡说道:“我是藤原北家,在家中行一。”   所谓藤原北家,便是指太政大臣藤原忠平一脉。   这位太政大臣现在在朝堂上说不上一手遮天,但也可以说是炙手可热的大权贵,说起身份可以说是尊贵无比,乃藤原基经的四男,其母是操子女王。   朱雀天皇的摄政,太政大臣。   这位太政大臣有两个杰出的儿子,一个就是这位长子藤原实赖,在下国历练多年,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十年之内必然升任左右大臣一列。   他的来头的确很大。   很多人都畏惧他的身份。   他已经无数次见识过,在亮出自己的身份后,不论其他人刚才还是什么表情,下一刻立马就会化作畏惧和忌惮,乃至谄媚。   这已是习以为常了。   他以为名满京华的阴阳师也想和他攀关系。   但他想错了,贺茂忠行和朝城善逸并不与他亲近。   这对阴阳师师徒,中意的是忠平的次子,藤原师辅。   所以善逸对他不怎么热情,就拱了拱手:“原来是牛养公子,久仰久仰,幸会了。”   这态度太过敷衍,很欠揍。   更欠揍的是这个称呼……   藤原实赖的乳名叫做牛养。   但他今年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   此刻被人提及乳名,不由火冒三丈。   你一个跳大神的阴阳师,怎敢如此怠慢于我?   他撸起袖子,须发皆张。   “呵呵,数年不见朝城公子风采依旧,实赖心中仰慕。”   不是撸起袖子吗?   不是须发皆张吗?   你怎么不凶了?   没办法凶。   在这个神佛出没,妖怪遍地的时代,杰出的阴阳师就是人道皇权的保障,而且法术这个东西防不胜防,多少人保护都没用。   一旦开罪那就要做好被对方随时咒杀的准备。   藤原实赖不是蠢货。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只能须发皆张地认怂。   忍!   织田信长恼火地想要挣脱开朝城善逸按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只手。   但无论她怎么动,都无济于事。   当她听到藤原实赖自报家门时,信长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是尾张的织田信长。   所以她什么都可以不清楚,但是对于尾张的历史她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藤原实赖这个名字她并不是很陌生。   在尾张的历史上,有对方的名字。   “赠正一位,封尾张公……”   出于某种不太好的情绪,信长笑嘻嘻地开口:“原来是牛养公子,甚好,甚好!刚好我饿得很了,我们去吃点牛肉吧。”   “……”   “吃什么补什么啊!牛养公子……哦,对对你还要喝牛奶才行,毕竟是牛养大的……”   气氛忽然很安静。   藤原实赖把放下的袖子再次撸起来。   宝宝忍不了! 第二十四章 狐狸这种动物,别有一番滋味   这个熊孩子啊。   钉宫配音的角色,就没有一个是儒雅随和的!   朝城善逸抽搐嘴角,想要来个滑稽的表情配合一下形成嘲讽,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一拳砸在信长的脑袋上面   “胡说八道些什么!”   “轻点……痛痛痛痛!”   信长抱着脑袋蹲下呼痛,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藤原实赖就算脸上“我好怒啊啊”的表情,但他还是不能怎么样。   跟一个小女孩计较?   明天估计就会传出北家长子心胸狭隘的传闻,所以他虽然生气,也不得不强行压抑,更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情得罪朝城公子。   他还是忍住了,和善逸寒暄几声就让车夫驾车离去。   信长抱着胸有些惊讶:“这能忍?”   她本来就做好准备要搞大新闻的。   没想到对方没有给她发作的机会。   平安时代的这些贵族,比自己想象的更有器量嘛,和战国时代的的确有一些不同,仿佛人们更加地……淳朴一些?   嗯,应该说耿直一些。   没有战国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信长忽然有一种老虎来到羊qun的感觉,这油然而生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拔剑四顾,睥睨天下的冲动,下一刻她的脑袋又被敲了。   她张牙舞爪地跳起来。   “干嘛呀!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敲敲!”   “你再敲我和你翻脸的哦!”   朝城善逸冷笑,捏了捏她鼓起来的小脸蛋:“你是考生吧?为什么不在贡院的房舍里好好休息?说,你是怎么溜出来的?”   “你管我!”   信长被他扯着耳朵往贡院走去。   一路上,织田信长都没在说话。   她在暗打量朝城善逸。   未来的天魔晴明让自己无法反抗也就算了,这个晴明的过去身有什么神通?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   但是只要在他身边,就会从灵魂深处涌现一股被压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的力量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信长不是太明白。   她百思不得其解,显得有些安静。   善逸松开她的小耳朵。   又恶作剧地摸了摸耳垂……   咦,第六天萌王居然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了这是?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咳,明日是经纶考,你可复习好了吗?”   “诶……啊啊,复习好了!我复习超认真的!”   认真个锤子。   你怕是连书都没看。   善逸心里暗笑,也不和她计较,将她送回贡院的房舍后还不忘去看了看藤原玄信,最后在夜色中飘然离去。   信长趴在窗前看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有些发呆。   她答应天魔晴明来到这个时代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帮助他怎么样怎么样,她知道自己的作用,就仿佛一条鲶鱼闯进死气沉沉的鱼塘。   简单说,她就是个活跃气氛的变数。   回到这个时代,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又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信长小姐陷入了迷茫。   ……   善逸回到家里,抱着清姬就合上了眼睛。   今天心神不宁,有点累。   所以清姬在夜宵里下的媚药就没起作用。   虽然在身体上没有起作用,但是在梦境里面很有用——他又开始做梦了,做的有他么是喜闻乐见的春梦。   不过这一次梦里没有那个一身书卷气的文雅羞涩欲拒还迎的大~~波香子,也没有那个风情万种自称公主的典雅少女。   今天的梦,有些贫穷。   混沌色彩中,只有一个有着狐狸耳朵与狐狸尾巴的小姐姐,而且她今天的装束也和以前不太一样,穿得很少很少——那绝对就是泳装吧?   Emmm,果然是自己在做梦。   这个时代哪里来的泳装……   而且这穿着蓝色泳装的粉发少女,意外地有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的。   狐耳泳装的少女撩动额前的秀发,眼波盈盈:“公子,奴家今天好看么?这个衣服据说是人们为了游泳发明出来的。”   “……”   玲珑有致的娇躯靠近他:“你想不想知道,我泳衣下面穿的是什么啊?”   这个上翘的尾音。   这个刻意发嗲的声线……   泳装玉藻前?   这玉藻前不地道。   嗲声嗲气就让他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想,她泳衣下面是什么呢?   这个想法一出就不由自主了。   善逸的目光落在玉藻前胸前。   大家都知道我鳝某人的性癖。   萝莉,贫乳,白丝!   像玉藻前这种角色根本不是我的纸片人老婆!   我本来想拒绝她的……   但是呢,她实在是太大了。   他微微叹气,看到玉藻前那张宜嗔宜喜的脸庞,让他心想自己潜意识的设定中玉藻前是魅惑了五个王朝的超级大祸水,相貌之美丽自然不用说。   好像还是贤妻良母的人设?   顿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粉色的场景。   顿时,脑海中浮现出一款粉色的app……   说来,看过她多少本子?   想着想着,善逸忽然悲从中来。   那些本子的男主角都不是他……   温热娇软的身子挤进了他怀里,无比美丽娇媚的狐女吐气如兰:“公子……为什么还不宠幸人家呢?”   他只需要一伸手就能将她搂在怀里肆意玩弄。   就像他前几天做梦那样。   但是今天,他好像有点犹豫。   玉藻前感到奇怪:“公子可是在烦恼什么?”   善逸点头:“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之所以三番四次梦到你,是不是和我捡回来的那只小狐狸有关……”   玉藻前一惊。   “我时常有个想法,那就是家里养的小猫在某天变成可人的美少女,等我带回小玉之后,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他抚摸着玉藻前的脸颊,深情地说道:“如果小玉真地能变成你这样就好了。”   玉藻前感动莫名。   哪怕对天魔晴明有再多的怨恨,她此刻心里也是柔情一片。   她微笑着问道:“如果我真是您的小狐狸变化的,您会怎么做呢?”   “那我就要效仿天朝书生和狐狸精的故事了。”   善逸抓住她的脖子。   玉藻前呆住:“怎……怎么了?”   “别变成这个样子,给我变回去!变成狐狸样子!”   “????”   “老子要生艹狐狸!” 请假条   今天请假一日。   最近几天事情有点多,国内国外事情都很多,嗯……我也很忙嘛。   **理万机的好吧。   对,你们都是理万机。   关于这一卷成绩不理想,我就慢慢写,所以更新不会太快,全勤大概是会拿的。   兴趣写作,兴趣写作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十五章 再来一次天下布武!   温热的身体,光滑的皮毛。   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清姬抚摸着这只小狐狸,神色有些担忧:“善逸,你说你做噩梦和小玉有关系?这不是你降服的妖兽吗……”   “呃,这不能算是噩梦吧。”   在梦中旗扬兽道,那种感觉还很真实。   朝城公子神色诡异到了极点。   他沉默片刻:“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做这种梦,梦里的我是不是太变态了一点?”   他将梦中之事说给清姬听。   清姬大为惊奇,脸色数变。   最后她点头确认了一个事实:“好恶心的梦!好变态的善逸。”   她觉得自己吃醋吃到了小动物的身上。   抚摸狐狸毛的手指下意识用力,不留神揪下一撮狐狸毛,清姬一脸歉然地放下呲牙咧嘴的小玉,抬头赞叹道:“不愧是善逸,居然连小动物也能下得去手。”   不愧是你!   清姬微笑地赞叹。   清姬就是这样的,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对方的优点被她无限放大,而对方的缺点和变态也会被她看作是优点。   他对这样的称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变态,其实是一种美称了吗!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清姬缩在他怀里,强烈要求他讲一讲梦境里面的事情,她想知道他平时都做了什么梦。   “善逸,有梦到我吗?”   “大、大概是有的……”   惭愧,这还真没梦到过。   不过不要紧,他随便把以前听过的那些爱情故事换一换背景,把男女主角再换一换,不就成了“梦里的故事”?   “我梦到我们的前世了。”   “真的吗?”   “嗯,前世你的名字叫做宫园薰,前世的我叫有马公生……我们因为音乐相识相知,相恋相爱,最后……”   清姬听得脸颊潮红。   她趴在他胸膛上,轻声呢喃:“最后,怎么了?”   善逸抚摸着她清凉的发丝,缓缓叹气:“最后,你死了。”   “……”   他又立马安慰她:“不过没关系,虽然你死了,但我没有死,而且还跟一个叫做井川绘见的女孩子……冷静一点。”   清姬真想咬死这个混蛋。   不过在听完完整版的故事后,她又感动得直掉眼泪,一个劲地把眼泪鼻涕往他睡衣上蹭,最后发现他眼神溺爱地看着自己,不由觉得好幸福。   “这么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故事,怎么样呢?”   他的手和清姬的手,十指相扣。   这样的仪式就相当于是夫妻了吧?   她咬着水润的嘴唇:“我好高兴……”   她高兴的时候就会很主动。   天亮之前,室内还很昏暗。   不过此刻,善逸觉得眼睛被光照亮了一点,被她身子反射的光照亮了一点,柔顺清凉的发丝顺着光滑的脊背划过一道优柔的曲线。   他双手握着少女的足踝,感觉像是握住了幸福。   幸福缓缓一分为二。   然后今日的考试,主考官没有来。   据说那位朝城公子在家中算了一卦,知道今日不宜出行,所以反闭家门。   这就便宜了织田信长。   这家伙在藤原玄信的帮助下放肆地作弊,考试结束之后就兴冲冲地跑出了贡院,想要去找些闲钱来为自己准备一场胜利的宴会。   看来贡举考试,在她看来就是一场战争。   藤原玄信把这个喜欢闯祸的家伙拉到自己家里,沉着一张俏脸:“尾张大傻瓜,除了宴会,你还想要什么?”   “不要老是叫我大傻瓜啊,谦信酱!”   “你也不要这样叫我……”   信长在玄信的花园中看了看,伸了个懒腰。   她扯下血红的披风,准备脱衣服。   “喂!”   “早就想说了,我想泡澡!泡澡!”   信长大声抱怨着:“这个时代怎么回事啊!街上怎么连个澡堂都没有?这就是时代差异吗,难道澡堂现在还是贵族专用?”   “嗯,也不算错吧……最主要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们似乎并不喜欢泡澡。”   为什么不喜欢泡澡呢?   这与占卜决定吉兆的时代风俗有关。   在不吉利的日子里洗澡,去掉污垢的同时对毛孔有邪气的副作用——即便是贵族们洗澡也是以“祓禊”式的水浴为主。   这是在向神佛祈祷时举行的清洁仪式。   “保持旧陋习的是笨蛋吗?想死吗?”   信长跳进浴池里面,果然在旁边看到许多尊神佛像,不由大惊失色:“谦信酱你怎么这样啊!你平时洗澡居然还邀请这么多讨厌的家伙来围观!”   “……”   “不得不说,这个玩法很刺激。”   在热水里泡着的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不愧是自称魔王的人类,这妄想症和露出癖真是不得了,天魔晴明请来的帮手的确不得了……好在,迦勒底的御主在变态程度上可以分庭抗礼呢。”   岸波白野舒服地唔姆。   哦,现在她不是岸波白野。   她是罗马暴君尼禄。   尼禄也是有露出癖的。   “月亮上的辉夜公主哦,能将自己完美的身姿展示给庸人,让他们自惭形秽,此乃王之道也,哪里变态了!”   “王之道是这个意思吗?这么说,罗马的君主你生前就经常在闹市展示你那完美的身姿吗!”   “那、那倒不是——不过……”   “?”   “我经常去女澡堂……”   辉夜姬钦佩不已。   随即她指着织田信长:“泡完之后我们就把这个天魔的帮手弄死吧,你看她眼神邪恶,个子矮小,发育迟缓,将来一定会危害苍生!”   “个子矮小,发育迟缓的女人多的是啊,没见过有几个真就危害苍生了!”   信长面无表情。   “欲加之罪!”   “百口莫辩!”   娇小的第六天魔王无奈摊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谁让我败给了他的未来身?我又不是一个喜欢耍赖的人,只好答应帮忙了。”   她忽然瞥到尼禄身上穿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不由好奇:“这是什么啊?这种款式太下流了吧……我简直无法拒绝。”   尼禄倒是不太介意。   因为她本身热爱美好的事物。   织田信长这种人的灵魂与常人不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和奔放,尼禄不会介意。   但问题是她现在用的是master的身体。   信长刚想扑过去,就被藤原玄信一只手提了起来。   “干嘛啊~”   “别乱动,乖乖在水里呆着!”   四个女人享受泡澡的感觉。   “谦信酱在这个时代准备做什么呢?杀死那些作恶多端的贵族,惩恶扬善吗?你不准备帮助她们修改历史?”   藤原玄信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她摇了摇头:“我和她们不是一路人,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试试能不能用我自己的力量改变历史,但并不是通过扭曲某个人的历史来改变整个历史,我觉得,那样是不对的。”   她迎着另外三人各异的目光缓缓说道:“历史是许多许多人一起创造出来的,不是某个人创造出来的,那种说法太傲慢了。”   辉夜姬惊讶地看着藤原玄信。   这种理念,绝对不是毗沙门天的想法。   换而言之,自称是毗沙门天转世的藤原玄信已经有了自己的信仰,不是佛法,也不是其他,而是另外的东西。   那种东西,在抑制力的算法中就是变数。   天魔晴明就是一个变数。   而能对抗变数的,也只有变数。   藤原玄信是第一个变数。   如果一个变数不够,那就再来几个……   果然,下一刻织田信长哈哈大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想法!我太喜欢你了啊!人生五十年,下天而住只是一场梦幻!”   她挺起胸膛:“那么,我也要和你一样!”   “诶……”   “反正,那个混蛋把我送到这个时代也没有说让我做什么,那我再玩一次天下布武也没问题的吧!啊,啊,我的人生才是最帅的!”   新奇,有趣,不顾一切,自我表现欲极强。   如果能在新的时代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她绝对会参加这样的盛宴。   这就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生存之道!   她伸出手指指着玄信,指着战国的长尾景虎,咧出一个嚣张到极点,霸道到极点的笑容:“到时候,我们就在战场上见了,我要用我的火枪打破你的义理,景虎!”   她是第二个变数。   长尾景虎淡然一笑:“好。”   “嘶——   尼禄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从水中站了起来。   双手叉腰,将岸波白野那看似贫瘠实则很有料的身躯展露在空气中,她唔嗯一笑:“朕,同样也兴奋起来了!虽然由于此身为奏者,不能参与你们的霸业之战……不过,朕也有想法。”   辉夜姬翻白眼:“你还是省省吧。”   尼禄抖了抖胸,举起拳头:“朕胸潮澎湃啊!那就这样吧,朕便以最美妙最华丽的歌声,来见证平安双雄对立的一幕!”   “……”   “……”   藤原玄信和辉夜公主脸色大变。   她们连忙起身,从水里跳了出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迅速无比地冲出了浴池。   辉夜姬甚至反手一挥布置了好几重的结界。   织田信长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还在那里傻乎乎地拍手娇喝:“好!好!唔嗯,宴会上岂能没有舞乐!她们是怎么了……”   “不用理她们,那两个人没有艺术细胞。”   尼禄清咳一声。   开演之时已到! 第二十六章 总有人会抬起头看看星空   今日大朝会,大纳言藤原晴景弹劾左大臣在此次贡举中买卖答案,徇私舞弊。   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左大臣并不认罪。   朱雀天皇面无表情。   有摄政太政大臣藤原忠平主持朝会,这位花甲的老权臣慢条斯理:“士乃立国之梁,不可有半点轻慢。”   他看了一眼皇帝:“何不请此次主考官出面,为我们解释一下具体的事情?”   善逸对着天皇行了一礼,微微笑道:“微臣近日星象不吉,是故除了第一日,贡举的其他时间全都反闭在家,不曾去过贡院。”   藤原忠平点头:“辛苦朝城卿了。”   善逸继续奏道:“自文武天皇开科取士以来,天下英才方可有机会位列朝班,既取天下才,那就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此次贡举有人徇私舞弊,不可轻恕。”   天皇开口:“那依你之见?”   “不若,将此事交给微臣负责?”   群臣脸色微变。   天皇刚想顺口说下去。   却被藤原忠平截住话头:“陛下,老臣十分愿意为陛下分忧,朝城公子恐怕没有时间详查此事,藤原纯友之乱愈演愈烈,日振岛又有妖孽出没……还请朝城公子上心了。”   三年前,濑户内海海贼猖獗,藤原纯友奉命讨伐南海山阳两道的海贼,但没人想到,他居然与那里的海贼勾结,并成为其首领。   此贼奸猾,以日振岛为据点再度活动,拒不服从朝廷的召还命令,纵容海贼掠夺官府财物,进攻赞歧,赶走国司,袭击阿波,势力达到九州。   朝廷围剿两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据说此人有海中妖孽相助。   阴阳师诛灭妖魔本就是分内之事。   但藤原忠平在这个节骨眼提出来,明显是不想让善逸插手贡举舞弊案。   因为,所谓贡举,所谓考试,其实不过是他们这些贵族用来分配子弟和门僚的工具罢了。   而这次暴露出来的案子,也不过是贵族与贵族之间没有妥协好引发出来的矛盾——本来善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插手其中,顺便修改一些规则,好让那些白丁出身的更容易出人头地。   却没有想到太政大臣提前看穿了他的意图。   “此事就这么决定!”   善逸轻轻叹息。   朝会结束。   他一个人走出皇宫。   青春燃烧的年代已经过去,官场的无情使他的心渐渐变得冷酷。   他想要奋力推动这个国家慢慢掉转方向。   他少年时曾唾弃结党营私,曾厌恶蝇营狗苟。   如果他愿意俯身将那些东西一一拾起,如果他愿意随时面带笑容,如果他愿意和那些厌恶的人拴在一根绳子上面,那么他这时候就应该想办法攫取权力。   而不是为了一个区区贡举制度,得罪贵族们。   国家也好,历史也好,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推动的。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渺小的。   哪怕他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力量能改变人心吗?   能打破这个固化的阶级吗?   不可能的,那时候他就不是一个改革者,而是一尊被人崇拜或者畏惧的神魔。   贡举考试结束。   平安京再次成为喧闹的海洋。   在喧闹的街市上,在一家偏僻的酒馆中,善逸喝得有些多,他越发觉得这个时代的酒难喝。   只不过为了抒发某种愤怒的情绪,那么喝酒是必要的。   “博雅,为什么不喝了?”   “大夫说我如果再喝下去,活不过三十岁……”   源博雅知道他心情不好。   但是却没有办法安慰。   等到午饭的饭时过去,善逸站了起来,脑袋有些晕晕的。   “伙计,结账。”   伙计接过钱,迟疑地打量着他们:“请问您是博雅公子么?”   源博雅一愣:“不错。”   伙计激动地指了指善逸:“那……那他就是那个有名的阴阳师?”   源博雅沉默片刻,冷冷说道:“他不是,他只是一个窝囊的醉鬼。”   “……”   “我和他一样,也窝囊。”   善逸回到家中,面色如常。   他基本不将外面的情绪往家里带,他希望自己每次见到清姬,自己的脸上都会有笑容。   清姬在玩小弓。   玩得很专注。   这是一种简单的室内游戏,用小弓击中吊着的布靶,清姬用的是儿童玩的那种麻雀小弓,她玩这个主要是锻炼自己的手劲。   嗯,最近她觉得双手很累。   朝城善逸身体趋于彻底成熟,他也是久经考验的老男人了,不会随随便便就中途认输。   所以,作为对手的清姬就不得不锻炼一下力气。   不但腰和腿酸疼,双手也累得够呛。   不止呢,嘴皮都快磨破了。   善逸在旁边陪她玩。   想起上午的朝会,他就一阵烦闷。   比起那些琐碎烦心的事情,为什么不静静享受这样的生活?   怀里有娇俏可人的青梅竹马,身边有天真活泼的铃鹿御前,时不时去看看未婚妻,再时不时去夏目家里看看她有没有出关。   嗯,偶尔也会做做梦。   梦里那些小姐姐们好骚……好温柔啊。   这样的生活就是温柔乡。   他沉溺在温柔乡中,如同醉酒的人时醒时醉。   有什么不好的?   “贡举的结果出来了?”   下人将喜报呈上来。   作为主考,朝城公子有纠察舞弊之类的权力,不过这考试的最后结果还是需要天皇亲自决定……换而言之,依旧是上层贵族彼此妥协的结果。   “那个小矮子的名次……啧啧,明经通十为上上,通六为中上,她是十条里通了九,算是个上中。”   这很明显是信长作弊的结果。   朝城善逸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帖策。   “不策?居然连考试都没有去?也是看在她神佛转世的身份上给了个勉强及第。”   他叹了口气:“我都没监考了,她难道连作弊都不会吗!”   清姬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轻笑一声。   “笑什么呢?”   “那个孩子啊,我听说了,她在考试第三天出了点问题,听说像是犯了疯病一样跑到房顶上蹲着,双手捂着耳朵一直大嚷大叫。”   “她又在搞什么?”   “仿佛是说,被什么妖怪的歌声逼疯了吧?”   善逸微微一怔。   随即他想到了岸波白野那个家伙。   还有半年就是他和藤原玄信的婚礼,在那之前他要把岸波白野的事情搞清楚。   战国时代的两位名人,还有月面圣杯战争的主角,莫名奇妙地跑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   这背后肯定存在某种深意。   细碎的脚步声进来。   铃鹿御前托着一杯茶翩翩走进。   她步姿优美,一袭如流云般的曳地长裙,身材更加俏丽修长。   她已经察觉到了,朝城善逸现在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候。   遥远的时间尽头,天魔晴明漠然回望。   他在回顾自己的过去。   那如神佛一样淡漠的容颜之上浮现了一丝惊讶,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铃鹿御前在他耳边柔声说道:“公子,外面有人邀请您赴宴,说是什么谢师宴,公子要去吗?”   那群官二代混了个身份之后,请主考官和礼部诸位吃喝一顿是历来都有的传统,善逸点点头:“铃鹿你去告诉他们一声,我等会儿便去。”   清姬忽然开口:“公子还是带铃鹿一起去吧,有个人照料你我也安心一点。”   “嗯?有什么不安心的?”   “万一喝醉了怎么办?”   善逸没在意,挥了挥手:“那样也好!”   这铃鹿御前来历神秘。   而且暗地里还是有些不懂礼数。   不太将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中……   清姬转过些许念头。   她和铃鹿御前对视一眼,被以为会在对方眼里看到敌意,看到得意,或者看到感激……但都没有,铃鹿御前的眼神很散淡。   她似乎在走神?   两人走出门外,坐在牛车当中。   俵藤太一边驾车一边说话:“公子,我今天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   “什么?”   “刚从下国回来的藤原实赖公子,似乎是中邪了。”   “?”   “太政官虽然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些风声传出来,他一回到家,行为举止就渐渐怪异了起来,仿佛被什么鬼魅附身了一样。”   善逸不在意:“许是招惹到什么怨灵,让阴阳师给他驱邪就行了。”   俵藤太拍着大腿:“嗨呀!事情就是这么怪!那位实赖公子一回到家里就当着一干女眷的面脱得精光,还哈哈哈哈地笑着在庭院中乱跑。”   “……”   “他不但自己脱,还想去脱他父亲的衣服……”   “艹了,子在父肠?”   善逸摸了摸下巴。   是织田信长那货做的吧?   真是个小心眼呢信长。   来到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善逸还没走进去便听到熟悉的钉宫音,脆生生的,很有气势。   “你们那些软绵绵的文官怎么嘛,我完全看不起啊!我想去打仗,你们说朝廷会让我当个将军什么的吗?”   将军?   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能喊的。   众人目光不由落在了织田信长身上,暗自猜测这位神佛转世的少女到底要怎么安排才合适——闲置肯定是不行的,虽说这个时代神佛转世不太罕见,但说到底是天上来的。   就相当于天朝上国的使臣。   随便怠慢,只怕让友邦惊诧。   但要落个实权职位则不太可能。   毕竟这位神佛转世是个女孩儿不说,而且还没什么才能……   朝城善逸不动声色地走进来,与他们谈笑宴饮,而这谢师宴下来,礼部官员居然绝口不提以后的安排,估计他们愁得脑袋都大了。   礼部诸位纷纷装醉,其中一个演技浮夸得很,啊的一声倒了下去:“我醉了,我醉了,快给我母马尿喝!”   善逸真想找个尿黄的马来滋一滋。   这群贱人都不想惹麻烦,就把这个麻烦丢给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织田信长这种人,不好好用一用有点浪费。   既然要用,那就要好好用!   他拍拍信长瘦弱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信长,若是不心急,便来我府中好好准备,下次再考就是了……亦或者,我给你去军中谋个差事?”   “咦?”   信长惊讶地抬头。   对上一双深邃而混沌的眼眸。   善逸看着那双红得仿佛能灼烧灵魂的眼睛。   他心想你如果信我,我就帮你放满天的火,烧十万比睿山又有何妨?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思考要如何改变。   但,阴阳师的身份让他地位崇高之余,也受到了诸多限制?   参政是可以的。   但是,改革不行。   推翻贵族统治的现状则更不可能。   有那样的心愿,更有那样的行动。   这样的人往往是一时豪杰,他们有的成功,但更多的是“去留肝胆两昆仑”。   而有那样的想法也畏畏缩缩不敢行动的人,自诩超脱而立,与世推移——所谓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当初屈子是如何说的?   ……鬼知道屈原怎么说的。   他现在想听信长的想法。   “如何,你敢不敢去?”   织田信长被他那深邃又复杂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冷,仿佛是被冷水泼了的猫,恶寒了一下随即就瞪大了眼睛。   “去就去!我才不想待在这里窝囊一辈子呢!”   善逸微笑起来。   人生在世,的确不能太窝囊。   也不能一直沉迷于做梦。   一股仿佛是来自未来的悲哀和释然充斥胸怀。   那些本沉寂在识海中千万碎片忽然纷纷发光,许多熟悉的记忆翻滚涌动,其中大部分是一个叫“我妻善逸”的金发少年如何练剑杀鬼的画面。   这些记忆碎片他不陌生。   他还从这些碎片中吸收了非常多的经验。   只不过,以往他看这些东西就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没有任何实感,就算知道那是自己,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   直到今天。   那些发着光的碎片重新组合,组合成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那是一个少年短暂又精彩万分的人生,最后定格在那绚烂的一刀。   那一刀贯彻着一股强大的意志,无从具体形容,只让他身心发烫,斗志昂扬,嘴里下意识呢喃出一句话。   “集中一点……”   “什么集中一点?”   善逸忽然想到了离开桃山时,他使出的那一招霹雳一闪。   那是很自然而然,也是很不讲道理的一刀。   不考虑其他的东西,站姿,手势,剑诀,步法,心法……种种一切全都不需要考虑,那明明是他明悟的第一刀。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个直白有浅显得道理。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是说自己此世生活得太安逸了?   没有外在的压力,以致于连最基本的选择都不会。   是这个意思吗……   善逸抛开这些疑惑,对着织田信长笑了笑。   那笑容充满了他对第六天魔王的感激,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不知道还要在梦中沉睡多久。   信长被这笑容弄了个大红脸,鼓着脸颊:“唔……唔嗯,笑得太恶心了!”   立在一旁伺候的铃鹿御前低下头。   她能感觉到这一刻,朝城善逸的身上出现了一点莫名奇妙的变化。   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意识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弹出来。   【当前世界:千年魔京(型月   灵魂状况:半苏醒(胎中之谜   身体状况:强   实力评估:大阴阳师(当前世界标准单位)   能量补充:12%   距离下次可穿越时间:十二式神补全……】 第二十八章   “感觉,你好像有点变了。”   宴会结束后,信长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后。   那双漂亮又放肆的眼睛古怪地打量着他,似乎想把他这个人看透:“真地很奇怪呢,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奇怪呢?”   “怎么样?”   “说不出来,不过……我蛮喜欢的,嘿嘿嘿!”   织田信长傻笑几声:“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啊?好奇怪,以前觉得你这个人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   “现在呢?”   “嗯……很不错!”   善逸笑了起来:“那么小矮子,我在这之前给你是什么印象?”   “不准叫我小矮子!你这个垃圾阴阳师!你就是个阴阳师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那么,现在我就是个大阴阳师。”   大阴阳师,看似只比阴阳师多了个大字。   信长或许不明白,但是铃鹿御前很清楚。   她能够理解这个“大”字里所包含的东西。   那不是形体或者器官上的大小,而是指气魄胸襟方面的变化。   从阴阳道祖师役小角那个时代,到阴阳道彻底淹没在历史的浪潮——如此漫长的时光里面,又有几个人称得上一声“大阴阳师”?   最多的不还是“带带阴阳师”?   铃鹿御前想着心事,她已经隐约感觉到历史出现了偏移,朝城善逸走上了另外一条似是而非的道路……   她悄悄看了善逸一眼。   唇角含笑。   将来的你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我很好奇!   朝城善逸察觉到了铃鹿御前的目光,忽然伸出手牵着她,这随意撩妹的动作在以前是没有的。   他一朝找回本我,性格就微妙地变化了一点。   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拘束,变得和上辈子一样的潇洒骚气,还喜欢给人取外号。   “小矮子就是小矮子,信长小矮子,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织田信长野猫一样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三千世界!”   “好乖好可爱。”   “三、三千……我要杀了你啊混蛋!!”   信长小脸通红一片,怒不可遏地想要展开自己的宝具,却被他一只手按在脑袋上,别说用宝具了,整个人的念头都不通畅。   但是她没有认输。   她也不可能认输。   无法无天的信长大魔王瞪大了眼睛。   在她身后现出一尊若隐若现的天魔相。   她并非真正的第六天魔王,六梵天主波旬。   那只是僧侣们对她的丑化,经过传说而升华出来的东西。   这是信长生前的以“火烧比叡山”为首的残酷暴行化作的宝具,后世的人们对他抱持的恐惧和敬畏所具现化出的巨大焦灼地狱。   这个宝具的种类和金闪闪的天之锁一样,是对神宝具。   铃鹿御前面色变了变。   她是天魔女,但也有一部分铃鹿山山神的神性,在那若有若无的天魔相下只觉得置身于火海中,苦不堪言,只那么一会儿就唇焦口燥呼不得,浑身衣服被汗水湿透。   不过,她这个宝具,对神性薄弱的存在而言没什么用。   善逸诧异:“好像有点热?”   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你别得意!我还没真正发飙呢!我真地发飙了哦——你这混蛋在看哪里啊!”   织田信长气急败坏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看到了仿佛从水里面捞出来的铃鹿御前……   白色的轻纱被汗水一湿,就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尤其是——铃鹿御前担心有路人看到自己,随手一招便召来一道狂风扑面。   她和织田信长并肩而立。   一个胸厚,一个胸薄。   有趣的是胸薄的信长居然被狂风吹得后退了一步,而胸厚的反而纹丝不动,由此可见,从空气动力学而言,女人的胸越大就越能够减少风阻,反而没有累赘的平板们没有这个能力……   作为一个合格的绅士,善逸盯着铃鹿御前的身体看得起劲——不但他一个人看,他还跟织田信长这个女色狼一起欣赏,评头论足,神色姿态浪到了极点。   这辈子从懂事以来,从明白脑海中那些记忆碎片是上辈子的记忆以来……他其实就饱受一种情绪的煎熬。   “我到底是不是我?”   没有人可以解答这个哲学上的问题。   他无数次想到,如果前世的自己醒过来,那么现在的自己又会去往何处?   这是一个关于我的拷问。   用佛教的说法就是,我执。   然而当他真正觉醒前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的平静和轻松,平日里忽略而过的人和事物,似乎多了更多的美。   比如,铃鹿御前。   对照了一下她那jk的娇蛮样子,再看看现在反而有一种微妙的反差萌。   铃鹿御前害羞得想死。   她是冷酷的天魔公主,但是对他又不能摆出一副冷漠的面孔,只能害羞地捏着衣角,轻轻说了一声:“冷……很冷。”   “俵藤太!把车赶过来!”   善逸将娇弱得不胜凉风的大美人铃鹿御前扶进了牛车里面,随即自己也坐了上去:“走吧,俵藤太,今天你家少爷我有高兴地事情,想早点回去和清姬说说话。”   铃鹿御前眼神一凝。   果然是最喜欢清姬的啊……   俵藤太抽了一鞭子,牛车开始动了,他忽然指了指正朝这边走过来的织田信长:“公子……我们不等她了吗?您之前不是说要让她住在家里么?”   善逸冷漠:“让她自己走路。”   “……”   他还对着织田信长挥手:“加油呀小短腿!”   那牛车跑得比狗还快。   魔王信长惊疑不定,还没反应过来谁是小短腿,反应过来之后只能无能咆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   朝城善逸心里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对清姬说。   并不是要摊牌什么的,他只是想找个最信任的人来分享一下一觉睡醒的兴奋和喜悦,那种感情无法言说,他回到府邸就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清姬,清姬你……”   房间里没有点灯。   善逸站在门口,见清姬就站在黑暗之中,她的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容,右手拿着一把冷光闪烁的刀。   “……”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团火红的东西,在黑暗中透出两点荧绿荧绿的光。   善逸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啊?”   清姬也吓了一跳:“公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说做清炖狐狸汤的……”   清炖什么?   朝城善逸一把将可怜的小玉抢过来抱在怀里安抚,没好气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清姬诶嘿一声笑着将刀藏到身后去。   卖萌似地偏头:“逗你玩的啦。”   善逸点亮了一支蜡烛,拉着清姬的手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似乎即将要说什么甜蜜的话,清姬感觉到了沉默中蕴含的决心。   她的脸红通通的:“善逸,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床上说吗?”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清姬莫名奇妙。   她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但知道他现在应该心情很好,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好,小时候被他第一次抱住的感觉回来了。   沉闷的,满足的感觉——   奋不顾身,却甜蜜到了灵魂深处。   小玉龇牙咧嘴,呜咽了几声。   清姬这个变态的女人哪里是在开玩笑,玉藻前清楚得很,如果朝城善逸晚回来几分钟,这个家伙说不定真要把她这具化身给炖了。   偏执狂的病娇女人。   连狐狸的醋都要吃!   玉藻前趴在一边睡觉,意识抽离回到了藤原玄信的家里,刚好见到一个红发少女从岸波白野刻画的法阵中走出来。   “啊,医生,我们到了目的地。”   说话的是红发少女身后的粉发少女,拿着一个巨大的盾牌,对着空气说了几句,随即看向红发少女:“前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啊?”   “你别闹,我和熟人打个招呼——岸波儿!”   岸波白野弱弱招手:“藤丸前辈……”   藤丸立香是个长相异常甜美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开始还好好的,但是一看到在一旁发呆的辉夜姬之后,脸颊上莫名泛着可疑的潮红。   这家伙有点诡异。   “玛修!快看那个是女神的吧?好漂亮!真地好漂亮啊!”   玛修打量了两眼辉夜公主,低声说道:“那应该是岸波前辈提到过的辉夜姬吧,就是竹取物语里那个……前辈,冷静点!”   “感觉那个辉夜比你好玩,我可以把她抓过来当从者的吧?呐呐!可以的吧?”   “应该是不可以的。”   藤丸立香瘪嘴:“怎么这样啊,都是玛修的错。”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让前辈玩开心……”   玛修小姐热泪盈眶:“总之、总之都是我的错。”   一只手轻轻抚上玛修的小脸,藤丸立香微笑着柔声说道:“是我的错吗,居然让可爱的学妹哭泣了……看来我最近冷落你了呢,我们,去做些开心的事情吧,最好能让你提起精神。”   “不、不是那样的……”   手指勾起了玛修的下巴,藤丸立香邪魅一笑:“不用狡辩,你这个色茄子。” 第二十九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藤丸立香听完岸波白野说完之后,漫不经心地点头,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想想也是,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开位御主,人理拯救者,心理上早就成熟了。   什么异闻带,什么特异点。   小菜一碟!   一个区区日本史上的怪异,在她看来就相当于出差一样简单轻松。   “差不多就这样吧,我先去近距离观察一下对方,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想办法……乃一组特!”   岸波白野不同意:“前辈,不行的啊!”   “怎么了?”   “玉藻前大人说过我们不能动手,最多去扶持他的那些宿敌,一直打压他,让他不断失败,只有这样才能迫使他改变道路。”   藤丸立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岸波,你好紧张。”   岸波白野小姐还没嫁过人呢!   还有半年时间,朝城公子与藤原玄信就会成亲。   到时候她作为“陪嫁表妹”也会一起嫁过去。   她也想来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好的嘛!   “前辈,你有没有死过老公?”   藤丸一下就懂了,她伸出手指。   “……我懂了,你就是看那些女频小说看多了,就想着穿越历史然后跟历史上的名人谈恋爱,你下贱!”   “……没错!”   “你诚实,值得表扬。”   藤丸立香让玛修待在这里不要走动。   她则是一个人悄悄摸摸地潜入了朝城家,日本史上的著名忍者风魔小太郎曾经教过她两个魔术,其中一个就是潜入魔术。   那是属于忍者的技巧。   她轻松地潜入了进去,蹲在一从桔梗花丛中,左看右看确定了一个方向,阴影一样地移动,躲进了角落里面。   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景。   房间里有一个少女。   咕哒子一下就被对方那美丽可爱的背影吸引住了。   来了兴趣。   房间里,铃鹿御前正在操琴。   善逸为她请了京都最好的琴师教她,铃鹿天性聪慧,无论何等困难的曲调,只领教一遍便自会弹奏。   大名鼎鼎的朝城善逸公子,也时常用三味线与她合奏……   现在房间里只有铃鹿御前一个人。   她很少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学会琴之后便将情绪和情感抒发在琴声中,她现在弹奏的曲子叫做《保曾吕俱世利》,名称不雅,但曲调优美。   藤丸立香是个俗人。   她听不懂那琴声里蕴藏的复杂感情,只觉得房间里的少女好漂亮好可爱。   “诶嘿嘿……”   还发出这种痴女的笑声。   这家伙是个变态啊。   在她身后忽然浮现一个阴影,阴影中发出轻声的叹息:“今晚的铃鹿御前也格外的美丽啊……噫,想不到居然还有和我一样的高雅妖怪,你也在偷窥她?”   藤丸立香张嘴语言。   欲言又止。   点了点头。   那阴影妖怪没有实体,就藏身于阴影之中。   魔术对这样的妖怪根本不起作用。   藤丸立香这才想起平安时代是日本的神代末期——虽是末期,但终究是神代,神明妖怪都会在这个时代出现。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收敛了起来。   那阴影妖似乎沉醉在偷窥的感觉当中,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个什么妖怪?我怎么没见过你……你的衣服好丑啊。”   丑你妹啊!   橘红的底色,黑白相间。   非常有料的胸的部位是显眼的白色,紧贴肌肤的衣料看起来就仿佛紧身衣一般,延展性和弹性就跟紫式部的奈子一样高。   这是迦勒底的战斗服好不好!   居然被一个古代妖怪说丑……   藤丸立香不能忍。   那妖怪还冷笑一声:“你不服气?你看你自己凹凸不平的,女流氓!”   “……”   她冷冷地看过去:“你再说一遍!”   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个女流氓不好惹,阴影妖吭哧了一声就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你是什么妖怪!你就是鬼吧……听说有个什么酒吞童子占据了大江山之后,那里就是你们鬼族的大本营,很少有野生的鬼了。”   藤丸立香一愣。   随即她拍手一笑:“不错不错,我就是鬼……问题是,我是什么鬼呢?”   “桀桀,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个赤发鬼!”   “……”   “赤发鬼刘唐!就是你!”   藤丸立香没有看过《梁山贼寇录》,要不然她立马就会察觉到这个神秘人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还想将错就错,冒充妖怪套点情报出来。   却不料这阴影忽然发难,仿佛黑色的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将她那下流的战斗服染成了一片漆黑,看起来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立香仓皇反抗!   阴炁弹!   卢恩符文!   高速神言!   白鹤亮翅!   ……   全都没用。   那阴影并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法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阴影变成一个漩涡将她吞了进去。   铃鹿御前走出门。   她只看到一只女孩子的手在对着自己做挽留状。   她微微皱眉:“公子又在玩什么?”   善逸的声音回响:“没事没事,只是抓住了一个偷窥你的变态,我要用我的浑身解数好好地审问她……嘶,好大!”   话语中还夹杂着少女的拒绝的娇哼。   这是在做什么?   铃鹿御前皱着眉关上门。   她总觉得晴明的过去之身有些不一样了,性格方面变得更加随心所欲,与这个时代的隔阂感越发明显,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几个小时后,差不多是黎明时分。   粉发少女焦急地在朝城家大门外与一个绿发壮汉对峙,她拿着盾牌像极了一个委屈的盾之勇者:“请让我进去,我真地是进去找人。”   俵藤太扛着米袋,一身剽悍的气息表示他不是个好惹的人。   “小姑娘请你自报家门,这样我才能回禀我家公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可能说进就进?”   “我、我是……”   她才刚到这个时代没一天,还没有安排好身份。   藤丸立香说潜入朝城家去探探虚实,结果一去好几个小时都没回信。   玛修担心得不行。   但是担心也没用。   人家根本不让她进去。   犹豫着要不要用盾牌杀出一条路。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俵藤太你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我会处理的。”   俵藤太恭敬地低首垂眉,退回府邸。   现在朝城家门口只有玛修一个人了。   她疑惑地看着从空间里浮现的一抹阴影,看到了一条洁白光滑的手臂从阴影中探出来。   很快,藤丸立香的脑袋冒了出来。   在玛修的诡异目光中,一丝不挂的咕哒子缓缓从阴影的漩涡里面爬出来,配合她脸上那种余韵又愤恨的表情,简直下流到了极点。   玛修目瞪口呆:“前前前……前辈!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不穿衣服啊!连胖次都……嘶,你身上的气味好怪啊!”   咕哒子没想到在噩梦结束之后会第一时间看到玛修。   她更加愤怒了。   她愤怒地扒下玛修的衣服,胡乱套在自己身上。   “前辈……前辈不要啊!给我留一条胖次吧……”   留有玛修余温的胖次,给予了藤丸立香温暖。   她两条腿现在都还有点发颤。   这位来自迦勒底的御主小姐,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野蛮和黑暗,大声说道:“不要以为你放过我我就会感激你了!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羞愤欲绝的玛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双手护住要害部位,心里埋怨前辈的随性和霸道,也很好奇是谁让这位霸道的前辈如此失态——她下意识看向藤丸立香的脸。   她看到了除了愤怒之外的娇羞。   以及意犹未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层结界笼罩此处。   黎明的天色再次变得一片漆黑——高高的黑色天空中浮现一轮明月。   明月中,有人骑天马而来。   马上的少女娇喝。   “勾引男人的红发邪魔!受死!”   “……”   立香脸色铁青,手足冰凉。 第三十章 新妇素手裂红裳   藤丸立香感受到了恶意。   她觉得自己委屈,但是她说不来。   她只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忽然膨胀了起来,一圈轻灵火焰凭空出现,缠绕在她的四方和头顶,渐渐变成五个小小的火焰漩涡。   “这是什么魔术?”   这不是魔术,这是阴阳咒法!   “烧尽邪符,急急如律令!”   “鍐、哞、怛啰、纥里、恶!五行连环,急急如律令!”   五团火焰化为五张巨大的符箓虚影飘浮而起。   光芒串起符箓,在空中描绘出耀眼的五芒星,筑起一道坚固的壁障将立香和玛修笼罩了起来,眼看着玛修就要解放宝具。   她要光着身体解放宝具。   威力绝对比平时更恐怖吧……   趁着她们被天空中骑马而来的人影吸引了注意力,善逸悄悄出现在玛修身后,先欣赏了一下粉发学妹那窈窕的身材。   这个迦勒底的吐槽役,小清新,天然呆,还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常,她脸色凝重地准备将盾牌立在地面,高声吟诵咒文。   但是没有成功。   一只手按在了她的盾牌上面。   朝城善逸心情非常不错,他还有心情调戏一下玛修,从身后抱住她,右手按在那面盾牌上面:“不要紧张,我是来帮你们的。”   藤丸立香看着他,双眼仿佛是在喷火。   就是这张可恶的脸……   居然玩了她好几个小时。   不可饶恕!   ……   不可力敌。   善逸掂量了一下那材质非凡的盾牌,感受到其中散发出来的十二道微弱的气息,知道这盾牌的真身就是亚瑟王传说中,十二位圆桌骑士就坐的圆桌,忽然觉得这功能有些眼熟。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星盘。   那上面也有十二式神。   从这一点看的话,自己和亚瑟王没准会有共同语言。   他举起了那面盾牌。   盾牌在玛修的手里就真地是盾牌,但到了他的手里却成了一把宽阔的刀。   作为这个时代……乃至于这个世界刀法剑术最强的人类,朝城善逸挥动盾牌。   “盾之呼吸·壹之型!”   “开……饭!”   一道极清亮惊艳的刀光闪过,照亮昏暗的结界!   在这道刀光之前,无论是月光还是火光都变得无比黯淡。   五行织成的牢笼被这一刀砍死,四处飘离,再没有任何的力量。   阴阳术布置的结界在嗤嗤作响,仿佛要被融化一般,眼看着要被他一刀斩破,却立马有四大神兽的虚影猛然间亮了起来。   不过就这么一瞬间,藤丸立香和玛修就已经跑掉了。   厚重云层间,一轮朦胧明月若隐若现。   陡然风起,明月在天。   虽然是以结界幻化出来的月亮,但那月光渲染周围云朵,显得非常美丽。   深秋的清晨,露珠沉重,天幕幽暗,   在天幕之中,有一个白色的光点迅速靠近。   那是一匹白马。   与藤原玄信那匹无法无天的“放生月毛”不同,从空中踏下的这匹马虽说同样雄伟英挺,但是性情很温顺。   在马上跨坐着一个少女。   夏目紧握缰绳,神色肃穆。   她长发飞舞,一条深红色的带子绑起白衣,露出纤细手臂,手臂横挎一柄桃弓,威风凛凛的模样将她的可爱气质掩盖住了,让人不敢亲近。   她骑着天马踏天而来。   目视那道逃向远方的两道身影,怒视了一眼在打哈欠的朝城善逸:“奸夫淫妇!你有本事别让她们走啊,我今天就要代替师父好好惩罚你这个不肖弟子!”   善逸摊开手:“夏目师姐,捉奸要在床,你有什么证据吗?”   “……”   夏目小姐咬牙切齿地张开桃弓,发泄式地对着天空射了几箭,解了阴阳术和结界落下身来,发现善逸正古怪地打量自己。   “看……你看什么呢?”   “师姐,你最近实力大进啊,可喜可贺。”   他说了恭维话,随即话锋一转:“我就好奇你一个全靠勤奋的菜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提升这么快,有什么奇遇啊?”   夏目被说成是菜鸟,也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地挺起胸:“告诉你哦,师姐我有奇遇的,从天神那里得到了一本道法秘籍。”   她随即板着脸:“但我不会给善逸看!”   “诶……?”   “不过、不过我在打败善逸之后,可以把那本书给你看,那样的话就可以——”   她还没说完,善逸举起了双手。   “你干嘛?”   “我认输啊,你赢了!”   “……”   善逸摊手:“既然你已经赢了,那把书给我看看。”   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自己认识的善逸虽然没有这个时代普遍存在的大男子气,但是他在阴阳道方面非常骄傲。   就算是口头上,也从来不会认输。   怎么今天……   在夏目的眼里,眼中的朝城善逸似乎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青梅竹马有些区别。   仿佛更加鲜明。   但也因此有了一种陌生的心慌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因为自己闭关这么久,所以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吗?   还是因为——   当她回过神时就发现清姬正温柔地站在善逸的身边,为他整理松散的衣服,温顺乖巧的模样完全让人看不出来她的内在。   “你给我住嘴!”   夏目忽然恼怒起来。   她看着善逸,又瞥了一眼乖巧的清姬。   心底腾起一阵又酸又涩的感觉,那是醋的味道,升华升华就由醋变酒,变成火辣辣的怒火,一直烧到脸颊。   她生气地挥舞着双手:“约定就是约定!才不要被你施舍,太讨厌了……凭什么你说输了就输了。”   善逸愕然:“我连认输都不可以的吗?”   “不可以!来啊!”   “不不,打女孩子不太好……”   “来啊,来打我啊!”   本以为凭借《占事略决》这本惊世骇俗的阴阳道秘典,就能天下无敌,把其他女人从他身边赶走,自己一个人保护他……   结果他这就认输了?   有一种一拳打在清姬的胸上的感觉。   无处使力的空虚感让夏目难受得要死,她翘起兰花指,面色通红地咆哮着:“来打我啊!打死我啊!”   “……”   善逸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   要不发个滑稽吧?   清姬拉了拉他的袖子:“她是不是闭关闭疯了?”   “应该……”   夏目小姐气得握紧了小拳头。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爱极了,当然她本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只是觉得心里难受,重新召唤天马跨上去,桃弓指着朝城善逸:“善逸,你、你小时候说过的,你的梦想是长大后有漂亮的小姐姐骑着白马来娶你!”   迎着清姬诡异的眼神,善逸大声否定:“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当时明明说的是七彩祥云!”   夏目恨恨道:“你毁约了,你食言了。”   善逸叹气:“你还是直说吧,你想做什么?按照小时候的约定,我既然认输就会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答应你。”   他回顾和夏目相处的这些年。   尤其是小时候一起玩耍的那段时光。   一直都是跟在自己后面,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相信的那个小女孩。   长大了。   夏目咬着嘴唇:“好,你答应我,你不得与藤原大纳言家的大小姐成亲。”   张善逸一呆,道:“夏敏,你说甚么?”   突然身边金光闪动。   另外一个骑着白马的人,从远至近,一枪点来。   这一枪点破晨光,迅捷无比,出手的正是藤原大小姐,她银发飞舞,脸上满是怒色:“我即使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腐朽的声音喊出——”   一枪打在夏目的屁股上。   “……夏目小三!” 请假条   我今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路过小学,刚好小学和中学是隔壁,刚好又遇到放学。   所以小学女生和初中女生的分别,在我眼中已然分明。   ……   ……   还是小孩子好啊。   穿着五颜六色的羽绒服在打乒乓球,蹦蹦跳跳的。   看了几分钟我就好了。   有个一年级的小妹妹还盯着我手里的烧烤看,眼巴巴的真可爱。   就是叫我叔叔这一点很不可爱。   工作报告:   颈椎和腰椎出了一点问题,大概一个月是不能碰台式电脑。   笔记本电脑怎么能用来码字?   我看片用的好吧。   简单说,可能要断一个月。   早知道第一卷写完我就完结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