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又名《诚哥的本愿》。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又如何！”虎千代如是说。 　　“我妻由乃的新生是诚学长给予的，只要诚学长能够获得幸福，由乃怎么样都没关系。”由乃如是说。 　　“最近，觉得离诚越来越远了呢。”世界如是说。 　　“呐~诚君，你避开……也可以的。”雪菜如是说。 　　这或许是所有后宫文中最认真的一本——在开后宫这方面。 　　http://www.hbooker.com/book/100014473 〇① 貌似普通的日常恋爱开端 0001 飞龙骑脸肿么输！ 　　“春日山城春日山，春日神社春日神！ 　　哈哈……我这两句打油诗还真烂得可以。 　　这里就是日本战国著名武将上杉谦信酱的居城！但她如果并非女儿之身，这里也就没什么好参观的了！” 　　阳春三月，楚诚站在空无一人的春日山神社门口，对着朱红色的鸟居诗兴大发。 　　越过神社大殿向嫩绿夹杂着淡粉的山顶望去，春日山城精巧有余雄伟不足的四层天守阁就屹立在那里。 　　这里其实是本地旅游部门和文化遗迹保护部门重新建造的旅游景点，真正的春日山城早在四百年前越后上杉氏被移封到会津藩的时候，就已经被本地的新任藩主完全拆除了，但这并不影响楚诚在此凭吊上杉姐姐。 　　传说中的上杉姐姐曾在东瀛的安土桃山时代女扮男装担任越后守护代长尾氏家督，之后又继承了“上杉”的高贵姓氏和从三位下“关东管领”一职，是被称为“越后之龙”的军神！ 　　尽管在正史的记载中上杉姐姐是男性，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野史里一直传说上杉姐姐是女人，还举出了许多她“疑似女性”的证据——甚至包括每个月十日前后的定期腹痛，因此无论旁人怎么认为，楚诚都一直坚信上杉姐姐绝对是女人！而且肯定是一个文武兼备的绝世美少女！ 　　至于所谓的“正史”……那不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擦屁股纸吗？ 　　“霜满军营秋气清， 　　数行过雁月三更。 　　越山并得能州景， 　　遮莫家乡忆远征。” 　　趁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大好时机，楚诚在鸟居前面徐徐吟颂起了上杉姐姐所作的汉诗。 　　虽然诗中的季节、时辰和地点都很不应景，但是周围没有别人嘛！否则即使坚毅木讷如楚诚者，也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大声地吟诗。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诚吟的这首好诗让某人感受到了如同暴露PLAY一样的羞耻，他才刚刚吟完最后一个字，一个巨大的人影就突然出现在他头顶，并且直接骑在他的脸上，一屁股把他KO在了地上！ 　　“噗通！” 　　“铛铛铛铛——！” 　　遭遇飞来横祸的楚诚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如果是在游戏里，回合结束的钟声肯定已经用力地敲响了。 　　幸好他视野中的这个人影只是看起来极大，但其实际体积却只相当于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不过即使这样也差点把楚诚的脖子撞成骨折。 　　而且更不走运的是，楚诚倒地时后脑勺还狠狠地磕在了坚硬的石板上，砸得他头晕目眩两眼漆黑——不，两眼漆黑是因为他的脑袋完全被少女的屁股压在了下面。 　　“呀——！怎、怎么回事！！！” 　　几秒钟之后，从天而降的白衣少女立即从楚诚的头上跳了起来，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把带鞘的东瀛刀。 　　她那白皙的裸足踩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冻得她立即缩了缩脚，但她“掉下来”的时候就没穿鞋子，此时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忍耐一会儿了。 　　“呃……” 　　少女离开之后，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的楚诚终于可以重新呼吸了。 　　他现在感觉有些想吐，看来至少是个轻微脑震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其它后遗症。 　　另外，他还觉得脸上湿漉漉的，鼻腔里有两股热流一直在往外涌。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流鼻血了，于是他迷迷糊糊地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塞住鼻孔，又抽出几张擦了擦嘴和下巴，然后才试图睁开眼睛。 　　“锵——！” 　　“汝是何人！ 　　又是如何将吾掳至此地的！” 　　不幸啊！真是非常不幸！ 　　此时楚诚的后胸勺还痛得要死，鼻子也才刚刚止住血，从他脸上跳下来的那位少女，就已经将冷冰刺骨的利刃贴到了他的脖子上，那股寒彻心肺的冷意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过拜此所赐，他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变得更加清醒了一些。 　　“桥、桥豆麻袋！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 　　恢复了清醒的楚诚重新把自己使用的语言换成了东瀛语，而他背上的少女听到这种口音之后，眉头疑惑地皱了起来，一边用闪烁着寒光的东瀛刀比着他的脖子，一边迅速观察起四周这陌生的风景。 　　“汝是……明国来的和尚吗？汝的模样和口音都不太像东瀛人。 　　吾方才明明在屋内练剑，刚一跨出屋子就一脚踏空掉了下来…… 　　这是何处的神社？那天守……好像有点眼熟？” 　　拥有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女看着这神社，看着山顶那天守，越看越觉得这里好像是她比较熟悉的地方。 　　简直就像是…… 　　长尾氏的“本城”春日山城一样！ 　　不过，春日山的神社鸟居可没有使用这么鲜亮的红漆，春日山的天守阁墙壁也没有那么洁白。这应该是一座才建成不久的新城，而且城主的财力相当雄厚…… 　　咦？等等！ 　　这里究竟是哪里？明明都已经是七月了，这里竟然还有樱花绽放…… 　　“啊、啊啾——！” 　　少女四处逡巡的目光注意到了神社外刚刚绽放的樱花，同时也终于感受到了侵遍全身的寒意。 　　此时才只是三月下旬，越后白天的气温也只有十几度。她身上只穿着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透的单薄里衣，度过了最初的精神紧张期之后，被凉风一吹自然冷得厉害。 　　于是少女也顾不上猜测这里究竟是哪里了，她见躺在地上的那个年轻和尚好像穿得很暖和的样子，便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利刃侧面敲着他的下巴命令道： 　　“快起来！ 　　把衣服脱给吾！ 　　还有鞋子！” 　　“哦、哦……” 　　在利刃的逼迫之下，楚诚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终于看清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女生是何模样。 　　这是一个脸部线条不失柔美，但却又让人感觉英气十足的女生。 　　她的身材只有一米六左右，黑亮的长发直垂腰际，看上去有些像是姬发式，但额头的留海不甚浓密。 　　楚诚看到这个女生不仅赤着脚，身上还只穿着汗津津的素色和服里衣，贴在身上好像很冷的样子，便动作麻利地将自己的夹克和旅游鞋脱了下来。 　　不过等到他把衣服和鞋递过去的时候，这个大概是穿越者的少女却只是迅速接过夹克套在自己身上，并再次将东瀛刀的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语气完全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过来！把这奇怪的鞋子给吾穿上！ 　　敢耍花招小心汝的脑袋！” 　　作者留言： 　　嘛，点击推荐收藏月票各种求！请各位新老读者都来支持咱吧！ 　　唯有打赏不强求，请大家量力而行。 　　另外，最近又有新读者吐槽分段问题，不过咱这是学着《俺妹》的天闻角川正版轻小说分段的，觉得咱分段有问题的读者难道是没看过？ 0002 穿越时空的少女 　　“脚，伸进来吧。” 　　因为利刃的逼迫，楚诚毫无脾气地蹲在了少女的面前，把鞋子的洞口对准了少女已经冻得发红的裸足。 　　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搞清了现在的状况。 　　这个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就匆匆忙忙从天而降的少女，有高达99.99%的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剩下的0.01%是误差。 　　在各种幻想作品中，穿越时空的脑洞并不罕见，甚至连楚诚传说中的曾祖父母都极有可能是时空穿越者，但他亲眼看到的穿越人士却只有面前的这一位——而且还是反向穿越。 　　这个大概生活在明朝时期的东瀛少女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或许是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吧。但她只要还算有点脑子，自然很快就会发现目前的情况与她想像的不太一样。 　　“好暖和……这是明国贵人所穿的鞋子吗？不仅做工异常精细，颜色竟然也如此华丽！ 　　汝在出家之前，应该也是出身于明国的高门大族吧？” 　　紧握刀剑的少女穿上鞋子以后，对待楚诚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她表现得如此聪慧对于楚诚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只穿着袜子站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的时间可以大大缩短了。 　　“这位公主殿下，您是从天而降砸到我身上的，并没有被人俘虏，所以不必紧张。 　　另外我要告诉您的是，这里是几百年后的春日山城……是在越后国，我也是几百年后的……明国人。 　　虽然您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但是这里并没有危险，您何不暂时收起刀剑，跟在我后面亲眼看看呢？ 　　而且……我的衣服和鞋给了您，站在外面太冷了，您可否先安静地跟我到神社里寻求帮助？” 　　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古代少女出乎意料的聪明，楚诚尽量简洁地把该说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对方听说这里是几百年后的越后国春日山城时，脸上虽然露出了完全无法相信的表情，可是正因为这如果是谎话那就太过拙劣了，所以她也不介意看看自己这个“明国和尚”究竟会用什么样的证据让她相信这不可思议的谎话。 　　不得不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句话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正确无比。 　　无论是哪个古代人看到他这一身“华贵”的现代衣物，肯定都会把他当成一个说话很有分量的贵族——哪怕这个贵族已经出家当了和尚。 　　一想到对方因为自己在部队大院里剃的圆寸头而把自己当成了和尚，楚诚就觉得十分好笑。不过他此时仍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以免让对方生出多余的怀疑。 　　幸好这少女比他想像得还要聪明，也还要胆大，竟然只是略作思考，便将架在他脖子上的东瀛刀收回了鞘中，声音异常镇定地说道： 　　“几百年后……吾很难相信。 　　但汝竟然对吾说这里是越后国的春日山城……看来汝的确不知道吾的身份。 　　春日山城……几百年后也依然如故吗……” 　　提起春日山城，留着一头长发的古代少女颇为感叹地四处环视了一圈，英气勃勃的眼角眉梢变得柔和了几分。但她马上又重新板起了脸，挺胸抬头地朝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楚诚大声自我介绍道： 　　“吾乃越后长尾氏一门、长尾信浓守为景之子、长尾氏现任家督晴景之弟、栃尾城主长尾喜平二景虎是也！” 　　“呼——！” 　　一股冷冽的春风吹过，少女黑亮的长发在身后缭乱飞舞，看起来好像极有气势。 　　如果她上身没有套着夹克杉，脚上没有蹬着旅游鞋，楚诚一定会把这极美的一幕永远地印在心里。 　　不过他现在倒是也把这一幕牢牢印在了心里——毕竟这太搞笑了嘛，这个女生现在简直就像正在练习亮相台词的Cosplayer一样！ 　　越后、长尾氏、一门…… 　　长尾、信浓守、为景、之子…… 　　长尾氏、现任家督、晴景、之弟…… 　　栃尾城主、长尾、喜平二、景虎…… 　　除去一连串的社会关系，最后提炼出的名字是“长尾喜平二景虎”。 　　因为中间的“喜平二”是“通称”，也可以进一步省略，那么少女的名字就成为了“长尾景虎”…… 　　是的！也就是日后的上杉谦信！楚诚一直坚信是女扮男装的那位上杉姐姐！ 　　“咦……等等！等等！！！ 　　之、‘之子’？ 　　……‘之弟’？ 　　你……难道不是女孩子吗！“ 　　原本，楚诚听说面前这个无论气势、智慧、胆量、相貌、身材……还是手持刀剑的POSE都几近完美的古代美少女就是上杉谦信“酱”，心头应该涌现出的是足以把自己整个人都淹没的狂喜才对，但他却偏偏无法忽略对方口中的“子”和“弟”这两个字！ 　　于是，他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少女的下身。 　　在敞开怀的夹克下面，单薄的白色里衣被风吹得紧贴身体，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貌似没有任何凸起！貌似没有任何凸起！ 　　因为无比重要，所以必须说两遍。不过没有凸起也不能百分之百证明那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毕竟现在这变身装备啊…… 　　“锵——！” 　　“无、无礼之徒！” 　　楚诚目不转睛的视线惹恼了上杉姐姐……目前还是长尾少女。满脸通红的长尾少女再次抽出了自己的爱刀“小豆长光”，但马上又理智地压抑住了怒气，只是用拿着刀鞘的另一只手拉住夹克遮挡身体，侧身持剑指着他，声色俱厉地警告道： 　　“汝在看哪里！以为吾剑不利乎！” 　　“对、对不起！我害怕你是男人来着……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 　　看到长尾少女羞愤不已的模样，楚诚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想不到上杉姐姐这么容易害羞”。 　　不过他下一秒钟就立即反应了过来，古代东瀛人是把那件白色的和服里衣当成内衣来穿的，那么他的“淫邪之举”就算被当场斩于剑下也不为过！ 　　只是……楚诚没有想到的是，长尾少女从他口中听到“男人”这个词以后，眼睛里的怒气却又迅速消退了下去。 　　过了十几秒钟，少女甚至面无表情地收起了爱刀，然后一边紧紧拉住夹克，一边严肃地向他强调道： 　　“没错！吾就是男人……汝也只能将吾当成男儿之身，否则吾就不得不将汝斩杀了。 　　另外…… 　　这个、衣服的前面，怎么弄才能连到一起？” 　　作者留言： 看到总有读者吐槽楚诚能准确判断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所生活的年代，以为这是一个BUG。 但咱想说的是……第一章和第二章，上杉姐都多次询问过楚诚是从“明国”来的人么，那么楚诚推断出她的生活年代可能是在明朝时期是很正常的吧？ 而明朝距今已有几百年这虽然不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但楚诚知道也不奇怪吧？ 0003 我的外号叫诚哥 　　“……把衣角的两头这样对上，然后就可以拉起来了。 　　这叫拉链，也是几百年后发明的东西。 　　唔……确切地说，距离你所在的时代有470年左右。” 　　“唔……470年后……还是很难让人相信。 　　不过这的确不像是明国的服装——既非右衽也非左衽，而是从两边连到了一起，这究竟要如何判断是否合乎‘礼’呢？” 　　“呃……你在意的竟然是这一点么……囧。” 　　上杉姐姐……长尾少女收起了刀剑之后，楚诚目不斜视地走到其面前，为她示范了拉链的使用方法。 　　因为楚诚的身高比长尾少女高了十几厘米，肩膀也更宽阔，他的夹克穿在对方身上，刚好能将屁股也一起包住。只是长尾少女却仍然感觉这衣服短得离谱，总想将夹克下摆再往下拉一拉。 　　或许，她是觉得把和服里衣露在外面，简直就像现代人把一大半的内衣露给人看一样丢脸吧。 　　“汝啊，现在的人已经不穿‘裳’和宽大的‘袴’，而是改穿汝那种……将腿紧紧包裹住的袴了吗？ 　　那么也请为吾找来一件吧。只穿着里衣和短上衣……实在是不成体统。” 　　啊……原来长尾少女之所以感到丢脸，是因为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现代人不穿裙子或裤子就出门一样！这、这分明是比露一半内衣等级更高的羞耻PLAY！ 　　只不过楚诚刚才已经接受了教训，现在不敢再当着对方的面露出浮浪的表情了。 　　“这叫‘裤’，也可以叫‘长裤’。 　　大多数人为了行动方便都是穿这种裤子的，女性也会穿裙子，普通人已经不穿你说的那两种东西了。” 　　“呃……汝等就管这个……叫‘裤’？这可真是……” 　　看到楚诚一本正经地管紧身的袴叫“裤”，长尾少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470年后的人是好。 　　“裤”在她的那个年代，还是专门指男性所穿的内裤，而现在所有人都只穿着内裤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动…… 　　好吧，现在的“裤”很长也很利索，看上去比“马乘袴”更加适合骑马和作战，只是在田间劳作的时候会沾上泥，但作为武士常服是没有任何不雅之处的。 　　“那个……长尾殿下，您初来乍到，对470年后的各种事情都不了解，也听不懂我们话里的新词汇，所以接下来能否请您尽量沉默地跟随我行动？ 　　我会先带您去神社里求助，换一套新衣服，然后再带您熟悉470年后的世界。 　　我叫楚诚，姓楚名诚，《楚辞》的楚，诚实的诚。16岁，是来东瀛上学的学生。 　　不知道您今年多大？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接下来尽量不要用敬语，而是像平辈的朋友一样正常说话，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 　　另外，您自称的时候也只要用‘我’就可以了，‘汝’的称谓和这种‘颇具古风’的说话方式倒可以保留。 　　毕竟其他对‘你’的称呼还有很多种，使用的场合很难立即说清楚。” 　　解释了裤子的问题之后，楚诚毕恭毕敬地向长尾少女提出了诸多语言方面的请求，同时顺便作了下自我介绍。 　　而长尾少女只是用发音很不准确的汉语将他的名字重复了两遍，便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楚诚……楚诚…… 　　汝可有‘字’否？ 　　吾……我亦是二八之龄，汝与我平辈论交即可。 　　汝可称呼吾……称呼我‘景虎’或‘喜平二’，朋友的话，还称呼姓氏就太见外了吧。” 　　长尾少女现在已经女扮男装当了好几年的栃尾城主，行事风格豪迈而又亲切，不像楚诚印象中的古代公主那样扭捏或娇蛮，这又省了他不少口舌和心思。 　　不过一个女生的名字叫“景虎”或“喜平二”都很不合适，因此楚诚又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470年后的明国人已经不再起字号了……甚至国家的名字也已经不再是‘明国’，所以就直接用汉语的发音叫我楚诚好了。 　　用其它叫法也可以，还可以叫我‘诚哥’，我原来的小伙伴们不论年龄都是这么叫我的，已经算是外号了。 　　只是……‘景虎’或‘喜平二’明显是男孩子的名字，女孩子现在还是叫‘虎千代’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就直接叫你虎千代吧。” 　　“什、什什什什么！！！ 　　汝为何会知道吾的幼名！！！” 　　因为突然被楚诚叫出了久已不用的幼名，长尾少女的脸蛋“刷”地一下红了，两只眼睛也瞪得溜圆，不知道470年后的明国人为何会得知她的幼名。 　　——虽然她嘴上说很难相信楚诚已经是470年后的人了，但她聪慧的头脑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一点，否则她此时就应该怀疑楚诚是和她同一时代的人才对。 　　“啊……抱歉，我又唐突了，现代人对‘上下尊卑’的要求已经不像古代那么严格了。 　　另外……你当然不会知道，你在‘历史’上可是非常非常有名的。所以包括‘虎千代’这个幼名在内，长尾喜平二景虎——也就是日后的关东管领上杉谦信，你的生平事迹在史书中多有记载。 　　你以后将获得‘越后之龙’的外号，还会被后世称作‘军神’。你这一生都战无不胜用兵如神，就连我这个外国人也知道得很清楚。 　　而且，这座春日山城就是因为你很出名才会重建的。如果这里不是古代‘军神’上杉谦信的居城，也就没有了花费大价钱重建的必要。” 　　“哎……吾、吾以后竟然会留名青史吗？ 　　‘越后之龙’……‘军神’……这、这实在是谬赞了！吾根本无颜领受！ 　　《吴子》有云：‘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吾只不过是每一次都抱着必死之决心奋勇作战而已。 　　对了，‘关东管领’是怎么回事？吾日后会继承山内上杉氏？ 　　可是……那种好事应该是由吾之兄长，长尾氏家督晴景……或兄长的亲子、养子继承吧？怎么会是吾……” 　　“啊……这些历史以后再说也不迟，我的脚都要冻掉了。 　　先跟我去神社里找巫女吧，虎千代。” 　　“不、不许叫！汝也太随便了吧！” 　　“你就把这当成是正式的名字好了，或者你再给自己起个更像女孩子的名字？” 　　“吾、吾是男人！是男人！汝不要忘记这一点！” 0004 汝想……死一次看看吗？ 　　“……打扰了！ 　　巫女小姐！巫女小姐在哪里！请来帮帮忙啊——！” 　　搞定了总是强调自己是男人的上杉姐姐……长尾虎千代之后，上身只穿着薄线衣、脚上只穿着袜子的楚诚就带着她进入了神社的正殿，并且假装无奈地大喊大叫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游客稀少还是因为工资不高，在这个旅游景点工作的巫女很没干劲。楚诚和虎千代一边找一边喊，一直找到了正殿后面的工作人员休息室门口，貌似正在偷懒打盹的巫女才终于拉开纸门伸出了头： 　　“啊……对不起……呵啊~ 　　你们是要抽签还是买护身符？ 　　咦……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巫女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面前这对年轻男女加在一起才总共穿了一双鞋子、一套衣服，脸上当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楚诚这个时候立即装出了一副气愤的模样，一脸难以置信地挥舞着手臂回答道： 　　“我和朋友本来正在这附近拍Cosplay照片，结果拍到一半发现朋友的衣服、鞋和背包竟然全都不见了！我只好先将我的上衣和鞋脱下来给朋友穿！ 　　我倒不是想要埋怨你们什么，不过能请你先借……或者卖给我们一套衣服和鞋吗？这个样子我们都走不回旅馆了啊！” 　　“啊……这个……这个……还真是不幸呢。 　　可是衣服和鞋……对不起，这里只有我的便装和鞋子。 　　但如果是巫女服装的话，我们这里倒还准备了几件替换的，不介意的话就请这位客人随我来吧。 　　另外您及时报警了吗？虽然警察未必能够帮你们找回失物，但好歹可以免费送你们回旅馆。” 　　“算了……报警还要做笔录什么的吧？太麻烦了。 　　反正只是朋友丢了手机和几件衣服，我的钱包和手机都带在身上。就请你给我的朋友准备一套巫女服装吧，不知道一万元够不够？” 　　“不不……没关系的，您就把这套衣服穿走吧，过后我会向上级打报告的。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我们的旅游景区内发生的盗窃案件。作为工作人员，我必须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给二位留下了不愉快的游览体验真是十分抱歉！” 　　面容还略显稚嫩的楚诚只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上杉姐的服装问题，而且丝毫没有引起巫女的怀疑。 　　虎千代将夹克和鞋还给了楚诚，但却没有把手中的爱刀小豆长光也交给他。然后她默默地跟着不停嘘寒问暖的巫女进入了工作人员休息室内。 　　一切都基本如同他计算的一样，虎千代的来历就这样被他遮掩了过去。 　　接下来他只要在巫女帮助虎千代更衣的时候，使用保密线路打电话给“有关部门”，为虎千代编造一套合法的身份证明和出入境记录，这个古代的东瀛军神少女就彻底变成现代的华夏国公民了！ 　　过了二十分钟，虎千代才终于跟着巫女小姐重新走了出来。 　　此时她也换上了一身红白色的巫女服装，手里还拿着一把东瀛刀。周身充满了神圣而又威武的气息，就像动漫里的“带刀巫女”、“武装巫女”、“战斗巫女”一样。 　　特别是她那双威严满满却又羞涩不安的眼睛，即使是楚诚也忍不住有点怦然心动。 　　“收好吧！禽兽！” 　　楚诚本来正沉迷于虎千代的巫女打扮，不知为何，进门时还很礼貌的巫女小姐竟然恶形恶状地把一卷又湿又凉的衣物塞到了他的怀里，而且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恶，简直就像是在看什么人面兽心的渣男一样。 　　不过……楚诚把卷成一团的和服里衣稍微展开了一些，便立即明白巫女小姐为什么无缘无故就突然变脸了。 　　那件原本穿在虎千代身上的白衣里衣……屁股和后摆的地方沾了不少红褐色的血迹！另外衣服里还包着一团完全湿透的长布条，上面也有些被擦拭过的血迹！楚诚一时间没想到布条是哪来的，但这个完全无关紧要！ 　　要紧的是血迹！是血迹！是血迹啊！ 　　如果他真的拿了虎千代的一血也就罢了！但那是他自己的鼻血好不好！那个冒牌巫女难道就没问过虎千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诚、诚阁下？ 　　吾非侍奉神明之人，又未能沐浴净身，擅自穿上巫女服饰真的没问题吗？ 　　吾……我刚才忍不住对那位巫女道明了自己的担心，但却被她嘲笑了呢。 　　春日山城的巫女是真正的侍奉神明之人，可那个人啊……对待神明的态度好像非常随意，她真的是巫女吗？” 　　走到巫女看不见的地方，虎千代立即凑到了楚诚的身边，轻声向他吐露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和疑惑。 　　满腹冤屈的楚诚正要向虎千代询问更衣时的情况，而虎千代却也正好想起了这个不解之处，又再次向他追加询问道： 　　“对了……那个巫女，替我更衣时一脸惊讶地问我‘你竟然没穿内衣内裤，就绑了裹胸布，下身真空上阵？而且这么冷的天、又在室外、还是第一次？’被我点头含混了过去。 　　‘内衣内裤’是什么东西？‘真空’又是什么意思？是佛语吗？ 　　对方口中吐出的明明是我熟悉的乡音，但我却很难听懂她的话，屋内的几件摆设我也前所未见。这果然…… 　　不是我所熟悉的春日山城啊！” 　　虎千代一脸单纯地向楚诚请教了两个很难正面解释的新鲜词汇之后，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惆怅。 　　不过她很快又疑惑万分地转过了头，关心地询问起楚诚双手捂脸的举动： 　　“诚阁下？汝怎么一直没有回话？ 　　我落下时……汝那个……撞在地上的是后脑啊。” 　　“不……我只是在努力回想你刚才只穿里衣的模样。” 　　因为心中的“青春期躁动”，楚诚竟然不经大脑地顺口开了一个有些H的玩笑。 　　他也曾试着在脑海中回想少女从天而降时，被阳光下格外漆黑的阴影笼罩住的那部分风景。 　　但他发誓自己除了两条大白腿就什么都没有看见了，他的脸和鼻子也只有被挤压的感觉而已…… 　　咦？那时好像也留下了一点非常温热的记忆呢！而且脸上干涸的液体貌似也带有一点奇妙的腥气…… 　　不好！鼻血又要开始流了！ 　　“锵——！” 　　楚诚刚刚仰起脑袋露出脖子，一丝冰冷的凉意就立即重新出现在了他的喉咙下方。 　　他若有所觉地慢慢把捂脸的双手张开，发现那是能够反射人影的光亮利刃。 　　而脸色红中带黑的虎千代，则声音冰冷地眯起眼睛轻声询问道： 　　“汝想……死一次看看吗？” 　　“在、在下失言了……TAT” 0005 汝有家室否？ 　　为了尽量遮掩长尾虎千代的穿越者身份，走下神社的漫长台阶之后，楚诚直接就将她带离了春日山城景点，两人乘坐出租车返回上越市车站附近的商务酒店。 　　不过虎千代却并没有因为无法游览现代重建的春日山城而感到不满，途中经过春日神社（注意，不是之前的春日山神社）的时候，她也没有太过关注那个五百年前就矗立在那里的朱红鸟居。 　　她对被称作“出租车”的铁车更有兴趣，对柏油、水泥铺设的道路和路边的电线杆、广告牌有兴趣，对远处的高楼大厦更有兴趣，这一点与那些喜欢自然风光、文化古迹的现代都市人正好完全相反。 　　进入车站附近的繁华商业区，楚诚看到路边的百货商场，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要求出租车在此停下，带着身穿巫女装，手持东瀛刀的虎千代进去购买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种用品……和衣物鞋袜。 　　“哗……诚君，这里是哪家大商人开设的店铺？ 　　多如海洋的货物，他一定……在过去一定是富可敌国的豪商！ 　　这些货物连平民也买得起吗？现在的平民生活真是优渥，东瀛在四百七十年后终于变成了王道乐土啊！” 　　在楼下的超市区里，虎千代一下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晃花了眼，不由得摇头晃脑地赞美起现代的东瀛。 　　楚诚虽然对于“王道乐土”这个形容很有异议，但他暂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额外又在购物车里放了几瓶饮料和各种零食，然后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柔声和她商量道： 　　“不要再看啦，我都已经拿了不少零食吧？ 　　你以后就算一天三顿饭都吃零食也没有人会拦着你，而且回头到东京，有的是百货商场等着你去逛呢！ 　　所以现在还是先去买衣服、鞋子和……内衣裤吧？毕竟你这打扮太引人注目了，你的刀最好也包起来。” 　　“吾、我才不嘴馋呢！我只是看看而已，这些货物的外皮都太精美了！ 　　对、对了！内衣裤！汝还一直都没告诉我内衣裤是什么东西呢！” 　　“呃……到、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到了售卖女性内衣的地方，之前险些因玩笑而丧命的楚诚用尽量简洁明了的语句给虎千代解释了内衣裤的用途，让这个来自古代的矜持少女立即脸红得像东瀛猕猴的屁股一样。 　　“那、那那那那些只有巴掌大的布片，竟然是贴身穿着的？是里衣的代替品？里面只穿这个？！ 　　这、这可真是太不知羞耻啦！ 　　我、我不穿！” 　　虎千代只是在脑海里稍微想像了一下自己光着身子穿上这种东西的“放荡”模样，便害羞得立即就想扭头离开。 　　不过楚诚赶紧拦在了她的面前，凑到她耳边十分小声地提醒道： 　　“等等！ 　　不穿的话……你就一直是‘真空’的状态啰？“ 　　“呜……” 　　虎千代此刻总算明白了“真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满脸通红地僵在那里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最后眼含泪水地狠狠瞪了楚诚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垂下眼帘吩咐道： 　　“将伺候更衣的侍女喊来吧。” 　　“哎……你身为女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我这个大男人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啊……” 　　面对虎千代这个十分简单的要求，从来都没有靠近过女性内衣区的楚诚却倍感为难。 　　幸好赶在虎千代恼羞成怒之前，站在柜台附近的女导购注意到了这边的窘况，并且主动过来为他们提供帮助了。 　　只是……女导购把终于在巫女服下穿上了内衣裤的虎千代送回来的时候，楚诚果然又收获了对方古怪的目光。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却被当成了年纪轻轻就拥有奇怪癖好的变态小王子，这让他真TM想爆几句粗口，然后当真对虎千代做些什么！ 　　“呼~现在的民风啊，真的是太开放了。 　　汝不知道，那里面的各种花样……唔……我和汝说这些干什么。” 　　女导购离开之后，上杉姐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并且忍不住向欲哭无泪的楚诚感叹了起来。 　　而满心愤懑的楚诚这时又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竟然不经大脑地随口反问了她一句： 　　“古代的东瀛不是更开放吗？听说还有许多贵族女人到华夏渡种？” 　　“……” 　　来自古代的少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诚，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于是楚诚只得赶紧道歉说自己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算了，汝这个年龄，也理应通晓男女之事，甚至已经娶妻生子了。” 　　良久之后，怒火渐息的虎千代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好像大名关心家臣一样温声向他询问道： 　　“汝既然并非和尚，如今可有家室否？” 　　“哈……现在的华夏，法定结婚年龄是男22女20了，东瀛也是必须年满16周岁……” 　　听虎千代问起对他来说还很遥远的“成家立业”，楚诚不由得失笑了起来。 　　他一边向虎千代解释，一边把她带到了适合少女的女装区域，给坚决不肯穿“膝上裙”的虎千代购买了两条牛仔裤和应季衣物，并且终于将Cosplay一样的红白巫女装和东瀛刀也卷起来装到了袋子里。 　　在女装区导购的帮助下，虎千代变身成了牛仔裤+薄毛衣+短大衣的现代都市少女。不过她说话时的遣词造句还是那么“古香古色”，“内在”这东西的改变可比“外在”困难多了： 　　“……汝说过，汝是来东瀛求学的吧？ 　　东瀛的学问本就传自华夏，吾亦通晓汉语、汉字，以及四书五经。尚未元服，汝为何远渡重洋至此，岂非舍近求远？” 　　“不是求学，是来上学。” 　　涉及到相近词汇的语义区别，楚诚特地用汉语纠正了虎千代的说法，然后更加明白地解释道： 　　“你可以当成我是特地来异国吃喝玩乐，顺便学习几年的。” 　　“那个……虽然我知道汝这是比喻，只是……” 　　因为楚诚对待学习的态度实在太过随便，虎千代很是担忧地瞅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唐人有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汝虽至东瀛，不妨先勤习经典，待略有所成，再以山水地理增长见识。 　　不知汝可曾应试否？古人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哈哈……考试我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就像绝大部分这个年龄的少年人一样，楚诚也是一听人“劝学”就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连忙指着远处的书店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说到书本，这里也有书店，我们去看看这五百年来的历史如何？” 　　而虎千代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却还是拒绝不了知晓身后五百年未来的诱惑，只得无奈地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这……自然是极好的。” 　　作者留言： 感谢各位老读者的鼎力支持~这几天都是三更把进度快点追回来，然后就固定每天两更了。 0006 华夏的科学技术世界第一！ 　　“这、这是书店？ 　　简直……” 　　进入百货商场里的角川书店，来自战国时期的长尾虎千代彻底惊呆了，比刚才看到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还要震惊，感觉好像随时都要跪下似的，于是楚诚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很讲究“礼”的虎千代没有推开楚诚，而是借着他的搀扶才总算稳住了身体，转过头来声音颤抖地再三求证道： 　　“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书店？” 　　“是啊。” 　　“每个城町都有一家这样的书店？” 　　“至少一家。” 　　“这些书……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当然。” 　　“……” 　　虎千代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近在咫尺的楚诚，看到她连眼眶都湿润了。 　　从虎千代的眼神中，楚诚感受到了比华夏山区儿童还要强烈的求学欲望，甚至让他深深地感到了羞愧。 　　而虎千代得到了确定得不能再确定的答案之后，将目光深情地投向了店里一摞又一摞、一排又一排的书籍，竟然心潮无比澎湃地感叹了起来： 　　“这真是有如梦幻般美好的时代！每个孩子都必须上学，每个人都有数不清的书可读，‘礼’和‘义’便是这样深入人心的啊！”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虎千代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引得旁边收银台的店员和店里不多的顾客一阵侧目，不明白那个天生丽质的美少女为何如此激动。 　　必须上学读书有如梦幻般美好？别开玩笑了！ 　　不要说他们，就连那个美少女身旁的和尚头男生都露出了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啊！ 　　“哈……哈……你说的没错。 　　我们快去那边找找我们要看的书吧。” 　　在店员和其他顾客古怪的目光中，楚诚干笑着把虎千代从摆满各种热销轻小说和恋爱小说的门口推到了一个人都没有的历史?地理类书架前面，免得她妨碍别人购买纯属娱乐用的畅销书。 　　然后楚诚迅速给她找了几本东瀛简史、世界简史之类的简单历史书，还帮她把书翻到了首先要看的部分，小声从旁为她讲解道：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期和中期，东瀛其实都是相当强势的。直到1942年中途岛海战失败，才在太平洋战场由攻转守。 　　而到了1944年，一直猫在窑洞里的‘我兔’突然跳出来，依靠各种世界领先的武器装备，仅用了一个月时间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了当时执掌华夏政权的反动派，又迅速歼灭在华东瀛军，光复华夏全境。 　　随后‘我兔’凭借着超音速战斗机、隐形轰炸机，以及在新式雷达、导弹驱逐舰和新型潜艇上的厚积薄发，抢在当时还是盟友的美利坚之前解放了整个东南亚，只是出于战略考虑才暂时没有进攻东瀛本土。 　　等到一年之后，‘我兔’已成功生产出数十枚核弹。 　　在事先劝降、劝退负隅顽抗的东瀛硫磺岛守军无果的情况下，‘我兔’使用洲际弹道导弹将一枚当量为十万吨的核弹头准确投入硫磺岛南部尚未完全冷却的死火山‘折钵山’，并引起了火山的短暂喷发。 　　接着‘我兔’威胁要将数十枚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射入东瀛本土正处在休眠期的富士山口，这才彻底击垮了东瀛法西斯‘一亿人玉碎’的决心，迫使其无条件向华夏投降。 　　有些人笑称，‘我兔’其实早就偷偷在窑洞里憋好了大招，只等反动派、东瀛和美利坚、德意志、苏维埃诸国都打得筋疲力尽了，才看准时机迅速出击，抢在所有人前面大肆收割胜利果实。 　　但这里有一个世界未解之谜——就是当时的‘我兔’应该不具备任何设计生产各种高精密机床、高科技常规武器、核武器，并在窑洞内秘密建设核电站的条件，但‘我兔’偏偏震惊了世界。 　　如果‘我兔’从一开始就拥有直到现在也是世界第一的各种技术理论，也拥有生产各种高精尖工业母机、武器装备的能力，完全可以爆产能平推整个地球。 　　但现实却是华夏在建国后就一直埋头发展自己，好像真的对争霸……解放全世界没有一点兴趣，这是不能用‘华夏人民自古以来就爱好和平’来解释的。 　　二战结束以后，华夏宣布建立新的国家，东瀛四岛全部由华夏‘代管’。而厚着脸皮把手伸了进来的苏维埃，则强行占领了北方列岛。 　　但因为美利坚在华夏刚一公布核武器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宣布本国核武器也已经研究成功，为了对抗美利坚的霸权威胁，华夏领导人们以大局为重，暂且搁置了与苏维埃的诸多争端。 　　不过，即使是在漫长的冷战时期，华夏及华夏领导下的所有“泛华夏文化圈”国家也没有完全堵死与西方的交流渠道——这个渠道就是东瀛。 　　作为东西方开放交流的窗口和试验田，东瀛比华夏本土受到了更多的西方文化影响，但这也是提倡“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华夏文明希望看到的。 　　虽然华夏自1944年起，军用和民用科技就一路突飞猛进，经济民生迅速得到改善，并始终坚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始终坚持反腐工作，将群众监督落到实处，在百年沉沦之后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但我们也一直坚持科学、开放、学习的态度，这才是华夏的科学技术始终世界第一的根本原因。 　　当然，以上只是官方的说法。 　　实际上，华夏的‘窑洞科技’ 据说是一位秘密回国的楚姓年轻男科学家，和一位张姓年轻女助手带回来的。 　　甚至包括现在的计算机技术、纳米技术、石墨烯、常温超导材料、电磁武器、航天科技、虚拟投影、虚拟潜行、人工智能等科技的基础理论，以及几乎所有学科沿用至今的诸多教材，都是他们二人留给世界的遗泽。 　　可惜在华夏重新建国前夕，他们二人因为某个重要实验的失败双双牺牲，尸骨无存。 　　——这也只是官方的说法。 　　民间则猜测，这两位原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可能来自科技更发达的未来，而且是有预谋、有准备的主动穿越，不像你是猝不及防就掉下来了，所谓的‘牺牲’也只不过是他们又回到未来去了。 　　美利坚、‘前’苏维埃、欧盟其实一直都在秘密研究时空旅行的可能性，也一直在寻找时空旅行者。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取得了成果，又是否找到了实例，但你的出现让我更加确信民间的这个猜测了。“ 0007 上杉虎千代的忧郁(求推荐收藏月票) 　　“汝……难不成是那位楚姓科学家和张姓助手的后裔？” 　　听了楚诚所讲述的“公开的秘密”，长尾虎千代自然便将他与那两位时空旅行者联系在了一起。 　　而楚诚也并未撒谎否认，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诚实地点头回答道： 　　“那‘据说’是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而我爷爷‘据说’是他们的遗孤。 　　不过我爷爷没能继承太爷爷神一样的头脑，我爸爸也没有，我也同样没有。 　　我爷爷和爸爸虽然都是军方的特级科研人员，但也只是普通的天才罢了，只能在一个或几个有关联的研究领域里有所建树。 　　我的奶奶和妈妈也可以说是天才——否则她们也不可能被选拔进入军方的秘密研究基地，接触那些并未出现在教材里的尖端理论。 　　这样的基因一代代传下来，头脑聪明是正常的。但我的太爷爷之所以那么‘神’，根本就是因为他带回来的是不知道多少年后，整个人类的智慧结晶，他本人就算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你是从470年前穿越到这里的‘军神’，但不管传说得多么厉害也都达不到‘神’的层次吧？” 　　“什、什么军神……请不要再说了，否则吾真要无地自容了。” 　　再次从楚诚口中听到“军神”这个词，虎千代因为窘迫涨红了脸颊。她右手在面前来回摆了摆，然后表情纠结地看着历史书的封底，忍不住喟然长叹道： 　　“吾……我这一生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只不过是一个逼迫兄长大人隐居的不义之人罢了，此后一直东征西讨，徒增杀孽，却始终只是在北陆道里打转，终生都未能击败武田氏和北条氏，也未能成功上洛匡扶社稷，只是一个死后必将堕入阿鼻地狱的武夫。 　　上不能扶社稷，下不能安黎民，这样的‘军神’到底都打了些何等无关紧要的胜仗啊！ 　　如果我真的能够结束乱世，令四民各得其所、各安其位，之后也不会出现东瀛入侵高丽之事。 　　而数百年后，东瀛的第三个军神又做了些什么呢？徒劳的侵略，最后一切成空。 　　‘兵者，国之大事。’动用武力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够凭借自己的武勇和运筹尽快结束战争，让天下重新恢复安定，这样的武人才配得上‘军神’的称号！ 　　如果我能回到过去…… 　　是了……诚君，我……还回得去吗？如果我在这里，那么‘过去’的我不就消失了吗？” 　　感慨之后，虎千代顺便又问起了过去和未来的联系。这个领域楚诚也不甚了解，他只能说出几个科学幻想中的猜测： 　　“回到过去……既然你能穿越过来，自然也应该能穿越回去。 　　只是我们现在的科学研究还没有触及时空旅行这一部分，更不知道怎样才能准确把你送回原来的时间、原来的地点。 　　而你在这里，‘过去’的你当然就消失了，之后‘过去’会怎样我们也不清楚。 　　有一种说法是过去发生了改变，未来的一切也都会发生改变，包括记录在书本上的历史，我们头脑中的记忆。 　　但这几本历史书里仍然有上杉谦信的历史，这要不就证明刚才那种说法是错的；要不就表明你今后必然会回到过去，并且按照‘原来’的历史一样行动；也有可能未来的历史要等到你回去以后才会开始改变。 　　又或者，你是来自其他‘平行世界’。 　　那个世界的未来，从你消失之后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比如你的哥哥一直担任着家督，但是没有机会和能力继承上杉氏的关东管领。 　　关于时空旅行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所以你还是‘既来之，则安之’比较好？ 　　就算担心也没什么用。如果永远回不去了……或者十几、几十年后才能回去，在此之前你都得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啊！” 　　“唔……汝的意思我只能听懂一半，不过汝的曾祖父母……有可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了吧？” 　　“那是因为他们极有可能知道怎么穿越时空，但现在的我们却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啊。” 　　“这……我明白了……” 　　在楚诚无奈的解释下，虎千代很快就搞清了自己或许永远也回不去了的现状。然后她低着头沉默了足足十几分钟之久，才迷茫而又忧郁地小声自言自语道： 　　“没有我的长尾家会怎样呢……兄长大人如何能够压制住国人众…… 　　而且，只会挥舞刀剑的我，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已经是不被需要的人了…… 　　或许我只能找一座寺庙出家，用余生为所有因我而死的人祈求冥福……” 　　发现自己突然就变成了“无用之人”，虎千代一时间竟然心灰意懒起来，好像这么年轻就想要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似的，身为现代人的楚诚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产生如此消极的想法。 　　但不知为何，楚诚就是见不得这个英姿飒爽的军神少女露出这般黯淡的表情！ 　　许多不吐不快的话语梗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终于忍不住敲了下虎千代的额角，旁若无人地大声鼓励道： 　　“傻瓜啊！ 　　世界那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你才和我一样大吧！在这个时代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只要高兴地上学、玩乐、参加社团活动就完成身为学生的任务了！ 　　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念佛的吗！在历史上你已经念了一辈子的佛，无论造了多少杀孽也肯定都成佛了！ 　　所以现在的你可以变成崭新的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就算暂时没有想做的事也无所谓，我也没有想做的事，就让我们一起吃喝玩乐虚度光阴，一起寻找自己想做的事吧！ 　　对了，我已经将你护照上的名字确定为上杉虎千代了！从此之后你不再是长尾喜平二景虎，也不会再是上杉谦信，就只是全新的上杉虎千代而已！ 　　回到东京，我要就读的高中就开学了，你也一起来上学吧！你不是也很尊重书本、尊重知识的吗！” 0008 心动(再次求推荐收藏月票) 　　“汝……” 　　一直温文尔雅的楚诚突然爆发了这么一下，着实把心思恍惚的上杉虎千代吓了一跳。 　　被狠狠地敲了额角，她一边捂着晕乎乎的脑袋，一边睁大眼睛看着第一次对她“张牙舞爪”的少年，久久无法作声。 　　楚诚所描述的，是她从来都不敢想像的“懒散”生活。 　　在她的那个年代，成天诗酒高歌的“公家”已经衰落了，扔掉刀剑涂上白面黑齿的武家也会很快被野心勃勃的邻居或家臣取代。 　　而那个年代的普通百姓，更是必须终日劳作才有吃饭的资格。 　　“不劳者不得食”的另一层含义，就是无法劳作的人不能吃饭。 　　所以在年景不好的时候，老人和孩子会被丢弃在深山里，女婴出生后就会被溺死甚至活埋。 　　即使是不愿干活的懒人也必须投身盗匪，依靠劫掠他人苟活。 　　可是……为什么她听到楚诚所描述的那种“懒散”，却又毫无羞愧地感到了心动？ 　　“呐~楚诚阁下。 　　汝告诉吾，东瀛如今已经太平了吗？ 　　百姓都已经能够吃饱肚子了吗？ 　　老人和小孩，都已经得到很好了照顾了吗？ 　　长尾氏……上杉氏也已经不再需要吾支撑了吗？” 　　“当然了！” 　　面对眼睛里重新闪烁起了光芒的少女，楚诚非常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 　　“东瀛到现在已经太平了六七十年！就连普通百姓都能顿顿吃大米吃到吐！小孩和老人从出生到死亡全都有家庭或相应的社会福利机构照料！ 　　上杉氏依然是东瀛的名门，不过你就算找上门去，对方也不会承认上杉氏祖上最有名的军神其实是个女人！” 　　而这时，虎千代也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并未因为现在的上杉氏不会承认上杉谦信是女儿之身感到气愤或失落，反倒因为这个天下没有人再认识自己彻底解脱了！ 　　“那么吾……我也终于可以收起刀剑和甲胄，重新穿上女子的衣服，安分守己地当一个普通的公主了吧。” 　　“啊，当然可以，我的公主殿下！ 　　不过现在的社会很开放，妇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 　　看到虎千代发自内心的温柔笑意，楚诚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也擅自露出了相仿的表情。 　　他愉快地玩了个最近一两年才又在年轻人中流行起来的“革命梗”，虎千代虽然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梗，却也仍旧被他的愉快情绪感染了。 　　“我……” 　　“那个……非常对不起…… 　　不过两位客人可以再小声一点吗？其他客人会觉得困扰的。” 　　还没等脸上充满明快笑容的虎千代再说什么，早已等在旁边的女店员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她和楚诚之间的良好气氛，并为此深深地鞠躬致歉，就好像有错的一方是自己似的。 　　“对、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反应过来的虎千代脸上立即泛起了羞愧的红晕，即使是脸皮更厚的楚诚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们两人连忙拿起放在地上的许多衣物袋子和超市便利袋，低着头在收银台匆匆把手中的几本历史书买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店、走出了百货商场。 　　一直等到滚烫的脸颊和耳朵被乍暖还寒的凉风冷却下来，他们两人才终于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无声地轻笑了起来。 　　这笑容略显有点害羞，充满了16岁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名为“青春”的味道。 　　街面上并不算多的路人将目光投向这对刚刚进行完大采购的少男少女，看到二人周围仿佛稍微染上了一点樱花色的空气，脸上也都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会意的微笑，并且放轻脚步悄悄绕开了他们。 　　回到楚诚住宿的酒店，他给虎千代又订了一个单人间。之后虽然也有他向虎千代示范如何使用房间内的各种电器和卫生间里的卫浴设施，以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聊天聊到上下眼皮打架的情景，但是两个人理所当然地再未发生任何“意外”。 　　身为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越后之龙”，虎千代各方面的天资都是出类拔萃的。 　　无论楚诚告诉她些什么，她只要听过一遍就能牢牢记住了，而且遣词造句的习惯也迅速向现代人靠拢，只是积累“新鲜词汇”还需要一些时间。 　　另外她本身就通晓“汉学”，甚至能用汉语背诵楚诚从来都没有完整看过的四书五经、《吴子》兵法，老庄学说也略有涉猎，所以也积极地使用怪声怪调的汉语和楚诚对话，学习他原汁原味的华夏发音。 　　正好，东瀛因为直到现在也一直被华夏所“托管”，国家安全由自卫队和华夏驻军共同守护，汉语理所当然地贯穿于其基础教育的始终，作为西方通用语的英语则是初中才开始学习，虎千代如果完全不会汉语，就很难进入高中学习了。 　　不过……虎千代在初步了解了高中生必须学习的汉语、国语、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学、社会伦理和政治经济这十门主要功课的详细内容以后，就算她心里非常非常渴望和楚诚一起上学，也不得不决定拒绝楚诚的好意，静下心来在家里自学一段时间。 　　尽管楚诚说过她可以先装作学习成绩很差，然后一边享受高中生活一边把功课补上来，反正小学到初中这九年里所学的知识总共也没有多少，聪明而又勤奋的人一年就能全学完，但虎千代的自尊不允许她顶着“不学无术”的坏名声开始自己的高中生涯。 　　于是虎千代入学的事情只得押后，具体时间要视她的学习进度而定。 　　而她自学期间的“解惑者”……当然就由自称“考试绝对没问题”的楚诚充当了。 　　不管怎么说，楚诚也继承了一代又一代的天才基因，脑子比一般人好用完全不足为奇，哪怕心思从来都没有放在学习上，该学会的知识也一点都没落下，辅导虎千代完全没有问题。 　　另外，虎千代为了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习，尽快达到普通高中生的水平，甚至毅然决然地住进了他租住的狭窄公寓！ 　　这、这真是……最棒的高中开局了啊！ 　　作者留言： 因为推荐收藏月票都很重要，所以连求两次，请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务必多多支持喵！ 0009 公寓邻居来拜访 　　从越后的春日山城回到东京都的宗蔓区，楚诚和上杉虎千代第一次看到了他们今后三年……至少今后一年所要居住的公寓。 　　楚诚之前是通过网络直接租好了公寓，然后在东瀛各地游玩了一番，等到开学的前一天才卡着时间回来的，所以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房间内部的实景。 　　总的来说，他所租住的公寓虽然比照片上更加老旧，但上一个租户住得很仔细，家政公司又已经派人来打扫过了，屋内非常干净整洁，榻榻米好像也残留着一点阳光的味道。 　　只是这间公寓仅有一个房间，厨房和浴室分别在走廊的两边，接着就到了狭窄的玄关。 　　即使楚诚已经事先告诉公寓管理员和家政公司，尽量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清理出去，如果有床也一并搬走，只给他留下个空荡荡的屋子就可以了，此时房间里站了两人也只是“不算特别逼仄”而已，再添置床和各种家具就会感觉有些狭窄。 　　“这里……就算是我们的新家了。 　　缺点是地方小，优点是离学校最近。 　　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会与人同住，至少也要租一间两居室的公寓。” 　　站在一无所有却并不宽敞的“新家”里，楚诚的表情有点愧疚。 　　虽然他自己并不介意住处的大小、好坏，毕竟人睡觉时只能占一张床的地方，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让女孩子也跟着自己住这样破旧狭窄的公寓，他总是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不过站在他对面的虎千代却同样觉得过意不去，这个留着不甚整齐的姬发式的古代少女很是随和地摇了摇头，然后眉毛纠结一脸惭愧地说道： 　　“无妨。 　　我现在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能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何况这里浴室厨房俱全……只是非常惭愧，身为女性我却从来都没有学习过料理方面的技能。 　　好在电视和网络都有教人烹饪的节目，我会尽快学会的。” 　　“啊……吃饭问题不用担心。 　　我也是不会做饭的，之所以租了有厨房的公寓，只是因为可以用来在三更半夜煮个方便面，顶多再打个鸡蛋啥的。 　　本来我的打算是午饭在学校食堂吃，晚饭在附近的饭店换着吃。 　　另外我每天早上六点都要出去锻炼，就想找一家卖早点的饭店，固定在他家吃。 　　你每天在家还要忙着学习，做饭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一下。或者要学做饭也应该是我去学，毕竟我比你闲得多，没理由再让你把空余的时间浪费在做饭上啊。” 　　作为新时代的好男人，楚诚不仅知书达礼，而且从来都不会认为料理、家务都是女人的活，也不认为女人伺候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这对于“三观”还基本停留在五百年前的虎千代来说却实在太过温柔了，温柔得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她以男性身份生活的时候，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只吃饭不做饭、只穿衣不洗衣有什么不对。 　　好男人的职责就是豁出性命去打仗，那么好女人的职责自然就是洗衣做饭持家种田生孩子，全天下的男女都是这样分工的。 　　所以重新恢复女性的身份之后，她也必须尽快承担起女性应该承担的工作，否则就算楚诚不介意，她自己也无法容忍成天好吃懒做的自己。 　　“不不不！这是女人的本职工作！是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脱的！ 　　更何况如果没有你，我自己就必须要学会赚钱、做饭和洗衣才能在这个时代独自生存下去。现在只需要学习做饭，洗衣可以用洗衣机来洗，更不用考虑赚钱的难题，这已经是非常……” 　　“叮咚~叮咚~ 　　不好意思~我是隔壁的邻居，打扰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 　　就在虎千代为了“捍卫”自己做饭的权利而据理力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门铃声和少女清脆而又柔和的叫门声。 　　其实楚诚和虎千代进来后根本就没有关门，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他们俩放下随身携带的少许行李，很快就会出去来个大采购。被褥、枕头、锅碗瓢盆、家用电器……这些楚诚统统以数字的形式携带在身上，只要到商场里就可以把这些储存在银行帐户里的数字“兑换”成实物。 　　在这房门大开的情况下，来登门拜访的邻居完全可以直接走进来，但她却非常守礼地站在门外喊话，还真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女孩，这份教养无论放在哪里都一定不会令父母蒙羞！ 　　“哦……来了！ 　　请进……” 　　“不、不用客气，您……或这位女生在临近开学的最后一天才搬来，想必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忙吧，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我叫土间埋，同为高一新生，前几天刚刚住进隔壁的203室。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以后就让我们和睦相处吧。” 　　“那、那个！ 　　我是住在楼下……不，是住在土间同学楼下的海老名菜菜！来自秋田！以后各种事情都请多多关照！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是我从秋田带来的一点土产大米，妈妈叫我送给大家尝尝！ 　　方、方言有点难懂，真是万分抱歉！” 　　楚诚和虎千代迎到门口，才发现前来打招呼的并非一个少女，而是两个少女。 　　在前面的那个有着一头天生的亚麻色长发，眼睛很大，容貌端庄秀丽，笑容温和有礼，就算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春季便装，浑身上下也都散发着一种高贵大小姐的气质。 　　而在这朵红花身边充当绿叶的，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秋田少女，说话的时候一直非常紧张，声音大得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似的。 　　她应该也是刚搬来的高一新生，腰不算粗，但胸部却大得不可思议。身材姣好的土间同学站在她的身边，某个的重要部位都显得仍然有些偏瘦了。 　　另外，这位“海老名”同学用来扎头发的发圈很有意思，红白相间如同煮熟的虾仁，还特地制作出了没有剥掉的红色虾尾，表示这的确就是个虾仁造型。 　　“海老”这两个汉字在东瀛语里指的就是虾，因为虾的背一直是弓着的，就像海里的老人一样。 　　海老名同学特地用海老来扎头发，当真是让自己的姓氏变得“名副其实”，也让发现这个文字梗的人都不得不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了。 0010 表里不一？ 　　“咦……咝…… 　　你们叫……土间埋和海老名菜菜…… 　　咝……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你们有哥哥吗？” 　　站在门外的两个女生说出自己的姓名之后，楚诚说话时不自觉地把手按到了额角上，还时不时地抽一口冷气，看得对方都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忧了起来。 　　“不……我是独生子女。 　　那个……您看上去好像有点头疼？ 　　哪里觉得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我是有哥哥的，特地来东京上学也是为了……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的头没事吗？ 　　要、要不要叫老师来？或者立即去医院……” 　　“没事没事……不是疼，而是像有电流通过似的，之后脑子里反倒更加清爽了？” 　　面对土间和海老名担心的目光，楚诚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地笑着摇了摇手，好像根本没有把电流通过大脑当成是什么要紧的事。 　　这两个女生看到楚诚放下手以后，原本就很明亮的眼睛竟然像是蕴含着整个银河一样，都开始KIRA☆KIRA放射光芒了，便也将信将疑地收起了自己“多余”的担心，没有再试图劝说这个才刚刚见面的男生。 　　而虎千代在旁边看着谈笑自若的楚诚，心里面又生出了些许愧疚的感情。 　　之前楚诚也曾出现这种脑子里像有电流通过的症状，她询问了楚诚，得知他过去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病症，那么这就只能是因为自己从天而降的时候撞坏了他的脑袋吧！ 　　尽管楚诚安慰她说这应该只是轻度脑震荡的后遗症，医院的检查也没发现脑部有什么异常，只要过几天自然就会消失，但是虎千代当然不可能因此就理直气壮地安心了。 　　毕竟脑袋里的伤说轻就轻，说重就重，有时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事，但是受伤的人睡到第二天就死掉的事情也存在。 　　这在她的年代被认为是魂魄离体造成的，有时还能把只是睡了很久的人的魂魄唤回来，但是楚诚却说这应该是什么“植物人苏醒”。 　　不过楚诚又安慰她说，如果症状一直持续，甚至越来越严重，那他肯定会再去更好的医院进行更详细的检查，所以虎千代也只能把这份担心藏在心里，并且决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免得他病情突然发作时身边却没有可以求救的人。 　　更、更何况，她都已经被这个男人看光了，如果不想杀掉他，就只能…… 　　“哈哈……收了你们的礼物，我虽然也很想招待你们一番，但你们也看到了，我和虎千代今天才回来，得在今天之内就把必要的家具、厨具和生活用品买回来，所以只能等到开学以后再请你们来玩了。” 　　“不不……请您二位不用客气，是我们耽误您的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住在101室的老师兼公寓管理员千石千寻小姐，现在去车站接您旁边201室的邻居了，听说那位高一新生还是她的表妹。 　　她说今天晚上要大家都到她的房间去开新住客欢迎火锅会，请上杉同学务必赏光。 　　另外，住在上杉同学楼下的栗山未来同学……好像非常非常怕生，如果您二位想去打招呼的话，还请多多担待。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您二位待会需要什么帮手的话，也请不必客气，务必招呼我们过来帮忙。” 　　“哦、哦……谢谢，那么待会再见。” 　　互相进行过了极其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土间埋大小姐又转达了管理员老师的通知，并且预先替楼下102室的栗山未来说了好话……或者说提前给楚诚和虎千代下了点毛毛雨，然后才知机地告辞离去。 　　这真是一个为人处世极为得体的优秀女生，跟在她身后的海老名一直都是用羡慕而又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即使是从古代穿越回来的虎千代“公主”，也对她无可挑剔的礼仪和谈吐赞赏不已： 　　“这位土间小姐真是令人心向往之呢。 　　有此芳邻，如近兰芷，初闻其香，久则与之化矣。” 　　虎千代的评价化用了孔子“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这句话，而她没有说出来的后续则是“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这段古文最通俗的解释就是“要和好孩子做朋友，不要和坏孩子做朋友”的意思，而在虎千代看来，土间埋无疑就是一个大家都想和她做朋友的好孩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诚对那位土间大小姐的看法却与虎千代有所不同。 　　他听了虎千代的评价之后，眉头纠结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用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轻声说道： 　　“唔……怎么说呢…… 　　虽然我说不出来根据，但我总是觉得，那位土间大小姐未必就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 　　不……我不是想说她的坏话，我也觉得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 　　但我总觉得她的内在和外在很可能有极大的反差，这反差倒也不能说是什么坏的东西，只是会让你惊掉眼球而已。 　　嗯……这也算是一种表里不一吧。” 　　虎千代听到楚诚竟然无缘无故在背后说刚认识的女生坏话，心里当真“咯噔”地翻腾了一下。不过当她听完楚诚的进一步解释，又为自己刚才竟贸然地怀疑起楚诚的人品而感到羞愧了。 　　虽然她没有看出那位土间大小姐究竟哪里表里不一，但是楚诚既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这种感觉，也肯定有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吧——就算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有什么根据，这理由也肯定存在！ 　　“啊……我想，这应该也是可能的吧。 　　东瀛的‘能剧’你应该有所了解，能剧必须戴着一张小孩子觉得很可怕的面具来跳——特别是代表‘灵’和‘鬼’的面具。 　　想要成为一名合受人称赞的公卿小姐或武家公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时候必须压抑自己的天性去符合‘礼’。现代的大家闺秀我想也是如此吧，那处处合乎礼法的美好言行总不可能是天生的。 　　由此而生的‘表里不一’，我想也是在所难免的。 　　即使是至圣先师孔子，也要等到年过七旬才能‘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啊！” 　　“不……我总觉得我想表达的意思和你说的截然不同…… 　　算了，还是赶紧买东西要紧。争取在布置完房间以后，还能有时间冲个澡再去参加火锅欢迎会。” 0011 理想之乡宗蔓学园 　　因为时间并不充裕，楚诚没有带虎千代去“圣地”秋叶原、池袋，也没有去银座、新宿、涉谷的繁华商业区，而是在宗蔓区唯一的一家百货商场把所有需要的东西买齐了。 　　跟他做出同样选择的高一新生还有很多，毕竟宗蔓区的这家百货商场可以凭借本人的入学证明，以只比成本价略高的价格购买各种商品。 　　但好在开学前最后一天才匆忙赶来购买大件商品的学生着实不多，楚诚和虎千代在商场内快速转悠了一圈，买齐所有必要物品之后，竟然能够独享一辆货车的送货上门服务。 　　宗蔓区是东京都最小的一个区，夹在千代田区、文京区和台东区之间，邻近东京大学和秋叶原，“上野公园”是宗蔓区最有名的，也是唯一的知名景点。 　　上野公园面积53万平方米，原本是德川幕府的家庙和一些藩主大名的私宅，后来作为东京的第一座公园对外开放。 　　但在二战之前，这片土地，以及旁边的一大片土地，都被一个姓氏为“风花”的神秘家族购买了，然后上野公园旁边多出了一座小小的天主教女子学园——风花学园。 　　由此可见，这风花家族应该就是一个东瀛本土的“切支丹”家族，只是在德川幕府实行极其严厉的锁国禁教政策之后，不得不将自己的真正信仰隐藏起来。 　　因为当年旧政府卖地的巨额收入，有很大一部分被充作了军资，并投入到了罪恶的侵略作战中，所以在二战结束以后，间接资助了侵略战争的风花家很识趣地把所有土地捐献给了新政府，又重新出资将这片国有土地除上野公园之外的使用权长期租借了下来。 　　由于风花家表示自己要一心投资教育，这片土地将永远作为教育用地存在，所以租借的期限很长，并且只要该地不改变用途，风花家在合同期满后都可以优先续租。 　　但即使风花家不再续租，国家将土地使用权重新收回，该区域也永远不得改变用途，新的承租者或部分承租者都只能继续将其用于教育事业。 　　这是风花家当年捐献土地的唯一条件，战后的新政府不仅欣然允诺，还将其作为爱国资本家的典型大力宣传过，给东瀛和平改造资产阶级的行动带来了相当有益的影响。 　　而风花家更是主动将原本的风花学园更名成了“风华”学园，并由天主教女子学园改成了男女合校的普通私立学园。 　　后来大概出于淡化“风花”这个家族的考虑，该学园又在东京都重新确立行政区划的时候，将学园的名字改成了“宗蔓”，并陆续引入了其他投资者，于是原定叫做“风华”的行政区也变成了宗蔓区。 　　如今，宗蔓学园已经完全占据了宗蔓区除上野公园以外的所有土地。 　　区内原本只有一条必要的商店街，后来改建成了唯一的一家百货商场，但也在各处增加了许多便利店和自动贩卖机。 　　而区内占据绝对多数的建筑，则是教学楼、学生宿舍、教师宿舍、教师家属楼、图书馆，以及各种文化体育场馆，每片建筑群之间还留有大片绿地。 　　宗蔓学园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了东瀛最著名的私立学园。但它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并不因私立而“高贵”，一直坚持面向全社会招生，学费也并不昂贵，还大力邀请某一方面拥有突出才能的学生免费入读。 　　由于招生名额巨大，宗蔓学园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全都拥有从A~Z的26个班级，每个班级30人左右，只有大学招生人数还算正常。 　　不过这么多班级也只不过相当于四五个普通学园合并在一起，就连周围几个区的入学意愿都不可能完全满足，因此这所学园最终还是以“高贵”而著称了。 　　好在宗蔓学园的招生并非单纯以成绩为标准，其每年的招生名额中，始终有一部分属于素行良好又足够“幸运”的普通学生。 　　没有任何特长？学习多么努力也没办法比其他人更好？ 　　没关系！只要在校期间品行优良，就有机会进入宗蔓学园！宗蔓学园在每个分数段里都会撷取一定数目的考生，而且段内不再按照分数高低排序！ 　　虽然……这里面未必就没有猫腻，或者说这种拼运气的招生方式，简直就像是专门为猫腻准备的，但是每年进入宗蔓学园的平民学生始终为数不少，甚至还有首相孙女不幸落榜并大闹学校，最后仍被坚决拒之门外的“旧闻”。 　　所以这座“理想中的学园”仍然是全东瀛学生心目中的理想之乡，逐渐也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名声。 　　楚诚的背景当然足以让他变成猫腻，但他却是作为“拥有突出才能的学生”免费入学的。 　　不过虎千代填写在申请资料上的突出才能当然不可能是“指挥作战”，她的实战剑术也未必比得上专门练习竞技剑术的现代初中生。楚诚之所以笃定能让她进入宗蔓学园，实际上是打算用“拥有极其突出才能的学生”并未明文规定的“必要推荐权”将她推荐进来。 　　这个“必要推荐权”便是猫腻之所在。它允许“拥有极其突出才能的学生”推荐一个必要的适龄学生入学，但这“必要”还得经过学园理事长的认可。 　　一般来说，只有该学生同胞的兄弟姐妹才会被认可为“必要”，但这也不是没有例外的。 　　楚诚只要暗中向理事长亮明身份，就可以像就读于宗蔓学园的外国公主一样，将一名适龄的贴身护卫推荐入学，并安排到自己身边。 　　如果要论身份，华夏军方特级科研人员独生子的身份，就已经不比现存的任何君主制国家的王子和公主差了。 　　倘若他的曾祖父母就是让华夏科技从此一飞冲天的那两个疑似穿越者的消息泄露得众所周知，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天真的人会以为只要以他的性命相威胁，就有可能让他的父母、祖父母透露出什么华夏并未公开的黑科技。 　　不过楚诚这一出国留学，以后就很难在国家的机密要害部门任职了，更难继承楚家的光荣传统，代代都成为军方特级科研人员，专门研究曾祖父母留下的黑科技。 　　只是……楚诚如果内心渴望这份荣光，又岂会执意到国外来留这个学呢！ 0012 栗山同学！你一定有事吧！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 　　栗山同学！栗山未来同学！ 　　我是住在你楼上202室的新生！来打招呼的！ 　　请开一下门好吗！！！我都看见你门外的电表转得飞快了！！！” 　　大采购完毕，回到公寓的楚诚和虎千代本想按照东瀛的礼数去和楼下邻居打招呼。 　　可他左按门铃右按门铃，住在楼下的栗山未来就是装作听不见，于是他的犟脾气好像也上来了，今天非得把对方的门给叫开不可！ 　　“栗山同学！栗山未来同学！ 　　你没事吧？你一定有事吧！ 　　咣咣咣——！！！ 　　栗山同学！你再没有反应我就撞门了！！！” 　　因为屋内的栗山未来迟迟没有反应，楚诚都已经伸手去砸对方的门了，甚至连楼上和隔壁的那两个女生都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究竟，但102的房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虎千代赶紧用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防止他下不来台真的去撞门。 　　“诚！诚君！ 　　算了吧……或许对方并不在家呢？另外门外的电表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觉得己方好心好意前来打招呼，却被对方冷漠地拒之门外，真是一件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 　　可是楚诚非要在土间同学和海老名同学的注视下破门而入，就算能把躲在屋内的栗山未来揪出来骂到哭着下跪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那只会显得他自己器量狭小而已，没道理他主动示好对方就一定要有所回应的啊！ 　　而且，或许屋内的栗山同学真的不方便开门？又或者她其实已经出去了，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你别拉我啊！来跟我一起撞门！” 　　“那、那个……楚同学……我看算了吧……撞、撞门总是不好的……” 　　“是啊楚君，你这样反而会把栗山同学吓到，她就更不敢开门了啊。” 　　楚诚被虎千代拉住以后，还不依不饶地想要撞门，这下连海老名和土间两人都看不过去了，不得不试图劝阻他的野蛮行径。 　　可是转过身来的楚诚却露出一副被误会了的表情，瞪大眼睛望了望这三个女生，然后竟难以置信地向她们反问道： 　　“难道你们以为我是为了找回面子，才非要把她的门敲开不可吗？” 　　“不、不是吗……” 　　虽然这个时候敢于出声承认的就只有虎千代一个人，但海老名和土间脸上的尴尬笑容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少女们的不信任让楚诚没好气地叹息了一声，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伤心的时候了。他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用尽可能简洁的字句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我是担心她出什么事！电表转得飞快却一直没有人开门，哪怕她不在家，我们也得进去看一眼才放心啊！ 　　没有时间了！晚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快和我一起撞门！” 　　“咦……可是……” 　　楚诚的解释意外的有道理，而且102室的电表转速证明室内的确正在使用什么大功率电器……但是包括虎千代在内，现场的三个女生依旧怀疑他或许是在为自己的执拗编造理由。 　　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你们害怕被怪罪的话，这责任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撞门！！！” 　　看到三个女生仍然犹豫着不敢去撞门，楚诚独断专行地下达了命令，然后拖着虎千代后退了两步，当真是打算撞开房门的样子。 　　无论楚诚此刻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怎样，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虎千代也就义无反顾地与他并肩作战了。 　　而海老名菜菜和土间埋和他们终究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连熟人都还算不上，因此她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楚诚和虎千代一次又一次地撞在门上，既没有帮忙，也没有劝阻。 　　“疼死了…… 　　动画和电影里果然都是骗人的！这门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撞开！” 　　楚诚和虎千代接连撞了三下，都没能把看起来很薄的防盗门撞开，不得不捂着肩膀选择了放弃。 　　而从外表上看就感觉头脑很好的土间埋大小姐，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漏洞，不由得面色发黑地大声吐槽道： 　　“你说了‘果然’吧！你只是想要光明正大地撞一次门而已吧！” 　　“怎么可能！ 　　你看我们都连续撞了好几下门，屋内却仍然没有半点反应。如果里面没人还好，有人的话，不就很有可能处于无法应答的危机状况吗！” 　　楚诚用无懈可击的逻辑回应了土间大小姐的质疑，然后没再多做辩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明显更加弱气更没主见的海老名菜菜，语气不容置疑地向她询问道： 　　“海老名！现在能联系上担任公寓管理员的老师吗！老师那里应该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吧！ 　　公寓的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网，否则还可以打破窗户进去！” 　　“啊……是、是……我、我试试看…… 　　那、那个……老师说她正带着表妹购买生活用品，暂时回不来。 　　不过各室的备用钥匙就就放在各自门口的信箱里，她之间忘记说了。” 　　“这个老师到底是多不靠谱啊！ 　　随便把备用钥匙扔在信箱里，就算窗户全都安装了防盗网，不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吗！” 　　楚诚原本以为东瀛动漫里把备用钥匙放在信箱里、门框上、踏脚垫下、花盆下的片段都是骗人的，如果人人都知道别人家的备用钥匙就放在这么几个地方，小偷只要仔细在户外找一找不就可以直接用备用钥匙开门进去“拿”东西了么。 　　可是从102信箱里找到的钥匙，却让他不得不再次低估东瀛人的智商了。明明安装防盗网就证明这个学园里也存在安全隐患，但是“某人”又随随便便把备用钥匙扔在信箱里，人为增加安全隐患是闹哪般啊！ 　　“喀嚓！” 　　楚诚拿到钥匙以后，立即就把102室的房门打开了。 　　他一马当先地脱掉鞋子冲入室内，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裤袜的短发女孩正以仆街的姿态倒在房间里。 　　而在她头部和手臂所指的方向上，电磁炉上的小半锅沸水正不断翻腾，看屋内的温度和水汽，这水恐怕已经烧了不短的时间！ 　　作者留言： 嘛，书客的章推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推？总之咱在这里友情推荐一下梦惊蝉作品《绅士法爷的异界基本法》~ 夜晚的火球因何而起？ 被烧的情侣又是何人所为？ 灭世阴谋的火苗为何被一尿浇灭？ 身为学院第一天才的修伊，怎会被骂做变态？ 这一切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丢失？ 尽请关注今晚的.......《绅士法爷的异界基本法》！ 0013 以我太爷爷的名义起誓，真相只有一个！ 　　“栗山！栗山未来同学——！” 　　楚诚把仆街的栗山未来抱起的时候，这个眼镜都歪到了一边的短发少女尚有一口余气。 　　不过她只是竭力指向茶几上烧着水的电磁炉，从颤抖的嘴唇中挤出了最后的几个音节，苍白而纤瘦的手掌便无力地落在了榻榻米上，黯淡无光的眼睛也终于彻底失去了神采。 　　“不……愉快…… 　　饿……” 　　“诚君……” 　　大概已经见惯了死人的上杉虎千代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栗山未来的呼吸和脉搏，然后伸出手掌轻轻将她的眼皮拂了下来，表情无比怪异地对沉默不语的楚诚和花容失色的土间、海老名说道： 　　“她只是晕过去了。” 　　…… 　　………… 　　……………… 　　“咕——！！！” 　　“咦？不、不是我！”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足足有几分钟，但也可能只有十几秒，屋内的沉默最终被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响声打破了。 　　天然呆的海老名菜菜不打自招似的首先澄清了自己的嫌疑，不过抱着“尸体”的楚诚听得很清楚，这阵声音就是从“只是晕过去而已”的栗山未来的腹部传出来的。 　　仔细观察一下茶几的桌面，除了烧着水的电磁炉之外，还有一个干净的空碗、一只同样干净的勺子，以及……一把剪刀？ 　　不远处的墙角，放着海老名当作见面礼赠送的五公斤真空包装秋田小町有机大米，但还没有开封。 　　除了老旧的床、书桌和旋转椅，房间内再也没有任何家具。大大的旅行箱摆在床头旁边，那就是住客唯一的私人物品了。 　　不……在窗台上、书桌上，摆了四盆造型奇特的青翠盆栽。花盆看起来异常干净，花盆间的缝隙也没有尘土。 　　这有可能是新住进来的栗山同学非常勤劳，连窗台和上一个住客留下的盆景植物的花盆都擦得干干净净，但楚诚却更倾向于这些盆栽也是栗山同学新买不久的私人物品。 　　这是……楚诚作为名侦探的直觉吧。 　　“以我太爷爷的名义起誓，真相只有一个！” 　　简单观察完了这个一穷二白的房间之后，楚诚突然从身上摸出一副反光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倒是比平常更像一个优等生了。 　　只是他所说的这句话实在太过有名，所以令土间和海老名两人感到如雷贯耳。 　　——那前半句话，是相对比较低调，但也仍然时有报导的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的孙子经常挂在嘴边的名言，而后半句则是几乎天天见报的超级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名言。 　　虽然工藤新一在升入二年级之后，可能因为学业压力而沉寂了不少，但是他的大名早已深深烙印在了其实并不怎么关心新闻的土间埋和海老名菜菜的心里，甚至连远在华夏的楚诚都知道他每次上新闻都必定会重复一遍的无用真理。 　　“栗山同学一定是饿晕了！ 　　她最后说出的‘死亡信息’不是‘呃’而是‘饿’！我们都把它当成了无意义的语气词！” 　　面对目瞪口呆的三位少女，楚诚面无表情地用右手推着反光的眼镜，斩钉截铁地道明了自己的判断。 　　听了楚诚的推理，土间埋微笑着举起了手，对他不谨慎的用词稍微提出了一点异议： 　　“那、那个……她不是没有死吗？” 　　而且，虽然进门看到栗山同学倒在地上的确把她们吓了一跳，但既然人没死，那么真相啥的怎样都无所谓吧？最关键的不应该是先把人抢救回来吗？ 　　“那、那个……正好这里有开水又有米，我就煮点米粥吧？她不是饿晕了吗？” 　　与只会吐槽的土间大小姐比起来，秋田的“乡下妹子”海老名则是一个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女君子”。 　　不过她才刚说要煮米粥，已经昏厥过去的栗山未来竟然又立即顽强地醒了过来，并且用尽全身力气小声对她说道： 　　“不……要加……米。 　　给我……水……就行。 　　我……还能…… 　　挺住。” 　　说完之后，这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已经完全脱力了，却还是拼命挣扎着望向墙角的米袋。 　　楚诚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把她的身体扶了起来，让她的视线可以一直盯着没有开封的米袋，一脸无奈地对已经不知所措了的海老名吩咐道： 　　“把电磁炉关了，混合凉水和热水，弄一碗温水用勺子喂给她吧。 　　恐怕她是想煮点热水填一填肚子，如果实在扛不住了才会再往里面加一点米。 　　但是现在这样子，如果你擅自打开米袋往水里加米，恐怕她立即就会死不瞑目吧。” 　　楚诚做出解释以后，他怀中的这个少女挤出了一个虚弱至极的微笑，好像楚诚的解释正合她心中所想。 　　看到栗山同学这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过去的样子，海老名赶紧按照楚诚的吩咐行事了。 　　而土间和虎千代则一左一右地围在了他的身边，万分不解地看着依偎在他怀中的少女，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何会拥有这种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 　　“那个……请问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从来都不认识。” 　　“那么诚君，汝……你是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的？” 　　“一看‘现场’就可以完全还原真相了吧？这也不是什么非常复杂的情况。” 　　楚诚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回答了两人的疑问，但是他的话说了就和没有说一样，并不算笨的土间和虎千代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智商上的压制。 　　可是楚诚却像是要进一步打击她们残存的自信心似的，在等待海老名弄水的时候，顺口又推断出了眼镜少女在存米五公斤的情况下，依然险些饿死家中的不解之迷： 　　“从这位栗山同学的面色、身形和居住环境来看，她的生活恐怕很拮据吧，经常连最廉价的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另外，土间同学之前不是说过，兼任公寓管理员的千石老师要在今晚举办欢迎火锅会吗？ 　　我想这件事千石老师不是今天才宣布的吧？那么几天之前就入住了的栗山同学应该也知道。 　　恰好，栗山同学在出门闲逛的时候，又一不小心把原本就不多的生活费花在自己的盆栽兴趣上了，能够花在吃饭上的资金自然就极少了。 　　在这种绝望的关头，好心的邻居海老名同学送来了大米，好心的管理员老师又要请客吃火锅…… 　　‘反正人只要有水就能活至少一个礼拜，几天的时间虽然长了些，但也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自作自受的栗山同学当然会想在屋子里忍耐过几天，尽量不要消耗体能，实在不行就喝些不要钱的热水填肚子，打算依靠开学前的那顿火锅和这五公斤大米坚持活到下次获得生活费的时候吧。 　　不过我很好奇，栗山同学到底想要依靠这五公斤大米支撑多久？” 　　作者留言： 从下一章开始，书客这边就超过起点的进度啦！咱每天两章更新，时间定在18点和0点。 另外友情推荐战争主宰的作品《无限作死》~ 目前进度：海贼王，超电磁炮、刀剑、火影、下一个世界待定。 也感谢对方给咱的章推喵~ 0014 猴子也能想到的简单推理 　　“呼……活、活过来了。 　　不愉快……不，感、感谢你们。” 　　海老名菜菜给栗山未来喂了一杯温水之后，这个已经奄奄一息了的少女竟然真的又重新活了过来，甚至连原本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一点红润，不过楚诚等人都很怀疑她现在只是依靠精神上的自我催眠支持身体的活动。 　　如果人只要喝水就能活下去……那他们还是会选择吃饭的，毕竟饭比水更好吃嘛！ 　　“那个……这两位是……前两天给我送了见面礼的……两位邻居吧。 　　对不起，之前你们特地上门拜访，我却表现得非常沉默。 　　我当时实在是太饿了，想要尽量保持体力。” 　　栗山未来看到前来帮助自己的陌生人中还有两个有点熟悉的面孔，赶紧为自己之前没太搭理过来送礼打招呼的土间埋和海老名菜菜这件事道了个歉。 　　看得出来，她其实一直都把自己的失礼行为记在心上，或许是打算等到火锅欢迎会上再一一向大家道歉吧。 　　土间和海老名虽然的确因为栗山同学的冷淡产生了一点点失望和不愉快，但她们现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中的芥蒂自然就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而栗山未来得到了她们的原谅以后，脸上于是露出了“心事已了”的笑容，并且总算注意到了自己正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抱在怀里。 　　“呃……” 　　于是……她的心脏“咯噔”一声，竟然涨红着脸又晕了过去，把刚刚放下心来的土间和海老名又吓了一大跳： 　　“翻、翻白眼了！” 　　“是回光返照吗！怎、怎么办怎么办！她死了吗！人、人工呼吸！” 　　“冷静一点！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 　　不过光喝水还是不行，你们有巧克力的话，给她吃几块巧克力补充能量吧。” 　　“我有！这就上去拿！” 　　栗山同学再次昏厥的时候，楚诚其实也稍微吓了一小跳，不过他这时却又表现得和身边的虎千代同样冷静，根本不像是别人不肯开门就大脑一热非要破门而入的鲁莽之人，真的很让人疑惑他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种极其不自然的反常行为。 　　不过此时没人有多余的闲暇去注意这一点。土间埋甚至不顾自己的大小姐仪态，飞快地跑回房间拿来了小半盒“竹笋山脉”巧克力饼干（外涂一层巧克力的竹笋型饼干），塞到栗山未来的嘴里，并且看着她本能地蠕动嘴唇咀嚼了起来，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呼……真、真是吓人。 　　如果住在我楼下的栗山同学被活活饿死，我接下来的三年大概都要睡不好觉了。” 　　“我、我也是！ 　　我恐怕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了，明明我就住在她的隔壁，但却一直没有想要再多关心她一点……呜……” 　　看到闭着眼睛的栗山同学还能够自己进食，一惊一乍的土间和海老名再次放心了下来，并且开始反省起自己这边的过错。 　　尽管当时栗山同学的确表现得冷淡了一些，就连最基本的寒暄都很敷衍，好像在暗示她们赶紧走人，不要再来打扰她似的，但她们为什么就没有看出对方的窘迫境地，并且真的就再也没有上门打扰她了呢！ 　　如果她们也像楚诚同学这样，不搞清原因就誓不罢休，即使厚着脸皮撞门也不肯离开的话，就不至于让栗山同学落到差点活活饿死的地步了吧！ 　　“那、那个……可以放开我吗……不、不愉快……” 　　栗山未来再度睁开眼睛之后，嘴巴一边咀嚼着香甜的巧克力饼干，一边含糊不清地向仍然抱着她坐在榻榻米上的楚诚提出了抗议。楚诚看到她脸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也总算知道她刚才到底为什么又晕过去了。 　　“哦，抱歉。 　　我很好奇，你这是饿了几天？” 　　“实际上……已经饿了将近一周。” 　　眼皮低垂的栗山未来任由楚诚把自己转移到了虎千代的怀里，又张开嘴吃了一颗海老名喂过来的“竹笋山脉”，然后才非常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道： 　　“我两周之前就已经住进来了。本以为至少开学的几天前，所有新生就都能够到齐了，可是没想到……” 　　“呃……这个真是抱歉，我是算好时间在东瀛各地旅游了将近半个月。” 　　听说自己的迟到也是导致栗山未来迟迟无法吃到欢迎会免费火锅的原因之一，楚诚脸上不由得露出的囧的表情。 　　幸好同样卡着最后一天才过来的新生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这让他心中的那一点点负罪感又减少了许多。 　　“不……这是我自己的失误，我本以为我能够坚持住的…… 　　对不起，让大家受惊了。 　　而且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虽然我之前已经饿得不能动弹了，但还能够听到你的声音，是你在外面拼命敲门，才确定我可能出了什么事。 　　真是……感激不尽。” 　　吃光了小半盒“竹笋山脉”的栗山未来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用五体投地的大礼向楚诚、虎千代、土间、海老名四人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过海老名菜菜觉得笨拙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对这感激实在受之有愧，于是赶紧顺着栗山未来的话，向功劳全都推到了楚诚身上： 　　“是、是啊！真是多亏了楚君！ 　　他、他竟然只是通过电表的转速就确定你可能在家里出事了，看到茶几上煮着的开水，又立即猜到你是想喝水却饿晕了，真、真是像名侦探一样！” 　　“啊……过奖了过奖了，这只是猴子也能想到的简单推理，不算什么功劳。” 　　“诶？猴、猴子也能想到吗……” 　　收到了少女们的感谢和称赞，楚诚习惯性地顺口谦虚了两句，但海老名菜菜却好像受到了什么非常致命的打击，意志消沉地跪到墙角自己画圈圈去了。 　　不过对于“猴子也能想到”这一点，虎千代和土间埋却都没有什么异议。而且被海老名这么一提醒，虎千代还马上回想起了楚诚行动中诸多反常至极的疑点！ 　　作者留言： 进度终于超过起点，接下来就是真正的书客独家内容啦！请大家的推荐票和月票也给力啊~ 如果觉得这本书还可以一看，也请大家推荐给朋友，这个更加重要喵！ 0015 这不科学！！！ 　　“是了……诚君，看见倒在地上的人，烧在锅里的水，旁边的空碗和勺子，以及墙角里的米袋，的确就连猴子也能猜到地上的人很可能是饿晕了。 　　但是在进门之前，你好像就已经认定这位……栗山同学绝对是因为出事了才没有开门，而不是因为不在家或其它原因不想开门。 　　你……为什么能够如此确信？ 　　如果栗山同学真的只是不想开门而已，那你拼命叫门的行为岂不是非常失礼？这不像是平常的你啊？” 　　“不不不！我怎么会不想开门！真、真是非常对不起！” 　　虎千代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首先是跪在墙角画圈圈的海老名菜菜好像又受了什么追加攻击似的，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接着栗山未来也赶紧摆着双手否定了虎千代的假设，并且再一次五体投地向大家道了一遍歉。 　　而土间埋和楚诚则纷纷露出了和虎千代相同的疑惑表情——不光是土间埋觉得看起来很聪明的楚诚不应该那么一根筋，就连知道自己的确很聪明的楚诚也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当时的确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栗山未来绝对不可能因为“其它原因”不开门，并且只是因为电表转得很快就认定了对方肯定在家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不是开着什么大功率电器就出门了。 　　找个理由光明正大撞一把门这种“有趣的事”他能干得出来，但他不可能只是因为一直叫门不开就去撞不认识的邻居家的门。 　　如果一直叫门不开，他会瞅准对方肯定在家的时间再去拜访一次；如果对方表现得非常冷淡无礼，他大不了以后少搭理这样的人就得了，也不会因此而生气，非得砸开门痛骂对方一番。 　　一个人的素质不是看他对待喜欢的人是什么态度，而是要看他对待讨厌的人是什么态度。楚诚自认为是个有素质的华夏人，在国内他不可能这么做，自然更不可能丢脸丢到国外去。 　　可是他却的确做了一件非常不像自己的事情，甚至当时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他明知道这样做不合适，但却偏偏认为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正常情况下的“敬而远之”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只看结果的话，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正确无比。 　　如果他们敲了几次门就不管了。 　　之后大家举办火锅欢迎会时再来敲几次门，里面没有回应就又不管了。 　　欢迎会上聊起没露面的栗山同学的时候，听说土间和海老名前去打招呼时受到的冷遇，以后当然就再不管了…… 　　当然，栗山未来在活活饿死之前，或许就会因为电磁炉上的锅被烧干而丧身火海；又或者电磁炉上有什么温度保护功能，不会引发火灾…… 　　总之其余的未来肯定比现在有着更多不可知的风险，唯有他的这个反常之举才通向最好的未来，这简直就是…… 　　“直觉吧！因为我相信她！ 　　我相信这个叫做‘栗山未来’的同学绝对不会把前来打招呼的邻居拒之门外！ 　　我相信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没有办法开门！ 　　我相信她一定在家，没有出门！” 　　楚诚认真分析了许久，最后掷地有声地得出了一个极其唯心、极其不科学的结论。 　　没有根据地相信其实就叫做迷信。作为一个出生于“科学世家”的少年，楚诚比普通少年人更加理性，思维也更有逻辑、更符合科学，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迷信！ 　　可是在今天这件事上，他的确是依靠没有根据的直觉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未来，而且这不是把直觉当成大脑在“后台”进行运算所得出的正确结果就能说得通的！ 　　大脑的“后台运算”，只不过是把人类进行逻辑推理时没有考虑到的一切客观存在的因素全都计算在内了，也必须有相应的根据才能得出正确率高于50%的直觉。 　　“栗山未来肯定在家”还可以说是楚诚的大脑在进行“后台运算”的时候，把包括电表飞快转动在内的，所有他看到、听到、闻到的信息情报全都计算在内所得到的结论，但“栗山未来值得相信”这个结论就没有足够的依据来支持了！ 　　——他之前见都没见过这个女生，只是听土间埋同学好像非常非常怕生，请他们多多担待，这一点点信息绝对无法通过正常的逻辑思维过程得到“此人值得相信”的结论！ 　　“啊……只、只是因为相信啊…… 　　吾……我真是感到羞愧。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已经首先选择怀疑而不是相信陌生人了呢？ 　　虽然还没有见过面的栗山同学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但素不相识的女性学生，应该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的吧？我为什么没能先将她看作‘人之初，性本善’呢？” 　　“是、是啊……我也是……对不起……” 　　“我、我也……” 　　出乎楚诚意料的是，当他正在认真思考自己这个“直觉”的不科学性，虎千代、土间和海老名三人却因为他“相信”的答案而倍感愧疚，竟然还内疚地向栗山未来鞠躬道歉了。 　　而栗山未来听说自己竟然被楚诚如此相信着，本来红晕已经退去的脸上又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隐藏在大大的红框眼镜后面的双目也四处游移不敢与他对视，嘴唇颤抖得连说话都变了腔调！ 　　“嗯~相、相信着、着我吗…… 　　我……竟、竟然被如此相信着呢…… 　　明明素不相识……还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谢、谢~谢？” 　　听到自己明显走音的“阿里嘎多”，栗山未来赶紧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楚诚那双充满了信任的闪亮眼眸了。 　　她的脸蛋红得有些发紫，如果是在动画里，头顶肯定已经冒出了白色的蒸汽，简直可爱得一塌糊涂，把自诩为“刚毅木讷”的君子楚诚也看得目瞪口呆。 　　可、可是…… 　　她们为什么接受了！ 　　她们为什么就这么接受了啊！！ 　　她们就不觉得“只是因为相信”的这个回答一点都不科学吗啊喂！！！ 　　作者留言： 这个算是今天第一章吧，第二章在零点，以后每天都是这两个时间定时更新。 0016 表妹真白 　　“……咦？你们都在这里啊？ 　　怎么样了？栗山同学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诚和女生们在栗山未来的房间呆了不久，住在101室的老师兼公寓管理员千石千寻直接从敞开的房门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有点没心没肺的轻松笑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栗山未来真的会出什么事似的。 　　看到大家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望着她，这个光看眼神和笑容就感觉不怎么靠谱的女老师特地举起了手中的超市便利袋，用引诱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对樱花庄的这些新住宅们说道： 　　“看！老师买了许多牛肉哦！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货色，但量可是管够！ 　　我看栗山同学好像也很精神嘛，没事的话现在就来开火锅欢迎会吧，我看你们连锅都放在电磁炉上了呢，已经迫不及待了？”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栗山未来的确没出什么事，但这个老师对学生也太放任自流了吧，竟然只是敷衍地询问了一嘴原因，随后就立即把注意力放在了火锅欢迎会上！就连站在她身后，帮她拎着一个袋子的丹凤眼女孩好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千寻……” 　　千石千寻老师身后的少女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发出了如同幼猫一样纤细而轻柔的声音。 　　这声音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空灵感觉……不，与其说是空灵，倒不如说是空旷、空白、空闲、空荡荡，总之是一种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就像说话的人脑子里空空如也的感觉。 　　“啊，抱歉，我知道了。 　　我是千石千寻，高一美术老师，你们的艺术类课程选修美术，或者参加了美术部就能遇到我。住在101室，兼任公寓管理员。 　　这是椎名真白，住在201室，或许会和你们之中的某位同班。 　　另外她是我的表妹啦，以后请你们多关照她……我说的是真正的‘多关照’。 　　不……从今天晚上起，我就得挑选一个人替我关照她了。要照顾这孩子，老师我真是完全没有自信啊。” 　　千石老师被表妹一拉袖子，好像就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话，甚至连表妹的自我介绍都帮着介绍完了。 　　而她的表妹就一直站在后面，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住在同一栋公寓里的邻居们，脸上连一个微笑的表情都欠奉，眼神也一片木然，甚至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睁着眼睛睡着了。 　　这是一个外貌有些稚嫩的美丽少女，肌肤白皙，腰身纤细。 　　她的眼睛稍微带点丹凤眼，看起来有些成熟魅惑，可是这单独一点的成熟出现在整体的稚嫩之中，却又让人觉得异常显眼……甚至是刺眼！ 　　这种稚嫩中的成熟，或者成熟中的幼稚，让她原本单纯的气质变得复杂而又矛盾，最终纠缠成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古怪魅力，很难准确用语言来描述，但却让人不知不觉就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脸上。 　　“哈……我表妹之前生活在英国，是绘画方面的天才少女。但相对的，其它方面就非常呆，据说连生活都很难自理？ 　　总之家里人是叫我一开始紧跟着她，然后逐渐培养出她基本的生存能力。但老师我也很忙的，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啦，所以…… 　　哎？一、二、三、四、五……人多了一个啊？ 　　男生是华夏来的楚诚同学，但你旁边的女生是……给我的宿舍名单上没有呢？” 　　千石老师满脸微笑地向大家介绍了这个一言不发的表妹的特殊情况，同时眼睛来回在房间内的五个学生身上逡巡，貌似是在挑选不会拒绝老师命令的乖孩子。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注意到了陌生的虎千代。 　　“诶？千石老师，难道住在202室的不是这位上杉虎千代同学，而是来自华夏的楚诚同学？一个男生？这栋‘樱花庄’难道不是女生宿舍？” 　　还没等楚诚和虎千代回话，表面上一看就很聪慧的土间埋同学就立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点难以接受似的向千石老师确认了一遍。 　　而千石老师马上对她点了下头，语气肯定地打碎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 　　“没错啊！你在网上选择宿舍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吗？ 　　哈……实际上我表妹的房间原本也是一个男生选中了，不过我必须得照顾她嘛，所以确定她要回国读高中之后，就……” 　　在纯洁的学生们面前，千石老师毫不避讳地暴露了这所学园里的“潜规则”。不过这种小小的猫腻她不说大家也有所猜测——没道理千石老师的妹妹选择宿舍的时候，她头顶的房间还“恰巧”空着，毕竟这可是距离高一教学楼最近的宿舍！ 　　关于宿舍选择的猫腻，几个女生听过也就过了，没人因此而感觉义愤填膺，更没有人替那个明明在网上抢到了宿舍，却又无缘无故被调整到了别处的悲催男生鸣不平。 　　她们此时都将视线集中到了楚诚和虎千代的身上。特别是土间和海老名，她们俩本以为住在202室的邻居是身为女生的虎千代，而楚诚只是过来帮她布置宿舍的朋友，却没想到住在所有女生最中间的竟然是一个男生！ 　　这、这……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惊讶。如果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女生，不管做什么都会更方便一些的吧。 　　“嗯……虽然十分难以启齿，但这位上杉虎千代是我的贴身保镖，按照学园的规矩是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的。 　　另外她的入学手续也正在办理之中，最迟第二学期就会成为我们的同学。” 　　“什、什么！ 　　贴身保镖！！ 　　住在一起！！！” 　　土间埋、海老名菜菜和栗山未来才刚刚接受以后要和身为男生的楚诚做邻居的现实，楚诚却又非常不好意思地抛出了另一个无比劲爆的消息。 　　她们也知道宗蔓学园甚至有外国政要的子女，甚至外国的王子公主就读，但是她们从来没想到，宗蔓学园竟然还允许这些特殊学生的贴身保镖一起入学！甚至还可以住在一起！ 　　可、可是…… 　　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可以允许吗！！！ 　　——几个女生全都把头转向了千石老师，想看看她这个“校方代表”到底如何表态。 　　作者留言： 惯例的求推荐收藏月票，有书友说得每天求大家才会想着投，那咱也多唠叨一下吧。 0017 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同居生活 　　“咦？为什么你们都看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学园里有那什么贴身保镖一起住的规定吗？反正我是不记得啦！之前给我的资料里也没说这个华夏来的留学生还带着什么保镖！” 　　被少女们目光灼灼地盯着，就算千石千寻老师的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用手指搔了搔有些刺痒的脸颊。 　　她的教龄不算长，但也早已不再是职场新人了。只不过像她这样不靠谱的老师，当然没有机会成为特殊学生的公寓管理员，她自己也不耐烦去伺候那些非富即贵的X二代，关于这方面的规定她不知道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一直被大家这么看着，火锅欢迎会就没办法开始了，无如如何，先…… 　　烦躁得想要挠头的千石老师本打算随便说点什么敷衍过去，等明天开学再去找年级主任问个究竟，但她那个基本从不用来想正事的脑子突然间灵光一现，让她把已经说出口的话又转圜了回来： 　　“唔……反正你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只要不在这个樱花庄里进行‘造人运动’，就算有这样那样的亲密接触我也懒得唠叨…… 　　但是！ 　　就算是贴身保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老师我能接受，隔壁的纯洁女生们也是接受不了的吧！ 　　不过正好我这边还需要一个‘稍微’照顾一下真白的人，真白正好又住在楚诚同学旁边，那么这位……上杉小姐就住到真白的房间里保护楚诚吧！ 　　反正这学园从建立至今，还没有传出过政要子女被绑架刺杀的新闻，隔一堵墙也无所谓啦！” 　　不负责任的千石老师就算已经知道了楚诚是有资格配备贴身保镖的重要学生，却还是没有把他的高贵身份当回事，甚至还想让他的贴身保镖顺便给自己的表妹当个保姆，这大概也只有不靠谱到了超高校级别的老师才敢说得出口。 　　就算别人还不知道椎名真白到底需要什么程度的照顾，但是她这个当表姐的多少也有所耳闻，所以才会直接想着拉一个壮丁替自己照顾的吧！ 　　把需要别人帮忙挑衣服、吹头发、穿鞋子的表妹推给不相干的学生照顾，这是亲戚……不，是老师能干出来的事吗！ 　　“纳尼？ 　　咝……我事先声明，我可绝对不是因为想和虎千代住在一起才这么说的。 　　但……咝……我总觉得，与其让虎千代去照顾真……椎名真白同学，还不如让我去照顾。” 　　听了千石老师一石二鸟……不，两全其美的提议，楚诚的脑袋不知为何又蹿过了几道电流，让他按着额角随口说出了太过异想天开的回答。 　　是的！这的确不是因为想和美少女保镖住在一起才这么说的，而是因为想要和新来的美少女邻居住在一起才这么说的！ 　　喜新厌旧还可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所以说男人啊…… 　　因为楚诚不经大脑的发言，本来对他印象不错的土间、海老名和栗山同学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许多。 　　虽然她们也想试着相信一下楚诚，毕竟楚诚之前也相信了栗山同学，可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就立即表示要亲自“照顾”对方，究竟得是多么天真的人才相信照顾鱼儿的猫咪不会偷腥啊！ 　　“咦？你愿意主动照顾真白？ 　　这个……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啦，不过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允许你‘贴身’照顾我的表妹，所以你的‘贴身’保镖住到真白那里是我的底线。 　　另外，这栋二层小楼也有些年头了，隔音不是很好，头顶上一有什么动静我就能够听到，你可别妄想让‘贴身’保镖帮助你对我表妹做什么不好的事。否则就算你是华夏来的什么贵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出乎几个女生的意料，千石千寻老师听说楚诚愿意主动照顾她的漂亮表妹，竟然真的给了他堪称过分的信任，而且椎名真白自己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简直就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 　　虽然千石老师也特地用“贴身”挤兑了楚诚同学一番，但她根本不应该让男生插手照顾表妹的事啊！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 　　“保镖么……这样也好。” 　　听说自己的新身份竟然变成了保镖，刚才基本没怎么出声的虎千代表情稍微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看到楚诚突然又感觉有些头疼了，心中原本不太容易放下的尊严竟然又放下了不少，哪怕是像侍女一样伺候人的活计她也可以去做。 　　而且……她没想到楚诚的宿舍竟然这么小！竟然都没办法用拉门隔成两个房间！ 　　就算她之前说过只要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但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她果然还是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诚君！没关系，不必顾虑我！ 　　虽然我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但我好歹……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保镖的话，就算在隔壁也一样。只要听到你有危险，无论在哪里我都会立即飞奔而去的！” 　　“啊，不用伺候啦！你们的岁数都差不多，你就当作照顾一下缺乏自理能力的朋友吧，不用那么客气。 　　真白也不想天天对着一个贴身保镖的吧？” 　　“嗯。” 　　听到虎千代极有决心的表态，千石老师脸上立即乐开了花，赶紧出言打消了她对伺候人的顾虑。 　　甚至连真白也终于轻轻点了下头，不希望这个颇具英武之气的女生仅仅是以保镖或佣人的身份与自己住在一起。 　　“好、好吧……既然虎千代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同意了！” 　　面对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全体女性的目光，楚诚就算心里正在为自己那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高中最棒开局”默默流泪，此时也不得不强忍悲痛答应千石老师的“正确”提议。 　　毕竟这个狡猾的老师竟然特地在说话时强调了好几次“贴身”，本来对他态度很好的女生们看他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了。 　　如果他执意要和虎千代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那肯定又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还要被人误会成别有用心的登徒子啊！这种没吃到肉却惹得一身骚的蠢事他可不干！ 0018 海老名菜菜的询问 　　“啊呜……终、终于吃到肉了！好吃！真是格外好吃！” 　　“哇哈哈……好吃就多吃一点！ 　　火锅会可是这个樱花庄历史悠久的传统，无论遇到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大家都会一起吃火锅来庆祝！” 　　在101室，千石千寻老师的房间内，将近一周没有进食的栗山未来筷子颤抖地将一片蘸了酱料的牛肉放进自己的樱桃小口，脸上露出了好像马上就要成佛一样的笑容，让请客的千石老师不由得大笑起来。 　　知道内情的楚诚和土间埋等人很是担心地看着运箸飞快的栗山未来，生怕她饥一顿饱一顿把自己撑死。 　　不过这位好像有点营养不良的少女自称具有无比坚韧的胃部，无论是三天不吃饭还是吃一顿饭顶三天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好再劝的大家也只能祈祷她的胃真像她所说的那么抗折腾了。 　　“那、那个……楚、楚……阁下？ 　　请、请问，我能知道您究、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热闹的火锅欢迎会当然是以吃为主，等到第一锅肉和菜吃光以后，大家动筷子的频率都降了下来，海老名菜菜才隔着栗山未来和楚诚说起了话。 　　看她结结巴巴的样子，明显不是能说会道的类型，这种人一般不会八卦地打听什么，一般也不会想要攀附权贵，反倒更有可能因为害怕而尽量远离有钱有势的人。 　　所以大家都对她突兀的询问感到有些惊讶，而她被大家这么一看，更是害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胸部里了，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也如同火锅上面的水蒸汽一样迅速消散在了空气中。 　　“对、对不起，我不应该多问的，请当我没说过吧！” 　　“没什么，我家里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不过因为父母是华夏军方的重要科研人员，所以才会有保镖贴身保护。 　　虽然我的身份有些敏感，但谁想要通过绑架我来威胁父母泄露什么军事机密是不可能的。 　　军方的重要科研项目都有严格的保密制度和审查制度，消息不管是往内还是往外传递都要经过把关筛选，有些极重要的项目参与者，可能十年二十年都呆在大山里不出来也出不来。 　　像是我被绑架这种消息，绝对不会传到我父母的耳朵里，他们只有可能得到我被绑匪撕票，或者我已经被平安解救出来的结果。” 　　在热气腾腾的餐桌上，楚诚非常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好像让屋内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一脸不安的海老名刚想再次向他和大家道歉，楚诚却又立即在她开口之前笑着说道： 　　“抱歉，这么严肃的话题吓了你们一跳？ 　　不要太在意了，这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基本不会真出这种事。 　　普通的绑匪对我这样的科研人员子女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外国情报人员又肯定不会使用绑架这么拙劣的手段，利诱或色诱都是更好的选择。 　　你们只要将我父母当成是在研究所工作的科学家，或者当成大学教授就可以了。” 　　“哈……科学家和大学教授……也都是非常令人尊敬的工作呢。” 　　因为楚诚的体贴，海老名终究没有再次说出道歉的话。她顺着楚诚给的梯子走了下来，再没多说什么。楚诚等人虽然看出她的表情好像有点失望，但是她自己不说，谁也不会多嘴去问——他们之前同样没有冒失地询问会饿到晕过去的栗山同学的家庭状况。 　　据栗山同学坦白，她的确是把一个半月的生活费都花在了那几盆格外昂贵的盆栽植物上，挨饿也纯属自作自受。不过花完了固定的生活费就不敢再开口要钱，这本身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吧。 　　“哈！你们才刚上高中，不用在意朋友的家庭背景啦！ 　　喜欢就交往，不喜欢就离远点，不管是有钱有势的朋友还是普通人的朋友都一样！” 　　“交、交往什么的……我没有那种想法咧！” 　　“有也无所谓啊，海老名你的胸那么大，一定会很受男生欢迎的。” 　　“老、老师！！！” 　　与毕恭毕敬的海老名不同，本来最应该在意学生家庭背景，好方便她“因财施教”的千石老师并没有因为楚诚的特殊身份就改变态度。而海老名被她拉起嗓子大声调侃了这么几句，也羞得无暇在意楚诚的“高贵”身份了。 　　至于住在另外三个房间里的土间埋、栗山未来和椎名真白，则从始至终都是最初见面时的那副模样，这让海老名不由得产生了自己这个“乡下人”真是少见多怪的自卑想法。 　　所有人都吃饱喝足以后，樱花庄的火锅欢迎会便宣告结束了，大家也都熟悉到了可以用名字互相称呼的地步。 　　海老名菜菜和栗山未来两人非常自觉地开始收拾桌子、清洗餐具，剩下的五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虎千代也记起了自己的新身份，连忙起身去海老名那边观摩学习了。 　　貌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小埋、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呆妹子真白、今天请客所以理直气壮不干活的老师千寻，以及被女生们要求“君子远庖厨”的楚诚四人又坐着听千寻老师说了一会儿话，就和干完活的三人一起告辞了。 　　大家离开的时候，对学生们放任自流的千寻老师只是站在自家的门口，目送表妹真白跟着小埋、楚诚、虎千代一起上了楼梯，甚至都没有特别叮嘱虎千代什么，真让人怀疑她和表妹一家的关系是不是非常冷淡。 　　到了202室，楚诚的房间门口，小埋语气礼貌地与三人道了晚安，然后就关上了隔壁203室的门，没有“多事”地帮忙。 　　楚诚则帮助虎千代把新买的被褥、服装鞋帽，以及各种日常用品都搬到了真白居住的201室。 　　被照顾的真白就一直跟着他们，不主动帮忙，也不主动说话，楚诚问个三五句，她才简短地回一句。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楚诚才在门口小声对出来送他的虎千代嘱咐道： 　　“虎千代，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过来找我，我房间的备用钥匙也在你那里。 　　或者……有什么不方便找我的事情，就去找小埋……不，去找菜菜帮忙吧。 　　虽然她和未来、真白看起来都比较呆……比较迟钝，但是在这栋公寓楼里，最能帮上忙的大概就是她了，千寻老师你几乎不用考虑。” 　　“嗯……我知道了。 　　那么……明、明天见，早上我们不是还要一起晨练吗。” 　　“当然。明天见！” 　　作者留言： 来书客第一次上推荐，点击收藏推荐月票各种求，只希望成绩能更好一点，否则下次很难捞着好推荐啊。 0019 开学第一天的清晨 　　当天晚上，楚诚听到虎千代开门关门折腾了好几次，貌似每次都是去找住在对角线位置的海老名菜菜上来帮忙。不知道是因为需要帮忙的正是不方便找他这个男生的事情，还是因为虎千代不想让他担心。 　　不过，既然虎千代一直没有找他，他也就狠下心来呆在了屋子里，没有主动开门探听情况。 　　楚诚并不担心虎千代。虽然她过去连更衣都有人伺候，但这只是“彰显身份的必要排场”，并不是说她傻到了连自己穿衣服也不会的地步。 　　身为东瀛的“军神”，就算这个“军神”稍微有些水分，上杉虎千代的智商、观察力、决断力、执行力都无疑是同时代的佼佼者。纵观东瀛历史，同样获得“军神”称号的也只有两人而已。 　　所以他看到虎千代连电脑、手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都一教就会用，也丝毫没有感觉惊奇，只是将之视为理所当然。 　　毕竟现在的电脑和手机就连小学生都会用，如果虎千代连最基本的开机、使用鼠标、打字、打电话、关机都学不会，那楚诚反而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军神少女了。 　　这样的虎千代，只是因为现代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过，所以才不知道应该怎么用。但是只要物品上附带“使用说明”，她就能够自行了解该物品的用途。 　　更别说楚诚还特地教会她如何打字，如何使用搜索引擎查找关键词，并给她找好了比较靠谱的百科网站。只要可以通过网络获得新知识，虎千代就算没有任何人能够询问，也能自己慢慢找到问题的答案。 　　“诚，早上好！” 　　“早上好。真白呢？” 　　“还在睡，等我们回来再叫她起床吧。” 　　第二天，早上6：15，穿着白色情侣运动服的楚诚和虎千代准时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一直生活在部队大院，家里又是“科学世家”的缘故，楚诚的生活就像军人一样有规律，就像科学家做实验一样精准，甚至就连体内的生物钟都训练到了每天六点必定会准时醒来的地步。 　　而虎千代这个“古代人”更是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亮了就该马上起床，现代人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生活习惯她一直都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说用过夕食便呼呼大睡，日上三竿还不肯起床，这无疑是懒惰的表现。可是现代人明明都是只睡八个小时的觉，为什么非得多费两个小时的电力，每天熬到十一二点才睡，却不肯九十点钟睡觉，五六点钟起床呢？ 　　更何况，据说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学习而废寝忘食，也不是因为工作而宵衣旰食，晚上只是为了娱乐玩耍才熬夜，甚至连看起来很乖巧的真白也是整晚都在看漫画…… 　　所以说现在的人啊…… 　　“哦……早晨六点出来锻炼的人还有很多嘛！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运动社团的吧。” 　　离开寂静的樱花庄，转向樱花烂漫的上野公园，楚诚和虎千代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朝气蓬勃的同龄人，这让本以为只有楚诚是特例的虎千代稍微改变了一点对现代人的看法。 　　运动社团是什么她已经从楚诚的口中听说过了，虽然专门从事体育运动的年轻人，每天清晨像武士一样努力锻炼体魄、磨砺技艺只是份内之事，但能够自愿做到这一点，那就非常值得称赞了。 　　“你知道洛杉矶凌晨四点的样子吗？” 　　就在楚诚和虎千代说话的时候，某个正好跑到他们身边的壮硕男人顺口问了他们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脚步不停直接跑到了他俩前面，根本没有等待回答的意思。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背后印着英文的连帽运动服，体型也很魁梧，身高恐怕都已经达到190CM了，脚上的篮球鞋像船一样大，估计九成九是篮球部的。虎千代虽然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但就只是看着那个背影，两只眼睛就已经快要放射出光芒了： 　　“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简直就像是鬼一样！ 　　而且听声音还很年轻！今后一定能成为堪比本家柿崎和泉守的猛将吧！” 　　“杮崎？难道你说的是杮崎景家？” 　　楚诚虽然不知道柿崎和泉守是什么鬼，但他只听这个姓氏，就大概猜测出虎千代说的是谁了。不过虎千代这时也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身处五百年后的和平年代了，于是她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现在的生活上： 　　“椎名……真白同学好像非常缺乏自理能力呢，浴后甚至连头发都要别人帮忙吹干，我是求教了海老名……菜菜同学才勉强学会如何使用电吹风吹干头发。 　　我倒不是在抱怨，不过非常羞愧的是，我本人也还没有学会厨房的手艺，所以朝食应该如何解决……我正想找你商量一下。” 　　“啊，这个……我们暂时还是买着吃吧。 　　原本我的计划是我们两个在晨练以后直接找家店吃早餐，回去冲个澡再上学，现在只不过需要再给真白带一份罢了。 　　或许还可以问问小埋、菜菜、未来……和千寻老师要不要带份早餐。 　　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 　　谈到早餐的事情，楚诚顺便想到了午餐，继而想到了一系列他之前忽略了的问题。 　　“这几天我们一直是共同行动，不管买什么都是我付钱。但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费、零花钱，手机和电脑也都不能少。 　　回去之后我就要求‘有关部门’给你发工资。好歹你也是个‘被研究’的穿越者，现在还是我的保镖，就算发双薪也不为过。 　　另外真白的早饭钱也得和她……和千寻老师说清楚。” 　　“不……这实在……” 　　听说楚诚要给自己发放俸禄，“未立寸功”的虎千代不好意思地推辞了起来。不过楚诚坚持说这是她应得的，再加上现代人没钱真是寸步难行，所以她也就满面羞愧地拜领了这份恩惠。 　　等到他们在上野公园旁边的小店吃完符合楚诚口味的中式早餐，拎着“中西合璧”的豆腐脑+年轮蛋糕回到了樱花庄，楚诚返回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然后拿着钱包和写有自己手机号码的纸条，按响了隔壁的门铃，但慢慢腾腾过来给他开门的却是…… 0020 就是发放福利的清晨 　　“叮咚~叮咚~” 　　…… 　　“喀嚓！” 　　门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不过楚诚面前的这扇门却仍旧紧闭，过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总算稍微推开了一点。 　　楚诚无奈之下只得自己把门拉开，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格外白皙的少女身躯。 　　拿着年轮蛋糕的右手举在嘴边，致使带着稀疏红点的嫩绿色睡衣完全大敞大开，令人心跳加速的胸口、事业线、上腹部、肚脐全都暴露无遗。 　　在平坦光洁的下腹部尽头，一抹充满原始诱惑力的淡淡阴影清晰可见！是完全清晰可见！ 　　突然间，血脉偾张的楚诚又回忆起了曾经遭到飞龙骑脸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好像只觉得脸上热乎乎、湿漉漉、滑腻腻的，却没有任何毛发摩擦的瘙痒感。这对于已经开始二次发育了的少女来说，其实是不正常的吧！莫非虎千代她是…… 　　“咣——！” 　　尽管脑子里已经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但楚诚的右手还是狠狠地将房门摔上了，巨大的响声能把整栋楼的住户全都震醒。 　　然而在扇起一阵冷风的门内，依旧面无表情的少女却只是皱起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哆嗦，然后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啊欠——！” 　　“真白？怎么了？ 　　啊！你、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你……刚才就这么光着屁股去给诚君开门了？！” 　　站在并不算厚的门外，虎千代难以置信的惊呼清晰可闻。 　　尽管这是个寒气尚存的早晨，但楚诚的浑身上下却都燥热难当，就连耳朵都好像被火苗点着了似的。 　　这明明是没有暖气的四月份，为什么会有只穿着一件睡衣睡觉的家伙啊喂！ 　　感觉非常不可思议的楚诚对着紧闭的门拼命地吐槽了起来，但是残存在视觉中的影像却不断在他面前刷新，并且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最后竟然纤毫可见了！ 　　作为一个知识丰富的少年人，楚诚对人体有着超乎年龄的了解，各种实际影像也研究了至少几年时间，甚至借此修炼出了“白骨观”一样的明镜止水之心。 　　可是他却可以肯定，自己恐怕永远也忘不了今天的这一幕了。什么都没有看到的“飞龙骑脸”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是触觉，今天他才真正享受了一番“视觉盛宴”，那真实存在的青涩身体竟然胜过屏幕中的无数妖娆！ 　　“诚……你什么都看见了吧？你的脸红得像醉酒一样。” 　　等到楚诚被虎千代酸溜溜的声音唤醒的时候，他面前的门已经不知何时被重新打开了。 　　此时的楚诚突然产生了如同被人捉奸当场的羞耻感，他深恨自己没有趁刚才门没开时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现在虎千代都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再要逃就显得自己太没有担当了，不像是从军队里出来的男子汉！ 　　“唔……嗯。” 　　虽然楚诚很想一脸坦荡地点头承认自己的“罪过”，但他实际上却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住了鼻子和嘴巴，非常含糊地朝虎千代点了点头，眼睛则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完全不敢去看虎千代和她身后的真白。 　　怎么可能当什么男子汉！他还没有锻炼出能挡枪子的厚脸皮！他还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的纯情少年啊！ 　　如同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如同冰山般冷静的理智，这个时候全都被炽热的火焰蒸发殆尽！就连铁水都没有留下半点！如果楚诚不是一个心性纯良的好人，他此时没有自信不化身为狼！ 　　“诚！抬起头来！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区区小事就低声下气！” 　　虎千代的确厉声喝斥了楚诚的丢脸行为，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对方更在意的是他此时的软弱……可是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硬气得起来！他可不是虎千代那样的古代人啊！ 　　“看到了就看到了！只要负起责任来，就不失为诚实君子！ 　　你还在那里扭捏什么！就连真白都完全没有在意！” 　　“什么……” 　　听到虎千代的话，楚诚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受害人”椎名真白，结果发现对方竟然真的面色如常地望着自己，眼神纯净如婴儿一般，好像完全不知人世间的污秽！ 　　“好了，不要在意这个了。 　　快进来吧，刚才的话被旁人听到总是不好。” 　　面对始终无法理直气壮的楚诚，眉毛竖立的虎千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和语气很快又软化了下来。 　　身为一个古代人，她很难理解为什么现代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豪放，即使是小埋、菜菜、未来、真白这样的好女孩，也敢穿着露出半截大腿的超短裙在外面晃，放到古代就连花魁看到她们这样“伤风败俗”的装束都要感到脸红。 　　但她更难理解的是，明明女人们为了勾引男人，都打扮得比花魁还要暴露了，男人们怎么又都变成楚诚这样的守礼君子了呢？ 　　——或许，正是因为男人们都太老实了，所以女人们才不得不增强自己的诱惑力吧？ 　　虎千代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结论有哪里不对，但她一时间真是无法理解五百年后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边女人们“世风日下”，另一边男人们却又都拥有了“上古之风”。 　　“现在这个样子，我哪好意思进去。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这是最近的零花钱，我回去了。” 　　正如虎千代所感叹的那样，楚诚这个守礼君子只是意外间看到了真白的身体，也依旧无颜再踏入女子的闺房，只是站在门口把几张万元大钞塞到她的手里，就面红耳赤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当然，占完“便宜”的楚诚嘴上说要负责，行动上却是给了“零花钱”就走，这其实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是虎千代和真白却都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反倒是楚诚自己马上就为自己这种不经大脑的行为懊恼起来。 　　他平时说话办事总是三思而后行，这当然是极好的。但是一不思考就会多少犯点错误，这说明他还是太过年轻了啊！ 　　作者留言： 难得有福利，也请大家多给力，这样咱才更有动力喵~ 0021 真白在学校里就拜托你了 　　“啊，楚同学，早上好。” 　　“哦，小埋，早上好。” 　　等到楚诚再次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淡定自若。 　　不过当虎千代和真白也打开门走出来之后，他还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面对真白，幸好真白表现得就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这让他也很快从内心的自我谴责中摆脱出来。 　　——既然被看的一方都不在意，他还在这里害羞个什么劲啊！ 　　只是真白的种种反应表明，她的智商……可能有些“抱歉”，又或者说她对身边的人和事都太不关心了，到了学校她也需要有一个像虎千代这样的人贴身照顾才行啊，否则楚诚担心她被坏心眼的同学捉弄甚至欺负了都不知道。 　　“大、大家早上好！ 　　一、一起上学吧？” 　　就好像是提前说好了似的，准备万全的楚诚一打开门，住在隔壁的土间埋大小姐就随即打开了门，接着另一边的虎千代和真白也马上走了出来。 　　他们四人一边寒暄一边下楼的时候，海老名菜菜和栗山未来也悄悄地打开门“溜”了出来，并努力向二楼的几位同学展露出阳光的笑容。 　　大家都很想和住在同一栋楼的同学们搞好关系呢！她们肯定早就已经吃完了早饭，然后穿戴整齐站在玄关，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所以才会这么“不约而同”地走出门来。 　　毕竟这几位在三年里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就算彼此之间不能……或者不希望紧密到成天互相串门的地步，但在保留私人空间的同时，在私人空间之外的地方，没有人希望自己变成孤家寡人。 　　住在五个房间的六名同龄人在楼下聚齐以后，又把千石千寻老师的门也搞开了。 　　楚诚果然好心提出可以帮这些没有晨练习惯的邻居带早餐回来，但是包括起得比学生们还晚的千寻老师在内，大家都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尽可能不给别人添麻烦，这也许是华夏人和东瀛人最明显的不同。 　　华夏人同样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添麻烦，但却不介意厚着脸皮去麻烦别人，所以真遇到同样厚脸皮来麻烦自己的家伙，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受着，否则彼此之间的关系就闹僵了。 　　但东瀛人都拥有不给别人添麻烦的自觉，同样也可以礼貌而坚定地将主动找上门来的麻烦拒之门外。这样的交往方式倒是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不过要说是外表热情内心冷漠也没什么错。 　　幸好楚诚在国内的时候，就对东瀛人的这种行事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他也没觉得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有什么可尴尬的。 　　同样的，当他理直气壮地跟千寻老师商量真白的餐费及其它生活费用的时候，千寻老师真的毫无芥蒂地直接拿出了真白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告诉他们不够就再来找她要——反正她也是去找真白的父母要。 　　说完了这点正事，穿着便装的虎千代和一身崭新校服的楚诚、真白她们就告别了还懒在公寓里的千寻老师，向着高一年级的教学楼走去。 　　这校服是与华夏的肥大运动服截然不同的、非常帅气的改良型西式校服，没有领带或领结，在腰部有明显的收束，身材稍胖一点就会被发现，这或许也是校方用来逼迫学生们主动减肥的善意阴谋。 　　另外，女生的制服从外表看是普通的黑色西装上衣和同色百褶裙，但脱掉外套之后，里面除了胸部是宽松设计的白色女式衬衣，还有一件兼具束腰功能的马甲，将胸部之下的腰身箍得格外纤细，但也使单独留出来的胸部更加显眼了。 　　反正海老名菜菜是打定了主意，在更换夏季校服之前，就算热死也绝不脱掉外套！ 　　除了这非常受学生欢迎，也非常具有争议的时尚校服之外，宗蔓学园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没有用围墙和栅栏圈出来的“校园”，整个行政区划都可以算是学生们的校园，每片建筑群只是用绿化带分隔开来。 　　就连同属宗蔓区的上野公园，也拥有东京国立博物馆、国立西洋美术馆、东京都美术馆、上野之森美术馆、东京文化会馆、国立科学博物馆等适合学生陶冶情操的文化场馆，时常有选修美术等课程的大中小学生前去写生。 　　另外上野公园内还有动物园、水族馆、牡丹园，也全都对宗蔓学园的学生免费开放，生物课的老师也喜欢把新生拉到这里上几节室外课，增加他们对生物学的兴趣。 　　而且这也方便了某些学生在上课时间逃学来这里游玩，单单只是这一点，就令东京乃至全世界的无数学生心向往之了。 　　“一年A班，土间埋、海老名菜菜。 　　海老名同学，我们是同班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不，哪里哪里，我才需要小埋多多关照！” 　　“一年B班，栗山未来。 　　一年C班，1号楚诚……22号，椎名真白。 　　呃……我和真白同班。” 　　“那么……真白在学校里就拜托你了，真是抱歉。” 　　“放心吧虎千代。不过就算要说抱歉，也应该是千寻老师跟我说抱歉才对。” 　　“咦……只、只有我在B班吗……不愉快……” 　　在高一教学楼的前面的布告栏上，樱花庄的住宅们很幸运地在最前面的三个班级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用再挤在人堆里去看后面从D一直排到Z的23个班级的名单。 　　因为穿着便装的虎千代不方便进入教学楼，所以她只是目送着楚诚和真白她们进入了大门，就感慨而又期待地往回走了。 　　看到将近八百人的高一新生全都聚集在一起，她才亲身感受到了“学校”到底是一个多么了不起、多么让人心神激荡的地方！一想到自己很快也能够成为这些学生中的一员，她就恨不得立即飞奔回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补习功课。 　　可是……“不劳者不得食”，就算楚诚说她配合“有关部门”的研究、当保镖这都算是工作，理应得到合理的报酬，她也还是有一种自己其实只是在吃白饭的负罪感啊！ 　　作者留言： 推荐康萝莉……康布罗纳的新书《女皇调教日记》啦！ 少年压女皇， 女皇挺且直。 欲知皇高洁， 带到血化时。 康萝莉过去也写过上杉姐哟~而且比咱这本是有名多了，大家应该都看过。 0022 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 　　“楚同学、椎名同学……还有栗山同学，我和海老名同学就先走一步了。” 　　“啊……那、那我也……” 　　进入教学楼的正门，在一排又一排的鞋箱之间，很快换好鞋子的土间埋、海老名菜菜和栗山未来三人先后离开了，而居住在同一栋宿舍楼里的另外两位……则稍微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 　　好吧，其实只有楚诚单方面觉得尴尬，椎名真白则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既然他已经看到了真白最重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克服万难负责到底！哪怕他只要距离真白稍微近点就开始心跳加速燥热不安，也一定会控制住自己，好好地引导真白过上正常的学校生活。 　　“真白，记住这个22号鞋箱。 　　你以后每天都要在这里换上室内鞋才能进入教学楼，哪怕是午间离开教学楼，也要在这里换上室外鞋，知道了吗？” 　　“……” 　　楚诚因为不放心真白的智商，不得不从换鞋开始言传身教。可是直到他把自己的学生皮鞋放到了一年C班的1号鞋箱里，并且把鞋箱门关好，真白却还是直挺挺地站在22号鞋箱前面望着他，好像是等着楚诚替她换鞋似的。 　　“唉……” 　　无奈之下，楚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和颜悦色地走到了真白的面前，替她将装在包里的崭新室内鞋拿了出来，并在周围学生诡异的目光中蹲在了她的面前，轻轻握住一只脚踝，将深棕色的皮鞋脱下，套上白色的室内鞋，接着再是另一只脚，最后还得帮她把皮鞋放进22号鞋箱。 　　尽管楚诚已经竭力忽略周围的目光了，但他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前后有不下二十个人的视线在他和真白身上扫过。 　　有几个女生还掩着嘴议论起了他们，不过好在说的不是什么坏话，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令人羡慕的LoveLove情侣。 　　“我……会穿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这许多令人面皮发烫的视线，又或者只是因为反射弧实在太长，总之直到楚诚把她的皮鞋放好以后，真白口中才又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即使聪慧如楚诚者，也足足楞了一秒钟才想明白，她这应该是在说以后会“亲自”换鞋。 　　“亲自”啊！如果真白再不说话，楚诚都在考虑以后要不要替她把饭也吃了，省得她还得亲自吃饭。不过现在看来真白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反应太过缓慢，实在让他这个急性子感到捉急！ 　　“记住了就好。 　　去教室吧。咱们班里竟然还有一个叫做椎名真冬的学生，是你家亲戚吗？” 　　对于真白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迟钝，楚诚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于是他索性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引着这个蠢萌蠢萌……不，呆萌呆萌的少女往一年C班的教室走去。 　　一路上，真白仍旧沉默地跟在他后面，连眼睛都很少眨动。直到两人走到了教室门口，她才终于回答了楚诚之前那个半开玩笑似的询问： 　　“不知道。” 　　囧。 　　好吧，反正楚诚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开个玩笑而已，根本没指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可是真白想了半天却只得出了一个“不知道”的结果……“不知道”也需要想这么久吗！这妹子的智商真的没问题吗！！！ 　　“黑板上画着座位表，1号……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前面就是22号。 　　真白，你就坐在我前面。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进入教室，楚诚先是四下扫了一眼，看到全班30个人大概只到了三分之一。然后他在黑板上找到了自己和真白的座位，顺便吐槽了一下这看起来像是有猫腻，但却应该真的只是巧合的座位表。 　　——那个一看就感觉很不可靠的千寻老师，会偷偷打电话调查樱花庄诸人和真白的分班情况，然后特地托人把真白和与她同班的那个人安排到相邻的座位上吗？反正楚诚是不觉得她有这么细心的。 　　不过真白当然无法理解他口中这个“只是”的深意，所以她只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便默默跟着并不期待得到回应的楚诚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并且“聪明”地在楚诚命令她入座之前就好好地坐下了。 　　她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她不擅长“想”，也不擅长说话，使用人类对美的直觉去描绘画面，通过图画来表达自己的内心，这才是她最擅长也是唯一擅长的表达方式。 　　“早上好啊~ 　　你是华夏的楚诚同学吧？我们班里的1号呢，我记得很清楚。 　　另外你前面的这位22号是……” 　　“椎名真白。我们住在距离最近的樱花庄宿舍，请多关照。” 　　就在真白呆呆地琢磨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坐在她侧后方的某个女同学主动向楚诚和她打了招呼，于是她也转过身去，轻轻朝对方点了下头。 　　那个女生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也朝真白点了下头，然后饶有兴趣地盯着楚诚的脸看了好几秒钟，还把他的名字反复念叨了好几遍： 　　“Cheng，这是汉语的读法，东瀛语则是‘Makoto’。 　　诚，Makoto……诚，Makoto……感觉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与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笑过的真白不同，主动打招呼的这个女生好像非常爱笑，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收起来。 　　她一边咀嚼着楚诚的名字，一边用力地点着头，好像真的从心底感觉这是一个好名字，然后也对楚诚和真白自我介绍道： 　　“学生番号28，西园寺世界。 　　——是‘World’的那个世界哦！以后请多关照！” 　　“世界……” 　　面对西园寺世界那灿烂得甚至让人感到目眩的笑容，楚诚又感觉脑袋里有一阵阵电流蹿过，这让他不得不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他就势假装想到了什么，用右手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角，然后用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反问了对方一句： 　　“就是‘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的那个世界？” 　　“讨厌啦~哪有一上来就这么拿人家的名字开玩笑的！” 　　因为自己的名字被楚诚拿去吐槽，初次见面的西园寺同学一脸娇嗔地用小小的拳头轻轻捶了楚诚的胳膊一下，好像和他非常熟络似的。 　　然后他们俩全都“咯咯”地笑了起来，反倒是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真白更像素不相识的“外人”。 　　作者留言： 看在世界的面子上，求推荐收藏月票~土豪们想打赏的话，也请早早地就帮咱把这本书炒热吧~ 咱保证错的不是我也不是世界。 0023 今日的一年C班 　　座位表（请大家根据学号寻找自己的座位） 　　29 加藤惠30浅仓南19一之濑琴美4高须龙儿28西园寺世界1楚诚（窗） 　　13椎名真冬16今井绿9丹生谷森夏24青山七海18夏川真凉22椎名真白 　　15柊镜27逢坂大河5北村祐作7高木秋人23姬路瑞希6井上心叶 　　17栉枝实乃梨11小木曾雪菜14小鸟游六花2真城最高10雪之下雪乃3和泉正宗 　　12仓崎枫子25战场原黑仪8楠幸村21清浦刹那20织田莱香26司波深雪 　　讲台 　　对照着黑板上只标明了学号和讲台位置的座位表，一年C班的新生们都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有出现第二个像真白一样智商捉鸡的家伙。 　　不过让楚诚感到惊讶的是，坐在第一排靠门位置的同学，竟然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女孩。为了让她的轮椅进去，她后排的短发女生还主动替她把原本的学生椅拿到了教室的最后面。 　　看到坐着轮椅进门的仓崎枫子，西园寺世界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同情，一直上翘的嘴角也终于耷拉了下来。 　　那个轮椅少女有着柔顺的长发和丰满的身材，气质更是优雅得像是公主一样。不管是面对同学们各种各样的视线，还是接受别人帮助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好像完全发自内心的恬静微笑。 　　那些因为她而生出的内心波动，在这微笑之下很快就会被抚平，甚至让人觉得她这样的一个高雅美少女即使坐在了轮椅上，也没什么需要惋惜和悲伤的地方，这同样是生活五味中的一味。 　　而楚诚心里虽然也很同情那个不良于行的女生，但他一开始就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他觉得把残疾人当成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正常人看待，这比投以异样的目光——哪怕是怜悯、同情、悲伤的目光，都更让残疾人感到舒服。 　　当然，残疾人该照顾的地方还是得特殊照顾，不过其他方面的关心越多，反倒越是在提醒她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自己是有缺陷的，所以平时还是不要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比较好。 　　“那个女生……12号……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仓崎枫子。” 　　“啊……好、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诚君你竟然记得！ 　　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尽管楚诚已经吐字清楚说出了轮椅女生的名字，但西园寺世界努力回忆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布告栏上的分班表里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名字。 　　不过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对楚诚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他不仅记住了本班的所有学生姓名及对应的学号，甚至还顺便记住了A班和B班的所有学生，只是这种“猴子……肯定做不到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吹嘘的地方。 　　“只是碰巧而已。 　　我是1号，真白是22号，她是12号，正好就多留意了一下。” 　　“是……这样吗……” 　　为人谦虚的楚诚顺口扯了一个根本无从分辨真伪的谎，就把新认识的世界同学忽悠了过去。 　　随后西园寺世界可能也觉得关注并谈论轮椅少女的“特殊之处”并不礼貌，于是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了一直默默聆听她和楚诚说话的真白身上。 　　她同样半开玩笑地问起了真白和真冬的关系，而真白的回答也当然还是“不知道”。 　　楚诚暗中观察了一下与真白同样坐在倒数第二排，只不过是在靠墙位置的椎名真冬，感觉她和真白应该只是恰巧姓氏相同、名字相似罢了。 　　那个名叫真冬的少女是全班最后一个进入教室的，外表看起来十分病弱，好像只是从宿舍走到学校就已经耗尽了她的HP。 　　不过她的四肢却只是一般的纤细，被白色过膝袜包裹着的大腿出乎意料的匀称，比真正骨瘦如柴的病人要好看得多。 　　另外她的头发长及臀部，头顶上还扎着可爱的粉色绑带，小小的脸蛋乖巧柔弱，眼神温驯胆怯，就像是小动物一样可爱。全班最漂亮的女生未必是她，但全班最惹人怜爱的女生肯定非她莫属，就连好像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真白，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移动到了她的座位上。 　　只是……这孩子缩着身子提心吊胆地进入教室，在黑板上找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径直走到座位上，视线始终没有与任何人接触，坐下以后马上拿出一台粉色的PFP玩了起来，用无言的行动在自己周围创造出了一圈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心之壁。 　　相比之下，真白虽然反应迟钝一些，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平静温和，完全没有“拒绝”的味道，反倒是比那个真冬要好接触得多。 　　除此之外，外表格外引人注目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右眼戴着白色眼罩，左手的手腕好像还缠着绷带的小鸟游六花；一位是坐在西园寺世界的另一边，眼神凶恶得只要看别人一眼就会让人拱手送上钱包的高须龙儿。 　　虽说能够进入宗蔓学院的学生在操行上肯定没有不良记录，但是就像犯罪没被抓着不等于没有犯罪一样，记录一片清白的学生也未必不是不良少年，校内老实校外不良也很正常，所以坐在他两边的女生全都怕得尽量闪远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最倒霉的应该是坐在他前面的马尾少女青山七海，这个女生一看到他的脸，就一直佝偻着身子坐在位子上，不敢回头，更不敢往前挪椅子，生怕背后的不良少年误会了什么。即使他的视线老老实实地盯着桌面，也一直好像如芒在背似的。 　　不……最倒霉的应该是高须龙儿自己吧。明明周围坐了一圈女生，可是他的这个圈明显比其他男生的圈大很多，这好像让他心里十分受伤。 　　只是他就连受伤的眼神都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好像谁靠近就要扑上去咬谁，哪怕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这也实在不能怪女生们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好在当他偷偷用眼角视察周围同学的时候，楚诚不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还主动朝他点了点头，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就是非常正常的招呼。 　　这让他在倍感讶异之余，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暖意。 0024 老师不是小孩子哟~ 　　“噢~大家都到齐了~ 　　有按照学号来坐吗？ 　　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一年C班的30名学生全部到齐不久，一个大概一十二岁的小女孩堂而皇之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还可笑地把他们叫做了孩子。 　　没有围墙和栅栏就有这样的缺点，小学生很容易偷偷摸摸溜进高中生的教学楼。 　　这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就怕有高中生、大学生，甚至社会闲杂人等偷偷摸摸溜到宗蔓学园小学部和幼儿园部，然后实施什么天理不容的犯罪行为。 　　幸好，宗蔓学园创办至今，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案件发生……又或者是动用关系禁止了相关报导。 　　“老师事先声明，老师不是小孩子哟~ 　　不过来到这个宗蔓学园，你们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大惊小怪。 　　虽然老师不是小孩子，但整个学园里，年龄比你们还小的老师也是有的，高一年级里面就有。 　　而且学园董事长、理事长也都可以算是小孩子，待会儿开学典礼的时候你们就能见到。” 　　身穿便装的小学女生踏上讲台之后，竟然首先向已经是高中生了的大姐姐和少量大哥哥们发表了十分滑稽的声明。 　　她穿着粉红色的长裙连衣裙和白色短袜，脚上是一双小巧可爱的圆头儿童皮鞋，声音甜的发腻，完全是第二性征发育之前的小女孩声音。 　　虽说一年C班里还有两个身高只比她高七八厘米的矮个子女高中生，但那两位看上去好歹也像是已经开始发育了的初中生，可这个小女孩完全就是小学生嘛！ 　　她还说什么来着？虽然她不是小孩子，但整个学园里，年龄比高一新生还小的老师多的是？ 　　这……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在否认自己是小孩子的同时，又说年龄比高一新生还小的老师也有。那真的不是在说她自己？ 　　不知不觉中，一年C班的新生们竟然已经默认了这个穿便装的小学女生是老师的惊人事实。 　　但也不是所有新生都感到惊愕。某些对宗蔓学园有深入了解的新生，早就知道这到底是一座多么奇特……奇葩的学校了！ 　　“咳！ 　　老师的名字叫做月咏小萌，汉字是这样写的。是一年C班的班主任，负责的课程是化学。 　　同学们可以亲切地称呼我‘小萌老师’，但老师最讨厌别人提到‘小’这个字眼了！所以一定要注意哦~” 　　“哦……哦——！！！” 　　在学生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月咏小萌老师踮着脚尖在黑板的下半部分写出了自己的姓名。 　　如果她说话时不是总像小孩子那样将尾音拉长，大家还可以把她当作缺乏生长激素的成年人，可是她那稚气的外表、稚气的打扮、稚气的声音、稚气的语调，却处处透露出了只属于萝莉的可爱，让这些大姐姐和少量大哥哥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好想抱回家！ 　　这样的萌物好想抱回家啊啊啊——！！！ 　　尽管一年C班的学生们都非常有高中生的自觉，没人捧着脸大声尖叫，更没人捂着心脏满地打滚，但是许多人的内心却都痒痒得厉害，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抱住这个总想装成大人的可爱小女孩，并用自己的脸蛋狠狠地磨蹭对方的脸蛋。 　　不过小萌老师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进行了异常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她就马上把大家带出了教室，向着高一年级专用的礼堂前进。 　　下楼的时候，楚诚、西园寺世界，甚至眼神凶恶的高须龙儿，都特地关注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仓崎枫子同学，看到她的轮椅果然能自动上下楼梯，这才安心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本班和隔壁班的许多同学也都是如此，坐着轮椅的残疾人同学大家可以不议论，但不可能真的不关注。 　　同样的，像月咏小萌这样的小孩子老师大家也不可能不关注。 　　学生们在礼堂就座以后，班主任老师纷纷走向舞台，楚诚看到像她这样的小女孩竟然真的还有几个！ 　　那几个萝莉中两个穿着白大褂，两个一头黑发。穿白大褂的两个里，有一个是天然的金色头发，不知是外国人还是混血儿；而黑头发的两个里，不穿白大褂的那个竟然是一身紫黑色哥特萝莉打扮，笔直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求问，加上小萌老师，高一年级共有几名萝莉老师？ 　　好吧……这个问题就当作课后作业布置下去。 　　然后就像小萌老师说过的那样，新生们在宗蔓学园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大惊小怪。 　　于是当同样坐在轮椅上的小学生董事长风花真白、看起来同样是高中生年龄的理事长天王洲雅典娜先后向新生致辞的时候，坐在台下的学生们都已经淡定得不再发出任何惊叹了。 　　据消息灵通的学生透露，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学生董事长今年才11岁，但已经在国外的大学毕业了，年仅15岁的理事长背景则比较神秘，这两个真正“年少有为”的女孩子都是今年春天才上位的。 　　而高一年级的几名萝莉老师中，春天才入职的新人老师只有两位，这两位又恰巧都穿着白大褂。 　　其中金发的宫本蕾贝卡老师年仅11岁，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黑发的镝木美波校医年仅12岁，毕业于某海洋医科大学。 　　剩下的几名萝莉老师年龄未知，但是几年前就已经在高中部任教了。 　　另外，宗蔓学园的高二、高三，大学里也有这样的萝莉老师，但初中、小学和幼儿园却一个都没有。 　　看来学园在对这些过于年轻的天才老师……或者仅仅是外形过于年轻的老师的安排任用上，也是经过了一番慎重的考虑。 　　高一年级全体教师介绍完毕之后，外表和言行都幼稚得像是小学生，但其实已经升上了三年级的高中部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以某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名言为开头，发表了引人发笑的天真讲话，幸好台下的新生们已经对年龄啥的彻底麻木了。 　　而最后的高一年级新生致辞……宗蔓学园竟然没有新生致辞这个程序。或许这是因为宗蔓学园每年招收的优秀学生实在太多，无论指定哪个学生作为新生代表都很难服众吧。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收藏月票喵~ 另外课后作业请大家自觉完成。 0025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 　　“……下面，就请大家按照学号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愿意担任班长的同学，也可以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主动自荐。 　　那么……1号！1 号同学是哪位呢~ 　　楚诚酱~来自华夏的楚诚酱？你应该是1号没错吧！ 　　呜……为、为什么你一直皱着眉头不应声？难、难道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吗……呜呜……” 　　从举行开学典礼的礼堂又回到教室，一年C班自然也开始了班级内部的自我介绍。但是因为1号同学楚诚的极端不配合，月咏小萌老师的眼中迅速汇聚起了泪水，竟然被他欺负得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看到这个样子的小萌老师，除了同为吉祥物角色的那个椎名隐蔽地撇了撇嘴，然后再次低下头玩起了PFP，另一个拥有吉祥物潜力的椎名仍旧面无表情地发呆之外，其他学生都转过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楚诚。 　　他身旁的西园寺世界和更远一点的高须龙儿在谴责中又有些担心，毕竟这两个人在开学典礼的过程中就注意到了，楚诚总是时不时地举起右手按着太阳穴，眉头也几乎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好像非常头疼的样子。 　　如果楚诚此时是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就应该仗义执言地把他身体不舒服这件事告诉老师和大家，免得大家对他产生误会。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中要是有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以上！” 　　突然，就在高须龙儿已经忍不住要开口替楚诚辩解了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有电流乱蹿的楚诚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并且同步接收到了从关西某处传播过来的有毒电波，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声说出了一句就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话！同时双眼放射出了好似银河般璀璨的光芒！ 　　“……” 　　小萌老师和全班同学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楚诚。甚至就连一脸呆然的真白和低头打游戏的真冬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看向了他，而他却嘴唇紧闭目光炯炯，好像心里面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这么说了。 　　“……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是来自华夏的楚诚，外号叫‘诚哥’。漫画、动画、小说、游戏、棋牌、体育都很喜欢，也几乎和谁都能聊得来，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稍微恢复了清醒的楚诚赶紧又把自己刚才的话圆了回来，过于一本正经的脸上也迅速露出了微笑。那双如同银河般闪耀的眼睛更是瞬间收敛了神光，让人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幻觉。 　　而小萌老师听了楚诚的补充说明，竟然真的天真地相信了他，眸子里还泛着泪花的愕然面孔也又立即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迅速变换，对他露出了一个高兴而又欣慰的笑容： 　　“太、太好了……老师还以为…… 　　诚酱果然是个好孩子呢~虽然他的玩笑有些难懂，但他是今年春天才刚来东瀛的，能够把东瀛语说得这么好就非常非常了不起了！ 　　老师不是教授汉语的，但诸位的汉语功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去向诚酱请教啊~ 　　下一个！” 　　解开了误会以后，小萌老师竟然立即亲昵地在楚诚的名字后加上了“酱”，按照东瀛的称呼方式，这就相当于是在叫他“小诚”。 　　楚诚虽然很想说您老还不如叫我“诚哥”，但一想到让外表是萝莉的女老师叫自己诚哥竟然有双重的背德感，于是也就捏着鼻子默认了这个“爱称”。 　　幸好小萌老师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就连眼神凶恶的“不良少年”高须龙儿也被她大胆地称作了“龙酱”，这让楚诚心里好像砂糖一直堵到嗓子眼里的甜腻感觉瞬间减少了十分之九。 　　“……我叫浅仓南，南风的南，家里开的咖啡厅就叫‘南风’，欢迎大家前去光顾。 　　我的兴趣广泛，但最喜欢的就是棒球了！心愿是在高中的这三年间，能够以棒球队经理的身份，跟随我校的棒球队到甲子园去！ 　　虽然棒球在美国之外的地方都很小众，但是棒球也很有意思哦！ 　　而且更让我开心的是，班级里除了我之外，竟然也有女生喜欢棒球……女子是叫垒球。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人喜欢上棒球！” 　　等到长相漂亮充满活力，却又不失温柔语气婉转的30号浅仓南也做完了自我介绍，楚诚脑子里或轻或重一直持续的“电流感”终于暂时停止了。 　　他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松了口气，并在心里暗中决定，近期“有关部门”安排虎千代进行全面体检的时候，他也得把这个特殊情况报告上去，自己也再好好检查一下脑部。 　　目前这电流蹿过的感觉最多只是让他稍微有些刺痛，但潜伏在脑子里的病症可是大问题，一旦突然加重，可能连抢救都来不急抢救，还是平时多注意一点为妙。 　　因为担心自己的病情，楚诚接下来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小萌老师想要指定他担任班长的时候他也没啥反应，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一年C班的班长。 　　班长这名头楚诚其实一点也不稀罕，更别说东瀛的班长好像纯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过男人的承诺不容玷污，既然他没有及时反对，当上班长也就当了。 　　而他当上班长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带着班级里的男生们去后勤处领教材和清扫工具等物品，女生们则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教室里闲聊。 　　一年C班的男女生比例接近1：3，男生只占了四分之一，这在宗蔓学园并不是特例。 　　几十年前，宗蔓学园还是“风花学园”的时候，根本就是一所天主教女子学园。即使是现在，校区内的教堂里也仍旧没有废弃，是注册在籍的合法宗教活动场所。 　　从前年开始，宗蔓学园就宣布调整招收的男女学生比例了，甚至不排除重新将宗蔓学园变回女子学校的可能性。 　　这虽然也在社会上引发了一些争议，但宗蔓学园从过去到现在都是私立学园，学园理事会只对董事会负责，所以报考宗蔓学园的男生们也只能划着十字祈祷自己能被选中了。 　　只要能被选中，这狼少肉多的环境……其实也不坏啊！ 　　作者留言： 感谢“扔妖党党魁幼月”打赏两万~ 感谢“我爱立华奏”早早地就打赏了一万~ 感谢“流光神澈”也低调地悄悄打赏了一万~ 也感谢所有打赏支持的读者喵~ 不过咱一贯的观点就是订阅是本分，打赏是情分，看经济条件也看爱了。 0026 以貌取人否？ 　　“那个……班、班长？” 　　“别叫班长啊！ 　　你要高兴可以叫我诚哥，不高兴也可以直接叫我楚诚，华夏那边连姓带名一起称呼也不算失礼，男生之间叫班长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离开教室以后，高须龙儿一直在斟酌应该用怎样的声调和怎样的语气和楚诚搭话。 　　他尽可能温柔也尽可能礼貌地轻声叫了对方的“官职”，但却得到了比他更加不客气也更加不见外的回应，这让他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称呼对方是好了。 　　自己的体型在高一男生中可以算是“人高马大”，管文质彬彬的班长叫“诚哥”实在叫不出口。但是直接叫对方“楚诚”也同样叫不出口——对方说了是“不高兴”也可以直接叫他楚诚，那么连姓带名一起称呼不就表示自己心里“不高兴”吗？ 　　“你……不害怕我吗？” 　　犹豫了片刻，外表凶恶内心柔软的龙儿下意识地问出了自己最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过在他看来非常重要的事情，楚诚却好像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甚至因此而哑然失笑： 　　“害怕什么？害怕你用眼神杀人吗？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再说用眼神杀人、用眼神防守啥的，对于男人来说反倒是很方便的技能吧？” 　　面对高须龙儿那即使担心纠结的时候也很吓人的眼神，楚诚竟然还敢大大咧咧地和他开这种玩笑，在优等生中也可以算是“英勇无畏”了。 　　跟在他和龙儿身后的柔美男生楠幸村被这等“雄姿”所吸引，不由得语气恭敬地插了句话： 　　“那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是孔子说的吧，诚大哥真是博学。” 　　“咦……如果要叫‘大哥’的话，我可是觉得他比我更合适啊。” 　　楠幸村所说的“大哥”在东瀛基本是“有活力社会团体”里的专有名词，翻译成汉语的“老大”其实更为贴切，于是楚诚自然就伸手指向了很像是“有活力社会团体”预备军的高须龙儿。 　　然后他不等高须龙儿开口，便又立即拍了拍楠幸村的肩膀，好像长辈或上位者似的亲切说道： 　　“幸村啊，这句话的上一句是‘以言取人，失之宰予。’ 　　虽然你的名字让我立刻就联想到了‘真田东瀛第一兵’，但你这名字和长相也反差太大了吧？我怎么总觉得你其实是女生呢？” 　　“大、大哥，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您就以貌取人了呢？ 　　我也想长成高须同学那样的流氓相，可是容貌和身体乃父母所赐，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原本，楠幸村被楚诚亲切地拍着肩膀，还以为自己终于被“大哥”认可了。可是“大哥”却面带微笑地亲口说出觉得他是女生的“残忍”话语，这让他心里非常受伤，几乎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不过比他更想哭的却是高须龙儿，一直因为这个凶恶的长相被人误会疏远的龙儿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厉害，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可是温柔的龙儿又害怕自己激烈的情绪宣泄会吓到身后这个长得真的非常像女生的男同学，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副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尽量委婉地提出了抗议： 　　“流、流氓相……我知道你只是说出了事实，不过可以不要用这种羡慕的口吻说出来吗？我的心情很复杂啊。” 　　“哈哈……高须同学长着这样的一双眼睛，过去一定没少被人误会吧？” 　　沉默被打破以后，另一个男生北村祐作也豪爽地笑了起来，主动参与到了楚诚三人的对话之中。 　　这三个同学都毫无顾忌地踩到了高须龙儿最大的痛脚，可是意外地，他心里却并不觉得生气，对方的“不在意”对他来说是比“善意”更加舒服的态度吧。他面对这样的同学们，一瞬间甚至自己也产生了自己的眼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错觉！ 　　“咦！幸村啊，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楚诚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来到分发教材的正门鞋箱处，正好看到旁边某个班级的男生队伍前头，站着一对长相异常美艳的双胞胎。 　　那对双胞胎身高长相都几乎完全一致，绝对是同卵双胞胎无疑。只是他们俩一个穿着男生校服，一个穿着女生校服，就好像同一个人的男性形态和女性形态，于是楚诚不经大脑地随口问道： 　　“你们谁是姐姐？”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性别不同啊！” 　　听了楚诚的话，站在那支队伍最前面的双胞胎中的女生立即竖起了眉毛，但很多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楚诚的问题哪里冒犯到他们了，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强调“性别不同”这一点。 　　而那个女生也没有多做解释，她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表情严肃地向楚诚等人自我介绍道： 　　“我是一年E班的班长木下优子，这是我的弟弟木下秀吉，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你们的那位呢？” 　　“哟~真是巧啊！我们的这位是楠幸村！ 　　在战国的时候，幸村正是因为自觉深受太阁秀吉的器重，才决定为丰臣家奋战至死的吧！” 　　听说双胞胎中那个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比女装的姐姐更加漂亮、更有女性魅力的“男子汉”竟然叫做秀吉，楚诚立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同样觉得这个巧合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时等在E班身后的另一支队伍里，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可爱的男孩子也鼓起勇气走了出来，一脸羞涩地笑着与自己的两个“同类”打了个招呼： 　　“那个……你们好。 　　我是F班的户冢彩加，看到你们这边……于、于是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过来。 　　对、对不起……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唔……这个可以有啊。” 　　看到聚在一起的三个可爱的男孩子，木下优子稍微眯起眼睛，同样情不自禁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耳聪目明的楚诚却并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然后也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班的楠幸村说道： 　　“不……不一样！ 　　我总觉得幸村和另外两个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作者留言： 投推荐票的事请大家多想着点吧，咱每天都提醒一遍真怕大家都烦了。 0027 听诚哥的话 　　“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你可不要因为他……楠幸村是你们班的就偏袒他！ 　　要说最有男子气概的，那肯定是非我的弟弟秀吉莫属了，他说话时都特地用‘老夫’自称呢！” 　　因为楚诚含混不清的评论，木下优子很不服气地为自己的双胞胎弟弟辩驳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对弟弟在他人眼中的性别格外在意，非常不喜欢弟弟被误认为女生。 　　不过正因为如此，楚诚才觉得心里格外奇怪。于是他上前几步走到楠幸村、木下秀吉、户冢彩加这三个好像是女扮男装的同学中间，挨个摸了摸他们三人的头顶，然后又摸着自己那颗“很有手感”的和尚头，给这三个应该都在为“男子气概”不足而烦恼的漂亮男生出了个简单而且有效的主意： 　　“你们啊，真要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男人，为什么不把头剃成我这个样子？ 　　不要说是你们，就算真正的女人剃了这样的头，也很容易被当成男人，然后才怀疑有可能是尼姑。” 　　“啪！” 　　听到楚诚的建议，楠幸村情不自禁地将右手捶在左掌上，眼睛闪闪发亮地赞叹道： 　　“不愧是诚大哥，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想到！ 　　我这就去把头剃了！现代的男子汉果然还是要留和尚头才行吧！” 　　“别别别！ 　　他们两个都可以剃，但唯独你不能剃！ 　　你的头发还是这样就好，否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 　　楚诚看到楠幸村转身就想往鞋箱走，好像是想立即换上室外鞋出去剃头，赶紧拉住了他那只好像女孩子一样纤细的手腕。 　　幸村虽然用力地挣扎过了，但是他的挣扎在旁人看来就如同女孩子一样娇弱无力，之后隐含泪光的失落表情更是让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们都忍不住怦然心动了一小下： 　　“咦……诚、诚大哥为什么又对我区别对待？ 　　呜……小弟明白了，一定是小弟我根本不能入大哥的法眼，所以大哥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成为男子汉了吧……” 　　“叫我诚哥！ 　　如果你真想认我这个大哥，就听诚哥的话，不许你剃头就决不剃头！” 　　看到幸村这副好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软弱模样，一直以“刚毅木讷”而自豪的硬派男人楚诚立即就烦躁了起来，语气也强硬得像是军队里下达命令似的，对方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完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连犹豫迟疑也是不容许的！ 　　“是！诚哥！ 　　我的感觉没有错！您果然就是我心目中的大哥！这是何等强硬霸道的态度啊！” 　　出于楚诚的意料，自己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好像正对楠幸村的胃口，让他二话没说坚决服从了命令。 　　虽然楚诚心里是没打算收什么小弟的，但是看幸村这个样子，如果自己不收他当小弟，他还真有可能去剃个和尚头回来，那又是楚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暂时就先这样吧！ 　　“去搬书吧！ 　　喂！高须！你在那里消沉个什么劲啊！ 　　你不应该有长相方面的烦恼啊！你看幸村和秀吉他们多羡慕你！” 　　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的楚诚再没多说什么，他朝E班和F班的同学点点头就算是告辞，毫不拖泥带水地招呼本班的男生们往C班的鞋箱区域走去。 　　高须龙儿原本正因为幸村、秀吉和户冢彩加三人漂亮得不像男人的容貌而深深地怀疑起自己的“投胎运”，甚至忍不住琢磨起了“重新投胎”的可能性，但他被毫不见外的楚诚揽着肩膀这么一“开解”，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挤出点哭笑不得的表情了——虽然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般若”面具一样的可怕鬼脸。 　　“这就是‘惺惺相惜’吗。 　　什么时候大哥……诚哥也能像那样揽着我的肩膀啊！” 　　看到楚诚揽着身材高大的高须同学，好像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幸村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羡慕表情，并且坚定了永远追随大哥的信念，抿着嘴唇快步跟在了楚诚的后面。 　　一年C班剩下的五个男生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笑了一笑，也都默不作声地跟上了班长的脚步。 　　拿着崭新的教材和清扫用具往回走的时候，矮个子男生和泉正宗感觉男生圈子已经很有谈话的气氛了，于是也终于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而他提问的对象……则是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的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 　　“那个……真城同学、高木同学？ 　　你们两个……初三的时候一起投过漫画的稿子吧？就是进入JUMP大奖‘准入奖’的……《一亿分的》那部作品。” 　　“哎……那个啊……没想到和我们一个班的同学竟然还有记得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能注意到我们的作品，那个短篇还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最后也没能获奖，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被同班同学认出了“身份”，高木秋人搔着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真城最高也连连谦虚，生怕大家把他们看得太高了。 　　而高木秋人这个时候脑子里又突然灵光一现，将“和泉正宗”这个名字与某个据说刚上初中就已经出道了的轻小说家联系到了一起： 　　“那个……和泉同学，难道你就是……和泉征宗？ 　　虽说这个笔名和真名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我也是觉得可能只有‘业界’的相关人士才会特别关注与自己同样年轻的‘业内人士’，才将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了一起。 　　应该……没有猜错吧？” 　　“什么？和泉也是…… 　　啊……编辑之前的确是和我们说过，现在的‘业界’年龄已经不是问题了，只要作品有趣、足够有趣，就可以出头。像我们这个年龄就出道的学生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 　　看到和泉正宗脸上“哎呀……被发现了”的害羞笑容，真城最高也想起了编辑的话，当时编辑好像是提到过轻小说界有这样一个名字。 　　不过新人创作者嘛，一上来就能够出道的其实都很少，马上就火得一塌糊涂的新人更是极其罕见。 　　和泉征宗这个笔名没能立即被他想起来，也是因为这个轻小说家只是在“初中生”这个年龄段里算是非常厉害而已，放到整个“业界”之中，就只能算是汪洋大海里比较有潜力的一滴水了——他和秋人也同样如此。 0028 那么我也可以自己画漫画了吧！ 　　“诶？高木、真城、和泉同学，你们都自己画漫画写小说了啊？真是厉害！” 　　听说了三个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同班同学的“隐藏职业”之后，高须龙儿尽量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积极地表现了自己对他们的钦佩。 　　这不是为了尽快融入男生圈子而拍强者的马屁，他是真的觉得在初中生时代就能够创作出可以卖钱的漫画和小说的同龄人实在太厉害了。 　　如果他也拥有这份才能，妈妈……泰子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可是他已经和泰子约好了要好好学习，不参加打工，像漫画和小说这种需要特殊才能的赚钱方式更是与他无关了吧。 　　“咦？我很好奇。 　　我知道画漫画经常需要助手帮忙，不过助手的名字应该不会特地列出来的吧？ 　　两个人一起画漫画是怎么画？分工吗？” 　　得知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竟然是两个人共同创作了那篇得了JUMP准入奖的漫画，楚诚强烈的好奇心又被勾引了起来，于是他也就“不耻下问”地直接请教了创作者本人。 　　高木秋人虽然对楚诚在这方面的无知感到诧异，但他一想到楚诚的华夏人身份，便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毕竟华夏的科学技术世界第一，华夏的学生也都必须成天努力学习，好成为科学家或研究人员，将这个世界第一继续保持下去。就算他们也需要文化娱乐产品来丰富精神生活，但对文化娱乐产业及其从业者的关注不高也是正常的吧。 　　事实上，文化及价值观念与华夏一脉相承的东瀛，即使作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窗口开放了六七十年，家长们其实也同样希望孩子能“更有出息”，成为轻小说家……好歹在不明真相的家长眼里好像就算是文学家了，但画漫画就和“不务正业”或“玩物丧志”差不了多少了。 　　——特别是在还没成名成家，付出很多回报却很少的开始阶段。 　　“诚君，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漫画的作者，有的时候作者一栏会写着‘原作某某’，‘漫画某某’。 　　这样的漫画有的是将某本已有的文学作品漫画化了，有的则是把漫画分成了故事的作者和图画的作者。 　　因为在创作者中，不是所有人都是‘文武双全’的，还有一些能想出好的故事，但绘画却很糟糕的创作者；以及画工非常棒，但故事却不是特别有趣的创作者。 　　所以杂志社或者创作者自己就会凑到一起，两个人合作来完成一部作品。 　　我和最高就是这样，我非常想画漫画，对编故事的能力也有自信，但却偏偏对画画一窍不通，连稍微像样一点的画都画不出来，所以就只能厚着脸皮请求最高和我搭档了。” 　　“不、不不……如果没有秋人的邀请，我根本就不会下定决心画漫画。 　　而且秋人的故事真的很棒，就算合作的人不是我，也同样能够从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所以是我沾了秋人的光……” 　　在新同学们面前，秋人和最高丝毫没有掩饰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本来都可以算是宗蔓学园的招生“黑幕”了——宗蔓学园今年仅有四分之一的入学名额属于男生，结果却有两个好基友双双被录取，还“恰巧”分在同一个班级里，这说出去谁相信？ 　　不过，宗蔓学园没有公布的招生潜规则大家其实早就已经总结出来了： 　　虽说宗蔓学园招生时在每个分数段里都会撷取一定数目的考生，段内不再按照分数高低排序，但是分配给不同分数段的招生比例也不同。 　　而且不按照分数排序不等于完全随机抽取幸运儿，拥有学习之外的突出才能自然会被优先录取，甚至和某个天才学生是好朋友也算一种优势。 　　所以也有这么一种阴谋论的说法，认为宗蔓学园真正下力气培养的其实还是那群“超高校级”的精英，坚持在不同分数段都录取学生，也只不过是为了给那群“超高校级”的精英创造一个比较正常的、与外界基本一致的学习生活环境，不让他们生活在真空的“象牙塔”里。 　　“唔……原来如此…… 　　那么，只要能够找到有水平的画家，我也可以自己画漫画了吧！” 　　得知了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的情况，楚诚只是稍微沉吟了几秒钟，便得出了一个让大家全都诧异莫名的结论。 　　怎么说呢……虽然在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是认为自己只要找个有水平的画家就能画漫画……就画出至少可以在商业杂志上连载的漫画……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 　　“啊哈哈……嗯，是这样的。 　　不过漫画本来就是谁都可以画的，小说也是只要想写就可以写，好坏其实并不重要。 　　东瀛每年举办两次的Comiket你知道吗？ 　　那里其实不光卖同人志，原创的漫画、小说，甚至手工艺品，也都可以拿到Comiket上去卖。只不过想参加的人太多，所以必须提前申请摊位。 　　对吧最高？” 　　面对好像过于自信了的班长楚诚，秋人很有技巧地做出了回答，既没有伤到对方的面子，也没有无原则地吹捧对方。 　　最高虽然脑筋不像秋人那么好用，但是他们两人的默契是毋庸置疑的。于是最高也赶紧露出了一副笑脸，心怀善意地为楚诚说明了作为创作者参加Comiket的详细程序和注意事项。 　　至于参加Comiket和投稿参加征稿大奖之间的难度差距……他们当然提都没提，在轻小说界出道了两三年的和泉正宗也同样只是微笑着闭口不言。 　　毕竟这个吧……也不能说楚诚肯定就不行。到底行不行，等他亲自尝试了才能确定是吧？ 　　“真白！真白！ 　　我们班上的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竟然都在JUMP获得了准入奖呢！和泉正宗也是写了好几本轻小说的轻小说家！ 　　他们都是我们的同龄人啊！那么我们也一起来画漫画吧！” 　　三位……不，其实是四位“业界人士”没有想到的是，楚诚回到教室、给同学们分发完教材以后，竟然立即就找上了据说在绘画方面极有天分的真白，让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的真白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咦……你怎么知道……” 　　作者留言： 惯例的求点击推荐收藏月票打赏，也请大家积极帮忙将本书推荐给你们觉得会喜欢这种内容的朋友喵~ 0029 缘 　　“我怎么知道？ 　　是和泉试探性地询问高木和真城是不是获得过JUMP的准入奖，然后高木又猜到了和泉正宗的笔名和泉征宗，所以我们这群男生就都知道了。” 　　“哎？原来男生们都这么厉害啊？ 　　那另外几个男生……比如我另一边那位高须同学……也有什么特长吗？” 　　“其他人没说。 　　不过高须龙儿你不用害怕，他其实是个好人。” 　　尽管楚诚和真白说话的时候已经压低了声音，却仍旧没能逃过靠得很近又格外注意这边的西园寺世界的耳朵。 　　于是楚诚和世界顺理成章地聊起了去门口搬书时的见闻，转过头的真白安静地听了一会儿，便又把头转了回去。 　　她想问的其实是楚诚怎么知道她是因为想要画漫画，才特地要求回到东瀛来读高中的。 　　但是……楚诚原来是因为别的事情才想找她画漫画的啊。 　　算了……正好她自己的创作也很不顺利，脑子里空空如也，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漫画只有画，没有什么故事。如果这个正在照顾她的人也想画漫画，一起画画看也未尝不可。 　　真白一边听着身后愉快的交谈声，一边默默地想着。不知为何，她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叹息。 　　“世界，你还不回去？” 　　“几乎和谁都能聊得来”的楚诚与邻桌的西园寺世界正说得起劲，班级里最矮的两个女生之一，学号21的清浦刹那板着脸从第一排走了过来。 　　小萌老师都已经宣布放学了，但世界却还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嘴巴倒是一直没有闲着！ 　　“好的好的！马上就走！ 　　诚，我和刹那可是青梅竹马哦！没想到高中还能分在一个班里，这就是缘分吧！ 　　而且刹那在小学和初中一直都是班长，你可以说是横空出世抢了她的班长呢！” 　　即使清浦刹那都已经站在面前催促着世界，世界却还继续热络地和楚诚说着话，就连刹那也成了她口中有趣的谈资。 　　刹那听到世界竟然这么快就直接用名字称呼楚诚，笑容和语气还这么亲昵，那张严肃得好像一直都微微生着气的扑克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世、世界……虽然你和谁都能成为朋友，可是你和‘楚同学’也熟悉得太快了吧！” 　　“啊呀~难道刹那你是吃醋了？ 　　放心啦！我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吧？刹那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啦~” 　　世界听出刹那刻意强调的“楚同学”之后，立即肉麻地安抚起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闺蜜。平时沉默寡言的刹那完全无法对付世界这种“无赖”的招数，只能板起脸来不让对方太过得意忘形。 　　然后她特地上下打量了楚诚一番，好像在审视他“何德何能”让世界另眼相看。即使是面对楚诚自来熟的微笑招呼，她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就算是有所回应了，好像不想这么快就和他成为朋友。 　　这样的态度其实才是东瀛人的正常态度，开学第一天放学，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微笑着和自己周围的同学打个招呼，然后就各走各的道了，最多会和已经提前认识了的同一栋宿舍楼的同学一起回去。 　　不过楚诚可不是东瀛人，也不像东瀛人这样表面客气内心疏远。 　　他虽然没想在班级里成为一呼百应的“孩子王”，但也特别注意了一下门口的轮椅少女仓崎枫子，貌似十分病弱、姓名和真白只差一个字的椎名真冬，以及世界背后那个眼神凶恶的高须龙儿。 　　“龙儿！你住宿舍吗？” 　　看到仓崎枫子微笑着谢绝了身后的两个热心女生栉枝实乃梨和小木曾雪菜的帮忙，自己一个人控制着电动轮椅离开，走路时也一直玩着PFP的椎名真冬被等在门口的双马尾女生接走，楚诚主动招呼了形单影只的龙儿一声，反倒让人高马大的龙儿一时间不知所措。 　　“哎？啊……啊，不，我家就在OX区。” 　　龙儿回答之后才反应过来，楚诚应该是想邀请他一起回家。懊恼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意思再改口说要一起走了——毕竟他的确和住在宿舍的楚诚不顺路，就算一起走也只能走到教学楼门口而已。 　　幸好，同样暗中注意着班级里“有困难”的同学的北村祐作，这个时候也过来和龙儿搭腔了： 　　“OX区？我家也住在那里啊。 　　高须同学……龙儿，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叫你龙儿不介意吧？” 　　“不，当然不介意。 　　那么……我也直接叫你祐作吧。 　　诚……同学，谢谢你的邀请！要、要不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再去哪里玩玩？” 　　因为北村祐作的邀请，龙儿心里简直都感激涕零了。人生中第一次收获了如此之多的善意，让他稍微也找回了一点自信，甚至已经试着主动邀请楚诚了。 　　只可惜楚诚并不是一个人，不光真白在旁边等着他回去，从战国时期穿越过来的虎千代应该也在宿舍里等着他们。 　　“抱歉，我昨天才刚到宿舍，今天下午不行啊。 　　等周末的什么时候吧，找个咱们班其他男生也有空的周末一起玩。” 　　“这个提议不错呢！ 　　虽然高木他们可能比较忙，但偶尔的话应该也是有空的吧？” 　　楚诚用一个其实并没有逻辑关系的理由婉拒了龙儿的邀请，北村也马上在一旁附和起了他的新提议，没有令龙儿那看似粗犷实则纤细的内心受伤。 　　龙儿和北村笑着与楚诚告别并结伴离去以后，世界和刹那也同样一起离开了。 　　楚诚带着默不作声的真白，一路与几个还没有离开的同学互相道别，走到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楠幸村面前的时候，这个好像忠犬八公一样老老实实等在那里的“小弟”立即对他露出了倾慕的笑容： 　　“诚哥真不愧是诚哥呢，善于结交四方豪杰之士，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 　　“噗……你们也学了那篇古文吗？” 　　“当然。 　　小弟无甚长处，唯汉语、东瀛史、华夏史略有自信。” 　　“给我用东瀛语好好说话！” 　　作者留言： 咦……不幸把晚上六点的章节直接发出来了，那么下一章就是零点了，毕竟咱可是没有存稿的男人。 囧rz 0030 被欺负的幸村 　　“诚哥，请让小弟跟随您回宿舍吧！” 　　“你和我也不住在一栋宿舍楼里啊！” 　　“那么，请让小弟护送您回宿舍吧。” 　　“我明明是大哥，却还要小弟护送？” 　　简单表达了自己对楚诚大哥的仰慕之后，楠幸村没有多耽误楚诚和真白的时间，拎起书包自动站在了楚诚的另一边。 　　楚诚虽然不介意多出一个人同行，但是嘴巴却始终没有停止对幸村的调侃。 　　楠幸村长得实在太像个女生了，声音也阴柔得一塌糊涂，如果他再娘娘腔一点，楚诚肯定会一脚把他踹出二里地，绝对不让这个变态人妖靠近自己。 　　不过好在幸村的言行都颇具古风，的确很有传统男子汉的样子。而且他一直以忠心的小弟自居，即使楚诚压根没有招兵买马称王称霸的打算，也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个主动送上膝盖的乖巧小弟。 　　“对不起，是小弟失言了。 　　那么……请务必让小弟附大哥骥尾。” 　　“囧……你真的明白附人骥尾的意思吗？” 　　于是，楚诚囧囧有神地接纳了幸村，嘴角带着无奈却并不沉重的笑意。 　　走出教室的门，顺道去B班等候同住在樱花庄的栗山未来，楚诚看到本班的柊镜也站在B班的教室门口，正和几个应该是B班的女生说话，就主动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柊！还没回家啊？” 　　“啊，是、是的！你是……对不起，我不太擅长记人的名字……” 　　楚诚明明是在和“柊”同学打招呼，但背对着自己的柊镜还没有任何反应，正好面朝自己这边的，头上扎了个淡黄色缎带的短发女性就慌慌张张地抢先做出了回应，而且还忙不迭地向他鞠躬道歉，搞得楚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柊镜回过头来看到打招呼的是本班的班长楚诚和另外两位同学，脸蛋“刷”地一下变红了。她赶紧拽起了稀里糊涂的双胞胎妹妹，表情颇为尴尬地对楚诚他们解释道： 　　“啊……这个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司’，如你所见，是个迷糊的家伙。 　　小司，这几位根本不是你们班上的同学，而是我班上的同学啊！这位是班长。” 　　“咦？诶、诶诶诶——！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是太冒失了！简直没脸见人了啦！姐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谁叫你的反应太快了呢。” 　　小司得知自己竟然是“自作多情”以后，满脸通红地拼命向楚诚点头道歉，害羞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并且还撒娇似的将责任赖在了双胞胎姐姐的身上。 　　柊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朝楚诚他们点了点头，就拉着已经抬不起头了的妹妹走掉了，而小司新认识的两个朋友泉此方和高良美幸也微笑着跟在了一旁。 　　楚诚有些好笑地目送着这对发型和性格一点都不像，长相也不是特别相似的双胞胎姐妹离去，顺便等到了形单影只的栗山未来。小埋和海老名从A班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们，自然也微笑着走了过来。 　　高一年级的教学楼一共有五层，第一层是一个保健室、一个可供两个班级使用的家政课教室，两个音乐教室，四个理科实验室；第二层往上则是从A~Z的26个班级教室、教师办公室、广播室、美术教室，以及其它功能教室。 　　除了卫生间是在楼道北面，中间大楼梯的两侧，所有教室都在楼道南面，采光充足。 　　楚诚他们的班级在第二层，中间的大楼梯左侧是A~D的四个班级，右侧是E~H的四个班级，其中D、E两个班级是上下学最方便的。 　　如果是华夏的学校，位于教学楼两头的A班和H班还能直接从紧急逃生通道上下学，可是东瀛的学生还必须到位于正门口的鞋箱那里换鞋，所以在非紧急的情况下，所有人进入和离开都只能走正门。 　　等到樱花庄的住客全都聚集在一起，并与楚诚的跟班楠幸村简单认识了一下，大家又从B班掉头走向中间的大楼梯。在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一直微笑相随的幸村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请诚哥和诸位‘大奥’先走吧，小弟随后就赶上。” 　　“怎么了？” 　　楚诚并非随意抛弃小弟或让小弟殿后的人，于是他也同样站住了。 　　幸村面对大哥的询问，首先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用淡定平和的声音回答道： 　　“真是非常给大哥丢脸，小弟之前因为被欺负，课间不允许使用卫生间，只被允许在其他男生中午去食堂吃饭、晚上放学之后的无人时间上厕所，所以就渐渐地养成了每天必定在这两个时间上厕所的习惯。” 　　“呃……我想这应该不是欺负……你去吧。” 　　虽然楚诚不知道幸村过去曾受到过怎样的对待，但是单论上厕所这件事，楚诚认为这应该与校园霸凌无关。一想到他在旁边盯着自己上厕所的情景，楚诚觉得自己也得把他赶走才能尿得出来。 　　而且这么想的不光楚诚一个人，等到就算穿着男生校服也更像是女扮男装的幸村理直气壮地走进男厕所里，就连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土间埋同学也忍不住在他背后轻声感慨了起来： 　　“现在的男孩子，很多都和女孩子一样漂亮了呢！ 　　我们班里也有一个叫做池田由纪的男生……还有一个叫做足利勇气的男生，虽然没有楠同学这么像女生，但如果把头发留长再略作打扮，恐怕就是又一个……又两个楠同学了。” 　　“唔……幸村他……是男生吧？ 　　但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听到小埋的感慨，楚诚的脑袋里又有轻微的电流蹿动，他皱着眉头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干脆也拔腿走进了男厕所里。 　　“正好，我跟去看看！” 　　“看、看看？” 　　除了无比纯洁的真白之外，小埋、海老名和未来都因为楚诚的话有点脸红。虽然她们其实也对幸村的真正性别很有兴趣，但是性别的障碍将她们挡在了男厕所外，于是她们也只能站在外面等待楚诚的调查结果。 　　作者留言： 友情推荐《论如何让软妹子帮我打架》喵~ 几百年前，他手提长枪，力挫百万大军推翻十五大国，仅用三十七天平息天下乱世战火。 几百年后，他再次出现，带着一个妹子，浩天黄沙之中，绞覆茫茫千万异族之潮。 世人惊呼，此女乃天仙下凡，此女乃拯救苍生之女神。 而这男人却说，她只是我的软妹子，要是不听话我随时啪了她。 0031 该凸不凸不该凸乱凸 　　“啊，大哥也来上厕所？” 　　楚诚追进卫生间的时候，楠幸村刚刚打开单间的门要往里进。这真是太好了，楚诚可不想像变态一样弯下腰去挨个望单间下面的门缝。 　　不过……明明对面的小便池一个人都没有，幸村为什么非要进单间？是不习惯在人前解手？ 　　“我不是来上厕所的。 　　你是要大号吗？” 　　“不，只是小……小便。 　　哈……小弟已经很久没有在男生面前说出这个词了，骤然提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大哥请自便，小弟就先失陪了……大、大哥？您为什么也闯了进来？” 　　幸村简单地和楚诚说了两句话，便点点头进入了单间里面。不过在他关门之前，双目放光的楚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挤进单间之后才把门锁上。 　　就算大家同是男人，在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的小便池那里要求不习惯当众解手的幸村拉开拉链掏出那啥也实在有些那啥，不过在单间里看两眼就不怎么那啥了吧？ 　　“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众道’？大哥终于认可了小弟我的忠心，要把我提拔成‘小姓’了吗！” 　　还没等楚诚说话，幸村便已经激动得在胸前合起了双手，本来就很像女人的白皙脸蛋上也泛起了两了朵堪称艳丽的红晕，不过非常清楚“众道”就是指“搞基”的楚诚语气严厉地喝斥了他的痴心妄想：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只是进来看看——反正你不是大号吧？” 　　“看？看什么？” 　　单纯的幸村虽然知道“众道”这个词，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大哥”闯进来到底是想看什么。 　　楚诚看到他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可爱模样，再想一想自己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心脏突然不由自主地悸动了一下，感觉自己暂时已经无法再直视幸村的眼睛了。 　　“快脱裤子吧！不亲眼验证一下我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验证什么？ 　　虽然母上大人教育我不能在他人面前‘箕坐’，也不能在他人面前脱掉衣服和裤子，即使是小便也要到单间里上，否则就是对他人不敬，但是大哥这么要求的话，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了好了，快点吧，我看完就出去。” 　　楚诚别着脑袋拍了拍幸村的肩膀，催促他赶紧掏出那啥让他验证一下。 　　如果幸村能像大多数男生一样自然地在小便池解手他也就不用这么变态了，直接在他旁边解一下手，顺便瞄一眼就得了。 　　不过像幸村这样小便也非得上单间的男生也有，毕竟男生也不都是脸皮很厚的家伙，周围有人看着就尿不出来也是非常正常的。 　　“沙沙沙……” 　　在眼角的余光中，楚诚看到幸村转过了身子，并解开腰带将裤子直接脱到了膝盖弯。 　　明明……明明说了不是大号！为什么非要脱裤子啊！！！ 　　楚诚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然后他在幸村坐在座便器上之前，视线及时扫向了那两截白皙的大腿之间，但却未能在应该有明显凸起的地方发现任何凸起…… 　　“咔啦！” 　　恍惚之间，楚诚仿佛听到了自己坚不可摧的节操产生裂纹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穿的是男生的校服，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个……诚大哥，小弟不才，望君怜惜。 　　但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正当楚诚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深疑惑，那个低沉而又阴柔，越听越像已经进入了变声期的女孩子所发出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又重新拽回了现实。 　　脸蛋微红的幸村正带着欣喜而又忐忑的表情，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着他。楚诚也终于马后炮似的注意到了，幸村那被双手紧紧压住的胸口好像有着些微的凸起——那里明明是不应该凸起得那么高的地方啊啊啊！！！！！！ 　　“幸村你暗算我——！！！” 　　伴随着一声语气纠结难明的嚎叫，楚诚猛地蹿出了单间，还不忘把打开的门摔上。 　　等在外面的女生们只听到随后传来“呯”的一声巨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才刚开始为遭到“暗算”的楚诚担心，楚诚就已经面红耳赤地从男厕所里跑了出来，眼睛倒是看不出来哪里有受伤了。 　　“怎、怎么了？” 　　“呼……呼……呼……幸村他……她竟然是女生！” 　　在小埋等人关切的目光中，惊魂甫定的楚诚足足喘了将近半分钟的气，才总算说明了自己落荒而逃的原因。 　　而这个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却让真白也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堂堂正正穿着男生校服走进男厕所的楠幸村同学竟然是一个女孩子！ 　　那可是男生校服诶！ 　　只有男生才会发男生校服的吧！！ 　　为什么身为女生的楠幸村会有男生的校服啊！！！ 　　除了真白以外，对于楚诚和小埋她们来说，幸村身上穿的是男生的校服，这甚至比她胆大包天地走进无人的男厕所里方便更加匪夷所思。 　　学校录取学生的时候，不可能连性别都搞错吧？而且还偏偏是穿着男生校服进入男厕所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女生……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对了……楚诚确认了那个自以为是男生的女生真的是女生……那他又是怎么确认的？ 　　推理进行到这里就再也无法深入了，面带红晕的小埋不动声色地拉着还处在震惊中的海老名和未来远离了呼吸粗重如野兽一般的楚诚，并将站在稍远处的真白也挡在了她们身后。 　　“那个……诚哥？ 　　刚才是小弟哪里做的不对吗？为什么您又逃走了？ 　　小弟我对大哥绝对是忠贞不二的啊！说暗算什么的……小弟明明连手都没有动啊。” 　　“噗——！” 　　就在楚诚即将察觉到小埋的疏远的时候，解手完毕的幸村一脸伤心地从男厕所里走了出来。 　　不过还没等楚诚张开嘴说些什么，从楼梯另一边的女厕所里出来的某个红框眼镜女正好听到了幸村的话，并且立即捂着鼻子跑回了厕所。 0032 冲进女厕所抓人！ 　　“去！把那个女生抓出来！” 　　看到明显是误会了什么的眼镜女转身逃回了卫生间，楚诚当然一马当先地冲到了楼梯对面的卫生间门口，幸村和同样住在樱花庄的女生们自然也跟了过来。 　　可是当他招呼樱花庄的同伴们帮他进入女卫生间抓人的时候，却发现小埋、海老名和未来三人全都在往后缩，一个都没有动的，既然他看过去也只是努力朝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而已。 　　至于真白……楚诚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她。 　　“幸村！你去！”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同住一栋宿舍楼的关系果然是靠不住的，这一点楚诚其实也早就有数了，只是他没想到大家的友谊之船这么快就遇到了风波的考验，并且立即左右摇摆停滞不前。 　　于是他又招呼了自愿贴上来当小弟的幸村，却没想到幸村竟然也一脸为难地说道： 　　“可、可我是男生，怎么可以进女厕所……” 　　你如果是男生，那我就是女生了啊！ 　　楚诚此时真想狠狠地吐槽性别认知错位的幸村，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悠哉游哉地和朋友们扯淡了。走廊里的其他学生都自觉地贴着墙边绕着他们走，赶紧把女卫生间里的那个眼镜女拖出来封口然后闪人才是正事！ 　　“幸村！证明你忠诚的时刻到了！” 　　作为一个“智者（自称）”，楚诚好像天生就知道应该怎么支使像幸村这样的怪家伙。他也不和幸村废话，直接把“大义”压在了幸村的头上，而幸村也果然立即满脸激动双目放光，就好像要上战场一样慷慨激昂地攥紧拳头大声回应道： 　　“是！大哥！ 　　小弟必将竭尽忠诚！” 　　“呀啊——！这、这里是女厕所，你怎么进来了！ 　　轻、轻点！疼疼疼……“ 　　精神上磕了药的幸村以大无畏的姿态冲进了女厕所，不过他……她其实也只是冲到了外间的洗手池那里。刚刚往脑门和鼻梁上沾了些冷水，总算没有让鼻血流出来的眼镜女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幸村揪了出来。 　　不过周围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却只是默默地躲得更远了，小埋等人也赶紧悄悄拉开了与幸村、楚诚之间的距离，免得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误会成那两个不良学生的同伙。 　　“啪！” 　　“姓名！班级！手机号码！” 　　在女卫生间的旁边，楚诚猛地一巴掌拍在了眼镜女的耳侧，把这个背靠墙壁无路可逃的女生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然后她脸色苍白地看着霸道地“壁咚”了她的楚诚，以及面无表情地充当了打手的幸村，连忙挤出了一些带有腐烂气息的暧昧笑容： 　　“我、我姓海老名，手机号码就不必了吧？ 　　饶了我吧，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我根本就是支持你们！ 　　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上，讨厌搞基的女生是不存在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让你失望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生！” 　　“啧！” 　　听到楚诚完全没有误会余地的澄清，腐烂的眼镜女情不自禁地咂了一下嘴，然后又在他凛然的目光下露出因幡之白兔一样的柔弱笑脸，希望能被轻轻放过。 　　奈何楚诚不仅软硬不吃，更是对男女也一视而仁，完全没有放眼镜女离开的意思。他用大拇指比着身后的海老名菜菜，再次严厉地向这个腐烂的眼镜女逼问道： 　　“别想骗我！我们这边才姓海老名呢！ 　　姓名班级手机号码！ 　　否则只要以后有什么奇怪的谣言，不管是不是你传的，我都会找你算账！” 　　“……” 　　顺着楚诚的大拇指所指的方向，眼镜女把视线往远处延伸了好一段距离，才终于发现了脸蛋羞红表情慌张的海老名菜菜。 　　然后她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顺便不着痕迹地阻止这个“壁咚”她的直男继续靠近，口中则赶紧配合地解释道： 　　“我真的姓海老名！我叫海老名姬菜，一年F班，手机号码*&%￥#！@%#&，放心吧我嘴很严的！” 　　海老名姬菜很有些小聪明，故意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说得飞快，大概是以为楚诚不可能瞬间记住。 　　不过楚诚却满意地把“壁咚”她的那只手放了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她的号码，听到隐隐从她身上传来的震动声才挂断电话。 　　“*&%￥#！@%#&，这个号码果然没错。 　　海老名……姬菜。” 　　在海老名姬菜绝望的目光中，楚诚输入姓名储存了这个号码，但他实际上只是装模作样一番，然后就把这个没用的号码删除了。 　　不过这个眼镜女的名字楚诚倒是想忘也忘不掉了，毕竟她和海老名菜菜的姓名只差一个字，只可惜菜菜在A班，她在F班，不像真白和真冬正好分在了同一个班级里。 　　“菜菜，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一下，这是你家亲戚？” 　　“哎？不、不知道，不过我爸妈没说过我家有什么亲戚也在宗蔓学园上学……” 　　果然，这两个海老名也没有任何能够联系得上的亲戚关系，那么威胁过了以后，楚诚自然就放她离开了。 　　小惠、海老名和未来虽然不想跟已经被人另眼相看了的楚诚和幸村走得太近，但毫不在意他人视线的真白并未疏远楚诚，她们自然也没办法做得太过分，只能微笑而沉默地走在楚诚身后，楚诚不主动询问就绝不开口。 　　“……哈哈，大哥你不要再开玩笑了，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东瀛男子汉。” 　　“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大哥？那你还当我小弟干嘛？” 　　“可、可是……” 　　“你不要相信你自己！你要相信我！相信这个相信着你的我！！！” 　　紧急事件解决以后，楚诚也想好言好语地让幸村相信她其实是个女生。可是就算他明白无误地从生物学的角度说明了男生和女生的区分方式，幸村却还是固执地不肯承认她的女性身份，就好像楚诚没事闲的专门拿这个逗她玩似的。 　　这已经不止是生理常识方面的问题了，而是心理方面的问题，楚诚也只能暂时将其搁置，打算等明天找老师询问一下再说。 　　作者留言： 惯例的求点击推荐收藏打赏~否则就冲进女厕所把你们全都抓出来喵~ 0033 学霸式补习 　　“……和也，达也怎么还没出来，手机也不接！” 　　“嗯……不会是在班里睡着了吧？” 　　“有可能……达也真是的！ 　　啊，班长和……楠同学、椎名同学！你们要回宿舍吗？” 　　“是啊，浅仓同学明天见。” 　　“明天见。” 　　楚诚一行人走出教学楼的正门之前，就听到了等在门外的浅仓南和某个男生说话。他们出去之后，双方也只是礼貌地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迅速分道扬镳了。 　　不知道为什么，楚诚对浅仓南身边那个叫做“和也”的英俊男生格外在意。 　　他当然不是因为对漂亮的浅仓南或那位英俊的和也同学一见钟情才如此的，事实上……他总觉得那位和也同学有英年早逝之相，虽然活过OP不成问题，但在ED里恐怕就只剩下一张黑白色的照片了。 　　这是一种没来由的预感，也可以称之为“看衰”。虽然楚诚和那个男生无冤无仇，反倒打心里认为那个男生与浅仓南站在一起，真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但让他感到抱歉的是，他总觉得那个男生吃枣药丸。 　　回到樱花庄，虽然楚诚真心实意地邀请楠幸村一起吃午饭，但特地绕了点路的幸村还是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毕竟她并非住校生，妈妈中午还等她回家吃饭。 　　而同样住在樱花庄的土间埋、海老名菜菜和栗山未来对于午饭也各有各的打算，全都微笑着婉拒了楚诚一起吃饭的邀请，关上房门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这种“冷漠”让在华夏长大的楚诚稍微有点不太舒服。 　　如果是在华夏，大家都是同龄人，又都住在宿舍里，不用回家吃饭，那肯定是有人一招呼，大家就都结伴出去吃饭了，甚至唯恐被人拉下。 　　可是东瀛这边……高一学生就好像居家过日子似的，关起门来不怎么和同学打交道，作为一个少年人，楚诚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太没意思了。 　　“……咦？诚、真白，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直等到楚诚和真白用钥匙打开房门，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的虎千代才急忙从屋内迎了出来。 　　她上午用楚诚买来的洗衣机清洗了几件真白和她换下来的衣物，又用楚诚买来的吸尘器吸了吸地面，然后就一直坐在楚诚的房间里学习小学的功课——使用的还是楚诚买来的平板电脑。 　　真白的房间除了电脑、漫画、床和少量衣物之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或许千寻老师是觉得这个需要人贴身照顾的表妹根本不可能亲自去使用洗衣机、吸尘器什么的，所以干脆就没为她购置？ 　　“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看来你学习得很用心嘛。 　　都学到哪里了？”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小学里教的都只是看看就可以的知识，就算是数学也很简单。部分简化之后的汉字虽然要重新记忆，但这比繁体的汉字可好记多了。 　　我觉得两天之后就可以试着学习初中的知识了。” 　　“初中的知识也不难，只是知识量骤然增加了许多倍，还要接触一门新的语言——英语。 　　但如果只是想达到能够衔接上高中课程的程度，也只要大概了解内容，懂得基本的运用就足够了，记忆的部分比动脑的部分更多。 　　这样吧，从明天正式上课开始，你也跟着我学习每天的课程内容，然后学习的过程中缺了哪些知识，就先把那一部分知识补上。 　　反正学校每堂课的有效内容就只有十五分钟，自己看书学习还会更快。除去几门‘主课’，其余学科的初中部分也浅得很，你只要看过了、知道了就行，不必要为了通过考试去做复杂的题。 　　这样的话，我估计你一个半月之后，过了期中考试就可以转学到我和真白的班里了，接下来还有一个半月来应付期末考试。 　　而平时的小测试和期末考试其实也主要测试当下学到的内容，哪怕初中什么都不会，只要把高中教的内容学会，也可以拿到及格以上的分数。” 　　“那……一切都拜托你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时间再长一点，等到暑假过后，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再去上学。” 　　“倒也无所谓，如果真要学习的话，还是闭门读书最快。 　　如果你的进度够快，等到暑假结束以后，整个高中阶段的课程是能够学完的。只不过要在正规的考试中脱颖而出，还必须专门做应试方面的强化训练——海量的强化训练。 　　好在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想要念大学就直接去念好了。大学的考试只是为了确认对课业的掌握程度，不会特地去为难人，除了某些学科本身就很难之外，考试还是很容易通过的。 　　应试训练的成果到了大学就基本用不上了，只不过顶尖的大学始终是少数，所以才需要通过相对严苛的高考来选拔有资格进入的顶尖学生。” 　　当着真白的面，楚诚和虎千代就肆无忌惮地谈论起了学习方面的事情，好像丝毫不担心她因此而怀疑什么——比如虎千代为什么需要从小学的知识学起。 　　而真白也同样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这个从小就专门学习画画，除了美术之外的所有课程都一塌糊涂的天才画家眨巴着眼睛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 　　“诚哥，难道很擅长学习？” 　　“当然，不光是学校的课程，琴棋书画体育武术，虽然精通不敢说，但我只要学过的，每样都能够达到‘中上’的水平吧。 　　不过像你这样已经在某一方面有所成就，可以依靠某个‘专业’吃饭的人，专业之外的知识不学也没关系，我也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学着玩的。” 　　面对一脸单纯和无知的真白，楚诚毫不夸张地承认了自己超人一般的学习能力，不过真白对此果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这个少女过去的人生中就只有绘画，现在也只不过是又多了一个漫画。 　　但是正像楚诚所说的那样，别的知识她也不需要浪费时间去学习。绘画方面的高深造诣，以及艺术世家所积累的强大人脉，就已经让她年少成名了，就算是尚在任职期间的英国首相也愿意“赏脸”跟她握手合影。 　　这样的一位天才美少女画家，又岂会产生梵高那样的烦恼呢？ 0034 打工吧！少女（特别感谢老读者“小小俠”） 　　“那个……诚，那个……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锁上房门出去吃午饭的时候，虎千代难得支支吾吾地叫住了楚诚。 　　按理说，性格爽快利落的虎千代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而且她现在的生活十分简单，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因此楚诚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反倒觉得十分好奇，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事情困扰着这个曾经……未来的军神少女。 　　唔……说起“好奇”，楚诚的头脑中又浮现出了幸村脱掉裤子露出的那一抹阴影和两截大白腿了。 　　他怎么就那么好奇！他为什么就那么好奇呢！这下可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了，也不知道等他纠正了幸村错误的性别认知以后，对方回想起这一段，会不会固执地决定生做他的人死做他的鬼！ 　　现在被他无意间用眼神“玷污”过的女孩子已经有三个之多了，如果每一个都要他负责，他倒是愿意都负起责任来，就算必须抛弃世界第一的华夏国公民的身份，到也门之类的小国去入籍也会负责，但只怕对方还特别要求他只能对自己一个负责。 　　可是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愿意为意外负责也只是出于男子汉的负责心，没理由非要为此而搭上自己的整个人生啊！ 　　对……这不是他的错，而是世界的错！一定是来自世界的恶意啊！！！ 　　“诚……我知道这样子说有些死脑筋，不过我…… 　　还是想亲自打一打工……赚一点钱。 　　‘不劳者不得食’，现在的我都已经元服好几年了，已经不能再只顾读书不理俗务了。 　　但无论是给你当保镖还是……做……研究，都只能算是我的报恩，如果研究有了结果，对我也是有好处的，因此而获得酬劳果然还是会让我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所以……至少让我打工换来自己的衣食费用吧。能够免费借宿于真白处，又能免费在你这里获得知识，就已经让我非常感激不尽了。” 　　就在楚诚即将察觉到世界的恶意的时候，虎千代发自肺腑的言语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想到，虎千代竟然是在认真地为了这种事情烦恼着，还真是…… 　　死脑筋啊！ 　　“虎千代，朋友有通财之义，金钱这种俗物不必这么在意吧？ 　　你看真白就从来不在意钱的问题，就算你拿着她的生活费去花天酒地她大概也是没意见的。” 　　提到钱的问题，楚诚为了使自己的劝说显得不那么正经，还特地拿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旁的真白开了个玩笑。 　　虎千代当然很清楚他的好意，可是这个固执起来比谁都固执的军神少女却仍然抱歉地摇了摇头，不打算一直给他或真白添麻烦： 　　“诚，你知道通财之义不是这个意思。 　　我自己有手有脚，没理由一直吃朋友的白食，否则我自己首先就会瞧不起自己。 　　而且你错了，我其实很在意钱。 　　发放俸禄、兴修水利、筹集军械、行军打仗、修筑城池……处处都需要用钱，处处都觉得钱不够用，我几乎每天都在为了钱而烦恼呢。” 　　说到这里，虎千代也朝楚诚露出了一个微笑。 　　对此楚诚只能无奈地摇着脑袋，开口替保密意识不足的虎千代把话圆回来——哪怕是在呆得不可能察觉到什么的真白面前： 　　“啊，我懂的我懂的！玩三国游戏的时候，总觉得钱不够用，必须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不过这类游戏就是这么玩才有意思吧，如果用修改器把钱改满，那反倒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只剩下了浪费时间的重复操作。” 　　楚诚的话题没有人能接得上，毕竟真白和虎千代都没有玩过三国或别的什么战略游戏。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既然下午还要去寻找打工机会的话，那我们就去秋叶原吃午饭吧。 　　对了，把楼下的未来也叫上！ 　　她不是正愁没钱吃饭么，与其躺在家里望米止饿，等着下个月的生活费打到卡里，还不如像你这样自食其力——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自食其果。” 　　拥有像楚诚和虎千代这样三观极正的邻居，既是栗山未来的幸运，但也同样是她的不幸。 　　从来没想过要自己打工赚钱的未来被楚诚叫开门以后，蜷缩着身子勉强听完了他的话，立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打、打工？不要啦！羞死人了！” 　　“我知道你性格内向，但现在有虎千代陪着你，两个人一起就不那么害羞了吧！” 　　“不要！不……不要……我不愉快……呜……至、至少请让我穿上鞋子……” 　　因为从昨天晚上的火锅会结束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栗山未来很快就气喘吁吁地放弃了抵抗，只能用幽怨的眼神来表达自己不满。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男人啊！明明人家都说了不要，他还是强行抓住人家往屋外拖，完全不容许拒绝！ 　　“这袋仍旧没开封的大米也放到我那里，每天早上都蒸成饭还给你。 　　如果我不替你破釜沉舟，你肯定不会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吧！ 　　每天都吃饱喝足，然后努力地学习和打工吧！看到你这营养不良的样子，就连色狼都会掉下眼泪啊！” 　　“不、不要！求求你，唯有这个不要夺走……呜呜呜……我不愉快！” 　　“哭吧！叫吧！然后就去打工吧！ 　　今天的午饭我请了，你早上也不像是吃了饭的样子。” 　　揭下最开始的礼貌面具之后，楚诚终于露出了专横霸道的真面目。 　　这种独断专行也可以认为是领袖气质，幸村便是自愿拜倒在这领袖气质之下，不过当然也有未来这样不愿被他领导的人。 　　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死硬分子，“我兔”的一贯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虽然未来现在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是等到她过上面色红润嘴有油光的生活，自然就会理解楚诚的一片苦心啦！ 　　——只不过想做就做的楚诚既不需要她的理解，也不需要她的感谢就是了。 　　作者留言： 今天在书客也看到了一直支持着咱的老读者“小小俠”的身影，咱真是格外地高兴。 咱虽然平时不说什么，但心里一直是有数的，对于一直不离不弃的老读者们，咱心里始终存着十二万分的感激。 身为强硬派的男人，咱不多说，尽量把这本书写好就是咱能给予读者们最大的回报了。 谢谢！正是你们的支持，才让咱的坚持拥有了价值！ 0035 格格不入 　　从樱花庄到“圣地”秋叶原，即使不紧不慢地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东瀛的地方不大，大名鼎鼎的秋叶原主要是由街道两旁高耸的楼群组成，不是“坐地户”或大型餐饮集团，想要在一楼拥有一间面向街道的店面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秋叶原为数众多的女仆咖啡厅几乎都是开在楼内。 　　就算是人气极高的猫耳女仆咖啡厅“MayQueen+喵喵”，也只是拥有一个背街方向的独立门头而已，店还是开在某栋高楼的第二层里。 　　但唯独一家餐馆例外，那就是“娘娘集团”的核心产业“娘娘饭店”。 　　这个集团最初只在横滨有一家小小的中华料理店，是二战之后跟随华夏驻军来到东瀛的军属开办的，过了半个多世纪才因为“90后”第一歌姬林明美在东瀛、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的走红而迅速扩张，实际上是名气远大于实力。 　　不过娘娘饭店之所以能在秋叶原拿下一楼沿街的大型门店，据说主要还是因为秋叶家的千金大小姐是林明美的忠实拥趸——秋叶这个姓氏一听就知道和秋叶原这片土地有着什么“自古以来”的关系。 　　而在林明美出道之前成立的著名偶像团体AKB0048，也只是在真正火爆起来以后，才在秋叶原开了一家CAFE&SHOP的粉丝向门店，料理的水平远远不及获得了远月茶寮料理学园大力支持的娘娘饭店。 　　另外，林明美的后辈李兰花出道前也曾在秋叶原的这家娘娘饭店里打工，出道之初还为娘娘饭店演唱过广告歌，更使秋叶原的这家娘娘饭店也成为了粉丝“朝圣”的必去之处，哪怕是单拼客流量也不会逊色于AKB0048的骗钱咖啡馆。 　　值得一提的是，包括林明美、李兰花、AKB0048的部分成员在内，东瀛许多著名的偶像、歌手和影星也都曾经在宗蔓学园就读，或者目前正在宗蔓学园就读，让宗蔓学园这个东瀛学生心目中的“圣地”变得更加名副其实了。 　　现在，楚诚、虎千代、真白、未来四人就坐在秋叶原的这家“娘娘饭店”里，和他们一样穿着宗蔓学园校服过来吃饭的学生也还有很多。 　　这仿佛学校食堂一样的气氛，让一直紧张兮兮的未来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只不过楚诚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再次紧张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去问问这里需不需要打工的女学生。” 　　“诶？这、这里？不要啦……如果碰上了班级同学怎么办……” 　　“碰上了只会被羡慕吧？ 　　就连我都知道这里是林明美家的店，李兰花也曾经在这里打工，这种名店的打工机会应该竞争非常激烈才对。” 　　虽然楚诚并不清楚娘娘饭店在“打工界”到底有着何等崇高的地位，但是他的推理却与事实完全相符。 　　美美地吃了一餐之后，楚诚真的找经理询问了打工职位的问题，却被告知想当服务员必须拥有一定水平的才艺，如果只是在后厨刷碗就无所谓了，不过目前娘娘的后厨也不缺刷碗工。 　　“呼……诚，要、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在来时的路上有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仆，像那样的店就再好不过了。” 　　听说娘娘这里不缺人，脸颊一直微微泛红的虎千代竟然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从进门时起，她眼角的余光就总是不经意地落到女服务员旗袍侧面那几乎裂到大腿根部的开衩上。本来她以为超短裙就已经是极其大胆、极其诱惑的服装了，却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出现了连女生的视线都会被吸引过去的“开衩式设计”！ 　　——好好的一块布上突然裂了个缝，缝里还白得刺眼，这无论是谁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吧！旗袍的设计者实在是太懂人心了！简直可怕！ 　　“是、是啊！ 　　普通的家庭餐厅，或者附近的麦丹劳、森德基都行，不、不是非得来这里打工的吧？而且我又没有才艺……” 　　这个时候，原本就不情愿打工的未来也赶紧在虎千代旁边帮腔，希望至少退而求其次，不必光着腿穿这种只比齐B小短裙长得有限的害羞制服。 　　不过身为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即使正直如楚诚者，也难免因为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而极力劝说虎千代和未来在这里试试才艺——主要还是劝说虎千代： 　　“才艺的话，不知道Cosplay成姬武士，为客人们进行剑术表演算不算？ 　　秋叶原的话，带刀女服务员也是一种餐厅特色啊！” 　　“诚君！ 　　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武士的剑是用来杀人的剑，不是用来杂耍的剑，所以这种提议还请不要再说了！” 　　出乎楚诚的意料，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竟然就触怒了平时既端庄又温驯，完全符合大和抚子定义的虎千代。 　　不过栗山未来和椎名真白其实也同样无法理解虎千代对“武士”这个身份的尊重。她们虽然被虎千代口中左一个杀人右一个杀人吓了一跳，可是回过神来，她们又感到虎千代此时这凛然的姿态简直帅气得一塌糊涂！ 　　“哇……虎千代好酷！” 　　“斯巴拉西。” 　　格外柔弱内向的未来眼镜后面闪烁出了如星星般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凑近了虎千代的脸；而真白那双平和的凤目中也难得流露出了一丝锐利的光芒，只可惜这光芒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 　　楚诚用手捂着脸，好像正在低头进行自我反省似的。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虎千代本想开口劝他不用太在意自己的话，却没想到他却突然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按着额角苦苦寻觅着刚才在大脑中蹿过的那一道灵感的闪电： 　　“咦……我刚才好像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漫画题材！ 　　‘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这么帅气又深刻的话我一定要用在漫画的开头！只要有这一句话，漫画就先火了一半啊！” 　　“你、你们啊……” 　　看到同伴们这“异乎常人”的反应，虎千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且再次认识到“异乎常人”的其实是自己。 　　无论如何努力学习现代的一切，她的内心也仍旧是一个“古代人”。 　　时不时地，这种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感觉就会从心底泛上来。然后萧瑟和寂寞萦绕在心头，便久久难以消散。 0036 不能接受 　　“诚，对不起，虽然打工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但我还是不想在娘娘饭店这里打工。 　　虽然这里的饭很好吃，但女服务员的裙子真是太短了，请恕我不能接受。” 　　考虑了良久，思想守旧的虎千代还是否决了楚诚的提议。那种一直露到大腿根的旗袍她绝对没有勇气穿上身，她也想像不出现代的女人到底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堂而皇之地穿着那种衣服抛头露面。 　　如果说这只是普通的衣服，没有人会用淫邪的目光看待穿上这种衣服的女服务员……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虎千代在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许多宗蔓学园的男生看那些女服务员的眼神都色色的，哪怕是楚诚这样的君子，也只不过是目光稍微收敛一些，每次都假装随意地瞥上两眼就移开视线而已。 　　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孟子云，“食色性也。” 　　君子好色而不淫，虎千代也实在不能要求楚诚更多了。可是、可是楚诚再次鼓动她穿上那种不知羞耻的衣服时，她却仍然忍不住反问了楚诚两句，并且驳斥得对方完全哑口无言。 　　“有什么关系嘛，只是很普……” 　　“你……难道连自己女人的身体被别的男人随便看都不在乎吗。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此刻，虎千代看待楚诚的眼神就像是看待NTR爱好者一样，这让他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这、这是何等陈腐的论调啊……如果所有男人都这么想，女人岂不是都得像封建时代……甚至像现在的中东那边一样，必须从头到脚都包在黑布里才行了？ 　　在理论上，从来没有被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看过一眼的女人，那才是最纯洁的女人——就连接生时的医生也必须是女人。 　　当然，不是特别有钱有势的人家，是没有余力讲究到这种地步的。 　　可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有钱有势的人看重这个，那么众多希望让女儿“麻雀变凤凰”的普通人家肯定会勒紧裤腰带尽量培养出一个如此纯洁的女儿来，就算嫁不到豪门里，至少也能嫁进一个条件相对更好一些的人家。 　　更何况，就算不考虑“解放妇女”的诸多伟大意义，在当下这种女人们都已经解放到这种地步了的国家里，还在意自己女人的身体被其他男人看见这种事，除了自己给自己添堵没有任何意义吧？毕竟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改变的“大势”了。 　　不过……虽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难免有点绿”，但虎千代都已经这么说了，楚诚自然不会再劝她在这里打工，否则岂不是真的自己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了么！ 　　“唔……既然你都已经说到这么严重的份儿上了，那就随你心意吧。 　　保守一些……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太开放了强。” 　　话已至此，在娘娘饭店打工的事情自然彻底告吹。 　　另外，因为虎千代的“提醒”，楚诚再看见那些肆无忌惮露着大腿的女服务员、女仆，还有宗蔓学园的女学生们，心里竟然生出一种NTR了这些妹子现在或未来的男朋友的快感！封建思想还真是可怕！ 　　“眼观鼻，鼻观心，色相即空，空即色相，淫人妻女者，妻女被人淫……” 　　在此后的一段路程里，楚诚已经完全无法直视周围那些思想解放的现代女性了，只能不断在心里默念“清心寡欲咒”，但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红粉骷髅，不外如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欢迎光临……啊！诚、真白，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位是……” 　　“咦，世界？你在这里打工？怎么穿成这样！” 　　第三家店！楚诚带着虎千代、未来和真白询问了一家店里有可爱的大胸部妹子的麦丹劳，又询问了旁边那家店长戴着墨镜怪里怪气的森德基，等到他们进入某家貌似是连锁经营的家庭餐厅“Summer~Radish”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不仅穿着齐B小短裙，还露脐、露胸、露肩膀、露锁骨的邻桌女生西园寺世界！ 　　“哈……算是打工，也算是帮忙吧，我妈妈是这里的店长。 　　这是店里的新制服，是为了在秋叶原这个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必要手段。不过没有客人还是没有客人，你们还是第一个看到我这身超~性感制服的客人呢，走运吧？ 　　讨、讨厌啦！你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害得我都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 　　西园寺世界看到楚诚的时候，原本是非常开心的，可是楚诚火辣辣的视线却看得她好像没穿衣服似的，甚至不得不假装嗔怒地向对方抗议。 　　不过意外的，即使被楚诚这样看着，她并不觉得讨厌，嘴角也仍然挂着俏皮的笑意，反倒是倍受刺激的楚诚暂时已经无法接受这种“豪放”的穿衣风格了。 　　“还没被别人看到？ 　　那太好了！赶紧去把衣服换回来！你们店是卖饭还是卖肉！” 　　“哎……诚？别、别推我啦！我这就去换还不行吗！” 　　在收银台的另一个女服务生笑容暧昧的注视下，楚诚就像是因为女朋友打扮过火而吃醋似的，不由分说地把世界赶回员工休息室换衣服去了。 　　等到笑容满面的世界再次打开休息室的门，她已经换回了普通的女服务生制服，虽然裙摆仍旧略短，胸前露得也稍微多了一点，但好歹也在楚诚和虎千代的接受范围之内了。 　　“哈……诚可真是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纯情呢。 　　不过华夏那边的女生是要比东瀛这边保守一些吧？你看到我这打扮就吓呆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但这可不是我喜欢穿才穿的哦！我也觉得这身新制服实在太过分了，可是秋叶原的餐厅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如果再没办法吸引客人光顾，我妈妈这个店长就干不下去了，大危机了呢！” 　　从休息室出来以后，世界好像是为了挽回自己在楚诚心目中的形象，特地向他强调了这家餐厅目前所面临的危机。 　　的确，如果一家餐厅中午饭点都没有一个人来吃饭的话，那离关门也就不远了。可是让自己的女儿穿上这么暴露的制服来招揽客人，楚诚都开始担心世界同学的老妈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店长职位把女儿“卖掉”了！ 　　作者留言：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希望本月的点击推荐收藏打赏能够愈发给力，也希望大家多帮忙把咱这本书推荐给朋友们~多谢大家了！ 0037 就放心地交给世界我吧！ 　　“哈……不是啦不是啦，饭点的时候店里还是有客人的。 　　你们进来之前我才刚刚接班，所以才说你们是第一个看到的客人。 　　这么说来，这位上杉小姐和栗山同学是想在秋叶原寻找打工机会吗？ 　　那请务必留在我们店里！来了两位这么可爱的新服务生，店里的客人肯定也会跟着变多吧！” 　　在餐厅靠窗的座位上，西园寺世界听说虎千代和未来正在寻找打工机会，两只时刻充盈着笑意的眼睛立即闪烁起了明亮的光芒，盛意拳拳地邀请两人留在这里。 　　“不……抱歉，但这裙子对我来说太短了，胸口也……” 　　“可以穿安全裤！特别给你定做一身裙子加长，衣领围住脖子的制服也可以！” 　　“那个……我、我笨手笨脚的，也不会说话……” 　　“没关系！我们店对新人是很宽容的！只要营业额能上来，多打碎些盘子不算什么！ 　　或者你只要站在门外就好了！就像麦丹劳的小丑和森德基的上校！ 　　——秋叶原的麦丹劳自从那个胸特别大的女生来打工之后，营业额一直把隔壁的森德基压得死死的呢！” 　　虽然虎千代和未来都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但世界真的是很有诚意，为了留下她们好像什么条件也可以答应。如果她不是店长的女儿，楚诚反倒要怀疑这家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说得”，虎千代和未来终于勉强同意试着在这里干一两个月，但是她们的制服必须按照她们的要求单独进行改造。 　　只要制服没有问题，楚诚也觉得在有熟人的店里打工会更方便一些，更何况这熟人的母亲还是店长，完全能够照顾好虎千代和未来。 　　至于工资的高低，生活费充裕的楚诚和真白根本就不在意——而且反正也不是他俩打工，而虎千代和未来其实也同样不在意。 　　虎千代只要能在工作之余抽出空来看书就足够了，未来则只要管饭、甚至允许她连第二天的便当也带出来就好，工资再高也只会被她浪费在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盆栽兴趣上。 　　“世界，未来太内向，你帮忙多照顾一点。” 　　尽管知道世界和她妈妈不会不照顾栗山未来，但楚诚还是在私下里又悄悄地叮嘱了世界一声。 　　世界的脸色倒是没有因此变得不豫，不过她还是稍微有点吃醋似的问道： 　　“未来……未来…… 　　你这么着紧她，你们真的只是普通的邻居关系？ 　　和我说实话没关系的哟~如果你是想追她或虎千代，我也可以帮你吹吹风。” 　　“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善良了。” 　　“嘻……诚还真是对谁都这么温柔呢，照顾真白也是。” 　　听了楚诚一本正经的“自我批评”，世界终于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她装模作样地挺起了胸膛，用力拍了拍在高一女生中还算蛮有料的胸部，满口应承下了他的嘱托：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能不帮诚的忙了，就放心地交给世界我吧！” 　　定下了打工的事情，西园寺世界用手机给虎千代和未来拍了几张照片，又记下了她们的服装尺寸，然后一直把她俩和楚诚、真白四人送到了门外，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楚诚他们接下来不必再挨家挨户询问打工的事情，更可以心情放松地游览秋叶原了。只不过野兽的嘶吼和女子隐约的尖叫突然从高楼大厦的另一面传来，让他们心中又陡然一惊！ 　　“诚！你听到了吗？” 　　在通向街面的巷口，虎千代刚一听到那些不属于城市的声音，就立即站住脚步警戒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自己的剑，结果自然抓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把小豆长光好好收藏在了楚诚的房间里。 　　“奇怪，秋叶原哪来的老虎？我们进去看看。” 　　虽然楚诚也被刚才的声音吓了一小跳，但是他和真白、未来都对“城市里很安全”这一点坚信不疑，哪怕真是动物园里的老虎跑到了这附近，他们心里也没法立即紧张得起来。 　　比起猛虎伤人，他们倒是更倾向于巷子里有谁在播放动画或电影。而转过巷子的拐角，围观的人群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只有虎千代自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手指略微颤抖地指着不远处那个身高两米以上的虎头巨人问道： 　　“那、那是什么怪物！长着老虎头的人！” 　　“别害怕，那是‘Duel~Monsters’，一种叫做‘决斗怪兽’的虚拟投影游戏，只是幻象而已。 　　这一技术能够实用化还得多亏了我……们华夏，不过这游戏却是美国的一家公司制作的，东瀛、华夏、欧洲，世界各国都有他们的合作或代理公司。” 　　说起可以实用化的虚拟投影技术，楚诚很想提一提他的曾祖父母，但是为了尽量减少自己身份泄露的可能性，即使是在真白和未来面前，他也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他和几个好奇的少女走进了并不算多的围观人群，终于看到了放置在战场中央的虚拟投影设备。 　　战场两边的玩家……决斗者手臂上佩戴着一个决斗盘，能够读取正版DM卡牌，并将数据信号传给虚拟投影设备，从而在战场上投射出覆盖的卡牌或翻开的怪兽、魔法、陷阱、场地。 　　目前正在对战的双方是某家女仆咖啡店的猫耳女仆和胖得像桶一样的男性客人，手持巨斧的老虎头巨人正是猫耳女仆召唤出来的，对面的胖子场上则空无一物。 　　猫耳女仆的LP——生命点数是初始的2000，应该尚未受到过伤害，胖子的LP则只剩下了800点，而且猫耳女仆的后场还有一张覆盖的魔法或陷阱卡，战场形式一目了然。 　　“哦呵呵呵……你能够一路过关斩将，打倒我的众多得力手下站在这里，就已经非常值得称赞了喵。 　　遗憾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抽取了攻击力高达1300的老虎斧战士和‘守备’封禁，只不过一直留到上个回合才使用喵。 　　这场胜利就由我菲利斯?喵喵拿下了喵！” 　　作者留言： 本书不会在都市中直接出现任何超自然力量，这个是基调。 0038 我和真白没理由做不到！ 　　菲利斯?喵喵与胖子之间一边倒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这是猫耳女仆咖啡厅“MayQueen+喵喵”每天只有一次的挑战活动，最终BOSS打倒了不自量力的决斗者之后，便又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里，没有给其他人继续挑战的机会。 　　不过对于虎千代来说，“决斗怪兽”这项游戏的吸引力还要大过可爱莫名的猫耳女仆们，接下来她又站在这里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的战斗，口中对这种好像阴阳法术一样的科技啧啧称奇： 　　“真是不可思议，现在的科技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吗。 　　不仅能把真正的人和景物装进手机和电脑里，还能用电脑制作出现实里不存在的怪物，并让它们出现在空气中，就连传说中的白狐公子安倍晴明也不能真的作法役使这样的怪物吧！” 　　“这是虚拟投影，除此之外还有增强现实、虚拟现实、虚拟潜行三种技术。 　　增强现实是让人通过眼镜或手机同时看到现实的画面和虚假的画面，两者重叠在一起，也能产生类型虚拟投影的视觉效果。 　　而另一种虚拟现实技术，则是让人只能看到眼镜的屏幕，然后利用这屏幕来模拟人类的正常视野，此外还可以同步播放声音、释放气味、调节温度和风向变化，让人误以为自身所处的环境与视野看到的一致。 　　不过最受期待的，还是由东瀛科学家茅场晶彦研究出的虚拟潜行技术。 　　简单地说，这种技术就像是让人醒着做梦一样，只不过使用者只对梦中的自己有一定控制权限，在梦中的世界也像在现实世界里一样，必须按照世界的物理法则行动。 　　唔……看样子你们有听没有懂，不过没关系，世界首款利用虚拟潜行技术游玩的网络游戏《刀剑神域》目前正在封测，等到暑假就会进行更大规模的内测，我应该是能弄来一两个游戏头盔的，到时候也可以让你们亲自体验一下虚拟潜行。” 　　在返回樱花庄的路上，楚诚兴致勃勃地向虎千代、真白和未来进行了一下科普，不过除了虎千代，另外两个女生对这些好像全都是用在游戏上的科学技术一点都不感兴趣。 　　于是楚诚也不再多说这方面的事情，转而与真白商量起了合作画漫画的事情。 　　真白原本以为他上午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不过他真的要画也没什么问题。 　　而楚诚得知表面上呆得不应该会用电脑的真白竟然不需要传统的漫画工具，直接就能利用数位板在电脑上画漫画，自然高兴得心花怒放，并且决定回去之后立即到真白的房间开始创作！ 　　“咦……诚，你不是说要将我那句‘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也用上吗？ 　　可是我看你的这个故事，好像与剑无关吧？” 　　“孙、孙悟空……那不是《西游记》故事里的人物吗，还有如意棒、小八戒、牛魔王。” 　　回到宿舍里，虎千代和未来自然也好奇地留在真白的房间里看她和楚诚一起创作漫画了。 　　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楚诚给她们讲述的是一个长着猴子尾巴的乡下小男孩和一个大城市来的天才美少女科学家一起寻找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七颗龙珠的故事，主人公使用的也是一根能长能短的棒子，目前还没有出现使用东瀛刀的人物。 　　虽然上杉虎千代原本的人生横跨了明朝嘉靖、隆庆和万历三朝，但她就算在历史上也应该一直没有看过《西游记》这本小说，最多只是听说过一些流传到日本的西游故事而已。 　　不过栗山未来同学就算再孤陋寡闻，《西游记》的故事她还是耳熟能详的，一直生活在英国的真白反而对《圣僧的天国旅程》、《猴》、《一路向西》这部华夏古典小说了解很少。 　　楚诚并没有试图将古人的作品剽窃成自己的，但他也毫不介意借用一下古人的作品。既然未来问到了这个问题，他也就随口向这三个女生解释了一下： 　　“我的第一部作品嘛，还是希望从华夏的古典名著中汲取灵感，东瀛武士的故事还是留到第二部作品吧。 　　过了版权保护期的作品，就算借用了一些人物和背景来进行再创作，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责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更何况除了名字和部分设定，我和真白的这本《龙珠》和《西游记》根本就是两个故事。” 　　“不不不……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问题，总之……算了，我也说不好。” 　　未来心里面好像对楚诚的这部作品不是很看好的样子，但她又实在说不出来为什么，最后只能沮丧地选择了放弃。 　　楚诚看到她这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然后还用迷一般从容自信的声音安慰起了她： 　　“放心吧！我有预感，这个故事绝对会成为神作，是能够在《JUMP》连载个十年的国民漫画！动画化也不是一季两季这样的，而是一百集开始起步！ 　　累计发行数量一亿？不！至少能上两亿！” 　　“咦……所以说……为什么你会这么有信心啊！ 　　虽然我不太看漫画，但也知道你说的已经是最厉害的漫画家才能做到的吧！” 　　因为真白和虎千代一个没有反应，一个根本不知道连载十年、动画化一百集、发行量两亿是个什么概念，平时非常弱气的栗山未来也不得不充当了一把吐槽角色。 　　不过楚诚的脸上只有自信，没有狂妄，更没有幻想。他轻轻地用拳头捶了下自己的胸膛，自己也非常不可思议地笑着回答道： 　　“既然有人能够做到，那么我……和真白也没理由做不到吧！ 　　我并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胡乱放出些豪言壮语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没有底气。 　　可是《龙珠》这部作品却不同！虽然它在我的脑袋里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我已经强烈地预感到了，只要按照我脑袋里的模样把它画出来，它就必定会成为经典！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商业嗅觉’了吧！” 　　作者留言： 在世界的中心呼唤推荐收藏月票喵！ 0039 请亚城木梦叶指教！ 　　“咦……不对！真白，我想要的是这样的人物风格，怪物、建筑物也要圆润一些，这样才显得有趣而又可爱，才足够童真。” 　　“可是这样……不会太孩子气了吗。” 　　“相信我没错的！正是这样的风格才会老少通杀啊，大人的心底也都还保留着一颗童心，但拥有成人之心的小孩那就只能是妖孽了…… 　　咦，拥有成人之心的小孩？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国民级的创意，不过创意太多那个就放放吧。” 　　创作的一开始，虽然不能说不顺利，但楚诚的要求也实在有些太多了。 　　少女们不知道楚诚口中的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同学究竟是怎么分工合作的，但她们所看到的楚诚，竟然会提笔在纸上简单画出自己想要的风格，并且强烈“建议”真白按照这个风格来画。 　　既然他自己也能画得像模像样，那干脆就自己来画算了！真白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必须严格按照命令作业的漫画机器人了！ 　　可是呆呆的真白好像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虎千代和未来也都拥有“逆来顺受”的传统美德，既然楚诚已经这么信心十足地要求了，她们自然就顺从地按照楚诚说的去做了。 　　不过…… 　　“诚、诚啊，汝岂能让真白画、画那种东西？” 　　“诚君，我觉得这已经算是性骚扰了，不愉快……” 　　才画了十几页极其简单的分镜稿，问题就又出现了。 　　虎千代、未来，乃至真白都完全没有想到，楚诚口中这创意来源于华夏古典名著，“充满了童真”的国民大作，竟然又是露屁股、露丁丁，又是掀裙子、又是没穿内裤…… 　　就算小悟空的各种行为算是一片天真烂漫，哪怕看到了女孩子的那里也没有成人的肮脏想法，但、但是要求女孩子画这种难以启齿的东西简直太不可理喻了！没有那样的画面，这故事照样可以画下去的吧！ 　　“呀……怎么说呢，这也算是新人为了吸引读者的无奈之举吧。 　　用合理的借口污一下，马上就能吸引读者的眼球。而且用尾巴钓鱼这里，咱觉得格外有趣呢？” 　　虎千代和未来所指出的问题，楚诚自己其实也同样有所察觉，不过他的创作是属于“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类型，整个故事会自动在他的大脑里演绎，他只是忠实地把自己“看到”的故事搬到纸面上而已。 　　虽然他一开始和真白说明这里要画个露小丁丁的正面特写时，脸上也感觉有些发烫，但是看到真白完全面无表情地在小悟空的那里勾出了几笔既简洁又很具有象征意义的线条之后，他也不再顾忌这方面的要求，认真地按照自己心目中的画面指挥真白画分镜了。 　　再后来，他干脆亲自在纸上画出一张张分镜稿，让真白就根据这分镜慢慢画线稿。 　　看到楚诚和真白都画得越来越认真，也越来越投入，虎千代和未来虽然还是不赞同那时不时就出现的“福利画面”，但她们已经不忍心再打断这两个人的工作了。于是虎千代悄悄地拿出平板电脑继续补习，未来则悄悄退出了屋子。 　　在安静得只有铅笔划过指尖的沙沙声和时不时点击鼠标的喀哒声的房间里，楚诚和真白废寝忘食地工作，就连晚饭也是直接叫了披萨的外卖。 　　等到十点半睡觉的时候，楚诚竟然已经画了足足十话分镜，而且每一话的页数都完全符合真白所说的漫画连载的页数要求，好像早已对此驾轻就熟一样，楚诚将之归结为自己“掌控节奏”的创作天赋。 　　而真白则无疑拥有“大触”的绘画天赋。听说楚诚明天早上就要拿着《龙珠》的分镜稿向已经算是高中生漫画家了的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请教”，她竟然在一晚上的时间里硬是画出了5页极有质量的完成品原稿——不止是勾线，网点和背景也全部完工！ 　　虽然这最终的原稿与楚诚想要的风格还是有所差别，但也基本符合他的要求了，换成他自己也不可能比真白画得更好。 　　更加难得的是，真白很好地把握住了“少年热血”的这个要点，画出来的主角孙悟空一点都看不出来女孩子的纤细，就连女主角布尔玛也同样活泼跳脱、富有喜感，只有那个色色的表情是完全照着他的分镜稿画的，楚诚实在无法要求更多了。 　　于是他和虎千代早晨锻炼完毕，悉心地“服侍”昏昏沉沉的真白吃了早餐，把她带到学校以后，又再次蹲下身来为她换好了室内鞋，一直把她送到座位上趴好，这才轻手轻脚地拿着两人共同努力的成果，来到了神采奕奕的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面前。 　　“秋人、最高，早啊！ 　　看你们很开心的样子，早上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早上好，诚君。 　　好事倒是没有，不过……反正你以后也会知道，我现在悄悄告诉你，请你不要特地声张出去。 　　实际上我们昨天下午一起确定了新的笔名，不再是作为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两个人进行创作，而是作为‘亚城木梦叶’这个漫画家进行创作！” 　　“噢~这笔名好像很有寓意啊？真是恭喜了，我也期待着你们的新作。” 　　“多谢多谢！诚君你手里的这稿子是……” 　　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真城最高主动问起了楚诚手上这厚厚的一摞A4分镜稿和最上面的5张B4原稿。 　　楚诚尊敬地双手奉上了稿子，非常客气地笑着对他们二人提出了请求： 　　“这是我和真白……就是坐在我前面，又和我一个宿舍的椎名真白共同创作的漫画，想请‘前辈’看看过不过得去。” 　　“哦……你们都已经画了这么多啊……”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真白拼命画了五张。 　　我这草率到了极点的分镜稿倒是极快，画到晚上十点来钟就出了这么一摞，请你们凑合着看一下吧？” 　　“昨、昨天下午？ 　　你真是听说了我们两个正在一起画漫画，这才决定也要画漫画的？” 　　从过分诚实了的楚诚口中听到实情，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面面相觑，表情着实相当古怪。 　　且不说这个来自华夏的班长听说他们投稿的漫画得奖就也要画漫画的行事作风，就算他真的是编故事的天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怎么可能编出一个足够好、足以获奖甚至连载的作品？ 　　职业漫画家的世界……可不是他想像中那么简单的啊！ 　　作者留言： 卧槽……咱明明记得自己是定时发布的，怎么又直接发出来了！ 算了……这章就当作是感谢读者们打赏的加更吧，咱白天的时候争取再写一章，六点照常更新。 0040 你觉得如何？ 　　“哈……不管怎么说，诚君和椎名同学的创作热情还是值得肯定的。 　　我们先来看稿子吧。” 　　尽管楚诚轻率的创作态度好像是看低了漫画家这一职位的难度，但高木秋人还是干笑着把他的话圆了回来，并且暗中捅了一下从刚才就一直低头不语的搭档真城最高。 　　最高的脾气可比他冲动多了，而且还有一个画了一部长篇漫画之后就一直仆街到死的叔叔，一旦他因为楚诚的天真态度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就糟了。 　　虽然他们两人已经决定把高中的青春奉献给漫画事业，但刚一开学就得罪了班长，今后的学习生活恐怕就未必那么愉快了。 　　——至少，因为外行人对漫画家的艰辛不理解就产生矛盾，这实在是很不值得。 　　“最高？最高！” 　　“太、太厉害了！诚君，你说这五页原稿是真白……椎名真白同学一晚上画出来的吗？ 　　简直是太厉害了！这甚至是只看画面就有资格连载的原稿！画得比我还好！” 　　原本，秋人担心最高的沉默是爆发的前兆，却没想到当他捅醒了最高之后，他这个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也不肯服输的搭档竟然对楚诚和真白的漫画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令秋人也自愧不如的画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秋人十分好奇地把头伸了过去，然后同样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唔……怎么说呢，我不像最高那样能够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作者的绘画技法，能够大卖的漫画家在我看来画技都很棒，并且都有自己的独特魅力。 　　椎名同学的画……最大的特点是‘自然’吧？看到原始森林的时候仿佛置身其境，看到打斗场景的时候又自然而然地感到热血沸腾，长在主角屁股上的尾巴也非常自然，好像人天生就应该长尾巴似的！ 　　那位椎名同学的画……不光是用来看的，更是用来感受的！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的漫画都已经可以算是一门艺术了！ 　　哦，最、最高，我倒不是说你的画不好……” 　　“我知道，我的画不是不好，只是和椎名同学比起来不够好！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就像秋人你说的那样，她的画里拥有一份属于艺术家的灵气，就算天才高中生漫画家新妻，单论画的艺术价值而言，也同样比不过她。 　　不过她有这份溢于纸面的灵气，从绘画技法来看又明显是科班出身，即使去画作为艺术品供人欣赏揣摩的画都足够了，用来画漫画实在是连我也觉得浪费。” 　　“什么什么？你们在看什么？” 　　因为实在太过震惊，秋人和最高点评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将原本就很好奇他们三人男生在这里看什么的同学们都吸引了过来。 　　不过楚诚这个时候却横身挡在了凑到这边的可爱女生姬路瑞希面前，笑容温和而又坚定地拒绝了她的参观： 　　“抱歉……只是我和真白的兴趣之作，目前还没到可以拿出来见人的水平，所以就请大家先放过我们吧。” 　　“啊……对不起，是我太好奇了。 　　那是椎名同学的画吗？椎名同学还真是了不起呢！” 　　被楚诚婉拒之后，好脾气的姬路竟然丝毫没有着恼，反倒转过头去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真白，礼貌地称赞了她一句才离开。 　　有了第一个碰壁的，剩下的同学自然不会再过来自讨没趣了。不过教室里因此而变得更加安静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轻声音竖起耳朵，希望能再听到一点只言片语，这令楚诚和秋人、最高不觉有些尴尬。 　　于是他们干脆躲到了一楼理科实验室门前的走廊，这一层没有班级，距离两边楼梯也都很远，只要声音稍小就传不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只不过……秋人和最高看完了楚诚多达十话150多页的分镜稿以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非常微妙。 　　怎么说呢……是在遗憾、惋惜的同时又隐隐松了一口气吧。 　　楚诚创作的故事挺有新意，也挺搞笑，竟然真的是可以直接放到《JUMP》正刊连载的水平。只是这样的故事还是配不上椎名真白那种艺术家一样的画面，而且可以说是远远配不上。 　　包括许多长时间无法获得连载机会的落魄漫画家在内，楚诚这部以搞笑和冒险战斗为主的作品，让任何一个基本功还说得过去，画风比较夸张的漫画家来执笔都可以胜任。 　　而且…… 　　“嗯……这是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变成了一个有尾巴的人类小孩，背景世界则是科技相当发达，但却存在各种夸张怪物的世界。 　　这个点子是有趣的，可以看出你在搞笑的同时，也努力地想要依靠稍微有点色的内容来吸引读者的眼球。 　　只是如果单纯就靠现在的搞笑和擦边球内容的话，最初的新鲜劲头过去了，人气可能就危险了，毕竟在收集龙珠的冒险旅途中打倒一个又一个对手……这是主流得不能再主流的路线了，用比较搞笑的方式有趣是有趣，但热血的部分就很欠缺了。 　　JUMP的精神是友情、努力、胜利，而这也是现在少年漫画的王道。如果在王道的基础上还能搞笑，那当然是锦上添花，不过以搞笑为主，剧情就缺乏紧张度，不够燃，不够燃的胜利自然也就不那么激动人心了。 　　另外你的这个主角孙悟空，明明是小孩就非常厉害了，我没看到什么‘努力’的要素； 　　而‘友情’……主角和布尔玛之间既说不上友情，在短时间内恐怕也很难产生爱情； 　　以八戒为原型的小猪角色也并非因为友情加入队伍的，后面的人类强盗竟然又是因为害怕女人不敢正面战斗……说实话这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还没有跟在他身边的小猫有特点。 　　诚君，如果我的评价让你不高兴了，我感到十分抱歉。 　　按理说作为一个新人，你和真白的第一部就能创作出足以直接连载的作品，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可是出于同学的情谊，我还是觉得多说一些不足对你更有好处。 　　如果你和真白想出道的话，我和最高可以帮忙把这份稿子交给JUMP的责编看看。毕竟这只是你们的初稿，根据责编的建议再修改修改，肯定会变得更有趣。 　　你觉得如何？” 　　作者留言： 晚上零点还有，不过也可能稍微晚点？到时就看咱困不困了。 0041 我要想出配得上真白的有趣故事！ 　　“我……非常感谢你能实话实说。” 　　面色凝重地沉默了许久，楚诚终于开口感谢了高木秋人，不过擅长创作“高智商”故事的秋人却没有真的松一口气。 　　他现在还不了解楚诚的秉性，不知道对方真是打从心底感谢，还是为了维护礼仪口不对心的道歉。 　　真城最高虽然平时有点喜欢感情用事，这个时候却也知道应该抱歉地笑着接受对方的感谢。至于以后双方的关系怎么样，就要看楚诚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了。 　　不过他们俩的小心谨慎实在多虑了，楚诚略微有些艰难地吐出第一句话以后，心里面立即觉得舒畅了一半，随后他的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主动把自己之前年少轻狂的“预感”当作缓和气氛的笑料说了出来： 　　“呀……真不是好意思，我虽然不是认为漫画家是随随便便画几笔就能大受欢迎的，但我画这个故事的时候，还真是觉得这个点子最高（太棒）了！是能够在《JUMP》连载十年的神作！动画化也是一百集起步，单行本能上两亿呢！ 　　不过被你直言点醒，现在让我自己再好好想一想，也觉得这么继续画下去的话，哪怕有真白的画，被腰斩也是迟早的事。 　　如果因为真白实在画得太好，所以才在《JUMP》上苟延残喘下去，那对于我来说更是莫大的羞辱，我肯定也没有脸再与真白继续合作下去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知道东瀛人最忌讳交浅言深，客气地毛病我几句，然后冷眼旁观我在现实中闹得灰头土脸，甚至碰得头破血流才是正常的做法，所以你能诚实地点出我的缺点真是感激……不过还没到‘涕零’的地步。 　　这个故事我会重新修改……不，是把开头全都推翻重来！一定要想出配得上真白的有趣故事！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吃女人的软饭！” 　　“吃、吃软饭……哈哈哈……” 　　听到楚诚掷地有声的宣言，秋人和最高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不过，秋人的心里其实是稍微有点羞愧的。 　　他之所以“交浅言深”，其实只是因为对楚诚的自信有些不忿，也对楚诚能够找到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的搭档感到嫉妒，情不自禁地就把对方初稿的问题揭露了出来。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自己的搭档最高不够好，也并不是见异思迁觉得自己的女朋友香耶不够好……总之各种原因让他冒失地批评了楚诚，以后他一定不会再这么心胸狭隘了。 　　于是，秋人双手将他那摞仅用了一个晚上就赶出来的分镜稿递还了回来，格外友善地对楚诚笑着说道： 　　“我最开始进行创作的时候，其实也是觉得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都有趣得不得了，每一部作品都是我全身才华的结晶，肯定都能成为神作。 　　这并不丢脸。如果你不是因为‘这样写最有趣’才这样写，难道还能是特地选择不怎么有趣的剧情来写吗？ 　　我也会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首诗，以后你们有了责任编辑，自然就有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帮你们把关，当然也欢迎你们来找我们讨论。 　　只不过以后同在JUMP的话，那我们双方既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又是必须内部竞争的对手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咦……‘不识庐山真面目’……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个关于庐山的灵感！这个点子也同样带感啊！而且还充满了男儿热血！” 　　“呃……” 　　看到楚诚突如其来的灵感迸发，秋人和最高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听说同班同学成为了漫画家或轻小说家，便立即也要找人一起画漫画了。 　　看来，平常沉稳可靠的楚诚在创作时也是新妻英二那样的“激情型”作家，秋人和最高也只能期待他的真正实力也与他的激情相匹配吧。 　　否则一直呆在椎名真白这样的天才画家身边，他的自尊心恐怕会越来越扭曲，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创作出有趣的作品。 　　三人一起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表面上已经不再关注他们的“秘密”了，当然也没有人去打扰熟睡中的真白。 　　楚诚刚一跨进门内，仍然穿着男生校服的小弟……小妹楠幸村立即恭敬地站起来和他打了招呼，让他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接下来班会的时候，班主任小萌老师把班级名簿交给了他，又告诉了他东瀛班长的日常工作内容。 　　上午，直到第一节课结束，坐在眼神凶恶的高须龙儿另一边的一之濑琴美仍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内心纤细敏感的龙儿感到有些受伤，开始怀疑那个格外沉默的女孩是不是被他吓得不敢来上学了。 　　这些楚诚都看在眼里。下课后他立即去教室办公室找小萌老师询问了琴美缺席的原因，可是看起来非常关心学生的小萌老师却只是平静地对他说道： 　　“知道了，不过琴美酱是特殊待遇学生。 　　学校从她的老家把她挖……邀请过来，她的特殊要求就是不要强迫她每天都坐在教室里上课。” 　　“那老师知道幸村其实是女生吗？她也是特待生？” 　　楚诚接着又问，小萌老师没去琢磨他为什么会知道幸村是女生，这只合法萝莉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用一种大人似的语气轻声劝诫道： 　　“嗯……那倒不是啦。 　　不过诚酱，东瀛这边呢……在人际交往方面和华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老师虽然很高兴看到你这么关心同学，但是像幸村酱的穿衣打扮什么的，老师建议你不要太过在意，更不要急着去改变什么。 　　毕竟……好心帮倒忙的事情也是有的吧？我们并不了解全部情况，只凭着一厢情愿的热血去行事，是不能保证结局一定OK的。 　　所以即便是老师我，也只能是在可爱的学生们主动求助的情况下，才拼尽全力去帮忙。否则就只是远远地守望着，或者旁敲侧击地做点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能接受，好孩子好孩子~ 　　不过没关系。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老师才会特地选择你来担任班长的吧。 　　老师只是怕你拼到最后只获得了身心两方面伤痛而已，那样你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唔……老师的话你只要先记着就行了，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只要心里记着，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这番话自然就会重新浮现在你的耳旁吧。” 0042 压力 　　被看穿了！楚诚明明还没有说什么，小萌老师竟然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并且提前给出了适当的建议。 　　这还真是……像个老师的样子呢！看来她并不只是因为“稀有价值”才被聘用的。 　　“咦？诚酱，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非常失礼的事情？老师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算了……总之老师能给你的只是大人的建议，或许是正确的，但未必是最好的，也未必是最适合你的。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是得靠你自己来决定。 　　东瀛不像是华夏，在大学之前学生都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老师和家长替学生包办一切。 　　在东瀛这边，高中生就已经被认为是‘准大人’了，除了学习之外，健全的男女交往啦，适当的社会活动啦，这都是受到社会认可的行为。 　　而且还有学生会，老师建议你加入学生会锻炼一下自己。东瀛的学生会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力，是真正的学生自我管理的组织，和华夏完全不同的哦~” 　　“哈……学生会就算了，不管是统治学生还是为学生服务我都没什么兴趣。 　　无论如何，多谢老师的关心，那么我就回教室了。” 　　说到学生会这种“政治组织”，楚诚轻轻耸了下肩膀，漫不经心地拒绝了小萌老师的建议。 　　他来东瀛虽然不是来吃喝玩乐的，但也绝对不是来当学生官的。因为脑袋被电流麻痹，稀里糊涂地成为班长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谁还会傻到自投罗网去干什么学生会啊！ 　　“诚哥，您回来了。” 　　楚诚回到教室的时候，寂寞地坐在位子上，没有和别人说话，也没有别人和她说话的幸村果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并且迅速起立向他致敬，真的很像蹲坐在涩谷站前的忠犬八公一样。 　　可恶……为什么眼泪就快要涌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小萌老师刚才的话，楚诚再看到幸村这孤独守望的身影，心中竟然也被这份“忠义”所感动，甚至连眼眶都稍微有点湿润了。 　　他看着幸村那温驯柔和又毫无怨言的笑容，不由得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情略微激荡地说道： 　　“幸村…… 　　以后上厕所的时候都要找我一起。” 　　“咦……啊……多谢大哥的厚爱，可是小弟我岂能因为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就劳动大哥的大驾。 　　只要大哥上厕所的时候能允许小弟随侍左右，便已经是小弟我的无上光荣了。” 　　“别说了……这件事还是我迁就你吧……” 　　如果幸村是男人，放在古代绝对会成为深受主上宠爱的小姓……不，小弟。 　　即使是讨厌别人阿谀奉承的楚诚，也非常喜欢这个发自内心崇拜他的忠诚小弟……虽然这份崇拜相当莫名其妙。 　　但她为什么偏偏是女孩子呢？男人之间的真挚友情就这样荡然无存了！ 　　楚诚现在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将她当成男人来看待了，这个令人头疼的小妹啊！就算楚诚认为她几乎不可能在学校男厕所的单间里被人这样那样，但是不亲自照看她一下，楚诚总觉得自己于心难安。 　　“呐~诚，听说你和真白画了漫画？真是太厉害了！ 　　能偷偷地给我看看吗，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再给别人看，就给我看看嘛！呐~呐~好不好嘛~” 　　楚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西园寺世界不知道从哪里……应该是从她的好朋友清浦刹那那里听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情，竟然厚着脸皮凑过来向楚诚讨要起了画稿。 　　虽然楚诚还没有来得及回话，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就响了，但世界却仍然无声地对他挤眉弄眼，上课的时候也一刻不停，还在笔记本上不停写字恳求，最后终于磨得楚诚把真白画的那五张原稿递了过去。 　　“胜利”了的世界自然非常高兴，她美滋滋地将“战利品”放在腿上，一看就看了整整一节课。 　　下课以后，她果然如约将原稿还了回来，并且强自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凑到楚诚面前十分小声地对他说道： 　　“那是你画的吗？真是太好看了，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呢！” 　　“不，那是真白画的，我只负责故事。 　　不过我的故事还不行，必须大幅修改。” 　　世界的赞美虽然非常让人高兴，但楚诚却很难高兴得起来。他并非嫉妒真白，只是在这种压力之下，想出能够配得上真白的画的故事已经不是“尽力”就可以的事情，而是无论如何也必须做到的事情！ 　　因为这种压力，楚诚接下来的两节课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修改《龙珠》的故事。而自觉踩到了地雷的世界也识趣地保持了沉默，只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聚精会神的侧脸。 　　到了中午，清浦刹那拿着便当来和世界一起吃饭，楚诚也终于叫醒了真白，打算去尝一尝东瀛的学校食堂。 　　不过他俩才刚刚走到前排，忠犬幸村便又笑容殷勤地拦在了楚诚的面前： 　　“诚哥您竟然亲自去吃饭？ 　　请让小弟替您买午饭吧！” 　　囧 　　“你干脆替我把饭吃了吧！ 　　我和真白要去食堂，你也去就跟上。” 　　对于殷勤得让人头疼的幸村，楚诚发现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简单粗暴地下命令。而这个或许是M属性的古怪女生也真的很吃这一套，楚诚说话越不客气，她的眼睛就越是异彩涟涟，对楚诚的崇拜度好像又升高了一点。 　　迷迷糊糊地吃完午饭，真白回到教室接着睡了。楚诚陪着幸村上了趟厕所，但是一想到实际上是女孩子的幸村正在单间里那啥，他的尿意就被憋了回去。 　　下午的课程结束，高一新生再次前往礼堂参加高中部的新生欢迎会。好几位本校毕业和高中部在读的偶像歌手登台献唱，然后是各社团的招新节目。据说还有一部分人气歌手，是去了大学和初中的新生欢迎会表演。 　　只不过楚诚和真白一个正绞尽脑汁考虑修改故事，一个仍然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而且他俩又都不了解东瀛这边的娱乐圈，哪怕是国民偶像中川花音，拥有一亿粉丝的歌坛小天后兼著名漫画家水莲寺璐珈，演员、歌手兼模特的当红女艺人圣边琉璃陆续出场，也仍旧没能吸引他们俩的注意力。 0043 修改 　　“啊……诚、真白，你们回来了！ 　　真白的状况怎么样？没想到昨晚你竟然一晚上都没睡，我一直都担心你在学校的情况呢！” 　　新生欢迎会结束，楚诚和真白她们回到宿舍，一直在宿舍独自用功的虎千代立即关心地迎了出来。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一晚上没睡的真白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精神，略显成熟的凤目也变得闪亮闪亮。 　　虎千代一定想像不到，现在的学堂已经不再神圣，现在的老师也根本不会管束上课睡觉的学生，像真白这样晚上抓紧时间，专门等上课时补觉的学生其实大有人在。 　　更何况真白还是特殊待遇学生，别说上课睡觉，就算根本不来上课也是完全无所谓的。 　　“哈哈……真白的精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新生欢迎会的时候她也一直在睡。 　　对了……真白，我必须向你道歉。 　　你昨天晚上拼命完成的原稿……应该是不能用了。” 　　为了转移虎千代的注意力，楚诚干脆借此机会直接把《龙珠》的剧情需要大改这件事说了出来，也没有向真白隐瞒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的评价，把出师不利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真白的画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我的故事。 　　虽然秋人说作为新人这已经不错了，也达到了在杂志上连载的水平，但我还是希望做得更好！” 　　“什么！那些画……都不能用了吗！” 　　听说楚诚和真白拼命画出来的上百张画全部废弃，虎千代果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惋惜不已的表情。 　　不过楚诚猜测她应该是在可惜那些被浪费了的洁白纸张，至于一个晚上的体力和脑力消耗，在她看来是比不上那些白纸值钱的。 　　而面无表情的真白望着一脸羞愧的楚诚眨了眨眼睛，又默默思考了十几秒钟，然后竟难得主动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在极近的距离上与他对视，用平静却又认真的声音对他说道： 　　“加油。我喜欢悟空这个角色。” 　　虽然只有淡淡的一句话，但多少也让楚诚得到了一些安慰。 　　不过他原本就打算哪怕厚着脸皮请求真白再相信他一次，也绝对要把这个故事画出来！而且一定要让这个故事变成动画化一百集起步，单行本上两亿的大热作品……连载十年这个目标就算了，用十年的青春去画一部作品真是想想都可怕！ 　　“……所以我打算大幅修改原来的剧情，这五张原稿的内容全部废弃。开头第一页的场景也不是在深山老林里了，而是背着如意棒的孙悟空坐在筋斗云上，前往好色老头龟仙人那里习武。 　　之后既是同门师兄弟也是竞争对手的小林也特地从遥远的多林寺前来拜师学艺，他们两人为了完成龟仙人的拜师任务，把一个只要打喷嚏就会性格大变的美女强盗带了回来。 　　经过八九话的努力修炼，学有所成的二人和变装后的龟仙人前去参加四年一度的天下第一武道会，而大会的奖品便是一颗龙珠。最开始出现的科学家少女布尔玛也因为寻找龙珠希望做出龙珠雷达而出现在会场，并与孙悟空结识。 　　在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决赛，即将被变装后的龟仙人打倒的孙悟空因为看到了月亮而变身成了巨猿，大闹会场，即使是龟仙人也无法阻止他。 　　最后龟仙人只能使出威力极大，消耗也极大，说不定会将爱徒杀死的绝技龟派气功，但却被巨猿跳起躲过。 　　不过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中，龟派气功从巨猿的胯下穿过，正好击断了巨猿的尾巴，巨猿迅速缩小，重新变成了昏迷不醒的悟空，龟仙人因此取得胜利。 　　接下来就是四年后，失去尾巴的孙悟空，再次和小林、龟仙人一起参加了天下第一武道会，并且遇到了龟仙人的同门师弟鹤仙人及其弟子——奖品当然还是一颗龙珠。 　　而在这一次的武道会上，之前只会偷奸耍滑的小林也用实际行动重新证明了自己，证明自己有资格和悟空并肩作战。 　　等到孙悟空终于打败鹤仙人的得意门生，夺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后面再重复这样的套路肯定就没人愿意再看了。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刚刚开始闪光的师弟小林死一死了。 　　武道会结束，小林被杀，悟空他们拥有的三颗龙珠被抢，想要借助龙珠恢复青春的比克大魔王登场，而悟空他们也需要龙珠来复活小林。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战斗，但无论是愤怒的悟空还是抱着必死决心使出‘魔封波’的龟仙人都没能打倒比克大魔王，最终他还是集齐龙珠恢复了青春，而且竟然在许愿成功后消灭了神龙，让龙珠变成了普通石头。 　　之后比克大魔王开始征服世界，而深感无力的悟空则在龟仙人临终的指点下找到了传说中居于通天塔上的仙人，冒死喝下了超神水，并且由小孩成长到了少年阶段，这才终于打倒了比克大魔王。 　　悟空为了复活了所有因比克大魔王而失去性命的人，又去通天塔上请求仙人和天神重新制造龙珠，并得知天神与比克大魔王原本是一个人，天神还告诉他比克大魔王临死时产下的分身将参加几年后的下一届天下第一武道会。 　　因此悟空在龙珠复活后，利用布尔玛所制造的龙珠雷达顺利集齐了七颗龙珠，将小林和龟仙人以及其他死掉的配角复活，然后就留在通天塔上一直修练到下届武道会开始。 　　对了，下一届武道会，与悟空定下娃娃亲，但却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的未婚妻琪琪也会参赛，然后他们就定下了打倒比克大魔王分身就结婚的约定。 　　再后面的剧情，就是孙悟空和琪琪的第一个孩子孙悟饭成长到几岁之后的故事了。孙悟空和能够制造龙珠的天神、比克等人的外星人身份将彻底揭晓，战斗的舞台也将由地球转移到外星。 　　等到外星人也打腻了，接下来还可以让未来人回到现在打一打，又或者是与某个地球的疯狂科学家制造出来的超强人造人打一打，全都打完也就可以结尾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收藏月票打赏~ 另外，这一章之后，接下来咱就不会再具体写龙珠连载到哪段剧情了，只会写写读者反映，杂志排名啥的，楚诚丰富多彩的日常学园生活也将真正展开……话说都四十多章了咱才写了几天的事？ 0044 强者一生遇强越强！ 　　“……又是一个晚上！又是一个晚上！ 　　仅仅一晚上的时间，你就能将故事改成这样，完全变成了友情、努力、胜利的热血故事，实在是天才到了让人嫉妒的程度啊！ 　　另外，椎名同学曾经获得过英国首相的接见吧，我昨晚在网上查过了。你们两个的组合还真是让人羡慕……” 　　第二天一早，还是在一楼的理科实验室门口，楚诚就拿着全部重画了的前十话分镜找到了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他那骇人听闻的创作速度和创作质量，让秋人发自真心的少许嫉妒都变成了好像只是在开玩笑似的。 　　楚诚这次拿来的新稿子只有分镜，一晚上能够完成五页原稿的大触真白本想帮他再画几个重要场景，但楚诚考虑到和责编面谈之后难免还要再做删改，等到和责编一起确定了分镜再开始画也不迟，就没有允许真白再熬夜画画。 　　敲门砖的话，有真白之前的那五页废稿就足够了。就像秋人和最高所说的那样，真白的画，已经达到了单单只看画面就能够在杂志上连载的水平了，哪怕她创作的故事稀烂，编辑也绝对不会放过如此优秀的绘画人才……不，绘画天才！ 　　“秋人、最高，袋子里还有真白昨天的五张原稿，以及我对后续剧情的一些想法，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故事可以，就请帮忙送给JUMP的编辑过目吧，我和真白也懒得再去找SUNDAY、Magazine那边了。 　　不过也请你提前告诉编辑，我们希望在创作上拥有较大的自由度，何时腰斩当然是由杂志社、由数据说了算，但何时完结必须由我们自己说了算，这一点是必须体现在合同上的。” 　　等到秋人和最高都忍不住叫好，心里其实也稍微有点忐忑的楚诚这才递出了牛皮纸的文件袋，里面还装着真白的废稿和自己所写的故事大纲。 　　秋人和最高听了楚诚如此霸气的要求，脸上露出了比确定他和真白都是天才还要惊讶的表情，但是他们旋即又略显无奈地笑了起来。 　　也许“天才”都同样的任性吧，听说新妻英二去年出道的时候，也和亲自前去他老家邀请他的JUMP总编提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任性要求，而且总编还真的答应了。 　　不过也只有天才才有资格这般任性吧，普通的人才在漫画杂志三巨头之一的JUMP里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 　　想到这里，秋人和最高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但是！他们有着必须成功的理由！无论前面是挡着一个天才还是一群天才，他们也都是要咬着牙把这条路走下去的！就算亲手给自己扶植起了一个或许无比强大的对手又如何！比赛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啊！ 　　“诚君，谢谢你能如此信任我们！ 　　我们也不会辜负你和椎名同学的信任，一定会将你们的稿子和要求带到！” 　　“虽然你们很可能后来居上，先一步获得在JUMP正刊上连载的机会，但我们也是不会认输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和竞争对手的关系了！ 　　我们来比赛吧！看谁能够创作出更有趣的漫画！” 　　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交流，秋人和最高的眼睛里很快便燃起了比过去任何时刻都更加旺盛的斗志，跃跃欲试地向楚诚和隐藏在他身后的真白发出了挑战。 　　而自小在部队大院长大，从不畏惧任何战斗的楚诚也兴奋地点了点头，朝他们伸出右拳微笑回应道： 　　“强者一生遇强越强！ 　　来比赛吧！我只能被摧毁，却无法被打败！” 　　“哈，你可真是狡猾啊！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永远也没办法打败你了吗。” 　　听到楚诚那出自《老人与海》的宣言，秋人稍微开了一点玩笑，并与最高一起伸出拳头，和楚诚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三人再不多言，放下拳头的同时也收敛起了炽热的战斗之心，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在学校里仍旧将对方当成值得交往的同窗好友。 　　漫画家的战场在杂志上，而不在学校里！ 　　“唰啦……” 　　等到楚诚三人踏上了二楼的楼梯，他们以为没人的理科实验室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在校服外面穿着白大褂的单马尾眼镜少女鬼鬼祟祟地伸出了头，脸色潮红得好像刚刚看过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呼呼……虽然这三个讨厌的家伙害得理科昨天早上在厕所里躲了许久才进来，但没想到他们三人竟然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爱恨纠葛，真是多谢款待~” 　　“咝……”X3 　　走在楼梯上，楚诚、秋人和最高三个不知为何突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大大的冷颤。 　　楚诚才是第二次感受这种冰冷而又黑暗，充斥着腐败气息的恶寒，但秋人和最高却好像很有经验似的互相苦笑了一下，然后推着楚诚快步赶回了本班的教室。 　　“我们学校……腐女还真多啊。” 　　“这不是当然的吗，毕竟我们学校的高一女生数量是男生的三倍，出现腐女的概率也肯定是普通学校的三倍啊。” 　　“你们东瀛还真是可怕，这才开学几天，我就已经第二次感受到如此腐烂的气息了，而且这一次比第一次还要浓重得多。” 　　“习惯了就好，你至少要学会用直男的‘气’把普通等级的有毒电波阻挡在体外，否则迟早会被‘她们’掰弯的。 　　华夏那边没有多少腐女吧？” 　　“华夏之大，无奇不有，但真正的腐女不多，早恋的倒是不少。” 　　“华夏还真是男人的天堂啊……” 　　“不不不，在我们看来，不存在‘早恋’这个词的东瀛才是男人真正的天堂啊！区区腐女不必在意吧。” 　　“少年，你这种轻敌的思想很危险啊！ 　　据我们所知，绝大多数像你这么想的直男，最后都在‘她们’的点拨下觉醒了‘真正的自己’。 　　如果有一天你变弯了，我们会记得你曾经笔直过。” 　　“受、受教了……但强者是永远不向腐女屈服的人，他有着远超同辈的强，亦背负着必须打倒腐女的宿命！” 0045 不来天文部吗？ 　　“欢迎回来~ 　　看你的样子……漫画的事情进展不错？文件袋也交给高木和真城同学了。” 　　楚诚、秋人和最高再次回到教室里，世界看到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于是便试探性地询问了两句。 　　不过出乎她的预料，楚诚却心情很好地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还算不错，接下来就看JUMP的编辑是何反应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世界不太相信，以为楚诚是强作欢颜，但是听到他那底气十足的回答，又觉得他不像说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直接开口问道： 　　“那你们三个进来的时候怎么表情都不太好看？” 　　“呃……只是因为我们貌似被某个会发射有毒电波的腐女惦记上了。” 　　提到那个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的腐烂女子，楚诚此时仍然感到心有余悸。不过世界得知了真相以后，不仅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十分没心没肺地问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诚喜欢女孩子？” 　　“为什么你会问出这种问题！这是当然的了！ 　　本人专注于喜欢女孩子一百年不动摇！” 　　楚诚坐姿端正面容严肃，无比郑重地重审了自己的基本性取向，但世界却仍然继续纠缠道： 　　“那么一百年以后呢？” 　　“啊……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可爱的男孩子或许也无所谓了吧。” 　　“呀！讨厌！H！诚还真是变态呢！” 　　世界明知道楚诚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故意把诸多不名誉的头衔强加在了他的脑袋上，就好像楚诚真的是色狼对她有什么好处似的。 　　楚诚当然不会因为这种污蔑就生气，而世界也是知道他不会生气才会这么笑骂。两个人就这么笑了一会，世界正好又想起了社团活动的事情： 　　“对了，诚，你和真白要画漫画的话……还能参加社团活动吗？ 　　要不，今天放学你们跟我一起去天文部的天文台参观参观？ 　　宗蔓学园的天文部可是奢侈得很呢，高中部、初中部竟然各有一个天文台——当然初中部的更小也更旧。 　　据说高中部的天文台前几年还都是大学部在使用，不过后来大学部在真正适合观测星体的地方建造了一座非常先进的天文台，原来只能和初中部、小学部共用旧天文台的高中部就获得了新天文台的使用权。 　　但是作为补偿，小学部同样获得了在高中部的指导下使用新天文台的权利，初中部‘如有必要’也可以申请使用新天文台的先进设备。 　　甚至小学、初中、高中天文部最近每年暑假合宿的时候，都会一起去位于山间的大学部天文台呢！怎么样？很让人心动吧？” 　　说起宗蔓学园天文部的“奢华硬件”，世界眉飞色舞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天文部的一员。 　　楚诚倒是真有没想到，像她这么活泼的女生竟然会选择天文部这种“文化社团”，而且…… 　　“你不是要在店里打工吗？” 　　“打工和参加天文部并不冲突啊！ 　　太阳还高挂在天上的时候天文部几乎没有活动，除非是遇到了特殊的天象。即使是晚上，也只有晴好的夜空才能进行观测。 　　而且就算是天文部，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进行社团活动，半夜甚至凌晨才回家吧？所以天文部实际活动的次数很有限啦，每天晚上都看星星的话，也很快就会觉得腻了吧。” 　　楚诚听世界讲了选择天文部的诸多好处，发现她还真是“经验丰富”的天文部成员，不是因为某些学校规定学生必须参加一个社团，就随便挂靠某个文化社团凑数的。 　　不过他还真没想过要把时间浪费在看星星上。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许多华夏发射的“千里眼”大型空间望远镜所拍摄的天文照片，就像世界所说的那样，星星这东西看得见摸不着，看多了很快就觉得腻了。 　　于是，他想到了虽然跟世界形影不离，但是除了打招呼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的矮个子女生清浦刹那： 　　“那么刹那呢？你们关系那么要好，她不陪你一起参加天文部？” 　　“刹那……你叫得还真是亲切呢……” 　　听到楚诚非常自然地直呼好朋友的名字，世界的表情有些复杂，声音也好像有点酸溜溜的。不过她随即便故作失落地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回答道： 　　“刹那原来是班长，所以没有时间陪我参加社团啦。 　　是了！现在她的班长已经被你‘抢走’了，我也试着劝诱她加入天文部吧。 　　不过诚啊，虽说华夏称呼人的习惯和东瀛不一样，不过既然到了这边，我建议你也稍微注意一点比较好哦？ 　　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被不是很亲近的人……特别是异性直接叫名字。如果被误会成轻浮的人就不好了。 　　对了，像我这样主动允许你叫名字的不算哦！ 　　我也不是见到谁都这么热情……不过高须君的话，作为邻桌的同学我倒也想对他更热情一点啦，只是我暂时还没能习惯他的眼神……或许再过一两周才能正常地和他打招呼吧。” 　　“我只是用你习惯的称呼来称呼而已，当着她本人的面我一直很注意的吧。” 　　虽然世界的提醒很在理，但楚诚却只是完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他坐得正行得直，才不怕被人误会什么，只是没事也不会特地去做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而已。 　　“另外，龙儿是个好人。虽然我和他的接触也不算太多，但在看人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楚诚不打算在背后评论别人太多，所以他只是稍微替龙儿说了点好话，就马上抛出了下一个话题： 　　“话说，我还以为你不是打工就是参加体育社团呢，没想到竟然会参加文化社团，而且还是天文部。” 　　“想要参加天文部的新生大都是希望能对着流星许愿吧。 　　嘻嘻……其实我也是。” 　　谈到天文部新部员们的“可爱”愿望时，世界稍微“自爆”了一下，还俏皮地吐出了一点舌尖。 　　不过她却发现楚诚不仅没有因为她的俏皮表情心旌摇荡，反而突然露出了一脸凝重的表情，就好像她刚才犯了什么非常严重的错误一样！ 　　“怎、怎么了？ 　　什么嘛！干嘛用那么可怕的表情看着人家啊！” 　　作者留言： 惯例的求推荐收藏月票打赏~咱不天天说竟然就真的有人会忘，囧~ 另外，请喜欢本书的读者多多在动漫同好群里推荐一下喵~口碑就是这么传播起来的喵~ 0046 陪你去看流星雨 　　“抱歉，不是看你。 　　突然来了灵感！” 　　世界不满的抗议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让楚诚察觉到了自己此时的表情不妥。 　　不过灵感这东西有时如同做梦一样，过去了马上就会忘记，所以他只是稍微解释了一句，便飞快地从桌洞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边轻声哼唱小曲，一边“刷刷刷”地往上面写着画着。 　　“什、什么灵感？” 　　“一个青春恋爱的故事吧，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些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的旋律和歌词。” 　　虽然世界对楚诚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爆发很是诡异，但她的语气总算是好了起来。 　　她看到楚诚现在真的是运笔如飞，甚至连嘴巴也没有空闲应付她，于是便也善解人意地安静了下来，并且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起了楚诚的歌。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 　　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 　　……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 　　哼哼哼哼哼……” 　　直到哼着尾声记下了最后一个音符，楚诚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教室内一片寂静——静得鸦雀无声，实在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境之中过。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楚诚哼唱的声音就已经大到了半个班级都可以隐约听见的程度，唱到必须提高音调的地方，更是全班都能够听到。 　　坐在真白侧前方的姬路瑞希看到楚诚露出诧异的表情，主动站起来走向了这边，脸上的笑容甜美可爱，眼睛里的喜欢和赞赏完全不加掩饰： 　　“班长唱的这首歌很好听呢，是华夏的流行歌曲吗？” 　　“不，诚说他刚才突然来了灵感，这是他自己写的歌！曲谱也是刚刚写出来的！” 　　不知为何，看到姬路同学“再次”靠近，原本不必起立相候的世界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先她一步站到了楚诚的书桌边，好像与有荣焉地在姬路同学面前挺起了胸膛！ 　　——只是下一秒钟她又微不可察地放松了自己的后背，不再刻意地强调身体的挺拔。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和高中一年级就至少是E的乳牛比赛胸部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更加令人恐怖的是，如此不科学的乳牛班级里竟然有两头！另一头是坐在这一行第一排的织田莱香同学，好在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也不喜欢和人说话，是一头非常非常安静的好乳牛。 　　“啊~是班长自己写的歌吗？真是太棒了呢~” 　　从世界口中听说了楚诚的音乐创作才华，原本就十分可爱的姬路瑞希立即更加可爱地惊呼了一声，然后不经意间将双手举在胸前，指尖交叉好像祈求似的向楚诚问道： 　　“对不起……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不过刚才那首歌真是非常温柔呢，还有吗？” 　　“呼……还有！ 　　都请不要出声，让我先把谱子记下来！” 　　事已至此，急着抓住其它灵感的楚诚也没有跟同学们谦虚，再次填下头来奋笔疾书，同时舒舒服服地放开嗓子唱道： 　　“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 　　它的美丽是否，值得去寻求~ 　　夜空的花……” 　　这两首关于流星的歌，以及一个自强不息的女孩子与四个有钱人家的花花大少之间的校园恋爱故事，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楚诚自己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创作词曲和言情类漫画的才能。 　　不过言情类的这个点子就留着备选吧，他能想到这样的点子，不等于他就非常喜欢这个点子。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草根女孩与四个花样男子的故事在“言情界”绝对很有市场而已，“Flower4”这么肤浅麻人的绰号大概也会很对小女生们的胃口。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呱唧呱唧呱唧……” 　　唱完了第三首歌，楚诚脑袋里的灵感才终于告罄，全班同学都向他送上了惊艳的掌声。 　　秋人和最高一边鼓掌一边对视了一眼，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楚诚是现场又唱又写，他们简直都要怀疑楚诚是提前写好了几首歌曲，特地拿来炫耀了……虽然现在也有可能是他把自己提前创作甚至枪手代为创作的几首好歌默写出来炫耀，但问题是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楚诚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楚诚修改之后的故事和分镜稿都是相当精彩的，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某个场景、某个打斗的姿势要怎么摆才帅气、才紧张、才吸引人。 　　这就是对镜头动用方面的天赋，拥有这种天赋无论是画分镜还是当导演都会比别人更胜一筹，他单单只是凭借着这种天赋就足以扬名了，难道他连等待漫画开始在JUMP上连载都等不及？但秋人和最高都感觉楚诚不是这样的人啊？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楚诚是天才！而且还是故事、镜头、词曲三方面的天才！ 　　“诚，还会唱歌？” 　　这个时候，一直侧着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楚诚的真白也不由得歪着脑袋淡淡询问了一句。如果不看身材——尤其是乳量，她和织田莱香倒是颇为神似，而与她形似的真冬走的却又是轻飘飘的可爱系病弱妹妹风格。 　　“不光是唱歌，我还会玩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可以说一个人就能组成一支乐队。 　　不过我之前可没做出过这种水平的歌曲，创作果然还是需要灵感的。” 　　看到难得目露惊讶之色的真白，楚诚既不炫耀也不谦虚，就是很普通地笑着说出了一个事实。 　　他所拥有的技能还有很多，单单只是音乐方面的技能，吹拉弹唱他其实都玩得转——不管是吹唢呐还是萨克斯，不管是拉二胡还是小提琴，不管是弹古琴还是弹钢琴，不管是唱京剧还是唱歌剧。 　　可以说，“科学世家”的天才他除了没有用在科学上，已经用在了生活和娱乐的方方面面。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都忙得没时间鞭策他走上科学的道路，像他这样的天才肯定是要从幼儿园起就被逼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好成为父辈祖辈那样的伟大科学家了。 0047 东瀛的豪猪 　　“真是美妙极了！ 　　谢谢你，班长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事不过三，三曲唱罢，姬路瑞希非常满足地朝楚诚鞠了一躬，并且夸张地赞美了一下他的才华。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楚诚创作的三首歌虽然不错，但还达不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而且只是流行歌曲而已。 　　大家知道他和真白好像是要开始画漫画了，但他们的漫画到底水平如何就只有高木同学和真城同学知道，其他人根本还没看过。 　　另外吉它贝斯键盘架子鼓……只是“会玩”的话也不算什么吧？玩乐器的人太多，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是无法以此为生的，只能算是一种业余爱好。 　　楚诚自己也知道，就算把他所有的才艺摆在一起，获得的评价也绝对不会比真白的画更高——毕竟一个只是自娱自乐的通俗艺术，而另一个则完全是获得了“圈子”承认的高雅艺术了。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美少女的一点点钦佩和崇拜就骄傲起来，仍然一如平常地笑着回应道： 　　“直接叫我诚哥好了，姬路同学。” 　　“不不，那样实在是太失礼了。” 　　姬路同学诚惶诚恐地又向楚诚鞠了一躬，然后便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世界也同样坐了回去。 　　就像世界所说的那样，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愿意直呼男生的名字，当然也从来没想过被男生称呼名字。 　　不过楚诚唱了这么几嗓子，投向他这边的好奇视线比之前又多了不少，想必大家也都更愿意和他说话了吧。 　　东瀛这边的人际交往他总是感觉有点“夹生”，非常礼貌、但却始终透着点生分，以至于像他这样在华夏只能算普通的热诚性格，到了东瀛都会被当成热情得让人无法安心接受的超级自来熟性格。 　　叔本华曾经提出过一个“豪猪理论”，是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冬天里的豪猪一样，虽然想要抱团取暖，但却又害怕被彼此身上的刺扎伤，所以最后不得不保持一个比较适中的距离。 　　而楚诚感觉这一理论在东瀛人的性格特征中表现得犹为明显，这些才刚上高一的同龄人也不知道都在怕些什么，一个个都像带刺的豪猪一样，必须先小心翼翼地观察、再小心翼翼地接近、最后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个距离，生怕一下子冲过头了，被刺扎得太深。 　　可是在楚诚看来，大家都只是学生、只是孩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发生矛盾了不起打几架，遭到背叛了不起哭几场。 　　学生之间的问题不涉及金钱，不涉及以后的工作岗位——也就是并不涉及到升官发财，那么实际的损失就算有也很有限吧？没必要小气巴拉因为一点都不愿意蒙受损失，就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地过日子啊！ 　　当然，也许这正是因为住在大陆的人“地大物博”，住在岛屿的人“资源匮乏”，所以才会产生这两种不同的民族性格。 　　不过随着科技的发展，就连地球都已经变成了地球村，东瀛人只要有钱也是想要什么都应有尽有，楚诚觉得这些同学在人际交往上的胆子是不是也应该可以更大一点了？ 　　像西园寺世界和北村祐作这样的热情性格他就非常喜欢，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如果不是因为彼此都是漫画家同志，恐怕也很难这么快亲近起来。 　　姬路瑞希虽然比其他二十几名同学更愿意说话，更愿意与人接触，但心里却也是很难与人真正接近的。 　　而像楠幸村和椎名真白这样的家伙根本就是奇葩，完全不具备“正常”的参考价值！ 　　算了……既然已经来到了东瀛，楚诚也就打算随遇而安了。 　　——不是“入乡随俗”，而是“随遇而安”！他依然会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步调，快乐地过好自己的生活，至于和大家都搞好关系这种事对他来说倒是相当无所谓。 　　“诚！诚！” 　　第一节课的课上，楚诚正在“思考人生”随便听一听课，不专心听讲的世界又在旁边晃着笔记本让他看过去，甚至还大着胆子小声叫了他两声。 　　“等原稿画好了，能叫我先去你们宿舍看看吗？ 　　我想成为你们的第一个读者。 　　所有人之前的第一个读者。” 　　笔记本上，写着世界微不足道的请求。 　　她故意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睛，像往常一样灿烂地朝楚诚笑着，好像只要见到他就很开心似的。 　　楚诚这么爽快的性格，当然也没理由拒绝她，便干脆地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世界的笑容更灿烂了，又美滋滋地在笔记本上写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上杉同学和栗山同学的工作制服应该就做好了。 　　如果她们俩要参加社团活动的话，麻烦你通知她们社团活动结束后立即前往餐厅，晚餐时间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时间。” 　　说完了打工的事，世界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但她始终翘起的嘴角和时不时飘向楚诚的眼神却表明她的注意力又始终没有完全放在黑板上。 　　一年A班的班主任，数学老师犬冢公平其实把她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不过这个和善得过头了的男老师只是无奈地在心里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也不可能说些什么。 　　如果哪个学生上数学课都能上得满面笑容请务必告诉他，他就算不要工资也想去教一教那样的学生。 　　“播送一则通知！播送一则通知！ 　　12点45分，请各班班长准时到会议室开会！ 　　12点45分，请各班班长准时到会议室开会！”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之前，各班级的喇叭突然放了个通知，于是楚诚快速吃完了午饭，又把真白托付给了“小妹”幸村，自己则抓紧时间赶往位于高一教学楼最顶层的会议室。 　　进门之后，楚诚看到移动式的白板上用清秀的笔迹写着“请按照班级顺序坐好”，并在U字的左上角标注了A，右上角标注了Z。 　　于是楚诚往里面走去，并在他的位置左右看到了一个眼皮低垂的黑长直女生，以及一个胸前垂着两条三股麻花辫的眼镜女生。 　　唔……两个人的胸部都很大！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收藏月票。 0048 不是假发而是桂 　　“你们好，我是C班的楚诚，前不久从华夏来的。” 　　“欢迎你来东瀛，我是B班羽川翼，请多关照。” 　　“…… 　　…… 　　D、D班桂言叶，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走到C班班长的座位旁边，楚诚非常自然地微笑着和早早就已经就座了的两个邻班班长打了招呼，而B班班长羽川翼也同样自然地笑着予以了回应。 　　倒是D班班长桂言叶的紧张真的很莫名其妙——就是普通的客气两句而已，犯得着这么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吗？ 　　不过……要说楚诚更喜欢哪一个的话，他却是更喜欢桂言叶呢。 　　紧张正是因为在意，对方太过在意自己，所以才会紧张，这其中好歹有些真实的情感；而自然则是因为不甚在意，甚至毫不在意，无论表面上多么客气、多么礼貌，说话多么得体，实际上内心却古井不波，几乎可以无视对方的存在。 　　楚诚坐下之后便是如此。 　　“B班的话，我们班柊镜的双胞胎妹妹就在你们班上呢。” 　　“柊？那就只能是柊司同学了，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呢。” 　　楚诚虽然还想和隔壁班的班长多聊两句，但一看就是好学生的羽川翼竟然真的是一副好学生的做派，一言不合便立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字很小的公式册子，于是他也立即识趣地不再打扰对方。 　　而他另一边的桂言叶虽然说话时不敢看他，却又在他坐下之后立即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他，并在与他视线相撞后立即尴尬地低下了头，简直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胸部里。 　　“那个……假发同学？假发同学？” 　　对于这种非常内向的女孩子，楚诚也是有办法与其交流的，他笑容自然地盯着对方，还故意读错了对方的姓氏。 　　言叶虽然很不情愿和他搭腔，却因为没能像羽川翼那样，在学校里也机灵地随身揣本小册子，因此只能挤出一点困扰的笑容，假装才刚刚回过神来： 　　“诶？什、什么？是……是在叫我吗？” 　　“这个时候你应该反驳说‘不是假发而是桂’才对吧！哈……这句台词我以后一定要用上！” 　　“假、假发……‘鬘（man二声）’这个字在东瀛语里的确和‘桂’读音相似呢。” 　　虽然言叶并不觉得故意把别人的姓氏叫错有什么可笑的，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温驯地附和了一下对方的话。 　　只是她心里却有点想哭，没想到这个剑眉星目声音爽朗的华夏男生竟然一过来就嘲笑她，亏得她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天朝上国之人物果然神姿俊逸…… 　　“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好像比较害羞，如果不说点特别的话，你可能期期艾艾半天都说不出什么来吧。” 　　垂下眼帘的言叶心里才刚刚冒出一点酸楚，楚诚就已经读出了她的心思，并且立即笑着向她道了个歉，而且连自己的想法都率直地说了出来，引得另一边的羽川翼都默默地扫了这边一眼。 　　言叶听了对方温柔的解释，心里面稍微舒服了一些。但她仍旧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对方的轻浮行为是好，于是她左思右想，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说些什么的地方： 　　“期、期期艾艾的‘艾艾’之典出自三国时期的名将邓艾，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口吃。” 　　“果然还是三国的那段历史更出名，就更容易被人记住呢。 　　‘期期’则出自《史记?张丞相列传》：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虽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 　　“原来如此……楚同学还真是博闻强记呢。” 　　“直接叫我诚哥就可以了，这是我的外号。” 　　“咦，你也在啊。你们班的幸村呢？” 　　不知不觉中，言叶虽然还是很不好意思说话，却也比平时多说了好几句话。 　　随后E班的班长木下优子经过她和楚诚背后的时候，顺便和楚诚聊了两句，总算让她能够闭上嘴巴松一口气了。 　　接下来A班的班长西连寺春菜也到了，楚诚又礼节性地和A班班长打了招呼。 　　再然后就到了会议时间，身形比她更加矮小的二年级学姐、学生会副会长立华奏，以及同为副会长的七濑美雪学姐，给高一的各位班长发放了宗蔓学园高中三年间的例行工作及活动手册，详细讲解了班长与学生会之间的工作配合，并重点说明了四月份的学生工作。 　　四月份是新生熟悉校园，决定社团的时间，重要的学生活动只有五一黄金周之前，两日一夜的林间学校。除此之外就是“校内联赛”参赛队伍及项目的统计上报，都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 　　“桂同学，一起回去吧，都是顺路。” 　　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班长会议就早早地结束了。学生会的干部们迅速走人，否则想要及时赶回高二教学楼上课就必须跑步了。 　　不必着急的楚诚稍微等了一下，看到言叶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直接出言邀请了她。 　　只是……言叶原本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和男生一起回教室，所以才想稍微等一下，等她身旁的楚诚和B班、A班，或者E班的班长一起离开再走，但为何这个男生偏偏要叫上她不可啊！ 　　“啊，好、好的。 　　对不起，我刚才发呆了。” 　　——虽然言叶在心里激烈地吐槽了楚诚的过分热情，但她的身体和嘴巴却立即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迅速而恭顺地跟在了这个男生和另外两个女生班长的身后。 　　楚诚看她单独落在后面，又特地放慢了脚步，默默地与她并肩而行。 　　只不过言叶并不感激，反倒困扰，如此一来走在前面的A、B两个女生班长是一排，身后的E、F等班级的班长又是一排，而她和男、男生也单排变成了一排，这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一件多么令人害羞的事情啊！她都可以感觉到身后那些好奇的视线了！ 　　“桂同学，再见。” 　　“哦，再、再见。” 　　直到在自己班的门口与楚诚告别，言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感觉自己的背心好像都有些出汗了。 　　C班和D班的“关系”的确比其它班级更近一些，体育、家政等课程都是两个班级一起上，校外活动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共同行动。 　　看来，至少在高一的这一年里，她和这个来自华夏的男生还需要打很多次交道，这还真是让人困扰啊…… 0049 粉毛切开肯定是黑的 　　“欢迎各位同学前来参观天文部，我是副部长明野美星，这位是部长黑羽宁子……” 　　下午放学之后，楚诚、幸村和清浦刹那理所当然地被西园寺世界拉到高中天文部的新天文台去参观了。 　　他的“小妹”幸村本想去剑道部之类更有“男子气概”的社团参观，但被楚诚严厉禁止了，并且告诫她不许离开自己身边，着紧她着紧得就连世界都感到有些吃醋。 　　而B班的栗山未来为了打工不打算参加任何社团，并表示就算要参加也肯定是参加盆栽部或园艺部，天文这种东西绝对与她无缘，所以楚诚就没有再勉强她，世界也当然更加乐意看到她勤奋地在母亲的店里工作。 　　同样的，A班的小埋和海老名也表示无暇参加社团活动，于是楚诚便拜托她们三人将真白带回樱花庄，自己则带着幸村小妹，跟随世界、刹那一起来到了天文部。 　　不过楚诚只是来看看而已，参观完了天文部，他还要去参观其它文化社团，然后是运动社团，最后他或许会看情况在篮球队和足球队里二选一吧。 　　虽然除了这两大球之外，排球、网球、棒球，羽毛球、乒乓球、保龄球，剑道、柔道、空手道，象棋、围棋、将棋也都有各自的校队，并有地区大赛、全国大赛，乃至世界大赛可以参加，但楚诚毕竟只有一个人，参加多项比赛很容易出现时间冲突的麻烦。 　　“呜哇……那边的女生，应该也是高一新生吧？ 　　那胸部都能有H罩杯了吧？还真是H……我以后真的要和那么H的女生呆在同一个社团里吗……” 　　在天文部的副部长带领新生们进行参观的时候，身为男生的楚诚都还没有左顾右盼去看女生的胸部，世界的眼睛却盯住了不远处一个发育极为“胸猛”的长发女生，语气酸溜溜地对刹那嘟囔了几句。 　　楚诚记得那个女生是叫鹰鸟小鸟来着，名字里全是鸟，真是相当有趣。至于她的身材……好吧，楚诚的确也多扫了几眼，只是单纯的“肉”不足以长久吸引他的眼球。 　　“哈……世界，就连清浦都不在意，你还在意个什么劲啊。” 　　“……，杀了你！” 　　因为楚诚口无遮拦的玩笑，根本不和他说话的刹那终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发表了可怕的犯罪宣言。 　　不过刹那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就连作势追打楚诚的行为都没有，无论是楚诚、世界，还是忠心耿耿的小妹幸村，都绝对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吱嘎……” 　　还没等遭到人身威胁的楚诚说些什么，天文台厚重的防盗门忽然又被推开了。随后一个身前垂着两条长鬓角，身后垂着两条低马尾，鬓角末端还扎着红色蝴蝶结的粉发初中女生领着一群初中部学生走了进来。 　　嗯？粉色的头发？ 　　楚诚的脑袋里忽然又蹿过了一丝电流。 　　等他回过神来再次看去，却发现那个初中女生的头发根本没有任何漂染卷烫的痕迹，根本就是一个非常听说的乖乖女，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眼花到把她的头发看成粉色的地步。 　　“前辈~我也带初中部的新人们来参观了~” 　　“干得不错嘛由乃！竟然能劝诱到这么多新人！” 　　“辛苦了，我妻同学。” 　　“我妻……由乃……” 　　根据高中天文部副部长和部长的不同称呼，楚诚顺利拼凑出了那个笑得格外清爽的初中女生的名字。 　　耳朵很尖的世界当然没有忽略他的自言自语，这个已经和楚诚混得很熟了的女生好像哥们儿一样随便地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笑容很是暧昧地问道： 　　“怎么？看上那个女生了？很有眼光嘛！ 　　那孩子可是我妻银行的大小姐哦！今年是初二，去年我妈妈曾经找她爸爸进行过合作，只是效果也不怎么样。” 　　“你看我像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吗！ 　　我只是感觉那个女生非常特别罢了。” 　　“哼……我看像！ 　　还非常特别……这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是什么！” 　　原本，世界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但她看到楚诚当真若有所思地盯住了举止端庄容貌秀丽的我妻由乃大小姐，便情不自禁地朝仍然假装正经的楚诚瘪起了嘴，而世界旁边的刹那也同样对楚诚的谎言嗤之以鼻。 　　只有心思纯洁的幸村一直无条件地相信着楚诚，即使此刻也一脸钦佩地看着楚诚说道： 　　“不愧是诚哥，您也感受到那位少女身上的危险气息了么！ 　　那位少女如果是在战国时代，一定会成为立花訚千代殿、井伊直虎殿、本多小松殿、成田甲斐姬一样的人物吧！” 　　“幸村，我相信你也同样能成为那样的人物！” 　　听到幸村如数家珍似的提起了东瀛战国时期的几位著名女性，楚诚若有所指地拍着她的肩膀鼓励了她一句，但她不出意料地没有听出任何弦外之音。 　　不过在幸村的女生校服送到之前，楚诚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于是他又将视线移回了我妻由乃身上，眯着眼睛非常疑惑地向世界解释道： 　　“我说的‘非常特别’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但也和幸村的感觉有所差别。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粉毛切开肯定是黑的’这样的感觉吧。” 　　“粉毛？那是什么？ 　　诚君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呢，这就是天才的灵感？不过切开什么的好可怕！”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的感觉而已，这感觉描述起来就是这样，奇怪中又带着些恐怖。” 　　因为睿智如楚诚者也无法很好地说明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感觉，所以他和世界没有多在这方面纠结，很快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等到天文部副部长的宣讲告一段落，世界立即拉着刹那索取了两张入部申请书，然后就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参观活动。 　　虽然幸村还想和楚诚大哥一起参观各种充满了男儿热血的社团，奈何楚诚和世界接下来还要带着虎千代和未来到秋叶原打工，于是她只能遗憾万分地告别大哥，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幸村的家教很是严格，放学后在外面闲晃是被母亲明令禁止的怠惰行为。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终于又要到虎千代的回合了！ 不过咱这本书的书名重点其实是在“秋叶原”上，简介的重点在楚诚身上，虎千代是第一女主角，但并非唯一女主角，从头到尾能占五分之一的篇幅就已经算是凸显第一女主角的地位了。 0050 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从新天文台回到樱花庄，楚诚没有请世界和清浦刹那去自己的房间坐坐，而是让她们在楼下稍候。 　　他自己则回到房间放下了书包，又和正在看漫画的真白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带着早已准备妥帖的虎千代下楼敲开了栗山未来的房门，没有让世界和刹那久等。 　　其实单独出门这种小事，楚诚相信虎千代和未来都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她们两人还是结伴而行。 　　餐厅里的工作更是有世界和世界的母亲关照，只要不是实在无法胜任，楚诚相信她俩也不会因为受到同事的欺负离职，而且虎千代也绝对不是忍气吞声的类型。 　　他之所以跟去餐厅，只是因为他想看看虎千代和未来穿着具有东瀛特色的女服务员制服工作时的模样——主要是看虎千代。 　　自从开学以来……虽然到现在为止也才过了两天半的时间，楚诚呆在教学楼里、无法与虎千代见面的时间总共还不到24个小时，但他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如果用小说来比喻就是足足有几十章那么久，久得虎千代这个从天而降的重要角色都被人批评路人化了！ 　　他现在“好不容易”才能将目光再次投向虎千代，又怎么舍得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啊啦~这个男生就是诚吧？ 　　欢迎光临，我是世界的母亲踊子，请务必喊我踊子姐~” 　　楚诚等人刚一进入“Summer~Radish”连锁家庭餐厅，早就翘首以盼的西园寺踊子便立即两眼放光地走过来握住了楚诚的右手，初春时节就开得极大的胸口因为弯腰又多露出了一部分，两只硕大雪球和中间深邃的“事业线”在少年人的面前暴露无遗。 　　“妈、妈妈！ 　　走开啦！诚是我的朋友，你这个样子会吓到他的！” 　　不消楚诚多说，世界猝不及防之下被母亲“偷袭得手”，此时颇为恼怒地拨掉了母亲的手，并且横身挡在了楚诚的面前，阻止母亲过分亲近他。 　　虽然世界的妈妈是个充满了成熟丰韵的美人，而且不化妆也不涂口红，看起来又出乎意料的年轻，说成是世界的姐姐反倒更容易让人接受，但楚诚倒是真不适应同学家长的这种“热情”，世界的解围可以说帮了他一个大忙。 　　“呀~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呵呵……不开玩笑了。这两位就是要来打工的上杉虎千代同学和栗山未来同学吧，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呢，请先来更换工作制服吧。 　　刹那，就麻烦你先陪一下诚同学啰？” 　　“好。” 　　在世界真的发怒之前，貌似非常开朗非常喜欢开玩笑的母亲踊子终于悬崖勒马，招呼虎千代和未来换衣服去了，同样在这里帮忙的世界当然也跟了进去，于是热闹的门口马上又只剩下了楚诚和刹那两个人。 　　“唔……我总算知道世界的热情性格是遗传谁的了。” 　　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楚诚没等多久便主动和锯嘴葫芦一样的清浦刹那搭了个腔。刹那虽然不想理会，但她刚才已经答应了踊子阿姨的请托，于是一边往自助饮料机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向楚诚询问道： 　　“你要喝什么饮料？” 　　“喂……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 　　楚诚虽然是一个真正而又善良的好人，但却绝对算不上一个温驯的人，刹那在学校里有意无意地回避他也就罢了，可是像现在这样完全无视他的话，立即就让他稍微生出了一点火气。 　　有意见就摆明车马表达意见，说不拢就拉开架势干上一场！楚诚虽然一直自诩为部队大院中的“智者”，但是比起玩阴的，他也更喜欢有话说当面，不要闷不作声甚至笑里藏刀！ 　　“如果我的态度让你不愉快了十分抱歉。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和你说些什么。” 　　背对着明显表示出了不悦的楚诚，刹那给自己接了一杯乌龙茶饮料，然后垂着眼皮让开了位置。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表情也淡然若斯，只不过楚诚仍然能够感觉到她的话语之中隐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楚诚不知道这丝复杂缘何而起，他用一次性的纸杯接了杯绿茶饮料，然后好像“干杯”似的举着杯子朝刹那扬了扬，声音中的怒意稍减： 　　“随便闲聊呗，说些什么都行。 　　你原来不是当过班长吗？不知道怎么和同学说话可当不好班长吧？” 　　“我不知道华夏的班长需要做些什么，但东瀛的班长不是非要和同学说话的，也不是非要和同学说工作以外的话。 　　班长是没人愿意干的差使，所以干好干差有个人干就足够了。 　　当然也有像你这样热心的，不过我奉劝你不要投入太多热情，你未必能收获与投入相符的回报。” 　　说到班长的工作，刹那倒是很认真地给了他一个忠告，话里话外的意思和小萌老师倒是有些像。 　　楚诚不想和刹那讨论自己的行事方式，所以他只是轻轻地笑了起来，语气转为温和地对刹那说道： 　　“哈……你这不也很能说吗？和世界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只要能这样和我说话就行了，别的我也不要求太多。” 　　“你……” 　　看到楚诚脸上明朗而又清爽的笑容，即使是刹那这么沉稳的女生，脸蛋上也稍微泛起了一点红晕。 　　不过她马上就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声音，继续一本正经地向楚诚告诫道： 　　“你要注意离踊子阿姨远点，除非你就喜欢年过三十的欧巴桑。 　　另外，不要因为踊子阿姨怎样就对世界产生误会。虽然世界也很热情，但她和踊子阿姨是不一样的，她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啊，放心放心，我非常有数。 　　不过你家呢？我记得世界说过你妈妈和她妈妈既是同事也是好友，难道你家也是这么热闹吗？” 　　“请不要打探我的私人情报。 　　不过我的妈妈……虽然不能说和踊子阿姨臭味相投，但也只比她强得有限。 　　我和世界都与家长不同，她们是她们，我们是我们，我也只是稍微提醒你一下。” 　　作为女儿和晚辈，刹那对自己和世界的母亲评价都有些偏低。 　　楚诚虽然十分好奇，却也没打算深入了解什么。而刹那看到换好衣服的世界等人从员工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就立即若无其事地闭上了嘴巴。好像刚才和楚诚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0051 开放与保守 　　“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什、什么要好？” 　　“站得很近哦。” 　　世界换好衣服回来以后，看到刹那和楚诚几乎肩并肩地凑在一起说话，不由得稍微打趣了他们一句。 　　生性淡定的刹那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和楚诚靠得这么近，当真是连自己也吓了一小跳。不过她定下神来细想，她站到这里就再没挪过脚步，那么主动靠近的就只能是楚诚一方了，那个华夏来的男生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失礼啊…… 　　“站得近点就近点呗，身正不怕影斜。 　　而且我听说东瀛这边连小学生谈恋爱都是能获得家长允许的，只是站得近点根本就无所谓吧！” 　　还没等刹那想出什么辩解的话，楚诚就完全不当回事地认下了世界的“指责”，并且明显表达出了世界“思想太复杂”的意思，把世界气得鼓起了腮带子。 　　幸好世界已经把妈妈打发走了，否则被那个格外喜欢十几岁的小男生的欧巴桑听到楚诚的话，她真不敢保证妈妈不对楚诚这块货真价实的“小鲜肉”产生企图。 　　当然，就像楚诚所说的那样，东瀛对恋爱的方面的事情管得不是太严，而是太松了。甚至东瀛所有国民的思想就是如此“解放”，所以单亲家庭的世界就算不喜欢妈妈的所作所为，却也认同妈妈追求自身幸福和性福的权利，只是不太希望有一个和自己年龄一样大的后爹罢了。 　　而她个人，虽然也不是很在乎贞操什么的，哪怕是像妈妈一样，在高一这个年龄就产下子女也……可以视情况考虑，不过这个和那个完全就是两码事啦！ 　　——就算是搞援助交际的女生，也有唯独不允许“爸爸”接吻的，因为接吻是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事情。 　　楚诚这个华夏人肯定是不懂的吧，毕竟他才刚来东瀛不久，不过就算世界这个土生土长的东瀛人也实在解释不清这其中的问题。 　　总之男生和女生如果开始交往，哪怕是早早地就“嘿咻”过了也不算什么，在同龄人之中还会显得“很有面子”——女生圈子其实也是如此；但是两个还没有开始交往的人，平时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就有可能被嘲笑、被起哄，直到两个人分开或真的凑到一起为止。 　　世界是不会把这种“潜规则”告诉楚诚的，而刹那也同样没打算告诉他，只是自觉地朝旁边移动了两步，以便向世界、未来、虎千代，以及周围的所有人表示，自己和楚诚不是那种关系，自己也对楚诚没有那种意思。 　　不过楚诚此时也顾不上在意刹那的“疏远”了，他的目光已经深深地被世界身后的虎千代所吸引。 　　裙摆长达脚踝，袖子长到手腕，整个上半身也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脖子都被立领遮挡住大半的虎千代略微显得有点羞涩和局促，好像穿上了这身女服务生的制服就真的变成了“下人”一样。 　　她对此有所觉悟了，毕竟来到了现代的她已经不再是长尾家的公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而已。当保镖当下人伺候少爷小姐的活计，她在樱花庄里也已经做过了，到了饭店也只不过是伺候更多的客人用餐…… 　　虎千代本来的确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真正打扮成女服务生的样子站在楚诚面前、站在客人面前，她却仍然觉得自己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烧，简直都快要忍不住厉声呵斥这么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的楚诚了！ 　　“怎么样？这样的制服你就可以接受了吧？ 　　只要服务生的‘素质’够高，保守反倒是一个更有吸引力的策略呢。 　　如果服务生都是一群歪瓜劣枣，就算大冬天穿着比基尼为客人点餐，也不可能留下多少回头客的。” 　　看到楚诚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虎千代，世界倒也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毕竟虎千代现在也是她们服务生中的一员了。 　　今天世界穿的是正常的女服务生制服，裙子只是比校服略短，衣领也并非竖领，除此之外和虎千代的制服没什么两样。 　　而世界身后的未来也是如此，裙下还穿着黑色裤袜，看起来却比穿着黑色长筒袜，露出一小截“绝对领域”的世界更加引人注目，正符合了“保守更有吸引力”的论调。 　　“不够啊……单单只是保守还不够啊。” 　　楚诚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三人的服务生打扮，突然又大摇其头否定了世界的保守策略。 　　他看到世界歪着脑袋一头雾水，也没有多卖什么关子，直接示意刹那和他一起坐到附近的一个双人座位上，然后开口向世界她们吩咐道： 　　“你打算让虎千代和未来用普通的方式招待客人吗？那你可以先让她们在这里试试。 　　虎千代、未来，把我和清浦当成普通的客人，否则你们就只能拿真正的客人练手了。” 　　“普通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虎千代、未来，当客人入座之后，你们就要像我这样面带微笑地询问：‘欢迎光临，请问您要来点什么？’ 　　都来练习一下。” 　　世界不明白楚诚说的不够是指哪方面，于是她干脆不再多想，老实地按照楚诚的要求，给虎千代和未来做了个示范，然后侧身闪开了位置。 　　“虎千代，尽量把我们当成陌生人，用接待陌生人的心情来接待我们。” 　　在虎千代迈开脚步之前，楚诚又特地重审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于是虎千代闭上眼睛做了五六次深呼吸，心里反复想像自己现在是要面对随意从外面走进来吃饭的陌生客人，感觉自己都有些心跳加速了，才终于神态端庄步履矫健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一脸肃穆地看着楚诚和刹那，就像是回到了自己与他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欢、欢、欢、欢迎……” 　　囧||| 　　这回不用楚诚多说，虎千代身上的问题已经暴露无遗。她瞪大眼睛勉强挤出来的生硬笑容，与其说是欢迎，倒不如说是威吓。 　　而未来看到虎千代这副结结巴巴的样子，好像也受到了不好的影响，战战兢兢来到楚诚和刹那的面前，竟然憋得满脸通红都没能说出半个字来，表现得竟然比虎千代更加不堪！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求月票~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朋友推荐咱这本书的读者，就只要说咱这书越仔细看越有味道，妹子们写得尤其有味道，只要能静下心看自然就会觉得好就OK了~大家都说好那肯定就是好啰~ 0052 上杉虎千代的坚持 　　“呜……我、我竟然张不开嘴…… 　　一想到我是在伺候不认识的人，就完全笑不出来——至少不想露出那种伺候人的笑容……” 　　第一次练习失败之后，虎千代紧紧按住胸口，自信心貌似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伺候人这么简单、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都做不好。 　　倒是比虎千代还要失败的栗山未来只是觉得稍微有些对不起世界和楚诚，并未因此而对自身的能力产生怀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如果能够胜任打工的工作，肯定也不愿意三天吃一顿饭硬捱到下个月的生活费到账啦！ 　　可是她不仅笨手笨脚，还笨嘴笨舌……如果有什么不需要动也不需要和客人说话的工作给她做就好了，哪怕真的像麦丹劳的小丑或森德基的老爷爷一样在门外罚站她也同样感激不尽。 　　只不过就连她自己也知道，麦丹劳的小丑和森德基的老爷爷不仅没有工资，还不需要吃饭，相比之下又要工资又要吃饭还要休息的她就太没竞争力了。 　　“不、不用在意，谁刚开始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都很难张开嘴啦！只要强迫自己习惯就好了！ 　　我们再来练习几遍吧！” 　　看到虎千代和未来失落的样子，世界连忙笑着给她们打了打气，不过楚诚却开口阻止了她们的重复练习： 　　“先等等！ 　　现在虎千代和未来暴露出的还只是‘不行’的地方，而不是我所说的‘不够’的地方。 　　就算她们最终练习出了像你一样标准的‘营业用笑容’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比其它餐厅更漂亮一点的女服务生罢了，但服装上的保守又抹平了这点优势。 　　而且‘娘娘’饭店还有预备役偶像歌手的加成，哪怕你们餐厅的制服更加诱惑，也没有接受‘下一个林明美’和‘下一个李兰花’的服务吸引人。 　　更何况餐厅的好坏终究还是要看菜式的口味和价格，只靠看板娘来支撑的店终究长久不了。” 　　“啊……虽然你说的没错，可就算我们店里的主厨也是从远月学园毕业的……你懂的啦，料理专门学校也同样有优等生和普通学生之分嘛！而且我们这里毕竟只是连锁家庭餐厅……” 　　楚诚的意见虽然正确无比，但世界这边也同样有她的理由。如果楚诚无法提出什么能够解决或改善问题的具体建议，那么他的话就只是然并卵的泛泛之谈，虽然不至于让熟悉家庭餐厅经营运作的世界和刹那看低他，却也会觉得有一点点失望。 　　“虎千代是‘龙’，根本不可能发自内心地接受伺候人的活计。在宿舍里你只是把真白当妹妹一样对待，所以才能放下身段照料她。 　　不过我不同意你亲自出来尝试一下的话，你肯定还觉得为了生存下去，就算是像侍女一样伺候人的工作，又或者是更加低微的工作你也能够放下自尊去做。 　　但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自尊’这种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死也无法抛弃的……世界和未来不要多心，我倒不是说愿意当服务员的人就没有自尊，只是虎千代过去生活的环境和你们很不一样。” 　　在世界等人的面前，楚诚故意含糊了虎千代过去的生活，让她们纷纷露出了“上杉小姐果然是大小姐”的目光。 　　而虎千代此时听了楚诚这马后炮一样的结论，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承认，就算对方提前这么说了，她也会坚持认为这区区伺候人的工作，自己只要想干就一定能干好。 　　不过现在她也认为自己能够干好！一遍不行就练两遍，两遍不行就练十遍，十遍不行就练一百遍！ 　　她把楚诚当作陌生人来招待的时候，的确觉得很别扭、觉得放不开面子。但如果是为了自食其力的话，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毕竟在五百年后的和平世界里，她的剑术、她的兵法、她治理领地的本领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而科学家、工程师、公务员等受人尊敬的工作又需要大量的知识和“学历”……那么除了像平民一样找个卖力气的工作、伺候人的工作，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如果还是想靠剑来吃饭的话，要么就是像杂耍艺人一样进行剑术的表演；要么就是找个道场落脚，请求加入该流派，以传授艺业为生……但据说现在的道场也都只是惨淡经营；要么就是真的去当“用心棒”，说是保镖但基本只是打手，而需要雇用打手的行业基本也不会是什么干净的行业…… 　　仔细想一想，要在五百年后的世界生活得好可真是困难啊！怪不得所有的小孩子都必须学习十几年才会开始工作！ 　　如果不想碌碌无为地生活，如果想要建功立业，不努力学习是不行的！ 　　可是她这个已经元服好几年了的“成年人”，又怎么好意思以“读书”的名义赖在楚诚身边吃白饭？ 　　安土桃山时代的东瀛根本没有科举制度，当然也不可能像明国那样，集全家甚至整个宗族之力来供养读书人。 　　事实上就连虎千代这样的武家子弟也没有专门读书的，专门读书的只有公家，而公家已经读书读成了废物，再也无法用刀剑维护自己的家名，纵使偶有几名俊杰试图振作，也终究无法与武家相抗衡。 　　虎千代不想做个只会读书也只能读书的废物！哪怕现在的她只能找到伺候人的卑微工作，也仍旧能证明她现在就是“有用”的！读了书以后肯定还会更有用！ 　　“诚，你不必担心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虎千代。 　　我不会阻止你‘适当’地自食其力，只不过我这里有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没等虎千代再次表明自己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工作决心，楚诚便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头。 　　然后他勾勾手将只是打扮成女服务生模样就已经非常害羞了的未来也叫了过来，指着这两个明显缺乏职业培训的新人服务员对世界说道： 　　“其实我觉得她们这样就已经‘足够’，非要训练成你那样反倒又‘不够’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0053 上杉虎千代的欣慰 　　“呀……什么够不够的…… 　　诚你不要再绕圈子了，我的头脑很笨，猜不出来你想说什么啦！” 　　尽管楚诚觉得自己的“提示”已经足够到位了，但世界明显不是能够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聪慧之人，甚至根本连想都懒得多想一会儿，轻而易举地就放弃思考向他寻求答案了。 　　不过一直静静坐在楚诚对面的清浦刹那却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好像猜到了楚诚的想法： 　　“你说她们这样就‘足够’了，经过训练反倒‘不够’的东西……是指‘个性’吧？ 　　你是想让她们就这样充满个性地招待客人，就像某些女仆咖啡厅一样？” 　　“咦……真是出人意料啊，我竟然从你口中听到了‘个性’这个词。” 　　听到刹那语气平淡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正确答案，楚诚不由得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有点另眼相看了。 　　不过他的话却让刹那完全高兴不起来。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子不满地瞪了当真有些惊讶的楚诚一眼，然后很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这样的人也有‘个性’还真是抱歉啊！ 　　沉默寡言就是我的个性，但我不说话不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抱歉抱歉，这是我失言了！” 　　“啊哈哈……刹那不要生气啦，诚也不是故意的。 　　你就算不说话也是头脑很好的样子，不像我头脑空空只会傻笑啦~” 　　说错话的楚诚赶紧笑着向刹那道了个歉，世界也立即在旁边帮腔，总算让她面色稍霁。 　　然后世界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看仍旧一头雾水的虎千代和栗山未来，拿捏不定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有个性的招待吗……我也是听说过的，但那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同样也是需要培训的吧？ 　　要不我去和妈妈说一声，然后一起去那样的女仆咖啡厅侦查侦查？” 　　“你说的没错，那种‘个性’其实也有表演的成分，培训仍然是必要的。 　　如果不培训，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服务员未必能做出对自己、对店家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遇到某些难缠的客人、下流的客人。 　　而且这种‘个性招待’最好是在进门时就先让客人自己进行选择。 　　毕竟不是每个来吃饭的客人，都愿意被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冷着脸的服务员大声呵斥； 　　有的客人急着点菜吃饭，你要是派过去一个支吾半天说不出话的害羞服务员，对方肯定也会火冒三丈。” 　　根本不必侦查，楚诚直接就分析出了这种个性化招待需要注意的地方。虎千代和未来这时也听大概明白了——原来楚诚是要让她们就这么“本色出演”，不用非得毕恭毕敬地笑着招待客人。 　　只是如此无礼的招待方式不会让客人大发雷霆吗？现代人还真是会玩啊！ 　　“唔……虽然很有道理……但是诚啊……” 　　楚诚道明这其中的关节之后，世界不知道还在琢磨什么，眉头仍然紧紧地纠结成了一团。 　　等到楚诚被她磨叽得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世界只是问了一句话，便立即让他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 　　“你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你到底去过那种店多少次了！” 　　“喂……我可是一次都没去过啊！ 　　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还非要去一次不可了呢！现在就去！” 　　“不、不要啊！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抛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跑到那种地方寻欢作乐……” 　　因为一种或许是天生的默契，楚诚借着世界的玩笑话就表演了起来，而世界也配合地装出一副哀怨孕妇的样子，哭哭啼啼地恳求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留下来。 　　只是她的“即兴发挥”实在太过凶残，就连楚诚这么性情坚毅的男人，也不得不在虎千代极度怪异的目光中立即向世界举手投降： 　　“投降投降投降，求你别在公共场合开这么猛的玩笑了，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耶！世界的大胜利！” 　　楚诚苦笑着投降以后，面色微红的世界立即比出V字欢呼了起来，刹那和未来也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虎千代虽然也同样跟着大家笑了一笑，不过这种丝毫不把自己的名节当回事的玩笑对她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肚子里的孩子……就算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世界随口胡说的，却仍然忍不住朝世界平坦的小腹扫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懊恼的楚诚。 　　嘛……不要会错意了，她虽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根本没把怀孕这件事当成什么事，只是不能适应这种拿名声来开玩笑的做法而已。 　　在她的那个时代，15岁的女子就算已经产下了一两个孩子都毫不稀奇，而男人纳侧室这种事情也同样是理所当然的。像楚诚这么大的男子，娶妻纳妾更已经是“份内之事”了，作为正妻甚至应该主动替丈夫纳妾，以保证家名的长久延续。 　　呼……生活在和平的现代还真是幸福啊，不必因为害怕在下一场战斗中丧命，就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留下更多的子嗣。 　　这种因为“朝不保夕”的恐惧而早早娶妻纳妾的“责任”，和《源氏物语》中或凄婉或美好的恋情是完全不同的，恐怕也只有成天无所事事的公家才有这种闲情逸致勾三搭四。 　　对于必须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刀剑之上的武家来说，生子是一种责任，爱情是一种奢侈。而五百年前的越后守护代长尾氏，明显还没有轻松到可以奢谈爱情的地步——不光是虎千代自己，她的姐姐绫姬、她的哥哥晴景、她的父亲为景，也都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 　　毕竟在那个时代，所有人只是为了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啊！ 　　“虎千代？虎千代！ 　　你在发什么呆啊？怎么连你也笑眯眯的一脸‘欣慰’啊！真是过分！我还以为只有虎千代是站在我这边的呢！” 　　“欣、欣慰？什么？” 　　等到虎千代被世界从深深的感慨中叫醒的时候，她已经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了。红着脸却笑得很开心的世界正故作嗔怒地埋怨她，而对面的刹那则拿着书包挡在身前，古井不波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楚诚和未来也都笑得“其乐融融”。 　　这还真是……让人欣慰的和平画卷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票月票，另外感谢读者们的打赏喵~咱虽然不天天都拉出一串名单感谢，但每次看到了心里也都是感谢的喵~ 0054 我可不是那样的公主！ 　　“个性化招待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告诉妈妈，虎千代和未来就先在旁边观摩学习吧。反正今天也没给你们正式排班，主要是让你们来试衣服和培训的。 　　虽说店里的招待方式都是由总店那边统一规定的，店长也不能擅自改变，但我妈妈昨天都把服务生制服修改得像是赛车女郎和拳击女郎一样了，现在就算再试试个性化的招待也无所谓啦！ 　　这里毕竟是秋叶原呢，像女仆咖啡厅那样的招待方式也更适合这里吧。” 　　笑闹了一阵之后，世界就将楚诚的主意报告给了母亲踊子，并且果然获得了同意。 　　不过世界这边只是卖力地想要帮助虎千代和未来留在这里打工，才提出这么一个为她们俩“量身定做”的主意。 　　而踊子那边则是考虑反正按照总店规定的方式惨淡经营，她迟早也会因为业绩问题被人抨击下台，改变不一定会活，但不改却一定会死，那还不如按照“秋叶原的风格”赌上一把呢！ 　　“虎千代，现在来练习一下符合你形象气质的招待方式。 　　现在你就把自己当成公主、当成大名，而我们则只是平民百姓，你用这种设定来试着招待我们一下。” 　　既然身为店长的踊子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复，楚诚便又积极地建议虎千代和未来开始极具个性化的练习了。 　　虎千代虽然不相信这样的经营伎俩能够招揽来客人，但是楚诚和世界她们都觉得这样或许可行，她也就先按照楚诚的要求来做了，到底结果如何试试看才会知道。 　　“啊咳……嗯……吾乃上杉虎千代是也！” 　　聪慧过人的虎千代非常清楚自己的“隐藏优势”，所以她稍微清了清嗓子，毫不做作地选择了本色出演。 　　这个少女年纪轻轻就能够获得母族和诸位长尾氏家臣的支持，又能折服杮崎景家那样的猛将，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才干出众、能征善战，“具有人主之姿”同样也是她的一大优势。 　　她只要稍微竖起眉毛、端起架子，就立即生出了一种凛然而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气质。除了来自华夏的楚诚心里并不存在什么等级制度，未来、世界和刹那都立即感觉自己比她低了好几个等级——不是容貌或智商的等级，而是更基本的、作为人类的等级。 　　不过拥有如此威严的虎千代，接下来却异常平和地对扮演客人的楚诚和刹那笑了起来，声音也比第一次练习的时候自然多了： 　　“汝等要来点什么？” 　　“等等啊！我不是说让你把自己当成公主，把我们当成平民吗！你怎么能表现得比刚才还亲切呢！ 　　你刚才那种好像恐吓一样的冷笑到哪里去了！” 　　虎千代的这次招待其实非常不错，但楚诚却拍着桌子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因为虎千代的表现和他的设想简直是南辕北辙。 　　而虎千代同样也觉得委屈。她已经严格地按照楚诚的要求去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什么恐吓……真是太失礼了吧！ 　　我的表现哪里有问题吗，我过去……我觉得过去的公主就应该是这样对待平民的。” 　　“唔……我想我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不过我不直接告诉你。 　　未来，你说说你心目中的高贵公主应该用这种笑容招待平民吗？” 　　头脑灵活的楚诚只听虎千代这么一说，就立即察觉到了问题之所在。 　　不过他只是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突兀地点了未来的名字，让这个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的笨拙少女好一阵慌乱： 　　“诶？我？我……我觉得……应、应该是再厉害一些，好像是欺负人……那样的吧？” 　　“世界，你呢？” 　　“唔……我也觉得，一想到公主，就应该是‘哦呵呵呵~’这样笑着，高傲得不得了的语气吧。” 　　“刹那。” 　　“虎千代表演的是教养良好的公主，而大家印象中的公主却是被娇惯得不得了，不把平民当人看的刁蛮公主。” 　　楚诚最后一个才询问刹那，而刹那果然不负他的所望，准确地解答了虎千代的问题。 　　虎千代这才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她的表现太差，而是她的表现太好了！ 　　“可、可是……我可不是那样的公主啊！ 　　上位者的威严是必要的，特别是在家臣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家臣生出轻视之心，此乃反乱之根源。 　　但是在平民面前，则应待之以宽，示之以恩义。如此方能使百姓感念，士卒用命。 　　对平民颐指气使，甚至无故责骂鞭打，只会丧失人望，动摇统治之根基，亦有损自身之清誉。” 　　“虎、虎千代简直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样呢！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听了虎千代有理有据的解释，世界不由自主地掩住嘴巴赞叹了起来，未来和刹那也都向她投去了惊讶艳羡的目光。 　　明明大家都是高中生，但虎千代却已经能够像成年人那样思考和行事了……而且还是身居高位的成年人，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名门大小姐啊！ 　　不过这样的她和楚诚倒是“风格一致”了！楚诚虽然非常开朗也喜欢说笑，但在考虑正经事的时候也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东瀛的同龄人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已经快要毕业了的大学生一样！难道华夏的学生都是这么成熟吗！ 　　“啧啧啧……虎千代同志啊，我必须严肃地批评你！” 　　在一片赞赏的目光中，唯独楚诚面色肃然地摇了摇头，并且一本正经地对不明所以的虎千代说道： 　　“你这个同志……哪里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正直诚实了。 　　不过我也必须展开自我批评。就像名字一样，我个人最大的缺点也是太过诚实。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现在这个舞台正好可以帮助你改正缺点磨练演技，我看你需要在这里好好改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过去一直生活在军队大院的楚诚“革命梗”玩得正High，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打来电话的竟然是今天早上才交换联络方式的高木秋人同学！ 0055 总编想和你们谈一谈！ 　　“诚君！你和椎名同学吃饭了吗？ 　　没吃的话现在来千代田区一桥2丁目5番，集英社总部。可以坐出租车，记得要发票！ 　　我和最高放学之后立即把你们的原稿送了过来，责编看完之后又立即找到了总编，总编打算明天和你们谈一谈！ 　　不过我想着你们两个都是住校生，今天也应该没什么事，就擅自向总编询问能不能今天就谈，于是总编说要请客吃饭，如果你们方便的话就请现在过来。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 　　楚诚刚一接起电话，平时看上去颇为沉稳的高木秋人立即如同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话，兴奋得简直就像被总编如此看重的是他和最高的漫画一样！ 　　被从电波那头传递来的喜悦心情所感染，刚一看到来电显示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好消息的楚诚也高兴得马上满口答应道： 　　“当然还没吃饭！ 　　我这就叫上真白过去，请你们稍等片刻！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竟然这么上心……” 　　简单客套了两句，高木秋人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屏住呼吸的世界等人立即为他欢呼了起来，不过她们也知道他现在赶着去见总编，于是略微恭喜之后就马上催促他离开了： 　　“是漫画的事情吧！诚可真厉害呢！竟然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你快回去找真白吧，我们这里不用你操心了。真是遗憾，本来都说好了今晚把真白也叫过来吃饭，那就明天晚上再为你们庆祝吧！” 　　“诚，恭喜你。 　　详情等晚上回宿舍再说，快去吧。” 　　“不愉快……不，很、很愉快！恭喜你们，请快去吧！” 　　世界、虎千代和未来都对楚诚表示了恭喜，只有刹那一脸惊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楚诚便已经笑着与她们告别，脚步飞快地离开了餐厅。 　　楚诚在门外不远处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在快速赶回樱花庄的时候，便已经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真白，并叫她做好准备等在楼下。 　　接上仍旧穿着校服的真白以后，出租车又马上调头驶向与宗蔓区相邻的千代田区，没过多久便看到了等在集英社总部大楼门口的秋人和最高——他俩也同样穿着校服。 　　“哟~来得很快嘛！ 　　恭喜你们，诚君！椎名同学！” 　　“诚君、椎名同学，恭喜你们，也欢迎你们！” 　　楚诚付了车钱并拿着发票下车，再次收到了秋人和最高的恭喜，他也连忙再次向二人道谢，就连很少说话的真白都小声地向这两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同班同学道了声谢。 　　虽然就算没有秋人和最高帮忙，他们的投稿也肯定会脱颖而出，但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 　　现在楚诚和真白都已经迫不及待要把漫画的事情定下来，好赶紧画后面的剧情了！只冲着秋人和最高让他们少等了十天半个月这一点，他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诚君、椎名同学，这位是我们‘亚城木梦叶’的责任编辑服部先生。 　　正是服部先生亲自拿着你们的原稿直接去找总编辑的。” 　　“您好，真是非常感谢。” 　　来到集英社第三编辑部——也就是《JUMP》编辑部的，秋人简单为楚诚和椎名介绍了一下眼睛很圆嘴唇很厚的编辑服部哲。他们又立即向服部先生鞠躬行礼，而服部先生则一脸温和地笑着说道： 　　“你们不必感谢我，看到椎名小姐的画，无论哪个编辑都不会放过的。 　　当然楚君的故事也很棒，不过还是画这东西最容易判断了。椎名小姐的画拥有着艺术品一样的灵气，如果你的每一页漫画都画成这样，我们整个编辑部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我会努力的。” 　　听到服部先生的赞扬，真白眨眨眼睛非常认真地表了个态。 　　但服部先生却立即举起了双手，轻笑着向真白解释道： 　　“不不不，正相反，你以后的责任编辑估计会建议你在尽量保留灵气的前提下，在质量和速度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哪怕你一个晚上就能画出五页这种质量的原稿也一样。 　　毕竟我们这是每周都要画十几页的连载漫画，你们又和亚城木梦叶一样，都是刚上高中的学生。 　　虽然宗蔓学园的规定我也有所耳闻，在某一方面拥有突出才能的学生会受到额外的‘照顾’，但你们都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时间画漫画——或许得画一辈子，作为长辈我更建议你们也给‘青春’留出一部分时间。” 　　服部先生和真白说话的时候，编辑部里的编辑全都暂停工作远远地向这边张望，看来真白的绘画才能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又或者秋人和最高将原稿交到服部先生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把真白之前的获奖情况也一并说了出来，这才让服部先生和总编辑都不得不加倍重视她和楚诚的直接投稿。 　　天才美少女画家！这比天才美少女漫画家还要少一个字，但多出来的难度却是百倍、千倍！ 　　毕竟漫画家这个职业的年龄门槛本来就有越来越低的趋势，而且一部漫画好不好、有多好，这是完全通过市场的反响来体现的，哪怕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只要画出了叫座的作品就能“一举成名天下知”，但画家必须要有众多“圈内人士”的认可才能获得名气……身为成年人他们很清楚究竟哪个更加困难。 　　如果椎名真白不是生在艺术世家，而这一个艺术世家又与其他几个艺术世家拥有交情，哪怕众多没有直接交情的艺术世家也可以通过人脉网络找到间接的交情，她这个年龄就算才华的确出众，恐怕也必须得被“大师”或大款潜规则几下才能这么早就如此出名。 　　当然，艺术界的猫腻与商业漫画杂志无关，无论是服部先生还是其他编辑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因为真白有“后台”而羡慕嫉妒恨的，应该是其他才华横溢却未被承认的年轻画家，不是他们这些漫画编辑。 　　而眼镜反光的总编辑佐佐木尚与楚诚和真白见面，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对才华横溢的年轻漫画家的欣赏……和审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推荐票收藏月票打赏啥的，咱都不嫌多~ 0056 妥协和反击 　　“……听说你们要求何时完结自己说了算？” 　　与总编见面之后，经过了简单的寒暄和介绍，事务繁忙的总编很快便单刀直入地和楚诚谈起了正事。 　　《JUMP》从上世纪60年代末创刊到现在，签约的漫画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其中有不少漫画家可能就火了一部作品，甚至连一部在正刊上的连载都没有，就因为生活的压力而转行了。 　　正是为了分摊供养这些无所产出的仆街漫画家的成本……或许还隐藏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算计，《JUMP》对漫画家的控制是相当严格的。 　　特别是还没有出名的新人漫画家，基本上只有接受《JUMP》不容修改的制式合同一条路可走。如果实在觉得这合同霸道无比，自然也可以选择不签，但“业界”内稍微有一点规模的公司都是条例类似的合同，就算签了别家也好不到哪去。 　　工会？那东西的确是资本家的大敌呢！美利坚和欧罗巴那些仍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无产者们，到现在也还在依靠工会与黑心资本家们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但是在社会主义的东瀛，工会已经完成了它“对抗”的历史使命，变成了关心工人、配合公司，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地发展生产力的协调性组织。 　　——毕竟在社会主义的东瀛，公司和工人之间的矛盾，并非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间的敌我矛盾，而是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和暂时还没有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之间的人民内部矛盾，简单粗暴的“对抗”和“斗争”只会激化矛盾，无益于解决实际问题。 　　在这种大环境下，《JUMP》只肯与新人漫画家签订霸王合同是有理有据的，新人漫画家妄图利用工会获得更宽松自由的合同是无理取闹的。知名漫画家不用特地要求，公司也自然会奉上一份更加宽松也更加优厚的新合同。 　　而楚诚和真白现在就是无理取闹，如果不是这位椎名小姐的画实在好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而且在美术界也已经获得了一定的地位，不能当作普通的新人漫画家来对待，他们根本就没有让总编亲自劝说的价值！ 　　“……你们觉得编辑部对作者的创作干涉过多，妨碍了你们创作的自由。 　　但是你们或许没有想过，并非所有的漫画家都像你们这样一心扑在创作上。如果我们这次轻易地松了口，其他漫画家也都跟着要求获得自由决定完结与否的权力，那么个别成绩不错漫画家可能就会频繁用‘提前完结’作要挟，和编辑部讨价还价。 　　一个人通过这种方式得利，剩下的漫画家自然会有样学样，这将严重损害《JUMP》的管理和经营秩序，我们宁肯放过一个或几个天才，也不能容许这种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特例出现。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看到了什么消息，才会特地要求自主完结的权力，但就算不在合同上体现这种权力，我们作为编辑，也不可能无视作者的意愿擅自处理作品。 　　毕竟漫画是由你们来画的，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再画下去了——哪怕这作品正处在人气的巅峰，继续画可以给你们赚更多的钱也不愿意，那么我们也无法不尊重作者本人的意愿。 　　这不是我的空口白话，是‘业界’通行的‘人情味’。 　　合同是死的，但编辑和创作者之间却是要讲人情的，就算作者因为各种意外无法履行合同，编辑部也不会根据合同上的违约条款索赔，只会和作者协商着解除合同。 　　同样的，我们不可能毫无人情味地拼命压榨漫画家。某个漫画家的某部作品再能赚钱，也不足以让我们抛弃‘业界’内的名声，令众多同样有才华、甚至可能更有才华的漫画家望而生畏。 　　那样急功近利的杂志成不了《JUMP》。” 　　在总编辑面前，楚诚和真白一句话也没有说，话全都被总编说完了。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最流氓的事情就是你和对方谈人情，对方跟你谈利益；你和对方谈利益，对方跟你谈人情，但总编将利益和人情放在了一起谈，人情中透着利益，利益中又蕴含着人情，反倒让人觉得仍旧不肯松口的人只图利益不近人情了。 　　于是在总编威严而又平和的目光中，在秋人、最高和服部先生紧张的注视下，楚诚痛快地放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要求，也没有说什么找回场面的废话。而真白更是怎样都完全无所谓，只要能够让她连载漫画就没问题了。 　　“那么……《龙珠》这部作品就和亚城木梦叶一起，安排在五一黄金周的《JUMP~NEXT》上刊登吧，反响不错就考虑连载……” 　　“等等！” 　　看到才刚上高一的楚诚和椎名小姐这么轻松就被说服了，表情严肃的总编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不过他才刚刚说出对《龙珠》的安排，楚诚却又立即提出了另一个让人头疼的要求： 　　“自主完结的权力我们可以不写入合同，但是作为交换，我希望最近就在正刊开始连载！ 　　《JUMP》的各种关联杂志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JUMP~NEXT》是每年只在五一黄金周、盂兰盆节、新年发售的增刊吧？是提供给新人作者的舞台，也是给腰斩作品画完结篇的地方。 　　作为经验丰富的编辑，你们难道不认为《龙珠》这画、这故事有直接在正刊上连载的资格吗？ 　　如果暂时没有作品结束连载也就罢了，只是因为‘没有资历’就得按部就班地先上《NEXT》再说，这完全是在浪费我和真白的宝贵青春！” 　　在秋人、最高和服部先生震惊的目光中，楚诚“大言不惭”地提出了直接……而且是最近就在《JUMP》正刊上连载的要求，让总编的身子也不由得摇晃了几下。 　　这么锋芒毕露的要求……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不过总编和服部先生都从楚诚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光芒，这是之前‘很好说话’的楚诚对他们的考验和反击！ 　　他们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昧着良心说《龙珠》这部作品现在还看不来好坏，又或者说无论多么出色的作品也都必须按照规矩一步步往上挪，这个冲劲十足的年轻人肯定会拉着椎名小姐掉头就走，而那个不知道跟他什么关系的天才美少女画家也不像是会甩开他单飞的样子！ 0057 我坚持尽快开始连载！ 　　“那个……楚君，不用这么着急吧？ 　　为连载准备的第一话需要三十几页，之后是一话16页左右，总共需要准备好三话近七十页的原稿和前十话的分镜稿，并在发售的13天前完成第一话的最终校对，开始进入印刷流程。 　　这样算来，总编安排你们在黄金周发售的《NEXT》上刊载，时间就已经很紧了，需要你们在两周时间内完成第一话的原稿。幸亏目前的分镜稿相当不错，几乎不需要讨论和修改，否则时间还会更紧。 　　如果《NEXT》的读者调查大概会在两周后出炉，如果反响不错很快就会上连载会议讨论，甚至在此之前就上连载会议，《NEXT》刊载之后尽快安排在正刊连载，这期间还能顺便投个新人月例奖。 　　你要是再有耐心等等，还可以投金未来杯、JUMP大奖……以《龙珠》这种完全不像是新人的优秀和成熟品质，几乎就已经确定了奖项！ 　　获奖之后再顺势开始连载，从开头就会有很高的人气……” 　　不等眼镜反光的总编辑表态，一直站在旁边的服部先生就立即劝说起了楚诚和真白——主要是楚诚。 　　虽然他是“擅自”开口，但他是替总编将不方便说的话说了出来，因此总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楚诚的回答。 　　楚诚很有耐心地听完了服部先生的解释，但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突然转过头向一直不声不响的真白问道： 　　“真白，如果暂时不用上课的话，70页原稿多长时间能画好？” 　　“十天肯定能完成，一周之内也可以，最快四天——用电脑绘画很快，而且反正不需要想，只要画就可以了。” 　　“咝……四天？70页？一个人？” 　　真白异常肯定的答复让最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触手怪一样。就连服部先生和总编辑也大大地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艺术家”竟然真的能够勤奋得像是漫画家一样。 　　职业漫画家的标准工作量是一周一话，16页左右，就算不请任何助手也能够独立完成——这一周还包括了构思、讨论剧情、画分镜、按照编辑意见修改的时间。 　　如果单纯地使用电脑绘画，一天画个7页也不太累，吃饭和睡眠时间完全能够保证，只是在电脑前面连坐十天也会积累许多疲劳。 　　四天的话，就算电脑用得再熟练，一个人也几乎是要不眠不休才能画完，而且质量究竟如何还得等看过再说……不过这种速度绝对是惊世骇俗了。 　　“唔……或许我也应该学着使用数位板了？” 　　因为真白大触的绘画速度实在馋人，现在仍旧使用传统的纸笔和网点纸来画漫画的最高也忍不住动了利用新科技的心思。 　　不过此时没有人关心他的想法，就连他的搭档秋人也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楚诚，静静等待着最后的回答。 　　“《龙珠》不需要奖项来证明，真白的画也不需要奖项来证明。 　　需要被证明的是我的故事。但故事到底有没有意思，到底多有意思，不是靠奖项，而是靠销量来证明的！ 　　所以我仍然坚持尽快开始连载。 　　如果这作品竟然连在正刊上连载的资格都没有，我想也没必要去投什么奖项了。” 　　“！！” 　　秋人和最高非常难以置信！他们睁大眼睛看着楚诚笔挺的腰杆，坚决的眼神，完全不明白楚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把《JUMP》正刊的连载资格说得像路边的大白菜一样。 　　要知道，他们……好吧，他们还只是新人，他的画远远比不上椎名同学。秋人的故事虽然挺有意思，但楚诚不仅故事有意思，镜头运用也极具天赋，好像天生就知道什么样的画面更具冲击力、更能吸引眼球、更加让人忍俊不禁。 　　楚诚的自信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和真白的强强联手，从一开始便已经是天才级别……或者按照宗蔓学园最流行的说法，就是“超高校级”的了！ 　　这样的作品都不能入编辑法眼的话，还真是没必要去投《JUMP》的奖项了，直接换一家更有眼光的杂志岂不更好？反正《JUMP》只是目前在漫画三巨头中排名第一，《SUNDAY》和《MAGAZINE》同样底蕴深厚！ 　　——楚诚最后的那句话其实就是这个意思，编辑非压着水平不仅足够，而且明显鹤立鸡群了的新人不给连载，那他和真白干脆就走人得了，才不会在这里论资排辈等着连载的资格轮到自己。 　　但是这种意思也只有楚诚和真白这样的天才敢表露出来，秋人和最高虽然听着就觉得热血沸腾，但如果换成是他们俩，他们肯定生怕总编辑误会他们是以转投别家作威胁，字斟句酌之后又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实力！在漫画家的世界里实力就等同于话语权！ 　　听说老家远在青森的天才漫画家新妻英二也是总编辑亲自登门请到东京来的，如果他要念高中，恐怕集英社也会想办法给他申请进入宗蔓学园就读的机会，这就是新妻英二的实力！ 　　看到楚诚能够毫不畏惧地与总编辑谈判，椎名同学无论何时都处变惊，秋人和最高眼睛里也生出了熊熊的火焰！ 　　那并非嫉妒之火，而是“大丈夫应如是”的火热雄心！ 　　一起加油吧！ 　　秋人和最高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嘴角紧抿地将视线移回总编辑和楚诚身上，在心中替他们双方祈祷。 　　如果总编辑能够同意，他们便亲眼看到了《JUMP》的公平，再次确定这里不需要论资排辈，只要漫画足够有趣就能够连载！ 　　如果楚诚顺利加入《JUMP》，他们就又多了一个追赶的目标！也又多了一份努力向前的动力！ 　　虽然非常狂妄，但此时此刻浮现在他们头脑中的，却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 　　“既然诚君和椎名同学能够做到，我们也同样能够做到！” 　　“咚、咚、咚……” 　　“……，好吧。 　　什么时候你们画完了足够开始连载的原稿，就什么时候拿到接下来的那次连载会议上讨论吧。 　　暂时先由服部跟你们联系，等到连载确定再给你们指派责任编辑——你们也是要到那个时候才肯签约的吧？” 　　在越来越响亮的心脏跳动声中，秋人和最高终于等到了总编辑的妥协！这让他们生出了比自己获得正刊连载机会还要强烈的兴奋！ 　　楚诚和真白竟然胜利了！即使是《JUMP》也要在天才的漫画家面前低头！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另外有些内容吧，咱把握得不是那么好，写了些大家没啥兴趣的东西，被说成水也只能请大家见谅。咱尽量把咱能把握好的内容写好，把握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宽容一下，简单扫两眼就略过吧。毕竟一千字才几分钱，还是免费章节，咱也没必要特地去水不是么，这也斤斤计较喋喋不休就太小心眼了。 0058 “谢谢”我只说一次 　　连载的事情暂时谈妥之后，表情严肃的总编辑果然如约请楚诚和真白，还有秋人、最高、服部先生一起出去吃烤肉了。 　　不过他也知道年轻人们不喜欢和成年人一起吃饭聊天，更别说他还算是所有人的“上司”，所以他只是点了菜、买了单、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喝了两杯，便推说有事告辞了。 　　然后服部先生作为楚诚和真白的临时责编，给他们科普了一下身为职业漫画家必须知道的工作常识，又聊了聊《龙珠》后续的剧情，建议他将打倒比克大魔王的那次天下第一武道会和接下来打倒比克大魔王二世的天下第一武道会合并到一起，下一段故事直接跳到几年后，从孙悟空的外星人哥哥降落到地球上开始。 　　楚诚虽然对自己的故事有着迷一般的自信，却也不拒绝接纳好的建议。他和服部先生、秋人、最高详细讨论了一下，觉得连续打两次比克大魔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非要在比克大魔王二世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时打倒他，而不是提前将这个危险人物消灭在萌芽中，这安排实在是有些刻意强调天下第一武道会了，还不如一次打完开始外星人来袭的剧情。 　　酒足饭饱，谈兴已尽，服部先生、秋人和最高也在烤肉店的门口与楚诚和真白告别了。楚诚本想坐出租车直接回樱花庄，但一直保持安静的真白却突然要求乘电车慢慢回去。 　　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楚诚这样猜测，于是欣然同意了真白的要求。 　　不过……在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楚诚左等左等，都快要走到电车站了，却始终没有听到真白出声，无奈之下他干脆自己首先开口向真白表示感谢了： 　　“真白……谢谢你。 　　我们的漫画之所以这么受重视，全都是因为你的画太过出色了。 　　漫画嘛，虽然有趣的故事也很重要，但读者首先看到的当然还是画。” 　　“……” 　　即使是突然间被楚诚感谢了，真白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依旧没有丝毫慌乱。 　　她只是停下了脚步，呆呆思考了十几秒钟，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用细微得好像幼猫一样惹人怜爱的声音回答道： 　　“不是的，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的漫画……其实只有画，故事无趣，分镜也无趣。 　　我本想投稿漫画奖。但只有画的漫画，连入围都无法入围吧。” 　　看起来很呆，实际上也真的很呆的真白，唯独对“画”有着极其准确的认识，哪怕换成漫画也是如此。 　　她是为了画漫画才回到东瀛读高中的，但如果只是想要在东瀛的漫画杂志上进行连载的话，哪怕身在英国，也同样可以通过电子邮件与编辑联系，利用光纤网络将原稿发送到东瀛。 　　不过她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漫画完全不行，没有半点意思。 　　所以她才想要回到东瀛式漫画的发源地，期待获得某些突破——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够突破。 　　可是还没等她为此而苦恼、为此而焦躁、为此而沮丧，住在她隔壁、坐在她身后的这个男生便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跑了起来，而且一下就跑到了正式比赛的跑道上！ 　　这不是因为画，而是因为故事！ 　　单纯由一张张画组成的故事顶多叫做“连环画”，却不能称之为“漫画”，没有分格，也缺乏镜头的运用，只有漫画才可以说是画在纸上的电影。 　　她想画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故事电影，只不过除了画画以外，她既不会编故事，也不会拍电影。 　　如果没有楚诚，她的投稿肯定是会以失败告终吧。 　　当然，因为画很出色，杂志社的编辑应该也会主动来联系她，指导她的创作。 　　不过真白非常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笨，她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像《JUMP》等杂志上连载的漫画一样有趣的、能够令人着迷的故事。她被看重的就只有画技，最后大概也是会被编辑安排一个创作故事的搭档，只负责画的部分吧。 　　与其和不认识的人搭档，倒不如和细心地照顾着自己的这个人搭档。毕竟这个人甚至能够温柔地握着她的脚踝，替她换上室内的鞋子。 　　“哈……这不算什么吧！ 　　就算我们是取长补短，互相帮助，以后也不要再谢来谢去了。 　　‘谢谢’我只说这一次，以后的我们就是搭档，无论为对方做些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满腹话语却又默默无言的真白再一次看到了那张明朗如阳光的笑脸，以及那双璀璨如银河的眼眸。 　　面对为了掩饰害羞而笑得更加大声的楚诚，真白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亮晶晶的凤目好像是反射了对方的光芒。 　　“呜哇……这应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吧？怎么人还是这么多！ 　　我们就坐一两站而已，想挤到下车的门口都很困难，还是坐出租吧？” 　　“……，我想坐一次电车。” 　　“好吧好吧，那就跟紧我！” 　　来到电车站，楚诚看到站台上满满的上班族（“被自愿”加班），不由得又生出了“奢侈”的念头，只不过因为真白出乎意料的坚持，才气喘吁吁地护着她挤到了下车的车门边上。 　　为了保护比普通女孩子更呆的真白不受痴汉骚扰，楚诚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和其他人隔开了。不过电车上实在太挤，就算他再怎么用力往后顶，也只能保证夹在他和车门中间的真白不被挤扁而已。 　　在这种打仗一样火热的场合，就算真白的脸和胸部都贴在了自己的胸前，满头大汗的楚诚也生不出多少旖旎的心思。 　　但也幸亏如此，他才没有因为这香甜的气息、柔软的触感，以及时不时的摩擦而出丑。 　　“呵呵……真白的头发，是甜丝丝的香味。” 　　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楚诚稍微适应了这沙丁鱼罐头一样的拥挤环境以后，强自压抑着好像越来越有力的心跳，故作轻松地在真白的耳边笑了起来。 　　“唔……” 　　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体侧，好像罚站一样的真白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楚诚的肩膀上，好像撒娇的猫咪一样来回蹭了好几下。 　　很快他们便在宗蔓学园站下了车，两个人再次分开。但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微妙联系，却让楚诚即使无言地走完剩下的路也不再感觉尴尬了。 　　作者留言： 不知道ACGMN制霸和日常大家到底更想看哪个？上杉姐和众多美少女后宫大家又更想看哪个？请在书评区或吐槽中多出一下声吧，咱也好根据大家的反映适当调整一下内容比例。 〇② 渐渐变得不那么普通了 0059 发现麻将部！ 　　“诚！早上好！真白又睡了啊？ 　　漫画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们是要在哪本杂志上连载啊？到时我一定买来看！ 　　不过你们每周都要画漫画的话，天文部……可以吗？” 　　周四一早，世界进入教室以后果然也关心了一下漫画的事情，于是楚诚又将对虎千代、未来，以及真白的表姐千寻老师报告过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听说他们昨天和总编辑的商谈一切顺利，大概五月份就能在《JUMP》开始连载，世界也发自内心地替他们感到高兴。 　　热情洋溢地祝贺了他们一番之后，世界又略带埋怨地嘟起嘴巴对楚诚说道： 　　“我昨天整个晚上都一直在替你们担心呢！ 　　虽然知道以你们的才能不可能不通过，但在得到消息以前却还一直没办法放下心来。 　　我本想发个邮件询问一下，又发现我竟然没有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邮箱地址！ 　　所以……来交换一下邮箱和电话号码吧！” 　　“好。” 　　对于世界的提议，来自华夏的楚诚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非常爽快地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虽然华夏的男生和女生之间也不会无缘无故就交换手机号、微信号啥的，但只要有同学来要号码，很少有人能抹下脸来坚决不给。只不过没什么关系的同学，就算互相存了号码，也可能一直到自己或对方换新号码为止都从来没打过。 　　这一天的上课时间和午休时间非常普通，大家都已经迅速习惯了高中的学习生活，就连来自华夏的楚诚也不觉得东瀛学校上课的时候与华夏有什么不同——除了授课的语言由汉语变成了东瀛语这一点。 　　下午放学，楚诚迅速地完成了班长的日常工作，然后就走马观花地参观起了高中部的文化社团大楼，而真白则早就跟着“竟然”不参加任何社团的小埋和海老名回到樱花庄画漫画去了。 　　虽说像真白这样的特殊待遇学生不上课也完全没有人管，但楚诚还是希望她能更加融入班级，就算赶稿的这段时间辛苦一些，也要每天坚持来到学校里睡。别像一之濑琴美那样，从开学的第二天、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就不见了人影。 　　“咦？麻、麻将部？ 　　这可是华夏的高中绝对不会有的兴趣社团啊！” 　　在茶道部、花道部、书道部、舞道……东瀛舞部等社团的门口，楚诚都只是看到门开着就伸头进去张望一眼，门没开就直接略过，但他却在麻将部这老旧的门牌前面停下了脚步，并且伸手敲响了紧闭的门。 　　“咦……竟然是男生……” 　　门很快开了，一个发梢略带波浪，看起来颇为成熟的女生惊讶地挑起了眉毛，甚至就这样失礼地堵住了门口。 　　“怎么？麻将部难道也分男子麻将部和女子麻将部吗？” 　　楚诚越过这个女生往里看了一眼，站在麻将桌旁的四人也全都是女生。 　　不过开门的女生听到他这么问，反倒礼貌地笑了起来，并且马上闪身让到了一边： 　　“不……只是最近几年我们学校招收的男生以运动社团为主，没有麻将部的名额。 　　——宗蔓学园在各级别的男生运动项目中都很有竞争力，就这么荒废了比较可惜。不过麻将这种‘运动’的地位比较尴尬，就连部室都在文化社团的大楼里。 　　我是部长竹井久，三年级，欢迎你来参观。” 　　竹井部长好像对学校的招生策略非常了解，不知道她是否曾为了获得拥有“麻将”特长的新部员而积极奔走过。 　　但是这间狭小的部室里才只有六个人，这还是连楚诚也计算在内了，而宗蔓学园高中部总共有3x26x30=2340以上的学生，不得不说麻将部的地位的确十分尴尬。 　　专门打麻将的社团，不管是划作运动社团还是文化社团，都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这是一种普遍的偏见，楚诚也同样拥有这种偏见，所以他只想进来玩两把就走。 　　“我是一年级的新生楚诚，刚从华夏过来。 　　你们这是还没开打吧？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上？” 　　“华夏？！” 　　听到这两个字，麻将部的少女们眼神全都变得凌厉了几分。 　　麻将起源于华夏，二十世纪初飘洋过海，曾经在世界范围内短暂流行过一时，后来也一直留在了世界各国的棋牌室里，到现在也没有被层出不穷的娱乐项目淘汰，网络麻将更是让全世界麻友先于无产者们联合了起来。 　　作为华夏的近邻，这些东瀛的少女们虽然不会像西方人那样，认为所有华夏人都是功夫高手兼乒乓球高手兼麻将高手，但是这个来自华夏的新生既然特地敲响了麻将部的门，至少麻将应该是“会打”的吧！ 　　“啊……难得有来自华夏的新生，那你就替我吧，正好让你们四个一年级的凑成一桌。 　　东瀛麻将的规则清楚吧？” 　　“当然，我为了玩东瀛的麻将游戏特地记忆过。” 　　楚诚主动要求上场，戴着大眼镜的天然卷学姐便站起来给他让出了位置，他也笑着对学姐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那、那个……我不是部员，我只是来借书的……” 　　方才坐定，楚诚右手边——也就是下家的短发女生怯怯地向他解释了一句。不过这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吧？ 　　“呜……” 　　对方解释完后也立即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在楚诚诧异的目光中深深埋下了头，脸蛋羞红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但她又坚强地抿住了嘴唇，两只手也悄悄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楚诚虽然没有看到她的手在麻将桌下面的动作，却也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有着远远超过其表相的坚韧。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外表不怎么起眼罢了，部室里的另外几个女生也都在平均水准之上。 　　不过唯独坐在楚诚对门的那个……据说也是高一的女生，如同吸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让他不得不“用力”将视线拔回来。 　　那个女生的坐高比较矮，就算有着一双大长腿，可能也只有一米六几的身高，但那胸部是怎么回事啊！在衣服里面塞了两只篮球吗！脱掉外衣之后，在束腰马甲的反衬下简直都触目惊心了啊！！！ 　　作者留言： 咱这个人本来是很纯洁的，基本上不会特地去污，但唯独麻将部这里，真的好想写成脱衣麻将啊！（捂脸） 另外例行求票~ 0060 天才麻将少年！ 　　“和！ 　　国士无双十三面听，双倍役满！ 　　愿赌服输，请脱光吧！” 　　“呜呜呜……人、人家嫁不出去了！” 　　楚诚没有告诉麻将部的女孩子们，他在华夏玩的东瀛麻将其实是18禁的美少女麻将游戏。 　　身为一个健全的小学生，楚诚当年会去玩那种游戏也不奇怪。只怪他的记忆力实在太过出色，此时看到那对色气满满的胸部，脑内自然闪过了游戏里的二次元美少女战败后被剥光，并被摆出这样那样的姿势干了个爽的画面。 　　幸好他此时已经安安稳稳地坐下了，哪怕某处已经凸起，也可以面无表情地继续打牌。 　　不幸的是他的配牌很散，六向听起手，也就是说理论上至少要换掉六张牌才能听牌，初始的运气肯定不能算好。 　　至于国士无双十三面听，他只在那个美少女麻将游戏里胡过。这还是因为那个游戏里的妹子们都各有一种特殊能力，他最喜欢使用的妹子，其特殊能力就是配牌时大概率出现各种役满牌型。 　　——当然，他在现实中也从来没有和人打过麻将就是了，就连网络麻将也没玩过。 　　“咦……奇怪……配牌好差，明明墨西哥之力还是满满的啊……” 　　东风场东一局第一场，坐在楚诚左边的萝莉高中生十分疑惑地嘟着嘴巴，好像很奇怪初始的配牌很差这种事，那什么“章鱼之力（注：墨西哥饼（タコス）和章鱼烧（タコ焼）的开头都是章鱼）”也非常莫名其妙。 　　“咦……你好像也是理论派的打法呢？” 　　第一局打到即将结束的时候，坐在楚诚对门的巨大胸部少女面色平淡地挑了挑眉毛，终于对楚诚另眼相看……不，是终于又抬起眼皮看了楚诚一眼。 　　楚诚毫不掩饰自己对“麻将界”的无知，笑着向她询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什么叫‘理论派的打法’？我只是玩过一阵东瀛麻将的游戏而已，在现实中打麻将还是第一次，不明白这些术语。” 　　“理论派就是完全不依靠运气，只根据自己手里的牌和场上已经打出的牌来推断自己做什么役和牌的概率最大，另外三家在做什么役、听什么牌的概率都有多大，哪张生牌打出去放铳的概率最小。” 　　“哦……就是通过计算选择理论上最有可能胡牌的打法啊。 　　我差不多是这个类型的吧，不过我只胡5翻以上的牌，低于5翻的牌就算同样可以‘满贯’也不胡。 　　流局了，我听牌。” 　　“没听。” 　　“没听。” 　　“听牌。” 　　“可、可恶！我的庄家竟然就这么被流掉了！” 　　第一局结束，东家的萝莉高中生没有听牌，庄被流掉。南家楚诚听牌、西家的短发少女没有听牌，北家的巨大胸部少女听牌，楚诚和巨大胸部少女点数增加1500点，由没听牌的两家支付，但每人的初始点数都有25000之多，这一丁点数变化不痛不痒。 　　东风场东二局第一场，轮到楚诚坐庄。 　　他的配牌虽然还凑合，但是仍旧没能做出5翻以上的牌，最后依然流局，但因庄家听牌得以连庄。 　　东风场东二局第二场，流局听牌，连庄。 　　东风场东二局第三场，流局听牌，连庄。 　　东风场东二局第四场，流局听牌，连庄。 　　“呕……好恶心……感觉好差……” 　　打完五场全部以流局告终，没有一个人开胡，楚诚以每次都听牌的微弱优势获得了最多的点数，同时也让他下家的短发少女皱着眉头捂住了嘴巴。 　　只是……她在抱怨的时候竟然特地转头看着楚诚，就好像在说楚诚恶心似的，这让楚诚和部室里的其他几个女生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不、不、不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恶心！” 　　无意间吐露了心声的短发少女马上也察觉了自己的疏忽，赶紧脸色通红地向楚诚鞠躬道歉。她也知道自己的澄清很难让人相信，于是又不得不追加解释道： 　　“我、我是说这种气氛很恶心。 　　就像……就像是和家里人打麻将一样，麻将桌上的空气如同被禁锢了，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浑浊……” 　　“哈哈……那是因为二氧化碳增多了吧，确实很恶心。” 　　看到好像真的要哭出来的短发少女拼命辩解的样子，楚诚大度地笑了起来，算是把这一段揭过了。 　　东风场东二局第五场，楚诚继续连庄。 　　而这一场，他真的做出了国士无双的役型！只可惜不是双倍役满的十三面听。 　　“杠、杠！” 　　在闭口旁观的两位学姐暗自心跳加速的等待中，楚诚正在听的那一张牌终于出现了！但却是他下家的暗杠！ 　　怪不得楚诚一直没有摸到这一张牌，也没有等到别人放铳！这真是太可惜了啊……难得的国士无双…… 　　“和！国士无双抢暗杠！ 　　——咱们开始的时候没说清楚允许国士无双抢暗杠还是不允许，之前我听牌的时候也没法求证，那就应该按照允许来算吧？” 　　虽然在东瀛麻将的规则中，抢杠和只允许抢明杠，但是一些特殊牌型成立时也可以抢暗杠，其中就有国士无双只听一张牌的情况。 　　具体可不可以抢，要看本场采用的规则，如果规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抢暗杠和牌，那么楚诚的国士无双可真就白瞎了。 　　“姐、姐姐…… 　　呕……失、失礼了！” 　　不知为何，当少女们从出现国士无双抢暗杠这种只有四百万分之一概率的罕见和牌方式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坐在楚诚下家的短发少女突然脸色变得苍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望着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细微却足以让人分辨的“姐姐”来。 　　还没等完全是莫名其妙的楚诚开口询问，她就好像真的要吐出来似的，捂着嘴巴夺门而出，连接下来的牌局都不顾了。 　　不过打到这里，牌局其实也到此为止了。楚诚作为庄家和了役满牌型，而且还算是短发少女放铳，48000点数全部由短发少女一个人支付，初始的25000点变成负数，她已经被击飞出局，游戏直接结束！ 　　而且纵观全场，这的确是非常恶心的牌局，除了楚诚一个人胡了一局之外，另外三家全部“烧鸡”——也就是从头到尾一把也没胡！ 　　他上家刚开场时活力十足的萝莉高中生，同样被恶心得好像彻底烤干了的烧鸡似的，只是已经没有了呕吐的力气而已；倒是他对门的巨大胸部女生，竟然只是稍微惊讶了一小下，便又立即恢复了平常的那种淡然表情。 　　作者留言： 想看里番的人……就算加群也什么都没有，去找点天才援交少女的本子吧。 0061 偶像研究社，妮可妮可妮~ 　　“啊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物色到的、有可能加入麻将部的新人，竟然就这么被你气走了。 　　你得负责把她追回来哦！否则你就自己男扮女装加入麻将部吧。 　　——女子麻将的团体赛至少需要五名成员，我们今年才凑够参赛人数。 　　可怜我都已经高三了，竟然连一次团体大赛都没参加吗？我的青春真是好遗憾呢……” 　　短发少女被楚诚恶心得跑掉以后，麻将部的部长竹井久便装模作样地在他面前哀叹起来。 　　楚诚虽然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却也不会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只是轻轻地耸了下肩膀，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 　　“那个女生本来就强调过自己只是来借书的吧！ 　　而且我可什么都没干，难道要我追上去说‘用国士无双抢暗杠把你击飞还真是抱歉’吗！ 　　如果你们需要帮忙说项的话，我倒可以‘友情’帮个忙，但想把责任全推给我可是没门的。” 　　“哎呀哎呀……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明明我们部里全都是美少女？” 　　“哈……不好意思，我可不是看到美少女就走不动道的家伙，那么先告辞了。” 　　在竹井部长好像隐含暗示的微笑中，楚诚轻笑着朝她和另外三个女生点了点头，然后便不急不缓地走出了麻将部的大门，继续参观其它文化社团了。 　　等他走到最顶层的时候，太阳已经明显西斜，透过窗户射入走廊的光芒也已经变成了昏黄色。 　　楚诚本想快速看完剩下的部室门牌了事，但他走到这一层的另一头之后，视线却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被一间没有正式的门牌，只是在门上贴了张“偶像研究社”纸条的部室牢牢地吸引住了！ 　　“唔……不知为何，总觉得如果敲响这扇门就无法再回头了……” 　　即使是刚才站在麻将部的门口，楚诚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犹豫。 　　虽然纸条上的字迹圆润可爱，应该是女孩子的笔迹，但这偶像研究社嘛……应该是无可救药的偶像宅们成立的非法社团吧？所以才连正式的门牌都没有。 　　就算楚诚对偶像宅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偏见，却也不想打开这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好、好奇心害死猫啊！ 　　但是明知如此，我也还是非常好奇，稍微看一眼也没关系的吧？” 　　尽管楚诚已经从门后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邪气，但他还是轻轻地敲响了这扇门，并在一声娇嫩诱人的“请进”之后扭开了门锁。 　　果然！就如同他想像的那样，这间昏暗的部室里贴满了各种偶像的海报，不过他只认识最有名气的AKB0048和Walküre。 　　在部室两边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DVD和CD盒子。书架顶上，房间中央的长条桌子底下，还有一些封好的纸箱，不知道是偶像研究社的东西还是原本就存放在这间屋子里的东西。 　　靠窗摆放的书桌上，有一台双屏幕的台式电脑，正在小声播放不知道什么偶像的歌舞表演。头上扎着一对红色蝴蝶结，肌肤格外白净的双马尾女孩刚刚转过身来，表情稍微有点紧张，但又隐隐带着点期待。 　　不过当她看清楚诚的身形之后，眼神就立即变得不耐烦起来，好像楚诚并非她所期待之人： 　　“啊……如果你是想来找盯着偶像短裙下的大腿呼哧呼哧猛喘粗气的同好那可找错门了，这里只收女性部员，你不合格，可以出去了，请关上门谢谢！” 　　这个小小的双马尾女生态度高傲而又冷淡，看向楚诚的目光只比看肥猪好那么一点。 　　楚诚没有在意她的恶劣态度，仍然笑容温和地向她问道： 　　“你也是新生吧？这个偶像研究社的部长呢？ 　　放心，我只是对这个社团感到好奇而已，想了解一下都有什么活动内容，没打算加入。” 　　“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啦！ 　　另外我可是高三的学姐！新生给我放尊重一点！” 　　因为楚诚那好像和平辈甚至后辈进行交谈的随便语气，身高大概只有155CM左右的娇小学姐鼓起脸颊生起了气来。 　　看着她那孩子气的可爱举动，就算有人告诉楚诚这个女生仍然在上小学，他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不过要让他承认这个女生是高三的学姐嘛……虽然他觉得对方没有什么必要撒谎，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对方： 　　“别开玩笑了小妹妹，你以为穿上了姐姐的高中制服，就算是一个‘成熟’的高中生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你今年上几年级？有没有四年级？” 　　“什、什么四年级！我至少也像是六年级的才对吧！ 　　不……可恶……我是高三L班的矢泽妮可！学号11号！ 　　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查班级名簿！然后你这混蛋新生就给我哭着下跪道歉！” 　　在楚诚强力的挑衅技能下，看起来非常娇小可爱的妹系学姐火冒三丈地拍着桌子朝他大吼大叫了起来。但她果然连生气的时候都非常可爱，这倔强不屈的眼神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欺负几下，然后心情愉悦地欣赏她哭泣的表情。 　　不过此时的楚诚却没办法生出那种鬼畜的心思，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电流突然蹿过他的大脑，让他感觉从头皮到脊梁骨的尾椎全都麻酥酥的。 　　然后一个新的灵感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他一只手扶着额角，另一只手按在桌子上，眉头紧皱仿佛梦呓似的喃喃自语道： 　　“妮可……妮可妮可……NICONICO…… 　　这意外地顺口呢！我决定了！要用NICONICO开个网站！就凭这域名也一定能大火啊！” 　　“咦……你、你怎么也知道妮可妮可妮…… 　　要、要给妮可妮可开网站吗？讨厌啦……就、就算你这粉丝这么热情，妮可也绝对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讨、讨好我也没有用的！” 　　原本，暴怒中的矢泽妮可已经想要动手把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偶像宅男赶出门外了，可是对方突然的殷勤却又让她立即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个、个人网站呢！而且是粉丝主动为她建立的！这简直太有面子啦！ 　　那、那么作为奖励，承认这家伙是她的第1号粉丝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当然前提是他确实把这个网站建立起来了，而且样式和内容都得让妮可妮可满意！ 　　作者留言： 例行的……各种求票吧！LL大法好，投票收藏给力就更好了~ 0062 我帮你复活偶像研究社！ 　　“什、什么？你根本不是要给我，给妮可妮可建网站？！ 　　你是在耍我吗混蛋！” 　　很快，矢泽妮可便从楚诚口中得知了NICONICO这个网站的真正用途。 　　这个身材娇小的学姐一跃而起，用力揪住了楚诚的衣襟，满脸悲愤地推来搡去，咬牙切齿的脸蛋上却又带着点点泪光，可爱得让莫名其妙的楚诚都觉得，如果两个人之中有一个犯了错误，那么错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萌即正义！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网站这东西很简单，你如果想要我就随手给你建一个。” 　　因为理亏，楚诚对待矢泽学姐的态度比刚才对待竹井学姐的态度倒是柔软了许多。 　　他笑着抓住了妮可的小手，阻止她再蹂躏自己笔挺的新校服，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不过矢泽妮可却用力挣扎几下甩开了他的手，气呼呼地鼓起因为运动和羞愤而泛起了潮红的脸颊，十分有骨气地拒绝了这份“施舍”： 　　“哼！才不要咧！ 　　还随手建一个……你当我是购买偶像DVD的时候附赠的廉价周边吗！ 　　给我出去出去出去！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了！” 　　“抱歉抱歉，是我稍微有点失言。 　　虽然我就这么走了更加轻松，但我好歹也是从你这里得到了一个极好的创意，不做点什么表示感谢反而过意不去……” 　　面对像小孩子一样闹起了别扭的妮可学姐，楚诚的态度当真是格外宽容，被她像赶苍蝇一样驱赶也不生气。 　　他又简单扫视了一下这间没有正式标牌的部室，然后视线重新落回妮可学姐身上，马上就打定了主意： 　　“学生手册上说过，想要成立新社团，并维系社团的存在，至少需要保证社团内有五名成员。 　　看你这里的样子，去年的社团人数应该就不够五人，所以才被摘掉了‘偶像研究社’的标牌吧？只有你一个人的偶像研究社其实去年就已经废社了。 　　就算你去年继续霸占着这个暂时没人申请使用的空部室，但今年、明年，等你毕业之后，这个部室肯定是要给新的社团倒出来的。 　　不如我帮你找到五个以上的新成员，让偶像研究社重新复活？说起来……这个偶像研究社到底是干什么的？研究偶像的八卦还是什么？” 　　“什么研究八卦！你是来故意气我的吗！” 　　尽管矢泽妮可现在也仍旧对这个可恶的新生一肚子怒气，但是她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工换来的这些偶像资料必须在毕业以后搬走，又或者被新的社团当作垃圾处理掉，心里就一阵阵疼得不得了，因为过去的失落回忆而一度湮灭的心思也不得不死灰复燃。 　　于是她狠狠地白了楚诚一眼，然后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个偶像研究社是以成为偶像为目标的女孩子们刻苦钻研、练习关于偶像的一切，是职业级别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偶像游戏，当然更不是让恶心宅男聚集在一起流口水的地方！ 　　所以你不管帮不帮忙都不会有任何好处的，除非你打算穿上女装成为偶像。” 　　“呃……最近难道很流行女装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让我穿上女装？” 　　提到女装，楚诚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麻将部部长的要求，脸上露出了囧的表情。 　　不过回想起麻将部，楚诚自然而然就回想起了那个天生就很适合做偶像的美少女。 　　“我刚才倒是看见了一个适合做偶像的女生，而且是高一新生。 　　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她有没有离开，我们下去看看吧。” 　　“喂！我都说过了啊！就算你帮忙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看到那个男生自说自话地打开门后又特地回过头来等着自己，矢泽妮可有些“色厉内荏”地再次强调了他绝对不会获得任何好处这一点。 　　不过出乎……并不出乎她的预料，那个多管闲事的男生只是随意地朝她笑了一下，貌似心情愉悦地回答道： 　　“只要有趣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什么好处呢？” 　　“什、什么嘛……你这语气简直就像不知道生活艰辛的大少爷一样！” 　　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家境并不宽裕的矢泽妮可语气酸溜溜地讽刺了楚诚一句，但她还是跟着楚诚走了出来，并且仔细地掏出钥匙锁好了门。 　　楚诚虽然不是大少爷，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父母、祖父母，以及传说中的曾祖父母遗留下来的有形和无形财产，已经让他过上了比普通的豪门大少爷还要舒心的生活，因此他也没有矫情地去否认什么，只是平和地笑着。 　　他带着妮可学姐再次敲开麻将部的门，看到麻将部的四个女生和刚才不知道跑去哪里吐了的女生竟然都在，只是没有坐到麻将桌前而已。 　　“咦？你难道是不声不响地替麻将部劝诱新生去了？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呢。” 　　开门的竹井久部长看到站在外面的竟然又是楚诚，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肌肤白得让人眼红的娇小女生，略微有点惊讶地笑了起来，并友好地让开门示意他俩进来。 　　不过这一次楚诚的底气就不是那么足了。他有些抱歉地朝竹井部长笑了笑，眼睛盯着看到他以后立即缩起了身子的短发少女说道： 　　“不好意思……我这次其实是想来挖你们的墙角。 　　但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愿意帮你们说服这个又说我‘恶心’又叫我‘姐姐’的女生加入麻将部。 　　——你本来也看准了她是吧。”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真的只是来借书的，麻将对我来说……” 　　“问答无用！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恶心！也是第一次被人叫姐姐！ 　　你如果不肯加入麻将部，就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否则我就要让你亲自体会一下男子汉的尊严了！” 　　“噫——！” 　　虽然楚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短发少女的名字，但是对方的柔弱性格和某种心理阴影他却早已一目了然，此时竟然三言两语就恐吓住了对方。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的妮可学姐在身后拽了拽他的袖子，表情高傲地扫视着屋内这些“外行人”，很是疑惑地问道： 　　“你说这里的谁适合做偶像？我怎么没看出来？” 0063 妮可妮可大爆发！ 　　“适合做偶像的…… 　　你看那个女生如何？” 　　“呜啊——！” 　　顺着楚诚的手指，妮可看到了那个他认为适合做偶像的女生，然后悲痛欲绝地按住了自己的胸部……不，是按住了自己的心脏，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了。 　　那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身高和她相仿，头上和她一样扎了对红色的蝴蝶结，留着长及胸部的双马尾，脸蛋也同样圆圆的十分可爱，但校服衬衣里却好像塞了两只篮球的不思议存在。 　　妮可妮可和那个女生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对方的劣化版本一样，特别是胸部。而且就连妮可引以为傲的雪白肌肤，竟然也并不比那个女生更加白皙！ 　　据说对方还只是高一？高一诶！高一竟然就已经这么大了！ 　　骗人的吧！作弊了吧！不……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还有一个更根本性的问题，是她必须问清楚的！ 　　“你…… 　　你这家伙…… 　　你这家伙不会是以为只要脸够可爱胸部够大就可以成为偶像了吧！！！” 　　妮可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为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天真地以为这个看上去一脸阳光的爽朗男生和那些恶心的偶像豚是不一样的而感到悲哀。果然，这个世界上的男生全都是…… 　　“哈？怎么可能！偶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吧！” 　　赶在矢泽妮可即将给自己打上“偶像豚”的烙印之前，楚诚及时地笑着否认了对方的指控。 　　不过面对妮可学姐将信将疑的审视目光，他又立即好像专业人士那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但是！ 　　谁也无法否认的是，拥有更优异的‘先天条件’，偶像之路自然会更加平坦，最终所能达到的‘上限’自然也更高。 　　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首先看到脸，然后才能看到内涵的世界。拥有一个极有特点、能够牢牢吸引住大众眼球的外形，肯定更容易在需要脸的行业里获得成功的吧！” 　　“呃……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从楚诚口中说出来的，都是早已被大众所承认的潜规则……不，已经算是明规则了，妮可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对这理所当然的规则。 　　如果说别的行业不应该以貌取人、以学历取人，以社会关系取人，应该所有人都公平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被选中，但在偶像界里，优先挑选脸蛋更漂亮的、胸部更大的“人才”却是连道德和舆论都无法指摘的。 　　毕竟别的专业素质都可以学习，身材也可以锻炼，但唯独容貌和胸部的大小是天生的，不做整容手术就几乎无法改变。 　　可是……不知为何，妮可却觉得比刚才更加窝心了。 　　是想要流泪却流不出来，想要吐血却也吐不出来的那种窝心，憋得她连脸色都开始发黑了。 　　不知不觉地，妮可的后背佝偻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又缩小了一圈，但是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巨大胸部少女却气愤地开口了： 　　“对不起，打断了你们的谈话。 　　你们好像在谈讨什么非常失礼的话题呢！ 　　偶像？抱歉，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半点兴奋，请不要擅自替我决定什么好吗！ 　　我在来到宗蔓学园之前，获得了全国初中生麻将大赛个人战的冠军。这与长相和身材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智力和运气的胜利。 　　到了高中我也打算继续专情于麻将，无论你们的目的是偶像还是别的什么都请回吧。” 　　拥有巨大胸部的少女脸上冷若冰霜，貌似很不喜欢被人当成是靠脸蛋和胸部获胜的花瓶。 　　不过她对偶像的轻蔑态度却也激怒了妮可，这个其实已经是高三了的学姐没有用身份去压人，只是攥紧拳头非常不忿地对她说道： 　　“哈？什么‘那种东西’……如果你以为自己脸蛋漂亮胸又够大就能随随便便当好偶像，只要抛几个媚眼卖几次肉就能俘获粉丝们的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啊！ 　　虽然现在也的确有‘11岁的H罩杯小学生偶像’这种邪道……现在是12岁，但即使是那个女生，也同时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11块腹肌！ 　　偶像这一行正因为貌似没有任何难度，只需要脸蛋和胸部就好了，所以才必须更加~更加努力，才能从浩如烟海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最终站在Center的位置上，成为所有偶像中最闪亮的、独一无二的那一颗星！” 　　从妮可娇小单薄的身躯中，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声音。她自己痛痛快快地吼出了这样一番心里话之后，也不由得“呼哧呼哧”剧烈喘息了起来，甚至感觉浑身有些脱力，不得不借助身后那个男生的搀扶才勉强站住。 　　她倒不是因为对面的那个女生和她的角色形象重叠度实在太高才刻意针对那个女生的，不过她也觉得稍微有点对不起那个女生，因为她的确是在借机发作，借助那个女生的话，把刚才憋在心里、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郁闷全都发泄了出来。 　　“我们也来当校园偶像吧！” 　　“既然那些和我们同龄的女孩子们能够做到，那我们没理由做不到！” 　　“我们可不是玩玩而已！我们是很认真的！” 　　“虽然这条道路非常艰辛，但只要大家共同努力，我就感觉自己还能够坚持得下去……” 　　说得好听！全都只是说得好听罢了！ 　　的确，只要大家“共同”努力就还坚持得下去，可是第一个人说了“没办法再继续”，然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因为种种理由放弃的人，之后再说“不干了”的人甚至都已经不需要再找什么理由了…… 　　最后只有她自己还在默默地坚持、默默地努力，明明一个人根本就不成称之为“组合”，却还孤独而又固执地期待着什么。 　　这样的心情岂是乳牛能够理解得了的啊！否则世界上也不会有“对牛弹琴”的成语了！ 　　可恶！明明只是乳牛而已！凭什么瞧不起偶像啊！ 　　明明……明明是头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乳牛…… 　　作者留言： 明明只是头乳牛，还不乖乖给咱投票喵！ 所有看书不投票的家伙都是乳牛！不……所有看书投票的热心读者都是乳牛……唔……请你们各取所需吧，总之请务必每天都来投投推荐票，哪怕养肥期间也别忘记喵！ 0064 不是随便玩玩 　　“呀……不好意思，我的这个朋友一提到关于偶像的事情就容易激动。 　　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你们那边身材更好的缘故。” 　　矢泽妮可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之后，楚诚还得充当和事佬笑着为她善后。 　　不过既使身体因激动而脱力发抖，妮可听到这个厚脸皮的男生不仅自称是她的朋友，还公然在“敌人”的面前诋毁她，气得用额角“狠狠”地撞了下他的肩膀。 　　楚诚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其实是穿上衣服显瘦的类型，身上的肌肉还是相当结实的。 　　虎头肌——也就是肩膀外侧的那块三角肌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对他来说完全就和打闹一样，甚至他们这些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男生打闹的时候下手比这还重多了。 　　因此楚诚只是像规劝调皮的妹妹一样，伸出手揉了揉妮可学姐的头顶，连训斥都没有训斥她半句。 　　而对面的竹井学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以后，也同样微笑着对楚诚点了点头，语气颇为玩味地回答道： 　　“没关系，谁心里都有非常珍视的东西嘛。 　　不过你是想挖我们的小和去当偶像啊？ 　　只要不耽误麻将部的活动，其实我是不反对的，小和如果去当偶像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吧。” 　　“诶——！小和要去当偶像吗？真好呢…… 　　优希我也想要当偶像。” 　　“部、部长！优希！ 　　你们跟着添什么乱！我才不会去当偶像呢！绝对不会！” 　　因为部长和好友的“叛变”，胸部极大脸蛋也很可爱的小和同学气得稍微瞪起了眼睛，两颊也泛起了少许晕红。 　　她对偶像的否定态度让妮可又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不过这次妮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收回了目光。 　　倒是楚诚听说之前嘟囔过什么“章鱼之力”的优希也想当偶像，突然心中一动，又饶有兴趣地对她说道： 　　“咦……你的声音好像也极有特点呢，说不定也很适合当偶像。 　　你用撒娇的语气大声说几遍‘乌鲁塞乌鲁塞’来听听。” 　　“呜……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 　　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 　　像这样？” 　　身高和楚诚班上的清浦刹那、逢坂大河差不多，天然烂漫如萝莉一般的优希完全不明所以地按照楚诚的要求撒起了娇，结果震惊了全场，就连初中时就与她同校的好友小和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她竟然是这样的优希。 　　那声音怎么说好呢……直接刺入耳蜗、大脑和脊髓，拨弄得人心尖都痒痒的，那声调颇高的鼻音在撒娇时威力暴增，有一种蛮不讲理的可爱，让人感觉耳朵已经被这声音俘虏了。 　　“要、要中毒了……” 　　而此时，部室里唯一的男生楚诚表现得比所有人都夸张，竟然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似的。 　　已经不再需要他搀扶的妮可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优希，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她还矮十厘米以上的小女生还真是拥有极具独特的声线，如果当了偶像，仅凭声音就足以让人记住了。 　　天下英才何其多！就连小小的一座宗蔓学园里都藏龙卧虎！像她这样只有肌肤胜雪可以称道的普通女生，真的能够从众多怀抱偶像之梦的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吗？ 　　唱歌……她其实没什么自信哩！ 　　“学姐！矢泽学姐！矢泽妮可学姐！ 　　妮可妮可学姐！！！ 　　你觉得这位优希同学怎么样呢？够不够格加入你的偶像研究社？” 　　因为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妮可竟然都没有在意楚诚当着大家的面叫她“妮可妮可”这件事。 　　她只是机械地抬起眼皮再次看了优希一眼，然后精神略微恍惚地随口回答道： 　　“唔……声音……是够格了……但她还只是外行人……训练……大概很艰苦……至少麻将是没有时间打了吧……” 　　“诶诶诶？不能打麻将了吗？那可不行啊！ 　　就不能一边打麻将，一边开开心心地唱歌跳舞吗？” 　　听说加入偶像研究社就不能打麻将了，优希立即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不过她仍然贪心地想要两全其美，毕竟魔法少女和偶像都是小女生心目中永远的憧憬啊！ 　　只是……优希这种“图开心”的随意态度，却让妮可重新警醒了起来。 　　她的眼睛里再次冒出坚毅的光芒，表情无比严肃地对声音独特得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优希说道： 　　“偶像可不是只需要在台上唱歌跳舞而已。你在台上又唱又跳的那五分钟，在台下恐怕是要花费五百分钟的时间来练习的。 　　这其中包括唱歌的练习、形体的练习、舞蹈的练习、歌舞同时进行的练习、与队友一起配合的练习，以及登台的心理素质的练习…… 　　而且体力的锻炼也必不可少，唱歌跳舞虽然看起来挺轻松，但体力不足的话，根本不可能支持到一场演唱会结束，甚至一首运动比较激烈的歌曲唱到最后都会上气不接下气。” 　　“是啊优希，如果你只是想要穿上偶像的衣服唱唱跳跳，就不要去给别人添乱了，职业的和随便玩玩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麻将不也是如此吗？你也不愿意天天跟只是随便摸两把牌玩玩，连‘振听’都搞不清楚，牌也懒得计算，经常放铳也毫不在意的人一起打麻将吧？ 　　我们的麻将是冲着胜利，冲着全国大赛的冠军去的！以后虽然未必会成为职业麻将选手，现在却也是向着职业的方向努力！ 　　我想那位喜欢偶像的……学姐也是一样的吧。” 　　“呜……那、那好吧……对不起……” 　　因为小和温柔而又有理的劝告，优希老老实实地放弃了“客串一下偶像玩玩”的想法，原本因为她对偶像不屑一顾而生气的妮可也对她另眼相看了。 　　虽然今天的麻将部挖角行动毫无战果，但是这种行动本身却感觉不坏！ 　　于是妮可等到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男生和她告辞离开麻将部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喂！你……还没进行过自我介绍呢！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作者留言： 友情推荐《如果有明天》~ 公元2032年，从虚拟现实技术全面普及的那一刻起，人类历史上迎来了又一次的信息爆炸的时代，各个大型游戏公司推出无数款游戏影视的虚拟现实版本，比如现实版GTA，黑魂，战地，巫师，fate，刀剑神域，加速世界，进击的巨人。。当然还有各种galgame，十二神器，十二魔器，艹猫狂魔，等等等等。 总之作为一个脑子里只有妹和奶子的宅男，我放弃学业抛下美好未来全心投入于此，这些所有的所有我都玩过，我的一生都燃烧殆尽，死前，我后悔不已，如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碰这些东西，我要享受美好的现充生活！ 然后理想实现了，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我的十七岁！我将一切的手办漫画都都甩掉，准备迎来新的人生。但是，我发现不论是否重生，这些东西我都，无法摆脱。 因为我，根本，没有明天。 0065 工藤新一的邀请 　　麻将部的挖角行动以失败而告终，楚诚与高三的矢泽妮可学姐交换了电子邮箱和手机号码，约定再找到有潜力的、并且有决心刻苦训练的人选就跟她联系。 　　然后也到了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楚诚和妮可一起走出文化社团大楼，在第一个岔路口便分道扬镳了。 　　楚诚回到樱花庄，换上了居家的便服，拿着纸笔进入了真白和虎千代的房间，与正在电脑前面飞快作画的真白一起工作了大半个小时，等她完成了正在画的这张原稿，便“押着”她去世界、虎千代和栗山未来打工的家庭餐厅吃晚饭了。 　　因为楚诚昨天的提议，世界的妈妈担任店长的这家餐厅接待客人的方式有所变化。虎千代作为“姬武士”属性的服务生，不苟言笑反而更受客人的欢迎；而未来吞吞吐吐畏畏缩缩的样子也被当成了特色，愿意让她服务的客人自然有兴趣欣赏她这格外逼真的“表演”。 　　次日，也就是开学第一周的周五，上午第四节课楚诚所在的C班和D班一起上了体育课，不过是男生女生分开。 　　两个班的男生加起来才十几个，上足球课都没法踢正规的11人对11人的比赛；女生那边人数众多，即使除去一部分因为“每个月的那几天”而在旁边观摩学习的女生也同样很热闹。 　　只是……幸村明明是女生，竟然堂而皇之地跑到男生这边来上课了！而且体育老师黄泉川爱穗和C班的班主任小萌老师一样毫无反应，楚诚只能悄悄地把幸村其实是女生的消息告诉班里的其他男生，让大家踢球的时候都稍微照顾她一下。 　　人又少，时间又短，还带着一群足球门外汉，队伍里又包括幸村这样的女生，以及井上心叶、和泉正宗、真城最高、高木秋人这些或瘦弱、或矮小，或是需要尽量避免受伤的队友，就算楚诚的身边还有北村祐作、高须龙儿两员悍将，也只能是随便踢两脚玩玩而已，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 　　正是因为如此，楚诚下午放学之后参观的第一个体育类社团就是宗蔓学园高中部足球队。并且凭借着自己出类拔萃的球技和远胜旁人的身体素质，收到了队长和副队长的共同邀请：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明天我们要和东邦学园的高中部打一场友谊赛，请你务必要来。 　　以你的实力其实就算占据一个主力位置也不过分，不过没有一起练习过，你和其他老队员们能有默契还不好说，但是充当我们的秘密兵器绰绰有余。” 　　“啊……多谢学长们的邀请。 　　我是一年C班的楚诚，来自华夏。 　　可是我下周还想去其它运动社团参观参观，没打算这么快就加入足球队……” 　　“咦？从华夏来的吗？怪不得！华夏国青队的后腰肖俊光很强呢！ 　　看你的基本功，应该也是从小就开始踢球了吧？那还犹豫什么，就直接加入足球队啦！一个正选位置跑不了！ 　　而且你不知道吧？咱们宗蔓学园队虽然没有什么知名球员，连国少国青的边缘国脚也没有，但咱们队里有这一位，在名气上可就比他们加起来都大了！” 　　看到楚诚对加入足球队还有些犹豫，队长连忙指着身边的副队长，毫不脸红地扯起大旗劝诱道： 　　“你如果是刚来东瀛可能不太清楚，我身边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天才高中生名侦探，‘东瀛的福尔摩斯’工藤新一！ 　　去年他因为协助警方追查某个非常秘密的犯罪组织，将近一年都没在学校露面，否则我这个队长的位置肯定就是他的——他的球技是全队最高的。 　　你难道不想和工藤君在球场上并肩作战吗！ 　　要知道工藤君今年也已经高三了，高一新生能和他做队友的时间可就只有这一年哦！” 　　“哈哈……队长，你把我吹捧得太高了啊！ 　　二年级的金田一同学也是毫不逊色于我的高中生侦探，只不过他比我更加低调得多罢了。” 　　听到队长那极尽夸张的吹捧，明明一年没有上学，却也和青梅竹马一起升上了高三的工藤新一露出了谦逊的笑容。 　　不过这位高中生名侦探同样非常看好楚诚，所以他也立即笑着劝道： 　　“你刚来东瀛，想要多参观一下东瀛的社团活动是理所当然的。 　　但明天的比赛只是非正式的友谊赛，不管你是否加入足球队都可以上场。 　　而且东邦学园今年还有一个倍受瞩目的新生日向小次郎，他是东瀛国少队主力前锋，今年初还刚刚获得了法国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的冠军。 　　在东瀛的初中全国大赛，他所率领的东邦学园初中部连续三年屈居亚军，唯一能胜过他的就只有东瀛国少队、同时也是达成三连冠的南葛中学队长大空翼等国脚球员。 　　面对这样的强敌，我们现有的战力严重不足，就算只是为了保留住一丝颜面，也请你明天务必参赛！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的冠军、初中生大赛三连亚…… 　　我从来没有关注过青少年足球，不过这样的对手，的确让人热血沸腾起来了！” 　　相比于队长的话术，名侦探工藤新一的话术的确更胜一筹。 　　本来楚诚因为听说明天自己只是“秘密兵器”，没法取代论资排辈的学长们首发出场，心里面就不是特别想去。 　　但是听工藤学长这么一说，就算明天他得去当40分钟甚至50分钟的啦啦队，他也想去会一会那个获得了世界冠军头衔的日向小次郎了！ 　　在成年男子的世界杯比赛中，亚洲人因为身体素质的先天差异，一直没能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但在青年、青少年、女足比赛中，不管是华夏还是东瀛，都曾经获得过世界冠军的奖杯，高丽足球队也同样是不可忽视的一支劲旅。 　　作为一个只是把足球当作业余爱好，从来没想成为职业球员的高中生，无论是楚诚还是工藤新一，战胜“世界冠军”球员的机会或许就只有这么一次了！他们怎么舍得错过！ 　　而且不仅不能错过，他们还想获胜！以后不是吹嘘“我也曾经和世界冠军踢过球”，而是要吹嘘“我可是战胜过世界冠军的男人”！ 　　作者留言： 新的一周求推荐收藏月票打赏~ 如果明天数据能够暴涨，咱就让球场上发生命案~ 0066 第二次的火锅庆祝会 　　“……虎千代和未来终于回来了，工作辛苦了。”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周五晚上，因为真白的表姐千寻老师提前打了招呼，晚上要一起吃火锅庆祝真白和楚诚的漫画事业启航，樱花庄的住宅们七点半钟齐聚在了千寻老师的房间里。 　　如果不是为了等候打工的虎千代和未来，大家开饭的时间还可以更早，不过哪怕是运动之后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楚诚对此也没有任何怨言。 　　“来！正式开动之前我们大家先碰一下杯子！ 　　祝贺真白和楚诚预定出道，也祝贺虎千代和未来找到合适的打工场所！ 　　干杯！” 　　“干杯！！！” 　　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千寻老师作为负责掏钱请客的主人，当仁不让地举起杯子邀请大家共饮。 　　身为一个男子汉，楚诚当然也是能喝啤酒的；而虎千代在“历史上”更是出了名的酒豪，甚至为了能骑在马上喝酒而发明了“马上杯”。 　　但是平时非常不靠谱的千寻老师却意外地遵纪守法，竟然没有怂恿他们这些未成年人喝酒，因此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喝的都是饮料。 　　“噗哈…… 　　吃火锅喝啤酒真是舒爽无比！ 　　呐，诚君……” 　　千寻老师仰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又夹起刚刚涮熟的牛肉吃了几口，然后重新把自己的杯子满上，遥遥举杯向楚诚致谢道： 　　“我应该代表真白的家长……向你表示感谢……或者不满才对。 　　真白啊，在西方美术界是极有前途的新人画家，而且父母、爷爷都在英国从事与艺术相关的工作。 　　她是从小就在爷爷开办的画室里画画的，其天赋顺理成章地被发现、被培养，并被认可，以后成为世界级的西式画家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真白突然有一天说要回东瀛读高中，还要画漫画……你们可以想像到我那姨妈和姨父有多震惊、有多难以理解、有多无法接受吗？ 　　如果不是艺术品这东西并非拿枪指着艺术家的头就能创作出来的，他们恐怕就算用枪逼着真白也要让她继续画下去。 　　毕竟真白的成名也有他们的‘投资’——就是艺术界的人脉之类的，真白如果因为‘不务正业’荒废了画技，丧失了对艺术的感觉，他们的所有努力也就跟着打水漂了。 　　所以有些被富翁、贵族‘资助’的艺术家，成名后往往是不画也得画，否则那些‘好心’的富翁和贵族可不能容忍自己前面的投资就这么白费了，死也不肯画的家伙就算真的被他们派去的枪手打死也不奇怪。 　　相比之下真白还是幸运的。她的爷爷发话，‘就当作是让真白出去旅旅游散散心，让她近距离感受一下东方的艺术’，所以她的父母才终于放行了。 　　只是她必须和父母约定，如果一年时间内仍然没能画出什么被大众认可的漫画，就得重新‘回归’艺术；如果高中的三年里都没能画出个成绩，就必须乖乖回到英国上大学。 　　他们其实还悄悄嘱咐我尽量不要给真白提供什么帮助，如果能借机让她学会自立也是一件好事。 　　哈哈……可能他们以为真白这么呆，一个人的话可能连怎么投稿都不知道吧？ 　　如果要让他们知道真白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你拉着画了漫画，而且还被东瀛最大的漫画杂志看重，肯定气得想要一枪崩了你吧。 　　咕噜咕噜咕噜……真爽！” 　　开学这一个礼拜都对真白漠不关心的千寻老师说完这许多话以后，仰起脖子将泡沫已经全部消失的啤酒灌进了肚子里，并且同样满足无比地大声称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称赞这啤酒还是称赞楚诚的所作所为，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而真白自己对此则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千寻表姐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似的……不，看来真白也只不过是故作镇定而已，平时她就算再怎么呆，也干不出来用鼻子吃肉的蠢事。 　　“真、真白！酱料都沾到脸上了！” 　　“对不起…… 　　谢谢。” 　　真白直挺挺地杵在那里，在虎千代和海老名两个人的伺候下擦净了脸，然后也只是面色如常地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好像对除了漫画之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漠不关心，或许天才都是如此吧。不过大家听千寻老师讲述了这番前因后果，却又觉得真白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双亲恐怕也难辞其咎。 　　只不过这毕竟是真白自家的事情，而且还是长辈，除了和真白有亲属关系，又已经成为了“受人尊敬”老师的千寻老师可以说上一说，他们这些晚辈实在是无可置喙。 　　总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不光对成年人来说是这样，对孩子来说其实也是这样。 　　“咳……对了，明天上午九点，在高中部的足球场，有一场咱们学校对阵东邦学园的友谊赛，我大概也会出场。 　　你们如果对足球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因为真白的事情，本来热闹的火锅会变得稍微有点沉默。于是楚诚适时地抛出了自己明天要参加足球比赛的消息，并且果然引起了一片格外夸张的热烈反响。 　　“哦！一加入足球队就有上场的机会了吗！ 　　不错呢！这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干杯！” 　　“哇~~楚君真是了不起！ 　　嗯，我明天一定去给你加油……如果没懒床的话。” 　　“恭、恭喜你，诚君！明天我也一定会去的！” 　　“足球比赛？现代的蹴鞠我还没有观赏过呢。 　　听说东海道的今川氏当主便是一位擅长蹴鞠的风雅之人，那么明天我就期待着诚的风采了！” 　　“呜……休息日也要去人多的地方？不愉快…… 　　但我会去加油的。” 　　“真白！” 　　其他人都表态之后，笑容谦逊的楚诚特地探出身子，越过虎千代招呼了真白一声。 　　呆呆地睁着一双凤眼的真白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他格外明亮却又不失柔和的眼睛。 　　“原稿不要画得太晚，明天我上场的时候可不许你睡着了！” 　　“嗯…… 　　嗯。” 　　作者留言： 哈哈……咱终于还是把书名改了。不过故事还是这样的故事，上杉姐也依然会作为目前并不活跃的第一女主角继续在现代生活下去，等到“遥远”的暑假才能在《刀剑神域》里再次活跃起来。不过不想看日常只想看上杉姐的读者也很难等到那时吧。 另外友情推荐《次元聊天室》~赵青空本来平凡的生活被一个名叫【次元聊天室】的QQ群给打乱了，在群里的所有人都是处于名为二次元的异世界的人，但是赵青空对此并不了解，而是将这个群当做了一个语言COSPLAY的群。 有一天，一名管理员说他家的科学家研发了一款名为【次元游戏】的完全潜入游戏，并且邀请群员去试玩，冒险就此展开。 0067 工藤学长，你怎么和小女孩眉来眼去的？ 　　次日，虽说友谊赛的时间是九点整，但楚诚等人八点半钟就来到了高中部的足球场，正式比赛之前他们需要提前进行热身，而且东邦学园的校车也是卡着时间驶到球场旁边的。 　　出乎楚诚的意料，这场普通的高中足球友谊赛还没有开始，最靠近球场的四五排观众席上就坐满了人，其中还有一些成年人，大概是球员们的亲属。 　　更夸张的是，楚诚还看到了摄像机和摄影记者，而且还不只一个。 　　他们虽然在赛前也跑过来采访了一下球场上的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但是东邦学园的校车一到，他们就立即一窝蜂地跑去采访东邦学园的高一新生日向小次郎了。 　　楚诚对这种差别待遇并不生气，他只是替那些记者感到担心！他们这么不给工藤学长面子，小心没办法活着回去啊！毕竟工藤学长可是哪里有他哪里就有案件的“死神”呢…… 　　咦？他心中为何会突然生出这种念头？明明他与工藤学长刚才还惺惺相惜来着！ 　　“加油~加油~宗蔓学园！ 　　工藤~工藤~爱老虎油！” 　　“东邦东邦！唯我独尊！ 　　日向日向！勇往直前！” 　　等到东邦学园足球队以及随队“出征”的东邦学园啦啦队入场之后，早已经等在这里的宗蔓学园高中部啦啦队终于活跃了起来，蹦蹦跳跳地“挑衅”起了对方的啦啦队，飞扬的超短裙迅速吸引了场内场外的目光，即使正直如楚诚和工藤新一者，也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多瞥了几眼。 　　如此热烈……甚至可以说“隆重”的比赛气氛，是楚诚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宗蔓学园的足球队明明不是什么强队，队伍里球技最高的工藤新一副队长高一时就经常因为帮助警察破案而缺席，高二更是一整年都没有出现，致使宗蔓学园队彻底成为了鱼腩，楚诚不知道这些观众到底都是来看什么的。 　　——在华夏，这种几乎必输无疑的比赛，不管是学生还是家长都没有什么兴趣看，甚至球员自己也不愿意让朋友和家长看到己方被对方踢得落花流水的狼狈模样。 　　“新一！ 　　你看柯南的朋友们也来给你加油了呢！输得很难看我可不答应哦！” 　　正当楚诚在心中感叹东瀛这种“重在参与”的良好体育氛围的时候，一位头上顶了个……尖角一样的呆毛，或者呆毛一样的尖角的长发女生在场边用力地向工藤副队长招手，而她旁边还跟着几个七八岁的小朋友。 　　工藤副队长立即走了过去，而楚诚也好奇地跟了上去，毫不见外地向他询问道： 　　“工藤学长，这是你的女朋友？这些小孩子是……” 　　“啊，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毛利兰，也在本校高三。她的父亲就是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不过现在嗜睡症已经好了。 　　这几位小朋友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的朋友，就读于本校的小学部，今年春天才刚升上二年级。” 　　“大哥哥你好！我们是‘少年侦探团’！也曾经协助新一哥哥破获过许多案件！请多多关照！” 　　虽然工藤学长没打算多介绍远房亲戚的小朋友们，但这四个小孩子却一点都不怕生，主动举起手自吹自擂了起来，于是楚诚也笑着向他们进行了自我介绍。 　　随后，毛利学姐领着这些小朋友返回观众席的时候，观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注意到工藤学长竟然和有意无意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小女孩悄悄交流了一下眼神。 　　“咦……奇怪…… 　　工藤学长，我怎么觉得你刚才和那个没戴发箍的小女孩……好像在眉来眼去似的？” 　　“眉、眉来眼去？！” 　　听到这个很少用做褒义的成语，工藤学长惊讶地瞪起了眼睛，然后马上又笑着抗议道： 　　“楚君，你这样说我倒是没关系。 　　但把‘眉来眼去’这个词用在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女孩身上，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嗯……现在的小学生可不好说啊，就连华夏的幼儿园小孩都知道男女朋友什么的。 　　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小女孩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感觉不像七八岁的小孩，倒像是十七八岁、甚至二十七八岁……” 　　“哈哈……你这感觉让小孩子听了，她现在可能会很高兴。但是等到她十七八岁的时候，肯定就会不高兴了吧。” 　　“哈哈哈……肯定的吧。” 　　虽然楚诚格外在意那个感觉格外成熟的小女孩，但是他也没有什么理由特地向工藤学长打听那个小女孩的姓名，于是他也就选择一笑而过了。 　　等到热身时间结束，队长和工藤新一副队长把首发球员和替补球员全都叫到了一起，简单布置了一下场上的战术。 　　身穿4号球衣的楚诚开场任务是坐在场下仔细观察前辈们的场上分工和跑动习惯，等到替换他上场的时候，至少要做到对自己的防守职责心中有数。而在进攻上，他只需要利用极其精准的传球，给游曳在前场的10号前锋工藤新一输送炮弹就可以。 　　原本工藤新一还担心楚诚能否在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内就观察出场上球员们——也包括对手的技战术特点，不过刚才见识到了楚诚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异常精准的直觉，他倒是对这个很适合当侦探的后辈又多了几分信心。 　　“嘭——！！！” 　　“出现了！这是‘猛虎’日向小次郎招牌式的直线突破！ 　　我方6号原本已经倒地滑铲，把脚横到了球前，但日向却硬是勾着球强行突破了过去，6号球员伸过去的腿都被带着转了半圈！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啊！！！ 　　啊呀……鸣哨了？裁判鸣哨了！难道日向的突破犯规了吗！ 　　不！不是！我方的6号后腰山崎痛苦地捂着大腿内侧，可能是腹股沟被拉伤了，不知道伤得厉害吗…… 　　真是不幸！开场的第一次触球！仅仅是开场的第一次触球，山崎同学就拉伤了大腿，并且不能再坚持比赛了！他主动向队长打出了招人的手势！ 　　队长和副队长工藤同学商量了一下，决定换上4号球员……这是一张新面孔啊！ 　　这位4号球员是刚入学一周的高一新生楚诚，今年春天才从华夏来到东瀛！ 　　我们都知道华夏队是亚洲足坛的一支劲旅，不知道这位楚诚同学是否也具有如此强劲的实力，足以让球队的正副队长放弃值得信任的替补后腰，将胜负的关键托付在他身上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留言： 例行求各种票！然后友情推荐《无限东方神之眼》，字数很多了~　 “我的眼睛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辰星大笑道。 　　“其中最让我满意的就是透视。只要我愿意，任何人在我面前就跟什么都不穿一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呃，紫，你要做什么？啊！不！我错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主角隙间中 0068 太极足球！ 　　“楚君，你上场之后的主要任务是协助队长进行防守，并伺机传球。 　　和日向对抗时注意保护自己，他的体型不算高大粗壮，但力量的确非常惊人。” 　　楚诚登场之后，工藤新一副队长又特地跑过来嘱咐了他两句。楚诚虽然微笑着接受了工藤学长的好意，但却并不满足于协助防守的工作： 　　“工藤学长，请把防守日向的任务交给我吧！ 　　我并非自卖自夸，别看我也不算高大粗壮，但我可是穿上衣服反而显瘦的类型呢，太极拳也练了将近十年，即使是与北欧大汉进行对抗也不会吃亏。 　　——这方面我有充分的实战经验，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和成年人一起踢球，逐渐就学会把太极的功夫运用起来了。” 　　“太、太极拳……” 　　作为一个知识广博的侦探，工藤新一虽然不会把太极拳当成只能给老头老太太锻炼身体用的和缓“体操”，却也露出了一副囧的表情。 　　他应该说幸好楚君练的不是八极拳吗？太极拳的话……用在球场上应该不会产生什么惨烈的碰撞吧？ 　　“唔……既然如此，那我就期待太极的表现了。” 　　曾经多次被青梅竹马的空手道帮助甚至拯救的工藤新一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带着楚诚去和队长交流了一下，将防守“猛虎”日向小次郎的重担完全压在了楚诚的肩膀上。 　　宗蔓学园的队长虽然十分怀疑楚诚这略显单薄的身板被日向一撞就飞，但工藤君和楚君自己都这么请求了，而他也完全没有能够防住国少队主力前锋的自信，于是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点头同意了。 　　昨天进行新生的入部体验比赛的时候，这个来自华夏的新生也曾经展现出了“优雅”的防守抢断，传球也相当飘逸，不带一丝烟火气，感觉很像是“伯纳乌王子”雷东多。 　　如果说己方场上这11人里谁最有可能防守住日向小次郎，想来想去还真就是这个华夏的新生最有可能，否则他和工藤也不会“毅然”决定让这个甚至还没有递交入部申请书的新生早早上场。 　　“啊，楚君出场了呢，好快。” 　　看到楚诚这么快就出场了，早上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的土间埋很是高兴，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没让她白白早起。 　　而其他几个关系和楚诚更加密切的女孩子自然比小埋更加高兴，只不过她们一个比一个矜持，没能够像啦啦队那样大声给楚诚加油鼓劲。 　　踏上战场的楚诚当然也没有刻意去看樱花庄的同伴们，他和队友们交代了几声，然后径直朝晒得黝黑的日向小次郎跑去，开始对他实行贴身盯防。 　　不过日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虽然没有轻蔑，却满是身为东瀛青少年龄段第一前锋的傲气。 　　“咦……替补登场的华夏新生直接站到了‘猛虎’日向的身旁，他的任务是贴身盯防日向吗？ 　　我们不知道队长和副队长工藤同学是出于何种考虑制定了这种战术的，是因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生的确能够防住刚刚获得世界冠军的日向？还是考虑到这个新生与老队员们毫无默契，所以只希望他能发挥毅力尽量缠住日向，用‘下驷对上驷’的计略拉近双方的整体实力差距呢？” 　　“呵……我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听到解说员的猜度，楚诚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然后他就带着这种轻松笑容跟着日向来回跑动，表现出来的体力就不比日向小次郎逊色。 　　很快，东邦学园的中场球员发现了一个空档，一脚直塞将球送到了宗蔓学园后卫线和守门员之间的宽广场地上。 　　这球传出的同时，楚诚立即闪电般地拧身追了过去，好像在对方出脚之前就已经判断出了传球意图，提前做出了转身的动作。 　　日向小次郎虽然是正面冲刺，但是楚诚不仅反应极快，单论加速能力和最高速度也都要胜他一线，提前一步控制住了足球。 　　不过作风强硬的日向小次郎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仍然频频在背后用身体撞击楚诚，楚诚硬扛了几下，突然右肩一塌再接着一耸，竟然将看起来比他更加强壮的日向顶翻在地！ 　　“啊哈！日向主动进行冲撞，反倒被不如他强壮的对手‘弹’了回来！坐在了地上的日向选手自己也一脸不可思议！ 　　裁判没有鸣哨，摆脱了日向选手纠缠的4号楚同学挺胸抬头大步推进，把球带到了中线附近。 　　在对方上前拦截之前把球传给队长，队长再传回来……二过一有些给大了。 　　楚同学又加速了！还能追上！与对方后腰并驾齐驱……要超过了！ 　　哎哟！对方的大块头后腰合理冲撞，不知怎么又被楚同学弹了回去！同样是‘弹’了回去！甚至没能影响到楚同学的脚步！ 　　前场一片空旷，楚同学带球直插对方后腰原本的防守区域，速度很快！对方的两名中前卫竟然追不上！中后卫只好出来一个拦截，另一个阻断他和工藤同学之间的传球路线！ 　　传、传球了！楚同学竟然没有做出传球的动作，仍然保持着带球的姿势，用外脚背将球弹了出去，力度竟然恰到好处！皮球迅速从对方往前冲的后卫脚边滚过，然后又马上变慢了！ 　　工藤同学反应很敏捷，迅速绕过对方后卫跑向皮球，转身将球一拉，在门将出击前射远角！ 　　进球了了了了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宗蔓学园率先进球！从防守到反击，总共只有三个人参与进攻，竟然就攻破了东邦学园的铜墙铁壁！简直难以置信！！！” 　　“轰”的一声，随着足球冲进东邦学园的球门，场上场下瞬间沸腾了！几乎将裁判的进球哨声都淹没了！ 　　在这一片热烈的欢呼中，位于场上的楚诚只能够看到本校的啦啦队员们挥舞着金色的彩球喊叫着什么，但却完全分辨不出她们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寻找虎千代她们的身影，看到那些矜持的少女们全都站了起来，正用力地向这边挥舞双臂。就连满脸呆然的真白也如同投降一样高高举起了双手，好像只要她将手举得足够高，楚诚就一定能够看到她似的！ 　　作者留言： 对运动不感兴趣的读者请不要担心，运动社团是装完逼就跑，主角不会加入运动社团挥洒青春汗水。 0069 那个实验还顺利吗？ 　　“哔~哔~哔——！” 　　“终场的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真是不可思议！来自华夏的一年级新生楚诚几乎完美地防守住了刚刚获得了世界冠军的同龄人日向小次郎，并且完成了助攻大四喜！本人还在最后关头利用远射攻进一球！ 　　我队的五粒进球中有四粒是由工藤新一副队长打进，而他全场就仅有这四脚射门的机会，进球率竟然高达百分之一百！ 　　东邦学园虽然在日向小次郎遭到彻底封杀、上半场连丢三球的情况下及时做出了调整，并且在下半场开始后一度连追两球，将比分差距重新缩小为一分，但工藤同学在军心动摇的时候接楚同学一记妙传破门，再次将比分差距拉大到一倍，不仅稳定了军心，还将对方高涨的进攻势头打压了下去，让对方始终不敢再全身心地投入进攻。 　　而我队重新坚定了防守的决心，众志成城之下竟然一直把比分优势守了到最后三分钟，并在楚诚突施冷箭得手之后才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下来，使得日向小次郎拼命为队友创造出来的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转化成了进球，但这已经无伤大局了。 　　让我们恭喜楚诚、恭喜工藤新一、恭喜我校球员战胜了拥有世界青少年冠军的传统强队东邦学园！ 　　喜欢足球的同学们有福了！工藤同学缺战一年之后再次回归，我们又获得了恐怕是整个东瀛高中足球界今年最大的发现！就算取代东邦学园参加全国大赛，并在全国大赛上捧起冠军奖杯、举起冠军旌旗也不是梦想！” 　　比赛结束之后，在全场的喧闹声中，宗蔓学园的学生解说员激情澎湃地回顾了这场荡气回肠的比赛，并且热情洋溢地称赞了其实并非足球队正式成员的楚诚，甚至把他的名字放到了完成进球大四喜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前面，但是场内和场外却没有人不服气。 　　身披10号战袍的工藤新一的确嗅觉敏锐、射术精湛，可是他作为一名前锋，起到的是尖刀的作用，是用来给敌人致命一击的。他身后需要有一个人输送炮弹，他这柄尖刀需要一只握刀的手！ 　　而身处后腰位置的楚诚就是那台输弹机，就是那只握刀的手……不止如此，楚诚是球队的双手！他只用一只手挥刀，而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招架格挡！他才是球场上的“王子”，是如同雷东多一样的战术核心！ 　　“你……或许就只有翼……东瀛这次获得世界青少年大赛冠军的队长大空翼能够匹敌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但就算是翼也没有你这么强横的力量和耐力，而且与你进行身体接触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难受，从来没有一次舒舒服服和你进行力量对抗的时候，这到底是什么技巧？” 　　一直等到比赛结束，在楚诚面前脸色越来越黑，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的日向小次郎才终于主动过来和楚诚说话了，而围在楚诚和工藤新一身边庆祝的队员们这才知道“猛虎”日向一次又一次地在身体对抗上吃瘪的真正原因。 　　楚诚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把这其中的奥秘告诉了工藤学长，此时自然也不怕让日向小次郎知道。 　　他看到日向主动脱下满是汗水和泥灰球衣递了过来，便也笑着脱下自己的球衣与其进行了交换。 　　当他露出了那身虽然不算特别粗壮，但是线条格外分明的肌肉，顿时引来了一片惊叹。就算是多次与他“贴身肉搏”的日向也没有想到，这个踢球时也显得“文质彬彬”的同龄人竟然拥有动漫和游戏里武术家一样的身躯！ 　　“我从小就一直练习太极拳，现在也每天早上都会出来晨练。足球是我的业余爱好……太极拳也同样是业余爱好。 　　你在身体接触时所感受到的不适，都可以归结为太极拳‘四两拨千斤’的技巧。虽然我的力量不差，但缺乏变化的蛮力比拼没有任何价值，每一分力道都应该灵活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样自然也会大大节省体力。” 　　还、还真是武术家啊！！！ 　　除了早已知晓内情的工藤新一，围在楚诚身边的所有球员此时都生出了同样的感叹。 　　而那些比赛前一直跟在东邦学园屁股后面围的记者看到此情此景，更是纷纷拍照采访，于是楚诚和日向小次郎都没能聊上几句便又分开了。 　　等到没有问出多少有价值的情报的记者们不甚满意地离开，宗蔓学园新闻部高中分部的部长藤堂莉莉西亚也领着一票记者妹过来采访了。新闻部在赛前只是在场边拍了拍照片，没有凑上来采访，或许这个拥有一头漂亮金发的混血美少女是觉得赛前的客套话没什么采访的价值吧。 　　不希望泄露太多个人情报的楚诚以“为了避免感冒需要尽快回去冲澡”为理由，简单应付了比真正的记者更加难缠的莉莉西亚部长和一名好像是叫做黑乃胡梦的新闻部新人几句，这才得以告别足球队的成员们，来到虎千代等人的面前——并且惊讶地发现西园寺世界竟然也和她们在一起。 　　“诚！你可真不够意思啊！ 　　明明有我的邮箱和电话，却没叫我来看球！幸亏我的朋友够多，否则岂不是永远错过了今天这场比赛吗！” 　　楚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和世界打招呼，世界就先一步向他兴师问罪了。 　　不过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女看到他赤裸的身躯上全都是亮晶晶的汗水，便立即面无表情地从准备好了御寒衣物的虎千代手上抓过运动毛巾朝他扔了过去，并且故作不悦地对训斥道： 　　“快擦了汗披上衣服！ 　　一身臭汗恶心死了！暴露狂！” 　　楚诚接住毛巾耸了耸肩膀，没有在意世界不满的发泄，等到穿上外套以后还老老实实地向她道了歉，说自己本以为高中足球的友谊赛根本没几个人愿看，所以就没叫她。 　　而在另一边……工藤新一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毛利兰，以及“远房亲戚”的小朋友们那边。趁着小兰带着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小孩子去排队购买麦丹劳的时候，灰原哀终于似笑非笑地向工藤“大哥哥”表示了祝贺： 　　“辛苦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赢了。” 　　“谢谢，我也没想到。这多亏了楚诚，我一个人是赢不下来的。” 　　名侦探工藤新一坦率地将主要功劳推给了楚诚，然后立即压低声音悄悄询问道： 　　“刚刚开始的那个实验……还顺利吗？” 　　“顺不顺利……目前还谈不上，按部就班吧。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作者留言： 嘛，稍微写一点体育装逼也就够了吧？接下来的运动社团虽然还会碰到黑子的篮球、网球王子、男子水泳社啥的，但不打算再详写了，男人还是滚球吧。 0070 教堂与“姐姐大人” 　　“对了，世界你不是说等原稿画好了叫你先来我们宿舍看看吗？ 　　现在真白正在画的原稿就已经是和责编讨论之后，即将刊登在《JUMP》上的正式稿了，就叫真白把图片复制到平板电脑里给你看吧。 　　谢谢你愿意当我们的第一个读者。” 　　回到宿舍以后，楚诚没有立即冲澡，而是借着西园寺世界也跟过来的这个机会，顺便实现了他在教室里高唱“陪你去看流星雨”那天，世界所提出的微不足道的请求。 　　世界没想到楚诚现在还能想着那件事，不由得楞了一下，但她随后就露出了感动的笑容，很是开心地点头朝楚诚和真白笑道： 　　“嗯！谢谢你们！ 　　等到你们今后出名了，我就可以向朋友们炫耀我是你们的第一个读者啦！ 　　不是在《JUMP》发售时第一个购买的，而是在发售之前就第一个看到原稿的！嘻嘻……” 　　为了掩饰心中的波荡，世界略显夸张地双手叉腰作骄傲状，其他人也善意地笑了起来。 　　千寻老师听说楚诚打败了拥有什么世界冠军的东邦学园足球队，又大方地决定中午招开樱花庄第三次火锅庆祝会，并邀请世界也留下来参加。 　　不过非常识趣的世界推说还要赶紧回餐厅里帮母亲的忙，坚决与大家告别了，临走时还叮嘱虎千代和未来不要忘记下午去上班。 　　周末的第二天，礼拜日，楚诚早晨叫上虎千代去宗蔓区天主教堂参观了弥撒活动。 　　也许是因为宗蔓学园的前身是天主教女子学园的关系，除了像他和虎千代这样来看热闹的学生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宗蔓学园在校生前来做礼拜，而且几乎全都是女性。 　　而教堂里主持弥撒的也是年老的嬷嬷，楚诚没有发现任何男性神职人员。 　　这一点楚诚倒也不是十分单个，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这座教堂里的几个修女年轻得过分。最大的那个好像也没超过20岁，楚诚听人称呼她为“SISTER泰蕾莎”；最小的那个只有十岁左右，被称作“SISTER玛利亚”，和天主教尊敬的圣母同名。 　　在教堂唱诗班里，有一个金发的外国小女孩，其歌声如天使一般圣洁而动人，即使是信奉毗沙门天的虎千代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楚诚悄悄地向旁人打听，得知那个小女孩今年只有9岁，在小学部就读，名字叫做爱丽莎?西亚斯，是美国西亚斯财团的千金大小姐，身边一直跟着一个高中生女保镖。 　　另外，楚诚还注意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情况。前来参加礼拜的学生有长有幼，年幼的不需要非得给年长的行礼，但是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和两个身穿高中校服的女生却获得了极其特殊的礼遇，年幼的人亲切地称呼其为“姐姐大人”，年长的也对她们露出了尊敬的笑容。 　　楚诚再次向旁人打听，才得知那两个女生正是高三年级的“姐姐大人”宫小路瑞穗和高二年级的“姐姐大人”妃宫千早，而那几个大学生在高中时代也同样担任过“姐姐大人”。 　　在每年秋天的学园祭最后的篝火晚会上，高一的新生们都会秘密地选出本年级的“姐姐大人”，并由这位“姐姐大人”带领大家唱颂赞美玛利亚的诗篇。 　　据说这是从建校之初就设立的传统，源自校内的“soeur（姐妹）制度”，当时的学生会还是叫做“山百合会”。即使后来学校由天主教女子学园变成了普通学校，这个传统也仍然被学生们一代代流传了下来，不过出于种种考虑，只将“姐姐大人”的选举限定在高中部的一年级，初中、小学和大学都没有资格举办类似的选举。 　　这种带有一定宗教色彩和女校特色的传统活动对于楚诚来说是很新鲜的，华夏对待宗教的态度更为严格，是绝对不允许宗教以任何形式渗透入校园的，老师也有责任阻止学生私下进行这种活动。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就是听个“新鲜”的事情而已，毕竟这是宗蔓学园女生们的传统，男生根本没有资格投票，当然更没有资格参选。 　　整个周末，楚诚除了出门参加了一场足球赛、参观了一场弥撒之外，就一直呆在真白的房间里陪她画漫画，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宅男一样。 　　真白一张一张画原稿，他就一话一话画分镜稿，好像毫不担心分镜稿画得太多，但还没等连载到故事完结就因为人气太低被中途腰斩了。 　　第二周早上，楚诚和真白来到学校，“小妹”幸村恭喜了楚诚在对阵东邦学园时的精艳表现，也同样埋怨楚诚周六没叫她去看球，只是态度比世界更加委婉谦卑、自怨自艾，楚诚又连忙承诺以后再有参加什么活动肯定叫她去看。 　　友谊赛的光辉战绩在宗蔓学园里传播得很快，可能新闻部的报导贴上布告栏之前就有很多人知道了，既使不知道也没注意布告栏的学生，到了教室里也无法再闭目塞听，于是楚诚又火了一把，同学们热烈的视线虽然未必含有情意，却也让他感觉有点吃不消，到处吸引眼球实在并非他的本意。 　　他只不过是喜欢做各种愉快的事情而已，画漫画也好，创作歌曲也好，参加体育运动也好，都只是因为这比单纯地瞎玩更有意思也更有挑战性，没想宣扬得人尽皆知。 　　幸好他们班上的同学也都比较矜持，除了几个热情大方的同学，只有自觉和楚诚关系不错的才会特地过来祝贺他几句，其他人基本就只是用眼神表达一下敬佩，没有让他重复太多遍感谢和谦虚的话。 　　中午楚诚和真白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碰到了几个足球队的成员，大家都期待着他尽快递交入部申请书，和工藤新一学长“双剑合璧”。 　　不过楚诚还是微笑着坚持了自己的计划安排，放学之后又去高中男子篮球部专用的篮球馆去参观了。 　　宗蔓学园的硬件建设太好了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文化社团还好说，像足球、篮球、排球、网球、羽毛球、乒乓球、棒球、游泳、剑道、弓道、柔道、空手道这样的运动社团，几乎全都是男女分开的！甚至都不在一个场馆里活动！唯一一个男女混合的大社团好像只有田径部！ 　　这样的“和尚”社团，就算比赛时会有春光无限的美少女啦啦队加油，楚诚也总有一种加入的话好像就亏了的感觉。 　　作者留言： 嘛，希望诚哥当选高一年级“姐姐大人”的请举爪，咱看看有多少人。 0071 教练，我不想打篮球了！ 　　“咦？你不是……足球队的楚诚同学吗？ 　　请问来篮球队有什么事吗？ 　　你这身体……即使不脱衣服也能感受到惊人的数值和成长曲线呢……” 　　作为宗蔓学园高中部新鲜出炉的名人，楚诚在篮球部很快就被球队的短发女经理认了出来，不过这个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的胸膛嘟嘟囔囔的古怪女生压根就没想他其实是来篮球部体验入部的。 　　“你是……六点多钟才出来晨练的人。” 　　还没等楚诚向篮球队的女经理说明自己的来意，她身后一个相貌威严身材高大的篮球部员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是啊，你不是B班的……” 　　楚诚到隔壁的一年B班去找栗山未来的时候，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身高达到了一米九的“巨人”同级生。此时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六点多才晨练”这个关键信息，立马就回想起了“你知道洛杉矶凌晨四点的样子吗”这句话。 　　“啊……你就是开学典礼那天早晨，我和长发的女生一起晨练时遇到的那个人！你还记得我啊！ 　　之后怎么早上再没看到过你？第二天你就加入篮球部，改来篮球馆晨练了？” 　　“嗯，开学典礼之后我就加入篮球部了。” 　　虽然B班的这个男生长得人高马大，看上去不像是心细的人，但他还真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楚诚有点印象，毕竟当时楚诚的身边还跟着即使只看头发和背景都让人难以忘怀的虎千代。 　　不过他对楚诚的印象也就仅此而已了，关于足球之类的新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了，这位经理，我今天是想来篮球队体验入部的。 　　我今年春天才刚从华夏来到东瀛，想在加入足球队之前尽量多地体验一下各种社团，足球队的两个队长也都同意了。 　　不知道我这样的新生可以参加入部体验的比赛吗？” 　　“哎？只、只是来体验的啊…… 　　你除了足球还会打篮球？我是说接受过比较专业的基础训练的‘会打’，不是自己打着玩。 　　算了……反正只是来体验一下社团而已，也没差啦。 　　那么你也先跟着其他新生热热身吧。本来我们第二周已经不搞什么入部体验比赛了，但可以安排个队内的小比赛。 　　另外，我不光是经理，还是教练——男子篮球部的经理兼教练相田丽子，在本校读高二，父亲是东瀛国家队的前国手。请多关照~” 　　听说在足球场上大放异彩的楚诚只是来体验的，相田丽子惊讶之余又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爽快地给楚诚安排了一场体验比赛。 　　楚诚得知她竟然是男子篮球部的教练，可是当真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并且多少也对宗蔓学园高中部篮球队的实力产生了一些疑问。 　　但他当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向这个已经转身离去的女教练点头道了声谢，然后便跟着B班的那个男生去做热身活动了。 　　B班的那个男生有着“火神大我”这样一个写起来比读起来更加霸气的名字，可是他名字的读音却不幸地和楚诚班里的矮个子女生逢坂大河完全相同，这让他原本威严满满的气势一下就萎缩得几乎看不见了——只在楚诚眼里是这样。 　　“楚同学，你在球场上是打什么位置的？控球后卫？得分后卫？又或者是小前锋？ 　　或者说你比较擅长什么技术？突破？传球？防守？上篮？三分？中距离投篮？” 　　认认真真地做完热身以后，相田丽子学姐将球员们全都召集过来，准备安排比赛的分队。 　　楚诚在回答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诚实地回答道： 　　“我在华夏玩的时候基本都是打中锋，最擅长的是抢篮板和灌篮，其它几个位置同样能打，三分投得也算准。” 　　“中、中锋？灌篮？” 　　楚诚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仅是距离他较近的相田学姐和火神同学，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一度怀疑，这个刚刚上了校报的足球明星是不是把篮球的位置当成了足球的位置，但是足球场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灌篮”这个技术动作吧？那么楚诚的回答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哦……你这身体素质……能灌篮倒也不奇怪。 　　不过业余的全能球员和职业、准职业的全能是不一样的，你确定在篮球队的比赛里也要打中锋？” 　　听说楚诚这一米七几的个头竟然能够灌篮，相田学姐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古怪了。楚诚感觉对方好像希望把目光变成X光，直接穿透他的衣服似的。 　　而篮球队的成员们表情也都很奇怪，明显是知道一些什么，只不过没有人给他透露内情罢了。 　　“我经常和一米九甚至两米的中锋在内线对抗，这个没问题，而且我个人也更喜欢中锋的位置。 　　不过在球场上我服从教练的安排和指示，打哪个位置都没关系。” 　　诚实的楚诚继承了“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的革命精神，以及坚决服从命令的军人作风，立即获得了教练和篮球队成员们的好感。 　　不过相田学姐听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和一米九甚至两米的中锋在内线对抗没问题，终于没能忍耐住心中越来越炽的欲望，竟然面色潮红两眼放光地凑到楚诚面前，呼吸极其粗重地向他请求道： 　　“呼……呼……呼……能、能不能请你把上衣脱光，让、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身体？ 　　吸溜……别、别误会！我不是什么痴女，我、我只是想要更准确地了解一下你的身体……能力而已，我、我有这个本事，你可以当成是一种超能力吧。” 　　“什、什么……” 　　即使相田学姐已经说明了自己的用意，楚诚也完全听懂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逆向性骚扰一样的古怪要求。 　　可是当他带着询问的眼神扭头望向火神等人，却看到篮球队的成员们齐刷刷地朝他点了点头。 　　“我说！我虽然不介意当众脱衣服，但这真的不是你们篮球部的羞耻PLAY吗！ 　　教练，我不想打篮球了！” 　　“呼呼呼……我的欲望已经被你完全勾起来了！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小的们！给我扒掉他的上衣！” 　　作者留言： 例行求点击推荐收藏月票喵~篮球这里吧……会描写几个热血沸腾的正面镜头再过，毕竟爱看篮球漫画的人应该比爱看足球漫画的人多不少吧？ 0072 你真的是人类吗？ 　　“啊、啊嚏——！ 　　篮球队真是太可恶了……此仇此恨，必将在球场上报之！” 　　在四月中旬的微冷空气中，楚诚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佯装愤恨地看着嘻嘻哈哈的篮球队成员们，从他们手中接过衣服套在了身上。 　　虽然他嘴上说不要，但却没有用力反抗。毕竟在女生面前脱掉上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觉得害羞，除非连裤子也被扒了才会不好意思，但只要留下一条裤衩他就不会落荒而逃。 　　刚才还一脸痴迷地盯着他的肉体的篮球队经理兼教练相田学姐已经惊呆了，直到那许多串9999的满值数据和一飞冲天就再也没落下来的成长曲线从她眼前消失，才总算是将心神收摄了回来。 　　如果这数据出现在监测仪器上，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仪器出了问题，但相田丽子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她此时也不那么自信了。 　　这个叫做楚诚的足球运动员的各项身体能力真的全部“溢出”了么？那他简直就成了超人了啊！ 　　不……严格来说，这个男生比超人差得还很远。但即使是篮球队中各项数值奇高的新人火神大我，也只不过是最高的一项数值突破了9800罢了，而且火神的成长曲线也超出了她的预测范围……可是火神的巅峰数值有可能比这个楚诚更高吗？ 　　“你……真的是人类吗？” 　　看着穿回衣服大大方方站在自己面前的楚诚，相田丽子在喉咙里嘟囔了一句，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然后她无视了部分队员询问的目光，摇着头走向了球场的边线，没有将楚诚那惊世骇俗的身体数值泄露出去，而球员们也自觉地走向场地打算开始比赛。 　　“对了，请问……这位同学不是替补的话，至少请告诉我一下他打的位置吧？ 　　刚才你们就一直对他视而不见的样子，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他是幽灵？” 　　准备上场的楚诚看到一个身材单薄矮小的男生也跟在自己这边，于是就指着他向篮球队的成员们询问了一句。 　　篮球队的成员们好像这时才突然看到那个男生似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最惊讶的竟然是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男生自己！ 　　“咦……你……一直能看见我吗？” 　　“当然了！你不是一直站在那里吗。” 　　楚诚理所当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笑着对那个男生和篮球队的成员们说道： 　　“这位也不是‘幽灵部员’啊？你们的反应还真是吓了我一小跳。 　　篮球队的各种PLAY真多呢，看来你们的青春绝对不会枯燥。” 　　“哗……这个人连黑子的存在感都能察觉吗？我虽然知道黑子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但眼睛里却总是不知不觉就失去了他的身影呢……” 　　“不要把黑子说得像背后灵一样啦！太失礼了吧！” 　　因为那个名字很像女生（楚诚的误会）的队员被自己“发现”，篮球队的成员们又开始哄闹了起来。楚诚无奈之下只得扭头望向经理兼教练的相田学姐，用眼神询问她可以赶快开始比赛了么。 　　于是相田学姐连声鸣哨，催促他们别再废话，赶紧到场上站好，还真的把楚诚安排到了中锋的位置上并跳球。而对面负责跳球任务的，则是同样能力数值极高的大前锋火神大我。 　　站在中圈内，身高156CM的裁判相田丽子当然是最矮的，但楚诚站在身高190CM的火神大我对面，亦可充分体验到相田学姐仰望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随着“哔”的一声，担当裁判的相田学姐把球高高抛起。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便从东瀛去到美国生活的火神微微下蹲，肌肉始终保持着紧张而不紧绷的状态，这样才能够像弹簧一样弹得很高。 　　可是还没等他起跳，对面那个身形偏瘦，但脱掉衣服却很有型的“矮个子”足球队员就已经如同火箭一样蹿上了天空，甚至连鞋底都升到了他的眼睛上方，就如同空中的一只大鸟！ 　　“呼！” 　　“呯！” 　　原地垂直跳跃的高度恐怕超过了一米六甚至一米七的楚诚在对手没有起跳的情况下，轻松将球扇给了己方的队友，但队友却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身影，任由篮球砸到肩膀上也不动弹，这个好球变向之后白白弹出了界外。 　　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人在关注篮球了，楚诚这一跳让他们的心脏也跟着猛的一跳！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竟然能跳得如此之高！ 　　“破、破破破破纪录了吧！ 　　NBA最高的记录是150厘米还是140厘米？刚才怎么看也超过了吧！” 　　“你……怎么能跳得那么高！” 　　楚诚落地之后，火神大我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而场上场下的球员也都迅速围了过来，这让只想好好玩一场篮球的楚诚感到有些无奈。 　　“你们都是打篮球的，应该很清楚不是长得越高就跳得越高吧？ 　　我的个头不高，还没有什么多余的体重，身体轻自然跳得也就高了。不过这和跳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跳蚤可是能跳过相当于其身长350倍的距离呢！” 　　话虽然是么说的……但人哪能和跳蚤比，篮球队的成员们当然不可能因为因此就一脸释然地散开，于是楚诚又只得将自己之前的说辞翻了出来： 　　“我可是练了将近十年太极拳啊！不是给老人健身的太极，而是真正的太极！ 　　只是习武之人哪怕跳得比世界冠军还高，也没必要特地去奥运会上显摆一番吧？ 　　求你们不要再一惊一乍了，你们只要看习惯了，就不会觉得跳得比别人高一些、跑得比别人快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跳得再高跳不过飞机，跑得再快跑不过子弹，也就只能用来玩玩球而已。” 　　既然楚诚都已经这么说了，篮球队的成员们也只好收起心中的惊叹，默默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只是……跳得比所有人都高、跑得比所有人都快那就是了不起吧？唔……不过好像也的确不比飞机和子弹更了不起？ 0073 打篮球还真是开心啊！ 　　“黑子！” 　　比赛再次开始，好像控球后卫一样持球高速推进到三分线外的楚诚假突真传，将球甩向了一处无人的空档。 　　快速飞行的篮球在半空中突然停下，身型矮小单薄的黑子哲也接住了球，竟如同隐形人一样缓缓从空气里显出了身形。 　　教练！有人开挂！ 　　直到黑子接球之后才注意到他的对手们连吐槽的闲暇都没有，赶紧转移防守的方向，楚诚这个矮小的中锋则灵活地闪过面前的防守球员往篮下冲去，同时右手高高举起，食指连连点向篮筐。 　　黑子准确地领会到了楚诚的意图，在防守自己的球员赶到之前就将球扔向了篮筐，手法随便得根本不算是投篮。 　　虽然场上场下的球员心中都闪出了“不会吧”的念头，但他们随即看到楚诚扭头看准了篮球下落的弧线，稍微调整了一下跑动方向，然后在冲刺中奋力弹了起来，就如同试图跳过龙门的鲤鱼一样在空中飞行了许久，这才抓住黑子的传球，双手灌入篮筐！ 　　“咣！” 　　一声巨响砸在众人心头，对手心神震荡，队友精神振奋！ 　　学习武术算不算作弊啊！如果不算的话，他们也想找个道场拜师学艺去了！空手道应该也能让人身体更壮跳得更高吧？ 　　“好球黑子！” 　　楚诚抓住篮筐稍微晃悠了两下，便笑着松开了手，朝一处无人的空气喝彩了一声。存在感稀薄的黑子只是稍微现出了脸笑了一下，便又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幽灵部员都没有他这么方便。 　　本以为只是陪足球队里的业余篮球爱好者顺便玩玩的火神等人意识到了这将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不过篮球就是这样才更有趣！ 　　于是火神从本方后场获得球权，抢了控球后卫的工作，自己一路带球杀向退往内线进行防守的中锋楚诚。 　　与楚诚和黑子同队的新生技术远逊于他，三分线外的拦截几乎就是伸手作了个样子，被他两个晃动就闪了过去。 　　接着火神“咚咚”两步从地上弹了起来，抓住篮球的右手高高扬起，就像飞人乔丹一样飞向了篮筐！ 　　身高190CM，体重82KG的大块头一旦起飞就已经无可阻挡了，但楚诚却并没有放弃！他避其锋芒闪到了一边，然后才奋力向上跳起，跳得和火神高举的右手一样高！ 　　“I'll~never~give~up（我永远不会放弃）！” 　　火神看到楚诚越升越高的手，大吼一声将球收了回来，然后在飞行的途中将球换到左手，远离了在他右侧跳起的楚诚。 　　如此一来，楚诚除非落下手臂拦住他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以灌篮相回敬了吧！ 　　嘴角终于扬起的火神在即将滑篮而过之前终于抡圆左手，将球扣向篮筐。可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阻力突然出现，原本抓得稳稳的篮球被人从他手上拨掉了！ 　　火神诧异莫名地仰起头来向后望去，看到楚诚竟然还滞留在空中旋转飞舞，就好像张开的双臂如同竹蜻蜓一样给他提供了向上的升力！ 　　是左手！同样是左手！ 　　滞空能力比火神更强的楚诚凭借强大的腰腹力量在空中拧过身来，伸长左手拨掉了球！火神再怎么绕开他的防守范围，也终究是要将球重新送向篮筐的！除非他放弃灌篮改为勾手投篮！ 　　“嘭——！” 　　为了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换手灌篮是如何被盖掉的，火神大我竭力后仰，已经完全失掉了重心，最后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并且一直滑到了墙边才停下来。就算他努力做出了保护动作，没有什么地方受到严重伤害，却也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不服输的家伙在楚诚和大家担心的目光中咬牙切齿地坐起来，竟然还想继续和楚诚较量，但被只比他大一岁的经理兼教练相田学姐严厉地制止了。 　　火神不甘心地被替换下场，却仍然坚持自己没有大碍，继续站在场边观战。在场下他可以更清醒客观地分析楚诚的优势和弱点，于是他很快看出楚诚的基本功并不十分扎实，面前一有人拦截就传球，自己从来没有带球突破过。 　　只是这个身怀太极功夫的华夏同龄人的身体素质实在变态，就算是NBA里以身体素质著称的黑人球员，体型像他这般“瘦小”的也绝对不会比他更强！或许只有“大鲨鱼”奥尼尔那样的巨汉，才能够凭借着身高、吨位和技战术经验的三重优势压制住他！ 　　“那个……教练，要不我们也学个什么功夫？” 　　不知不觉，火神心中的羡慕脱口而出。但父亲退役后成为了一流运动训练员的相田丽子竟然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才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球场上活跃的楚诚回答道： 　　“现在的运动科学界，倒也提倡运动员通过适当练习其它运动项目的方法提高自己的某些身体能力，从而提高运动员在其专业领域的竞技能力——比如让球类运动员练习瑜伽、游泳，让游泳运动员练习动态瑞士球之类的。 　　只是……太极拳的话……这实在是闻所未闻哪……” 　　“呼……打篮球还真是开心啊！” 　　挥洒了一阵青春的汗水之后，楚诚念头通达地从场上走了下来，只是他的队友和对手脸色却截然相反。 　　不怕猪一样的队友，只怕神一样的对手。队友都是猪的话，输了还可以用并非自己实力不济来自我安慰；但神对手所展现出来的让人绝望的实力差距，能够把别人的自信打崩溃，甚至让其彻底告别球坛。 　　好在这个怪物并不打算加入篮球队，而且就算加入也只能是他们的队友——想到这一点，即使是被楚诚的骑脸灌篮灌出了心理阴影的几个人，都生出了希望楚诚入队的念头。 　　只可惜楚诚早就说好只是来体验的，而他们的经理兼教练虽然还算是个美少女，性子却大大咧咧像男人一样，更不会撒娇卖萌死缠烂打，于是篮球队的成员们最后也只能遗憾万分地目送楚诚离去。 　　不过……宗蔓学园高中部的篮球队和足球队可不同！即使没有楚诚这个怪物也很强！今年有了火神大我和曾经被称为“幻之第六人”的黑子哲也加入，或许全国大赛冠军也并非幻想！ 　　作者留言： 嘛，体育内容到此结束，也不知道读者有多少觉得这爽点还凑合？以后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再出现吧。另外……例行求票。 0074 高须龙儿的叹息 　　“……加藤同学早上好！高须同学早上好！” 　　“哦！早上好！” 　　周五的早上，跟着棒球部进行完晨练的浅仓南回到教室，班级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就座了。她一路上热情地打了不少招呼，也收到了大家热情的回应。 　　尤其是眼神相当凶恶的高须龙儿，每次和对他一视同仁的浅仓南打招呼的时候，心里都充满了感激。只可惜他和浅仓同学之间还隔着一直没来上课的一之濑同学的座位，除了远远地打个招呼，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不过今天，浅仓同学竟然主动向他这边走了过来，并且在他不由自主变得紧张起来的心跳声中微笑着从他身后绕过，走向了同样经常招呼他的班长楚诚，这让龙儿放心之余又不由得有些失望。 　　“世界早上好！ 　　班长！椎名同学！早上好！” 　　“小南~早啊！ 　　你怎么特地过来了？是有事要找诚吗？” 　　同样在班级里很有人缘的世界看到浅仓南走了过来，笑靥如花地回应了她一句，并随口询问了一下她的来意。 　　浅仓南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回答道： 　　“是啊，我是以棒球队经理的身份，再次邀请班长加入棒球队，参加东京春季大赛的。 　　昨天社团活动的时候，班长去棒球队打了43棒，就算是和也……就算是棒球队1号投手的全力投球也棒棒都不落空，而且几乎都是安打和长打，还打出了足足7个全垒打，刺激得和也又给自己增加了许多训练量。 　　春季大赛是我们东东京和西东京的混合比赛，前十八强——也就是通过了四轮比赛的队伍，可以获得夏季大赛的种子名额，冠亚军更是能获得关东大赛的准入名额，赛事承办地区是三、四名也可以获得名额。 　　之后是关东八都县的豪强对战，可以为夏季大战积累实战经验。 　　夏季大赛则是东东京和西东京分别进行，各自的胜者都能够前往甲子园。 　　东东京地区，帝东高中春季与夏季共打进甲子园21次，两次称霸全国。黑土馆高中、王谷高中也是棒球名校，鹈久森高中同样很值得关注……想要获得一张甲子园的入场券，我们很需要班长的战力啊！” 　　“呀……棒球队竟然也有那么多比赛吗？ 　　东瀛的各种比赛真是太多啦！就连高中麻将大赛都有电视直播，我感觉你们真是很忙呢。” 　　小南口中的和也世界见过，姓上杉，是小南的青梅竹马。另外上杉家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达也，和阳光又优秀的弟弟不同，一看就有些顽劣，好像还加入了拳击部来着。 　　不过世界对棒球什么的并不熟悉，所以她只是笑着调侃了小南一句，便自觉地闭上嘴巴让小南和楚诚交谈。 　　而浅仓南还没等楚诚再次开口拒绝，便又赶紧补充说明道： 　　“班长，我们知道你很忙，而且只会击球，但是我们棒球队不需要你来训练，甚至不需要你上场比赛，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充当‘代打’就可以了。 　　‘代打’的任务就是击球和跑垒，等到防守的时候我们会把你替换下来，你在这场比赛中的任务就完成了。虽然出场的时间很短，但却经常是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是‘秘密武器’呢！” 　　“体育社团的倒是都喜欢用‘秘密兵器’来劝诱人啊……但‘代打’这应该算是‘决战用兵器’才对吧。” 　　看到浅仓同学双手合十一脸乞求的样子，楚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稍微想了一想，便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只当‘代打’的话没问题，比赛我也尽量抽出时间去参加，但如果与更重要的事务冲突就只能对不起了。” 　　“谢谢！这就已经非常感谢了！ 　　每场比赛的时间确定下来，我都会第一时间找你商量。时间实在紧张的话，哪怕算好时间在第七、第八局的时候赶到就可以了，挥完棒也很快就可以下场，会尽量不耽误你的其它事情！” 　　浅仓同学得到了满意的回复之后，鞠了个90度的深躬向楚诚道谢，然后喜孜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引来了高须龙儿的一阵无声叹息。 　　不过龙儿却对班长楚诚生不出任何嫉妒之心。且不说诚哥和北村是他唯二的朋友，单从天赋上来说，这一周来到他们班级门口点名要找楚诚的各种社团越来越多，好像连麻将部这种奇葩的“运动”社团都有，貌似所有社团都想拉他入部或者找他“代打”，龙儿面对这种真正运动万能的天才就只剩下了高山仰止之心而已。 　　另外……还有一点点自豪感，毕竟他大概可能应该或许估且算是楚诚的朋友呢！ 　　“班长！外面有人找！” 　　果然，龙儿还在这边感慨，一刻不得闲的楚诚就又被人叫出去了。他走出去一看，发现来找他的是一个有点眼熟的长发女生，不过并非这几天他去体验各种体育社团时见到的女生，而是在……上周六和东邦学园的友谊赛时见到的。 　　这女生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如果不是下面还连着一个镶嵌了红宝石的十字架，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但即使是这样也足以给人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了。 　　“你是……新闻部金发部长的手下吧？找我有什么事？” 　　“是、是的，我是新闻部的新人记者赤夜萌香，请您多多关照。” 　　上周六采访友谊赛的时候从始至终没有开口，更没有机会进行自我介绍的腼腆女记者有些紧张地向楚诚鞠了一躬，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蛋上就已经微微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这个女生的声音悦耳动听，容貌也美丽非凡，感觉去配音的话有可能成为著名声优，唱歌的话也有可能成为著名歌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加入新闻部，看她的样子倒也不像对新闻很有热情。 　　她向楚诚说明了来意，想要对据说体育万能的楚诚做一个专访，并且理所当然地被楚诚拒绝了。虽然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立即泛起了泪光，面色也变得十分为难，但楚诚还是摆摆手就毫不留恋地回到了教室里。 　　作者留言： 奇怪，许多人明明是宅男，却好像不太喜欢看这种纯粹是学校生活的普通日常？这是什么原理？嘛，那咱就快点增加些不普通的日常和特别点的事件吧。 0075 人体强化调整技术 　　“打、打扰了，请问我能和你们坐在一起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早上失望离开的赤夜萌香竟然又端着盘子站在了“三缺一”楚诚、真白和幸村旁边。 　　只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很是尴尬，好像还不适应记者这种需要一定脸皮厚度的工作。 　　这还幸亏栗山未来在找到了餐厅的打工工作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多打一点员工餐当作便当，中午不再花钱来食堂吃饭，否则她和楚诚三人正好坐满一桌，赤夜萌香恐怕就更难开口接近楚诚了。 　　“呼……坐吧。 　　如果你是想采访别的我倒也愿意配合，但是探寻我身体的秘密肯定不行。 　　你们如果是想正八经地研究也就罢了，但搞些不负责任的八卦新闻我不觉得哪里有意思。” 　　看到同为高一新生的赤夜同学勉力维持住的笑容，楚诚终于还是心软了一点点，允许她坐到幸村的旁边、自己的斜对面。 　　不过他的身体还真有不能在新闻上报导的秘密，这一点是无法通融的——倒也不是害怕被别人知道，只是“有关部门”不希望普通百姓在现在这个阶段就知道得太多，所以会对相关报导进行管制，而且世界各国的“有关部门”均是如此。 　　“人体强化调整技术”，这也是他那神秘的曾祖父母留给这个世界的众多“遗产”之一。 　　这个技术简单来说就是获取某个客户的遗传基因，根据其要求进行人工调整，设计出一个从内到外都令人满意的新形象——头发变成粉色，犬齿可以任意伸缩，背后长出蝙蝠翅膀这样的强化调整，在理论上也能够做到。 　　然后调整好的基因会被添加上“识别”和“更新”的功能代码，重新注入到该客户的活细胞中——无论是哪个部位的活细胞都可以。 　　这一个注入了强化调整基因的细胞，会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将相邻细胞内的旧基因也更新为新基因，最终依靠人体自身的新陈代谢替换掉所有旧细胞，变成一个完全“崭新”的自己。 　　很令人心动的技术吧？ 　　不过这个技术的前提要求是人类基因的所有功能都已经被确定，并且通过反复的摸索尝试总结出了进行什么样的改动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但就算是科学技术世界第一的华夏，其“人类基因组计划”距离真正完成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可是……如果“某人”的基因已经完成了强化调整，那么其后代自然也可以从中受益。特别是某些貌似“被锁定”的功能片段，就算遗传了几代也还能正常发挥作用。 　　这种特性站在人类个人的角度上来看是好事，但站在人类整体的角度上来看，却大大减少了基因库的多样性，乃是不折不扣的坏事。即使华夏或世界各国已经将该技术实用化了，最多也只会允许“有必要”的一小部分人进行强化调整。 　　那么注定无法获得强化调整资格的大多数人，还是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种技术会更加幸福。 　　“呜……就、就算不能采访身体，部长也命令我必须采访出什么来，否则、否则就要我用自己的身体填补版面的空白了！” 　　“噗……你、你的身体？ 　　那看来我更不应该接受采访了……开玩笑的。” 　　尽管楚诚很想对身材很棒的赤夜萌香说“不”，但他是个好人，而且真白和幸村还都在看着他，所以他也只能浅尝辄止地开个暧昧的玩笑罢了。 　　身体的秘密他的确不能让萌香报导，不过武术什么的就没有关系了，于是楚诚说了一些练习太极拳的艰辛和药膳滋补的必要性，大概足以让萌香回去交差。 　　据工藤新一学长所言，新闻部的部长藤堂莉莉西亚是一个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的家伙，实在没办法采访到有新闻价值的内容，凭空捏造的事情她也干得出来。两害相权取其轻，新闻部的采访多少还是给点面子比较好。 　　“世界、刹那！出来一下！” 　　利用吃午饭的时间糊弄完采访，楚诚、真白和幸村没有四处散步消食，径直回到了教室。 　　不过他们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把吃完便当继续凑在一起聊天的世界和刹那叫了出去，世界还特地从挂在书桌旁的大挎包里拿出了一套装在塑料袋里的衣物。 　　“楚诚同学，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面色如常……或者说面无表情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之后，清浦刹那才狠狠地瞪了楚诚一脸，语气非常冷漠地质问道。 　　世界害怕楚诚因为下不来台而和刹那闹僵，连忙笑着替楚诚回答道： 　　“嘛……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 　　刹那你也应该适当地交几个男性的朋友了哦？诚就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对象嘛！性格开朗，又很温柔，还很热心。” 　　“哼！那不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我看你们两个倒是很般配呢！” 　　“嘻……讨厌啦刹那！干嘛拿我们开这种玩笑！ 　　本来大家都是好朋友，被你这么一搅和，反倒开始觉得尴尬了怎么办！” 　　即使是世界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在旁边帮腔，刹那也没有给楚诚太好的脸色，不过她只是“报复”了世界一句就没有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许楚诚今后直接用名字来称呼她了。 　　“那个……诚哥，现在的确是到了上厕所的时间，可是我们为什么站在了女厕所门口？” 　　一直误以为自己“被欺负”的幸村被男生们要求只许在没有人的午体和放学时间才能使用卫生间，但是这一次楚诚将她带到了女卫生间的门口，而世界和刹那也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了中间。 　　因为幸村的女生校服今天终于送到班主任小萌老师那里了，一直想把幸村“纠正”过来的楚诚课间就已经和世界商量好了，想请她和刹那带幸村去女厕所换衣服，顺便给她上一节生动的保健体育课。 　　“幸村！考验你的时刻又到了！ 　　如果你还把我当大哥的话，就老老实实跟着世界和刹那进去换衣服，她俩也会好好地告诉你男生和女生的区别的。 　　记住，绝对不许反抗！” 　　“咦？大哥……可、可我是男生啊！怎么可以进女厕所……大哥！” 　　“是男人更要坚决服从命令！进去好好改造吧，大哥我会在外面等着你的！” 　　作者留言： 感谢“小小俠 ”再次打赏1W欢乐币喵~另外，这个世界因为疑似穿越者的存在，可以存在一些黑科技，但不会出现量子物理口胡出来的超能力啥的，也不会直接出现妖魔鬼怪，再次重申。 0076 小弟没有了小弟弟 　　“大、大哥……” 　　等到幸村再次被世界和刹那夹在中间搀出来，都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也不知道世界和刹那给她上了一节什么样的保健体育，让她双目含泪脸蛋通红，两只手一只掩着胸口，一只压着裙摆，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似的，简直连走路都脚步细碎磨磨蹭蹭，一点也不复之前的大方从容。 　　不过这样的楠幸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她现在还很害羞，不过习惯之后肯定就好了嘛！ 　　果然女孩子就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呢，非要打扮成男人一点都不可爱，楚诚打算回去之后也多旁敲侧击地鼓励虎千代也缩短裙子的长度。 　　当然，穿着齐B小短裙四处现眼的这种“开放”绝对不行。“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扰”这句话首先就承认了自己是个骚货，即使法律同样保护骚货的权利也没什么可得意的。 　　“大哥……小弟没有了小弟弟，您还会承认小弟是小弟吗？” 　　“噗……你、你们谁教她这种绕口令的……” 　　羞涩可爱的幸村眼泪汪汪地看着楚诚，结果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楚诚变成了囧的表情。 　　他目光严厉地扫向世界和刹那，世界只是脸蛋微红地“嘿嘿”笑着。刹那虽然仍旧是一副平淡如水毫不心虚的表情，但楚诚却已经可以肯定是她对幸村说了一些“多余的话”。 　　“干嘛那样看我？ 　　不就是小弟弟吗，我觉得这种说法已经足够文雅了。 　　难道你觉得我告诉幸村男生的那玩艺学名叫阴‘呜哇哇哇！’，俗称叫鸡‘呜哇哇哇！’更加合适吗。” 　　被楚诚用看待犯罪者一样的眼神盯着，刹那明显觉得不爽了起来，并且肆无忌惮地对幸村和一直默默站在楚诚身旁的真白进行了“精神污染”。 　　幸好世界在旁边“呜哇哇”地把那两个不堪入耳的词汇屏蔽掉了，而楚诚也及时捂住了真白的双耳。只不过楚诚好像忘记了，真白曾经面不改色地当着他和虎千代的面给小悟空画上可爱的小鸡鸡，对于画家和漫画家来说，描绘性器官其实不算什么事。 　　“呃……没想到你看起来不言不语的，实际上却这么‘阴险’！ 　　好吧，就算是我错了，求你别在我面前说那些了，我真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你了。” 　　身为一个华夏好男儿，楚诚虽然偶尔也会厚着脸皮和女生开一点色色的玩笑，但却完全承受不住女生的这种劲爆言行。 　　刹那看到他竟然这么干脆就败退了，一直古井不波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咦……虽然我感觉这是一句可以用在漫画里的名台词，但在这种情况下被你说出口，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啊！” 　　“哼……假正经。” 　　对于楚诚这过分的害羞，刹那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就板起脸来不再说话了。 　　世界知道刹那这样子并不是在生气，只是单纯地觉得闲聊可以结束了而已，于是便主动接过了话茬，满脸期待地把大家哄回了教室里。 　　穿上了女生校服的幸村刚一进门，教室里的喧闹声立即就小了三分。没有往门口这边看的同学惊讶地朝这边望来，然后同样睁大眼睛张开嘴巴，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是好。 　　因为楚诚的暗中告诫，班里不少人都知道幸村其实是女生了。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看到她的女装打扮，原本对幸村“长相、气质和声音都过于阴柔了”的评价，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让人接受她其实一直是女扮男装的事实。 　　只不过大家没想到换上了女生校服，表情娇羞无限的幸村竟然会如此可爱！ 　　这已经是犯规的等级了吧！好在幸村的确是一个女生，否则男生也能打扮成这个样子，这个世界还需要女生干什么！ 　　“哈~楠同学很可爱呢，真想摸一摸你。” 　　经过了短暂的错愕，坐在门边的轮椅少女仓崎枫子第一个笑了起来，并且朝幸村伸出手去，好像是向摸一摸她的手，又好像是想摸一摸她的裙摆。 　　尽管幸村此时害羞得恨不得躲到楚诚大哥的身后，但她看到行动不便的仓崎同学如此动作，赶紧快步走到了对方的轮椅边上，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摸着衣服和裙摆赞叹不已。 　　不可思议的，原本紧张得不得了的心情，竟然因为仓崎同学温柔的抚慰放松了下来。即使随后被更多热情的女生围在中间，也没有害羞到想要逃跑的地步。 　　“啊……大哥……” 　　心中生出一种奇妙归属感的幸村回过神来，看到大哥楚诚已经带着两个“大奥”往后排走了，连忙开口呼唤了一声。 　　不过楚诚只是转过身来朝幸村挥了挥手，又用眼神和仍然跟在幸村身后的刹那简单交流了一下，将照看幸村的任务交给了座位与其相邻的刹那，然后就带着真白和世界回到了自己的那个角落里。 　　下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任课老师看到第一排中间的男孩子变成了女孩子，也很是楞了那么一下。但老师什么都没说，和平时一样自然地上完了课。 　　楚诚可以肯定，幸村打扮成女生的样子在学校里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谁敢欺负幸村，就算幸村不说他也会出手帮忙。毕竟这是他的“小弟”，就算小弟变成了小妹也同样是他的跟班，他不可能不闻不问。 　　只是……难以预料的是幸村家里的反应。 　　楚诚虽然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幸村家里的情况，父母的性格，但幸村只是笑容恭敬地回答说她的母亲大人楠姬子是著名的游戏制作人，原本在东京打拼，后来拉起一支队伍回到老家创立了自己的游戏公司，并且制作出了众多就连楚诚也玩过的名作。 　　除了出生之前父亲就已经亡故，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姓氏是随母姓这一点之外，幸村的家庭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直把女儿当儿子来养……楚诚也搞不清楚这样的一个母亲到底有没有问题。 　　不过幸村母亲的问题暂时不会爆发。楚诚询问后才得知，幸村虽然没有住在宿舍里，却也是在校外独自居住的。 　　她的母亲还在老家的游戏公司里忙碌，平时的联络很短，就算五一黄金周也没有闲暇休息，幸村换回女装的事情大概得等到暑假才能被母亲知晓吧。 　　作者留言： 嘛，咱现在越发确定了，咱还是要尽量发掘日常校园生活中的轻松和欢乐。非日常的小说书客太多了，大家脑洞都很大，也不差咱这一个。 0077 初步形成的小圈子 　　周五下午第二节课，是每隔一周才上一次的料理课。 　　第一周的这节课上的是手工——也就是做个板凳、收音机，缝个布头、织个毛线什么的，与料理课程合并在一起统称“家政”。 　　楚诚在华夏的小学、中学倒也上过类似的课，是叫做“劳动技术”，就算老师、学生和家长都不重视，凡是亲自实践过的知识他也就都掌握了。 　　只是华夏的劳技课没教过如何裁剪衣服、如何使用缝纫机，也没教过如何做饭，更没有专门的料理教室，炉灶、瓦斯、烤箱、锅碟、刀勺、调料一应俱全，只要抓来生物部还是什么部精心喂养的鸡、兔子，甚至羊驼，再去园艺部还是什么部的菜地里采摘些新鲜蔬菜就可以大快朵颐。 　　“大、大哥……” 　　大概因为中午刚刚换上女生校服的缘故，平时虽不威风凛凛，但一举一动却也淡定自若的“男子汉”幸村在家政课上课之前就眼眶湿润面带红晕地跑到了楚诚的身边，而且直到开始分组上课的时候也没有离开。 　　这种可以自由分组的课程，大家当然都喜欢和自己的朋友凑成一组，可楚诚原本只是想着按照座位远近跟身前的真白、身旁的世界，以及坐在对角线上的夏川真凉同学一组，幸村再凑过来这就非常尴尬了…… 　　好在平时除了打招呼之外没怎么说过话的“归国子女”夏川同学意外地会看空气……或者说她开学两周之后，早已经掌握了班级里初步形成的各种小圈子，因此提前估计到了幸村的出现，压根就没有靠近楚诚这边。 　　宗蔓学园每个班级的标准人数都是三十人，四人一组的话就会剩下两个。尽管这两个人正好可以和同上家政课的D班多出的两人组在一起，但是自己变成了班级里“多余的人”，这本身就是让人颜面无光的事情，比分组的时候没有能够第一时间走向某个小圈子更加更加丢脸。 　　不过“幸亏”一年C班的一之濑琴美直到今天也没再见过人影，而不良于行的仓崎枫子又微笑着拒绝了所有同学的邀请，选择坐在教室门边观摩学习——就像上体育课的时候那样。 　　剩下的28人中，北村祐作直接就拉上了与自己邻桌的高木秋人，又第一时间招呼上了好朋友高须龙儿，再加上和秋人焦不离孟的最高，四个男生组成了一组。 　　另外两个男生和泉正宗、井上心叶正好是前后座的位置，自然顺理成章地凑到了一起。 　　在井上心叶的身后就是真白，不可能和他们组队，而井上心叶旁边的姬路瑞希同学又被丹生谷森夏、青山七海叫走，再加上同样被叫到了一起的夏川真凉，这四个座位连成“L”型的女生到是正好组成了一组。 　　同样的，坐在教室后门的加藤惠、浅仓南、椎名真冬、今井绿同组； 　　她们前面的柊镜 、逢坂大河、栉枝实乃梨、小木曾雪菜同组； 　　第一排的战场原黑仪、清浦刹那，以及她俩身后“被剩下”的小鸟游六花，刹那旁边那个表情很呆的织田莱香同组； 　　最后和泉正宗只能战战兢兢地领着井上心叶，去跟坐在自己前桌和邻桌的司波深雪、雪之下雪乃同组，好在这两个平时经常捧着一本书看，基本没和谁说过话的女生也不难相处。 　　——或者说这两个女生的接人待物都会让人产生如沐春风的感觉，看得出是非常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只不过她们俩好像不太喜欢闲聊，没事就会拿出书本来看，这个样子对于东瀛人而言就等于是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这样的自由分组进行过了一次，今后所有的自由分组也基本都会是这个样子了，除非在某个小圈子内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不太可能随意变动。 　　而被自己原来的小圈子“逐出”的人，基本也很难再“妄想”加入其他圈子了。 　　毕竟等大家熟到了会发生严重矛盾的那个时候，班级里的人际关系都已经固定了下来，被逐出的人再去靠近其他圈子……就算平时大家可以有说有笑的，但在进行分组的时候，对方四个人正好一组，到底是要把原来一直在这个组里的谁给甩出去呢？ 　　这种尴尬，就注定了自觉没本事成为圈子的中心，也没本事闯入别的圈子，甚至鸠占鹊巢地把那个圈子原来的中心人心挤走的学生，至少也要在表面上维持好自己这个圈子内的关系……或者至少不能得罪平时和自己分在一个组里的同学，免得以后分组时蓦然发现对方竟然又拉了一个朋友过来，同组的另外两人也没反对，自己变成多余的了。 　　这就是学生们小小的“生存智慧”，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的时候许多人可能还不太懂，但是到了小学中高年级，就算大多数人仍旧不懂，却也通过实践摸索出了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当然，华夏有一句俗语叫做“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正因为大家都清楚圈子的重要性，所以哪怕是再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孩子，也会在最初这次主动或被动的分组之后比较积极地向同组的孩子释放善意，借助这个契机慢慢交上几个朋友。 　　这样的朋友关系至少可以在当前环境下维持得住，等大家都到了新的环境，自然就会重复这一过程，交上几个新的朋友。原来的朋友少数还能继续联系，不过大多数应该很快就会杳无音讯——不过大多数人基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规律”。 　　当然，这种好像过于功利的剖析，几乎都是少年人成长为心思阴暗的大人之后才会做的事情。这样的大人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算说话行事已经如此阴暗深沉了，也未必会主动去想这些事情，并不是刻意要走上功利的人生道路的。 　　现在这一张张尚且纯真的面孔，心里面只是想过上愉快而又充实的高中生活而已。人人都想生活得更好，唯独这一点绝对没有什么可以置喙的余地！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另外本章推荐参考第23章“今日的一年C班”座位表，可以很直观地看出C班人际圈子的形成原因。 0078 “不聪明”的桂言叶 　　“呐~诚，你怎么老是偷看D班的班长啊！ 　　你不是都有真白了吗，这个样子真白会伤心的！” 　　料理课的实践操作部分开始之后，世界看到楚诚的视线时不时地瞄向过道对面的D班那边，不由得笑着调侃了他两句。 　　不过楚诚的脸上只是露出了稍微有点纠结笑容，语气平和地轻声回答道： 　　“哈哈……我和真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啊。” 　　“真的？” 　　“真的。” 　　世界有些不相信地追问了一句，楚诚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世界又转头去看真白，一脸平静的真白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啊……那我帮你联系一下D班的班长？ 　　那个女生好像挺内向的样子，这两周上体育课的时候也都是站在旁边观摩学习，你去搭讪应该不会顺利的吧。” 　　既然楚诚和真白不是那种关系，世界便放心大胆地帮助楚诚“牵线搭桥”了。她说完之后又特地看了看真白，不过真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呆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也不太正常的啊？ 　　就像楚诚的“小妹”幸村，虽然严守本分从不多言，却也有些八卦地睁大了眼睛，颇有兴趣地聆听着楚诚和世界的对话，还特地伸着脖子张望了一下D班那个长发及腰的漂亮班长。 　　“D班的班长是叫桂言叶，我在上周的班长会议时接触过，的确是个相当内向木讷的女生，和她开玩笑也没什么反应。 　　我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只是有些在意吧，毕竟她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啊……” 　　谈到桂言叶，楚诚稍微跟世界提了下班长会议的事情，然后远远地望着她那低眉顺眼的笑容，略显孤单的身影，不无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世界、幸村和真白顺着楚诚的视线望去，看到与那个桂同学一组的另外四个女生正有说有笑地动手和面，身为班长的桂同学明显游离于那个圈子之外，只能略带尴尬地笑着。 　　“唔……她哪里不聪明了？ 　　你是指她没能放下身段积极加入同组的那四个女生之中？” 　　世界之前没怎么注意D班的班长，不太能理解楚诚的意思。楚诚轻轻摇了摇头，略带叹息地解释道： 　　“因为我们班上课的人正好是28个，可以分成7组，D组多余的两个人就只能被塞到本班的其他组里。 　　可是就连那个留海挡着眼睛，皮肤白得过分，让人感觉阴气十足的女生都能被一个善良的小组主动叫走；但桂同学却不是很会看眼色，竟然偏偏答应加入对她好像不是太感冒的那个小组。 　　——明明在她被剩下以后，有几个组的女生也都想要张口邀请她，只不过被对她不感冒的那一组抢先了而已。” 　　“诶……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嘛，还说对人家没有想法？” 　　世界听了楚诚的回答，不由得拖长声音调侃了他一句，然后才对他说道： 　　“你说的那个女生外号叫做‘贞子’哦。 　　关于她的谣言很多，貌似说她具有很强的灵感，还有和她对视三秒以上、一天对视三次以上就会被诅咒什么的……总之就是类似的怪谈啦。 　　不过传谣言的人也未必就有多少恶意，可能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至于跟桂同学一组的女生们……中间那个扎单马尾的姓加藤，篮球打得很好，和旁边那组的高个子女生都是篮球部的成员，据说是体育特待生，很帅气、也很有人气。 　　唔……我记得她们好像就坐在桂同学的周围吧？所以才会主动邀请桂同学。 　　你说她们对桂同学不感冒……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但这难道不是因为桂同学太过内向的关系？她们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对桂同学……” 　　“咦，你对D班的了解不是比我还多吗！” 　　“啊哈哈……毕竟一起上过体育课嘛！ 　　而且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情报’是非常必要的，想要和大家都搞好关系也很不容易呢！” 　　像世界这样很会交朋友的女生，非常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即使是在楚诚的面前，她也没有胡乱猜测以加藤同学为首的四个女生和班长桂言叶之间的爱恨纠葛。 　　不过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不感冒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很多，甚至只是看到她低眉顺眼的乖乖女模样就来气也不稀奇。 　　更何况那个桂言叶同学的确有很多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方，比如魔鬼般的身材啦，天使般的脸庞啦，大和抚子般的气质啦…… 　　有的女生，是男生觉得可爱，其他女生也觉得可爱的类型；不过有的女生，却是男生越觉得可爱，其他女生越觉得可恨的类型。而不幸的是，桂同学正好属于后者。 　　如果这样的女生拥有一种凛然而不可侵犯的气场还好，班级里看她不顺眼的女生最多会在背后搞点什么小手段，当面只会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夏川真凉、雪之下雪乃、战场原黑仪、司波深雪这四名同学就拥有这样的气场。 　　但那位桂同学却低头含胸畏畏缩缩，在男生看来是楚楚可怜让人想要保护她，在女生群体中释放的却是“我很软弱快来欺负我吧”的信号，根据世界的“人生经验”，这样的女生多多少少都会被人欺负——毕竟一个班级不太可能全都是好人。 　　“我也不知道那个姓加藤的女生和另外三个女生是怎么看待桂同学的，但我可以看得出来，她们的确是不怀好意地邀请桂同学一组的。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这四个人自由分组的时候没想起来她，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也没主动邀请她，直到看见有其他组的女生想要开口，才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好像非要和她一组不可似的。 　　现在看来，那是她们不想让桂同学有机会和其他同学交好，想要把桂同学置于她们的掌控之下啊，你们女生圈子的套路可真深！” 　　“喂……你这么说我不要紧，但真白和幸村也同样是女生哦？ 　　不过就算你知道是这么回事又想怎样？冲过去英雄救美？” 　　因为楚诚口无遮拦的地图炮，世界不满地嘟起了嘴唇。不过她却没有否定楚诚的无端揣测，因为实际情况……说不定还真就像楚诚所说的那样。 0079 我想帮助桂同学 　　“呵呵……英雄救美……那只会让桂同学被欺负得更惨吧？毕竟我又不能一直守着她。 　　想要不被欺负，最关键的是她自己要行动起来，其他人只能帮一帮忙而已。” 　　说到少年人最喜欢的“英雄救美”这个桥段，头脑清醒的楚诚毫不犹豫地笑着摇起了头。 　　他在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像桂言叶这样的同学，而且男生女生都有。那些软弱的学生被人呼来喝去的他也看不惯，但就算他仗义执言喝斥了欺负老实人的那些同学，这些“老实人”也只不过是明面上再没有人欺负了而已，他们在班级里仍旧是小透明，只是他们自己好像也十分满足于这种小透明的生活。 　　所以楚诚看到桂言叶的遭遇，心里面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因为她长得很讨楚诚喜欢，楚诚的确愿意尽可能地帮她一帮，但她自己如果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愿，或者仅有意愿，根本没有勇气付诸行动，那么楚诚也没有闲心一直扯着她前进。 　　——就像栗山未来，楚诚强硬地拉着她出去打工，总算是把她从饭也吃不饱的潦倒生活中拯救了出来。但楚诚所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这之后楚诚再没过问她这方面的事情。 　　“唔……想要一直守护她的话，只要成为她的恋人就可以了嘛！ 　　怎么样？要不要我来当你的红娘？世界我可是最喜欢帮这种忙了！” 　　看到楚诚虽然摇头叹息，眼睛却一直盯着笑容落寞的桂言叶，世界又一次笑着怂恿起了楚诚，还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呯呯”响，一脸“放心交给我吧”的样子。 　　对于这种玩笑话，楚诚从来都是不肯搭茬的。他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也喜欢怂恿朋友去向喜欢的女生告白什么的，或者大家乱点鸳鸯谱，没事就瞎起哄，感觉这个样子好像很有趣。 　　现在他已经不会觉得这种幼稚的事情有什么乐趣了，当然也不会被人怂恿一下就去追哪个女生——就算他的确感觉那个女生有点特别也一样。 　　“你别在那里乱牵红线啦！ 　　桂同学……我的确是想帮帮她。 　　不过我无缘无故地去对她指手画脚，反倒会惹她反感吧。如果你也愿意帮她，就在体育课的时候和她多聊一下，然后指点她多亲近D班里的另外几个女生圈子。 　　我看能够接纳那个……‘贞子’同学的小圈子就不错。 　　另外那个头上扎着好像兔子耳朵一样的红缎带，头发是金色的外国留学生的圈子也很好，刚才就是她旁边那个单独把左鬓角留长的女生想要开口招呼桂同学和她们一组。” 　　“哦，那个外国女生啊。她的东瀛名字叫桐崎千棘，据说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东瀛人。 　　虽然不知道家里是干什么的，但她好像是个大小姐呢，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让身为美国人的父亲入赘？” 　　世界不愧是掌握了丰富情报的社交达人，竟然连邻班的焦点人物都有所了解，像楚诚就完全不会去打听这些事情。不过别人家的父亲是不是入赘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情报对他来说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 　　“诚总是这么温柔呢！ 　　既然如此，我也去帮帮桂同学吧。 　　如果我因此得罪了加藤同学她们，你可得对我负责哦？” 　　楚诚发话之后，世界也望着形单影只的桂言叶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心冒着得罪女子篮球部成员的风险去帮助桂同学一下。 　　虽然这件事如果出了差错，无论怎么说也不应该是楚诚最先负责，但谁叫世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去帮忙的呢，于是楚诚也非常爽快地满口答应道： 　　“没问题！如果她们敢报复你，我就派幸村去教训她们！” 　　“啊呀……好可怕好可怕！不过应该负责的是你吧，你却让幸村去当坏人！” 　　世界假装害怕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笑着揶揄了楚诚一句。 　　还没等楚诚开口辩解，一直默默在旁“侍奉”的幸村就义无反顾地表了态： 　　“没关系，小弟正是大哥的爪牙！更何况这是惩恶扬善的正义之举！ 　　此时此刻小弟我无比庆幸自己的女子身份，如果我是男生的话，就没有办法对女生出手了吧！” 　　“就是这样啊幸村！ 　　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希望尽量不打女人的。但女人教训女人那就理所当然了，幸村你以后就是我用来打女人的左膀右臂了！” 　　“小弟不胜荣幸！” 　　“喂……你们两个……我怎么觉得你们才是反派啊！” 　　帮助桂言叶的事情，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在料理课上定了下来，不过具体的执行还是要靠“外交”技能满点的世界。 　　而且世界不光擅长外交，内政——也就是料理技能也同样出色，楚诚这一组其实就是她和楚诚两个人在动手，真白和幸村两人的“技能树”全都点歪了，连女性最基本的料理技能都没有点上，只能在旁边稍微打打下手。 　　“哟！和泉、井上，和两位大美人一起制作料理的感觉如何？” 　　料理课结束，也就到了放学的时间。秋人眼看着与和泉正宗、井上心叶同组的司波深雪和雪之下雪乃拎着书包迅速离开教室，这才开玩笑地调侃了这两个“好运”的男生一句。 　　不过这两个人却纷纷露出了苦笑，并且先后打开了装着料理课制作的饼干的袋子： 　　“啊哈哈……怎么说呢，和那两个态度柔和但气场强大的女生站在一起，我们俩说话都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了，料理也完全不敢插手，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 　　不过制作的成品她们倒是全都分给我们了，要尝一尝吗？味道很不错。” 　　“3Q~哦！好吃！最高也来点！” 　　秋人只在两个袋子里各抓了三块饼干，就笑着点点头表示足够了。 　　随后他们四人一起走出了教学楼，井上心叶却单独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咦……井上不回家吗？” 　　“啊……嗯，加入了一个社团。” 　　“什么社团啊？搞得这么神秘。” 　　“也、也没什么，就是文艺部，不过是被一个……奇怪的学姐强迫入部的。” 　　“哦……那和泉不打算加入文艺部吗？” 　　“不了，我还得回家赶稿，而且还要照顾妹妹。” 　　原本，秋人他们很有兴趣知道井上心叶选择的社团。可是他支支吾吾最后说出来的是文艺部，让大家以为他是自觉“文学爱好者”的身份在自己这三位已经成功“出道”了的创作者面前低人一等才羞于启齿，于是三人也没再多问，笑着点了下头就与他告别了。 　　“呼……” 　　看着他们一无所知的背影，井上心叶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托着尚有余温的饼干，转身向着某个异食癖学姐所在的方向走去。 　　作者留言： 新的一周，求点击、推荐、收藏、月票，好想上个什么榜喵~ 0080 忍无可忍的第三周 　　第二个周末的两天时间里，楚诚除了每天固定的晨练和吃饭，以及礼拜日去校区内的教堂听以爱丽莎?西亚斯大小姐为首的唱诗班唱歌之外，一直陪着真白在屋子里赶稿，哪里也没去。 　　他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又画了将近20话的分镜稿，而真白则顺利完成了前三话的原稿和几张彩页稿。 　　过了这个周末，半个月后的那一期《JUMP》就要进入最终的校稿印刷阶段了，编辑服部先生说下周一就能够出样刊，他们到时候可以直接去编辑部取，或者等到编辑和作者定期联络的时候给他们带过来。 　　——也就是说，《龙珠》的第一话会刊登在五月第一个星期一所发售的那期《JUMP》上，这个速度已经是极快了，可以看出《JUMP》编辑部的确很重视这部作品。 　　而且真白应服部先生的要求，还提前画了一张令人惊艳的预热用宣传彩页，将刊登在前一期的《JUMP》上。就仅凭这张彩页的质量，服部先生就有信心吸引读者看个两三话。 　　漫画虽然主要看的还是有趣的故事，但不可否认，读者第一眼的印象还是来源于画面，作画精美的漫画立即就能吸引住读者的眼球，这一点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也很难做到的。 　　第三周，赶完了三话原稿的真白接下来只要保证每周一话的创作速度就足够应付连载了，如果想要更加轻松，还可以聘请漫画助手。 　　不过真白本身就是使用数位板绘画的“大触”，而且她画面中的“灵气”几乎不可能有助手能模仿出来——或者说能在漫画中画出“灵气”的助手几乎不可能一直给人当助手，所以真白大概从头至尾都得独立完成《龙珠》这部作品了。 　　漫画家的工作是相当漫长枯燥的，而且故事和分镜的工作是由楚诚完成的，真白只是在他和编辑讨论时旁听并偶尔发表意见，她的工作就是画画画…… 　　楚诚只是看着真白画了一周，就承认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他可受不了这种单调的重复性劳动。如果不能把所有的绘画部分都扔给助手来完成，那他可能画个七八十话就扔下画笔打麻将或出门取材了。 　　“啪——！ 　　已经第三周了！都已经是第三周了，一之濑琴美竟然还没有来上课！ 　　就算她是特殊待遇学生，我也不能容忍这种情况，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大事业！”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楚诚站在一之濑琴美的座位旁边，愤愤不平地拍了下她的书桌，把周边的高须龙儿、浅仓南和丹生谷森夏等人吓了一跳。 　　“嘛嘛……诚哥，用不着那么生气啦。 　　听说一之濑同学是因为智商很高才获得了特待生的身份，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学园董事长亲自到她老家去请的，这样的学生觉得在教室里听课浪费时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看到楚诚眉毛紧皱一脸怒意，眼神凶恶却心地善良的龙儿连忙笑着替仅有一面之缘的一之濑琴美同学辩解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长相实在太像坏蛋了，就算此刻只是单纯在赔笑，旁人看来也是一张阴险而谄媚的笑脸，连带着一脸正气的楚诚都有些隐藏极深的反派大BOSS的感觉了。 　　“如果只是自学大学课程的话，坐在教室里也一样能学的吧！做实验也不至于忙到两个礼拜都不过来露面——科学家也都是要吃饭喝水睡觉的，又不是机器人！ 　　而且龙儿你不是每天都默默地替她擦桌椅吗！就只是因为这一点，我也必须把她带到教室里坐一坐！” 　　“呜、呜啊……你、你突然提起这种事干嘛，我只是见不得桌子上落灰而已，你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我反倒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善良的龙儿原本是想让诚哥暂息雷霆之怒，却没想到自己竟引雷轰身，被诚哥暴出了一个大料，于是立即面红耳赤地趴在桌子上，还用两只胳膊围住了脑袋，就像是把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楚诚看到龙儿这样，也就没再多说，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第二节课开始，一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龙儿就算仍然非常害羞，却也老老实实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打开课本和笔记本认真听讲做笔记。 　　这天中午，楚诚飞快地吃完午饭之后，拜托幸村和真白共同行动，自己则试图在偌大的校区内寻找一之濑琴美的踪迹。 　　换上室外皮鞋离开教学楼，他习惯性地扫视着门口的布告栏，并在众多社团招新广告中看到了一张画得很……恐怖的黑白广告。 　　邻人部 　　友爱并能临机应变的 　　邻人建立起和睦的关系 　　响应召唤锻炼自己的心灵 　　共同来集结于启程之日 　　带着相同之理念互相激励 　　成为在学校中享有信望的人吧！ 　　活动场所：教堂4号谈话室 　　“咦……这措辞怪异的广告词，斜着看不就是‘友人召集之中’么，这个‘邻人部’肯定是开学两周之后依然没有朋友的人创建的吧！不过能够迈出召集朋友的第一步也好。 　　活动场所竟然是在教堂里？也有修女参加吗，除了进门的礼拜堂，教堂里面我还没有参观过呢。” 　　身为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也认可的男人，楚诚一眼就看穿了这张招新广告的玄机，至于广告词下面画着的那张好像山鬼吃小精灵一样的恐怖插图他都懒得吐槽了。 　　那应该只是画得太烂而已，绘画者大概没什么恶意。 　　离开了教学楼，楚诚打开手机地图，找到从小萌老师那里强行索要出来的一之濑琴美的宿舍地址，按照地图快步前进。 　　不过在经过高中部图书馆的时候，他的脑袋里突然蹿过了一丝电流。然后他难得地迟疑了一下，几经考虑才决定按照直觉进入图书馆去看看。 0081 一个都不能少！ 　　楚诚进入高中部的图书馆，首先在门口不远处的服务台看到了两个胸部异常巨大的女高中生。 　　其中一个左眼是奇异的绿色，肤色也格外白皙，明显是患有虹膜异色症的混血儿。楚诚记得她好像是叫做浅间智，乃是高三的学姐、茶道部的部长。之前参观茶道部的时候，楚诚还喝了一杯她穿着红色巫女服奉上的抹茶。 　　据说她家的浅间神社就在宗蔓区旁边，乃是此地还被称为“武藏国”的时候就繁荣昌盛的神道名门。 　　不过楚诚觉得一个需要女儿在学校里也穿上巫女服进行宣传的神社，实在不像是繁荣昌盛香火不绝的样子。 　　而她身旁另一个同样胸部极大的女生，楚诚看见其胸前工作牌上的名字是“葵喜美”。距离她俩稍远处还有一个叫“汐宫栞”的女生也在一边喝茶一边跟她俩轻声说笑，但是这个女生一看到楚诚靠近就立即紧张得闭口不语了，只是捧着茶杯拼命低头喝茶。 　　“打扰了，请问你们认识一个叫做‘一之濑琴美’的高一女生吗？这是她的照片。” 　　虽然楚诚觉得拿着照片挨个找人询问实在太蠢了，不过如果是图书馆的图书委员，倒是比大街上随便问的哪个人更有可能见过一之濑同学。 　　果然，这三名……不，这两名图书委员只听名字还一脸疑惑，但是她们两人一看到手机屏幕上放大了的证明相片，那个叫做葵喜美的女生立即用仿佛天生带着三分妖艳媚惑的声音回答道： 　　“哦……是那个孩子啊，她好像从开学起就天天呆在图书馆里呢，你可以去二三楼无人的书架之间找找。 　　不过我可以先问问你是哪位吗？那孩子好像很怕生的样子，我不认为她在时隔两周以后会突然冒出一个异性的朋友。” 　　尽管葵喜美将一之濑同学的活动范围告诉了楚诚，但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询问了一下楚诚的名字。 　　而且不光是她，茶道部部长浅间智的一双异色瞳孔也牢牢盯住了楚诚，楚诚感觉如果自己不肯说明寻找一之濑同学的理由，这位貌似身负武艺的茶道部部长兼巫女恐怕就要跟自己走一趟或带自己走一趟了。 　　“我是一年C班的班长楚诚，来自华夏，和一之濑琴美同班。 　　浅间学姐，我在茶道部参观的时候还喝过你的茶。” 　　楚诚自报家门的时候，浅间学姐好像就已经记起了他。等到他说出茶道部的事情以后，更是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确实。 　　上周一我看到你和工藤同学在足球场上联手取胜的新闻，还很是惊讶了一下呢。 　　不知道你这个班长找那个孩子是……” 　　“身为班长我当然是来劝她去教室上课的。 　　就算她是特殊待遇学生，我们班级里一共有30名同学，当然一个也不能少！” 　　既然浅间学姐问起，楚诚便也毫不羞愧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的话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掷地有声，惊得旁边那个一直低头喝茶的害羞女生也偷偷望了过来。浅间智与葵喜美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了声“这就是青春呢”，然后便用鼓励的笑容目送他上楼了。 　　青春吗？ 　　楚诚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他只是不想看到开学那天见到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生就这么孤独地过完三年；也不想看到高须龙儿每天替她擦拭桌椅的时候，眼睛里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怀疑和自卑。 　　尽管一之濑同学不来上课并不是龙儿的错，但楚诚觉得龙儿肯定时不时就会想，如果坐在一之濑同学旁边的不是他这个眼神凶恶的家伙，一之濑同学是不是就愿意来上课了呢。 　　智商很高？不想浪费时间？ 　　就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努力学习，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全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又如何！ 　　一个人的力量是极其有限的，在科学界里更是如此！ 　　顶尖的科学家作为领头羊当然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但越是成熟的领域，想要将研究再往前推进一步，就需要几十上百的优秀科学家，以及成千上万的优秀基层科研人员，花费几年甚至几代人的时间共同努力！ 　　和今后漫长的科研人生比起来，那个少女作为学生、作为孩子、作为普通人的人生十分短暂，或许她从大二大三开始就会被某个看好她的科研团队吸收进去“培（奴）养（役）”。 　　楚诚不知道那个少女之前的人生都是怎么度过的，但看她这离群索居的样子，估计小时候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就和自己一样，在大院里玩到所有小朋友都被父母叫回家吃饭了也不会有人来喊自己，回到家里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只能玩游戏看动漫解闷。 　　为了国家和人民、为了全人类的福祉废寝忘食地工作，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父母不能不说是伟大，但是站在孩子的角度上来看却完全不合格。 　　只是这个社会的价值观，正是“牺牲‘别人家的孩子’以救万民，可为之”。如果牺牲的只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大多数人就算“于心不忍”，最终也还是会理智地按下“赞成”的按钮。 　　智商应该是高过一之濑琴美的楚诚早早地想明白了这一点，并且积极采取了应对的方式，把“成为曾祖父母、祖父母和父母一样伟大的科学家”的崇高理想改成了“愉快地度过自己的人生，不辜负生命的每一分钟”这种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庸俗”理想，但一之濑同学明显还没想明白，所以才会呆乎乎地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这未必是不值的，但却是没有必要的！科学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了！ 　　就算某个人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时间和精力，只要与其配合的所有人中有一个不愿意，那么整个团队的研究进度就多少会被拖慢。 　　而且，与其把钱省给贪官污吏挥霍，不如多花点小钱钱招聘更多的人才、购买更先进的设备，对科学研究的推动效果远远大于拼命剥削目前这些科研人员的时间和生命！ 　　楚诚想要把这些都告诉那个女孩，告诉她哪怕拥有天才的头脑也不必如此付出！ 　　“God~is~in~his~heaven,all's~right~with~the~world.” 　　——就算上帝宅在天堂里啥也不干，地上的人照样该干啥干啥，这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的！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这周的收藏涨得又快了点呢，果然好的推荐位置，以及新的书名、简介都是很重要的。而且推荐票啥的也同样重要，请大家都将推荐票投给更需要支持的咱喵~ 0082 前天看到了兔子，昨天是鹿，今天是你 　　“一之濑同学！” 　　在高中部图书馆三楼，非常靠后的“物理学相关”的书架之间，楚诚欣喜万分地发现了赤足坐在铺着坐垫的地板上的一之濑琴美。 　　她右手边放着一把剪刀和好几本书，左手边放着吃光了的便当，双眼以极快的速度在一行行文字和公式、图表上扫过，普通人大概会怀疑她这样是否真的能看进去书。 　　不过即使楚诚已经蹲到了她的面前，这个不知道是太不讲究卫生，还是误以为图书馆的地板和家里一样干净的女孩也依然目不转睛地扫视着书页，好像并未听到他的声音，也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一之濑琴美同学！” 　　对付一之濑同学这样的人，楚诚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直接伸手盖在了她的书本上。 　　眼帘低垂的少女被这突然闯入的大手骇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面带惊悸地将视线移到了楚诚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疑惑不解地歪着头问道： 　　“欺负人？” 　　“啊……没错！就是欺负你了！” 　　楚诚看到这个“号称”高智商的少女竟然蠢得连最基本的情况都分辨不清了，不由得没好气地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结果一之濑琴美露出了一副傻乎乎的害怕表情，缩起脚和身体，战战兢兢地对他说道： 　　“请、请不要欺负我，我可是很厉害的！” 　　“……” 　　这个漂亮而且呆萌的长发少女声音绵软动听，撩拨得楚诚心里直痒痒，不过让楚诚更痒痒的是她这副仿佛在说“快来欺负我吧”的柔弱举止。 　　自称“很厉害”不等于真的很厉害，反倒暴露了她色厉内荏的真面目，只是这个傻瓜连表面的虚张声势都不会，楚诚很难接受这样的蠢蛋竟然也和自己一样属于智商极高的那一小撮人。 　　“我不是来欺负你的。还记得我是谁吗！” 　　楚诚非常明白如何与这种所谓的“高智商低情商”的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他根本没有理会一之濑同学的态度，稍作解释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而一之濑同学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立即把欺负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眨着眼睛在记忆里搜寻他的身影，过了一小会儿就温和地笑着回答道： 　　“前天看到了兔子，昨天是鹿，今天是你。” 　　什么鬼…… 　　楚诚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这句话出自某美国作者的短篇科幻爱情小说《蒲公英女孩》，成文于上世纪60年代，据说作者这个乘坐时间机器回到过去恋爱的灵感正是来源于他曾祖父母的“来历之谜”。 　　“咦？你知道我的曾祖父母是谁？” 　　这一瞬间，楚诚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宗蔓学园拿他的曾祖父母当招牌，四处挖角世界各地的天才学生……不过一之濑琴美却只是一脸茫然地问道： 　　“是谁？” 　　“就是你所看的这本量子物理专著的作者。 　　当然，这本书可能并非我的曾祖父所作，我也认为他或许只是一个‘搬运工’吧。” 　　楚诚非常随意地指了指一之濑同学摊在膝盖上的那本汉语著作，言语中倒是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一个全能的天才科学家让人敬佩，但是“搬运工”就不那么光彩了——哪怕这“搬运工”本身也是一个极有才能的科学家。 　　不过成王败寇，无论楚诚的曾祖父母所使用的手段是否正大光明，在未来是否属于犯罪行为，对于这个时期的华夏来说他们就是英雄！如果没有他们带回来的黑科技，很难想像窝在陕北窑洞里的“我兔”能够“一遇风云便化龙”。 　　“我兔”不仅没有彻底抹消楚诚曾祖父母存在的痕迹，真正强大起来之后，还堂而皇之地将他曾祖父的名字印在了许多学术专著的作者一栏里，便是对他曾祖父母最大的感谢和肯定！ 　　“啊……是吗…… 　　要……一起看书吗？” 　　得知楚诚的身份之后，一之濑琴美的笑容倒是更加亲切了几分，还挪动屁股腾出了半个坐垫，拍着坐垫邀请他一起来看他曾祖父写的书。 　　不过像楚诚这么正直的男人，当然不可能因为对方不通世事就恬着脸坐过去占便宜。他随手拾起了地上的便当盒、剪刀和书籍，然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起来吧！我们到阅览区坐一坐，不要坐在地板上，腿不觉得凉吗？” 　　“是、是挺凉……不过坐一会儿就热乎了。” 　　一之濑琴美老老实实地做出了回答，然后笨拙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过僵硬而失败了。 　　楚诚这才伸出手去拉了她一把，并要求她趿上鞋子，又替她捡起袜子，就像照顾真白一样轻车熟路地把她哄到了阅览区的椅子上。 　　“一之濑同学……” 　　“叫我琴美酱。三个平假名的琴美。” 　　“好吧，琴美酱。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抓你到班级里去的。 　　看书的话，在教室里也能看，上课下课都能看。但‘班级’可不仅仅包括教室，还包括教室里的同学，你难道不想在学习知识的同时也和同学、朋友一起度过愉快的高中生活吗？ 　　如果只是自学的话，为什么还要特地来宗蔓学园上学？就算在老家也是一样的吧！别告诉我你老家还没通网。” 　　屁股刚一坐下，楚诚便立即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没有给琴美酱继续看书的机会。 　　琴美听了他的这番劝说，很是不解地歪着脑袋问道： 　　“什么……意思？” 　　“就是说，通了网络就可以在网上获取任何你所需要的知识，想要看书也可以在网上购买，能够自学连学校也没必要去了。” 　　“因为……真白酱说在这里，我可以遇到很多和我一样的、能和我有共同语言的天才孩子。” 　　“真白酱？啊……你说的是风花真白董事长吧？那个小女孩也同样是天才呢。” 　　琴美提起真白，楚诚第一时间当然想到的是自己身边的真白，然后才是在开学典礼上远远见过一面的那个轮椅少女。 　　他当然也很同情和佩服那个比他还小的女孩子，不过在琴美这件事上，他却觉得对方把琴美成功忽悠过来就不管了的作法实在是那啥。 　　于是在始终有些天然呆的琴美面前，楚诚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目光炯炯地盯住她的眼睛问道： 　　“那么琴美酱啊！你告诉我，你自己觉得像现在这样生活，能够遇到和你一样的、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吗？” 0083 真是肤浅！ 　　“我在学校里总是孤单一人，因为我看的全是大家都不看的书，想的全是大家都不想的问题。” 　　说起自己在学校的生活，一之濑琴美的声音不由得低落了下去。看来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个样子是找不到朋友的，而且高中开学第一天的冷遇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不过在楚诚看来，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孤单一人的真正原因。 　　——兴趣和话题与旁人凑不到一块这的确是直接原因，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兴趣、那么多话题，她偏偏就要聊只有她自己喜欢的，那还能怪别人都不配合她聊天吗？ 　　“没关系！你只是不知道如何与别人相处，太过以自我为中心了而已！ 　　山不走向我，我就走向山！ 　　你也可以去试着看看大家都喜欢的书，体验一下大家都喜欢的运动和娱乐，然后找出自己也喜欢的，这样你不就有了和大家一样的爱好了吗！ 　　就算你不知道怎么做，还有我在旁边指点建议，你肯定能顺利交上朋友的！” 　　在琴美这样高智商低情商的天才面前，楚诚说话很直接，让对方连理解错误的可能性都不会有。 　　琴美听了之后虽然没有生气，却迷惑不解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十分单纯地反问了一句： 　　“可是……为什么我要和大家一样？” 　　“这不是你自己不想孤单，你自己想要朋友吗！ 　　你可以只看你喜欢的书，不喜欢别人强迫你看他们喜欢你不喜欢的书；那么同样的，你也不能强迫别人来看你喜欢但他们不喜欢的书吧？ 　　你不欠别人的，但别人也不欠你的，没理由你喜欢什么别人就非得绕着你转，哪怕你是天才也一样。 　　如果你觉得孤单一人就挺好，那我就当没来过，你继续窝在这里看书好了。但你如果也想和朋友一起度过高中三年的话，就跟我走吧！ 　　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喜欢、大家也喜欢的兴趣爱好！ 　　至不济……这个学校里恐怕还有很多不合群的高智商学生，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智商都很高的话，兴趣和话题也能更接近一点吧！” 　　面对社交能力明显不行的琴美，楚诚已经是相当于拍着胸脯做出了承诺。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个笑容温和毫无戒心的少女，应该不是像他想像中的那样，成天只知道拼命学习研究，根本不稀罕什么朋友。 　　她只是太过笨拙了而已，再加上看的书的确相当难懂，又不知道去寻找折中的办法，在大家都喜欢的东西里挑选几样自己也有点喜欢的去深入了解，自然慢慢地就没法和别人说话了。 　　不过这也和她之前遇到的同学不够善良有关，楚诚相信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只要让琴美酱在教室里坐上一个星期，她自然就会和旁边的浅仓南、前面的今井绿、丹生谷森夏、青山七海，更远一些的加藤惠、世界等女生搞好关系。 　　虽然最多也只能算是“关系尚可”而已，离普通的朋友都还有一点距离，但起码已经不会再孤单一人了，中午可以一起吃便当，学校活动的时候也能一起有说有笑，总比成天蹲在图书馆或自己的宿舍里要强多了吧！ 　　“可是……旁边的男生，很可怕。” 　　楚诚用闪亮如银河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琴美，逼迫她必须选择相信，而琴美也的确有所动摇……可是她又突然想起了某个十分可怕的东西，甚至脸色都变得稍微有些发青，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恐怖的第一印象在脑海中的再加工，使得原本的恐怖变得愈发恐怖了。楚诚估计此时琴美脑海中的高须龙儿已经变成了“般若脸”的恶鬼，那样的家伙坐在身边，不要说她这样的小女生会害怕，就连楚诚同样也会害怕的啊！ 　　“呃……你旁边的那个男生虽然眼神凶了一点，但其实一点都不可怕，是个好人。 　　话说，你应该不会只是被他吓到了，所以才不敢再去教室的吧？” 　　（点头） 　　琴美什么也没说，只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这还真是…… 　　真是肤浅啊！ 　　楚诚原本以为据说智商很高的一之濑琴美同学不会是肤浅至极的“外貌协会”成员，只是因为高须龙儿眼神凶恶了一点，长得流氓了一点就把他一棍子打死来着，没想到……囧。 　　不！琴美酱她只是太过天真单纯而已，所以才会因为外表可怕就老老实实地觉得对方可怕！有问题的反倒是那些明明看见了可怕的人、恶心的人、讨厌的人，却还要强迫自己不露声色，甚至与之相谈甚欢的“社交达人”！ 　　不过这个事实一定不能告诉龙儿！否则龙儿心底的自卑一定会被这块重重砸入心湖的巨石重新搅起，让已经沉淀得非常澄澈漂亮的碧水再次变成一潭浑水！ 　　“琴美酱！无论如何你一定不能对身旁那个只是看起来可怕的男生说这种话哦？ 　　你没来上课的这两周里，每天早上都是他默默地帮你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并且看着这无人的座位黯然神伤，怀疑是不是自己那张可怕的脸吓坏了你。 　　他恐怕是班级里最希望你能去上课的人了，甚至比我还要希望。就算你无法接受他的脸，至少也不要伤了他的心好吗？” 　　面对天真而又单纯的琴美，楚诚没有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指责她的肤浅，只是柔声地劝诫了她一番，顺便将龙儿那只要没有人告诉琴美，琴美就永远不会知晓的善意也说了出来。 　　琴美虽然看起来很呆，但绝对不是傻瓜，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她听说了龙儿的所作所为之后，脸上明显流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大大的眼睛里也泛起了丝丝涟漪。 　　“那、那个人……原来是好人吗？ 　　可是……我可能还是会害怕……” 　　“害怕也没关系，毕竟他长得就是那么吓人嘛！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 　　你只要尽量控制一下就好了，不用强迫自己亲近他，但也不要吓得躲老远，害怕的时候只要依旧记得他是不一样的好人就足够了，其它的我会跟他清楚！” 　　作者留言： 琴美酱终于也要来上课啦！为庆祝一年C班全员到齐，请大家踊跃投推荐票喵！ 0084 请务必跟我走一趟！ 　　“啊！是一之濑同学！ 　　日安，欢迎你来上课！” 　　“啊……嗯……” 　　回到教室里，缩在楚诚身后的一之濑琴美刚一进门，就收到了坐在门口的轮椅少女仓崎枫子的亲切问候，但这却让她愈发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她很擅长与人打交道，也不至于落到个孤家寡人的地步。幸好她的身旁还有楚诚，楚诚立即转过身来亲热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笑着替她向仓崎枫子说道： 　　“谢谢谢谢！如果你能叫她琴美酱的话，她一定会更高兴的。” 　　“嗯，请叫我琴美酱，三个平假名的琴美。” 　　楚诚身后，琴美酱虽然紧张得手指都有些颤抖，却还是努力地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而这份努力全部被仓崎枫子看在眼里，于是这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也难得失礼了一次，第一次和一之濑同学打交道就直呼起她的名字了： 　　“琴美酱……那么我就厚着脸皮叫你琴美酱了。 　　琴美酱，真是一个动听的名字呢。” 　　“嗯，父亲曾说过，组成这个世界的，是许许多多眼睛看不到的小竖琴。 　　它们每一个都演奏着独特的音符，所有的音符合起来，就汇成了一首长长的曲子，所以世界才会如此美丽。”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太美妙了！” 　　还没有学会“外交辞令”的琴美酱，只是因为仓崎枫子几句很普通的欢迎和称赞就开始卸下了防备。 　　这对她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这样的她只要稍微鼓起一点勇气，很容易便能融入一年C班这个善良而温暖的小集体中；但是在这个班级之外、楚诚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还隐藏着各种各样的恶意，楚诚担心这样的琴美会很容易轻信别人，很容易受到伤害。 　　不过仅仅因为害怕孩子受伤就什么都不让她做，那是只图自己省事的家长或保姆才会采取的粗暴做法。 　　楚诚既不是她的家长也不是她的保姆，而是她的……班长和朋友，所以楚诚只会再多分出一分精力来关注她，并且尽量在她受到伤害之前及时赶去帮忙。 　　“琴美酱！” 　　“琴美酱~” 　　“琴美酱。” 　　从教室门口到琴美酱的座位，这短短的一路上很快就充满了热烈的招呼。琴美酱虽然还不能适应人多的环境，却也脸蛋红红的不停朝两边微笑回应。 　　她心里非常惊讶和懊悔，惊讶开学第一天还只是礼貌但疏远的同学们竟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热情了；也懊悔自己没能鼓起勇气多来教室几天，以至于到今天才发现这个崭新的班级竟然美好若斯。 　　“一、一之濑同学，欢迎你来上课！” 　　“……” 　　楚诚和琴美终于走到了美琴的座位旁边，一脸喜出望外的高须龙儿鼓足勇气站了起来，真诚却又拘谨地向少女表示了欢迎，可是单纯的少女却被他那似笑非笑的阴鸷表情吓得再次缩到了楚诚的身后，令高须龙儿感到相当受伤。 　　不过楚诚觉得这种程度的打击，龙儿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于是他只是轻笑着拍了拍龙儿的肩膀，略带调侃地建议道： 　　“龙儿，你还不如就随便一点坐着说话。 　　也不用特地朝别人笑，只要语气温和缓慢一些就足够了。” 　　然后楚诚没有像家长一样教育琴美这个时候应该礼貌地做出回应，而是拉开椅子直接让她坐下了，并且把她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那几本物理学专著放到了桌角上——她用来收集提到父母名字或与父母研究有关的书页的剪刀当然被没收了。 　　“…… 　　谢、谢谢……” 　　看到纤尘不染光亮如镜的桌面，琴美自然便想起了楚诚告诉她的事情。于是这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的纯真少女努力压抑着心跳的恐惧，好像鼹鼠一样稍微从楚诚身后冒出了头，小心翼翼地向仍然看着这边的高须龙儿道了声谢。 　　尽量她只是露出了一个十分普通的温和笑容，而且这笑容中依然带着丝丝畏惧，却也令龙儿感动得几乎落泪。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的龙儿无话可说，只能似哭似笑地朝琴美和楚诚这边点了点头，然后就重新坐正身子发起了呆。 　　而楚诚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在经过龙儿身边的时候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 　　下午的两节课，楚诚时不时地就会关注琴美一下，看到她不再刻意远离龙儿，上课的时候也能在一本本难懂的物理学专著中“自得其乐”，课间则被周围的女生们围在中间说话，总算是稍微放下了心来。 　　放学以后，楚诚特地邀请琴美和他们一起走，不过他还没等离开教室，就被笑眯眯的北村祐作给叫住了。 　　“诚君，对不起，请务必跟我走一趟！我的‘上司’想请你当面一晤。” 　　“上、上司？你不是加入棒球队了吗，和浅仓同学的那个青梅竹马一样。 　　棒球队我已经同意担任‘代打’了啊，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我现在正打算去足球队递交入部申请书呢。” 　　“不，不是棒球队找你，我还有其他上司。 　　总之请你什么也不要问，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呃……好吧。” 　　虽然北村祐作的表现有些奇怪，但生性随和的楚诚还是跟着他离开了，琴美则和真白、幸村、世界、刹那则一起在后面慢慢走。 　　楚诚并不认为北村祐作有什么坏心思，或者是被什么人胁迫才不得不把他叫出来，不过要是北村带他去的地方让他觉得可疑，他就要暗中联系“有关部门”了。 　　——事实上“有关部门”一直都把握着他的行踪，现在还包括了虎千代的行踪。他和虎千代的手机、银行卡、衣扣、鞋底都隐藏着发信器，只是他和虎千代的安保等级还达不到派人跟随保护的地步。 　　好在北村祐作的确没有什么坏心思，他不仅没有将楚诚带出校区，一路上走得也都是堂堂正正的大道，并将楚诚领到了一座掩映于花园中的现代化小楼里，直接上到了顶层第三层。 　　当北村祐作推开会议室厚重的实木大门，楚诚看到的是一张坐满了人的大会议桌，而坐着的人身后还站立着一些人。眼镜反光的北村祐作和他一同走了进去，接着也满面微笑地站到了坐在会议桌左侧中段的一个女生身后。 0085 诚哥已然看穿了一切！ 　　“库库库…… 　　楚诚君，汝可知罪！” 　　楚诚才刚一进入偌大的会议室，坐在长桌子尽头的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就陡然发难了。 　　虽然她十指交叉架住下巴，发出了反派角色一样的阴险笑声，但即使这个时候她也仍旧客气地在楚诚这个学弟的名字后加上了敬语，实在是一个非常懂礼貌的好孩子。 　　这就是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只是因为“可爱”这个理由被上一届的学生会长选为继任者，而且其他有资格继任的副会长也毫无异议，愿意共同拥戴这个“萌（傀）物（儡）”上位。 　　面对这样一个毫无气势可言的学生会长，楚诚自然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只是她两旁坐了一长串的学生会成员着实把楚诚吓了一跳。 　　此时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楚诚，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妄图给他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 　　在座的这些……总共有四十来号人了吧？加上站在椅子后面的，足足有六七十人，这已经相当于两个班级的人数了。宗蔓学园的学生会组织是不是太庞大了？机构臃肿、冗官冗员的现象是不是太严重了？ 　　楚诚注意到，在座的众人中有曾经来高一教学楼主持班长会议的副会长立华奏和七濑美雪学姐，也有麻将部的部长竹井久学姐，篮球队的教练兼经理相田丽子学姐，今天中午才刚刚碰过面的茶道部部长浅间智学姐，以及在礼拜日的教堂里远远望见的两位“姐姐大人” 宫小路瑞穗和妃宫千早学姐，没想到她们竟然都是学生会的成员。 　　而站在众多前辈身后的，则应该是高一年级的学生会成员了。其中不仅有北村祐作这个阳光男生，竟然还有在班级里很不合群的司波深雪！楚诚真想不到她竟然也会不声不响地加入学生会，这个孤高的大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官迷”啊！ 　　“楚诚君！回答呢！！！” 　　就在楚诚透过宗蔓学园学生会这个小小的缩影思考并批判华夏和东瀛社会的顽固症结的时候，迟迟没有得到回答的樱野会长气急败坏地拍了桌子，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 　　这样的一个会长，装模作样地进行“审讯”也只不过是为了好玩吧。不过就算学生会的成员们都宠着她，楚诚也绝对不会无原则地宠溺她的！ 　　“我有罪！” 　　于是，楚诚表情淡然地点了点头，直接向学生会认罪了。这本来应该是配合的表现，但是不出楚诚的意料，樱野玖璃梦会长却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撅起嘴巴心有不甘地对他说道： 　　“咦？你、你有什么罪？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在下何罪之有’，然后我说‘来人，先把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来说话’吗！” 　　呜哇……真是世上最毒妇人心！楚诚自忖没有任何得罪或者可能得罪樱野会长的地方，而且高一和高三的教学楼、操场都是分开的，双方根本就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如果这个熊孩子只是因为“好玩”就想打他三十大板，这和传说中敲断老人腿骨，剖开孕妇肚子的苏妲己也没什么两样了，只是一个程度轻重的问题！ 　　“我的罪就是竟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 　　楚诚对这种无理取闹的学生会长乃至纵容会长无理取闹的学生会整体观感不佳，这使得他不自觉地高高昂起了头，话语中带上了几分讥讽。 　　但是过于天真单纯了的樱野会长好像却没有听出他的讽刺之意，竟然十分认真地板起脸来对他解释道： 　　“你当然有错啦！ 　　前两周，你几乎参观体验了学校里所有的社团吧？而且据说你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逸才。 　　可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学生会！你这家伙是瞧不起我们吗！要知道学生会才是这宗蔓学园最大最强也是最恶的社团啊！” 　　说到最后，樱野会长又气得忍不住拍了桌子，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努力地对楚诚怒目而视，却意外地消融了楚诚心中的不满与不屑。 　　他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个学生会长不是装傻而是真傻，她恐怕就是专门负责卖萌搞笑的吉祥物，而她两旁的左膀右臂们，才是真正掌控高中部的精英学生。 　　如果上一届的学生会长有什么必须将这样一个吉祥物推到前台当会长的理由，那就只能是为了避免台下谁也不服谁的各实力派系因为会长的宝座将矛盾表面化吧。 　　——楚诚已然看穿了一切。这种程度的政治斗争对他只是小儿科啦，像他这样的高智商天才，不把聪明劲头用在科学研究，而是用在揣摩人心上面的话，也同样可以拥有极高的情商，旁人的心思很难瞒过他的眼睛。 　　“抱歉，我不知道东瀛的学生会算不算社团，但我对学生会完全没有兴趣，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是一年C班的班长了。” 　　既然楚诚已经看穿了一切，他自然不愿意去趟学生会的这滩浑水。尽管他也知道学生会今天特地把他叫来，应该不只是问问罪而已，但他就是不肯加入学生会的话，对方总不能强制他加入的吧？ 　　——就算强制加入他也绝对不会替学生会干活！ 　　“咳……楚诚同志，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我的身后！ 　　‘为学生服务’是我们宗蔓学园学生会永恒不变的宗旨！拥有学园最强的头脑和体魄，又热心帮助同学，而且被牌爱着……这是啥米意思……总、总之拥有高人一等的能力，又被众多副会长联名推荐的你，就是为了加入学生会而出生的啊！” 　　面对一脸不以为然的楚诚，身高只有一米四几的娇小会长直接站到了椅子上，试图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和感染力，但这却使她翻过手心看小抄的动作变得更加明显了。 　　尽管楚诚一直忍耐着不想吐槽，感觉如果吐槽自己就输了，但他仍旧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如果他的母亲忍受怀胎十月和自然生产的痛苦，只是为了生出注定要给这样一个蠢萌会长做牛做马的孩子，那么他倒宁愿自己根本没有出生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票喵~ 0086 学生会强制入会 　　“……反、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学生会的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的直属上司立华奏副会长和你说明吧。 　　好好工作哟~我很看好你！说不定你到三年级的时候还能成为宗蔓学园有史以来第一个男性会长呢！” 　　就在楚诚强自忍耐吐槽欲望的时候，樱野会长单方面地向他宣布了学生会的决议，然后立即心虚地带头溜走了。 　　在樱野会长身后，学生会的精英们自觉排成两列鱼贯而出，其中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富有成熟魅力的黑长直眼镜学姐在与楚诚擦肩而过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好像别有深意的笑容，尽管隐蔽但还是被楚诚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 　　你好，我是副会长立华奏。” 　　“我知道，班长会议的时候见过面。” 　　大家全都离去之后，倍显空旷的会议室中就只剩下了楚诚和来到他面前的娇小少女。 　　高二年级的立华学姐身材颇为娇小，大概还不到一米六，有着一头罕见的银白色长发和琥珀色的眼瞳，或许和楚诚班上的夏川真凉一样具有北欧血统——甚至身高都相差仿佛。 　　不过她与虽然高贵却不清冷，只是从来不跟男人说话的夏川真凉不同，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类型，此时除了自我介绍竟然不知道应该再和楚诚说些什么是好了。 　　“…… 　　学生会的决定就是命令，必须执行。” 　　立华学姐与楚诚对视了良久，终于又面无表情地抛出这样一句话。很擅长和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的楚诚知道这位学姐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罢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学生会的下属，自然也不会认同对方这种仿佛军队一样的上下级关系。 　　“难道这个学校里全都是顺民吗？” 　　尽管生活在军队大院里的楚诚非常认同“坚决服从命令”的纪律性，但他同样具有革命军队传承下来的革命性和民主精神。对于学生会这种单方面的压迫他是反抗的，哪怕整个宗蔓学园里真的全是些顺民，他也不会就这么向学生会屈服！ 　　“不，有一个反抗学生会的地下组织，自称‘SSS团’。你也打算叛逃到那边吗？“ 　　“也？” 　　“那是去年从学生会叛逃的副会长仲村由理建立的组织。” 　　出乎楚诚的意料……不是指竟然有人胆敢反抗学生会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是立华学姐竟然直接将反抗组织的存在告诉了他。楚诚虽然不像曹操一样生性多疑，这个时候却也瞬间想了许多：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很希望我叛逃？ 　　又或者是学生会想要派我去做卧底？” 　　“不……只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选择离开。” 　　楚诚问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立华学姐的眼睛，而立华学姐也从未逃避与他的对视，神色平静而坦然。 　　虽说这样的人除了是大忠也有可能是大奸，但楚诚愿意相信立华学姐没有欺骗他，也并不害怕立华学姐在这件事上欺骗他。 　　——只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小小斗争，就算他被骗了又能如何呢？如果能在这种“安全”的环境下被骗他还要感到庆幸，庆幸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演员竟如此轻易地暴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可是……你是我的‘直属上司’吧？如果我叛逃了你会怎样？” 　　“受处分。” 　　“我出了问题你也要负连带责任吗……安排你来当我直属上司的人，好像已经把你和我的性格都摸透了嘛……” 　　尽管楚诚很想去参加那个胆敢打出旗号公开反抗学生会的“SSS团”，可是当他听说如果自己叛逃，就连好心指点自己的立华学姐也会受到牵连，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明悟。 　　他自认为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也并不介意别人看透自己的行事风格，只是有人利用“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一点来算计他，甚至也将无辜的立华学姐也牵扯在内，这种做法让他感觉非常不爽啊…… 　　“那个跟在会长身后的眼镜学姐是谁？” 　　这个时候，楚诚的脑袋里突然想到了刚才那谁嘴角的一抹微笑。 　　虽然他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感觉算计他的八成就是那个女生，而且对方还肆无忌惮地让他看见了那抹微笑——那是在耀武扬威？又或者是对他的挑衅？ 　　“学生会第一书记红叶知弦，也是樱野会长的好朋友。” 　　立华学姐干脆利落地做出了回答，然后又眨了眨眼睛，决定额外补充一句： 　　“她的命令最好不要违抗。” 　　“第一书记……如果在华夏可是很了不得的头衔啊。” 　　楚诚听到这个非常高大上的头衔，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妙的笑容。不过他没有再多评论什么，而是接着向立华学姐询问道： 　　“除了她之外，学生会里还有哪些派系？ 　　或者说，学生会里都有谁说话最管用？谁和谁关系比较好，经常在一起？谁的议案经常会被通过？” 　　“三年级的藤乃静留学姐、黑白院清罗学姐，二年级的栗原万里同学、更识楯无同学，因病重读一年级的霞爱歌同学……还有很多很多。” 　　看起来和真白、琴美一样呆的立华奏学姐不愧是副会长之一，竟然能够说出五个名字，这让原本没抱有什么期望的楚诚稍微对她刮目相看了一点。 　　虽然她说学生会里这样的人物还有很多很多，但是这五人再加上第一书记红叶知弦既然能给她这么呆的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就说明以她们为核心的派系在学生会中的势力是最强大的，又或者她们是学生会里最能蹦跶的几个。 　　这小小的一座学校水也很深呐！不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楚诚对于学生会的现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既然宗蔓学园的学生会拥有权力，不管权力大小也总是会有人想要攫取的——就连华夏的学生会干部和班干部都还有人费尽心思去争去夺呢！ 　　“那个……楚诚君？你想好了吗？ 　　是要留在学生会里，还是……” 　　就在楚诚暗自感到好笑的时候，一直非常沉静的立华奏学姐竟然忍不住主动询问了他一句。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表面清冷的娇小学姐是真的很关心他，那么他又到底应该如何选择呢…… 0087 终有一天要君临宗蔓学园的顶点 　　“我会留在学生会！ 　　不！不仅是留下来！ 　　如果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男性的学生会长，那么我就来当这个第一也不错啊？” 　　在立华奏略带担心的目光中，楚诚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做出了决定。 　　不管强行把他拉入学生会的那个人或那群人有什么企图，又或者是单纯觉得他这种人才不加入学生会可惜了，反正他可不会随便任人摆布，既然留下就要做到最好，并且终有一天要君临宗蔓学园的顶点……哈哈，这是不是有些太中二了？ 　　但他无论当不当学生会长，都不会躲也不会逃，真男人就一定要刚正面！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立华学姐，不知道我们在学生会里负责什么工作？” 　　为了不让善良的立华学姐担心，楚诚没有过多地暴露出自己的“野心”，转而询问起了工作，而立华学姐亦没有纠结于学生会长的事情。 　　“作为副会长，我们负责的就是学生会的各项日常事务——你的职务也同样是副会长。 　　目前我所参与的事务有三个，一是策划安排高一学年在五一黄金周之前进行的林间学校活动；二是本年度校内联赛的准备活动——主要是确定联赛的比赛项目、参赛队伍，制定对战顺序表，安排比赛时间、场地、联系赞助；三是考察各社团的活动情况，以便作为本年度部费分配的依据。 　　其中第一个活动时间最紧，林间学校的时间是在四月的最后两天。 　　校内联赛最好也在四月份内安排妥当，特别是参赛队伍众多的联赛。学期中安排太多赛事，可能与地区大赛撞车，增加校队成员的疲劳，甚至造成校队主力成员弃赛。如果学期末的赛事安排太密集，则会引起老师的不满，也可能与全国大赛撞车。 　　成功联系到赞助可以增加自身事务能力的评价，另外由学生会联系到的赞助会归到‘学生会特别经费’里，用来填补学生会自身的各项支出。 　　考察各社团的活动情况比较自由，只要在五月中旬前上交报告即可，亦可每考察完一个社团上交一份报告。但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考察结论负责，出现社团虚报实绩骗取部费的情况，考察者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 　　考察者如若收受贿赂，将被开除出学生会，甚至开除学籍，数额巨大还要追究法律责任。” 　　“咦……这学生会干得倒还全是正事啊？ 　　那SSS团是怎么回事？我们不需要对付那个反抗组织吗？ 　　话说SOS团还可以当成是求救的意思，但SSS团是什么的缩写？” 　　楚诚听立华学姐介绍了目前的任务，心里面当真有些吃惊。华夏的学生会直到高中阶段都还是个摆设，大学才会干一些实事，但楚诚也不清楚他们在金钱方面是否拥有这么大的权力。 　　不过宗蔓学园的学生会干的真是些“为学生服务”的正事，那SSS团岂不就成为反派了吗？不知道SSS团为了反抗学生会都干了些啥？ 　　“SSS团的意义不明。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个团体所谓的‘反抗’就是寻找校规里没有明确禁止的行为，然后公开进行恶作剧，并借此来宣传自己的主张。 　　虽然SSS团的行动会令学生会难堪，但他们每行动一次，校规的漏洞便会被堵上一个，而且学生会在SSS团中也有线人和卧底，不会让他们的行动轻易成功。 　　因此他们在几个月之前的情人节行动得手之后就自动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何时何地才会再次行动。” 　　“呃……东瀛的高中套路太深，我简直都想回华夏了。” 　　原本是来东瀛体验轻松愉快的学习生活的楚诚了解到了宗蔓学园里的“暗流”，感觉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 　　在华夏，高中生还只是一个大孩子，只需要无忧无虑地享受青春就可以了，社会上的种种套路就算有也没东瀛这么多。 　　归根结底这还是“权力”的锅，华夏的大学学生会权力大了，也就变得和东瀛这边一样套路深了；华夏的高中学生会是摆设，反倒让学生会的学习生活相对“纯朴”了一些。 　　“没关系，不用担心。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立华学姐看到楚诚头疼的样子，稍微轻声地安慰了他一句，然后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时不时地眨一下眼睛。 　　生性豁达的楚诚沉默了一会儿，也就自己想明白了。这事情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什么问题就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他该怎么嗨皮还是怎么嗨皮，没事儿时琢磨太多只能浪费时间。 　　“对不起！请问立华学姐在吗！ 　　我是歌牌部的绫濑千早，我想申请增加校内歌牌大赛！ 　　啊……对、对不起，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就在楚诚和立华奏两个默默对视的时候，一个很有活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而这个歌牌部的女生也同时从大会议室没有关紧的门缝中探进了半个身子，根本没有等待室内两人的同意。 　　好在楚诚和立华学姐都不是扭捏的人，他们无视了绫濑千早的误会，面色如常地从室内走了出来。 　　立华学姐上下打量了比她高出七八厘米，脸蛋也很精致的绫濑千早一番，然后用绝对不带恶意的平淡声音向一脸忐忑的绫濑千早问道： 　　“歌牌部？高中部有这样一个社团吗？从来没有见过。” 　　“是、是今年新成立的社团！ 　　全员都是一年级的新生，人数刚好五人！ 　　我们的歌牌不是过年时悠哉游哉的歌牌，而是‘竞技歌牌’，目标是参加今年的全国大赛！ 　　所以想在校内先举办联赛，希望能吸引更多竞技歌牌的爱好者，同时也当作参加地区赛的预热！” 　　绫濑千早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不慎撞见了这对学生会情侣的秘密，已经得罪了这两个人，回答得时候紧张得两手紧贴着裤线，昂首挺胸如同军人一样。 　　不过立华学姐问清竞技歌牌的比赛方式和人数以后，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申请——绝对不是报复。 　　虽说不是报复……但对方却误以为这就是报复，于是依然不肯放弃，执着地缠着立华学姐反复恳求，最终还是楚诚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歌牌部的成员们以各自的班级为单位组队报名，这才成功把竞技歌牌项目加入到了校内联赛的项目列表里。 　　看来，立华奏学姐的行事就如同她的表情一样呆板啊！楚诚就是没办法放下这样的人不管，这肯定也在那个“第一书记”红叶知弦的预料中吧。 　　除去已经可以“自立”了的上杉虎千代和栗山未来，楚诚身边需要照顾的还有椎名真白、一之濑琴美、立华奏这三个女生。 　　就算她们都是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的美少女，楚诚也真心希望这么呆的家伙还是不要再增加了，他可不是为了给美少女们当保姆才来东瀛的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明天就要到激动人心的“妹妹部”剧情了喵！ 0088 第一封！鞋箱里的信！ 　　“致楚诚君：放学后请留在教室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周二的早上，楚诚打开自己的鞋箱，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虽然信封只是非常普通的白色信封，背后也没有心型的贴纸，就连信纸也只是从某个笔记本上裁下来的，但上面的字迹却是工整清秀的女生字迹，而且内容也如此暧昧……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传说中”放在鞋箱里的信呢！不知道这是他连续上了两次校内新闻的福利，还是被吸纳进了学生会的福利？ 　　明明动漫里的角色在球场上随便浪一浪就能成天收到塞满鞋箱的信，但他都浪了一周多才收到了这么一封，而且是不是情书还不好说，这果然是因为宗蔓学园的女生们都比较矜持吧！哇哈哈哈…… 　　无论怎样，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楚诚还是有点高兴和期待的。 　　他第一节课有一半时间都在猜测这封信来自谁，本班某个比较正经认真的女生是最有可能的，这一点在特地用裁纸刀或剪刀裁下，而不是用尺子或徒手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张上反映得最为明显，另外信封的式样和颜色、漂亮有余可爱不足的字迹也是佐证。 　　西园寺世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楚诚很熟悉她的字迹，而这是一个楚诚完全陌生的字迹。 　　班级里比较有可能的是战场原黑仪、司波深雪、雪之下雪乃、夏川真凉这几个优雅中带着冷傲的大小姐。 　　仓崎枫子、织田莱香、小木曾雪菜、加藤惠这样的女生……虽然也有可能写出这种漂亮但不怎么可爱的字，可是楚诚觉得她们的字迹应该只是秀丽，不会带有清冷的气质，而且也未必会如此工整。 　　当然，写信叫他留在教室里的未必就是本班的学生，也有可能是外班的；可能是他见过的，也可能只是单方面见过他的。 　　因此楚诚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没有设法去察看那几个比较可疑的女生的笔迹。反正今天放学之后答案就会揭晓，没必要提前查明真相，破坏自己的期待感。 　　不过优雅中带着冷傲的大小姐，会有什么事要找他呢？ 　　——告白基本是不可能的，他不相信那样的大小姐会在几乎毫无接触的两周时间过后喜欢上他，除非对方别有所图。 　　只是猜测这种事情比圈定可疑的人更加困难，所以楚诚只是脑袋里闪过了这么一个疑问，没有尝试进行几乎无用的思考。 　　“呐~诚，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已经和D班的桂同学交上朋友了呢！我还邀请她中午来跟我和刹那一起吃便当，只不过她不好意思过来而已。 　　言叶她虽然很不擅长说话，但是真的很好说话。我只是装病和她一块在旁边休息，然后轻而易举就和她搭上了话，聊到体育课结束的时候不算是无话不谈，却也说了很多，不过我没贸然给她提在班级里应该和谁交朋友的建议。 　　我都把她的邮箱地址和电话号码一起要过来了！怎么样？偷偷给你也可以哦？但你存在手机里看看也就得了，千万别给人家发邮件或打电话啊！” 　　中午，楚诚和真白、幸村，以及带着便当跟他们一起去食堂的琴美吃完饭回来，世界立即就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非常小声地朝他炫耀了起来。 　　世界的社交能力当真是没的说，而且处事也很有分寸，这应该算是“穷人的孩子懂事早”吗？ 　　楚诚本来就有点在意邻班的桂言叶同学，因此也毫不害羞地向世界询问了一下她的基本情况，不过他面对世界的“诱惑”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偷偷摸摸打听出喜欢的女生的联系方式，然后一直存在手机里，却直到毕业也没机会联系的事我才不会做呢！ 　　如果我想，就会直接向她本人索要联系方式，该告白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告白，所以你就不要成天怂恿我啦！” 　　“哟！不愧是来自华夏的男子汉呢！有志气！” 　　听到楚诚这样的回答，世界略显夸张地将双手放在嘴边，笑嘻嘻地称赞了他一句，然后终于直接八卦地问道： 　　“那你到底是喜欢哪个啊？现在和你比较亲近的女生也已经不少啰？ 　　人生短暂，青春如樱花般稍纵即逝，抓紧时间恋爱吧少年！” 　　“现在才是开学的第三周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恋爱这种事我倒不会刻意去追求啦，和某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互相感觉不错的话，自然而然就会开始恋爱的吧？” 　　“嘻……那你原来在华夏的时候，一直没有过‘互相感觉不错’的女生吗？” 　　“唔……对我感觉不错的倒是有一些，但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哇哇哇……说得好酷呢！不过那‘一些’女生真可怜……” 　　闲来无事，楚诚自然而然地笑着和世界聊起了恋爱方面的话题，两个人简直就像是“铁哥们”似的。不过他实际上说话很有分寸，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询问世界过去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有没有暗恋的人。 　　他自己过去基本都忙着看书忙着玩了，恋爱的事情不说完全没有考虑过，但一是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二是的确没遇到合眼缘的人，所以直到初三毕业也还没有谈过恋爱，H动漫H游戏H小说H电影倒是在网上看了一些，甚至还稍微研究过一点“性学”。 　　不过世界的话……虽然楚诚也没见她和别的男生特别亲近，但她过去至少也应该有过暗恋的人吧……哈哈！有没有、问不问都无所谓吧？这些八卦知不知道又能怎样呢？又不是结婚之前查对方祖宗八代黑历史。 　　“咦……司波同学……怎么又是你！” 　　放学之后，楚诚让幸村、真白和琴美她们先走，自己如约等在了教室里。 　　随着其他学生陆续离去，最后仍然坐在教室里的，竟然是昨天在学生会里也见过面，但今天一整天……但从开学到现在总共也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的司波深雪！ 　　这样的一个女生叫他留下是有什么话要说？关于学生会的事情？ 0089 欢迎来到“妹妹部”！ 　　“请你什么也不要问，默默跟我走就是了。 　　书包也请拿上。” 　　“呃……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囧。” 　　几乎与昨天如出一辙，同样在学生会里工作的司波深雪也像北村祐作那样，一言不发地把他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里。好在这间会议室就在高一教学楼的顶层，正是楚诚和桂言叶等人参加班长会议时使用的会议室。 　　推开大门，仿佛昨日重现，司波深雪直接走到了离门不远的一张空座上坐好，然后稍微斜着眼睛注视着楚诚，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不过坐在其他位置上的女生们脸上的表情却很丰富，有的女生是紧张、有的女生兴奋、有的女生是害羞、有的女生是审视、有的女生是不屑、还有的女生是无奈…… 　　楚诚注意到等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全都是女生，而且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貌似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一放学就回宿舍，然后关起门来不知道干些什么的“邻居”土间埋大小姐竟然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而且十分紧张地缩着身子，好像不想被他发现。 　　坐在“主席”位置的是B班的一个女生，不过她和栗山未来没有什么交往，所以楚诚也没有什么契机和她认识。 　　此外，楚诚还发现了好几个昨天站在“直属上司”身后的学生会成员，以及貌似在高一年级班长会议上见过的班长。这十来号人作为一个组织人数不多，但是“精英学生”的比例却相当之高，不知道这些女生到底是聚在一起干什么的，又为什么要特别找来他这个男生。 　　“啊咳咳…… 　　楚诚同学，欢迎来到‘妹妹部’！ 　　来，大家都鼓掌鼓掌！” 　　“呱唧呱唧呱唧……” 　　身为“主席”的B班女生在开口之前也像昨天的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那样，十指交叉架住下巴，板起脸来尽量装出严肃的表情，但她甫一出声就立即露出了馅，带头招呼大家向楚诚致以欢迎的掌声。 　　不过楚诚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其实却早已知晓她的本性了。 　　因为她放学的时候经常一左一右地挽着同班另外两个女生的胳膊往外走，热情的笑容始终溢于言表，嘴巴也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平淡的校园生活好像每天都能给她带来无穷的乐趣。这应该是一个非常积极乐观、充满活力，又善于与人交往的女孩子。 　　“啊……谢谢。 　　不过‘妹妹部’是什么部？乍一听这名字，我还以为是一群喜欢妹妹的男生创建的社团。” 　　在众多陌生女孩礼节性的掌声中，楚诚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礼，同时自觉地坐在了单独放在他面前的那张椅子上。 　　B班的女生这个时候不仅从主席位置上站了起来，还更上一层楼，直接穿着室内鞋就站到了椅子上。 　　然后她的双手向两边大大地画了一个弧，最终双手叉在腰间，好像非常骄傲自豪地对楚诚说道： 　　“你猜错了哦！那应该是叫做‘哥哥部’才对吧？ 　　而这里是一群喜欢哥哥的女生所创建的秘密社团！而且全员都没有哥哥！或者是独生女，或者是有其他兄弟姐妹，但唯独没有哥哥，就连亲戚或邻居家的哥哥都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时不时地邀请一些部员们认为适合当哥哥，或者说想要他当哥哥的男生，希望他们能够接受妹妹们设下的重重考验。 　　我们唯二的限定条件就是哥哥的生日至少要比妹妹大一天，而且不能有妹妹，也不能有亲戚或邻居家的妹妹。好在你不仅在班级里的学号是1号，生日也是在每年的1月1日，全都是1，第二个条件也同样符合，所以妹妹部在高一年级的所有成员才会坐在你的面前。 　　因为高中部的部长等人已经无法再参加这一次的哥哥评选，所以她们没有出现，所有事务交由自荐为‘级长’的我——B班的橘美也，以及K班的‘副级长’姬小路秋子同志共同负责。 　　怎么样？美也我的解说已经很明白了吧？ 　　只要你点头同意考验，就能够立即成为‘哥哥候补’，拥有两个可爱的‘准’妹妹哦！而且以后还有可能成为我们全员的欧尼酱，甚至整个妹妹部全员的欧尼酱！ 　　美也我事先给欧尼酱（候补）透露一个口风，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不光有高中部，还有社会人部、大学部、初中部、小学部、幼稚园部，也不光有东瀛部、东京部、宗蔓学园部，在全世界的各个学校都有我们的组织！ 　　——就算在你老家的小学和初中，其实也有我们‘妹妹部’的海外部员哦！所以我们可以说是对你知根知底，而你能够通过层层审查被邀请到这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理论上，你最后可以成为全世界出生日期在你之后一天，而且想要哥哥的可爱妹妹们的欧尼酱！ 　　怎么样？心动了吧！还等什么！只要签下这份简单的协议，你就迈出了激动人心的第一步！ 　　不收任何费用！没有任何陷阱！仅仅是要求终生不允许对‘外人’透露‘妹妹部’的存在，即使是对以后的老婆也不可以！ 　　签字吧！我个人可是很看好你的哟！真期待有一天能够叫你‘尼尼’啊！” 　　站在椅子上，貌似有点“人来疯”的橘美也同学时不时就激动地挥一下手臂，看得楚诚和她旁边的“同志”都担心她一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 　　楚诚承认这位邻班的同学一看就是“天生的妹妹”，身材也稍微偏向幼儿体型，比她天天挽着的那两个同窗好友中，胸部很大皮肤很白头发还带着天然波浪的双马尾大小姐更像是妹妹。 　　不过她的那个朋友倒也同样很适合当妹妹，是看上去软绵绵的，会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妹妹。只是那个女生却没有坐在这里，那么就是不想要什么哥哥，或者是不想要实际上并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吧。 　　如果能有一个像橘美也这么活泼可爱的妹妹倒也不错，更何况小埋和司波深雪这两个大小姐也…… 　　不、不对！现在不是顺理成章地签下这么一份协议的时候！他应该赶紧把“妹妹部”这样一个跨越了国境的秘密组织的存在报告给“有关部门”才对！这什么“妹妹部”的组织规模竟然是世界级的啊！！！ 　　作者留言： 求推荐收藏月票！求各位觉得“妹妹部”还算有趣、本书还算有趣的读者把本书推荐给可能会喜欢的朋友！本周的推荐位置真是不给力，咱也只能依靠大家了！9月1日上架，无论如何也想让收藏再多一些啊！ 0090 目标是史上第一的哥哥！ 　　“妹妹吗……我是独生子女，如果能有个妹妹倒也不错呢。” 　　楚诚被橘美也鼓动了一番，脸上露出了很是温柔的笑容，貌似有所意动。 　　不过他也知道兄弟姐妹就像叶公画的龙一样，没有的时候肯定想要，真来到眼前可能就会讨厌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善良的、听话的、可爱的、团结的，成长中、生活中不闹矛盾的是极少数，偶尔闹个矛盾才是正常。 　　不过楚诚却迟迟不肯在协议上签字却并非担心这个，他快速地扫完了那张再简单不过的保密协议之后，将其放回了桌子上，依然很是冷静地笑着问道：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选中我。” 　　“主要是靠新部员们的推荐啦！当然推荐的时候必须写明想要这个人成为哥哥的理由。 　　你从开学至今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优秀呢，还协助名侦探工藤学长打败了拥有世界冠军球员的东邦学园足球队，这算是传统的加分项了。 　　另外我们虽然都想要哥哥，但每个人的喜好也都不同啦，有的人或许是喜欢你头脑很好，有的人或许是喜欢你当班长很负责任，有的人或许是喜欢你很热心肠、会照顾人，还有的人或许只是喜欢你脱掉球衣后的一身肌肉…… 　　随便一提，美也我是看到了你在开学典礼那天，蹲下身来给椎名真白同学换鞋子，对你的温柔怦然心动了哦~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你做好事的时候，说不定就有哪个妹妹躲在一旁偷偷看着你呢！” 　　说起楚诚给真白换鞋的场景，橘美也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羡慕。 　　只是楚诚一想到那时候在自己背后其实还有一个妹妹躲在鞋箱侧面偷偷看着他，心里面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少许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要把妹妹说得和跟踪狂一样啊！ 　　“算了，不管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在做出决定之前，楚诚就先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扫了眼始终面无表情的司波深雪、尽管降低存在感的土间埋，以及其他见过没见过的同级女生们，最终将目光移回了身为正副“级长”的橘美也和姬小路秋子身上： 　　“负责对我进行第一轮考察的两个妹妹是你们俩吗？” 　　“很遗憾，不是啦~ 　　如果是美也我的话，只要你同意就可以叫你‘欧尼酱’了，想要升级成‘尼尼’则需要一些契机。 　　负责第一轮考察的当然是住在你隔壁的土间埋同志和与你同班的司波深雪同志了，至于考察内容及合格标准都是由她们自由决定的。 　　不过放心吧，就算你被判定为不合格，只要有三名以上的部员提出异议，还可以对你进行一次‘复活考察’。 　　我们相信每一个部员都是按照自己理想中的哥哥形象公正地考察‘哥哥候补’，但是我们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好哥哥。 　　而第一次考察合格之后，剩下的就是你和‘妹妹们’自己的事情了。 　　想要你当哥哥的部员会主动提出申请，你可以选择同意或拒绝；如果你想要某个部员成为你的妹妹也同样可以提出申请，有的人可能直接同意或拒绝，有的人也可能想要对你进行单独的考察。 　　但考察是妹妹的特权，身为哥哥你只能选择拒绝申请者成为妹妹。但如果同意之后又想解除兄妹关系，除非有能够得到公认的理由，否则会由被解除关系的妹妹单方面对你做出评价，评价太糟糕甚至有可能被直接开除出‘哥哥行列’。 　　对了，另外还有一点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妹妹还有一个给哥哥取名的特权，作为‘独一无二’的哥哥的证明。 　　一般来说是会起一个与自己姓氏相同的名字吧，比如说在美也我的面前，你的‘哥哥名’就会是‘橘纯一’，至于是叫你尼尼、欧尼酱、纯一哥，还是仍然叫你诚哥，那就随我的喜欢了。” 　　“无所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美也热情而详尽地进行完介绍，楚诚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去询问“哥哥候补”是否还有其他人，又或者这些“妹妹们”是否还可以申请与比他年级更高、资历更长的哥哥成为兄妹。 　　这简直是一定的吧！而且根据保密协议，他不能以任何形式泄露“妹妹部”的存在，也不能以任何形式与其他哥哥沟通。 　　想要好几个哥哥的妹妹应该也是有的，或者说肯定会有。不过这又不是一妻多夫啥的，既然一个哥哥能够同时拥有众多妹妹，一个妹妹就算同时拥有众多哥哥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而且既然协议中还存在“不能以任何形式与其他哥哥沟通”的要求，就说明同时找很多哥哥，还拉着几个哥哥一起玩的情况应该很少甚至没有。 　　这也能反映出“妹妹部”的成员或许并没有橘美也吹嘘得那么多，组织规模也未必真的那么大，否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别说还是遍布世界各地、民族风俗迥异的鸟儿。 　　“那么我愿意接受考察，希望以后能够成为你们所有人的哥哥。” 　　做出决断的楚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异常认真地做出了回答，并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贪婪”。 　　在座的妹妹们不管是何表情、是何想法，此时也纷纷站了起来，“级长”橘美也笑嘻嘻地代表一直保持沉默的诸位妹妹们回答道： 　　“感谢你愿意成为大家的哥哥！ 　　不过你可不要大言不惭哦！现实中有妹妹的哥哥其实很少会一直妹妹关系很好，一个妹妹就很累人了，许多个妹妹更是会让你疲于奔命。 　　妹妹需要的可不止是一个名义上的哥哥，如果你缔结了许多兄妹关系，却不能让每一个妹妹都满意，同样也是会被降低评价的。不要说新的妹妹不会增加，旧的妹妹也有可能离你而去。 　　总之就请你适当地努力吧！以成为‘妹妹部’史上第一的哥哥为目标也不错！” 0091 请务必不要让别人发现 　　接受了“哥哥候补”的身份之后，楚诚在司波深雪和土间埋的陪同下离开了会议室，不知道橘美也和剩下的妹妹们到底还要讨论些什么。 　　虽然司波深雪现在已经算是成为了楚诚的考察者，但她默默地和楚诚、小埋一起走出了教学楼，在第一个岔路口上便立即与二人分道扬镳了，从始至终就只说了一句“明天见”而已。 　　尽管楚诚平时非常健谈，但他早就看出司波深雪好像暂时还没有办法坦然面对自己这个“哥哥候补”，自然识趣地没有硬拉着她说话，只是微笑着回了她一句“明天见”。 　　他可以肯定，司波深雪绝对没有提名他成为“哥哥候补”。就算她心里并不反对，也不可能主动提名，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冷傲的女生。 　　恐怕她现在心里也很矛盾，不想让同班同学知道自己“想要哥哥”的丢脸愿望吧。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同班同学有可能被提名为“哥哥候补”，应该都不会加入这个“妹妹部”才对。 　　不过……同样一直没有出声的小埋又是怎么想的呢？楚诚之前就觉得她有些“表里不一”，但是……好像也不是这样的表里不一啊？ 　　“小埋，没想到你竟然也加入了‘妹妹部’。 　　虽然目前还只是考察阶段，不过……我想你也可以使用妹妹的‘命名’特权了。” 　　告别了司波深雪，楚诚与貌似心事重重的小埋一前一后在返回樱花庄的路上走了一小段距离，很快就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而行了。 　　而小埋早在得知楚诚将被请到“会议室”面谈，并且将由她进行考察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始忐忑了起来。现在楚诚真的成为了“哥哥候补”，她其实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应该按照自己的设想“认真”地考察楚诚一番，还是继续伪装成大小姐的模样，“普通”地考察一下就得了。 　　可是……在对这个认真地照顾着真白的邻居进行资格审核的时候，她也诚实地写下了自己的评价，而事到临头她又继续装模作样，鼓起勇气加入“妹妹部”的意义就没有了吧！ 　　“太、太平！ 　　我梦想中的哥哥，应该叫做土间太平！ 　　不过我还是叫你诚哥好了，这样虎千代她们也不会觉得太奇怪——我们俩就算缔结了兄妹关系，我、我也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 　　终于，一贯优雅从容的完美大小姐土间埋红着脸蛋暴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楚诚听到这个名字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贸然评价小埋的起名品味。 　　在华夏，名字叫太平有可能被同学起个“太平公主”之类的外号，但东瀛应该不会吧。而且叫太平总比叫正义之类的中二名字要好，倘若被不着调的父母起了个“皮卡丘（光宙）”、“皇帝”、“四天王”之类的“闪光名字”，那更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诚、诚哥，回到樱花庄以后，请你悄悄地跟我到房间里来。 　　如果惊动了其他人，就先各自回房，换了便服再悄悄出来。” 　　凡事开头难，土间埋大小姐已经暴露了一个……两个小秘密，再暴露第三个大秘密的时候也就不那么羞涩了。 　　而楚诚听到她这个奇怪的要求，心里面不由得一动，顺口说出了一件始终压在心底，但也没有太过在意的事情： 　　“到……你的房间吗？ 　　说起来，虽然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但你和菜菜的房间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呢。而且好像也没见你们邀请谁到房间里玩，都是你们到真白或千寻老师的房间。 　　我觉得你们俩可能都是比较重视个人隐私的类型？那么就算我是哥哥，让我进入你的房间没问题吗？” 　　“啊……嗯！如果是哥哥的话，我觉得没问题吧！ 　　倒不如说，只有接受了‘真正的我’，才算是我的哥哥！所以请你务必要来！” 　　听了楚诚的话，小埋的表情稍微变得古怪了一点，但马上又决然地点了下头，眼睛里闪烁着充满决心的光芒。 　　只是下一秒钟她又恢复了小心翼翼的样子，面色相当郑重地再三强调道： 　　“不过请务必不要让别人发现，一定要悄悄地来，连真白都不能告诉！ 　　我……还没有做好让其他人也认识‘真正的我’的心理准备！” 　　“哈哈……想要兄弟姐妹对于独生子女来说很正常吧？就算只是想要哥哥或妹妹也一样啊。 　　不过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嗯……你来了以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为何，小埋看到楚诚脸上“理解”的笑容，表情却变得愈发古怪了。楚诚以为这只是因为害羞的缘故。 　　既然小埋特地要求过了，楚诚跟她上楼的时候自然尽量放轻了脚步，两个人好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到了203室小埋的房间，并且轻轻地打开了门—— 　　“吱呀——！” 　　“呯！” 　　缺乏润滑的房门即使开得很慢，也还是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吓得小埋赶紧把楚诚拽进了玄关，猛地一声关上了门。 　　不过做贼心虚的小埋忘记了，此时虎千代和栗山未来都已经去餐厅打工了，海老名放学后也经常不知所踪，直到晚饭过后才回来，千寻老师则是不管在不在房间都懒得出来打招呼，现在宿舍里其实只剩下专心画原稿的真白。 　　而真白倒是听见了外面的声响，有点奇怪关系不算亲密但也并不疏远的小埋路过她门口的时候怎么没像往常一样进来打个招呼，不过她的注意力马上又重新集中到了专业的绘图显示器上，没几秒钟便把这个疑问完全忘记了。 　　“呼……呼……呼……” 　　平时行为端庄的小埋用力关上房门以后，仍然紧紧抓着把手，喘了半分钟的粗气才冷静下来，看得楚诚心里很是好笑。 　　恢复了正常的小埋松开把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容温和的楚诚，然后双手按住胸口又做了一次深呼吸，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对这个“哥哥候补”说道： 　　“真、真正的我马上就要出来了。 　　待会儿你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请不要惊叫，诚哥。”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要变成咸鱼了…… 0092 干物妹！小埋匪夷所思的真面目！ 　　“请、请一定一定不要惊讶哦？” 　　“我知道啦！你都说了三遍！ 　　真正的你赶紧出来吧，就算你的脑袋从中间裂开，蹦出来一个光头外星人我也不会惊讶。” 　　“真、真是太失礼了呢！诚哥讨厌！” 　　在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之前，小埋又忍不住第三次叮嘱了楚诚，让他都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光头外星人啥的当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楚诚估计小埋的“妹妹模式”可能就是想要撒撒娇啦，喜欢被哥哥摸摸头啦什么的……总之和她稳重礼貌的大小姐画风不一样是正常的，就算暴露出了抖S或抖M的属性也在预料之内，一切情况都在计算之中。 　　“呼……那么土间埋要上了！” 　　将脸鼓成了包子模样的小埋只是和楚诚娇嗔了一小下，很快便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她就好像即将踏上赛场的运动员一样，郑重其事地举起右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楚诚温柔的笑容中又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不知道是作何打算。 　　“呀吼——！” 　　突然间，楚诚看到那个无论何时都优雅动人的完美少女土间埋振臂欢呼了起来，然后她身上的气场迅速缩水，由高贵大小姐变成了……仓鼠之类的东西，就连整个人也好像矮了三分。 　　不过这还没完，呼唤出“真我”的小埋竟然直接扑到了地板上，毫不在乎制服会被弄皱，两只鞋子也被她用脚后跟蹬掉，就这么散落在玄关，之前搁在墙边的书包也同样就这么扔着不管了。 　　“小埋！归还！ 　　小埋选手速度惊人！越来越快！ 　　啊！在此向大家展示一下小埋必杀技——双腿飞跃！ 　　前方12点位置是电脑！简直是神速！ 　　电脑已经启动！此时小埋选手披上斗篷，究竟打算做什么呢……” 　　当着楚诚的面，扑在地上的小埋如同游泳一样飞快爬进了走廊，然后好像在屋里打开了电脑。 　　目瞪口呆的楚诚足足楞了十几秒钟，这才弯下腰来替她摆好了鞋子，又替她拎起书包往里面走。 　　樱花庄的公寓并不大，但玄关的门与通往屋内的走廊位置完全错开，不能站在门口就直接看到屋子里，保证了个人隐私。 　　楚诚踏上地板，进入走廊，只见刚脱下来的黑色长筒袜、校服短裙、校服上衣、束腰马甲、衬衫一件件散落在地上，他一一拾起这些衣服，还可以感觉到小埋残留的温度和体香。 　　房间里，满是漫画、零食袋子和空可乐瓶的一角有台直接放在地板上的台式电脑，穿上了仓鼠斗篷的小埋已经趴在地上噼哩啪啦地敲打起了键盘，雪白的小脚丫在身后踢来踢去，每次都好像要将斗篷下摆掀起来了，但每次却又都差那么一点，始终没有露出最关键的小裤裤。 　　“小埋……这就是……真正的你吗？ 　　大大咧咧邋邋遢遢，衣服乱扔，连房间也懒得收拾，一回家就玩电脑，除了电脑还特地买了电视和游戏机，手边还摆着可乐、薯片、巧克力饼干、鱿鱼须之类的高糖高热量高蛋白零食……” 　　走到屋内，楚诚虽然没有叫出声，但是的确被小埋的真正模样惊吓到了。 　　楚诚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小埋，哪怕浓妆艳抹的小埋换上一身性感前卫的衣服拖着他去淫乱派对磕药嗨皮他都不会这么惊讶！ 　　——就算“表里不一”的程度已经严重到了判若两人，小埋好歹也是个大小姐吧？就算叛逆也应该是“大小姐式的叛逆”。可是这个样子算什么？宅女？废柴？咸鱼？ 　　不过往好里想，哪怕变成这样的干物妹，也比喝酒飙车磕药乱交的叛逆大小姐强得多吧，这大概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了。 　　“嗯，没错哟~ 　　欧尼酱，真正的我就是这个样子。 　　这三个星期过去了，屋子里也脏得快要下不去脚了，我正愁怎么悄悄地请钟点工来打扫，还不被大家发现呢。 　　欧尼酱，麻烦你先将地板打扫一下吧，要悄悄的哦~” 　　不知道小埋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即使楚诚此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她也仍然没有回头去看楚诚一眼，只是一边在电脑上浏览购物网页，一边随口回答了楚诚的问题。 　　从电脑显示器的反光中，小埋隐约可以看见楚诚的影子。这个天天见面的“欧尼酱”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就如同是一根电线杆似的。但她还是毫不在意地拨动着鼠标的滚轮，好像对方的惊诧和自己的表现没有半点关系。 　　“小埋……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哥哥？ 　　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不会说你，还会任劳任怨地帮你扫地做饭收拾家务，没事就陪你一起看漫画玩游戏的哥哥？” 　　在小埋的背后，看不清表情的楚诚声音异常平静。 　　小埋眨着眼睛想了一想，在这个基础上又补充了一条： 　　“还要给我钱！漫画、零食、游戏，还有网游的时间点数或氪金道具……小埋的生活费其实也很吃紧啊！” 　　“给、给你钱……” 　　听到小埋的回答，即使是楚诚这么坚强的人，身子也忍不住晃了三晃，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 　　就算是娶老婆，楚诚都不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更何况还只是妹妹啊！话说老婆好歹也是用身体、用孩子来进行交换的，但妹妹有什么！妹妹有什么！区区一个妹妹怎么敢提出如此痴心妄想的要求啊！！！ 　　“诶、诶诶？ 　　欧尼酱？” 　　一阵沉默之后，额头上其实已经冒出了汗珠的小埋突然腾空而起，被楚诚从地板上捞了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看着楚诚，而楚诚则面无表情地将她重新放到了地上，让她双脚着地站好，然后手指在乱七八糟连床都没有铺好的屋内一划，完全不容讨价还价地命令道： 　　“作为哥哥，我可不能放任品行良好的妹妹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收拾去！我只负责监督你，没收拾完不许玩电脑也不许吃饭！” 　　作者留言： 本书预定是9月1日上架，提前几天通知一下大家，请记得到时捧场喵~ 0093 你走！像你这种哥哥我不要了！ 　　“哎……要、要我自己打扫？ 　　欧尼酱，小埋现在可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哦？” 　　听到楚诚要求她自己把屋子打扫干净，小埋瞪大眼睛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哥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好像还以为亲爱的哥哥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不过楚诚确定无疑地对她点了点头，语气无比严肃认真地回答道： 　　“正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所以才要严格要求你。 　　不要求你一定要考试第一，也不要求你一定要会各种才艺，但至少要让你形成良好的品格和行为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想要成天叫人伺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正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开、开玩笑的吧？ 　　呐~欧尼酱，你告诉小埋你只是开玩笑而已嘛！欧尼酱一定会宠着小埋，会对小埋千依百顺，会给小埋做牛做马对吧？” 　　虽然楚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小埋还是不甘心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用力摇晃，一脸恳求地望着他，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可是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却只是捉住了小埋的手不让她乱晃，面色平静地反驳道： 　　“当然不是开玩笑。 　　适当的宠爱没问题，但千依百顺？做牛做马？ 　　你才是在开玩笑吧？不管是父母还是子女，愿意为对方做牛做马没问题，但却没有权力要求对方做牛做马，更何况是兄弟姐妹。” 　　“呜……” 　　楚诚的话从来都是这么在理，让小埋完全无法反驳。但是她很快便使出了第二个必杀技——甩开楚诚的手，扑在地上拼命打滚哭闹起来： 　　“不、不公平！明明欧尼酱和虎千代都这样照顾真白了！为什么就不能同样照顾我！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我也要像真白一样被照顾！ 　　欧尼酱是坏人！笨蛋！偏心眼！见色忘妹！ 　　我要欧尼酱打扫！就要欧尼酱打扫嘛！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说出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在“外人”面前一贯优雅从容温和有礼的土间埋同学，回家以后就会变成一个懒散任性蛮不讲理的小公主，外面那张完美的“画皮”只是伪装。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妹妹很可爱，有很多家长也拿这样的孩子没有办法，最后为了让她不再哭闹，无论合理不合理的要求也会全部答应。但楚诚却只是面色如常地看着小埋，声音不轻不重地提醒了她一声： 　　“你这么吵闹，小心被宿舍里的其他人听到。唔……不过现在宿舍里除了我们或许就只有真白了吧。” 　　“……” 　　楚诚这平淡的提醒异常有效，让不依不饶的小埋立即化成了一尊石像，足足过了五六秒钟才解除了石化状态。 　　不过小埋也没有重施故伎，她嘟着嘴巴坐了起来，眼含泪水地抬起头剜了楚诚一眼，然后气鼓鼓地指着走廊说道： 　　“你走！像你这种哥哥我不要了！” 　　“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人吗？ 　　不管你要不要，在矫正你的不良习惯之前我都不会走的。 　　而且以后我还会定期过来督促你打扫卫生，要怪就怪你看错了人吧！” 　　面对小埋这种任性的大小姐，楚诚才没有那么听话。他好像反派BOSS一样冷笑着蹲了下来，意志力无比坚定的目光如同利箭般直刺小埋的眼睛，无从招架的少女只能再次扑到地板上，用非暴力不合作来抗议他的“暴政”。 　　“起来打扫！” 　　“不要！” 　　“真不起来？” 　　“就不！” 　　“我要打你屁股了！” 　　“那我就喊非礼！” 　　看到小埋像条仆街的咸鱼一样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楚诚用语言威胁了她两句，但是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干物妹完全不受威胁。 　　滚刀肉嘛！切不动、煮不熟、嚼不烂。非要使劲剁，刀很容易滑到一旁，把好好的菜板给剁裂了。 　　不过军队本身就是专门收拾滚刀肉的地方，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楚诚，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很清楚应该怎么治她。 　　“呜……呜呜！” 　　猝不及防！趴在地上装死的小埋猝不及防之下，被楚诚一屁股坐在了身下，然后嘴巴也被她自己刚脱下来的黑色长筒袜勒了好几圈。 　　而她的另一只长筒袜则被楚诚用来反绑双手，就算这袜子很有弹性，只要讲究点捆绑技巧就不可能轻易被挣脱。 　　“身为哥哥，即使被妹妹讨厌也一定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我虽然尽量不打女人，但‘爱的教育’除外。如果你再不听话，就算用皮带狠抽我也下得去手。” 　　把小埋绑好以后，楚诚才翻身坐到了一旁，并且果真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一下又一下地狠拍她的屁股。 　　因为隔着好几层布料，小埋虽然一开始也在拼命挣扎，喉咙里也“呜呃”嘶吼个不停，但她屁股上的痛感却不是非常鲜明。 　　可是楚诚狠拍了一阵，又停下来温柔地摩挲起了被他拍过的地方，然后竟掀开了小埋的斗篷和睡裙下摆，将少女被纯洁的小裤裤包裹住的臀部直接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呜！呜呃！呜呃呜呃……” 　　就在小埋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身体，希望能逃脱玷污的时候，眼神稍微有些亢奋的楚诚却又突然重重拍了她一巴掌。 　　“啪——！” 　　“呜呜呜呜呜——！！！” 　　这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效果与之前截然不同，不仅发出了异常清脆的响声，还让小埋瞬间绷直了身体，喉咙里发出了真正痛彻心扉的悲鸣！ 　　——被打得红肿麻木的屁股，只有稍微缓一缓，揉一揉，敏感程度才能提到最高，才能让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如果一个劲地打，哪怕一直打到屁股烂了也不会太疼。 　　楚诚打小埋屁股的目的是折磨她的精神，不是伤害她的肉体，而现在他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刚才其实只是干嚎的小埋被这一巴掌就打得落下了眼泪，之后的巴掌更是打得她涕泗横流，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 　　不过楚诚仍然没有放开小埋。这个狠下心来就像完全没有人类感情的年轻男生一直打到她哭都哭不出来，身体也几乎没有力气再抽动了，才终于停下手给她松了绑，并立即帮她按摩手腕活血化瘀。 　　但小埋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肉体和精神上都是如此，就算楚诚再细心她也注意不到了。 　　作者留言：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小埋都贡献出屁股了，你们好意思白看却不投票吗！ 0094 小埋的幸运，真白的不幸 　　“呼……呼……呼……” 　　地板上，一塌糊涂的漂亮脸蛋遍布泪痕、鼻水和唾液，目光毫无焦距的土间埋大小姐就如同死掉一样趴在那里，和只有胸口的些微起伏证明她其实还活着。 　　她的脸颊和手腕全都留下了红色的勒痕，斗篷和睡裙下摆被撩到腰间，暴露在外的屁股更是又红又肿，又疼又痒，而且火辣辣得如同涂上了辣椒酱一样。 　　说真的，就算被强暴了，身体上的疼痛感觉也不会比现在更甚，不知道小埋是否后悔……不，她一定万分后悔才对，后悔有眼无珠的自己竟然把楚诚当作了保姆类型的烂好人。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再次被抱了起来，并被轻轻放到了床上。 　　热腾腾的湿毛巾有力却不粗暴地擦在她的脸上，很快就把美丽而又可爱的脸蛋擦得干干净净，只是格外红肿的眼睛却不会那么容易恢复。 　　接着，小埋感觉充当最后防线的小裤裤也终于被褪了下去，不过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皮肤直接暴露在凉丝丝的空气中反而能更舒服一点。 　　好在任人摆布的小埋并没有遭到让身心都会再次遭受重创的恶劣对待，一股跌打药油的气味很快从她的身后飘来。然后两只极其炽热，却有极其舒服的手掌轻轻揉捏起了被打肿的地方。 　　虽然也有些疼，但极其清凉滋润的药油抹在上面，仿佛连心灵也一并治疗了。眼眶已经干涸的小埋又一次落下泪来，但她只是不声不响地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任由眼泪悄悄打湿枕巾。 　　“你可以觉得委屈，觉得可怜，埋怨我连没有任何怨言地宠你一次都不肯，但这并不能掩盖你在尚未确定‘哥哥候补’是我的时候，就已经在房间懒散堕落地生活了两三周的事实。 　　这就是为什么真白可以被照顾，而你却要被惩罚的根本原因。” 　　终于，“蛮不讲理”施加暴力的楚诚开口说话了。 　　如果他先做出解释，小埋虽然很可能还是会无理取闹，但是也有可能被说得哑口无言。正是为了避免这个可能性，他才会选择先打了再说——像小埋这样懒散的人，不一次性地给她留下一个烙印在灵魂上的深刻教训，她好了伤疤很快就会故态复萌，又或者是学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嗯……这个她其实已经学会了。 　　“真白是绘画方面的天才没错，不过她的‘不通世事’却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天才一定就情商低的愚蠢说法，也不是因为真白把所有精力全都投入了绘画上，不舍得分出一丝一毫来琢磨人情世故。 　　眼神楞、情绪变化极少、对外界刺激反应慢、甚至经常没反应、语言能力低下……这些可不是什么情商问题，而是智商问题甚至神经系统疾病。 　　如果去除天才的绘画能力，真白其实就是一个神经病儿童，智商测试的结果也肯定是智力低下。就算家长配合医生悉心教导，也只不过会长成一个基本能够正常生活，但又笨又呆的孩子，是在学校最容易受到嘲笑、排挤和欺负的类型。 　　不过，身为一个‘神经病天才’，这绘画能力既是她的幸运又是她的不幸。 　　如果她的家长不是只顾着培养她天才的绘画能力，抛弃了其它各方面的教育，真白或许仍然会表现得很呆，但却是能够正常生活的，她的‘病症’也不算严重——毕竟她可是连电脑都能运用自如。 　　我不知道她的家长是否早已打定主意，要把真白唯一的长处发挥出来，让她在社会上显得‘有点价值’，也避免自己因为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蒙羞，但真白变成现在这样子，她的父母和负责照料她生活的人至少要负九成责任！ 　　——如果是正常的孩子，的确不用父母多么用心教导，自然就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总结生存的经验，从周边的环境、从学校和社会学到生存的技能，但学习能力低下的孩子却不行。 　　像真白这样的孩子，如果不单独进行强化训练，她能够自己总结和学到的东西很少很少，也只有在她所擅长的那个狭窄领域里才能表现出天才般的学习能力。 　　幸好真白的智力只是轻度低下，才能在家长和负责照顾的人不管不顾的情况下，依然成为了一个在旁人的照料下可以正常生活的人。 　　当然，这也有可能已经是真白的家长悉心教导的结果了，只不过她家很有钱，就算雇佣贴身女仆照顾真白一辈子都没问题，也不需要真白自己赚钱生活，所以就没有培养她的自理能力，也没有在意她的学习成绩，以至于她在这两方面的表现格外低下。 　　如果真白可以生来就像你一样聪明，甚至能够学会在人前装成完美大小姐，在人后才暴露出闲散贪玩的死宅本性，你觉得她是会选择成为现在这样的绘画天才，还是成为像你一样‘普通’的聪明孩子？” 　　“……” 　　楚诚声音平淡地说完这一番话就不再出声了，而小埋听着听着，从眼眶中涌出的眼泪竟然也不知不觉地停止了。 　　她光着涂满了药油的屁股趴在床上，面朝墙壁沉默了许久，然后瓮声瓮气地对一直在她床前“罚站”的楚诚说道： 　　“就算我不应该和真白攀比，但你身为‘欧尼酱’，就不能答应一回妹妹的任性要求吗？我以后也不会一直都这样任性的吧？ 　　不合格！” 　　“唔……虽然我和你接触的时间不长，按理说对你的了解也非常表面化，但我觉得你还真是会一直都这样任性。而且会越来越变本加厉，或许以后连内衣裤都要扔给哥哥洗。 　　话说我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不仅从不做饭，虎千代顺便帮我把衣服袜子内裤都洗了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所以说，人都是有惰性的，放纵之后再指望你自觉勤劳起来几乎不可能，特别是你已经懒散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或者你是上高中之前才打定主意要放纵自己的？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只是因为过去父母的管教太严格了，才想过一过这种‘自由’的生活吗？还是有什么更‘深刻’的原因才让你懒散颓废下来？” 　　作者留言： 话说……谁知道小埋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漫画里说明了吗？如果可能的话，咱倒是不想自己随意脑补。 0095 小埋最后的隐藏必杀！ 　　“…… 　　才不会告诉你！ 　　色狼！虐待狂！暴力分子！ 　　一点都不绅士！趁机摸我屁股！ 　　呜呜呜……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当楚诚询问起小埋变得如此表里不一的原因，小埋不仅拒绝满足他的好奇心，还借机发泄起了自己遭到一顿痛打的委屈和不满。 　　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决定将真正的自己暴露在楚诚面前，就算真正的她懒散了一些，任性了一些，爱撒娇了一些，也不至于被那样痛打吧！ 　　而且最过分的是，她明明已经知道错了，明明已经受不了了，但楚诚却仍然冷酷无情地打得她灵魂都跟着发颤，简直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活活疼死！ 　　这种怨恨更甚于屁股被看被摸，更甚于嫁不出去！她永远不会忘记这顿毒打！太疼了！太可怕了！就连回想都不敢回想！这已经成为她永远的精神创伤了！ 　　“哈哈……对不起，不过我可是提前警告过你不起来就要打屁股了吧？” 　　就在小埋面朝墙壁自伤自怜的时候，可恶的楚诚却还笑着给她道了个歉，一点都没有诚意，气得小埋忍不住转过头大声朝他吼道： 　　“那也不用打这么狠啊！” 　　“既然要教训，那当然最好是一劳永逸的、刻骨铭心的教训更好吧？我可不想天天打你屁股。 　　而且我打得很有分寸，可以让你产生最大程度的痛感，却又不伤筋动骨。进行药油按摩以后，明天早上就可以正常行动了，顶多这几天会像是重重摔了个屁墩，一坐下就觉得隐隐作痛。” 　　楚诚的行事总是有他的道理，绝对不是任性妄为，就连打妹妹的屁股也同样如此。 　　不过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让小埋想不出应该怎么反驳，但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才觉得更加憋屈，简直都要被气得哭出来了！ 　　“这算是什么欧尼酱啊！真是难以置信！ 　　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和你是不是亲生兄妹了！” 　　“这种想法很正常啊，许多小孩子被父母狠抽的时候，也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却从不考虑就算是亲生的也没理由不能被狠抽。 　　犯了错要认，挨打了要立正，我们大院里从老到小都通行这样的观念。” 　　面对露出控诉眼神的小埋，楚诚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依旧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无端体罚的确不对，过度体罚那是家长借机拿孩子撒气，更是无能的表现。 　　但体罚本身是必要的，因为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很多时候不亲自吃个大亏，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就不会长记性。 　　——甚至就算是一度疼得死去活来，好了伤疤之后又很快忘了疼的家伙也是有的。” 　　“可是你……你就不能宠宠我吗？ 　　明明……小埋明明因为终于有了可以尽情撒娇的‘欧尼酱’才有些得意忘形了……小埋明明那么相信欧尼酱，可是欧尼酱却……” 　　面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楚诚，一脸悲愤的小埋声音很快变得哽咽了，甚至必须紧紧抿住颤抖个不停的嘴唇，才能保证不哭出来。晶莹的泪花已经第三次汇聚在了她的眼眶里，只是这一次她却强忍着不想哭出来——如果在理直气壮的楚诚面前流下眼泪，那就好像是她错了一样！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这么能装样子，我应该说你太聪明了呢，还是说你心里隐藏的问题也像真白一样严重呢？” 　　出乎小埋的意料，即使她“顺势”用出了压箱底的隐藏必杀技，楚诚却依然只是感到好笑而已，还一边无奈地笑着摇头，一边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这个看起来正直热情的男生竟然超乎想像的难以对待，他那双如同银河般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简直像是能够洞察一切虚妄，让小埋感觉自己被看了个透心凉，于是她赶紧慌张地垂下了眼帘。 　　暴露出了内心恐惧的小埋，自然也就装不下去了。她再次转过脸去沉默不语，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就像表面的她。 　　看到她这个样子，楚诚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开始默默替她打扫起了卫生——小埋买回来的吸尘器竟然还没有开封，盒子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楚诚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在如此脏乱的环境下依然保持外表的光鲜整洁的。 　　看来她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懒，还会时不时地拿着抹布擦一下地板，否则两三周都没有擦过的地板肯定也要落上一层灰了。 　　不过倘若有了哥哥当“佣人”，她恐怕很快就会连这最低限度的卫生都不打扫了，唯有这点楚诚是可以肯定的。 　　收拾完了面积不大的屋子，楚诚将小埋那双已经被拉扯得严重变形的黑色长筒袜也一并扔到了“可燃垃圾”的袋子里，又对她说了声“以后会经常来检查卫生的”，这才离开小埋的房间，偷偷溜到了楼下，然后假装成刚从学校回来的样子，重新走上了楼梯。 　　一直专心画画的真白看到他开门进来，果然什么都没有察觉。两人安静地工作了一会儿，便一起出去吃晚饭了。 　　但楚诚今天已经成为了小埋的欧尼酱，所以他特地带着真白敲响了小埋的门，想找她一起出去吃晚饭。 　　只是嗓子略显嘶哑的小埋连门也没开，谎称自己回来之后和衣趴在床上睡着了，可能有点感冒，谢绝了楚诚的好意。 　　不得不说小埋撒谎的本领已经臻于化境，不仅真白这么呆的舍友完全不会生疑，如果楚诚什么都不知道，他也顶多只会以为小埋不肯开门是因为不好意思被男生看到她穿着睡衣的模样。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普通的同学、每一个路人都是自己人生舞台上永恒不变的主角，或许大多数人的故事真的很普通，但像小埋这样只是“貌似普通”的主角肯定也不罕见。 　　那么……表面上冷傲非常，却也加入了“妹妹部”的另一个完美大小姐司波深雪，她那尚未公开的剧本中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距离上架仅剩两天~ 0096 在班级里可以请你尽量不要和我说话吗 　　第二天，小埋以感冒为由请了病假。 　　担心她的海老名和虎千代虽然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药味，但小埋撒谎说这是她们家治感冒的偏方，把药油涂抹在肚脐上，再好好地休息一两天，不用吃药就能让感冒痊愈。 　　小埋很擅长撒谎，即使是面对已经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的楚诚，依然能够露出优雅温和的笑容。 　　而楚诚也没有戳穿她的伪装，她平时想扮演完美大小姐没问题，在家愿意当死宅家里蹲也没问题，楚诚只打算治好她的懒病，另外让她再不敢无理取闹了而已。 　　至于小埋的未来，他其实是并不担心的。 　　大多数人把表里不一当成贬义词，可是大多数人本身也都是表里不一的，区别只是程度罢了。这就说明大家其实在生活的实践中认识到了，人该装的时候也得适当装一装，总是无比坦诚地生活反而很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小埋就很聪明，知道应该如何伪装自己，所以在学校里混得如鱼得水，关起门来又能活得随心所欲。这样的聪明人走到哪里都很吃得开，以后进入了社会也是一样。 　　反倒是在学校里高冷无比，开学三周也没交上什么朋友的司波深雪大小姐……尽管她的头脑也很聪明，可能比小埋还要聪明，但楚诚可以肯定，她在社会这方面的竞争中不可能是小埋的对手。 　　比如此时此刻，楚诚只是站在了司波深雪的旁边，这个和小埋同为“妹妹部成员”的高贵大小姐立即面无表情地盯住了他的眼睛，其视线冷冽如极北寒冰，让人感觉心底一阵阵发凉。 　　好吧，楚诚知道这是对方在表达“你要是在教室里说出‘妹妹部’的事情就杀了你”的意思，但她平常和人说话的时候，就算脸上一直挂着少许笑容，也是那种礼貌中带着疏离的微笑，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别人“这只是在客套”一样。 　　和人交往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客套，还让人明显感觉了出来，能交上真心的朋友那就有鬼了，所以交上的朋友多是心怀鬼胎也就不足为奇了——“心怀鬼胎”这个成语还真是细思恐极。 　　“咳……司波同学，你打算怎么考核我？” 　　“出去说吧。” 　　教室里，虽然司波同学和班长楚诚说话的时候非常严肃，但是他俩接下来竟一前一后离开了，这让许多人都或多或少地生出了一些八卦的心思。 　　特别是西园寺世界，她睁大眼睛看着门口，嘴巴久久没能合拢。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楚诚直到昨天都并未特别关注过司波同学，所以今天找她说话应该也是因为“公事”。但什么样的“公事”需要单独到外面去说？是包含司波同学私人情报的公事吗？ 　　“呐呐~真白！真白！ 　　你知道诚找司波同学有什么事吗？” 　　疑惑之下，世界难得单独找真白说了话。不过真白却没有珍惜这个机会，只是平淡地回了句“不知道”，然后就继续看着窗外发呆了。 　　她现在被楚诚限制，一周只要画“一话”原稿就可以了。虽然职业漫画家也需要雇佣一两个助手来分担这个工作量，但是对于成天无所事事，而且使用电脑作画的“大触”真白来说，她完成工作之后依然还有许多时间可以用来发呆。 　　真城最高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发呆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趁着《JUMP~NEXT》上的短篇已经交稿，新的作品还没有确定下来的这段空闲时间，苦练使用数位板绘画的本领。 　　毕竟他今后的漫画人生不是一两年，也不是十年八年，而是一辈子！中老年的漫画家还可以凑合着混到退休封笔，但他如果不想在封笔之前就被时代淘汰，就不得不学会使用新的绘画工具！ 　　“在班级里可以请你尽量不要和我说话吗。” 　　在无人的地方，双臂环抱在身前的司波深雪语气好像“通知”一样居高临下，高高扬起的头颅也显得盛气凌人，与东瀛女性普遍的谨小慎微态度十分不同，这个样子自然很难被人接受了。 　　不过来自华夏的楚诚却不同，他连那些“能顶半边天”的“女汉子”都已经习惯了，仅仅是高冷范的公主或者女王丝毫不能让他感到畏惧。 　　最能反映华夏民族自古以来就深入人心的战天斗地革命精神的一句俗语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女皇拉上床。 　　“为什么不能和你说话？我也没看你和别人说话，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你是本来就不稀罕什么朋友吗？” 　　就像面对小埋的时候一样，楚诚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老老实实听话的人。甚至小萌老师好心地建议他不要那么急着管楠幸村和一之濑琴美的事情，他实际上也没有听从，并未深入了解内情就已经先强迫她们做出改变了——好在结果暂时还不坏。 　　而司波深雪面对他这淡然却又坚定的笑容，也感觉到了隐藏在这份平和之下的我行我素。所以在短暂的僵持之后，司波深雪终于还是开口回答道： 　　“很、很丢脸啦！ 　　而且我不是不稀罕朋友，只是没有必要刻意去交朋友罢了！ 　　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刻意与人结交的多半有所企图，真正的朋友是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朋友的吧。” 　　第一次和别人说出心里话的司波深雪俏脸微微泛红，呼吸也有点急促，好像真的干了什么非常丢脸的事情一样；不过“说出心里话”又让她隐隐有些兴奋，仿佛做成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 　　身为“哥哥候补”的楚诚看到这个样子的深雪，基本也就不再替她担心了。只要自己想交朋友就好，就算不像世界那样积极主动讨人喜欢，缘分到了朋友自然也就来了。 　　“好吧好吧，我也不评价你的交友理念，总之适合你就好。 　　对了，有一个叫‘邻人部’的奇怪社团正在募集朋友，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参观一下……” 　　“谁要参观那种可疑的社团啊！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只是这种无聊的话我可就回去了。” 0097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可爱的妹妹 　　“我要说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了吧！问你打算怎么考核我。” 　　面对因为害羞而故意装作不耐烦的司波深雪，楚诚毫不客气地点明了她的疏忽，让这个贵人多忘事的大小姐倍觉尴尬，再也无法保持住之前的高冷范了。 　　不过考核啊……她究竟要考核些什么才好呢…… 　　“那、那个……”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司波深雪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忍不住在胸前握紧了自己的双手，脸颊红通通得倍显艳丽，眼睛向上吞吞吐吐地对楚诚说道： 　　“虽、虽然这不是正式的考核，但我……那个……想、想要被兄长大人…… 　　摸、摸摸头！” 　　“兄、兄长大人……摸摸头……” 　　楚诚听了司波深雪对哥哥的称呼和要求，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眼睛有些湿润的少女好像误把这个表情当成了嘲笑，目光立即变得冰冷而又犀利，可是还没等她再次释放出如同冰雪女王一样的气势，楚诚突然就伸手抚上了她的头顶！ 　　“呜……” 　　毫无心理准备的司波深雪，在楚诚温柔又不乏力度的抚摸下发出了一声如同幼猫般可爱的呻吟，然后自己也害羞得脸颊、耳根和脖子都变得赤红。 　　可是她明明已经丢脸得想要远远逃开了，身体却仿佛沉醉于这种抚摸似的，固执的不肯离去。而且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了两弯月牙，嘴角也下意识地翘了起来，看上去非常舒服。 　　看到这副模样的“妹妹”，楚诚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于是他又倍加亲切地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可爱的妹妹。 　　只是摸头就可以了吗？还有什么想要哥哥做的？哥哥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如果小埋看到楚诚此时的态度，肯定会气得流下眼泪。不过谁让她一脸可爱地提出了非常可憎的要求，而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司波深雪却提出了如此可爱的要求呢！ 　　果然还是司波深雪这样的妹妹才是楚诚心目中的妹妹啊！如果是为了保护这样的妹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他也绝对义无反顾！ 　　——如果世界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妹妹都容不下，那么他就要连这世界一并打破！ 　　“不、不用了，谢谢……兄长大人。 　　目前这样就足够了，下、下次大概就是正式的考核了。” 　　直到楚诚移开了放在深雪头上的手，这个仿佛中了定身咒一样的少女才总算可以说话可以行动了。她再次害羞地称呼楚诚为“兄长大人”，楚诚知道自己已经通过“成功的摸头”初步获得了她的认可。 　　楚诚看到她拒绝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是好，脸上露出了窘迫的表情，于是便又笑着与她随意聊道： 　　“说起来，你想好了我的‘哥哥名’吗？ 　　这个设定我觉得还蛮带感的，好像自己每多一个名字就多了一个化身似的。” 　　“嗯……达、达也，如果兄长大人的名字叫做司波达也，我想我会非常高兴。” 　　“哦！这是个好名字啊！一听就很有男主角的感觉！ 　　如果是叫和也的话，总感觉好像活不到大结局……唔，这种评价可不能传到与浅仓同学青梅竹马的上杉兄弟的耳朵里啊！” 　　“什、什么意思？兄长大人的玩笑真是难懂。 　　不过……兄长大人、楚诚同学，虽然这样说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在班级里……” 　　“我明白我明白，在班级里随便你怎么称呼我。 　　但是让我也成为你的朋友没关系吧？暂时我也先叫你‘司波同学’，不过我以后肯定是会叫你‘深雪酱’的！” 　　“不……兄长大人，无论如何请不要加上‘酱’，否则我一定会害羞致死！” 　　回到教室里的时候，楚诚和深雪仍然一前一后没有说话。 　　但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掩人耳目那可大错特错了！且不说众人眼中的“冰雪女王”回来的时候眉目变得异常柔和，就单单只是他们两个一起出去又一起回来这一点，就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想要成功掩人耳目，至少得是一个人先出去一两分钟，然后另一个人再找个理由出去；回来的时候也得是一个人先回来，另一个人过一会儿再回来——最好连回来的方向都不同。 　　这种“生活的智慧”司波同学根本就不知道吧！而像楚诚班长这样的飒爽英豪，就算知道也肯定不屑一顾。 　　唔……像这样的司波同学，和楚诚同学倒还真是登对呢。不过他们两个刚才应该不是去告白的吧，毕竟楚诚这个班长既有不拘小节的一面，也有认真仔细的一面，像告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草率为之。 　　“啊咧咧~ 　　诚啊，你只是和司波同学出去了一会儿，关系好像就变得很要好了嘛！还真是厉害呢！” 　　等到楚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世界立即凑过来调侃起了他。不过世界的玩笑很有分寸，不仅尽量压低了声音，眼睛还一直注意着坐之后再没回头的司波深雪，确认对方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嘛……我也不打听你为什么事去找司波同学了，反正肯定是正事吧。 　　不过我倒正好有个活动想邀请你和真白、虎千代、未来她们参加呢，而且来参加的人越多越好。” 　　不用楚诚浪费脑筋撒谎，善解人意的世界压根就没有打听他和司波深雪之间的事情——既然特地到外面说，那肯定是最好不要被别人听到的事情了。 　　世界只是稍微和楚诚开了下玩笑，然后就打算顺便说出本想等中午闲下来才邀请他参加的一个活动。但她突然间又“灵光一现”，竟打算利用楚诚那不知道好不好使的面子，连很好说话但很难亲近的司波同学也一并邀请了： 　　“如果你和司波同学也说得上话，就请你帮忙去邀请一下司波同学啰？ 　　我总觉得如果我贸然过去邀请，她肯定不会答应啦！” 　　“邀请？我去说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被拒绝而已。 　　不过你想邀请我们参加什么活动？下周五就是高一年级的林间学校了，接着就是‘五一’黄金周，是黄金周期间的活动吗？”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距离上架还有一天，咱竟然正好将在第100章上架，但收藏有限心情忐忑啊，请打算订阅的都尽量第一时间来订阅吧。 0098 周五去看流星雨 　　“黄金周？ 　　啊哈……抱歉，黄金周对于餐饮业来说正是决战的时刻，会忙得就连猫咪的手都想借来用。不光是我，虎千代和未来也都是重要战力，不能和你约会玩耍啊。 　　我说的是天文部的活动，就在本周五，4月22日的晚上。 　　——我是来邀请你们一起观看天琴座流星雨的，它的活跃期是从每年的4月16日持续到25日，最大期在4月22日。 　　而且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就算很晚才睡也没问题吧？住在宿舍也不会有家长管束。如果害怕走夜路不安全，还可以大家一起在天文台里熬一晚上，或者到朋友的宿舍里借宿，光是想像一下就非常令人期待呢！” 　　世界并没有在楚诚面前卖什么关子，直接宣布了天文部本学期的第一次观测活动。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人……包括稍微有些呆的真白和平时略显孤高的夏川真凉都不由得露出了意动的表情，就连早已经看腻了星象的楚诚也同样兴致勃勃。 　　说实话，流星雨这东西根本没有什么看头，偌大的一片星空，最多也就每小时几百颗流星，一般就是每小时几十颗，平均一两分钟才出现一颗。真要看光景，焰火晚会的烟花可比流星好看多了。 　　不过，他前些天所作的“陪你去看流星雨”、“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这三首歌想要表达的东西，正是流星雨的魅力更胜烟花的地方。 　　一起去看流星雨、看完流星雨之后发生的事情，这比流星雨本身还要令人兴奋——当然是指和朋友一起熬夜什么的。 　　就算没有流星雨，用人造的烟花来代替其实也无所谓。因为最重要的，是和朋友……或者喜欢的人一起。 　　“请大家听我说一下—— 　　世界……西园寺同学告诉我，4月22日星期五晚上，正好是天琴座流星雨的最大期。大家那天可以自己在家观测，或者晚上九点到高中部天文台外面的空地来参加天文部的观测活动，时间最晚到十一点结束。 　　当然，流星雨每年都有七八场，而且大都是一个小时几十颗，东京这么明亮的夜空更难观测。不过各位如果想以此为借口晚上出来玩的话，就放心大胆地使用这个借口吧。 　　我只想提醒大家无论是来参加天文部活动还是和朋友一起出来观测，都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女生，就算两三个人在一起，或者和男朋友在一起，也未必就能保证安全的，这一点请务必注意，别的我也不多说了。” 　　收到了世界的邀请之后，楚诚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全班同学。 　　而他最后所说的“以此为借口晚上出来玩”，以及“和男朋友在一起也未必安全”这两句大实话，让许多同学不由得会心地轻笑了起来。 　　等他坐下以后，世界也一脸暧昧地凑到这边，贼兮兮地笑着问道： 　　“呐呐~你说的‘和男朋友在一起，也未必就能保证安全’，到底是指男朋友不安全呢，还是指男朋友太弱，保护不了女朋友的安全呢？” 　　“肯定是两者兼有啊！毕竟男人可是随时都能够化身为狼的传说生物嘛！” 　　“嘻……那么你也是吗？” 　　“当然！而且我告诉你啊，别看我平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真变成狼连我自己都害怕！” 　　“诚还真是诚实呢，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的。” 　　“唉！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反倒没有人相信了呢！” 　　说说笑笑间，一天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放学之后，楚诚又一次找到司波深雪，亲自邀请这个“妹妹”一起参加天文部活动，但却遭遇了断然拒绝。 　　不过楚诚这次还顺便和她交换了邮箱地址和手机号码——如果不想因为在班级里接触太多而暴露关系，那就得偷偷摸摸在手机上交谈了吧！ 　　与司波深雪分开，楚诚今天总算是有空去足球队看看了。 　　今天工藤新一学长不在，好像下午的课上了一半就被警视厅请去帮忙了。东京都地区总共有一千三百万人口，算上周边地区则有三千万，就算绝大多数案件并不需要劳动名侦探的大驾，工藤学长也仍然相当忙碌。 　　而楚诚虽然不比工藤学长更忙，却也没有时间天天参加足球队的训练——特别是他还被学生会抓去当壮丁了。好在足球队的队长和队员们都已经习惯了核心球员的“大牌待遇”，表示平时的训练和练习比赛也就罢了，但正式比赛请务必尽量参加。 　　面对如此好说话的足球队员们，本打算实在不行就放弃入部的楚诚终于递交了入部申请书，继棒球队之后，又成为了另一个运动社团的“秘密武器”。只可惜非常垂涎他身体的篮球队经理兼教练，同时也是学生会副会长之一的相田丽子学姐却始终没有邀请他入部。 　　除此之外，男子排球部、乒乓部、网球部等社团也找过他，只要是不用他天天去训练的，他都同意入部并承诺尽量参加比赛。 　　但是田径部、游泳部、自行车部之类主要比拼个人身体素质的社团就算了，他这种“合法开挂”的家伙就算赢了也实在是胜之不武。 　　离开足球队的训练场地，楚诚又爬上文化社团大楼的顶层，与“偶像研究社”的矢泽妮可学姐“幽会”了。 　　他自己创建的弹幕视频网站“NICONICO”已经制作完成，但还没有上线。他打算聘请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商业方面的事务，自己只负责提供点子、资金和技术支持，以后网站能发展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反正这只是一时兴起的投资，失败了也仅仅是损失了一点金钱。 　　不过复活“偶像研究社”这件事他已经做出了承诺，就不能无所谓了。 　　“幽会”时他和妮可学姐说起最近有几个高二的学姐正在发传单募集偶像组合的成员，据说目标是参加那个热门的“LoveLive!校园偶像企划”。但妮可学姐却只是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好像并不认为她们能够坚持下来，当然也没有拉她们入部的意思。 　　于是楚诚也没有多劝，转而邀请妮可学姐也一起来看流星雨。但妮可学姐表示感谢且拒绝了他的邀请，说要在家陪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看，楚诚这才知道这个很适合妹妹角色的娇小女生在家中竟然还是长姐。 0099 妈妈非常爱我，爸爸也同样爱我和妈妈 　　周五的晚上，除了平时基本不露面的千寻老师之外，樱花庄的全体成员都按时来到了高中部天文台外面的空地——就连小埋也戴着“营业用”的微笑面具跟来了。 　　这几天楚诚又偷偷去了小埋的房间一次，监督她把房间打扫干净。小埋虽然没敢把他拒之门外，却也一直嘟着嘴巴不肯说话，好像仍然在生他这个欧尼酱的气，也可能心里已经不承认他是哥哥了。 　　不过楚诚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曲意讨好小埋以求原谅。 　　如果他害怕遭到冷遇就不会狠抽小埋的屁股了，像小埋这种虽然可爱但又懒散又太过无理取闹的妹妹他才不稀罕哩！反正他和深雪的第一次接触感觉非常不错，深雪那样的妹妹才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妹妹！ 　　他这个哥哥不是拒绝让妹妹依靠撒娇，只不过这必须要有个“度”，而且不能他再三警告却还不肯听话。就算小埋因此判定他“哥哥考核”不合格，他也完全不会觉得遗憾。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有机会缓和与小埋之间的关系，就算做不成兄妹或朋友，至少也要消除偶尔相处时的尴尬气氛。 　　或许他过段时间可以请小埋出去吃饭，或者给她买个礼物表示歉意？既然小埋又有电脑又有电视和游戏机，那么在暑假之前送给她一个即将公测的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刀剑神域》的游戏头盔，就算她有天大的怨气也该消除了吧。 　　“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来到观看流星雨的空地，楚诚等人主动走向天文台，与好友清浦刹那站在一起的世界看见他们也立即迎了过来，笑容满面的脸上夸张地做出了“大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其实这些天晚上时不时就会有流星划过，到了今天——4月22日这天晚上，流星更是从天黑的时候就持续不停地出现，根本不用特地来到附近没有光源干扰的天文台观测。 　　不过大家一起看星星的乐趣可不仅仅是看星星，就算是对流星没有什么兴趣的人，听到空地上这一片片热闹的说笑声，心情自然也会变得雀跃起来。 　　楚诚看到之前见过的天文部成员们都分散到了人群之中“招待来宾”，大概她们也像世界一样，被要求尽量邀请朋友一起来参加流星雨观测活动。 　　如果有人以为这只是为了热闹，或者只是为了吸引更多人加入天文部那就太天真了。这其实也是一种“造势”，像天文部这样的文化社团，如果不尽量把活动搞得声势浩大，又凭什么向学生会要求更多的部费！ 　　不光是天文部，所有社团这个时候都在尽可能地粉饰自己。有实力的社团是为了要求更多的部费，没有实力的社团也要竭力混过考察，免得原本就很少的部费被削减甚至取消——那距离废部就仅仅只差半个身位了！ 　　“咦，那边初中部的学生也来了啊！ 　　那个留着两个长鬓角，扎着两条低马尾的女生，我记得是初中天文部的部长，姓氏是‘我妻’来着。” 　　“哈……是啊，‘我的妻子’这个姓氏很好记嘛。 　　初中部被允许夜间出门的学生很少，大家都聚到一起来看星星才更热闹也更暖和啊。而且如果被允许在外过夜的话，半夜还可以使用高中部天文台的先进望远镜看星星。 　　你们今晚要留下来吗？如果你们留下来，我和刹那也留下来。” 　　在其他人都仰望星空的时候，楚诚注意到了站在距离其他人都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上去稍微有点孤寂之感的学妹我妻由乃。 　　世界顺着楚诚的视线望了一眼，然后笑着将话题转移到了接下来的安排上。不过楚诚和虎千代她们没打算熬得太晚，有机会使用天文望远镜的话，虎千代或许会再多留一会儿，但其他人基本已经过了对天文望远镜感兴趣的年龄——又或者从来都没产生过兴趣。 　　于是世界提议趁现在就带大家进去看看，否则等到半夜反而还要排队。楚诚跟着世界和虎千代她们进入天文台内转了一转，总觉得心里有一个人放不下，又自己悄悄地溜了出来。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笑容娴静的我妻由乃身边，和她一起仰头看着星空，非常自来熟地随口问道： 　　“这么晚还在外面看星星，家里人都同意吗？” 　　“！！” 　　突然在身旁响起的声音把看上去柔软而又纤细的我妻由乃吓了一小跳，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做出过分夸张的反应。 　　这个刚才好像是在发呆的初中女生转头看清了楚诚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礼貌中又略带亲近的笑容，并且低下头向他轻轻鞠了一躬： 　　“您是高中部的学长吧？ 　　我之前也在这里见过您，而且还在校报上两次看到了您的大名。” 　　“哈哈……不用这么恭敬。我是来自华夏的楚诚，直接叫我诚哥或学长都行。 　　我也知道你的名字，我妻由乃，在天文部参观的时候听到别人这么叫你。” 　　看到之前很有印象的初中女生也对自己很有印象，楚诚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终于有了点“一球成名”的感觉。他和我妻由乃简单寒暄了两句，又将自己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看星星，家里人同意吗？” 　　“嗯……当然同意了，否则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吧？” 　　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我妻由乃点头之后又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不过楚诚却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表情略显怪异地笑着对她说道： 　　“应该是……这样的吧，但我总感觉能够培养出你这种气质的女孩子的家庭，管教应该都比较严格吧。” 　　“嗯，该严格的时候肯定是要严格的。 　　不过我的家很好，妈妈非常爱我。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但也同样爱我和妈妈。 　　小时候我们全家人曾经一起看过星星，而且是在夏威夷的沙滩上。那时的情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直到现在也仍然历历在目。”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加入天文部。” 　　说到自己的家庭，我妻由乃幸福地笑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诚看到她这一脸怀念的样子，心里面却总是觉得……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作者留言： 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求推荐票！更求大家今晚六点开始支持收费章节！剧情也即将进入本卷最后一个高潮了喵！ 本书已上架，求订阅 　　责编中午告诉咱上架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开通，主编说他正在火车上，晚上才能回去，而到现在果然还没开通上架。 　　咱这本书从上传、签约、换站到现在上架，还真是什么事都遇上了，不幸啊！ 　　现在终于上架了，千言万语都不如订阅重要，请想订阅的都先来订阅一下头几章再接着养肥吧，至少让咱多一点信心…… 0100 我们一定要把你送到家才行！（求订阅） 　　“诚！真是的，你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让我们一顿好找，结果却在这里和初中的学妹搭讪！ 　　啊……抱歉，我这只是开玩笑的，我妻部长请不要在意。” 　　“哈……什么部长啊，学姐也是天文部的吧？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楚诚只是在外面和我妻由乃说了一小会儿话，世界和虎千代她们就找了过来。 　　世界作为天文部的新入部员，虽然和我妻由乃没说过话，但也打过了几次照面。现在她们互相通了姓名，就算正式结识了，两个人很快就说笑了起来，简直亲热如姐妹一般。 　　楚诚退到一旁默默观察了一下，初中天文部的这位部长比他想像中更加擅长与人交流，曾经在远处眺望她时感觉到的那种孤寂，就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似的。 　　可是楚诚总觉得放心不下，想要再多了解了解我妻由乃，这种感觉甚至比看到一脸弱气的桂言叶时更加强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楚诚倒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见钟情”竟然如此特别，是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的女生有感觉，可能他还真就是“保姆性格”也说不定？ 　　不过面对真白的时候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面对栗山未来的时候也同样没有，面对小埋就更加没有了。如果真的是保姆性格的话，他就应该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暗藏欢喜地替小埋做牛做马了吧。 　　“啊……已经快要十点了。 　　十分抱歉，我必须要回家了。今天爸爸妈妈特地将门禁时间延长到了十点半，如果我回去再晚就说不过去了。” 　　“嗯，既然如此那你注意安全，最好是和几个同路的朋友一起回去，或者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接你一下。 　　如果不能遵守约定，以后再想晚上出来可就难了，暑假或许也没办法参加山间合宿了。” 　　“多谢西园寺学姐，我会注意的。” 　　活动时间才过了一半，我妻由乃就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面带歉意地笑着向世界和楚诚等人告辞了。 　　世界虽然刚才很亲热地拉着她说话，却也没打算跟她一起提前回家，只是很有前辈风范地亲切叮嘱了她两句。 　　不过楚诚看到我妻由乃鞠躬告别之后的孤独转身，心里突然悸动不已，并且下意识地迈开双腿追了上去。 　　“那个……楚学长，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妻由乃察觉到楚诚的脚步声，于是转过身来微笑着静候他的指教。世界等人诧异莫名地跟了上来，却听见楚诚竟然“打蛇上棍”似的厚着脸皮回答道： 　　“我送你吧，看样子你好像没有顺路的朋友。” 　　“不用麻烦学长了，从我家到学校的这一段路程很安全，我从小学起就已经走惯了。” 　　“是啊！不……我倒不是说应该让由乃自己回家，可是诚啊，身为男生你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有些可疑哦？ 　　要不我和刹那也提前回去吧，反正刹那好像对流星雨也没多少兴趣的样子。” 　　“不不，真的不用麻烦各位前辈了！” 　　因为楚诚合情合理的“非分之想”，世界也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拉着刹那一起在他和我妻由乃之间充当电灯泡，不过这番好意却让由乃也不由得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只是楚诚好像真的是担心由乃的安全才主动要求护送的，此时就算多出了两个大大的电灯泡，他也仍然固执地坚持道： 　　“女孩子单独走夜路总是危险，如果你不想让我们送，又没有顺路的朋友，就打电话叫家长来接吧。 　　总之不看到你的家长，我是不会允许你单独回去的。” 　　“哈哈……诚还是那么热心呢。 　　由乃，就让我们送送你吧。如果你是不希望同学看到你家的样子，那么大可不必担心。 　　实不相瞒，我妈去年还去你家造访过呢，我早就知道你是住在大宅子里的千金大小姐了。” 　　世界看到楚诚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便也替他劝说起了由乃。 　　我妻由乃听到西园寺学姐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几秒钟，但很快她又非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小声说道： 　　“什么千金大小姐啊，请不要再笑话我了。 　　不过我的确是不太希望朋友们觉得我比较特殊，然后对我另眼相待什么的……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那么麻烦各位前辈了，真是非常感谢。” 　　第一眼看上去就乖巧可人的我妻由乃笑着向世界和楚诚鞠了一躬，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恐怕也是因为看出了楚诚的坚定决心。 　　于是楚诚和虎千代、真白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跟着我妻由乃、世界和刹那提前离场了。 　　真白几人有虎千代照看，楚诚一点也不担心她们的安全。据虎千代自己所说，古代的剑术修炼同样也包括一些实用的体术，另外基础的枪术同样必须熟练——毕竟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刀断了就放过你，没有刀就失去战斗力了可不行。 　　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世界的嘴巴几乎一直没有闲下来，欢声笑语将僻静清冷的气氛搅和得荡然无存。 　　穿过几片东瀛典型的独栋住宅区，楚诚看到马路尽头有一座深宅大院。 　　这里距离宗蔓区不足三十分钟的路程，是东京的核心区域，也是东京有名的“富人区”。能够在这富人区里拥有一座独栋住宅或一间高级公寓，就已经是一个人人称羡的中产阶级了。 　　不过真正的“上流人物”，基本还是住在我妻家这种深宅大院里面的——只是这并不代表我妻家就一定是传统的名门贵族。 　　二战之后，东瀛虽然没有像华夏那样将所有土地收归国有，但是能够保留部分私人土地的也只有少数没有站错队或者及时迷途知返的“进步贵族”。 　　那些曾经的贵族失去了过去的特权，如果家族内部没有善于经营的人才，又连续几代都是不肖子弟，自然就会逐渐衰败下来，甚至沦落到出售祖传老宅的境地，因此我妻家也有可能是购买了这种老宅的新兴贵族。 　　但无论旧式新式，我妻由乃能够住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就绝对当得起“大小姐”的称呼了！ 0101 不对劲的我妻家 　　“咦……由乃，你家一盏灯都没亮呢，难道是停电了吗？ 　　不过周围的住宅明明还都有电啊……” 　　看到我妻家一片漆黑的深宅大院，不用楚诚提醒，世界和刹那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妻夫妇应该是在家的吧？ 　　他们应该是知道女儿今天晚上去学校参加天文部的流星雨观测活动的吧？ 　　那么就算他们不在家或者已经就寝了，也应该给女儿留一盏灯吧？即使这盏灯照亮不了女儿回家的路，也可以让她远远地望见家的方向。 　　又或者…… 　　因为女儿偷偷跑出来参加活动，父母一气之下将她关在门外了？ 　　想到这里，世界、刹那不由得用眼角的余光窥视起了我妻由乃的表情，而楚诚更是毫不掩饰地转过头来看—— 　　此时由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而且好像没有听见世界刚才的问话似的，语气委婉地告知这三位多管闲事的前辈只要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楚学长、西园寺学姐、清浦学姐，我家就在马路的尽头，请您三位留步吧，今天晚上真是感激不尽。 　　那么，各位晚安。” 　　由乃非常客气地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不等他们回礼，便立即转身走掉了。 　　走到门口，由乃登上三层台阶，又转过身朝他们鞠了一躬，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摸着黑进入了家里。 　　她关上门以后，玄关的灯很快便亮了起来，光芒从用磨砂玻璃代替纸张的仿古式栅格拉门透出来，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影子，但不管是楚诚还是世界和刹那都很难放下心来。 　　“嗯……我们……走吧？” 　　等到玄关的灯光再次熄灭，世界面色古怪地转过身来如此提议。 　　我妻家这个样子的确是不太对劲，不过就算我妻家真有什么问题，既然由乃丝毫没有对他们提及，也没有向他们求助，那就说明这并不是需要他们擅自介入的事情。 　　他们已经把由乃护送到家了！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不走还能干嘛呢？ 　　“我们过去看看。” 　　就在世界心里暗自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时候，楚诚表情严肃地迈出了脚步——不是背对我妻家，而是面对我妻家。 　　世界和刹那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又来了”的表情，然后快步追上了楚诚，小声开口劝道： 　　“诚，你想干什么？ 　　三更半夜仓促登门拜访可不是个好主意，而且你想对由乃的父母说些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对由乃……不是很好，看到我们出现，他们或许还会以为由乃和我们说了什么，过后肯定会迁怒由乃的！” 　　“世界说得没错。 　　诚，冷静一点，好好思考对策。 　　你应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不过有时也挺冲动。” 　　为了阻止楚诚贸然叫门，世界招呼刹那和自己一起拦在了楚诚面前，四只手用力顶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总算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们只是高中生……虽然不甘心，但在大人眼里，他们仍然是小孩子，是没有和大人平等对话的资格的。 　　而且我妻家没有什么问题还好，真有家庭暴力、虐待儿童之类的问题，也不是他们去说说就好用的，必须要PTA和政府的儿童保护机构一起去沟通，或者进行调查取证，证明这对夫妇的确不适合充当监护人，才能够强制剥夺其监护权。 　　但最难办的是肉体伤害之外的冷暴力，比如言语辱骂、不理不睬、不许吃饭、不给零花钱……适量的零花钱也同样是必需的！ 　　像这种冷暴力，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算孩子勇敢地站出来举报，也很难获得儿童保护机构的保护。毕竟这充其量只是管教严苛、教育方式简单粗暴，离虐待还有一段距离，旁人最多只能劝说其父母改变一下教育方式。 　　孩子在家长面前是天然的弱者，只能迂回作战、曲线救国，又或者只能祈祷自己投胎投个善良的家庭，几乎不可能与家长正面对抗并获胜的！能够获胜那反倒说明家长太疼爱甚至溺爱孩子了！ 　　“不是！ 　　我也觉得由乃的父母可能有问题，但现在由乃本人可能更有问题！” 　　楚诚被两个女生阻住脚步，脸上露出了少许无奈的表情。 　　世界和刹那脑袋没那么机灵，而且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又详细解释道： 　　“由乃刚才回避了家里一盏灯都没亮的问题，直接走掉了吧？ 　　而且她没有按门铃，好像知道不会有人来给她开门似的，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门。 　　另外我最开始和她说话的时候，只是好奇地问了她一句‘我觉得你家教可能挺严格，家里人同意你这么晚出来看星星唉’，她就和我说了她妈妈非常爱她，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但也同样爱她和妈妈，还说永远也不会忘记小时候全家人一起看星星的情景。 　　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她家大概不像她说的那么幸福和睦啊？这一点你们也明显看出来了，父母连门口的灯都没给她点上。 　　当然，她的父母可能这个时间不在家里，又或者对她不管不顾放任自流，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我一定要叫开门进去看看。” 　　“你、你是说……” 　　尽管世界和刹那仍然没有想到“不祥的预感”是多么可怕的预感，但是“不祥”这个字眼，再加上我妻家一片漆黑死气沉沉的气氛，让她们俩立即就变了脸色。 　　这个样子过去叫门肯定不行，于是楚诚对她们点了点头，表情格外严肃地叮嘱道： 　　“表情都自然一些！不管事情是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都别在脸上表现出来！” 　　“知、知道了……” 　　世界和刹那不是不懂事的女生，她们的脑袋里虽然基本一片空白，仍然没有想像出那“不祥”到底是什么，但却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肌肉，一个装作若无其事，一个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亦步亦趋地跟着楚诚走向了那座死一般寂静的深宅大院…… 　　作者留言： 零点还有一更，吐血求订阅喵！ 0102 阻挡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那个……楚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也许是因为我妻家的宅邸实在太大，楚诚按了两遍门铃，又足足等了将近十分钟，姗姗来迟的我妻由乃才终于按下了可视对讲机的通话键。这时摄像头旁边的LED灯泡也亮了起来，照得他的脸一片煞白。 　　“我们想进你家参观一下。” 　　楚诚直接提出了非常不合时宜的要求，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有，好像丝毫不怕对方拒绝。 　　而由乃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果然委婉了他的要求： 　　“对不起……我的爸爸和妈妈出门赴宴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不是正好！ 　　就算不放心我，你也应该放心世界和刹那吧？” 　　没等由乃把话说完，楚诚便厚着脸皮堵住了她的话头，听得被拉过来当电灯泡的世界和刹那都感到脸红。 　　如果平时她们被由乃这么婉拒，肯定客气地说声晚安，然后拉着楚诚就走。不过现在她们也开始觉得由乃看似正常的拒绝有些不正常了，自然一个个也讪笑了起来。 　　“……” 　　在单向可视的对讲机那头，由乃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沉默了许久。就在世界和刹那琢磨楚诚接下来是要在外面大声叫门，还是威胁由乃说不开门就报警的时候，我妻家的门竟然“沙拉”一声被拉开了，仍然穿着校服的由乃笑容温和地对他们说道： 　　“请进吧。 　　不好意思，刚才稍微‘收拾’了一下。” 　　尽管由乃此刻的笑容和一个小时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世界和刹那却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阴森，而“收拾”这个词用得也十分微妙。 　　不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世界仍然基本保持着镇定，脸上带着“营业用”的笑容客气回应道： 　　“不，应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们，这么晚了还要到贵宅打扰。 　　那么……我们就冒昧打扰了。 　　呀！” 　　世界客套了两句之后，就习惯性地往门里走，却没想到楚诚却突然横插过来，害得她直接撞到了楚诚的身上。 　　然而楚诚没有道歉也没做任何解释，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并始终站在笑容殷勤的由乃和不明所以的世界之间。 　　看到三者的站位，最后进门的刹那若有所悟，也暗中对由乃有了防备。不过她转身关好门，回过头来看到由乃已经侧着身子打算给走在最前面的楚诚引路了。 　　明亮的灯光下，由乃的身后也被看得一清二楚，她并没有在背后藏着什么凶器。刹那换上由乃已经提前从鞋柜里拿出来的拖鞋，很想打开柜子看看由乃父母的鞋子在不在，但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 　　毕竟楚诚也不能确定由乃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楚诚的预感有误，她擅自去开人家的鞋柜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这一进门的墙上……曾经贴着许多张纸？是什么报表吗？” 　　站在门口，楚诚没有急着往里走，而是很有名侦探风范地观察起了那些粘在墙上的透明胶带和A4大小纸张留下的痕迹。 　　墙上还残留着十几条粘得很牢固的胶带和小块的纸角，有可能是过去把纸撕下来就懒得再抠掉了。但就算是世界也觉得，这恐怕是因为撕纸撕得太匆忙，没有时间把所有胶带都抠干净，所以才让这些很不雅观的“装饰”残留了下来。 　　如果这样的痕迹只有一处两处，大概除了观察细致的楚诚没有人会在意。可是这样的痕迹几乎遍布玄关和走廊两侧，远处的胶带反射着灯光，看得比近处更加明显。 　　想像一下玄关和走廊贴满各种报表时的景象，世界和刹那感觉头皮有点发麻——那不像是贵族居住的地方，倒像是工作狂居住的地方。不过贵族和工作狂这两种身份好像也不冲突，谁也没有规定贵族就不许成为工作狂。 　　“报表？算是吧。 　　不过楚学长为什么会认为贴在墙上的那些是报表呢？” 　　我妻由乃原本是想引着楚诚三人往屋里走，但现在楚诚注意到了残留在墙上的那些痕迹，她也就配合地停住了脚步，并且略显好奇地笑着询问了一句。 　　而楚诚的眼睛平静地往走廊深处扫了一下，然后主动示意由乃继续走，语气相当随意地回答道： 　　“我只是听世界说你家开了个‘我妻银行’，就随便猜了一下而已。 　　你说爸爸工作很忙，如果不是各种金融报表的话，我想像不出这里都要贴些什么——又或者贴的是英文单词和各种公式？ 　　就算应试教育的一大法宝就是拼命记忆背诵，但也不用真拼到这个程度吧？多几分少几分都无所谓……哈哈，这个还是很有所谓的，毕竟华夏有句顺口溜是‘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试排名差一分就有可能差百八十人甚至千八百人。” 　　楚诚的顺口溜是用汉语说的，但从小学就要学习汉语的东瀛学生当然也听得懂。 　　世界和刹那脸上露出了只是单纯觉得有趣的笑容，因为她们的母亲对孩子的偏差值没有太多要求，但是由乃的笑容就有些复杂了： 　　“嗯……原来这里贴的都是妈妈为了帮助我提高成绩而制作的各种东西，不过现在已经用不着了。 　　楚学长在华夏的时候也曾经使用过这种学习方法吗？华夏的人口是东瀛的十几倍，竞争的压力也同样大了十几倍吧？想要考上最高学府一定更不容易。” 　　“是更不容易。毕竟‘最高学府’只有一座，东瀛这边是一百万考生竞争一千个入学名额的话，华夏就是一千几百万人竞争这一千个名额。 　　不过恕我直言，想要竞争‘最高’的这一千个名额，单单只靠拼命是不够的。如果智商够不到最低的那根线，无论多么拼命都不够，因为很多更聪明的人同样也在拼命。” 　　对于考试这方面的时候，楚诚表现得兴致缺缺，相比之下他对我妻家那一扇扇紧闭的纸拉门更有兴趣，一路上不停东张西望，眼睛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由乃将楚诚、世界和刹那带到了会客室前，却没有率先进去，而是微笑着请他们先进去坐，自己去厨房给他们准备茶水和点心。 　　世界立即自作聪明地说要一起去厨房帮忙，不过楚诚却再一次横身挡在了她和由乃之间—— 　　“大家一起去吧，我也很有兴趣参观一下你们家的厨房。” 　　作者留言： 今天第三更！咱这种写作速度慢的作者每多更一章都要吐点血，只希望订阅成绩不至于让咱脸上无光。另外仍然求推荐求月票。这一上架收藏多少是要往下掉的，咱都已经习惯了，就看书客这没有盗版能增加多少订阅了。 0103 不到十秒！ 　　“厨房？可以哦~你们想参观的话就请随意参观。” 　　面对两次挡住了世界的楚诚，我妻由乃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其用意似的，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微笑，当真是一个极具教养的贵族大小姐。 　　楚诚身后的世界和刹那虽然知道由乃可能只是故作姿态而已，但她们原本就对楚诚的“预感”半信半疑，此刻就感觉更加动摇了。 　　她们实在想像不出，这样一个温婉美丽的少女，到底和父母有什么仇什么恨，才会做出那种……不敢想像之事。 　　而且看由乃的样子也不像是做下了什么事，如果她做下了那种事以后还能像这样谈笑自若，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秘密”下一秒钟就有可能暴露，那么这样的女生也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茶叶在这里，有玄米茶、红茶和绿茶，不知道各位前辈想喝什么？ 　　咖啡豆倒是也有，只不过还需要现磨。” 　　来到厨房，我妻由乃先是手脚利落地给电水壶灌上水，并坐在壶座上开始烧水，然后才打开装着茶具和茶叶的壁橱，请楚诚三人自行选择想喝的饮品。 　　这一切都相当正常，至少世界和刹那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对，但楚诚却仍然多了一个心眼，走到电水壶旁边关上开关，打开壶盖往里看了一下。 　　“噼啪噼啪……” 　　“噗通！” 　　“刹那！ 　　由、由乃……你……” 　　不到十秒钟！楚诚走到电水壶边并打开盖子往里看的时间总共还不到十秒钟！ 　　等他把视线转回来，清浦刹那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由乃则一手拿着闪亮的菜刀，一手拿着防狼电击器，从背后挟持住了花容失色的世界！ 　　而在装满水的电水壶底部，七八粒可疑的药片尚未来得及溶化！ 　　这真是太果决了！ 　　即使是楚诚也没想到，温婉可人的我妻由乃竟然能果决到这个地步！ 　　而且她应该是从楚诚三人按响门铃的时候才……不，也有可能是在答应楚诚三人送她回家的时候，就开始在脑内模拟各种情况以及应对方案了——如果是楚诚的话，他就会从这时候开始思考，那么我妻由乃的智力也不可小窥。 　　智力、决断力、执行力，三者兼具的我妻由乃还真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而楚诚没能明确地表示出对由乃的怀疑和戒备，不想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扯下温情面纱，甚至还怀着一点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只是稍微过去看一眼，时间很短应该不会出事…… 　　结果就真的出事了！ 　　不管提前放在电水壶里的药片是诱饵还是第一方案，楚诚现在都会把它当成由乃精心构筑的连环陷阱中的一环！ 　　这是一个绝对不可掉以轻心的对手！尽管楚诚觉得自己已经尽量高看她了，但他心底其实仍然轻视了对方，并不认为对方能在智力和身体素质这两方面胜过自己！然后就受到了教训！ 　　“由乃！你不要一错再错！ 　　放开世界，然后和我们去自首吧！” 　　看到此情此景，楚诚根本不用多问，就直接确认了由乃的“罪行”。 　　用电击器电倒一个同学，并用刀逼着另一个同学，这是绝对不能善了的事情。由乃既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肯定也就没打算善了……或者说她在此之前就已经无法善了了，她已经犯下了只要暴露马上就会GameOver的罪行！ 　　“呵呵……楚诚学长，你难道以为我把爸爸和妈妈杀了吗？” 　　不过出乎楚诚的意料，由乃听到自首的劝告，竟然对他轻笑了起来，然后声音异常镇定地说道： 　　“我只是把他们关在笼子里，想让他们也理解一下我的痛苦，想让他们悔改而已。 　　——知道我家为什么会有可以把人关进去的笼子吗？ 　　那是妈妈为了惩罚我才定做的，每一次小测试的成绩、摄取的卡路里、迟到数……原来贴在墙上的那些纸张记录的就是这样的东西，无论哪一张表格上有不好的记录，妈妈都会把我关进笼子，而且没有饭吃。 　　爸爸……爸爸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但爸爸也是知道的，只是没能说服妈妈，只能尽量眼不见为净。 　　所以我给爸爸和妈妈下了安眠药，把他们也关到了笼子里，也不给他们饭吃，希望他们能够‘真正’理解我。 　　在他们‘真正’理解我之前，我是不会把他们放出去的——当然也不会放你们离开。 　　不过各位前辈请放心，我没打算杀死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将你们电晕，然后在我家里绑几天，而且会给你们喂饭，等到爸爸和妈妈悔改了就放了你们，也会向你们道歉。 　　所以诚学长，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真的伤害世界学姐，就请乖乖地过来让我电一下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和我说话，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不过我还是要说真不愧是能抢了名侦探工藤新一学长新闻头条的诚学长呢！ 　　我知道你很擅长运动，还练习了十年的太极拳法，所以请你不要动作过大，否则我一定会先割开世界学姐的喉咙。” 　　我妻由乃说完之后，伸直拿着防狼电击器的那只手，朝楚诚勾了一勾，示意他走过去。 　　成为名人还真是不幸啊！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从公开发布的信息中得知他的“必杀技”。 　　不过楚诚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从我妻由乃的话中可以得知，她并没有杀死父母，只要没有杀人那就好办多了。 　　“你的爸爸工作很忙，那么就算一天没有出现在公司里，也没有任何联络，肯定会引起骚动甚至被当成失踪报警。 　　就算你以女儿的身份谎称父亲生病也拖不了太长时间，长时间的重病属下不可能不来探视，你以各种理由阻止属下与父母见面或说话，就算理由再充分也会逐渐引起怀疑。 　　那么你把父母关在笼子里的时间还不太长吧？就算滴水未沾，几天时间人还死不了。 　　只要父母没死，你这个未成年人就不会被判什么刑，更何况这还是事出有因。 　　由乃，放下刀跟我们去自首吧。之后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有足够深厚的背景，可以剥夺你父母的监护权，将你从这个家里救出来！” 　　作者留言： 哎呀……看目前的订阅数……或许还算乐观？总之咱至少写个一百万字看看吧。如果写到一百万字订阅还没有多少，就说明咱对日常文的审美和书客读者、网文读者真是相差太大了，咱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写楚轩型主角的无限冒险战斗种田再加点青春恋爱啥的吧。 0104 不一般的由乃，不一般的诚哥 　　“救出来？ 　　不，诚学长，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的家很好，妈妈非常爱我。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但也同样爱我和妈妈。妈妈和爸爸只是对我期待太高，所以要求有点太严格了。 　　只要他们理解了我的痛苦，肯定就会改变的，我根本没有必要离开家，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家。” 　　面对楚诚真心实意的劝说，我妻由乃选择了拒绝。 　　但她却并不是因为不相信楚诚的“背景”，而是因为不肯正视现实……或者说精神已经出了问题，偏执的程度已经远超“正常人”的标准了。 　　楚诚虽然没有看到她家那个能够关人的笼子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体会过被关进笼子又没有饭吃会产生什么样的心理感受，不过长期受到那种虐待，精神多多少少都会出些问题吧！这一点其实很有利于帮助由乃进一步脱罪！ 　　就算事情捅到了媒体上，这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是因为被父母虐待成了精神病，才反过来“大逆不道”地想要让父母也体会一下同样的感受，让父母理解她的痛苦并悔改，任何能够明辨是非的家长都不好意思怒斥女儿不孝、女儿是白眼狼，只能说父母“虽然是好心”但却办了坏事。 　　——此时楚诚心里想的不是怎么把被挟持的世界从由乃手中救出来，而是想着怎么保护由乃，如果世界知道了他的心理活动，肯定会气得主动把脖子撞到利刃上，让他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诚学长，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快来被电一下吧。 　　又或者你舍不得为了世界学姐冒险？那我可真看错你了。” 　　拒绝自首的我妻由乃见楚诚迟迟没有动弹，不由得出言催促起了他。 　　但由乃的话却提醒了刚才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的世界，世界不顾贴在下巴上的冰冷厨刀，声音颤抖地对楚诚说道： 　　“诚！不、不用管我，带上刹那逃走！ 　　就算你过来被电晕，由乃也未必真的不会杀掉我们。比起三个人都有可能死，还、还是让我一个人死好了！” 　　“诚学长，那么你要选择哪一个呢？ 　　我说了不杀你们，只是世界学姐不肯相信……但你如果带着刹那学姐离开并报警，中断了爸爸妈妈理解我的过程，那我的人生就彻底失去希望了，我一定会拉着世界学姐陪葬的！” 　　对于世界的“自我牺牲”，由乃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她非常清楚，现在世界的生命已经被她握在了手中，必须解决的关键人物只有楚诚，不管是杀死还是监禁，只有把楚诚也控制住，她的“希望”才能延续下去。 　　如此清醒的由乃，一旦绝望肯定是会拉着世界陪葬的，楚诚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老老实实被电晕，把三个人的生存与死亡交给由乃决定，这也肯定不是楚诚的行事风格。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远远地就把手伸向了由乃，声音异常平稳地对她说道： 　　“放心电吧，我不会靠你太近，免得你担心我趁机夺刀。” 　　“你能这么配合，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电手不一定会让你晕过去吧？ 　　诚学长，如果你是诚心诚意配合我，可以请你转过身去，双手向前伸直，一步一步后退着走过来吗？” 　　我妻由乃真不是一般的女生！楚诚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但现在世界还在由乃的手中，楚诚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按照她的要求，伸直双臂一步步倒退，并在进入了她的攻击范围之后突然遭到了电击。 　　“噼啪噼啪噼啪……” 　　“诚！” 　　“噼啪噼啪！” 　　楚诚闷不作声地被贴着后颈的防狼电击器电倒了，世界揪心地惊呼了一声，马上也被我妻由乃收回来的电击器捅在了脖子侧面。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女生！而且竟然才上初中二年级！她的同学大都还处在“中二”的阶段，但她却已经心思慎密到了几乎无懈可击的地步！ 　　在楚诚看来这比考试考满分更有价值，在残酷的社会竞争和生存竞争中，仅仅是考试满分的学生肯定是竞争不过由乃的！只可叹就算是这样的由乃也仍然无法让她的母亲满意，所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带着这样的叹息，楚诚面部朝下倒向了地面，额角撞在地上还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一只手扶着被电晕的世界，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抓着厨刀的由乃直到此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由乃把刀和防狼电击器搁在料理台上，又将世界放到了楚诚和刹那之间，匆匆地到其它屋子里翻出宽胶带，打算用胶带将这三个多管闲事的前辈绑起来。 　　“！！” 　　不过由乃刚一冲回厨房，便立即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旁抱住了。浑身麻软的楚诚尽管感觉自己使不上太大力气，但由乃仍旧感觉身体好像被一只铁箍套住似的，无论她怎么用力挣扎，这只铁箍都纹丝不动。 　　“怎、怎么可能！！！ 　　楚诚学长，我明明已经电到了你的脖子上，而且还特地多电了几秒！为什么你会没事！！！” 　　事到如今，由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被捉住了。可是她打破脑袋也想不通，被电得最重的楚诚怎么这么快就像个没事人似的爬了起来，而且还有力气把她抱得死死的。 　　难道练太极的人都是怪物吗！又或者楚诚修练的太极和她所知道的太极不一样？！ 　　“怎么可能没事，我又不是怪物。” 　　抱着停止了挣扎的由乃，楚诚嗅着少女的体香，痛并快乐地咧开了嘴。不过他这身体素质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已经等同于怪物了。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脑袋里总有电流乱蹿吧，这点程度的电量，想要把我电晕至少还得二三十……” 　　“咚！” 　　趁着楚诚说话的时候，由乃竟然突施冷箭，使用女子防身术的招式，脑袋后仰狠狠地撞向了他的面部。 　　但楚诚可是连世界冠军日向小次郎也打败过的男人，面对迎面而来的后脑勺，他完全不假思索地用额头迎上，一记头槌便把由乃撞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刚刚绷紧的身体也重新软了下去，只能任由他用自己拿来的宽胶带把自己的双手绑到了背后。 　　作者留言： 各种求票喵~ 0105 你妈有病 　　“呀！凉死了！” 　　几滴冰水滴在娇嫩的脖子上，被电晕的世界立即惊叫着醒了过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的好朋友刹那。 　　世界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看到这张熟悉的笑脸，心里面立即就放松了许多。然后她在刹那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看到之前挟持她的我妻由乃已经被反剪双手控制了起来，而楚诚则好好地站在垂着脑袋的由乃身后。 　　“诚！是你救了我们吗？ 　　但你不是也被电晕了吗……” 　　“我只是被电倒了，并没有晕。 　　由乃对电击器的威力还不够了解，除了非法改装的电击器，市面上可以随便买到的最大功率电击器也很难把人电晕太久，而且还要视对方的身体素质而定。 　　不过一般人被电到脖子，就算不晕短时间内也很难控制身体，不管是防狼还是绑架都足够用了。” 　　“是这样啊……” 　　楚诚只是简明扼要地点出了民用防狼电击器的局限性，世界就自动把这因果关系连接在了一起，以为他只是因为体格很棒才能很快恢复行动，并且打了由乃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世界神色复杂地将目光投向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由乃，声音有些迟疑地问道： 　　“那我们……现在是要报警吗？ 　　由乃说她把父母关进了笼子里……应该还活着吧？” 　　“不报警，我们先和她的父母谈谈，然后视情况决定怎么办。” 　　楚诚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对于学生来说最正确的行动（好孩子请不要模仿），但世界却稍微松了一口气。 　　早早地被电晕了的刹那虽然不太清楚他们两个为什么好像有点偏袒由乃，可是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大家闺秀竟然会把父母关进笼子里，这其中肯定有很深的缘由，因此刹那也没有表示反对。 　　接着他们三人押着由乃来到了放着笼子的“惩戒之间”里，救出了虚弱得已经无力呼救的我妻夫妇，给他们喂了些蜂蜜水和巧克力。 　　根据栗山未来的“实践经验”，人其实不是那么容易饿死饿昏的，我妻夫妇补充了水和糖分、热量以后，几乎是立即就缓了过来，我妻太太甚至还有精神扯开嘶哑的喉咙狠狠地威胁胆大包天的女儿： 　　“我不会饶了你的！不会饶了你的！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由乃，你竟然敢反抗父母！竟然敢把父母关在笼子里挨饿！ 　　果然不知道是谁的种就是不行啊！当初领养你真是一个错误！ 　　低劣的基因生出来的也是低劣的孩子，哪怕再怎么用心教育，骨子里就隐藏着野性！怎么也养不熟！只能像野兽一样关在笼子里反复教训才会老实！” 　　“……” 　　当着楚诚、世界和刹那的面，由乃的母亲口中不断喷吐出让他们这些旁听者也觉得心里发凉的恶毒斥骂。而由乃的父亲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脸色却也非常不好看，更不用说开口维护原来只是领养回来的女儿了。 　　面对这样的父母，反剪双手坐在榻榻米上的由乃只是深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承受着这些会把人的心割得鲜血淋漓的话语，好像连眼泪也没流出来一滴，或许是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了。 　　世界和刹那虽然觉得就算由乃的母亲可能只是为了发泄被囚禁的怒火和恐惧，但也仍然觉得她实在说得太过分了，而且就好像她自己完全没有错似的。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像由乃这样的好女孩犯下比非法监禁更加严重的罪行，她们真不想救这样的大人，让他们呆在笼子里好好反省一下倒也不错！ 　　“好了，不要再说这样的废话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由乃的事情吧。” 　　站在由乃身后的楚诚冷眼旁观了几分钟，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了由乃的面前，看起来不甚宽阔的身躯完全遮挡住了身材更加娇小的由乃。 　　可是令世界和刹那没有想到的是，即使面对楚诚这个“救命恩人”，由乃的母亲依旧不改狂态，竟然瞪大眼睛冷冰冰地回答道： 　　“有什么好谈的！和你这个小孩有什么好谈的！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报警！一定要报警！还要断绝关系！ 　　我说了绝对不会饶了她！这样的孩子就是犯罪者预备役！以后迟早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能好好说话吗？不能就闭嘴！” 　　“你叫我闭嘴？你是谁家的小孩！有没有教养！你家大人就教育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 　　不可否认，楚诚的年龄的确太过年轻，而且身上还穿着宗蔓学园高中部的校服，被大人当作没有资格平等对话，更没有资格讨论正事的小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那是“平常”，而现在她面对把她和丈夫救出牢笼的恩人还这样，这女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妈有病啊！” 　　不屑与这种泼妇交谈的楚诚好笑地回过头来和由乃评价了一下她的母亲，但由乃依然保持沉默。 　　倒是由乃那个其实真有病的妈妈，听到楚诚的话就更加喋喋不休了，烦得楚诚“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迅速用捆绑由乃剩下的宽胶带反绑住了她的手，嘴巴也用宽胶带封上，然后直接甩回笼子里关了起来。 　　由乃的父亲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始终没有出声阻止，就连表情也没有什么波动，好像已经彻底对妻子和女儿，彻底对这个家心灰意冷了似的。 　　“好了，我妻先生，现在你也必须开口了。 　　我来自华夏，太爷爷生前是大校军衔（原本的历史上，那时没有大校），因公殉职后追赠中将。 　　我的爷爷和奶奶也都是大校，父母还都是大校，我想我有资格和你讨论由乃的事情。 　　如果要报警的话，你也清楚未成年人因为‘事出有因’犯下这种错误，根本不会受到太严厉的惩罚，而且事情散播开来，不仅舆论肯定是对由乃更有利，你家里的丑闻也闹得人尽皆知了。” 　　楚诚重新坐回由乃父亲的对面，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想好的说辞全部抛了出来。 　　而由乃这个好像屁事不管的父亲听到楚诚末尾这句话，身体终于震动了一下，然后声音低沉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 　　“你想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 　　如果你很有背景的话，就把由乃带走吧。她……当然还是我的女儿，但她已经不能再和她妈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作者留言： 感谢老读者“我爱立华奏”再次打赏一万欢乐币喵！也感谢其他读者的打赏！订阅是本分，打赏是情分啊！ 0106 由乃的眼泪 　　“由乃我当然会带走，她以后就住在学校宿舍了。 　　请你按时把生活费打到卡上，当然你也可以随时和由乃联系。” 　　楚诚面对完全“放弃抵抗”的我妻先生，简明扼要地宣布了“处置决定”，然后才抬起眼皮扫了下一边“呜呜”闷吼，一边用脚踢着笼子的我妻太太，语气淡漠地建议道： 　　“我觉得你妻子需要心理医生或精神病医生，实在不行就直接送精神病院吧。 　　你家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你对家人不够关心、什么时候都不出声也有很大关系，不要以为自己不出声就是无辜的。” 　　“……” 　　被年龄比自己小一半以上的高中生训斥，我妻先生也终于忍不住想说什么了。但令人失望的是，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埋下了头。 　　他这是在反省吗？多少有在反省吧。虽然看他这副身心俱疲的样子，肯定不会现在就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就是了。 　　不过他反不反省又和楚诚有什么关系呢？楚诚只是想挽救一下由乃而已。 　　尽管由乃直到现在也应该很渴望父爱和母爱，但要改变两个成年人的根本想法可太难了——特别是在他们自己不想改变的情况下。 　　失去亲人之爱的确非常让人难过，不过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槛，由乃可以用情人之爱、朋友之爱来填补心中的空洞，然后静待时间冲淡一切。 　　或许等到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这份亲人之爱还会失而复得。 　　至少到了那个时候，由乃或许也和她所爱的人组建了家庭，重新拥有了新的亲人。 　　身为一个旁观者，楚诚很清楚什么是由乃能够努力追求得到的，也很清楚什么是她无论怎么努力也求之不得的。由乃自己或许还舍不得离开，那么就让他带她离开吧。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程度，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着相当大的关系。哪怕是曾经再亲近的人，长时间失去联络也会变得陌生，感情也会越来越淡——至少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就算由乃是长情的那一个，她也可以等到父母真正悔改以后，再又哭又笑地和父母重新团聚。 　　而现在，由乃硬要留下来，硬要父母马上改变想法，只能不断让自己伤心失望，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由乃，我和你爸爸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先跟我们走吧。你还有朋友、有我们，就算住在宿舍里也一定不会寂寞。而且你爸爸安排好一切之后，也会来学校看你的。” 　　“由、由乃……抱歉，你先跟他们离开吧，我会安排好一切。 　　你妈妈……不管怎样我会安顿好她。” 　　楚诚三言两语结束了“交涉”，然后转过身来“劝说”起了双手仍然被反绑的由乃，而且她的爸爸也同样提出了“请求”。 　　等到由乃终于落下了眼泪，默默点头同意之后，楚诚解开了绑着她手腕的宽胶带，并招呼世界和刹那一起告辞离开。 　　我妻夫妇被囚禁的时间满打满算才只有四天，就算放着不管也肯定死不了。而且无论是楚诚还是世界和刹那，都已经不愿意再和虐待由乃的我妻夫妇打交道了。 　　——世界和刹那也同样认为，什么都不做的我妻先生与亲自动手的妻子同罪！除非满走廊的成绩表他都看不见，这么大一个笼子放在家里他都不知道！但忙成那样的人就算事业再成功也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嘶……诚、诚学长，谢谢……谢谢你！ 　　真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一直默默流泪的由乃终于声音颤抖地开了口。甚至她的肩膀和整个身躯都抖个不停，喜悦或者悲伤地扑向了楚诚的怀里。 　　不……这应该没有喜悦的成分吧。由乃原本就说过自己不需要被救出来，楚诚的拯救完全是她不需要的东西，此刻她心里应该只有家庭破裂，亲子分离的悲伤和痛苦才对！ 　　而楚诚等人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陪伴着她，等到她擦干眼泪的时候，再对她露出温暖如阳光一般的笑容…… 　　“噗！” 　　由乃感动地哭着扑到了楚诚的怀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暗藏在手中的弹簧刀！ 　　锋利的刀尖带着由乃身体的惯性，顺利刺破了楚诚的外衣、衬衫和纯棉内衣，然后捅进了他的肚子，大概足足有六七厘米深！ 　　虽然由乃捅完一刀还不罢休，但楚诚的反应极快，左手在她拔刀之前就牢牢抓住了她持刀的手，右手则将她死死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世界、刹那，以及由乃的父亲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不明白由乃为什么要在事情和平解决之后又横生之枝节。唯有楚诚心中瞬间一片了然，于是他用力缩紧腹肌，强忍着腹部的痛楚和冰冷，咬牙切齿地笑着在看不见表情的由乃耳旁说道： 　　“呵……这还真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对不起……是我误以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却没有考虑到你的痛苦、恐惧和绝望，这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不过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由乃……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下次我们…… 　　再一起去看星星吧。” 　　“呜……” 　　听到楚诚的最后一句话，由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并且终于发出了如同小狗一样的呜咽声音。随后她僵硬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紧握刀柄的右手也不再用力，但楚诚已经不敢再轻信她了。 　　“诚——！！！” 　　这个时候，世界和刹那总算反应了过来，惊叫着要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楚诚大声喝止了她们，然后左手依旧纹丝不动地抓着由乃的右手和刀柄，右手则从兜里掏出拥有特殊功能的定制手机，来回按动手机左侧的两个快捷功能键，竟然不用解锁屏幕，也不用拨打号码，便立即与隐藏在东京某地的“有关部门”联系上了。 　　直到“有关部门”的安全保护人员和急救人员赶到现场，楚诚都紧紧地搂着由乃，而由乃或许也真的被他的话语和实际行动打动，只是伏在他的肩膀上哭个不停，好像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恐惧、痛苦和悲伤全部宣泄出来。 　　而他躺在一辆伪装成保姆车的医疗车里进行检查和手术的时候，由乃也一直温驯地和隐隐有些疏远她的世界、刹那两人等在旁边，总算没有出现楚诚不能开口提醒任何人，却又当真有些担心的那种结局。 　　作者留言： 求推荐票！求月票！当然也求订阅！想看诚哥把妹？请积极投票！想看诚哥挨捅？更请积极投票！ 0107 上杉虎千代的决意 　　楚诚受伤住院的消息没有被隐瞒下来。当天晚上，已经就寝了的虎千代和还不急着睡的真白就赶到了圣尤利安娜医院住院部的特级病房，和世界、刹那，以及“凶手”我妻由乃陪护了他一夜——其实只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 　　世界和刹那虽然对真敢动刀伤人的我妻由乃很是警惕，但她们打电话通知虎千代前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隐瞒由乃的事情，只说楚诚是“见义勇为”被捅了一刀，然后捅人的小混混就跑了。 　　毕竟由乃也同样是受害者，而且楚诚不惜挨上一刀也要维护她，如果让大家知道她就是“凶手”，然后全都对她疏远防备，那就有违楚诚的本意了。 　　第二天早上，楚诚一到六点就准时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衣服整齐的虎千代正坐在床边凝望着他。 　　“诚，你醒了！伤口感觉如何？” 　　看到楚诚醒来，虎千代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床头轻声询问起了他的状况。 　　她的脸上仍然带着少许自责，但却没有半点担心或者心疼，可能这种小伤在她看来实在不算什么事。 　　传说中的武藏坊弁庆在衣川馆的最后一战里身被数创，甚至连内脏都流出来了，仍然凶悍地捞起内脏扔向敌人，最终遭万箭攒射，但依旧屹立不倒。敌军未知弁庆生死，一时间亦无人敢上前探查，后来弁庆被一匹无主的奔马撞倒，众人方知他早已身亡。 　　——此即“仁王挺立”，又称“弁庆立往生”，大丈夫当如是！ 　　“小伤而已，只是捅进了腹腔，没有伤到脏器。 　　我在被抬上手术台之前，肚子上都一直插着那把刀，而且还绷紧了腹肌，连血也没有流出多少。 　　做手术的医生清理创口和吸取腹腔积血的时候只进行了局部麻醉，我当时是醒着的，不过除了有点疼有点冷，肚子里有东西动来动去之外没有别的感觉。 　　现在像这种不大的创口，只要抹上好像胶水一样的黏合药剂，就能起到止血杀菌消炎镇痛的作用，还能促进细胞分裂，让伤口很快愈合。 　　——这也得感谢我的太爷爷呢，我的太爷爷还真是万能。” 　　尽管楚诚已经躺到了病床上，但他不仅没有半点后怕，反倒饶有兴趣地和虎千代分享起了做局麻手术的新奇感觉，还掀开被子撩起病号服，让虎千代看了看贴着一小条防水医用胶布的伤口。 　　不过来自古代的虎千代根本不清楚黏合药剂这种东西有多么先进，现代的种种“神奇”事物在她看来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所以她只是略带惊叹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将心里憋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 　　“诚，抱歉……我决定辞掉餐厅的打工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拿着一份保镖的薪水，而且比起打工的微薄薪水高出太多，那么我就应该恪尽职守，好好在你身边保护你才对。 　　可是我却因为自己的任性，一直没有尽到保镖的责任，甚至都忘记了看似和平的现代既然还有保镖这种职业，就肯定还有危险、还有保镖的用武之地……这是我的疏忽。 　　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我竟然就被这过分和平温柔了的环境麻痹了精神，误以为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我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虎千代一脸懊恼和叹息地摇了摇头，然后目光无比坚定地向楚诚请求道： 　　“不过我以后会认真充当保镖的。 　　我知道东瀛刀现在是属于管制刀具，特别是开了刃的。但保镖的话应该是可以携带的吧？麻烦你找‘有关部门’帮我办个这样的证件吧，看来我的小豆长光还没到变成收藏品的时候呢！ 　　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骑马上街了，电视里那些西洋的高头大马真是神骏不已，如果放过过去，一定会被认为是下凡的天马。” 　　虎千代说到最后，多少也暴露出了一点她自己的心思。和平的世界她肯定也发自内心地喜欢，但楚诚觉得她果然还是适合危险、适合战争。 　　“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但虎千代明明还没有到应该凋零的时候，她身为“军神”叱咤风云的人生道路就突然变轨了，成为了现代都市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服务员，这一直让楚诚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惋惜感。 　　虽说虎千代就是取得了合法的带刀许可，也几乎不可能真的拔刀，但这样多少也会让她更高兴一些吧。 　　而且她既然不需要再打工，或许可以在正式进入宗蔓学园就读之前，就先到女子剑道部里参加活动。 　　只可惜财大气粗的宗蔓学园竟然没搞个马术部和马术训练场，虎千代想要接触电视里的高头大马，就只能找个马术俱乐部玩玩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喜欢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这里自由地生活，不用一直当我的保镖，也不用一直在餐厅打工。 　　对了……之前我也说过吧？今年暑假的时候，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刀剑神域》就要公测了。 　　据正在参加封测的玩家透露，那款游戏可以给人几乎完全拟真的游戏体验，简直就像是到了异世界一样，而且只有刀剑之类的冷兵器，甚至没有弓箭，远程武器只有可投掷的飞刀、回力镖，战轮、钢针，我想应该很适合你吧。 　　另外坐骑也肯定会有，不管是马匹还是什么幻想的生物都可以骑乘。等到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玩吧！” 　　“游戏吗……唔，操作鼠标或手柄战斗的游戏我虽然不感兴趣，但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游戏……应该会更有趣一些的吧。” 　　楚诚再次提到《刀剑神域》这个特别的游戏，让虎千代也多少产生了一些兴趣。她虽然还不好意思开口说要“不务正业”地玩游戏，但楚诚知道她已经动摇了，到时候只要自己硬拉着她一起，她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地跟着玩了。 　　这个世界上，人可以不工作，但不能不娱乐。就连动物也会经常打闹游戏，更何况是人呢！ 0108 揭过 　　“那个……上杉学姐？诚学长醒了吗？” 　　听到里间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一晚上没动也没睡的我妻由乃终于从外间的角落里站了起来，扶着门框怯生生地朝里间的床上张望着，正好与笑容温和的楚诚四目相对。 　　“由乃，进来啊！ 　　你的眼睛都哭肿了，不是因为后悔捅了我一刀吧？” 　　看到表情胆怯而又畏缩，就连说话都轻声轻气的由乃，楚诚真的很难把她和昨晚那个聪明而又果敢，不管是用电击器捅人还是用刀捅人都毫不手软的“女杀手”联系在一起。 　　不过就算是杀手也无所谓。“惺惺惜惺惺，英雄重英雄”，楚诚很喜欢有本事的人，哪怕是敌人他也同样会赞叹不已，像被由乃捅了一刀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反倒让楚诚更加喜欢她了。 　　——毕竟我妻由乃连续两次抓住了他的疏漏，第一次成功挟持着世界电了他一下，第二次更是在他以为大局已定之后捅了他一刀。楚诚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让他终于不敢再因为自己是“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后裔就小觑了天下英雄。 　　他在昨晚的事件中收获了两条宝贵的经验，第一条是在“实战”中，任何微小的疏忽和侥幸都有可能致命；第二条是在“实战”中不存在什么开始和结束，哪怕已经胜利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两条经验其实也都是老生常谈了，可是不亲自吃个大亏，获得一次血的教训，就连楚诚也不会时时刻刻把它们挂在心头——哪怕明知道这是怎么重视也不为过的事情。 　　“什么？！诚，捅你的不是小混混，而是由乃？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诚看到由乃自责的样子，本想开玩笑地揭过自己被捅这一段，却没想到虎千代好像根本不知道实情的样子。 　　他稍微开动了一下脑筋，便立即猜到这是世界和刹那想要保护由乃才撒了个谎，毕竟东瀛人好像格外在意“劣迹”和“失败”，谁人生有了这样的污点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尽管楚诚并不在意由乃捅过自己这种“小事”，但他还是叮嘱虎千代不要再说出去，并且简略但毫不轻描淡写地说明了事情的真相，于是虎千代看待由乃的眼神也变了——变成了和楚诚相同的欣赏眼神。 　　“唔……真没想到，这位我妻同学还真是个天生的智将呢！ 　　不过作为‘初阵’来说，你的表现其实也已经足够好了。 　　只是防守的一方就算仅仅是‘百密一疏’也会导致满盘皆输；进攻的一方不管有多少疏漏错误，只要能拼尽全力猛攻一点，亦有可能转危为安，反败为胜。 　　我前些天看我……看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的第四次川中岛之战时，对此就深有感触。 　　要说‘啄木鸟’战法，这当真是一个非常精妙的计略，但只是因为武田军的炊烟比平时浓密这一丝端倪被谦信抓住，就立即显得有些弄巧成拙了。 　　如果不是武田军足够坚韧，在众多名将战死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崩溃了。不过上杉军当时也的确是已经投入了最后一丝力气，否则就算谦信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也不可能亲自冲入武田本阵与信玄单挑。 　　当然，单挑一事多半是民间的传说。但以谦信的脾性，既然决定猛攻本阵，那就绝对不会犹豫观望，其攻势必定如同车轮一般连绵不断——此即‘车悬’战法。如若以车悬战法都不能赶在武田军别队出现之前获胜，谦信本人断没有作壁上观之理。” 　　虎千代简单评判了由乃和楚诚的表现之后，又举了个“未来的她自己”的战例，让楚诚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作为防守方的弊端。 　　怪不得虎千代……上杉谦信非常喜欢主动进攻，将战场的主动权始终把握在自己手中，总比冥思苦想出来的妙计不知道因为哪里的一点疏漏而被敌人看穿强得多。就连虎千代本人都这样说了，那么“未来”的上杉谦信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才对。 　　“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毫不介意由乃曾经刀刃加身，如此宽宏大度地对待由乃。 　　《史记》所载，公子纠与公子小白争位，管仲射中小白带钩，小白详死抢先归国，遂立为桓公。鲍叔牙荐管仲为大夫，桓公从之，乃成春秋霸王之业。 　　看来诚也拥有王者之风呢。只可惜生在和平之世，纵有王霸之姿，亦无王霸之业。” 　　说到最后，虎千代见由乃仍然因为楚诚拿被捅的那一刀开玩笑而窘迫不已，便也笑着拿楚诚开了下玩笑。 　　只不过她的玩笑一如既往的“古典”，说话时还直接使用了汉语的文言，如果是不学无术的白丁，恐怕只能听懂“小白”和“王八”这两个词，根本不知道这个玩笑哪里有意思。 　　好在楚诚和由乃都还算有文化，至少“管鲍之交”这么有名的典故他们还是知道的，因此两人配合地跟着虎千代笑了几声，只是楚诚再次听出了虎千代话语中无意流露出来的叹息之意。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由乃捅了楚诚一刀的事情就算是彻底揭过了。等到七点多钟，千寻老师竟然带着小埋、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过来探病了，不过楚诚的伤势实在很轻，只要这一天时间不做剧烈运动，伤口等到周日就能完全长好，住进特级病房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同时也是为了表现对他的重视。 　　尽管不立志当科学家的楚诚对国家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用了，但他的父母和祖父母都还在华夏最顶尖也最秘密的科研领域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让这些受人尊敬的顶级科学家能够安心工作，“有关部门”也必须尽量照顾好楚诚。 　　更何况楚诚拥有这个能力，就算他想玩到大学毕业再想当科学家也仍然不迟——毕竟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也是读完了本科再读研读博，才有资格说自己是进入了科研领域。 　　因为这样的“重视”，不管是虎千代的带刀许可证还是关于由乃的事情，全都在周六的这一天里迅速办妥了。等到楚诚周日出院的时候，由乃已经光明正大地与虎千代一起住进了真白的房间，而真白则宁肯三个人挤在一起也不搬到楼下和栗山未来或表姐千寻老师同住。 　　作者留言： 求……推荐票月票吧，其实咱真懒得天天念叨一遍，感觉天天念经也没啥用，叹气。 〇③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0109 睿智的小埋选手 　　“早、早上好！” 　　“咦？早上好，小埋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嗯、嗯……” 　　周一的早上，从来没有在六点多钟出现的小埋竟然特地起了个大早，在楚诚他们即将出门晨练的时候冒出头来打了个招呼。 　　因为我妻由乃的到来，樱花庄的晨练团队终于由两人扩大到了三人，剩下的几个女生全都是七点甚至八点钟才肯起床的小懒虫，如果是在古代的平民家庭，肯定早就被爹妈揪着耳朵拎起来干活了。 　　此时虎千代看到这些“公主”中最娇贵的一位竟然早早地就起来了，欣喜之余却也觉得反常。更何况小埋明显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她便主动停下了脚步，静静等待着小埋出声。 　　而楚诚和由乃一个与小埋关系有点僵，一个与小埋还不怎么熟悉，所以两人仍旧侧着身子扭头看向这边，等着听她说完话就赶紧下楼晨练。 　　“那、那个……我、我昨晚好好考虑了一下…… 　　要、要不让虎千代或我妻同学中的一个……来、来我这里住吧。” 　　尽管楚诚并没有正面对着小埋，但小埋还是支支吾吾地向他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好提议。 　　虎千代和由乃不知道内情，可是楚诚却当真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快速地扫了虎千代和由乃一眼，又认真地看着表情有些纠结又有些尴尬的小埋，利用眼神与其进行了简单的交流，然后才当着“外人”的面问道： 　　“你……不怕虎千代或由乃知道你的秘密了？” 　　“虽然不怕，但也希望能够尽量瞒着其他人，否则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楚诚和小埋的对话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虎千代和由乃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对话里的重点——秘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座樱花庄里不光她们两人隐藏着秘密，像小埋这样眉清目秀的完美大小姐竟然也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秘密！ 　　“嗯……还、还是算了吧，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暂时还是当我没有说过吧，真是万分抱歉。” 　　“别啊！你那秘密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虎千代和由乃古怪的视线，小埋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那点勇气又迅速消散了，但楚诚可不会放过这个由小埋主动抛出来的好机会，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小埋的房门。他这个“欧尼酱”虽然正在和妹妹冷战中，却也从来都没有忘记妹妹的事情，毕竟哥哥就是这样一个出力不讨好的“职业”吧。 　　“什、什么没什么大不了……对于女高中生来说……这可是暴露出来很有可能暴死的致命秘密啊……快放手！不、不许进来！这是侵犯隐私！” 　　在门内，重新缩回了壳里的“蜗牛”小埋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关门，但却抵不过楚诚的蛮力，硬是被他连人带门慢慢拽了出来，这还是因为楚诚顾虑刚刚长好的腹部伤口，没敢骤然用力。 　　小埋被强行拽出来以后，连忙张开双臂拦住了门口，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又一时糊涂，主动出来“招惹”这个在某方面异常霸道的家伙了。 　　而楚诚当然并不在意侵犯这个妹妹的隐私权，他好像推土机一样硬顶着小埋的手走进了玄关，并笑容满面地将很是好奇的虎千代和由乃也叫了进来。 　　虎千代和由乃只是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打扰了”，然后就脱掉鞋子跟了进去。 　　穿过走廊进入屋内，她们看到的是一间干净朴素……只是电器稍微有一点多的少女房间。虽然这房间朴素得和小埋身上的高贵大小姐气质不太相衬，但这也没什么问题吧？小埋所说的“致命秘密”究竟在哪？ 　　“噢~很干净嘛！” 　　再一次来到小埋的房间里，楚诚看到这异常干净整齐的环境，心情愉快地称赞了她一句。小埋不无怨念地瞅了楚诚一眼，见他没有说出这房间原来的邋遢模样，便也没有出声。 　　昨天晚上，她可是“狠狠”地把房间收拾了一通，简直都要累死了，不过这次打扫如果能够“一劳永逸”就是值得的。 　　——既然楚诚这个魔鬼哥哥不肯替她打扫卫生，那么她就再找一个可以替她打扫卫生的同居者好了！ 　　这原本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房间，她“大发善心”地邀请虎千代或我妻同学住进来，对方肯定要表示感谢，然后她作为交换，再将打扫卫生的活计交给对方，就可以获得一个免费的清洁工了！小埋选手真是太睿智啦！ 　　至于“秘密”什么的，多一两个人知道也没办法。反正虎千代和我妻同学看上去都是能够严守秘密的人，跟她又不在一个班级里，就算知道她喜欢动漫和游戏也没什么“危险”。 　　“小埋的兴趣其实和我差不多，都喜欢动漫和游戏，所以不好意思让你们知道——毕竟大小姐这个形象不应该成天窝在宿舍里看动漫玩游戏。 　　这电视就是专门用来玩游戏的，旁边还放着游戏机和手柄。学校可不允许高中生在宿舍里接上电视线路，只有老师兼宿舍管理员的一号房间可以看电视。” 　　在好像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楚诚指出了“电视”这种对于学生来说多余的电器，虎千代和由乃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感觉“电器稍微有一点多”是多在哪了。 　　不过正如同小埋所料，这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没觉得喜欢动漫和游戏有什么问题——虽然这的确是和大小姐形象有些不符，于是她也略带羞涩地接着楚诚的话说道： 　　“嗯……虽然非常不好意思…… 　　但我对共同居住的室友还有两个非分的要求……那就是请不要在意我的游戏时间和声音……我可能经常会玩到很晚才睡，不知道你们之中的哪位睡觉不怕吵？ 　　另外作为交换……我希望室友能够承担起各种家务。当然做饭不是必要的，我平时也一直是吃食堂和叫外卖。” 　　“嗯……我倒是已经习惯了，真白有的时候也会彻夜用电脑画画，又或者只是看漫画看到很晚。 　　不过真白的生活一直是我打理的，再推给由乃也不好……” 　　“嗯，我也没问题。 　　虽然虎千代学姐、真白学姐愿意接纳我，可是三个人挤在一起总让我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小埋学姐愿意来邀请我真是感激不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作者留言： 噗噗噗~在第三卷里，不仅虎千代将真正开始介入诚哥的学校生活，还将有另外一个大大的惊喜出现喵！不过或许是惊吓也说不定。 0110 请你一定不要责怪世界 　　“诚！真白！早啊！ 　　身体……怎么样了？” 　　“早啊，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你这两天不是发邮件问了很多遍吗。” 　　“人家是关心你嘛！真是不知好歹！ 　　话说虎千代为了你的事情辞职，餐厅刚升上去不久的营业额又回落了一些呢，这个损失也都应该算在你头上！” 　　来到学校，楚诚受到了世界的殷切关心，都让他被关心得有点不耐烦了。 　　跟到楚诚的座位“伺候”大哥的幸村闻言，也连忙询问起了楚诚的身体，不过被楚诚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 　　上周五看流星雨的活动幸村没有参加，据说是“身体有些不适”。女生无缘无故的身体不适通常就是指“那啥”，所以楚诚也就没有再强邀。 　　周五晚上同样亲历了“我妻监禁事件”的刹那其实也一直关心地看着楚诚，不过她只是默默地关心，嘘寒问暖的话语都已经被世界和幸村说光了，楚诚的回答她也听到了，那么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没想到，楚诚即使被由乃捅了刀子也执意要拯救对方；她也没想到，世界即使被由乃用刀挟持，却也勇敢地说让楚诚带着她逃走。 　　不，她不是觉得世界这个青梅竹马的挚友不可能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只是怎么说呢……在她心里面，外表看起来热情大方的世界其实非常胆小，也非常没有自信，所以才一直尽量和大家都搞好关系。 　　但是周五的事情让她修正了对世界的看法，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挚友虽然很胆小，但在关键的时候也并不缺乏勇气。 　　嗯，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只要这样她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想必以后再到了“关键时刻”，世界也同样能够鼓起勇气正视自己的内心，不会因为胆小和缺乏自信而错过什么吧。 　　“……咦，这不是D班的班长桂同学吗！ 　　你这是……也要去女子剑道部？” 　　“是、是的，楚……君。 　　你、你和这位同学也是……” 　　下午放学，楚诚带着来到高一教学楼门口等他的虎千代前去女子剑道部参观，竟然在剑道部道场的门口碰到了拎着书包的桂言叶。 　　这个偶然对于楚诚来说自然是一个可以微笑的惊喜，但是对于好像不是很擅长和异性接触的桂言叶来说却明显是个惊吓——不过她却不得不同样对楚诚报以礼貌的微笑。 　　“这是我的保镖上杉虎千代，与我们同龄，预定下学期转入我们班。 　　我想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提前加入剑道部之类的社团活动一下身体，她也想看看普通高中生的剑道水平，所以我就带她来了。 　　我听世界说，桂同学的身体不好，体育课一直都是坐在旁边看着吧？ 　　难道你也想参加剑道部？是不是选择一个文化社团比较好？比如文艺社什么的？” 　　站在道场门口，楚诚将虎千代介绍给桂言叶认识，然后顺便问起了她的来意。 　　桂言叶本想和他们俩点个头就告辞离开，剑道部今天也不去了，但是听楚诚提起她的好朋友世界，她又不由自主地接上了楚诚的话： 　　“啊，世界她也是这么说的。 　　世界强烈建议我也参加一个什么社团，哪怕身体不好也可以选择比较轻松的社团。 　　不过我想来想去……像我这种到了高中才想要加入社团，什么也不会的新人，就算加入了也只能给别人添麻烦吧，所以还是试着加入稍微有一点基础的社团比较好。 　　但我并不打算真的加入剑道部，我的身体这么差，就算会一点剑道也肯定只是班门弄斧。正因为不打算加入，所以才放在第一个……对、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拥有男性恐惧症的桂言叶说着说着，发现自己竟然又不知不觉地和邻班的这个热情班长说了许多话，害羞得赶紧闭上了嘴巴，低下头来再也不敢去看楚诚的脸。 　　楚诚看她简直都快把下巴扎到高耸的胸部里了，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真的笑了起来： 　　“呵呵……没关系，说说话而已嘛！ 　　我和世界坐在一起，我是靠窗的最后一排，她在我旁边，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我都已经习惯了。” 　　“嗯，我、我知道，世界和我说过。 　　而且世界今天中午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对、对不起，世界说了不要告诉别人。” 　　说起两人共同的朋友西园寺世界，再次试图告辞的桂言叶又和楚诚多说了几句，并且不小心泄露了一个原本不应该再告诉别人的秘密。 　　这不是她嘴巴不严，只是楚诚在那个秘密中实在算不得“别人”，何况又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极其令人钦佩的好事，所以她才忍不住……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吧。 　　“哈……世界肯定是把周五晚上在我妻家发生的那件事告诉你了吧？这可真是…… 　　不知道她告诉了你多少？你自己知道就知道了，请务必不要告诉别人。” 　　虽然桂言叶没说世界告诉她的是什么事，但楚诚看她提起那件事的时候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的脸，而且世界一直猜测自己对她有意思，那么世界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楚诚倒也不觉得桂言叶是会四处宣扬这件事的长舌妇，但他为了“保护”由乃，还是郑重其事地叮嘱了桂言叶一句，却没想到这一句话便让对方的眸子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就连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 　　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呀……别哭别哭！ 　　我不是指责你什么，只是为了那件事里的那个女生考虑，希望她在学校里的生活尽可能的平静。” 　　楚诚看到桂言叶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立即就头疼了起来……或者还有一点点无奈和烦躁。 　　好在桂言叶实在太过温驯，楚诚让她不哭，她马上就竭力忍耐住了正往眼眶里汇聚的泪水，并且优雅而又可爱地稍微偏着脑袋，努力对楚诚露出了一个梨花带雨的笑容： 　　“对不起，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请你一定不要责怪世界。我听了那件事情，对你十分……尊敬，也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呢。” 　　作者留言： 既然某些读者说每天唠叨一句求票还是有用的，那么咱就再唠叨一下，请大家记得投推荐票喵~ 0111 强大就是真理，胜利者不受指责 　　楚诚、虎千代和桂言叶没有在道场门口驻足太久。 　　他们三人来到玄关，换上参观用的拖鞋，然后又按照规矩向道场行礼，这才踏上了地板。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的最后一周了，运动社团……尤其是剑道部这样的社团已经很少会有参观者了，想入部的头两周就入了部，体验入部然后放弃的也都早早地放弃了，不打算入部的这高中三年内应该都不会踏入道场，因此楚诚三人的到来异常显眼。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男生！竟然不经允许就擅自进入了女生专用的道场！真是……好胆呢！ 　　看到进来参观的三位客人中，打头的那个竟然是个男生，正在进行热身运动的部员们全都停下了动作，高二高三的某些学姐们眼睛里露出了兴奋……或者幸灾乐祸的光芒。 　　第一周就加入了剑道部和学生会的副会长桂雏菊一眼就认出了楚诚，心里面不由得替他担心了起来。 　　剑道部的主将毒岛学姐虽然平时待人温柔，但在涉及剑道的时候可是相当严格认真的。楚诚不提前站在玄关打招呼，等到毒岛学姐同意再进来，说不定会先被教训几下然后才撵出道场。 　　“来者何人！无礼之至！” 　　果然，去年曾经获得全国大赛优胜的毒岛冴子学姐直接将来者定性成了无礼之人，并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用木刀劈向了楚诚的脑袋。 　　但虎千代及时用装在长条布袋中的爱刀小豆长光拨来了这记攻击，然后声音淡然地抗议道： 　　“虽然你这一剑会在诚君的面前划过，但不问缘由就直接攻击也太过分了吧？诚君只是送我来女子剑道部而已。” 　　“毒岛学姐！ 　　对不起，请手下留情！这个男生是今年春天才从华夏过来的楚诚同学，他应该还不清楚我们东瀛剑道的礼仪！” 　　这个时候，心地善良的桂雏菊也赶紧跑过来帮忙求情。毒岛冴子听说楚诚是不懂规矩的外国人，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冷声向桂雏菊问道： 　　“他是你的同班同学？” 　　“不，我们同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他是被会长和诸位前辈指定加入的。” 　　“哦……指定加入的副会长……” 　　宗蔓学园的学生会只有四个职位，会长、副会长、书记、会计，另外还有学生会下属的风纪委员，新成立的执行部，以及列席会议的“姐姐大人”。 　　今年已经升入了高三的毒岛冴子非常清楚，学生会的副会长人数众多，是工作的主力，但政治地位却是最低的，每年只有一个副会长能够接任会长的宝座。 　　但被会长和许多人指定加入的副会长……感觉有点“储君”的意思，否则就算他有天大的才能，学生会也不是非得多加一个打杂的人进来干活，毕竟高中学生会也没有什么需要了不得的才能的棘手工作。 　　“就算你是学生会看重的人才，而且是外国人，道场外面用汉字书写的‘女子剑道部’你不会没有看见吧？ 　　送朋友来剑道部的话，只要送到玄关就足够了，谁允许你踏上女子道场了！” 　　尽管楚诚好像很有地位的样子，毒岛冴子依然眯起细长冷艳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斥责了他。 　　不过楚诚即使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大问题……就算有一点问题，那也是东瀛人的礼节太多了，规定也太霸道了，仅仅是因为他擅自进入了道场就要打人。 　　“我是有事要找部长和指导老师商量才进来的。 　　不过就算不是，也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吧？这里又不是什么私密场所或要紧的地方。” 　　楚诚的抗议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却让毒岛冴子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她再次举起木刀，很是无礼地用刀尖指着楚诚的鼻尖，声音极其严肃地回答道： 　　“确实，这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 　　不过你这种想法就是对女性的轻视！因为不私密也不要紧就可以随便进来了吗！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躲在女人的后面！老老实实出来接受惩罚，或者打倒我！” 　　“对女性的轻视……我这最多只能说是对你们剑道部的轻视吧？不要给我扣帽子啊。” 　　楚诚被这个毒岛学姐一说，也承认自己下意识地轻视了剑道部。如果这里是他父母和社父母工作的科研基地，他是绝对不会随便乱走的。 　　不过说他轻视女性这是他绝对不会承认的。就算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大男子主义，但这位毒岛学姐的大男子主义恐怕比他还要严重一点—— 　　“我倒是觉得你更加轻视女性，重视暴力。 　　如果我犯了罪，那么无论如何也必须受到惩罚。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打赢了你，证明我这个男人比女性更强就没事了吗？” 　　“不，这只是因为强者不受指责……不，或许我也的确更加轻视女性吧。” 　　出乎楚诚的意料，这位“蛮不讲理”的毒岛学姐竟然能够立即反应过来谁的话才是正确的，并且丝毫不顾忌面子问题，当着所有部员的面承认真理，这让楚诚对她的印象迅速转好。 　　只是这位一眼看上去就很坚强而且固执的学姐即使承认了楚诚的话才是对的，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对他说道： 　　“强大就是真理，胜利者不受指责。如果你能打赢我，自然可以随意离去，也有资格瞧不起我们。 　　另外我也想起来了，你就是和工藤君一起战胜了足球世界冠军的那个华夏新生，之后又在众多男子运动社团里大出风头。 　　你自称是练过十年太极吧？我知道太极中不仅有拳法，还有著名的剑法，就让我借此机会领教一下真正的太极剑法吧！我相信你的拳法和剑法不会是给中老年人锻炼用的‘健身操’！ 　　——刚才我出招的时候，你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管是看出我的刀尖其实够不到你，还是对身边这个拿着真剑的同伴极有信心，都可以说是很了不起了。” 　　说到最后，毒岛学姐倒也坦率地说明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而她此言一出，剑道部里的许多女生——包括刚才曾经陪楚诚求情的桂雏菊眼睛里都燃起了熊熊火焰，那是渴望对阵强敌的炽热激情！ 　　甚至就连虎千代也一脸古怪地看着楚诚，后悔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太极这门武艺竟然还有剑，否则肯定早就在晨练的时候拉着他比划比划了！ 0112 我要打十个！ 　　“咦……你们竟然都会特地去看贴在公告栏的校报吗？东瀛这边和我原来的学校还真是不一样啊。” 　　在女子剑道部这里，楚诚再次为虚名所累，这才知道东瀛这边当真和华夏不一样，就连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都会倍受瞩目，在这一小片地方简直都可以说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如果他是全家人在东瀛这边生活的话，其实感受还会更深。 　　有学习之外的各种特长的学生，不仅在学校里会受到校新闻社的采访，当地报刊甚至全国性的报刊也都会来采访。而学生的家长也会因为孩子某方面的优异表现获得街坊邻居的称赞和羡慕，那么虚荣心爆棚的家长自然就更愿意支持孩子发展这方面的特长了。 　　但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华夏则不然，哪怕有学生得了什么全国性的艺术、体育奖项，学校又贴喜报又用大喇叭广播，除了与其同班的学生知道班级里有这么个很有特长的同学，其他学生和家长根本就不会关心——除非这本来就是一所艺术或体育院校。 　　东瀛对于学生来说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被众多美少女高中生用无比炽热的眼神望着，楚诚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下。 　　但是面对毒岛学姐的强行邀战，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我拒绝！ 　　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 　　我只会杀人，不会比试。” 　　囧||| 　　当着虎千代的面，楚诚一本正经地盗用了她所说过的话，而且还变本加厉了。 　　但与不由自主露出了囧的表情的虎千代不同，道场里的所有人——包括桂言叶同学都被楚诚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的用剑杀过人什么的。 　　只是，楚诚才刚刚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毒岛冴子竟然很快反应了过来，并再次拦在了他的身前，那双目光冷艳的细长眼睛饶有兴趣地盯住了他：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不过就算你没骗人也不要紧，使用竹剑并佩戴全套护具，就算杀人的武艺也极难把人杀死，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你的杀人剑术。” 　　毒岛学姐这么一说，剑道部的成员们也纷纷围了过来，颇为气愤地瞪着装了逼就想跑的楚诚，看来他想和平走出道场的大门是不可能的了。 　　楚诚虽然并不在意和毒岛学姐玩玩，但这对决是对方强行逼迫的，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总感觉有些不爽。于是他皱起眉毛念头飞转，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坏主意： 　　“一个条件！ 　　如果我赢了，需要你们每人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毒岛学姐不出意料地追问，楚诚脸上则露出了故作邪恶的笑容。 　　“我先不说，但不管是什么条件你们都必须答应。” 　　“这怎么可以！要是逼着我们……嫁、嫁给你这样的条件，我们也非答应不可吗！” 　　没等毒岛学姐做出决定，她身后一个并非身穿剑道服，而是身穿红白巫女服的部员立即提出了抗议。楚诚立即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目光犀利地盯着她那粉面含羞的漂亮脸蛋问道： 　　“这位同学，请问芳名？” 　　“漆、漆原琉华，二年级，我可是前辈哦！” 　　“好吧漆原学姐，你说的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哪怕是要你嫁给我这样的条件，你也必须答应不可！ 　　只有这样，你们才有赌上性命战斗的觉悟吧——输了就要赔上整个人生。 　　当然，如果我只和这位大概是部长的毒岛学姐打一场，就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欠我一个条件，你们肯定也觉得不公平。 　　所以我要打十个！你们可以选择十个人作为代表，和我进行车轮战！ 　　我赢了八场才算胜利，输掉五场就算失败，在这之间则算平局。” 　　此时此刻，楚诚尽管脑袋里又突然蹿过了一丝电流，却仍然目光炯炯地盯着娇羞无限的漆原琉华，嘴角的一丝邪笑羞得对方赶紧低下了头，抚着胸口好像心脏怦怦乱跳似的。 　　虎千代听了楚诚的提议，还以为他是想先吓唬这些女生一下，然后适当地放一放水，最终打成平局了事。 　　不过毒岛冴子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挺着高耸的胸膛站到了漆原学妹的面前，替她挡住楚诚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并用充满嗜虐欲的眼神反瞪回去，笑容冰冷残酷地回答道： 　　“真是好胆！ 　　不管别人如何，我同意了！只要败在你的剑下我就任你处置！ 　　但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想必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吧？那么双方不戴任何护具、使用木刀对战如何？ 　　生死状也不必立了。如果我失手把你打死，甘愿去警察局自首。” 　　受到楚诚的挑衅，毒岛冴子不仅把话说得很绝，还将比试的规则也定得很绝。如果楚诚同意，那这场决斗很有可能就非死即伤了，于是原本只想看个热闹的另一位三年级学姐天童木更赶紧上前劝道： 　　“别、别冲动啊两位！ 　　冴子其实也只是想找个借口切磋一下，为什么非要闹得这么大啊！” 　　“这位学姐请放心，如果我学艺不精还这么浪，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但是女生不佩戴全套护具我拒绝战斗，战斗时我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不过我当然又不能真的把你们伤得太重，这是原则问题。 　　另外，请剩下的九个对手也做好准备。哪怕这位毒岛学姐是高中剑道大赛的冠军，我至少也有信心坚持到认输。” 　　幸好，楚诚虽然在武艺方面颇为自傲，却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没有被毒岛冴子的反挑衅架到百尺高台上。 　　既然楚诚自愿不戴护具，天童木更也就没再多劝。这个男人要让她们所有人都赔上整个人生，自然也要付出同样大的代价。 　　如果他认为自己能够毫发无伤地赢下八场，那可就太小瞧宗蔓学院女子剑道部了！ 　　高三年级的部长毒岛冴子、以及她这个副部长天童木更；高二年级的更衣小夜、别当丽莎、村正此叶；高一年级的桂雏菊、平井夏娜、川添珠姬、园原杏里、住之江理香。 　　这十个人全都具有“全国级”的实力，甚至半数以上实力堪称“超高校级”！ 　　倘若她们在第一场的战斗中发现这个男生实力超群，只要牺牲自己的获胜机会，宁肯输掉也要将其重创，这个男生就绝对不会有胜利八场的可能性！否则她们就算真的答应对方任何条件也心甘情愿了！ 　　作者留言： 投票啦投票啦！只要票数够多，哪怕是漆原学姐也会上给你们看！ 0113 四两拨千斤！ 　　双方谈妥条件，毒岛冴子学姐又让楚诚自己挑选了一把称手的竹剑，然后再也不说二话，表情肃穆地将护具穿戴整齐，一头及腰长发也用头巾包裹住，最后套上护面。 　　而和明明穿得像参加比赛，却严肃得像是踏上战场的毒岛学姐正好相反，不肯佩戴护具的楚诚表情轻松得就像是拿着拖把互相打闹的小学生一样，竹剑也只是拎在手里来回乱抡，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剑术。 　　在东瀛的现代剑道中，木刀一般只用于“形”的练习，不会用于对练和比赛；竹剑会根据形状、重心分布等区别，划分为“胴张”、“古刀”、“小判”等多个不同类别，另外各年龄段使用的竹剑长度不同，女性使用的竹剑较男性略轻。 　　本来按照毒岛冴子的要求，对战双方应该全都不戴护具、使用木刀，但结果只有她又戴护具又用木刀，从气势上就已经低了楚诚两头。 　　但楚诚使用竹剑的理由也很充分——东瀛的剑在华夏是被叫做东瀛刀的，只有这种笔直的竹剑才符合华夏对“剑”的定义，他练习太极剑的时候也一直是使用这种笔直的华夏剑。 　　可是……当虎千代、桂言叶，以及女子剑道部的众多部员们看到楚诚的起手架势，就愈发怀疑起他到底会不会用剑了。 　　身高与楚诚相差仿佛的毒岛冴子学姐摆出的起手式是“中段构”，木刀尖端斜指楚诚的喉咙；而楚诚却是左手在左眼侧后方比成“剑指”，右手持剑前探、掌心上翻，右足在前虚步站立。 　　如果他将左手的剑指张开比成V字，再给竹剑前端系个大大的蝴蝶结，这就和少年少女以及“大朋友”们喜欢的魔法少女没什么区别了。 　　看到他这样子，尽管毒岛冴子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心里的火也“嘭”地一下蹿得老高。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她一定要给这个把剑当成玩具的家伙留下终生难忘的教训！ 　　“啊啊啊啊啊——！！！” 　　带着熊熊燃起的斗志，毒岛冴子使出了“气合”的绝技，“嗷”的一声吓了楚诚一跳。 　　在剑道比赛的时候，对战双方不仅会通过大叫来提升气势，在击打有效部位的时候还必须大声喊出击打部位的名称。如果击中的部位和喊出的部位不同，则裁判认为这是偶然击中，不得分；没有“气合”，则会判定攻击方气势不足，不得分。 　　楚诚在来到东瀛之前对剑道就有所了解，当然不是被这一声怒吼吓得胆战心惊。他只是没想到像毒岛学姐这么冷艳成熟的女人，竟然也能发出如此高昂尖锐的叫声，一点也不害怕破坏自身的形象。 　　即使在战斗的时候也要优雅从容、大方美观，不光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这在华夏代表着层次更高的武术境界。 　　——这倒不是因为把美和艺术融入了武术之中，单纯只是因为打架的时候还有闲心琢磨动作好不好看，而且还真的潇洒地打赢了，这本身就说明双方的实力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喉！” 　　起手动作潇洒，就像是勾勾手示意对方来攻的楚诚很快如愿以偿，穿得像罐头一样的毒岛学姐大叫着刺向了他的咽喉，看得围观群众们全都心里一紧。 　　在没有护具的情况下，即使是用竹剑刺击喉咙也很有可能造成严重伤害，更别说是木刀了！楚诚躲不开这一击真的会死！ 　　——不过就像楚诚自己所说的那样，学艺不精还敢这么浪的家伙死了也活该，但是毒岛学姐不应该为了那种家伙葬送自己的大好人生啊！！！ 　　“啪~” 　　在女孩子们紧张万分的目光中，虚步对敌的楚诚终于动了。他摆在前面的右手手腕一翻，剑身便轻巧地搭上了毒岛学姐刺来的木刀，发出的响声远远小于格挡的声音。 　　同时他虚点在前的右脚往右前方一踏，作为支撑脚的左腿一蹬，身体顺势一拧，画着圆弧让出了对方刀尖所指的方向，搭在刀身上的竹剑也借助这拧身闪避的螺旋之力往侧后方一领一压，将对方的前冲之力引向了地面，中间再未发出半点声响。 　　“哼！” 　　关键时刻，毒岛冴子鼻子里闷哼一声，强行把刺出的木刀拉了回来，同时左脚猛地一蹬，身体打着旋从右边飞了出去，堪堪避过楚诚的割喉一剑。 　　她因此倒在了地上，但也及时将强行收回的木刀横在了身前，不过楚诚却并未选择追击。 　　虽说毒岛冴子如果没穿护具的话，刚才完全可以直接在地上打个滚站起来，可是东瀛的武士上战场时本来就要披挂甲胄，地面也未必平坦得连块尖石头都没有，所以倒了就是倒了，这应该算毒岛冴子输了一招。 　　“毒岛学姐出剑时只用了四分力，这才能够用蛮力强行把剑收回来。她是从一开始就在防备太极‘四两拨千斤’的绝技吧！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呢！ 　　太极是利用不断画弧来借力打力，那么如果攻击方留下六成的力量控制自己的方向，只用四成甚至三成力量来攻击，虽然攻击的威力降低了，却也废掉了太极最擅长的卸力和引导。 　　再加上对方没穿护具，防御力本来就极低，如果换成是真剑，只要多在对方身上划一些口子，他的体力很快就会因为流血过多消逝殆尽。” 　　明明毒岛学姐是输了一招，但在一旁观战的剑道部新入部员平井夏娜却一脸严肃地将场上形势说得对毒岛学姐很有利似的，这让楚诚不由得转过头来多看了她一眼，而剑道部的成员们也都惊讶于她对太极这种华夏功夫的了解。 　　虽然情况的确就像平井夏娜所说的那样，毒岛学姐“收着力打”这在战术上同样是“柔”，足以克制只会“以柔克刚”的太极修炼者。可是楚诚却没有露出半点愁容，仍然游刃有余地笑着对毒岛学姐以及围观的女孩子们说道： 　　“人人都知道太极‘四两拨千斤’，却不一定知道后面还有一句‘千斤力在后’。 　　选择‘以柔克柔’是一个好主意，但‘千斤力在后’就是为了对付‘以柔克柔’准备的，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用来‘以刚克刚’！ 　　不光是太极，任何一种出名的功夫都是没有弱点的，只是侧重的方向不同，把针对弱点当成获胜的捷径只在低水平的对战中有用！” 0114 千斤力在后！ 　　“哼……‘千斤力在后’不就是指技巧失去作用的时候，还可以凭借更强的力量来硬碰硬吗，最终还是要依靠力量来决定胜负。” 　　大概是因为楚诚说了一句“低水平的对战”，毒岛冴子从地板上站起来之后，和他说话的语气略微有点不善。 　　但楚诚的实力她还是承认的——如果楚诚是欺世盗名之辈，那么去年曾经获得全国大赛冠军，刚才却差点被“一击必杀”的她自己又算什么？ 　　“不可否认，力量……以及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是强大的基础，更高、更快、更强总是没错的。” 　　面对一脸慎重的毒岛学姐，楚诚表情轻松地点了点头，部分承认了对方的说法。然后他又重新摆出了之前的起手势，并挑了挑剑尖示意毒岛学姐尽管来攻： 　　“不过力量越大对技巧的要求反而越高，无法得心应手控制的力量作用比较有限。 　　能够始终把技巧贯穿于力量之中，这样才能算是‘强’。一个人有多强，就要看他能够控制住什么层次的力量——特别是太极这种技巧极其精妙的功夫。 　　所以如果不是足够有天赋的人，我是不建议他们练习太极的。 　　越是精密的设备，对零件的要求就越严格，哪怕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造成整个设备损毁。 　　在保持效率基本不降低太多的情况下，尽可能地简化设计，降低工艺要求，让更多的工厂都能制造出可以经受住风吹日晒野蛮使用的产品，然后依靠数量优势积累出的总效率战胜质量，一般来说要比盲目追求单体的高精尖划算得多。 　　因此太极的拳法在军队里还不如军体拳好用，太极的剑法在战场上也肯定不如东瀛的剑道。它不仅对技巧的要求很高，而且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同样不低。” 　　“我看你倒是两方面都满足要求的逸材呢！ 　　真是有趣，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剑术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吧！ 　　面——！！！” 　　楚诚打比方的时候将他自己比作了高精尖的机器，将太极认定为层次更高的武艺，那么作为比较对象的东瀛剑道自然就“沦落”到了军体拳的这个档次，这让毒岛冴子心里很不服气。 　　但她的第二次攻击却因为这种不服气而变得更加谨慎了，甚至比第一次攻击又少用了一分力，就算真的打中楚诚的头顶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伤害。 　　“啪~” 　　仍然是一声轻响，楚诚的竹剑再次搭到了木刀上，将这记自上而下劈来的“唐竹”引向一边。 　　留着许多力的毒岛冴子顺势将刀身摆向外侧，打算拉出发力的空间，拧身来上一记自右向左的横切。却没想到楚诚的竹剑就像是黏在了她的刀身上，让她始终没有发力的空间。 　　甚至就连她将木刀往回收的时候，楚诚也一直用竹剑按着她的刀身，快步欺身上前。如果她任由自己的木刀被黏着，楚诚便可直接贴到她的身上，此时单手持剑的好处就会体现出来，对方并成剑指的左手可以直戳她的双眼，这在战场上是最有效的招式之一。 　　“喝！！！” 　　于是毒岛冴子再次大喝一声，奋力将木刀收回并刺出，这次已经是用上了八成力气。但是楚诚的竹剑不仅仍然黏在她的刀上，而且还在她发力将剑送出的时候突然重重地往她的右侧压了一下。 　　她自然用力稳住刀身，让刀尖始终对准楚诚的喉咙，但这压力却又突然消失，使得她的刀身又偏向左侧。当她再度加力控制方向，一股更大的力量又从楚诚的竹剑上压了过来，和她自己的十成力气叠在一起，将她的木刀和双手死死压制在了身体右侧！ 　　而在旁人看来，毒岛学姐的木刀被楚诚的竹剑黏上以后，只是稍微往右侧和左侧来回摇摆了一下，然后就猛地一下被压在了右侧，就好像毒岛学姐突然胳膊没劲了似的。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她这是故意放水，不过这戏演得也实在太假了！ 　　“刀都架在了脖子上，这无疑是输了吧？” 　　在众人震惊而又疑惑的注视下，楚诚轻快地回剑贴上了毒岛冴子的护面下沿，而她的上半身还都扭在一边动弹不得。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良久，一脸难以置信的毒岛冴子终于接受了现实，默默地收回木刀站直了身子，无比失落地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是……我输了。” 　　“哗……毒岛学姐！刚才是怎么回事？ 　　对方真的有千斤之力吗？你的剑就好像被千斤之力压到了旁边似的，一点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啊，原本以为会像电影里那样两把剑架在一起较力，但你的木刀晃了一下突然甩到了旁边，连整个身子都带歪了，就算是演戏都让人觉得奇怪。” 　　毒岛冴子的败北在女子剑道部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她还没有摘下护面就被大家围在了中间，所有人都想知道最后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毒岛冴子学姐在去年的全国大赛中夺得了冠军，但这只是高中部女子组的冠军，而且冠军不等于最强，同龄人中可能也有比她更强却并未参赛的人。 　　所以她的落败并非不可思议。 　　仅仅两招落败的确令人大吃一惊，却也仍然不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是她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稻草人”，两条胳膊里的骨头和肌肉全都变成了稻草，轻轻松松就被楚诚压到了一旁！ 　　“不……这不是千斤之力。 　　但我想，这恐怕也是‘千斤之力’的一个含义吧，当时我的双手好像真的被压上了千斤的力道。” 　　毒岛冴子在部员们的询问声中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感受，然后在副部长天童木更的帮助下摘掉护面，若有所悟地看向了被挤到一旁的楚诚： 　　“这才是真正的‘四两拨千斤’吧？ 　　就算我一开始只打算用四两的力，你也可以主动往剑上加力，逼着我也加上相反的力来对抗。 　　然后你瞬间撤力，让我不得不花费更大的力气抵消自己多余的力，或者就这样仓促出剑。 　　而你这时又会‘帮我一把’，顺着我的用力方向再加上一份力，此刻我所承担的就是两人的合力，已经不可能再凭着蛮力把剑拉回来了！” 　　作者留言： 求……那个票喵！推荐票月票都尽管来喵！ 0115 天童流拔刀术免许皆传！ 　　“你说的没错，太极简单来说有两大要点： 　　一是让自己施加的力与对手的力垂直，让对方的力画弧线被引导至自己想要的方向，理论上甚至可以画成一个圆，用对方发出的力攻击他自己。 　　二是利用‘听劲’时刻感受对方的力量方向，在对方发力时以略慢的速度往同方向运动，利用相对速度的降低来卸力；在对方收力时则以更快的速度往同方向运动——按照之前的方向来说是反方向，利用更高的相对速度帮对方加力。 　　太极是对经典力学的巧妙运用，光用嘴说不够直观，如果这里有黑板就好了。至少有纸和笔的话……” 　　“我、我这里有！请、请用。” 　　“哦，谢谢。” 　　面对“看破”了太极之秘的毒岛冴子和剑道部的众多美少女们，楚诚竟然更进一步地阐明了太极功夫的根本原理。 　　而一直在旁不敢说话的桂言叶也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笔袋，于是楚诚画出了几张好像物理课上进行受力分析一样的简单图示，撕下来让这些女生互相传看。 　　直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几张不起眼的草纸变得类似学习会一样。这群身穿剑道服的女生时而凝目深思，时而轻声请教，最终一个个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没想到太极的奥秘如此简单，其中的力学知识她们初中就已经学过了。 　　“虽然你说得非常简单，但准确把握力的方向和速度却非常困难——特别是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 　　将几张在过去等同于“秘籍”的草纸还给楚诚之后，毒岛冴子表情平静地点明了他没有说出来的“真正要点”。 　　不……这一点楚诚在刚才的战斗中也已经说过了，太极这种技巧极其精妙的功夫，不是足够有天赋的人根本练不好，还不如练练军体拳、剑道这类的简单功夫。 　　“你又说对了！ 　　太极的养生功夫在于‘导引’和‘吐纳’，而太极的对敌功夫则在于‘听劲’。 　　这‘听劲’不仅仅是用皮肤的触觉去感受对方的力量方向和速度，还需要用眼去看、用耳去听，然后用大脑进行综合计算，否则无法应对速度极快的攻击。 　　到了这一步，准确预测对手的行动就变得很重要了。 　　有些战斗漫画说是要感受对方的杀气，或者紧盯着对方的眼神，以此来预测对方攻击意图，这虽然是在胡说八道，但人的身体要动就必须腰部和重心先动，四肢要动就必须肩胯先动，小臂和小腿要动就必须肘膝先动，手脚要动就必须腕踝先动……这都是由人体结构决定的，符合人体力学原理，过去的武术家也能总结出这些规律，自然可以准确预测对方的行动。” 　　“老、老师！对不起，我觉得头有点晕，我的智商大概学不会太极了！” 　　楚诚手舞足蹈正讲得起劲，一个“肉眼可见”的笨蛋角色突然举起了手，苦着脸退出了学习会。 　　不过楚诚原本也没想要正八经地给她们上课，于是他也轻笑着耸了下肩膀，然后重新举起竹剑，宣告了学习会的结束和车轮战的再开： 　　“接下来与我对战的是谁？ 　　直接认输也无所谓，反正只要遵守约定就好了。” 　　“……” 　　楚诚再次提起约定的事情，剑道部的女孩子们才想起她们不仅正在和楚诚对决，而且还是附加了暧昧条件的“生死”对决。 　　尽管她们现在并不认为像楚诚这样文武双全光明磊落好为人师的年轻俊杰，会真的利用那个条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她们一想到楚诚的“强”，就几乎无法再迈出脚步了。 　　——楚诚的强和剑道部主将毒岛学姐的强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而她们之中许多颇有自信的人，则觉得自己和毒岛学姐的剑术是在同一个层次里。 　　在同一个层次里，大家还可以比试、可以追赶；但不同层次之间连比试的必要都没有，强弱已经分明到了连胜负之心都起不起来的地步。 　　此时的楚诚在她们的心中已经穿上了白大褂，还戴上了反光的眼镜。面对这样一个“科学家”，手持刀剑的她们觉得自己弱小无比，如果她们喊着“板哉”发动冲锋，楚诚一定会从白大褂后面掏出名为“科学”的核武器将她们轰成灰烬！ 　　“第二场就由我这个副部长来吧！ 　　天童流拔刀术免许皆传天童木更！请阁下指点！” 　　在众人皆迟疑的时候，天童木更副部长作出了表率。她没有穿戴护具，手里拿着专门练习拔刀术的居合木刀，就这样径直走向了楚诚。 　　不过剑道部的成员们都知道，天童副部长的那把刀就是用来摆样子的，她在社团活动时一直都在指导后辈，回到家里才用真刀进行练习，现在她终于要使用这把刀了吗！ 　　“使用木刀的拔刀术啊…… 　　来吧。” 　　楚诚看着天童木更手中的木刀，很不满足地叹了口气，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双方行礼之后，天童木更摆出了站立的拔刀姿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大眼睛暴喝一声，同时踏步向前横斩一刀，速度快得甚至出现了残影！ 　　“呼！” 　　“咚——！呯！咚！” 　　“啪！”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高速旋转向斜上方飞出的木刀狠狠击中天花板、再弹到墙壁、再弹到地板，最后被恰好站在反弹方向上的矮个子女生川添珠姬用竹剑挡住的声音。 　　动态视力一般的部员根本就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能一脸遗憾和茫然地看着那些实力很强的同伴，等待她们做出讲解。 　　“哈……如果有高速摄像机就好了，我在家练习时都有高速摄像机在旁边拍摄呢。 　　冴子，今年拨出部费买一台如何？” 　　“没有必要，社团里用不上。” 　　“小气！” 　　瞬间分出胜负的比试结束之后，首先说话的是刀被挑飞的天童木更。 　　她笑容轻松地向部长毒岛提出了一个假公济私的建议，好像是想表示自己对胜负并不在意。只是她此时的说笑太过刻意，反而不难猜中她心里的真实感受。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些失望。。 　　毕竟我可是‘免许皆传’来着，使用的还是拔刀术，我本以为至少能打歪对方的剑。” 　　看到周围的部员们全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天童木更耸了耸肩膀，很是爽快地叹着气承认了自己的失落，然后自己也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我的刀尖即将达到最高速的时候被对方的剑身贴上了，然后立即感觉手上一滞，就好像砍在水里，同时刀尖猛地往斜上方卷，力道极大，手已经抓不住了。” 　　作者留言： 话说，咱用这种方式描写的比斗不知感觉如何？希望大家能给个反馈。是有一点另类的厉害感觉，能凑合看，还是觉得没激情不带感？ 0116 还有谁！ 　　“还有谁！” 　　第二场，楚诚飞快地战胜了使用拔刀术的天童木更副部长之后，没有再停下来解说什么，直接用招呼下一个对手上场，不过一时间却再没有人应声。 　　剑道部的这些女孩子们倒不是害怕楚诚什么，只是这种技不如人的无力感，甚至比恐惧更加让人绝望。 　　她们已经在头脑中模拟过自己和这个男生之间的战斗了，可是以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力量、速度、反应、灵活……以及最重要的技巧来看，她们坚持的回合数绝对不会比部长和副部长更多！ 　　无敌！！！ 　　此时少女们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个异常骄傲自大的词汇。 　　的确，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了远程攻击之后，就没有人能称得上无敌了。弩箭、枪炮、导弹……能够打败武术家的东西越来越多，威力也越来越大。 　　但在这个道场里面，这个叫做楚诚的华夏少年却已经是无敌了！与这样的无敌之人战斗，甚至连锻炼的价值都没有，除非对方故意降低水平充当陪练！ 　　“哈……诚，我想对方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所以就这样算了吧？ 　　什么条件都必须答应也只是在开玩笑吧……” 　　经过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虎千代好心地替剑道部的少女们劝说起了楚诚，但是平常很好说话的楚诚这次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声音异常平静地拒绝道： 　　“不能算了。而且对方也并没有认识到错误。 　　她们最大的错误不是招惹了我这个强者，而是随心所欲地对看似弱者的我使用暴力。 　　如果我不够强，她们绝对不会算了，肯定非要按照剑道部的规矩抽我一两剑——除非你在最开始时没有替我挡下那一记攻击，让这位毒岛学姐顺利地把我吓个屁滚尿流。 　　她们把礼貌、宽容和恭顺当成了‘弱者’自我保护的手段，当她们自认为是强者的时候，便将这些美德抛到了脑后。 　　我这样说肯定有些过头，但她们……至少毒岛部长的确是崇拜强者的价值观念，认为强大就是真理，那么我也不得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第三个我来。 　　不管部长是对是错，你想教训部长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听到楚诚的拒绝理由，面容阴郁的高二学姐别当丽莎立即站了出来。 　　她的战斗宣言完全是帮亲不帮理，而且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于是楚诚也不和她多说，两个人闭上嘴巴直接开战。 　　只是别当丽莎的实力还不如部长和副部长，手中的竹剑一招被楚诚搅脱了手，然后又面容阴郁地拾起武器默默退场了。 　　接下来二年级另外两个实力很强的部员——更衣小夜和村正此叶陆续上场又下场，一年级的桂雏菊等人也勇敢地站了出来，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部长的支持。 　　哪怕她们全都不是楚诚的一合之敌，却仍然义无反顾地站到了这个无敌之人的对立面，搞得楚诚反倒更像是理亏的一方。 　　面对这种连护具都不戴了，只是排着队上来“送死”的顽固分子，楚诚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一个又一个地搅掉她们的兵刃了事。 　　但是直到约好的十个人全部败北，剩下的部员也依然排着队伍等待上场“领死”，一个个简直都如同忠贞不屈的革命烈士一般，最后还是身为部长的毒岛冴子再次站了出来。 　　这个崇拜强者的东瀛“传统”少女眼中略带感动，但却没有任何羞愧和后悔。她目光坚定地在楚诚的面前跪坐下来，把木刀放在了身前，语气异常平静地说道： 　　“对不起，我就是一个崇拜强者的女人，就算死也无法改变。 　　所以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的任何条件，对我来说强大就是真理。” 　　“部、部长！” 　　毒岛冴子的“缴械投降”令少女们大惊失色。她们倒是不崇拜强者了，所以哪怕输得没有任何脾气也可以拒不投降，更别说接受楚诚的“任何”条件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正义的伙伴”楚诚想要教训的毒岛冴子反而更有原则。 　　“你们是否认赌服输我不干涉，但这就是我所贯彻的‘道’！ 　　暴力和强大……我所追求的东西就是这样简单，谈不上什么正确，也不值得你们如此维护。 　　不必因为我是部长就这样做——我知道你们其实只是因为有人带头了，所以碍于情面无法拒绝而已，但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不尽。” 　　面对众多“团结一心”的部员，跪坐在地板上的毒岛冴子将身体转向她们，双手指尖相对放在身前，额头抵着手背，非常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但也毫不客气地捅破了她们不能出来的心思。 　　然后她在大家尴尬的表情中再次转过身子正对着楚诚，同样用额头抵着手背行了一礼，但这次伏在地上就再也没有抬头： 　　“请说出你的条件吧。” 　　“嘿……你这个人还真能固执得一条道走到黑啊！” 　　面对这个样子的毒岛学姐，楚诚也完全没有了脾气，只能摇着头放弃了教训对方的想法——这种死脑筋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接受教训的，除非用那个条件要求她不再崇拜强者，但她如果能忠实地履行这个要求，本身就说明她其实仍然崇拜强者。 　　“其实我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要求你们在虚拟潜行游戏《刀剑神域》内测……不，公测的时候都进来玩。 　　而且如果你们玩了之后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强迫你们继续玩下去。只是愿意玩下去的人，都必须加入我和虎千代的公会，并且绝对服从命令。” 　　“诶？就、就这个？” 　　天童木更副部长和在场的所有女生虽然都认为楚诚不可能公开提出什么色色的要求，却也没想到他所要求的条件竟然是一起玩游戏。 　　而身为“当事人”的虎千代更是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明白楚诚为何会大费周章地提出这种“玩物丧志”又“误人子弟”要求——她到现在都还认为玩游戏就是虚掷光阴，对人生对家族来说都是弊大于利。 　　“如果我真的要你们嫁给我，你们会真的答应吗？” 　　“会！”X2 　　看到女生们这惊讶万分的样子，楚诚完全是开玩笑地反问了她们一句，不过已经抬起了头的毒岛部长和站在旁边的天童部长却异口同声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把其他人全都吓了一跳。 　　但是与目光平静的毒岛冴子不同，天童木更随即狡黠一笑，又无比肯定地点着头补充了一句： 　　“我会等嫁给你之后立即杀了你！”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另外多谢大家的反馈，既然更多的人都觉得这种依靠解说来说明某一招怎么怎么厉害的写法不好，咱以后也试着抛弃这样的写法，只保留一招制敌的帅气，让楚诚也变成一拳超人吧。 0117 《龙珠》样刊！ 　　说出了等《刀剑神域》公测时一起玩的条件之后，楚诚本来抬腿要走，又想起自己和虎千代、桂言叶一起登门可不是来踢馆的啊，于是又和毒岛冴子等人说了正事，将身后的两个女生也送入了女子剑道部，这才施施然地回了宿舍。 　　身体很弱的桂言叶虽然也一直坚持修炼祖传的拔刀术，但她真没打算加入剑道部，只是想来参观一下。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不敢拒绝，只能低着头任由楚诚替她做好了安排。 　　好在女子剑道部的风气十分良好，不管是有基础的部员还是新人，都可以其乐融融地在这里挥洒青春汗水，毒岛冴子对部员们唯一的要求就是练习态度认真，而副部长天童木更更是整天笑意盈盈地关照着每一个人。 　　更何况桂言叶还是“超级强者”楚诚的朋友，这就让剑道部的其他成员对她更感兴趣了。 　　就算她分辨说自己和楚诚只是因为同为班长才结识，最近也只不过是又有了共同的朋友而已，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楚诚对她的态度格外亲切，就算说是抱有好感应该也不为过。 　　楚诚这边当然不知道女子剑道部的成员们会背着自己和虎千代说些什么，他给虎千代报名以后本想自己回来，但正在为楚诚“遇刺”而愧疚的虎千代却不肯离开他半步，硬是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宿舍。 　　晚上，在楚诚的房间里，他和真白的新责编相田聪一亲自给他们送来了下周一发售的《JUMP》样刊。 　　相田先生虽然看上去是个戴眼镜的宅胖，但却是《JUMP》的编辑组长之一，亚城木梦叶的责编服部先生便是他的组员。楚诚和真白虽然已经算是“出道”了，但却一心只想创作，并不关心“业界”，所以暂时就只知道这么多。 　　“五一黄金周里，《龙珠》就要开始第一话的连载了！这是样刊。 　　楚老师、椎名老师，再次恭喜您二位正式‘出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敝社！” 　　在榻榻米上，胖乎乎的相田先生略显吃力地伏下身子，并没有因为这两位年轻漫画家才刚上高中就随便应付他们，其职业素养颇受楚诚的好评。 　　虽然没能继续与服部先生合作有点遗憾，但编辑部肯定也有编辑部的考虑。楚诚估计相田先生从服部先生那里白拣了一个大便宜，在工作中肯定也会更关照和支持服部先生，那么他和真白也算对得起服部先生这些天的关心和指导了。 　　“……相田先生，亚城木梦叶和新妻英二的新作不是也会在黄金周发行的增刊《JUMP~NEXT》上连载吗。” 　　“哦，是啊。 　　不好意思……按照规定我们只给漫画家邮寄刊载他们作品的杂志样刊。 　　不过你们是同班同学，明天你们可以和亚城木梦叶老师交换着看嘛。但请务必不要外传。 　　虽然这只是不值钱的样刊，但刊载自己作品的样刊对漫画家来说也很具有纪念意义的吧。如果你们二位都想收藏一份的话，我以后可以为你们申请双份的样刊。” 　　提到“纪念意义”，相田先生看着那本足足有500多页厚，售价才只有260日元的《JUMP》杂志，脸上的笑容比楚诚和真白这两个作者还要感慨。 　　楚诚感谢了责编的好意，不过没有因为这种小事麻烦他。对于楚诚来说“纪念”什么的在心里纪念就足够了，没必要收集一大些旧杂志占地方。如果真白想要收藏，一份也就够了；懒得收藏，看过就可以当作可回收垃圾扔掉。 　　于是第二天早上，楚诚和真白、秋人和最高就像互相交换河蟹物似的，跑到一楼理科实验室门口偷偷翻看对方带来的样刊。 　　“真、真是太厉害了！ 　　椎名同学的画印刷到这种廉价纸张上，就算是彩页也简直让人觉得心疼！ 　　但是拥有这样的画面，再加上诚君和服部先生精心修改后的有趣故事，而且还有封面和卷头彩页，从第一周开始便力压群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听服部先生说一开始《龙珠》是被安排在卷中彩页的，但总编辑一看到椎名同学画的卷头彩页，立即决定将《龙珠》直接放在卷头，又让椎名同学增加了一张封面彩页！” 　　真城最高刚一接过样刊，就立即小声对着《龙珠》那灵气满溢的封面彩页赞叹不已，脸上露出了丝毫不加掩饰的羡慕。 　　《龙珠》的封面彩页是长着尾巴的小悟空踏着翠绿色的神龙从白云之间迎面飞来的画面。在充满了飘渺意境的白云中，神龙威严的头颅几乎要冲出画面，而站在它背后的小悟空左手抓着龙角，右手如意棒指向画面，充满兴奋和斗志的眼神让脑袋凑在一起的最高和秋人也不由自主地燃起了斗争心。 　　不过最妙的却是隐藏在云间，时而露出一鳞半爪，完全是“见首不见尾”的龙身。没有这白云和时隐时现的龙身，神龙也只不过是一只类似蛇的大头怪兽而已，哪怕脑袋再威严可怕也缺乏气势，只有“云龙”才能体现出它的“神气”来！ 　　“如果小悟空身后再出现‘斗’、‘战’、‘胜’三个金色大字就更燃了！ 　　只是那样就更像《西游记》了。” 　　秋人看着这张自从他看《JUMP》以来见过的最好的一张封面，忍不住又提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只不过他自己随后又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主意。 　　“最高，快往后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彩页的《龙珠》了！” 　　“我也一样啊！不过封面让我再欣赏五秒钟！” 　　…… 　　“呼……真是太好看了！ 　　画很完美，故事也很有趣，简直恨不得整本杂志全都是《龙珠》！单行本我一定会买的！” 　　最高和秋人一口气看完了《龙珠》的第一话，这才终于有心思转头看向楚诚和真白这两个作者，眼睛里的喜爱证明他们两个已经彻底成为了《龙珠》的拥趸。而楚诚笑着向他们表示了感谢以后，也同样称赞了他们的短篇新作： 　　“最高和秋人的《这个世界靠金钱和智慧》……很特别啊！让我也眼前一亮！” 　　“仅仅是很特别吗……” 　　听到楚诚过于诚实了的评价，最高垂下眼帘笑了笑，然后又举起封面彩页看了一眼，让自己与秋人的眼睛里重新燃烧起了像小悟空一样的斗志，伸出拳头对楚诚和真白说道： 　　“诚君！椎名同学！虽然目前的我们还不够资格向你们挑战，但我们也会很快踏上《JUMP》的正刊，并且终有一天会站在你们对面的！” 　　“我和真白也期待着！” 　　面对最高和秋人并在一起的拳头，楚诚也和真白并起了拳头，与亚城木梦叶的拳头缓缓碰在一起，四人眼中全都闪烁起了兴奋的目光！ 0118 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诚！我在体育课上听言叶说了，你昨天社团活动的时候可是在女子剑道部里大出风头呢！竟然都不告诉我！” 　　周二中午，楚诚、真白和幸村从食堂回到教堂，照例在和刹那聊天的世界立即开始兴师问罪了。 　　世界嘟起嘴巴一脸不满的样子倒也有着一种别样的可爱，楚诚知道她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把这件事告诉她，也同样知道她为什么明明清楚，却仍然表达了强烈不满的情绪。 　　“这种事不适合自吹自擂吧，何况桂同学多半会偷偷告诉你，就是早一点晚一点知道而已。” 　　“可是关于诚的事情我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啊！如果我在朋友圈中最后一个才知道，还怎么妄称‘消息灵通人士’！ 　　更何况别人问我这件事，我却瞪大眼睛一无所知，那不就显得我平时说自己和你关系很好只是在吹牛吗！ 　　想要受人欢迎，关系就是要有面子！没有面子大家就不会特别愿意和你交朋友，或者不把你这个朋友太当回事，你懂了吗！” 　　原本，楚诚并没有把获得八卦消息的速度当一回事——毕竟世界又不是新闻部的成员，却没想到世界竟然振振有词地给他上了一课，而且听上去还很有道理。 　　不过这和他猜测的不一样啊！ 　　“咦……你说想第一时间知道我的事，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 　　“！！” 　　“！！！” 　　楚诚这个极其鲁莽的玩笑如同一颗能够发出巨大光亮和声响的震撼弹，把原本轻松欢乐的气氛“轰”地炸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几张一脸震撼的面孔。 　　幸村、刹那、世界，还有表情十分缺乏变化的真白，此刻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只是瞪眼的程度各有不同。 　　被拿来开涮的世界眼睛瞪得简直都快掉下来了，嘴巴也张得好像关节脱臼似的，嘴角不停扯动似笑非笑，不过终究还是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呵……哈、哈哈哈……大白天你说什么梦话呢！ 　　就算我们俩关系的确很好，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开这种玩笑吧？ 　　你是想叫我怎么回答？ 　　‘不是自作多情，就是喜欢你。’我如果也这样开玩笑地回答，被你当真之后再来个‘我十分感谢你的错爱，然而我必须拒绝’什么的，那不是尴尬死了？ 　　但如果你就这么随便地同意了，说‘既然这样那就试着交往一下吧’，其实根本没有这种想法的我不也觉得尴尬死了？ 　　就算是现在，气氛都被你弄得尴尬死了啊！ 　　你还真是不爱动脑筋考虑这种事呢！竟然想到什么说什么……哈……” 　　“切……干嘛这么严肃，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啊。 　　我这个人如果喜欢和谁说话，那肯定是喜欢对方，不喜欢的我看都懒得看一眼。所以我也都喜欢你们，这有什么好尴尬的，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被世界“嘲笑”了的楚诚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拒不承认自己开错了玩笑，于是世界鼓起脸颊很不服气地反驳道： 　　“哼！你之前说的‘喜欢’明明就不是现在这个意思吧！ 　　诚还真是过分！竟然拿少女纯洁的感情来打趣！ 　　别看我这个样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生哦！如果喜欢上谁了那就是初恋中的初恋啊！如果被拿来开玩笑，就算是我也是会哭出来的！” 　　“没错，你很过分。” 　　这个时候，一直目瞪口呆的刹那也面无表情地点着头抨击了楚诚。而且最近刚刚认识到了自己的女性身份的幸村也站到了世界那边，一脸抱歉地对楚诚说道： 　　“那个……小妹我觉得大哥的玩笑略显轻浮了吧？ 　　如果理直气壮要求对方成为‘大奥’中的一员，反倒非常符合男子汉的作风，哪怕对方其实并不喜欢自己。 　　但拿这个开玩笑就有点……” 　　“诚，过分。” 　　在楚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就连他的亲密战友真白都“背叛”了他，认定这是他太过分了。 　　可这明明只是一个略带暧昧，但更显亲近的玩笑吧？就算里面有那么一点点试探的意思，也是因为青春男女都会产生的某些遐思吧！为什么会被认为是过分！女生们的想法和男生还真是不一样啊！ 　　“算了算了，所以说男生啊……” 　　看到楚诚一脸懵逼的样子，世界很是大度地耸了耸肩膀，最后以一句无奈的叹息作结尾，将楚诚的“不谨慎”归结到了男生的粗枝大叶里。 　　尽管楚诚自认为自己的心思已经足够细腻了，但事实证明他的细腻还不够。 　　不……这应该和细腻与否无关，根本就是男性和女性的思考回路不同！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你竟然都和言叶说上话了啊，我还想等黄金周之后就找机会介绍你们正式认识呢。” 　　莫名其妙的世界批评了他一番，然后就好像完全把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外了，立即又笑容满面地将话题扯到了桂言叶的身上，话里话外仍然是给他牵线搭桥的意思，这让楚诚也同样感到万分无奈。 　　所以说，女生啊…… 　　唉！ 　　“我们已经认识了啊，就在之前班长会议的时候。” 　　“那不算，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搭讪而已吧！昨天在剑道部外面偶遇也是。 　　如果想要交朋友呢，还是‘正式’地认识一下比较好，毕竟言叶她可是格外矜持的传统女孩——据说家里是武士？” 　　看到楚诚对“正式”的认识非常不足，世界又重点强调了一下这个词。虽然楚诚觉得十分没有必要，但既然世界都这么说了，旁边的刹那、幸村，甚至真白都露出了赞同之色，那他也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世界的建议，等着什么时候再和桂言叶同学“正式”认识一回。 　　——怪不得在东瀛的动漫和电影里，经常有两个人明明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也知道彼此的姓名，却还特地走一遍互通姓名并握手的程序。可能在东瀛人看来，缺少这段程序……或者说缺少这段礼节就不够“正式”吧。 　　嗯……也许告白啥的也是一样？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119 司波深雪的邀请 　　“放学后独自跟在我后面。” 　　下午，似曾相识的信件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是直接发到楚诚手机上的电子邮件。 　　发信人是司波深雪。他们两人交换了电子邮箱和手机号码之后，这还是双方的第一次通信，而且还是司波深雪这个妹妹首先放下了矜持，楚诚这个哥哥一点都不主动。 　　不过到目前为止，楚诚的电话簿里虽然已经有了十数张名牌，真正经常互发邮件聊天的却只有世界一个人。 　　另外楚诚不喜欢煲什么电话粥，想要聊天就趁着面对面的时间聊天好了，没必要回家之后还要一直说个不停——更何况他也没那么多话可说。 　　同样的，司波深雪也是一个没有那么多话可说的女孩子。即使她特地给楚诚发了邮件，放学后也只是默默地独自前行，任凭楚诚悄悄尾行自己。 　　等到她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家叫做“Rabbit~House”的咖啡厅……或酒吧门口停下来之后，楚诚会意地走上前去，终于和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孤高少女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哈，我突然回想起了过去玩的一个游戏，也是这样悄悄跟踪女孩子，不能被对方发现。” 　　“那肯定是变态游戏吧！兄长大人，你在妹妹面前提起这个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楚诚随口的一句闲聊换来了司波深雪大大的白眼，不过他只是耸了耸肩膀，既没有在意，也没有替自己辩解。 　　毕竟他所说的那的确是一个3D工口Game，在“业界”之中可是相当有名的。据说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刀剑神域》里也有制作那个系列的公司负责的部分——即传说中的“伦理模式解除功能”，只不过目前开启的封测中还没有加载这个功能。 　　“好吧，那么我的妹妹哟~你单独找我来这里，是想开始正式的考察吗？ 　　我们进去说吧。” 　　看到司波深雪面无表情冷若冰山的模样，楚诚直接询问起了正事，同时殷勤地拉开门请她入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这个妹妹的脸蛋瞬间红了一下，然后才终于迈开了脚步，高贵而又肃穆地走进了这家位置偏僻的小店。 　　“铃铃铃……” 　　“欢、欢迎光临！” 　　伴随着连在店门上的铃铛声，略显柔弱胆怯的招呼声也立即响了起来。楚诚跟在深雪后面进入这间咖啡厅，看到店内的几个年轻女服务生正用羡慕而又畏惧的眼神望向这边，那正是庶民的女子见到公主或贵族大小姐时应该有的眼神。 　　不过楚诚此时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却被站在吧台后面的那个小学女生……或者初中女生吸住了。她的头上顶着一个白色的毛绒玩具，看向这边的表情颇为平淡，只是大大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好像也很羡慕司波深雪的容貌或气质。 　　而他眼角的余光则看到深雪好像遭到雷击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口中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呜”的声音，并且按着胸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令略显粗重的呼吸恢复正常。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要坐到窗边吗？” 　　看到刚进门的两位高贵客人站在门口就不动了，店内一个同样拥有高贵气质的双马尾女服务生主动走了过来，委婉地提醒他们入座。 　　这时深雪也已经平复了心情，于是她立即露出礼貌而又优雅的笑容，稍微压低声音回答道： 　　“不，请带我们到方便谈话的僻静座位吧。” 　　“好的，那么请这边走。” 　　因为深雪的要求，双马尾女服务生将她和楚诚带到了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无人角落里。 　　现在本应是不参加社团活动的女生们光临的时间，但这间店里却没有多少客人，倒是的确很方便谈话，不过楚诚总觉得深雪选择这个地方的用意并非如此。 　　“两位是第一次来到‘Rabbit~House’吧？请问要来点什么？” 　　“兔、兔子！不、不是不是……” 　　果然，点单的时候深雪竟然直接把一直盘桓在心里的那个东西说了出来，然后连忙又红着脸改口道： 　　“我、我和兄长大人今天是特地慕名而来的，所以能请吧台里那位头上顶着兔子的店员过来给我们制作两杯拉花咖啡吗？” 　　“拉花咖啡两杯。请问还要点别的吗？” 　　“那、那么请给我再来一份提拉米苏，兄长大人呢？” 　　“唔……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店。 　　这里有……传说中的黑森林蛋糕吗？另外那个女生头上顶着的是兔子？真兔子？” 　　以“诚”为名的楚诚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在这方面的土气和无知，于是双马尾的女服务生包含善意地笑着回答道： 　　“是的，那是活蹦乱跳的安哥拉兔——虽然很少动弹就是了。 　　另外客人您真的想要黑森林蛋糕吗？那种蛋糕的名字虽然叫做黑森林，全名却是黑森林樱桃奶油蛋糕，是用戚风蛋糕、黑巧克力碎、奶油和樱桃制作的，应该和您想像的不太一样。” 　　“没关系，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我知道了。拉花咖啡两杯，提拉米苏、黑森林蛋糕各一份。 　　那么请二位稍等片刻。” 　　双马尾女服务生再次确认了菜单，然后微笑着行礼离开了。 　　楚诚这时再将视线移到司波深雪的脸上，这个在外人面前即使笑着也总是充满了冷傲高贵的女生脸蛋红了一红，终于小声向楚诚解释道： 　　“这、这里知道的人很少，是有着可爱兔子和可爱服务生的‘传说中的咖啡厅’。 　　我自己一个人的话……不、不好意思进来，所以这就算是我的正式考验了吧！” 　　“只是陪你来喝咖啡就好了？ 　　这完全没有必要当作考验啊，就算不是哥哥，你想来也可以找我一起来啊。” 　　听说这竟然就是自己的正式考察内容，楚诚十分好心地提醒了司波深雪一句，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激动了起来，并且一脸愠怒地睁大眼睛沉声回答道：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和兄长大人以外的男生来这种地方！ 　　只有兄长大人才行！不是兄长大人就不行！” 　　“呃……我说啊，你这也实在太矜持了吧！” 0120 你可不要搞错了！ 　　“呜……好可爱、真是太可爱了！不管兔子还是那孩子都是！” 　　“别偷偷摸摸看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把她再叫回来，问问她能否让你抱一抱头上的兔子啰？ 　　不过那真是活兔子吗？竟然能一直趴在她的头上一动不动？” 　　等到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可爱到爆的女服务生……及其头顶上的安哥拉兔离开之后，楚诚看到司波深雪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便随口给她提了个建议，不过却只换来了对方一个“你不懂”的白眼： 　　“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也不必特地找兄长大人一起来了。 　　而且那不是放在宠物咖啡店里招揽客人的宠物，而是对方的私人宠物，如果每个客人都要求抱一抱，那个孩子一定会很困扰吧。” 　　“那个孩子……就算她是小学生也肯定已经是小学高年级了，还不至于被你称作孩子吧。” 　　面对稍显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的深雪，楚诚随便吐槽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了本月最后两天举行的林间学校的活动安排上： 　　“就算不能找哥哥之外的男生一起来，你也可以邀请女性的朋友嘛。 　　之前上料理课的时候，你不是和雪之下，以及和泉、井上同组了么，而且还把制作好的饼干全留给了男生。 　　周四的班会要进行林间学校的分组，如果每个组硬塞一个男生干重活的方案大家不喜欢，那我打算还是像料理课那样自由分组。 　　上次料理课没来的一之濑琴美会加入我这一组，仓崎同学的轮椅本来就具备爬楼梯和爬山的功能，就连上下车的时候也不需要男生帮忙抬，平时就一直照顾她的栉枝的小木曾她们肯定会强烈要求与她同组。 　　晚上住宿的木屋也是四人一座，七个男生住两座，自由分组的时候如果有男女同组的情况，住宿时自然得重新组合。 　　而二十三个女生的六座木屋中，也会有一座只住三个人。我那一组正好可以拜托世界和幸村照顾真白、琴美两人，但仓崎同学嘛……我估计她到时候会主动要求住到三个人的那座木屋里，免得料理课上正好四人一组的栉枝和小木曾她们之中不得不有一个人给她腾出床位。 　　如果自由分组的结果和料理课差不多的话……与仓崎同学住在三个人的那座木屋里的……很可能就是你和雪之下了啊。” 　　楚诚说到最后，语气和表情都有些微妙，看向司波深雪的眼神也相当耐人寻味。 　　不过学习很好又是学生会书记的深雪却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面色淡然地轻声反问道： 　　“那又怎么了？难道你认为仓崎同学是大家心里其实都不愿意照顾的累赘？”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和雪之下肯定都会毫无怨言地照顾仓崎同学！ 　　我的意思是你和雪之下本来就都不爱说话、没有朋友，还得住到只有三个人的木屋里，能够借机亲近并结交的朋友就只有两个了。 　　如果栉枝和小木曾她们再跑过来围着仓崎同学说话，你们两个人……” 　　话说到一半，楚诚又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然后司波深雪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 　　“仓崎、栉枝和小木曾她们一定不会把性格孤僻的我和雪之下同学甩开，会主动拉着我们说笑。 　　而我们也不可能让仓崎同学为难，会笑意盈盈地接受对方的好意，大家一团和气地度过林间学校，以后也会每天打招呼，偶尔说说话，关系也就这样越变越好，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是这样吧？” 　　“虽然是这样，但如果可喜可贺的话，那我也不用特地提出来，你也不会是这副一点也不期待的表情了吧。” 　　尽管深雪的回答完全正确，但是楚诚的笑容却充满了无奈。 　　如果深雪只是像真白和琴美那样，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交到朋友，那楚诚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只要让心地善良又擅长交朋友的世界带着她们一起聊天一起玩耍，久而久之她们也自然就和其他人成为朋友了。 　　即使是像井上心叶这么内向的男生，也可以借着这种活动的机会和其他男生说一说话，增进增进关系，只要不遇上故意疏远他欺负他的坏家伙，高中生活也会一点一点地开心起来。 　　反倒是司波深雪和雪之下雪乃这种接人待物礼数周全，但平时总是板着一张冰冷的扑克脸，被人又敬又畏不敢亲近，自己还完全不想改变的高贵大小姐，才最让人无奈也最让人操心——她们明明什么都懂，却偏偏不做，那么肯定有不愿意这么做的理由。 　　楚诚作为喜欢多管闲事的哥哥、班长，就是无法眼看着她们一直远离人群，孤单一人。这和她们是不是大小姐、是不是美少女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长成高须龙儿那样的男同学，他觉得对方值得一帮自然也就顺手帮了。 　　“哼……朋友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只要有兄长大人就足够了。 　　但、但你不要搞错了——！ 　　兄长大人很小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的心中，你如果能够与我心中的兄长大人的形象重叠，我当然也会认可你就是兄长大人，但这可不是认准了你！如果你太过自作多情我反倒会觉得头疼！” 　　在相当安静的咖啡厅中，司波深雪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不自觉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但又马上红着脸压低了声音。 　　不过楚诚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害羞，只是点着头凝目深思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肯定地小声推测道：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因为小时候被家族里嫉妒你的堂亲或表亲一起欺负——而且对方可能还是兄妹联手，所以才幻想出了一个兄长大人吗。 　　而这些和你不对付的亲戚还可能在幼儿园、小学，甚至初中的时候都与你同校，并一直在暗中诋毁你，孤立你，让你在学校里也始终交不到朋友，可能还发生过你的朋友被收买之类的事情，所以兄长大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才越来越重要了吧。” 　　“你、你这家伙…… 　　可以不要擅自编造我的悲惨过去吗！” 　　楚诚的推测就算没有说个八九不离十，肯定也多少说中了几分，这只要看司波深雪恼羞成怒却又不得不压抑住火气的纠结样子就知道了。 　　于是楚诚也识趣地耸了下肩膀，然后满脸微笑地看着咖啡厅里另一个短发女服务生走向这边，将一块点缀着樱桃和奶油的巧克力蛋糕轻轻放到自己的面前。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咱已经是废喵了。 0121 我心目中的兄长大人 　　“咳……那个……兄、兄长大人，听说你上个周末受伤了？” 　　吃完服务生送上来的蛋糕之后，司波深雪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其实非常干净的嘴唇，突然又向楚诚询问起了他前几天被刀捅的事情。 　　“咦？你怎么也知道了？” 　　楚诚楞了一楞，没想到平时是孤家寡人的深雪竟然消息也这么灵通。不过他随后想到这个妹妹同样也是“妹妹部”的成员，便立即猜中了她的消息来源： 　　“这不会是小埋告诉你的吧？ 　　唉……明明都叮嘱她保守秘密的。” 　　“小埋？嗯……应该是她吧，不过我是在‘妹妹部’的内部SNS里看到的。 　　之前橘美也级长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妹妹部’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 　　所有关于‘哥哥’和‘哥哥候补’的事迹，只要有人知道就必须上传到内部SNS里，并由专人进行归档，让所有部员都能够看到。这样大家就可以根据‘哥哥’和‘哥哥候补’们的各种言行和事迹，来更加准确地选择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哥哥。 　　嗯……虽然对兄长大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个规矩是无视兄长大人隐私的，部员最多只能保留自己和哥哥之间的私事，其它的全都是‘公事’，随时报告‘哥哥’和‘哥哥候补’的任何动向是每个部员应尽的义务。 　　不过请放心，部员在‘妹妹部’内部得到的八卦消息不允许透露给任何‘外人’知道，而且兄长大人这一次做的是好事，SNS上许多部员都称赞了兄长大人呢！” 　　太天真了！楚诚突然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本以为这只是小埋偷偷把他的“光荣事迹”告诉了同样身为考察者的深雪而已，却没想到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隐私侵犯行为！“妹妹部”的所有成员只要正在关注自己这个“哥哥候补”，就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幸好小埋只知道他“英雄救美”被捅刀，上传到“妹妹部”的消息应该也是这样的，否则他还真是感觉对不起由乃。 　　至于指望“妹妹部”的所有成员都不透露八卦消息……老实说，楚诚对她们是没有信心的。 　　女人不八卦，公猪能上树啊！ 　　“对了对了，兄长大人昨天在女子剑道部里以一敌十的威风事迹我也知道呢，这件事传播的速度甚至比英雄救美被捅了一刀的速度还快。 　　不过兄长大人连去年曾获得全国大赛冠军的毒岛冴子主将都能轻松战胜，为什么会被不入流的小混混伤到？ 　　据说毒岛主将初中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变态，但她用每天都随身携带的那把木刀，将对方的骨头都打断了，只是警方出于保护女性和保护未成年人的考虑，没有追究她‘防卫过当’的责任。” 　　司波深雪的话匣子打开之后，竟然又提起了他昨天的崭新事迹，还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这让楚诚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囧的表情。 　　不过那个毒岛学姐原来是有“前科”的啊，怪不得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考虑到她当时的心理阴影的面积，楚诚终于也明白她为什么那般崇尚暴力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算毒岛学姐当时就已经拥有了相当高超的剑术，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吧，那个被打断骨头的变态真是活该！直接打死算球！ 　　“你、你们啊……你们‘妹妹部’不是只收集哥哥的信息吗，怎么连毒岛学姐的事情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话说，既然有‘妹妹部’的话，这个学校里难道也还隐藏着‘姐姐部’、‘哥哥部’、‘弟弟部’之类的秘密社团吗？” 　　“呵呵……” 　　司波深雪看到楚诚略微有些发黑的脸色，不由得轻笑了起来，然后眯起漂亮的眼睛，十分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就算不特地去收集，这么多女生在一起，自然就会变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妹妹部’的内部SNS里又不是限定只能发布和哥哥有关的消息。 　　至于‘姐姐部’……应该是有的吧，但‘哥哥部’和‘弟弟部’就不太可能了，毕竟宗蔓学园里的男生很少，而且除了少数御宅族，普通男生应该不会想要创建这样一个社团的吧？ 　　不过秘密社团通常都是很隐密的，彼此之间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至少我没在内部SNS里看到过关于其它秘密社团的事情，‘姐姐部’的存在也是乱猜的。 　　如果真的有‘姐姐部’，我想兄长大人也一定会被邀请成为‘弟弟’吧——如果她们也有类似的制度。” 　　说到这里，深雪竟然难得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然后用满含倾慕和鼓励的语气接着说道： 　　“没关系的！兄长大人请勿担忧。 　　不管是英雄救美却挨了刀子的事情，还是在剑道部所向无敌的事情，都让我觉得兄长大人与我心目中的兄长大人又接近了一些！” 　　“哈……不知道你心目中的兄长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和我说说吗？” 　　为了避免司波深雪深挖他明明所向无敌却被小混混捅了一刀的内幕，楚诚赶紧试图转移话题。 　　深雪眯着眼睛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兴致勃勃地回答道： 　　“我的兄长大人啊……一定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有点普通，但却非常聪明、非常冷静、武艺高强、多才多艺、无所不能的天才。当然还要最喜欢妹妹了！ 　　不过这仍然只是表设定，里设定是他在小时候就因为保护我而被捅了刀子，生命垂危之际接受了人体改造，成为了东瀛一直隐藏的‘战略级魔法师’——就像二战末期的华夏一样，明明已经掌握了核武器，却一直悄悄蹲在窑洞里，等到关键时刻才突然跳出来摘取胜利果实。 　　而我则是进行过基因调整，拥有最完美的魔法体质的天才妹妹。虽然仍不及兄长大人万一，却也是唯一有资格站在兄长大人身旁的人类了！” 　　也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放松，司波深雪竟然挺起胸膛说出了她年幼时产生、中二时补完的幻想设定。 　　等到她开始脸红害羞的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全部说完了，于是她赶紧和楚诚AA制结了账，一溜烟地逃得无影无踪，就算是身为基因调整者后代的楚诚也望尘莫及。 0122 要开始了！林间学校！ 　　周三放学，楚诚在高一年级的班长会议上又与桂言叶碰面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坐在“直属上司”立华奏旁边充当学生会的“官僚”，所以只是微笑着对桂言叶点了点头。 　　楚诚加入学生会的这一周时间，几乎就只与立华学姐一个人打交道，哪怕是同班的北村祐作和司波深雪也没什么机会碰面，更不用说聚在一起聊天了。 　　幸好学生会的事务分派给如此之多的副会长、书记和会计，每个人的工作量都不多，处理完了学生会的工作再去参加社团活动也不会太迟。 　　只是楚诚却正好以此为借口，只是隔三差五地去足球队踢一踢球保持一下状态，不必像普通队员一样苦逼地进行训练。 　　周三的班长会议是要向高一各班级传达林间学校的组织活动安排，并再次强调安全纪律。然后周四放学的班会上，各班级的班长则要将会议精神传达给普通学生，并组织好本班级的活动。 　　正如楚诚所料，每组硬塞一个男生“干重活”的分组方案遇到了一年C班女生们的强烈反对，毕竟这样一来晚上住宿时每个组都是“三缺一”，还得再把两个小组拆散后加到另外六组里。 　　而一年C班的男生们虽然很感谢楚诚为了让每个男生都有机会“独占”三个女生所做出的努力，但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都已经算是“有妇之夫”了，和泉正宗也有妹妹，井上心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情，高须龙儿很有自知之明，北村祐作则是很讲义气…… 　　于是自由分组的结果还真是和料理课上的分组一样，楚诚也当仁不让地把在班里越来越受欢迎的一之濑琴美加到了自己这一组里。 　　由于要准备林间学校的行李物品，高一学生周四这天不必参加社团活动，大多数小组都打算一起去超市购买零食。 　　毕竟学生会规定每个人只允许携带不超过一千日元的零食，那么肯定是同一小组的四个人都分别购买不同的零食和饮料，到时候四人凑在一起吃喝更丰盛了。 　　不过像和泉正宗、井上心叶、司波深雪和雪之下雪乃这样纯粹是因为拉不到别的朋友，所以才不得不凑合在一起的小组，当然就不可能这么其乐融融了。 　　司波深雪大概是不想让“兄长大人”太过担心，所以放学时主动邀请了雪之下雪乃，而雪之下当然也欣然应邀，随后她俩只是和两个面色尴尬惴惴不安的男生简单交谈了几句就走掉了。 　　而楚诚这一组则是和同样勉强凑到一起的清浦刹那、战场原黑仪、小鸟游六花、织田莱香四人一起来到了超市，买完东西才各自提着袋子分道扬镳。 　　刹那这一组的情况与深雪那组又不相同，深雪和雪之下都是能与别人打交道，但不想与别人打交道的高贵大小姐；而她们这组则是一个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一个病弱文静不太说话，一个胆小怯懦不敢说话，一个表情呆然不会说话，凑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于是世界和楚诚两个人只得不停拉着她们说话，免得她们之中的某个人感觉唯独自己受到了冷落，之后还说好了两组人在自由活动的时候也共同进退。 　　这个约定提醒了楚诚，他便发了个邮件给司波深雪，希望深雪那组也和他们一起活动。没想到深雪竟然马上就询问了和她在一起的雪之下雪乃，并回信说她和雪之下同意，真不知道她要如何向雪之下解释她和楚诚交换了邮箱地址这件事——又或者她从没想过要解释什么。 　　楚诚搞定了这两组，又给北村祐作发了邮件，询问他那组的四个男生要不要也一起行动，不过北村却回信说如果楚诚这边都已经聚集了三组人，那么他们就不过去打扰了。 　　或许他们会和仓崎枫子、栉枝实乃梨、小木曾雪菜那组一起行动，如果坐在轮椅上的仓崎同学有什么需要男生出力帮忙的地方，他们四人也能及时伸出援手。 　　回到樱花庄的时候，同样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幸村和琴美也跟着楚诚和真白一起回来了，不仅和同样要去林间学校的栗山未来、小埋、海老名聊了一会儿天，还参加了千寻老师请客的“林间学校火锅庆祝会”。 　　楚诚想到深雪、雪之下和仓崎的那座木屋里还有一张空床，很想让第二学期才转入他们班的虎千代也一起来参加林间学校活动。 　　虽说虎千代在古代的东瀛经常能够参加这种对于都市小孩来说新鲜无比的活动，甚至还能上山打猎下河捞鱼（战国时代的武士并非完全不吃肉也不吃淡水鱼），但错过林间学校真的非常可惜，就算高二还有临海学校、高三则有修学旅行，整个高中阶段到山间游玩的集体活动却只有这么一次。 　　只是…… 　　如果连虎千代也去参加林间学校的话，明天晚上就只有初中二年级的我妻由乃留在樱花庄里了！因为千石千寻作为高一年级的美术老师，同样要跟着学生去活动——而且正是和月咏小萌老师、黄泉川爱穗老师一起照看C班。 　　尽管林间学校的活动只是两日一夜，后天上午他们就会返回学校，但是由乃一个礼拜前才把养父母关在笼子里饿了好几天，楚诚为了帮助她还被她捅了一刀，把这样一个女孩子单独留在宿舍里他也的确不太放心，如果知道实情的虎千代能够留下来照看由乃他就可以放心了…… 　　“由乃，那个……明天晚上樱花庄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没问题吗？ 　　如果不行的话，你也和虎千代一起来参加林间学校吧！” 　　想来想去，楚诚还是想要两全其美，于是他单独征询了由乃本人的意见。 　　虽然由乃捅了他一刀之后，好像真的完全打开了心扉、放下了过去，而且非常听他的话，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不希望由乃压抑自己的真正意愿服从他。 　　只是稍微有点出乎楚诚意料，由乃却理所当然地摇着头拒绝了楚诚的提议，笑容异常纯净地回答道： 　　“放心吧诚学长，现在的我心里面有学长，也有小埋学姐、虎千代学姐、真白学姐、世界学姐她们，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我当然也很想和前辈们一起参加林间学校，但我在初中的班级里有初中的朋友，升上高中以后自然也会和高中的朋友们一起参加林间学校。 　　所以请你们放心地去吧！千万不要牵挂我的事情！否则我也无法安心上课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谢谢大家~ 0123 诚哥是王子殿下？！ 　　4月29日一早，樱花庄全员开心地背起旅行包，在我妻由乃的微笑目送下离开了宿舍。 　　两日一夜的林间学校之后还连着“五一”黄金周的假期，就算是住在宿舍的学生，只要想回家也完全可以回去住上几天。 　　不过更多的住宿生恐怕更愿意利用这完全自由的时间，和恋人出去约会甚至旅行吧——首先是需要有一个恋人。 　　“那个……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孩子是班长楚诚的护卫，预定第二学期转到我们班上，名字叫做上杉虎千代。 　　既然是保镖的话，就算暂时还没有入学，也必须履行保镖的职责，跟随诚酱一起来参加林间学校，请大家和虎千代酱好好相处吧！” 　　“我是上杉虎千代，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在一年C班的大巴车前，班主任月咏小萌老师等所有学生都到齐以后，用她那甜腻如小学生一样的声音正式将虎千代介绍给了大家。 　　虽然此前就有许多学生看到这个身穿便服手持布袋的女生放学后在教学楼门口等待楚诚和真白她们，也有人猜到她的身份可能是保镖或者女仆，但是没有人特地来向楚诚或真白打探这件事，一年C班里这样八卦的人不多。 　　——大概西园寺世界就是最八卦的那一位了吧。 　　不过现在小萌老师公开宣布了虎千代的身份，C班的同学们自然也轰动了起来。 　　楚诚这个班长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在班级里的人缘自然也是极好，得知这样的一个班长竟然还有着非同寻常的“高贵”家世，大家都纷纷凑到他和虎千代面前表示了自己的惊叹： 　　“哗！诚君，真人不露相啊！ 　　我只听说A班的戴比路克王国第一公主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身边，有一个代号是‘金色之暗’的保镖学生； 　　二年级有一位人气很高的千斗五十铃学姐，是初中部拉媞珐·芙尔兰札公主——红枫王国第一公主的近卫队第一护卫； 　　除此之外，就连三年级的海瑟林克公国第一公主夏洛特·海瑟林克都不允许带着保镖上学，只有一个管家老爷子每天接送。 　　而菲尔米施公国最大的贵族的女儿，二年级的西尔维娅·范·霍森学姐……嗯，她本人就是击剑部的，大概根本不需要保镖吧。” 　　“咦……这样说来，班长的身份岂不是等同于‘王子’了？而且还是第一王子那种的？ 　　震、震惊！” 　　“嘻……王子呢！” 　　“哟~王子殿下！” 　　“哈哈……现在就连东瀛都不提什么皇族了，华夏更是没有那样的贵人啦！ 　　不过诚君的身份肯定也很重要吧，一般的高级干部子女就算请得起保镖，我们学校也不可能允许他的保镖插班就读。” 　　听说虎千代是楚诚的保镖，性格开朗的北村祐作立即大声开起了他的玩笑，于是班级里一些比较活泼的女生也善意地跟着起了点哄，其他人脸上也多少都露出了笑容。 　　高须龙儿虽然也很关注楚诚，那位上杉虎千代同学他都见过十几次了，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楚诚竟然是……某个大人物的孩子。 　　这样的楚诚，和他这个……哈……和他这个出身卑微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就算…… 　　“龙儿！看你那忧郁的眼神！ 　　我家里可没出过什么政坛大人物！别把我当成什么‘上等人物’啊！” 　　就在高须龙儿不知不觉陷入了自卑情绪的时候，楚诚突然穿过人群揽住了他的肩膀，态度极其亲昵地喝斥了他两句，同时也是把这话说给班级里的所有同学听。 　　世界早就知道虎千代的真正身份，此时自然一点都不惊讶，还立即笑着帮腔道： 　　“是啊！如果说我们女生还愿意幻想一下诚的身份可以算是华夏的白马王子什么的，高须同学你在意个什么劲嘛！” 　　“不、不是……我、我只是吓了一跳……” 　　高须龙儿被楚诚和世界这么一说，自己心里面也感到十分脸红，于是他赶紧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尽管这笑容看上去很像是威胁的笑，但世界好歹也一直坐在龙儿的旁边，就算每天只是上下学打招呼的时候才看他的脸，习惯之后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吓人了。 　　“好了好了！大家快上车吧！ 　　不管是诚酱还是虎千代酱都是我们班级里的一员，大家都是好朋友，别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全班同学笑成一团，小萌老师也高兴地举起右手招呼学生们上车，千石千寻老师和背着吉它……之类的乐器的黄泉川爱穗老师则落在最后。 　　宗蔓学园为了将高一的学生们拉到野营地，总共租用了26辆空调旅游巴士，排在一起显得浩浩荡荡。 　　整个东瀛的高一新生基本都是在这两天举办林间学校活动，热门的野营地不仅收费较高，有时还需要一定的关系才能订到。 　　不过宗蔓学园财大气粗又长袖善舞，因此其“传统”野营地就是能够眺望富士山和芦之湖的远月度假村。而且在林间学校第二天的早上，他们还会到著名的“远月离宫”酒店吃一顿自助式早餐，然后才会乘车返回东京。 　　楚诚这个华夏留学生在国内的时候也年年都有春游和秋游，林间学校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稀罕的。但是提到“远月离宫”的自助式早餐，就连他那异常沉默寡言的“直属上司”立华奏学姐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还向他强烈推荐“麻婆豆腐盖饭”这种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自助式早餐上的料理，于是他也对这林间学校多了几分期待。 　　“大家都静一静！ 　　老师我为了林间学校特地买了吉它哦！下面就请班长楚诚同学来为大家弹唱几曲！ 　　就唱诚酱自己谱曲填词的那几首关于流星雨的歌，之前你们都听过了，但老师还没有听过呢！” 　　“好！老师的提议太棒了！” 　　“我们也想再听一次耶！” 　　巴士启动不久，小萌老师便拿起车内的麦克风点名要求楚诚唱歌，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那吉它并不是看起来很酷的黄泉川爱穗老师的东西。 　　而小萌老师一提到流星雨，楚诚、世界和刹那三人便立即想起了上周末因为参加流星雨观测活动才发生的“故事”。虎千代和真白虽然也知道楚诚被捅了一刀，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 　　希望……林间学校不要再因为这流星雨的歌引发什么祸事了。 　　咦？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林间学校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活动了，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啊！ 0124 最快和最慢 　　“……大家都检查完毕了吗？没有落下任何东西吗？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林间学校的第一个挑战——负重登山！ 　　这里是山脚下的停车场，而我们晚上居住的木屋群却建在半山腰。 　　那里有晒好的被褥，有自来水，有煤气罐，也有装满肉类的冷库。但是做中午饭和晚饭的大米和各种蔬菜，以及BBQ的木炭、篝火晚会的木柴都已经送到我们面前了，需要大家自己背到半山腰。 　　老师们虽然很想帮忙，但非常遗憾，老师们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给你们加油，帮你们拍照。 　　所以好好地加油吧！老师会一直看着你们呢！” 　　到达远月度假村的山脚，时间已经是将近九点钟了，距离中午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而堆在一年C班全体师生面前的，则是完全可以从另一条道上直接送到半山腰的食材和燃料。 　　不过林间学校嘛，和楚诚经历的春游秋游不同的地方就是折腾人的安排更多了。于是身为班长的楚诚二话没说，立即给各组分派了负重任务，在从A~Z的26个班级里第一个踏上了长着些许青苔的石阶。 　　——毕竟别的班级都是大家商量着决定谁拿什么东西，谁拿多谁拿少，而C班却是好像军人一样雷厉风行的楚诚直接下命令，根本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好在大家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大家加油！我们是第一个出发的哦！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老师在最前面给你们鼓劲！” 　　看到自己的班级一马当先，非常孩子气的小萌老师比所有人都更高兴，立即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不停地挥手催促大家都再快一点。 　　她除了斜背着一个小小的挎包之外什么也没带，就连吉它都是体育老师黄泉川爱穗背着的，当然可以跑得比谁都快。 　　学生和普通客人公用的野营地里其实什么都有，出售各种蔬菜鱼肉水酒零食生活用品的超市也有。学生们因为林间学校的规则限制，不允许进入超市购物，但老师们却不会受到任何限制，只要带着鼓鼓的钱包就完全OK了——唯一的限制应该就是不许替学生去超市购物。 　　“不要着急，就按照这个速度上山！配合仓崎同学的速度走！” 　　和其他男生背着圆木和木炭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楚诚看到打头的几个女生被小萌老师催得加快了脚步，立即大声提醒了她们一下。然后小萌老师不好意思地放下了双臂，再也没有催促其他人快走，而是跑前跑后地给大家照起了相。 　　参加林间学校的学生们走的是山这边铺着石阶的山路，如果仓崎枫子需要别人抬着她的轮椅才能上山，她肯定会主动要求乘车从另一边的水泥马路直接到野营地等着大家，免得给大家添太多麻烦。 　　好在她的轮椅不仅能够上电梯，还能够上楼梯。背后还有同学帮着扶一把的话，就算有的石阶松动，有的石阶长着滑溜溜的青苔，也不会产生任何危险。 　　这么高级的电动轮椅当然很贵，但仓崎枫子本身就充满了大小姐气质，大家要感叹也只会感叹这么高贵温柔的璧人却不幸被剥夺了行走和奔跑的自由。 　　不过仓崎同学本人脸上却没有任何阴霾，小萌老师过来帮她照相的时候，她在朋友们的簇拥之中露出了温和而又满足的笑容，又在小萌老师的要求下举起双手比出了V字，接着还“自作主张”地将两个V字拼在了一起，变成了人气偶像组合Walküre的招牌手势。 　　看到仓崎同学也能够和大家一起开心地享受林间学校，队伍的士气悄无声息地提高了许多。原本分量不轻的行李和食材也好像被施了初级的“落羽术”一样，虽然没有真变得像羽毛那么轻，却也感觉多少变轻了一些。 　　但即使如此，等他们第一个到达野营地的时候，男生中体力较弱的那四位也已经气喘吁吁了，这还是楚诚中间让大家休息了一次。 　　“你们几个啊！秋人和最高要画漫画，正宗要写稿子，心叶也加入了文学社，不锻炼身体的理由倒是都很充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们应该加强锻炼了。 　　我可不会因为你们体力不行就特别照顾你们——你们的负重减轻一点，女生们的负重就会增加一点是吧？” 　　“不……呼……呼……不、不用照顾，偶、偶尔像这样……也、也算锻炼了。” 　　“对、对不起……呼哧呼哧……我……会锻炼的。” 　　“这是我们班的料理台和烧烤台，把食材和木炭放到台上，篝火晚会用的木柴放到旁边的空地中央。” 　　身形略显单薄的楚诚背着最重的一捆圆木，稍微给高木秋人他们提了点意见，然后就立即井井有条地指挥大家放好食材和燃料、分配木屋、分派料理任务，申领厨具、炊具、储存在冷库里的肉类食材。 　　作为老师，小萌老师、黄泉川老师和千寻老师把行李放到老师居住的那座木屋之后，一个留下照看学生并拍照留念，一个去找野营地的设备租用处确认本班的厨具和炊具数量，一个去冷库确认本班中午和晚上的肉类食材数量和领取时间，也没有偷懒的机会。 　　宗蔓学园的林间学校对“自己动手”的要求并不是特别严格，不需要他们亲自去小溪中打水，也不需要他们亲自支帐篷、搭行军灶煮饭——或许有的学生反而会因此感到失望。 　　不过正是因为需要他们动手的部分只剩下了切菜、煮饭、熬咖喱，而且电饭锅里应该加多少米和水，一锅咖喱应该加多少料、多少盐、多少咖喱粉，都有远月度假村提供的“傻瓜式菜谱”指导，他们才能够在肚子刚刚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就吃上香气扑鼻的咖喱饭。 　　而那些上山慢做饭慢领东西也慢的班级，就算肚子已经饿得像打鼓一样，也只能流着口水加快做饭的速度——最慢的几个班级里就有他们“隔壁”的D班一个。 　　于是，当C班坐在用餐区里大快朵颐的时候，D班的料理台那边却理所当然地吵了起来！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25 无法逃脱的欺凌 　　“咣——！” 　　不锈钢盆狠狠摔在料理台的水池里，砸得水花四溅，并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巨响，盆里的马铃薯甚至蹦到了地上。 　　周围的学生惊讶地看着这边，任由马铃薯滚过自己的脚边。远处的邻班学生也都立即转头望了过来，不知道最后一个开始做饭的D班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哈——！明明是因为你干什么都磨磨蹭蹭，我们班才会一直一直落到最后！我抱怨几句怎么了！你有什么脸回嘴！” 　　“是啊是啊……真受不了，明明是自己没有组织能力，却还把错误赖到别人头上。” 　　“一有问题就怪别人不听话、不配合，这班长当得……还真是轻松啊。” 　　“大家都不听话，这是因为班长没有威信吧！不能怪大家吧！” 　　“可、可是……” 　　散落着几个马铃薯的水池旁边，D班的班长桂言叶遭到了与她同组的四个女生的一致责难，只能脸色灰暗地低下头去，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与她同组的这几个女生，洗菜时一直抱怨连连，怪她整队上下车的时候太慢，分派负重任务的时候太慢，爬山的时候不仅太慢还休息了太多次，分配木屋的时候太慢，挨个木屋叫大家出来集合太慢，安排大家去领厨具炊具、领肉，进行洗菜、切菜的分工也太慢……总之好像C班都已经开始吃饭了，但她们才刚刚开始洗菜都怪她这个班长一样。 　　的确，这些问题都是因为她这个班长能力不足，但全班同学中，毛病最多最不配合的就是与她同级的这四个女生！ 　　整队上下车的时候是她们四个拖拖拉拉不愿动弹！ 　　分派负重的时候是她们四个拈轻怕重斤斤计较！ 　　爬山的时候是她们四个叫苦连天动不动就要停下休息！ 　　分配木屋的时候是她们四个磨磨蹭蹭非要挑位置最好的那座木屋！ 　　到木屋里放行李结果一放就不出来，躺到床上就不想动弹的也是她们四个！ 　　安排她们四个去领厨具和炊具，她们推说害怕找不到地方；安排她们去领肉，她们也推说害怕找不到地方；安排她们去切菜，她们还推说厨艺不精不敢献丑；最后慢慢腾腾洗个菜还抱怨连连…… 　　桂言叶不觉得自己反驳两句有什么问题，可是她们却一下子就炸了毛，把盆摔得咣咣响…… 　　太欺负人了！这简直太欺负人了！ 　　而且最欺负人的是，她明明已经在好朋友世界的劝说下，打算厚着脸皮要求加入其他女生的小组了，但这四个人却又一直拉着她不撒手，甚至分配木屋的时候宁肯让其中一人住到别的屋，也要和她住在同一座木屋里！ 　　即使她十分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也知道这并非好意，而是怀着满满的恶意！ 　　她真的很想大声地质问这四个女生，为什么从开学时就处处刁难她！明明大家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她们究竟看她哪里不顺眼，非要这么欺负她！ 　　只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能当着这种人的面哭出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和勇气张开嘴了！ 　　“世界，我不是说希望你鼓动桂同学加入别的小组吗？怎么她好像还是和那几个女生在一起？” 　　在C区的用餐区里，楚诚皱着眉头远远关注着D班那边的骚动，不过说话时倒没有什么责备世界的意思。 　　“咦……言叶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厚着脸皮也要加入别的组了啊…… 　　不过怎么说呢……如果真的是被‘盯上了’，想要逃脱也是很难的吧。不狠狠地和对方打一架，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可能就只有转校才能真正逃脱了。” 　　看到言叶竟然还和加藤乙女四人组有所瓜葛，世界的脸上也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 　　她和言叶之间虽然不是那种会每天发邮件聊个不停的“闺蜜”，但也已经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了，只是摆脱霸凌这种事她也只能在旁边帮忙出出主意鼓鼓劲，如果言叶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不足那就没有办法了。 　　毕竟加藤乙女她们平时也没干任何明显非常过分的事情，像这样公开摔盆吵架都还是第一次，而且她们的怒火或许也是可以理解的—— 　　别人都已经开始吃饭了，她们才刚刚饿着肚子开始洗菜，这换成谁都多少有些怨气，稍微一摩擦肯定就立即生出一股邪火了。 　　“怎、怎么回事？ 　　不要吵架哦！有什么矛盾过后再慢慢解决，团结协作共度难关，尽快吃上热腾腾的饭，这才是大家目前的最优先事项吧？” 　　料理台这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D班的班主任，地学（即地理）老师风见瑞穗赶紧快步走了过来，温言软语地劝说起了低头沉默的言叶和僵立不动的加藤乙女四人。 　　这个年轻的美女教师性格和桂言叶有点像，仿佛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发火似的，是一个大家都很喜欢的老师。 　　不过这样的老师根本压不住欺软怕硬的问题学生，加藤乙女四人看到她过来反而又开始不停指责班长的错误，而她身为老师却只是困扰地笑着，软弱无力地替桂言叶辩解着，气势已经完全被压倒了，显得声音更大的加藤乙女一方更加有理似的。 　　好在D班的其他学生这个时候也都过来劝架了，一组人捡起地上的马铃薯，把加藤乙女四人拉到一边继续洗菜；一组人将低头不语的桂言叶拉到另一边帮忙切菜，并低声安慰起了她。 　　这个因为低血糖而爆发的小小矛盾没有被激化，也不可能被激化。D班两旁的几个班级看到这边恢复了平静，便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本班的料理工作上。 　　目前已经吃上了咖喱饭的就只有C班而已，其他班级有的还在切菜，有的已经快要把咖喱煮好了，不过像D班进度这么慢的倒是再没有第二个，也难怪D班的学生稍微有点不顺心就吵起来了。 0126 寻找桂言叶 　　午餐结束之后，大家基本都忘记了一年D班发生的那个冲突，开始其乐融融地讨论如何利用接下来的三小时自由活动时间。 　　吃饭喝足，他们才生出踏春寻景的兴致。上午背着食材和燃料爬山那就是折腾人，就算树叶嫩绿、山花绽放、春风习习，也根本没人有闲心驻足欣赏。 　　虽说远月度假村这片野营地里最好的风景，其实就是远处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富士山和芦之湖，野营地附近的山林没什么景色可看，但也并非毫无乐趣可言。 　　春天是各种野菜生发的季节，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脚边，就能发现好几种可以食用的野菜嫩芽。 　　而且这附近当然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或许没有虾和螃蟹，但鱼却是肯定会有的，否则野营地的设备租用处也不必出租鱼竿和鱼饵了。 　　除此之外，许多学生不知道的是，这片山林里的许多树木嫩芽和新叶也同样可以食用，还有一些“杂草”其实是可以当作调味料使用的香草。 　　毕竟这片土地属于远月度假村，而整个远月度假村则属于东瀛最著名的料理学校“远月茶寮料理学园”！对于普通的游客来说，这里只不过是一片没什么特别的野营地，但是对于料理人来说，这却是一座隐藏着各种野生食材的小小宝山！ 　　不过楚诚和宗蔓学园的绝大多数学生一样，只关心吃饭，不关心做饭，就算在哪里听说过“远月”的大名，也不了解它在厨师界到底拥有何等崇高的地位。 　　可以这么说，远月茶寮料理学园在东瀛厨师界的地位，就像是新东方厨师学校在华夏厨师界的地位。 　　而新东方厨师学校的前身东方厨师学校，则是由曾经在八达岭长城上与天才的宫廷“龙厨师”兰飞鸿进行料理对决，被慈禧老佛爷亲口判为平分秋色，并被任命为龙厨师的一代名厨刘昴星晚年所创建，是华夏最早的专业烹饪学校。 　　在新华夏成立后，东方厨师学校也更名为新东方厨师学校，为国宾馆和各大酒楼饭店输送了众多“主厨级”的优秀烹饪人才。目前华夏的特级厨师有七成以上出自新东方，曾经被废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龙厨师”头衔恢复之后，出自新东方或者曾经受到新东方诸位烹饪大师点拨的龙厨师比例更是一度达到了百分之百！ 　　“……世界、虎千代，我们去D班的桂同学那边看看吧。 　　其他人先自由行动，我们只是去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就在旁人一边感叹远月度假村里的“傻瓜咖喱”好像也比其它地方的咖喱料理更有滋味，一边在山林间散步消食的时候，楚诚走着走着突然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提议。 　　而大家同样没有想到的是，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司波深雪大小姐听到楚诚的话，竟然一脸平静地问出了略带八卦意味的问题： 　　“桂同学？ 　　就是D班的班长吧？刚才被人大声指责的那位。 　　你好像很关心她？” 　　“嗯……也算挺熟了，所以去慰问一下。” 　　楚诚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确认。不过司波深雪好像只是随口询问一句而已，看到楚诚有意含糊其辞，便淡淡地点点头不再追问了。 　　世界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给言叶发了慰问的邮件，但楚诚都已经提出要求了，她自然也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 　　如果放在平时，世界一定会表扬楚诚机会抓得很好，现在去关心言叶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在聚集了全班近半人数的队伍里，她却没有再拿这样的话打趣楚诚，只是掏出手机询问楚诚要不要她打电话和言叶约好见面的地点。 　　不过楚诚已经提前观察了桂言叶和好心“收留”她的那组女生离开的方向，他和世界、虎千代告别“大部队”以后，来到桂言叶走过的地方，然后追踪着她残留在空气中的香味顺利找到了她。 　　——这就是所谓的“超级嗅觉”，但并非“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所独有，自然人中也有这种嗅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天生就特别敏锐的幸运儿。 　　虽说自然人只是在理论上也有可能生得像楚诚这样五感全都特别敏锐，身体也特别强壮，头脑还特别聪明，但或许这大千世界中也真有这种投胎技术十亿分的家伙，哪怕满分其实只有十分。 　　“言叶——！你们好啊！” 　　看到背对己方的桂言叶等人，世界不用楚诚催促，主动开口叫住了她们。不过拥有“超级视觉”的楚诚注意到，桂言叶刚一听到世界声音的时候，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来。 　　等她转过身子以后，看到站在世界身边的楚诚和虎千代，表情更是僵硬得普通人都能察觉得到了。 　　“对不起，言叶，因为诚和虎千代也都很担心你，所以我就擅自带着他俩找来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在这茫茫树海中找到你，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没想到我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你了！” 　　没等勉强挤出僵硬微笑的言叶说话，世界便立即诚恳地向她道了声歉，同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热络地拉起了她那双指尖冰冷的玉手。 　　楚诚和虎千代惊讶地看着世界对言叶嘘寒问暖，没想到她说谎的功力竟然如此之深，幸好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接下来世界再次当面安慰了言叶一番，又主动问起了她晚上住宿的安排。 　　好心“收留”桂言叶的这组女生总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和言叶同样“多余”的那位“贞子”同学。这位真名叫做黑沼爽子的同学听到世界非常担心言叶晚上会受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加藤乙女她们的欺负，立即主动邀请言叶来和自己一起住——如果不介意她是“贞子”的话。 　　而且敢与“贞子”同住一座木屋的吉田千鹤、矢野绫音二人也承诺会和爽子一起陪着言叶回去拿行李。 　　有这两个貌似不良少女的同学，以及拥有诅咒能力（大误）的爽子帮忙，言叶或许真的能够以“和平的方式”摆脱加藤乙女她们的欺凌！看来楚诚的担心是多余的呢！ 　　作者留言： 求票喵~ 0127 试胆大会的建议 　　“大家……谢谢你们。 　　也谢谢世界、楚同学和上杉同学……呜……谢、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面对恶意的时候，桂言叶虽然很想哭，却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肯哭出来。 　　但是面对大家的善意，她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柔弱而又刚强的女孩子，便如同藏在鞘中的居合刀一般。黑沼爽子她们虽然不知道这个十分文静的班长其实已经加入了剑道部，但她的沉默和忍让大家却都看在眼里。 　　她明明遇到了周围那几个女生非常过分的对待，但却从来没有发怒、没有抱怨，也没有逃避、没有求饶。就像旧时代的女性，无论遭遇什么样的事情都逆来顺受，卑微如蒲草一般。 　　但是这些被狂风暴雨吹打得东倒西歪的蒲草却坚韧如丝，就算完全匍伏在地面上也依然坚强地活着；等到风停雨霁，云破日出的时候，依然能够挂着晶莹的水珠，抬起头来仰望和熙的太阳。 　　这样的一个女生自然十分惹人怜爱，也十分值得敬佩。不过像加藤乙女那样正处于叛逆期的“新女性”，肯定也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顺眼。 　　特别是看到她无论被自己怎么欺负也不哭泣、也不求饶、但也绝不反抗的样子，不仅不会觉得愉悦，反倒会更加来气吧。毕竟大家同为女人，她们却从未见过这世上有如此窝囊怯懦的女人！ 　　事实上楚诚倒是很能体会加藤乙女等人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便是一看到这种逆来顺受绝不反抗的人就来气的性格，特别是在反抗失败也不存在生命危险的前提——如果大家都像这样宁死也不反抗，那华夏人民肯定至今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所以看到桂言叶那低眉顺眼的柔顺模样，楚诚也很想欺负她欺负到哭出来，欺负得她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不过他只想亲自去欺负这个女生，却见不得她被自己之外的人欺负。 　　这种心情非常矛盾，大概“爱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心情，自家的孩子只能自己来打，别人不许动一根指头。 　　于是，楚诚看到言叶被同班的女生们和世界围在中间安慰，心里面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终于也凑到这群女生的身边，主动向几乎也要陪着言叶哭起来的黑沼爽子同学询问道： 　　“不知道D班今晚的试胆大会是怎么安排的？黑沼同学你是扮演贞子吗？” 　　“诚、诚！太失礼了吧！真是不绅士！” 　　外号“贞子”的爽子同学还什么都没说，世界就瞪起眼睛狠狠地批评了楚诚一顿，心地善良的爽子连忙摆手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而且我本来就喜欢看恐怖片，试胆大会扮演贞子也是我毛遂自荐的，不、不知道我所扮演的贞子能不能让大家度过一个难忘的试胆大会呢。” 　　说到这里，贞子……爽子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这笑容满怀善意和期待，如同盛开的樱花一样美丽，根本不像是传闻中只要对视三秒以上就会被诅咒的阴沉女生，让其实与她接触不多的言叶和世界看呆了。 　　不过楚诚却好像早就知道爽子是个好女孩似的，竟然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并且继续问道： 　　“试胆大会至少得有两三个人扮鬼，除了你之外，你们班还有谁扮鬼？” 　　“因为另一个扮鬼的人选没有人再自愿报名，所以桂同学就好心地承担起了这个重任。 　　我们昨天商量的时候，我是建议桂同学扮演手持菜刀的鬼婆婆——当、当然只是拿着菜刀的模型了，否则一旦伤到别人或自己就不好了。” 　　楚诚没有想到，黑沼爽子竟然昨天便已经和桂言叶接触过了，也怪不得她今天最先过来邀请了言叶，而头上扎着好像兔子耳朵一样的红缎带的金发留学生和左边鬓角特别长的女生那一组动作又慢了一步。 　　看来在他和世界没有看到的地方，言叶的校园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D班有人看不惯她，同样也会有人同情她。 　　也许楚诚的担心和帮忙都是多余的，不过他并不只是为了言叶才这样做，更多的其实是他想这样做而已，比如他现在提出的这个建议—— 　　“拿菜刀的鬼婆婆？唔……我好像看过类似的东瀛鬼故事，不过那故事里的鬼婆婆是在坟地里活动，会拿着柴刀砍下新死之人的某个部位，尤其喜欢收集美男子的头颅——我记得是叫做‘黑冢’？ 　　不过桂同学也扮鬼的话那就正好了，晚上可以吓一吓加藤乙女她们嘛！ 　　而且试胆大会只允许两个人一起走，你们两只鬼凑到一块在战斗力上也不会落于下风。 　　如果加藤乙女她们抽到一起反而更好，省得你们‘误伤’无辜同学，或许身为班长的桂同学可以在抽签的时候做点手脚。” 　　记忆力很好的楚诚虽然是在几年之前看了点东瀛的鬼怪故事，却依然能够记起那妖怪的名字和传说。反倒是东瀛土生土长的这些女生，只知道“百鬼”之中有个拿菜刀的鬼婆婆，却并不清楚她的名字和具体传说——哪怕是身为古代人的虎千代也不清楚。 　　不过鬼怪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就算是曾经有些迷信的虎千代现在也完全不相信鬼怪甚至神佛了。扮鬼去吓人这种事虽然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身份，但是她也亲眼看见言叶遭到了怎样的对待，就算不支持楚诚的这种提议，却也难得地没有反对。 　　而世界和爽子的朋友们更是一听到这种拥有正当理由的恶作剧就两眼放光，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赞成。心地善良的爽子和言叶原本是不想报复的，但在楚诚和大家“热情怂恿”之下，却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楚诚精心设计的吓人方案。 　　——在试胆大会上扮鬼的人，本职工作就是吓人嘛！如果没能很好地吓到人，反而是没有完成任务，没能让大家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0128 想要呵护的美好 　　“……抱歉，我们回来得有些晚了。” 　　“不，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早。 　　而且你还真能够找到我们呢，也没看你给谁打了电话。” 　　楚诚带着虎千代和世界回到己方“大部队”这边的时候，司波深雪又出人意料地主动接上了他的话。 　　虽然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她旁边的雪之下雪乃、战场原黑仪，稍微远一些的清浦刹那、井上心叶等人却都略显讶异地扫了她一眼，不过大家当然不会因此就胡乱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说……我是凭借气味找到你们的，你相信吗。” 　　“你是狗吗！” 　　作为一个以诚为名的男人，楚诚如无必要是尽量不希望说假话的，但他过于诚实的回答却只换来了深雪妹妹一个娇嗔的白眼，对方明显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不过楚诚身后的虎千代和世界倒是半信半疑，因为楚诚不管是去寻找言叶还是回来，好像都没有绕什么弯路，几乎是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就顺利找到目标了，如果是靠气味…… 　　哈哈，怎么可能呢！就算是狗鼻子，也只能顺着某个人走过的路径东闻闻、西闻闻，才有可能追踪到这个人吧，怎么可能走直线就准确地碰到要找的人！ 　　“咦？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自己也玩得很好嘛！ 　　琴美酱和织田同学好像很投缘的样子，是在聊些什么？” 　　楚诚没有介意深雪妹妹说自己是狗，笑着耸耸肩膀就又主动参与到其他人之间的谈话中了。 　　正单方面地和面无表情的织田莱香聊得很开心的一之濑琴美看到楚诚过来，竟然当着织田同学的面笑着对他说道： 　　“诚，我看到莱香酱和真白酱一样，都是呆呆的不太说话，于是就想是不是应该我主动过去和她说说话呢……这样的。 　　而且昨天班会时征集想要在试胆大会当鬼的人，莱香酱不是也主动举手了吗。 　　结果我们两个一聊才知道，原来莱香酱的爸爸和妈妈也都是非常有名的学者教授，由于工作关系很少回家，就算偶尔回来也只是忙着写论文。 　　不过莱香酱啊很了不起，非常非常理解爸爸和妈妈，即使自己一个人也从不哭闹，只是安静地去观察那些有趣的东西、可爱的东西，并从中获得自己的乐趣。” 　　“哎…… 　　啊…… 　　哈哈……是这样啊！那么织田同学主动要求当鬼，也是打算从草丛里突然蹦出来吓大家一跳，然后看他们有趣的反应吗？” 　　楚诚看到琴美脸上灿烂如阳光一样的笑容，心情很是复杂地拖长声音笑了一下，然后才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和织田莱香说起了话。 　　别人可能并不清楚一之濑琴美的家庭情况，但楚诚看到她为了收集提到父母名字，或者与父母的研究有关的书页，甚至会破坏图书馆里的公共书籍，特地去调查过一之濑鸿太郎和一之濑水惠这两个名字，并且惊讶万分地发现，这对国际知名的理论物理学的科学家夫妇竟然早就因为空难逝世了。 　　楚诚这才明白为什么小萌老师隐晦地劝告他不要太急着改变什么，这不仅仅是说幸村的事，也是在说琴美的事。 　　之后他又去找小萌老师了解过了，在父母双双罹难之后，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天才少女琴美哪里都不肯去，一直独自生活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家里，直到宗蔓学园的董事长风花真白坐着轮椅亲自去请她来东京上学。 　　对于如此不幸的琴美酱来说，和她家境十分相似，或许童年也十分相似的织田莱香，应该是她十分羡慕……甚至嫉妒的对象，可是琴美的脸上却只有纯净的喜悦，就连他的超级视觉也找不到任何阴霾，这让楚诚不由自主地生出了痛惜和怜爱心情。 　　命运之所以公平，便是因为它不会嫌贫爱富，不会因为某个人有钱有势就让疾病和灾难远离他。 　　同样的，哪怕某个人是天才、是大善人，也未必会好人有好报，就算因为意外事故英年早逝也是命运的公平。 　　但此时此刻，楚诚却无比痛恨这种公平。他不知道一之濑夫妇在生活中是怎样的人，是不是也像他的父母、祖父母，也像织田莱香的父母那样，一心扑在“为全人类服务”的伟大工作上，即使偶尔回家也没多少时间关注一下子女，但至少一之濑琴美这个女孩不应该遭遇这种命运！不应该遭遇这无比冷酷的公平！ 　　第一次！ 　　一直自诩为“智者”的楚诚第一次感受到，其实“善有善报”这种天真而且愚蠢的愿望，寄托的是人类朴素而又美好的心意。 　　认真地相信这种谎言的人或许真的很傻，不仅会被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嘲笑，在社会上也经常会因此而吃亏。 　　但是他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人世间的某些美好，是让人不忍心用冷冰冰的现实去打碎的。哪怕只是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用各种谎言制造出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这美好精心呵护在温室之中，他也仍旧希望这美好能永存世间！ 　　“……既然如此，那琴美酱也来一起扮鬼吧！ 　　我正好和D班的班长桂同学，还有外号是‘贞子’的那位黑沼爽子同学说好了，晚上进行试胆大会的时候，我们两个班级的鬼联合起来玩一票大的！ 　　除了扮鬼的人，还需要躲在暗处操作机关的人和负责摄影的人，如果你能保证不提前泄露秘密的话，我就同意让你也加入——不过你要是怕鬼或者怕黑就没办法了。” 　　“我要加入我要加入！ 　　琴美酱既不怕鬼也不怕黑，琴美酱从小就知道这个科学的世界里是不存在鬼怪的，如果有鬼反倒会成为科学界的一大发现。” 　　在楚诚的引诱之下，琴美果然兴奋地高举双手满口答应了下来。始终面无表情的织田莱香也露出了明显意动的眼神，白皙的脸蛋甚至因为兴奋泛起了淡淡的潮红。 　　而且不光如此，听说有恶作剧的机会，不管平时是什么性格的人，都颇有兴趣地向楚诚这边靠拢了。哪怕是最最一本正经的“古代人”虎千代，一想到惩治的对象是欺负言叶的那几个女生，便也垂下眼帘装作没有看见楚诚在“胡闹”。 　　作者留言： 祝大家中秋快乐喵~咱也例行求个票~ 0129 送给小萌老师的情歌 　　自由活动剩下的时间里，楚诚、司波深雪、清浦刹那这三组人马虽然也在“拈花惹草”，但他们其实更多的是在勘察地形，寻找道路不难走，又适合吓人的地点。 　　身为班长，楚诚和桂言叶原来就要负责制定本班的试胆大会路线，他们现在也算是发动群众帮忙完成了自己分内的工作。 　　东瀛号称有神明八百万尊，虽然不是每个山头都会修建神社寺庙来供奉神明或镇压恶鬼，但小小的神龛或地藏菩萨的石像却是随处可见的。 　　而整个高一年级的试胆大会路线，就统一规定为从位于半山腰的野营地出发，到达山顶的神龛盖上红戳，归途时则从直通山顶的石阶路走下来。各班的上山路线基本都是一条直线，如果没有扮鬼的人，其实就是无趣的摸黑登山罢了。 　　下午四点，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各班级就开始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和BBQ了。他们中午做咖喱用的是燃气罐的火，从山脚背上来的木柴和木炭就是为了晚上的活动准备的。 　　作为男生，楚诚等人这个时候自然应该充当劈柴的主力军。那些被锯成同样长度的圆木需要留出一部分来搭架子，剩下的全都要用锯子锯成四截，再用斧头劈成八瓣。 　　楚诚考虑到锯木头的工作比较容易和安全，便将它分配给了需要保护好双手的真城最高、高木秋人、和泉正宗，以及好似女生般纤细文弱的井上心叶。 　　而劈柴这种需要一定体力和技巧的工作着实不轻，一年C班的七个男生中只有楚诚和北村祐作能干得来。看似孔武有力的高须龙儿实际上更擅长做料理和家务，像劈柴这种粗活他家没有，自然也从来没干过，只能凭借着毅力坚持。 　　不过女生之中也有虎千代、幸村、栉枝实乃梨这样擅长武艺或运动的巾帼英雄，经常挥舞刀剑或球棒的双手只要掌握了技巧，仅仅依靠斧头从高空落下的动能就能够轻松将木柴劈开。 　　因为她们的鼎力相助，楚诚三人及时完成了工作，只会使用蛮力的高须龙儿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手上才起了两个水泡而已。 　　性格开朗又热心肠的栉枝实乃梨看到高须龙儿受了伤，立即拖着他去老师那里要了棉签、碘伏和创可贴，帮他刺破水泡并挤干，然后擦上碘伏贴上创可贴，才放面红耳赤的高须龙儿离开。 　　干完体力活，男生的任务其实就只剩下烧炭了，不过高须龙儿大概是觉得自己受了点轻伤就袖手旁观十分过意不去，硬是要负担起在炙热的炭火前为大家烧烤的工作。 　　只是他根本不明白，由女生亲手烤出来的肉串，哪怕半生不熟或一片焦黑，对于普通的男生而言也是会让人泪流满面的美味；而面相凶恶的男生烤出来的肉串，最多也就是在街头吃烤串的感觉罢了。 　　——街头卖烤串的大叔倒是没几个相貌和善的，可能是因为人善被人欺，长得太善良就镇不住特别喜欢喝酒撸串还不给钱的不良少年和小混混吧。 　　等到天色渐渐黑下来，野营地里的一堆又一堆篝火被点燃，烧烤区里也开始飘出烤肉的香气。依靠远月度假村提供的香料和酱料，就算是料理白痴也能够烤出让人闻着闻着就流出口水的美味。 　　一年C班的老师和学生拿着马扎围坐在红通通的篝火附近，一边吃喝一边说笑，小萌老师还时不时地往篝火里撒上一把能够驱邪的粗盐。 　　盐粒被烧灼爆开，发出如同鞭炮一样噼啦啪啦的响声，氯化钠燃烧时还会发出黄色的光芒，这便是小萌老师将在化学课上讲到的“焰色反应”。 　　不过即使是热心教育的小萌老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大家科普化学知识。她只是撒了一会儿盐巴就玩够了，接下来又回到老师居住的木屋里拿来吉它，催促楚诚快点吃完，好为大家唱歌助兴。 　　“诚酱，有没有新歌啦！看到此情此景，你难道没觉得灵感大发，想要即兴创作一首欢乐的新歌吗！ 　　看着老师的眼睛！老师相信你的才能！所以为老师做一首新歌来听吧！” 　　在楚诚面前，小萌老师竟然放弃了“师道尊严”，为了听到新歌竟然可耻地装成了小孩子，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即使楚诚知道这个恶意卖萌的万年萝莉其实早已过期，却仍然无法狠下心来说出拒绝的话。 　　而且这个时候世界也立即凑了过来，眉开眼笑地附和道： 　　“是啊，来一首新歌嘛！最好是符合气氛的。 　　我们可爱的小萌老师都这么请求了，身为班长你好意思说‘不’吗！” 　　“嘻嘻……” 　　最喜欢听到别人称赞她可爱的小萌老师像小孩子一样双手叉腰挺起胸膛，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本就被篝火烤得发红的脸蛋高兴得更红了，哪怕是在夜色之中也像成熟了的苹果一样红润可爱。 　　楚诚本来是没什么灵感的，但是看到小萌老师的脸蛋，看到不远处那通红的火焰，他的脑子里突然蹿过一阵激烈的电流，然后眼神猛地一变，立即接过小萌老师的吉它弹唱起来： 　　“我种下一颗种子， 　　终于长出了果实。 　　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 　　拽下月亮送给你……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心窝， 　　点亮我生命中的火 　　火火火火火……” 　　“什、什么！这首歌！！！” 　　世界听到这首歌的前几段，只觉得楚诚的这首歌曲调很怪，歌词也很肉麻，而且竟然还是一首送给小萌老师的情歌，说严重点就是不伦之恋！是大逆不道！ 　　但她听到楚诚那充满激请的“火火火火火”，心里面的小火苗竟然也“呼”地一下暴涨数丈，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被这纯净的火焰烧光了，心里面只剩下了想要随着这极其带感的曲调放声歌唱、尽情扭动！ 　　而且有这种感觉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C班的学生一个个都满脸期待地等待着楚诚灵感迸发，大家听到这歌声，虽然一开始也都诧异非常，黄泉川老师和千寻老师更是立即变了脸色，但她们也很快就被这仿佛拥有魔力的歌声给洗脑了。 　　“……点亮我生命中的火火火火火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C班所有人也都跟着楚诚唱了起来，并围着篝火跳起了欢乐的舞蹈。这歌声如同瘟疫一般四处扩散，引得旁边的班级也都蠢蠢欲动，幸好歌声的魔力随着距离不断衰减，再加上离得太远听不到伴奏，其他班级的学生才堪堪逃过一劫！ 　　作者留言： 中秋快乐喵~中秋快乐喵~晚上零点那章不知道会不会晚，但肯定有。 0130 放心，所有人都有机会的！ 　　“呼哧……呼哧……呼哧…… 　　好、好魔性的歌曲，只在篝火晚会上弹唱真是浪费了。 　　诚，你不打算把这首歌和之前作的几首歌卖给唱片公司吗？还是打算以后自己出唱片？” 　　歌声和舞蹈停止之后，世界气喘吁吁地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但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仍旧是楚诚的事情。 　　楚诚看着这样的世界，微笑着递过去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转头看向架在不远处的家庭用便携摄影机，好像早已有了定计： 　　“这首歌和篝火晚会的影像我会放到NICONICO网站上投稿，然后网站那边再花钱四处宣传一番，应该能给网站带来许多人气吧。” 　　“NICONICO网站？投稿？ 　　那是个什么网站？从来没听说过呢。” 　　“NICONICO是我建立的弹幕视频网站，不管什么视频都可以去投稿。 　　和普通视频网站不同的是，观众可以在看视频的时候在网页上留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感觉，几秒钟之后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留言出现在视频里。 　　而且以后每次打开这个视频，都会在同样的时间点上看到自己的那条留言。” 　　“好、好像蛮有趣的呢！ 　　不过你什么时候又开了网站？都没听你在班级里宣传过，我来帮你宣传一下吧！” 　　“不用了，我已经聘请了职业经理人，如何增加网站人气主要还是职业经理人的工作，如果我们把工作都做了，那职业经理人不就是坐着白拿钱了吗。” 　　世界听说楚诚不声不响就建立了一个网站，还特地聘请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不由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楚诚真的很厉害”这个事实。 　　但是楚诚看样子好像不想太招摇，不想让同学们知道他不仅有运动和创作方面的才能，甚至已经开始了网络创业……这应该算是网络创业吧。 　　既然如此，世界也就不再坚持要帮楚诚宣传了，反而打算将这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少数几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哦……这样啊……真的很厉害呢！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连刹那和言叶也不说！ 　　不过我只是宣传那个……NICONICO网站没问题吧？就算是帮一帮职业经理人的忙了。 　　但这样的一首歌……真的能帮你的整个网站增加许多人气吗？” 　　尽管世界确信楚诚创作的歌曲是有价值的，可是将这歌曲与一个网站的兴衰联系在一起，她又习惯性地不自信起来，无法确定楚诚的作品是否有那么大的价值。 　　这其实才是人之常情，但楚诚在这一方面却好像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此时也像创作《龙珠》漫画时一样肯定地点头回答道： 　　“这首歌绝对会成为红遍华夏和东瀛的洗脑神曲——至少红遍华夏是没问题的！ 　　它的威力你刚才也亲身体会过了吧！我这次还真得感谢小萌老师呢，如果不是小萌老师像苹果一样红通通的可爱脸蛋激发了我的灵感，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竟然会创作出这样一首……大俗大雅的歌曲！” 　　“诶嘿嘿……老师我果然很可爱吗？不用谢啦！ 　　不过诚酱啊，虽然老师觉得你这首歌里的感情只是艺术加工之后的结果，但老师还是必须郑重其事地提醒你一句，千万千万不要迷恋上老师哦！ 　　唉……老师我还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呐！” 　　楚诚和世界原本是在一旁说着悄悄话，只是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想却被小萌老师听去了——又或者小萌老师的耳朵只在别人说她可爱的时候会变得特别好用，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种有选择性的“超级听觉”吧。 　　此时小萌老师故意……大概是故意地在楚诚面前装出了一副自我陶醉的好笑模样，算是半开玩笑地将刚才那首歌里的“不伦情感”掐死在了萌芽之中。好在楚诚原本就对小萌老师没有任何特别的兴趣，于是他也十分配合地笑着回答道： 　　“抱歉啦小萌老师，虽然你的确可爱得像是小苹果一样，但除了某些有特殊兴趣的家伙，D班的班主任风见瑞穗老师才是我这个年龄的男生最喜欢的类型呢！ 　　如果是瑞穗老师的话，我愿意一到16岁就立即和瑞穗老师登记结婚，从此吊死在瑞穗老师这一棵树上！” 　　“诚、诚！原来你喜欢的是瑞穗老师那样有大人气质的成熟女性吗？ 　　难、难道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吗？” 　　听到楚诚那明显是在开玩笑的公开宣言，世界也同样装出了一副哀怨的模样，甚至还拉上了正在低头反省自己刚才为何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感染，竟然仪态全无地跟着大家胡乱扭动身体的虎千代。 　　面对泫然欲泣的世界，刚才还宣称要吊死在瑞穗老师这一棵树上的楚诚竟然毫无廉耻地挺起了胸膛，更加夸张地拍着胸脯大声对她和周围所有笑着看向这边的老师和同学说道： 　　“放心，所有人都有机会的！ 　　因为我对女性的包容力可是很广的，不止是女老师，干姊、干妹、干妈、干女儿、双胞胎、寡妇、学姊、学妹、同班同学、青梅竹马、千金大小姐、金发、黑发、茶色发、银发、长发、中长发、短发、清汤挂面、直筒卷发、离子烫、双马尾、单马尾、双辫子、单辫子、波浪卷、乱翘发、水手服、西装式制服、体育服、柔道服、弓道服、保姆、护士、女仆、女警、巫女、修女、军人、秘书、萝莉、正太、傲娇、少女啦啦队、空姐、女服务生、黑哥德装、白哥德装、旗袍、卧病美少女、白子电波系、妄想症、双重人格、女王、公主、长筒袜、吊袜带、女扮男装、眼镜、眼罩、绷带、学校泳装、连身泳装、比基尼泳装、V型泳装、细绳泳装、妖怪、幽灵、兽耳少女等等……就连‘落下型女主角’都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 　　“落、落下型女主角？那是什么？” 　　“哇哈哈哈……诚君！你的相声说得太棒了啊！ 　　我都记不住你到底说了多少种属性的女生了，过后请务必慢慢说一遍，我要做一下笔记！” 　　“秋人！做笔记可以，不过这段话我是打算以后用在自己的某部新作里的，你要提前借用请说明一下出处哦！也算帮我提前做广告了……” 　　楚诚这段一气呵成的“自白”实在太过夸张，所以反倒彻底没有人相信他的态度是认真的了。只有虎千代听懂了最后那个不明所以的“落下型女主角”，并且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颊。 　　幸好，此时大家的脸蛋都因为激烈而又欢乐的运动变得通红，根本没有人能察觉到她此时的脸色有异。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131 不良于行的女生们 　　篝火晚会结束，楚诚立即用电子邮件将家庭用便携摄影机里的视频资料和自己的想法一并发送到了职业经理人的邮箱里，然后便开始安排大家收拾残局并进行试胆大会的抽签。 　　因为楚诚一贯诚实而且正直，没有人想到他会在抽签上作弊，但楚诚实际上却偷偷地询问班级里的其他男生，有没有想要抽到一起的女生。 　　不过最后只有亚城木梦叶——也就是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接受了他的好意，两个好基友分到了同一组，免得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免得各自的女朋友吃醋。 　　于是楚诚只是根据自己的观察，暗中将高须龙儿和栉枝实乃梨、北村祐作和他邻桌的逢坂大河分到了一组，剩下的和泉正宗、井上心叶，以及其他女生们，才完全是随机抽签的组合。 　　另外，坐轮椅的仓崎枫子同学和极其病弱的椎名真冬同学实在不适合参加爬山试胆大会这么危险的行动，因此她们两人就只能坐在出发点上感受一下“胆战心惊”的活动气氛了——虽然椎名真冬同学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掌机的屏幕。 　　刚才所有人都被楚诚创作的汉语神曲《小苹果》洗脑的时候，就连仓崎枫子同学都笑逐颜开地随着歌声拍起了手，也只有自告奋勇地帮助大家摄像，实际上却是坐在三角架旁边吃边玩的椎名真冬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如果玩游戏也算是一种才能的话，那么她应该可以被称为“超高校级的玩家”。 　　当然，玩游戏时的专注力很高不等于游戏技术也很高，但仓崎枫子凑在椎名真冬的旁边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她那出神入化的游戏技术吸引住了： 　　“那个……椎名同学？ 　　游戏……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我也可以试一试吗？” 　　“……” 　　椎名真冬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沉默地玩着自己的游戏。 　　不，其实她是有反应的。仓崎枫子柔声提出请求之后，她曾经快速地抬起眼皮看了这个可以理直气壮地使用电动轮椅代步的同学一眼，不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虽然椎名真冬久久没有回应，但仓崎枫子仍然笑容温和地看着她玩游戏，好像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漠无礼。 　　而椎名真冬默默地完成狩猎并回到村子里的“存盘点”存完了档，终于还是被逼得不得不开口了： 　　“对、对不起，真冬不擅长面对面的交流……” 　　说话的时候，椎名真冬的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那个背着门板一样的夸张大剑的女性游戏角色，就好像是在和游戏人物说话一样。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不礼貌，所以又总是担心地用眼角的余光窥视仓崎同学的表情，确定对方真的完全没有生气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防： 　　“你原来……没有玩过游戏吗？ 　　真冬的身体很弱，也没有办法像普通的孩子那样跑跳玩耍，所以只能在家里玩游戏、看小说、漫画和动画，你在家里都玩些什么？” 　　“诶？我吗……也、也是听听音乐，欣赏欣赏画作，看看小说，四处看看风景……之类的。” 　　椎名真冬眨着一双纯洁无比的大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一贯优雅从容的仓崎枫子竟然有点着慌，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地变了一种说法，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大小姐生活描述成了一个普通的宅女生活。 　　——尤其是“四处看看风景”这一句，在自家周围转悠两圈透透气算是看风景，坐着飞机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同样也算看风景。椎名真冬想像中的是前者，但仓崎枫子叙述中的其实是后者。 　　“是、是这样啊……虽然真冬知道大小姐听的音乐、看的画和小说肯定和我们不一样。” 　　听说气质高贵的仓崎枫子同学的日常生活和自己差不太多，椎名真冬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少许羞涩而又可爱的笑容。 　　仓崎枫子虽然因为自己的隐瞒行为感到惴惴不安，但是她也知道人如果太诚实了会没有朋友的，不过作为弥补，她今后肯定会在其它方面更加真诚地对待椎名同学。 　　如果……能够成为朋友就好了。 　　“那、那个！ 　　突然说起这样的话题可能非常失礼，但真冬很想告诉你，如、如果你想玩游戏的话，或许可以试试在暑假开始公测的虚拟潜行游戏《刀剑神域》！ 　　如、如果是那个游戏的话，你大、大概是能够用自己的……双腿……奔跑的吧。” 　　在仓崎枫子一如既往的微笑中，虽然乖巧可人但好像很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的椎名真冬，竟然鼓起勇气给她提出了一个有些“交浅言深”的建议。 　　声音纤细的真冬说到她的忌讳时更加放轻了声音，不过仓崎枫子仍然能够分辨得出来，对方口中所说的的确是“双腿”和“奔跑”这两个词。 　　其实椎名同学根本不需要这么小心的，她的双腿并不是因为事故而造成的后天残疾，而是因为染色体短缺造成的先天残疾。尽管她小的时候也经常因为自己的不幸黯然神伤，但是和那些因为残疾而被丢弃在孤儿院的孩子比起来，和那些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比起来，她这个“大小姐”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 　　非洲那些因为饥饿而死的可怜孩子，如果知道只要失去双腿就可以生活在富贵之乡里，那肯定会争先恐后地把健康的双腿锯下来吧——就连许多大人也肯定会这样做。 　　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终日沉浸在痛苦之中呢？那不仅对不起家人给予她的宝贵生命和隐含内疚的万般宠爱，也对不起这世界上无数真正生活在痛苦之中的同龄人！ 　　“没关系哟！椎名同学，谢谢你顾虑到我的心情，不过我早就已经接受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命运了。 　　而且我从出生的时候便是这样，说实话，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自己‘失去什么’或‘缺少什么’的感觉呢。” 　　看到椎名真冬因为“轻率的发言”露出了十分忐忑的表情，仓崎枫子眼神温柔地笑了起来，并且主动靠到她的身旁，轻轻拉起了她那只过于冰冷了的小手，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那个虚拟……什么的游戏，能再详细地和我说说吗？” 0132 目标是吓尿！ 　　就在仓崎枫子和椎名真冬坐在试胆大会的出发点旁聊游戏的时候，楚诚也带着与他同组的女生钻进了小树林里。 　　因为没有作弊，楚诚抽到的是与小鸟游六花同组的签。他虽然和这个右眼蒙着眼罩，左手的袖口露出一点绷带的冰山系娇小面瘫美少女不熟，甚至开学将近一个月也没说过几次话，但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们好歹也共同策划了试胆大会的“鬼怪联合行动”，小鸟游六花同学亦是“共犯”之一。 　　楚诚今晚的目标是把加藤乙女四人吓尿——当然如果真能吓尿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但只要能拍到她们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想必她们以后就再也没脸去欺负桂言叶了，否则这些由偶然路过的摄影爱好者无意间拍摄下来的照片就会出现在教学楼门口的布告栏上。 　　这一点楚诚绝对是会说到做到的，就算桂言叶不忍心，他也同样会做，只希望那四个女生不要真的挑战他的底线，否则勿谓言之不预也。 　　不过……在加藤乙女她们被吓尿之前，楚诚倒是担心跟随自己去寻找贞子……黑沼爽子和桂言叶的小鸟游六花同学先被吓尿。 　　这个表现上看起来淡定非常的女生才离开出发点十几米远，便从裙底……应该是从裙底摸出了一把黑色的折叠阳伞，并且弓起后背蹑手蹑脚地紧跟在楚诚的身后，让楚诚产生了非常强烈的不适感。 　　“小鸟游同学，我说你可以不要手持折叠伞还偷偷摸摸走在我背后吗？ 　　你这个样子，我总感觉你好像是要伺机跳起来给我一棒子似的。” 　　“……” 　　面对楚诚的抗议，冰山系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不过这个只有一只眼睛好用的少女貌似需要楚诚手中的光源，始终不敢离开他太远，后来干脆走到了楚诚前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手电筒的光柱移动。 　　“那个……小鸟游同学？ 　　你的眼睛蒙了一个月眼罩还没好？不知道是针眼还是什么病？” 　　楚诚看到小鸟游六花蹿来蹿去很不安分，好像生怕被潜伏在暗处的妖魔鬼怪偷袭，于是便打算主动和她说说现实的话题，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情绪。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的小鸟游六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捂着眼罩痛呼起来： 　　“呜啊啊啊——！ 　　右眼、这只右眼、这只被封印的邪王真眼又躁动起来了！！！” 　　“什、什么鬼？” 　　楚诚过去虽然没见过像小鸟游六花这样突然抽风的家伙，但是他在东瀛的动漫和轻小说中多次见过这种被称为“中二病”的病症。 　　顾名思义，中二病是初中二年级的少年人特立独行，甚至因此而产生各种妄想的心理状态，一般到了高中，甚至到了初三就不治自愈了，但也有一辈子中二的可悲家伙。 　　如果小鸟游六花并不是因为某种眼疾才戴上眼罩，也不是因为受伤才在手腕缠上绷带，那么她是中二病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但她平时的面瘫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而且楚诚一直没有机会和她接触，竟然没能第一时间看穿她隐藏在冰山外表下的中二内心！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是的！我就是为寻找‘不可视境界线’而踏上旅程的——邪王真眼的使用者！ 　　好了，这样一来，与汝之间的契约就完成了。” 　　正当身为班长的楚诚因为自己没能注意到小鸟游同学的病症而感到自责的时候，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中二病患者竟然主动摘下了眼罩——或者说解除了邪王真眼的封印，露出了那只瞳孔好像是金色的右眼。 　　拥有超级视觉的楚诚原本以为那是虹膜异色症，但他再仔细一看，就发现对方其实是戴着一只美瞳隐形眼镜。只不过这个女生在学校里一直都用眼罩蒙着右眼，难不成她的眼罩下面每天都还戴着美瞳？这到底是何等卧槽的中二装扮啊！ 　　“什么契不契约的，你这蒙眼罩戴美瞳Cosplay一下倒是没问题，但天天如此会严重影响视力啊！ 　　既然你的右眼没有毛病，身为班长我以后就禁止你戴眼罩了，美瞳也劝你最好少戴。” 　　面对露出金色的右眼，自以为威风凛凛的小鸟游六花同学，很有责任感的楚诚班长没好气地告诫了她几句，但她却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完全是自说自话地回答道： 　　“与我的邪王真眼对视的那一瞬间，汝与吾便成为了被连接在一起的命运共同体。 　　从今以后，直到永远。” 　　“……” 　　看到小鸟游六花一脸认真的样子，即使睿智如楚诚者，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琢磨什么。中二病的思维方式他不太清楚，自然也就很难准确把握对方的思路了。 　　不过他按照常理仔细推理了一番，最后还是得出了一个应该比较靠谱的结论： 　　“哦……我明白了，这是告白吧？ 　　孤男寡女的试胆大会不正是告白的最佳场所吗！ 　　如果是在华夏，这种活动老师肯定是要让男生和男生同组，女生和女生同组的。 　　直到永远的命运共同体……虽然非常中二，但还真是令人怦然心动的告白呢！” 　　面对表情异常严肃的小鸟游六花，楚诚非常爽朗地笑了起来，而且还大大方方地评价了对方别出心裁的告白。 　　不过绷着一张脸的小鸟游六花好像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展开，强装镇定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慌乱，分别拿着眼罩和折叠阳伞的双手简直都不知道应该往哪放了，最后只能再次“啊啊啊”地捂着眼睛大叫了一阵，并且演技略显浮夸地缓缓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楚诚几乎已经可以猜到这位中二病少女接下来的打算了。不过他还是无奈地笑着走了过去，并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下少女的后脑勺，感觉颇为好笑地问道： 　　“小鸟游同学？你还好吗？” 　　“沙沙沙……” 　　不用楚诚催促，小鸟游六花便捂着后脑勺从地上撑起了身子。不过她看向楚诚的目光却充满了纯净和茫然，楚诚下一秒钟几乎与她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X2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叹气~ 0133 欢迎降临于现世 　　囧rz 　　假装失忆却被人当面戳穿，即使小鸟游六花是毫不在意他人视线的中二病，脸上得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楚诚这才发现这个女孩的表情变化还是很丰富的，面瘫只不过是她的伪装，真白和织田莱香那才是真正的面无表情。 　　“起来吧，袜子都脏了，试胆大会结束以后你要去洗澡吗？” 　　看到小鸟游同学尴尬不已的样子，楚诚首先站了起来，同时很是随意地朝她勾了勾手，却没有伸手拉她一把的意思——毕竟那种动作好像太过亲昵了。 　　小鸟游六花也没有任何脾气地默默爬了起来，然后想要再把眼罩戴上，但被楚诚立即制止了： 　　“我说过眼睛没毛病就不要戴眼罩了吧？ 　　要不你就这样见人，要不你就老老实实把美瞳摘掉，眼罩不许再戴了。” 　　楚诚的声音十分平淡，可语气却非常强硬，说成是不容拒绝的霸道也不为过。小鸟游六花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封建式家长的尊严，即使她的爸爸……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眶却变得湿润了起来，只能瘪着嘴巴小声嗫嚅道： 　　“可、可是邪王真眼的力量……” 　　“我们不是缔结契约了吗，邪王真眼的魔力几乎全部用于维持我在现世的形体了，你所能调动的魔力微乎其微，根本不可能再暴动。” 　　出乎六花的意料，楚诚这个时候反倒一本正经地提起了刚才的契约。只不过他的表情就像是降临于人世间的魔王一样，就算面前的这个“邪王真眼使”是他的召唤者，也仅仅是被他承认的“下仆”而非“主人”。 　　尽管很不甘心，但双方在魔力上的质与量都有着天与地的差距，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小鸟游六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双手提起裙角，右脚向后交叉，低下头行了个郑重其事的屈膝礼。 　　“欢迎你降临于现世，无上的至尊，不死者之王！ 　　再次向您自我介绍，妾乃邪王真眼的使用者，小鸟游六花是也！ 　　啊！” 　　恭敬行礼的小鸟游六花突然痛呼了一声，然后眼圈含泪地捂住了额头。 　　她刚刚挨了楚诚一记“指压弹”——也就是利用弹指时形成的风压进行攻击的厉害招术……好吧，其实只是额头挨了一记普通的弹指，但这让自觉礼仪和态度都无可挑剔的六花感到十分委屈。 　　“不要给我乱加设定啊！那什么无上至尊、不死者之王，一听就不像正派角色好吗，总感觉会是骨头架之类的造型。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是光辉晨星、荣耀之子、神之右手，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举起反旗，即使堕入地狱也依旧保持光辉形象的‘傲慢之君主’路西法才对吧！” 　　小鸟游六花格调很Low的设定遭到了楚诚的训斥，但随后楚诚自己提出的设定又太过经典……也可以说是早已泛滥成灾，于是六花的眼中露出了明显不服气的神色，并且再次遭到了楚诚的暴力威胁。 　　“叭！噗！” 　　连续的两声异响，是六花张开了“漆黑之盾”。本来只是伸手吓唬吓唬她的楚诚被迫做出了闪避，才没有被这弹出一截并自动张开的折叠阳伞顶中。 　　不过还没等他切换成“认真模式”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愚蠢人类，缩在伞后的小鸟游六花就连忙抗议道： 　　“反、反对暴力！” 　　小鸟游六花非常清楚，就算自己持有“Schwarz~Sechs~Prototype~Mark~II”这种攻防一体的强大武器，也绝对不是修炼过十年太极，擅长各种运动的楚诚的对手，这是比“不可视境界线”管理局的那位圣调理人（Priestess）更加强大的存在。 　　不过他既然也是黑暗一方的势力，那么双方就拥有了名为“光明”的共同敌人，就算因为实力相差悬殊，无法结成对等的盟友关系，也完全没有必要与之为敌，大家和平相处就好了。 　　“把伞收起来吧，我只是吓唬你一下而已。” 　　“这、这不是伞，这是我的自动式武器‘Schwarz~Sechs~Prototype~Mark~II’！刚、刚才你也见识到它‘展开’时的形态了。” 　　“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没想到咱们班里还有隐藏如此之深的中二病啊，唔……或许这样的潜伏者还不止你一个，回去之后我得好好观察观察！” 　　“啊……啊嚏——！！！” 　　楚诚这边说着说着，仍旧等在出发点的丹生谷森夏同学突然感觉背后蹿起一股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因为她性格开朗打扮入时，在班级里朋友很多，所以周围的人都关心了她几句，问她是否要加件运动服，她只能微笑着回答自己只是突然鼻子痒痒。 　　“对、对了，我……那个……契约只是契约！绝、绝对不是告白！” 　　小树林中，小鸟游六花重新收好武器，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让她不得不假装失忆逃避的致命咒语，连忙趁着气氛还算轻松的时候将误会澄清了。 　　楚诚原本就没有真的把对方的话当成告白，此时自然也没什么可失落的，于是他只是轻轻地耸了下肩膀，然后示意六花继续跟他走。 　　“我知道，你大概是定下了‘只要有人第一个问起眼罩的事情，就和那个人缔结朋友契约’的规则吧——就像《一千零一夜》里那个被所罗门王封印在瓶子里的魔鬼一样。 　　只可惜，开学将近一个月都没有人问起你的眼罩吧？幸好我问得不算太迟，否则等你把这规则改成谁问起眼罩的事情就杀了谁，那我就可惨了。” 　　在时不时响起惊声尖叫的山林里，楚诚一边走一边和身后的小鸟游同学开着玩笑。不过他走着走着，听到身后小鸟游六花的脚步声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于是他回头望去，看到的却是…… 　　小鸟游六花害羞得快要哭出来的扭捏模样。 　　“又怎么了？” 　　“呜……刚、刚才闹了那么一气，放松下来突然就想上厕所了。 　　已经……已经快要憋不住了，怎么办？哪里有厕所啊？” 0134 终于还是漏了！ 　　“唉……你啊，之前叫你们回屋子里准备一下添件衣服什么的……不就是暗示你们顺便上个厕所的吗。” 　　“对、对不起……当时没有感觉……” 　　楚诚听说小鸟游六花要上厕所，不由得露出了头疼的表情。他倒不是觉得尴尬或者怎么样，只是…… 　　“你能再忍一下吗？咱们就快找到织田莱香和贞子她们了，到时请她们帮你放风。 　　对了，她们现在正扮鬼呢，你有个心理准备，可别吓尿了。” 　　在小鸟游六花羞愧的注视下，楚诚好像只是往左右随便扫了两眼，便确定己方已经距离扮鬼的那几个同学不远了。但他其实并不只是通过地形判断出来的，依靠“超级嗅觉”和“超级听觉”所构建起来的三维地图才是关键。 　　——是的，楚诚并不介意小鸟游六花现在就跑到旁边草丛里上厕所，不过他可不是变态，一点都不想听到什么声音，也不想闻到什么气味。 　　但是捂住耳朵屏住呼吸什么的……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变态，所以还是请女生们帮她放风，自己则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贞、贞子同学……我、我知道了，你如果提前看到她，请务必告诉我一声，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去看她。” 　　小鸟游六花一想到隔壁班的贞子同学所扮演的贞子，心脏就开始往嗓子眼升，下腹部感觉胀得更加厉害了。于是她连忙用力按住胸口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又攥紧了自己那攻防一体的厉害武器，这才总算恢复了身为“冒险者”的勇气。 　　就算是传说中的贞子，也只不过是一种BOSS级的幽灵类怪物而已，光系、神圣系的攻击会对其产生至少150%的伤害效果……啊咧咧？她这个“邪王真眼使”好像既不会光系更不会神圣系的招术啊！不知道那位身为路西法在现世的分身的大人是否还保有堕天之前的魔法？ 　　“放心吧，贞子……黑沼爽子同学出现前我会提醒你的，不过你也别反应过度了。” 　　完全不知道小鸟游六花在想些什么的楚诚顺口安慰了她一句，然后便再次迈开了脚步。为了照顾行动艰难的小鸟游同学，他只是悠哉游哉地散着步，但即使是这样，小鸟游同学好像也必须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这种情况下，楚诚也不再和小鸟游六花说话了，就让她专心致志地压制身体的生理本能吧。好在他们距离贞子等人的确不远了，只是因为夜色和树林的遮挡才无法看见彼此。 　　“呀！” 　　走着走着，就在马上就能看到贞子她们的时候，楚诚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劲风扑来，同时一声纤细的惊叫也一并传了过来。 　　他如果立即躲闪，其实是能躲开这一记冲撞攻击的，但他却选择了站住脚步，任由六花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屁股上——如果早知道会撞上屁股，他肯定就选择闪人了。 　　“噗~” 　　经过了楚诚屁股的缓冲，又下意识地抱住了楚诚的大腿，被树根绊倒的小鸟游六花总算是没有重重仆街，只是包裹在长筒袜里的膝盖稍微磕在了草地上。 　　但令她无比恐惧的是，满溢的魔力已经因为这次意外事故泄露了出来！不仅仅是无法抑制的热流，她甚至已经闻到了一股混合着烤肉香气和橙汁饮料的气味…… 　　已经…… 　　已经没脸再见人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咦……楚同学……你、你们这是……” 　　“不、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快来帮帮忙，和我一组的这个女生只是饮料喝多了……” 　　丢脸得已经无法人了的小鸟游六花，只知道紧紧抓着身前这结实而又富有弹性的东西，并将脸深深埋入其中，好像这样就能够像鸵鸟一样躲过目前的窘境了。 　　但是周围的人却偏偏不让她如愿，两双手温柔而又坚定地拍着她的肩膀和后背，把她从富有弹性的“沙丘”中拉了出来。然后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张眼眶乌黑流着血泪的煞白面孔近距离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让她的心脏“咯噔”一下蹦到了嗓子眼里！ 　　“咯……呃呜……” 　　小鸟游六花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放开喉咙高声尖叫，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其实是恐怖小说里描写的那种，见到鬼时会被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的被害者。 　　身下细微的热流被这么重重一吓，就如同闸门被炸开的水坝一样，即使穿透两层布料，落到地上也依旧能够发出强劲的水声。 　　这哗哩哗啦的声音重重冲击在小鸟游六花的心头，不仅让她两股战战不能自已，更让她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就在她的瞳孔即将完全失去光泽的危机关头，她那缓缓上升的视线看到一个手持染血菜刀的鬼婆婆正要摘下楚诚的脑袋（其实只是伸手捂住了楚诚的耳朵），这恐怖的一幕却又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完全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Schwarz~Sechs~Prototype~Mark~II”对准了鬼婆婆。 　　“叭！” 　　“啊！” 　　骤然伸长一截的折叠伞击中了鬼婆婆的腰部，使其发出了一声与年龄不符的清脆惊呼。不过小鸟游六花已经没有闲暇去思考那些问题了，她觉得自己是时候陷入永恒的长眠了。 　　那将是无论怎么叫也绝对不可能醒来的，一直睡到世界终结之时的漫长安眠…… 　　“小鸟游同学！小鸟游六花同学！ 　　你再不肯醒过来，就只能让其他女生帮你脱掉小裤裤啰！” 　　“不、不要！！！” 　　小鸟游六花悲壮而又凄美的长眠还没有维持五分钟，便被魔王那仿佛直指人心最柔弱之处的可怕威胁打断了。 　　这个无论黑沼爽子和桂言叶怎么叫怎么摇也不肯睁眼的睡美人尖叫着掩住了自己的裙摆，然后原本苍白的脸颊上迅速泛起了红晕，一金一黑的眼睛也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嘴唇颤抖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见机不妙的楚诚连忙躲得远远的，等到手里攥着一团或许还包裹着其它衣物的黑色长筒袜的小鸟游同学被清浦刹那送回野营地洗澡，才终于面带愧疚地走了回来。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咪啪~ 0135 被嘲笑的鬼 　　面红耳赤的小鸟游六花被送走之后，楚诚和黑沼爽子、桂言叶她们就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守候那几个应该被吓尿的“正主”了。 　　不过世界不知不觉就凑到了楚诚的身边，并且暗中用胳膊肘的尖端不轻不重地顶了下他的肋骨，眼神似笑非笑地问道： 　　“哼……诚，你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怎么可能！我只是有意的。” 　　“什……” 　　“我本来是让她忍一忍，到这边让你们替她把风，谁知道她走着走着却自己绊倒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随便找个草丛就地解决。” 　　楚诚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无比诚实地说明了这场意外的前因后果。竖着耳朵偷听的女生们听到“就地解决”这个词不由得脸蛋一红，却还要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满脸认真地盯着C班和D班都必须经过的一个小空地。 　　“为什么非要我们把风啊！这不是你的好机会吗？ 　　诚啊，你可真是太老实了啊！” 　　听了楚诚的解释，世界倒是没有怀疑他在说谎，毕竟这种谎言她回去问一下小鸟游同学立即就能戳穿。不过正因为楚诚说的大概就是实话，所以她才又倍感叹息，不得不语重心长地谆谆教导道： 　　“在恋爱电影和漫画里，这种让女生觉得非常尴尬和不安的情节还往往会出现什么吓人一跳的东西，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大饱眼福啦！ 　　而且女生最私密也最羞人的地方被你看到了，却还没办法对你发火，过后也就会对你印象特别深刻了嘛！” 　　世界的话声音实在太大，也实在太过露骨，羞得即使不竖着耳朵也听得一清二楚的黑沼爽子和桂言叶等人面红耳赤，却又必须继续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只有化妆成脸色乌青还生出几撮白毛的华夏僵尸的织田莱香毫不掩饰地扭头观察起了这边的动静。 　　楚诚虽然并不觉得这样的谈话有什么好脸红的，但也十分无奈地回答道： 　　“你这个同志啊……哪里都好，就是太爱乱点鸳鸯谱了。 　　不要看到个和我走得近一点的女生就想把我推出去啊，就算机会很合适，我也不可能去占这种便宜吧？ 　　我可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噗~ 　　你这自吹自擂还真是一点也不脸红啊！不过我总觉得这话好像在课本上看过？” 　　“咦，东瀛也有吗？那大概是汉语课本或政治课本上的吧。” 　　楚诚一本正经的样子把世界逗笑了，周围的几个女生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对这个一年级里的风云人物又多了一点认识，只有织田莱香一脸失望地将头转了回去。 　　然后世界就这样靠在楚诚身上望着小空地，楚诚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太亲昵了，就稍微往旁边挪了挪，但世界却也立即跟着挪了过来。 　　于是楚诚又挪了一下，世界又跟了过来，还用她那纤软的肩膀重重地撞了撞楚诚结实的肩膀，并且瞪起眼睛鼓起腮帮，一脸不满地“怒视”着楚诚，让他不得不和自己“哥俩好”似的靠在一起。 　　普通来说，这应该是“有好感”的表现吧？但是楚诚之前半开玩笑的试探却受到了世界的严肃批评。可是她明明已经予以了否认，却还是和过去一样热络……甚至是更加热络地凑在自己身边，而且楚诚还真的从未看到她和其他男生如此亲近，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要来了！是加藤乙女和小泉夏美！ 　　织田同学准备出动！” 　　“了解！” 　　幸好，这暧昧的依靠很快结束了。楚诚利用超越常人的五感提前确定了正打着手电筒走过来的那两个女生的身份，并且及时做出了指示，世界也不声不响地和楚诚拉开了一点距离，并拿起了放在身旁的钓鱼竿。 　　——钓鱼线上粘着三团白纸做成的“鬼火”，实际上假得可以，反倒会破坏恐怖气氛，不过楚诚刻意安排了这么一个道具也自然有他的用意。 　　“哗……哗哗哗……” 　　远处手电筒的灯光逐渐靠近小空地，织田莱香便提前摇动灌木丛的枝叶制造气氛了。 　　不过加藤乙女和小泉夏美的胆子本来就没有小到会被一点风吹草动吓到的地步，而且在她们之前这片树林里已经传出过许多声尖叫了……更何况她们还知道本班扮演鬼的是“贞子”和一直被她们欺负的桂言叶，如果这样还会被吓到那可真是见鬼了。 　　“出来吧！是桂还是贞子？别玩这种小把戏了！” 　　已然看穿了一切的加藤乙女毫不畏惧将手电筒照到了摇动频率过分了的灌木丛上，而织田莱香真的就站了起来，然后伸直双臂一跳一跳地蹦了过去，世界也赶紧举起鱼竿甩出了“鬼火”，但这串假冒伪劣的“鬼火”却让原本化妆得还挺吓人的织田莱香彻底变成了笑话。 　　“噗~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谁啊？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吧？ 　　呐~我说你们这鬼火还不如不甩出来呢！你这扮演的是华夏僵尸吧？怎么不穿上官服贴上符纸？哪有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华夏僵尸啊！ 　　另外脸上的白毛就不要粘了吧，虽然看着是有点吓人，但更多的是恶心耶！” 　　胸围很大的织田莱香异常敏捷地蹦到了加藤乙女及其跟班小泉夏美的面前，但却被她们两人拍着肩膀嘲笑了。 　　不过织田莱香并没有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便垂头丧气了走了回来，灌木丛旁那串丢人现眼的“鬼火”也被赶紧收了回来。 　　加藤乙女和小泉夏美乐不可支地看着织田莱香重新蹲回灌木丛后，才收回手电筒打算继续前进。但是就在她们心情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背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她们毫无戒心地笑着回头一看—— 　　一个赤面白发的鬼姥姥高举着染血的柴刀向她们砍来，而在这鬼姥姥的身后，眼圈乌黑流着血泪的白衣贞子正阴森而得意地朝她们笑着，就如同“最终BOSS”一般！ 0136 想插手我就插手了 　　“呀啊啊啊——！！！”X2 　　“啪嚓啪嚓啪嚓！” 　　在两声高亢的尖叫声中，相机拍照的声音连续响起，将加藤乙女和小泉夏美二人的惊恐表情永远地保留了下来。 　　黑沼爽子和桂言叶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太厚道，可是在朋友们的怂恿下，却也默认了这种“卑鄙”的做法——就算她们也知道“恶人还需恶人磨”的道理。 　　加藤乙女和小泉夏美看到猛地从灌木丛里冲出来给她们拍照的几个学生，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身体的颤抖仍然止不住，甚至连心肝肺好像都颤个不停，额头上也迅速冒出了一层冷汗。 　　楚诚足足拍了七八张照片，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放下，不怀好意地笑着对已经明白了什么的加藤乙女及其跟班说道： 　　“你们已经猜到了吧？ 　　没错！我们是特地来为桂言叶报仇的。如果你们以后再排挤她、欺负她，或者暗中说她坏话，什么活都推给她干，你们今晚的丑态就会被曝光出去。 　　不过你们也真是有胆量，不知道桂同学已经加入了女子剑道部吗？ 　　她的拔刀术仅在副部长天童木更学姐之下，平时对你们百般忍让，只不过是因为武者不对平民挥剑的武德而已。” 　　“楚、楚同学，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我、我可从来没想过那么多啊！” 　　听到楚诚的谬赞，还戴着鬼姥……或者叫鬼婆婆面具的桂言叶连忙赶过来阻止他继续替自己吹嘘。 　　楚诚虽然并不害怕鬼怪，却也不喜欢东瀛这种吓死人的面具文化，于是直接伸手摘掉了言叶的面具，然后温和地对那张面带红晕的错愕俏脸笑了起来： 　　“桂同学，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让别人知道你的身后是剑道部，就不会有人特地来冒犯剑道部的尊严了；同时你也要时刻谨记自己是剑道部的一员，你被欺负就是剑道部被欺负，所以就算是死也必须反击，剑道部的尊严不是谁都可以践踏的！” 　　说到剑道部的尊严，楚诚的表情又瞬间严肃了起来，最后甚至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问道： 　　“知道了吗！” 　　“是、是！” 　　性格温驯的桂言叶连忙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应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理由被楚诚这个“外人”如此喝斥。 　　不过这时候同样身为剑道部成员的虎千代也走过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又强硬地附和了楚诚的话： 　　“诚说得没错，桂言叶君，你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一人，所以你所受到的侮辱也不仅仅是针对你一人，默不作声会连家名都跟着蒙羞。 　　剑的修炼未必是用来杀人的，只是因为有些时候，手中没有剑就无法守护自己和家族的尊严。 　　但如果你不管遇到怎样的羞辱都不敢拔剑，那这剑又练来何用呢？还不如认真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妻子。” 　　“是，在下受教了。” 　　虎千代提到“练剑何用”的时候，桂言叶的眼圈稍微有点泛红。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替自己分辨，“忍气吞声”地接受了对方的教训。 　　因为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本来被吓得不轻的加藤乙女感到羞愧不已，然后身体中又再次涌出了力量，很不服气地竖起眉毛对楚诚等人说道： 　　“哼——！剑道部又怎么样！ 　　而且这是女生之间的事情，男生插手是什么意思！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我可不管这是不是女生之间的事情，想插手我就插手了。” 　　面对愤愤不平的加藤乙女，楚诚理直气壮地给出了令人无从反驳的霸道理由。 　　随后虎千代也走了过来，气势凛然地抽出了自己的爱刀小豆长光，那钢铁摩擦的“嘶啦”声刺激得许多人耳后的寒毛都直起来了，就仿佛感受到了冷酷的杀意一般——虽然虎千代根本就没有放出过那种东西。 　　“女子剑道部所属，上杉虎千代是也！ 　　如果你瞧不起剑道部，就来较量一番如何？我保证只削掉你的马尾辫。” 　　“神、神经病！剑道部就可以带着真刀上学吗！ 　　夏美！我们走！” 　　听说亮出真刀的那个古典美少女要削掉自己的马尾辫，加藤乙女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说实话就算对方说要砍了她的头都不会让她这般动容。对于许多女生来说，发型甚至比生命更加重要！ 　　于是她只是怒气冲冲地抛下了两句场面话，便拽着跟班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虎千代倒也没有和这种色厉内荏的小女生计较，面色如常地把剑重新纳回了鞘中，便再也懒得多看她们一眼了。 　　桂言叶虽然和虎千代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矜持的武士少女，本应是不屑对平民亮剑的，但今天却为她破了例，心里面感到十分过意不去，于是连忙又向她和周围的人鞠躬道了歉： 　　“对不起！上杉同学！还有楚同学和大家…… 　　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费心了！” 　　“没关系，就算我不帮忙，你也同样能够对付得了这样的乌合之众。 　　你只是外表上太过柔弱了而已，如果她们看到你在剑道部练习时的样子，绝对不敢轻易来招惹是非的。” 　　面对桂言叶满含愧疚和自责的目光，虎千代鼓励地对她点了点头，但是言叶听到这样的安慰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对剑道根本就没有半点兴趣，也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上杉同学或楚同学那种能够一个打十个的武道强者。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是宁愿被欺负，也想成为一个柔弱而又文静的大家闺秀……对，就像是古代的公主一样，她其实只是一个有着东瀛式“公主梦”的普通女孩子而已！舞刀弄枪只是她身为武家之女的责任，要说喜欢还是讨厌……她其实是不喜欢的！ 　　“呼……好了，解决了加藤乙女她们的问题，我们也该告辞了，请几位继续努力给后面的同学制造惊吓吧！ 　　那一串鬼火就一直挂着好了，就算事先给大家提个醒。另外桂同学不要再戴面具了，贞子……黑沼同学也把血泪擦掉。 　　那么大家明天见。” 　　“嗯，明天见。 　　另外，祝各位晚安。”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37 终于到自助餐了！ 　　试胆大会结束以后，学生们纷纷到澡堂里洗了澡，换上了睡觉时穿的运动服，这一天的室外活动才算完全结束。 　　楚诚在澡堂里与其他男生“坦诚相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开学第一天就碰到的木下秀吉、户冢彩加这两个男生女相的同级生。 　　虽然当时和他俩聚首的楠幸村已经被证实是女生了，但那两位好像的确是男生来着。只不过木下秀吉不仅名字和幸村类似，习惯也和幸村类似，几乎不在有人的时候使用男生洗手间，而且E班好像也没有人敢扒掉他的裤子检查检查，所以秀吉的性别到现在都还是“秀吉”。 　　本来楚诚和许多男生都想借着今晚这次大家一起洗澡的机会确定秀吉的性别，可是远月度假村的每座木屋里却也配备了单独的淋浴设施。虽然不能舒舒服服地泡在大浴池里，但是那些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澡的男生和女生，都选择了用淋浴凑合一晚上。 　　洗完澡回到木屋，楚诚、和泉正宗和井上心叶三人跑到隔壁和北村祐作四人谈天说地聊了许久，才终于回到自己的木屋里睡觉。女生那边想必也同样如此，老师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管得太严格，熄灯时间的例行查寝也只是站在门口简单扫一眼各个床位。 　　第二天早上，不管昨天晚上睡得多晚的学生都被统一叫了起来，无论是谁都别想懒床。 　　不过被叫起来的人就算是严重的低血压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今天早上的这顿早饭是要到传说中的“远月离宫”去吃自助早餐！那可是所有人都盼望已久的“盛宴”！几乎没有人会为了睡觉放弃这顿难得的美味！ 　　更何况…… 　　更何况宗蔓学园的林间学校比较流于形式，虽说时间是两日一夜，但第二天早上就会收拾行李上车，然后把人拉到远月离宫里大吃一顿就上路，中午之前就回到学校并解散，不仅不占用学生的黄金周假期，还等于提前半天放了假，所以某些人想懒床也不可能。 　　——而这“某些人”之中就包括真白，幸好一直照顾真白的虎千代也来参加林间学校了，否则世界和幸村还真没办法利索地让真白出现在大家面前。 　　所有人都上了巴士，并且确认没有落下任何物品，一辆又一辆的巴士从直通野营地的盘山路开了下去，直接把他们送到了远月离宫附近的停车场。 　　在占地面积异常广阔的停车场里，除了有宗蔓学园的26辆大巴，还停着许多同样是集体来吃自助早餐的大巴车。 　　宗蔓学园之所以能够每年都“豪爽”地让高一新生去“远月离宫”吃一顿自助早餐，其实并不是因为宗蔓学园很有钱，或者让学生为了这顿自助早餐额外掏出许多旅费，而是因为这顿早餐并非由“远月度假村”里的正式厨师提供，为他们准备食物的厨师其实全都是来参加远月学园林间学校的高一新生——和他们的身份完全相同。 　　只不过身为专业料理学校，远月学园的林间学校活动虽然也在远月度假村这里进行，但内容却全都与料理有关，是被称作远月学园高中部最初的地狱的“宿泊研修”。 　　但是这个远月学园高一新生的地狱，却是他们宗蔓学园高一新生的天堂！进入装修富丽堂皇的正门时，许多学生都还能够不为所动，可是进入各个早餐会场之后，面对琳琅满目的新奇料理，以及年龄和自己相同的料理人们，即使是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的学生也会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赞叹起来。 　　一年C班的学生们当然是被分到了自助早餐的A会场里，楚诚不仅在会场里看到了向他点头微笑的桂言叶等人，还看到了B班的栗山未来，以及A班的小埋和海老名。 　　大家分散开来寻找自己喜欢的早餐之后，楚诚看到本班的柊镜向同组的其他女生告罪了一声，就和她在B班的双胞胎妹妹，以及妹妹的那几个朋友凑在了一起。 　　而楚诚身后的队伍也很庞大，就连昨天晚上和他缔结了契约，但又发生了“泄漏事件”，以至于今天一直不好意思和他说话的隐藏中二病患者小鸟游六花都静静地混在队伍里。 　　但不仅是小鸟游六花不好意思，其实楚诚也同样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看到她已经摘下了眼罩，面无表情地露出了一金一黑的眼眸，便没有再去干涉她什么，只是站在远处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不过这个面瘫的冰山少女好像没有看到他的举动——悄然爬上脸蛋的红晕肯定也只是因为四月最后一天的清晨气温太高的缘故。 　　“我说，这里有这么多种自助餐，大家都分别去寻找自己想吃的东西啊？怎么都还凑在一起？” 　　站在A会场的门口，食指大动的楚诚才走了几步，就发现幸村、虎千代、真白、琴美、世界、刹那、六花、深雪等人竟然全都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后面，甚至连织田莱香、雪之下雪乃、战场原黑仪也是如此，堪称A会场里最庞大的队伍。 　　虽然排着队伍吃饭对于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楚诚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C班的其他男生，还有别的班的男生们几乎全都是三三两两一起行动的，只有他是万花丛中一点绿，这实在是非常令人侧目的事情。就算他知道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也不得不稍微顾忌一下旁人的目光。 　　不过同样被周围的人“另眼相看”的世界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然后亲热~地凑到楚诚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结实的腹部，表情颇为暧昧地笑着回答道： 　　“诶？有什么关系嘛！大家一起逛才热闹啊！就像是逛祭典吃小吃一样！ 　　而且我只是想和刹那、真白在一起，真白又习惯了和你一起吃饭，虎千代、幸村和琴美也肯定都会跟着你，莱香又是琴美的朋友……这样一个拉着一个，大家自然就一起啰。 　　不知不觉间，你的身边也聚集起了如此之多的美少女呢，你心里一定暗爽不已吧！嘻嘻……” 0138 你这料理……下药了吧？ 　　“诚！你怎么东闻闻，西闻闻，却什么也不吃啊？ 　　快一点啦！这自助餐不仅是有两个小时的时限，而且为了统计盘数，还必须站在厨师面前吃完，像你这么慢根本吃不到几盘好东西啊！要知道每个厨师准备的食材也是有限的！” 　　“所以说，大家分散开来，选择自己想吃的料理就好了吧？都跟在我后面干吗？ 　　刚才走过的那些料理台呢……嗯……不能说做得不好，但这边的味道明显更好啊。” 　　自助餐已经开始了七八分钟，但楚诚却还是悠哉游哉地在各个料理台前东游西逛，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品尝哪个远月学生的料理。 　　于是他身旁的虎千代和世界等人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同时看着每一道好像都很美味也很有新意的料理直流口水。 　　“这些看上去都很好吃啊！有的料理香味很吸引人，有的料理好像没什么味道，但模样和颜色也都很好。 　　别看这些厨师只是远月学园高中部的学生，但他们每一个人的手艺，大概都和我们餐厅的二厨甚至主厨差不多了，毕竟这里可是远月——你看那边还有金发的外国留学生呢！” 　　世界的母亲是家庭餐厅的店长，她本人在店里帮忙的时间也很长，对于“料理界”的了解比楚诚要多得多。此时她给予了这个会场里的所有厨师很高的评价，不过楚诚的评价标准却与她不太一样： 　　“我对厨艺的要求不高，一般的家庭餐厅我就觉得还算不错。 　　但如果把这许多道菜放在一起比较的话，我所挑选的却是相对更好吃的，而不是和外面的饭店比。 　　特别是每个厨师准备的食材有限，那么还是从最好吃的开始吃起更有效率吧？ 　　不过好不好吃也只是我个人的口味，你们看到想吃的就停下来吃啰，我们这又不是集体行动……嗯？” 　　楚诚一边和世界说话，一边走过了十几排料理台，终于在一个扎着低马尾的美少女厨师面前停了下来。 　　关于远月学园的学生厨师们为何发型各异还不戴厨师帽这种小事他根本就懒得吐槽了，成天吃部队食堂的彪悍男人，在菜里吃出头发或钢丝网之类的异物全都是挑走异物接着吃，只有菜里吃出苍蝇和蟑螂才算比较恶心。楚诚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美少女厨师的头发问题，而是她……和旁边那个男生新鲜出炉的菜品。 　　“这两个料理台上的味道，可能就是这会场里最好的几个了，和之前经过的那些料理台不是同一层次的。” 　　“是吗……看起来确实很好啊……不管是料理还是人。 　　不过你不是看这女生的长相是这个会场里最漂亮的，才故意说她的料理也好吧？” 　　因为楚诚尝都没尝就断然做出了评价，而且他选择的这个料理台后面的女生实在是太漂亮了，很喜欢八卦的世界忍不住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楚诚对此当然毫不在意，但是那个气质高贵……甚至高傲的美少女厨师脸上却立即露出了怒意，只不过出于厨师的职业素养，没有出言与客人争辩。 　　“不……这边的两道料理的确不一样，就算你们闻不出来，亲自尝过之后也就知道了。” 　　楚诚没有替那个美少女厨师多做辩解，直接端起台上的一盘料理，拿起叉子往上一叉，一口下去就咬掉了一半，看得那个美少女厨师眉头不由一皱，之前因为他“识货”而产生的稍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而世界和其他女生基本都见过楚诚大口吃饭的模样，也没觉得怎么粗俗，一个个都面带期待地看着腮带动个不停的楚诚，等待着他做出评价。 　　不知不觉间，楚诚的确成为了许多人的中心，看到他和一群女生聚在这边，C班其他人也都好奇地走了过来，看得其它料理台后面的厨师欲哭无泪。 　　“呜……”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楚诚的反应却异常奇怪。他好像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不得不放下叉子和剩下的食物，紧皱眉头捂住嘴巴，这才好歹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否则可能就要吐出来了。 　　而且食物入腹以后，他的身体竟然明显摇晃了一下，右手盖着眼睛，用力按住了两个太阳穴，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与其他吃完料理还一脸回味的客人截然不同。 　　看到他这种表现，已经拿起盘子的女生们不敢贸然尝试，全都一脸狐疑地将盘子举到了自己眼前，仔细端详起了这道外形非常精美的火腿蛋松饼。 　　火腿蛋松饼是在英式的玛芬蛋糕上搭配水波蛋和培根之类的配菜，再浇上略带酸味和辣味的“荷兰酱”所做成的美式经典早餐。 　　而她们手上的这道火腿蛋松饼不仅外形整齐得就像汉堡一样，酱汁也浇得非常漂亮，甚至还带着一种金光闪闪的视觉效果——这并不是她们的错觉，那英式玛芬蛋糕随着观察角度的变化，真的会在灯光之下闪烁起点点金光！ 　　可是这样一道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闻起来更是融合了煎培根的鲜香、英式玛芬的微甜、荷兰酱的高雅酸味及黑胡椒的辛香，为什么却会让楚诚产生好像吃了毒药一样的反应？难道那个极其漂亮的美少女厨师只是虚有其表？！ 　　面那个美少女厨师和那道火腿蛋松饼都太过完美，但楚诚的反应又太过怪异，这无比强烈而又鲜明的反差最终化作了重重怀疑，看得那个一脸高傲的美少女厨师也有些慌了神，甚至从料理台后面跑了出来，凑到楚诚面前急切地询问道： 　　“怎么回事！我的料理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但你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呼……” 　　在美少女厨师高亢的声音中，楚诚终于放下了右手，露出了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和脸颊，以及冒出了一层薄汗的额头和鼻尖，声音发涩地问道： 　　“你这料理…… 　　下药了吧？”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接下来咱要搞一个大新闻~ 0139 下跪道歉？！“神之舌”绘里奈！ 　　“什么！！！ 　　下药？你竟然说我薙切绘里奈下药——！！！” 　　因为楚诚一句无心的比喻，做出这道闪着点点金光的“女王级”火腿蛋松饼的美少女厨师薙切绘里奈出离地愤怒了。她那毫无遮拦的高亢嗓音，让这里立即成为了整个会场的焦点。 　　不过这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下药”在料理界就是指在菜品中添加了某些绝对不能够添加的、能够让菜肴更美味，但却具有一定成瘾性的禁忌之物——最常用的就是罂粟壳这种东西。 　　特别是在华夏，许多饭店无视法律和道德，在火锅、麻辣烫、拉面、米线、炸鸡、小龙虾、烧烤、凉皮、羊杂汤、卤猪蹄等各种料理中添加罂粟壳或罂粟壳粉，以便“把客人留下来”。 　　初次食用加了罂粟壳的料理，一般有心跳加快、脸微红、口感舒服，食后不易入睡等感觉，所以楚诚用“下药了”来形容自己品尝薙切绘里奈这道料理之后的感觉反倒是相当贴切的——虽然他从来没有吃过真正添加了罂粟壳的料理。 　　但楚诚知道自己恍惚之下脱口而出的这个比喻，严重冒犯了面前这个年仅高一的美少女厨师的人格尊严，因此他连忙努力挤出笑脸解释道： 　　“对不起，我说‘下药’只是比喻而已。 　　我的味觉和嗅觉都太灵敏了，所以才会感觉你的这道料理具有好像‘下药’一样强烈的冲击力。 　　我知道你们都是远月学园的高一学生，料理时使用的食材和调料应该都是远月学园准备的，怎么可能下药，也完全没有必要下药。” 　　为了替这位叫做薙切绘里奈的女生澄清，楚诚说话的声音格外洪亮，几乎传遍了一时间鸦雀无声的会场。然后许多人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会场中也响起了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冲散了刚才稍微凝聚起来的沉重气氛。 　　如果这个时候薙切绘里奈能够稍微给出一个笑脸，即使是装也要装成宽宏大度原谅楚诚的样子，那么这个“下药风波”也就彻底平息了。但是她却不依不饶地冷笑了起来，明明身高较楚诚更矮，却仍然昂首挺胸仿佛居高临下似的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大声呵斥道： 　　“味觉和嗅觉都太灵敏？就算再灵敏又能灵敏得过我的‘神之舌’吗！ 　　我的料理根本没有问题！你的舌头到底有多蠢才会尝出下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吃我做的料理！ 　　给我下跪道歉！我‘远月十杰’第十席，‘神之舌’薙切绘里奈的声誉不容玷污！” 　　“没错！下跪道歉！” 　　“竟然敢说‘神之舌’绘里奈小姐下药！简直可笑！” 　　“敢在我远月的地盘上侮辱远月总帅的孙女！不下跪别想活着出去！” 　　虽然身穿厨师服，但却高傲如公主一样的薙切绘里奈发声之后，周围的一些年轻厨师也立即开始起哄，竟然非要逼着楚诚下跪道歉不可。 　　楚诚知道东瀛人犯下重大错误时都要下跪道歉以示诚意，但他身为华夏人，鞠躬90度这就是极限了，想要让他给这个女生下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收起笑脸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虽然漂亮但却毫无宽恕之心的刁蛮少女，而对方也同样不甘示弱地回瞪过来，两个人的眼睛都闪亮如银河，的确有些理亏的楚诚竟然无法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呀……兄弟，你这下可麻烦了。 　　这位‘神之舌’薙切绘里奈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严厉，得理不饶人的事她绝对干得出来啊。” 　　就在这时，一个轻松得甚至可以说是散漫的声音在楚诚和薙切绘里奈旁边响了起来，然后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友好地拍了拍楚诚的肩膀。 　　说话的是薙切绘里奈旁边那个料理台的厨师，一个头上绑着带子的刺猬头男生，楚诚刚才曾说过薙切绘里奈和他的料理可能就是这会场里最好的了。 　　“神之舌？” 　　“就是说她拥有神一样的舌头啦，天生就具有特别灵敏的味觉，很令人羡慕的天赋吧。” 　　“幸平创真！给我滚到一边去！ 　　你好好看看自己的料理吧！与其在这里担心别人，倒不如担心一下马上就要滚出远月学园的自己！” 　　刺猬头男生只是笑嘻嘻地和楚诚说了几句话，便也遭到了薙切绘里奈的厉声呵斥。 　　虽然这位幸平创真脸皮很厚，只是不以为意地摊开双手耸了下肩膀，但楚诚一直强行压抑在腹中的那一股邪火却“呼”的一下升腾起来，并且瞬间席卷全身，竟然冲昏了他那本以为无论何时也能保持绝对冷静的头脑！ 　　“呜……” 　　就在薙切绘里奈朝嬉皮笑脸的幸平创真怒目而视，张开嘴巴打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的时候，楚诚突然一步跨到了她的面前，不仅低下头来与她嘴唇相触，甚至直接勾出了那条传说中的“神之舌”，旁若无人地肆意品尝了起来！ 　　“呜！呜呜呜——！！！” 　　等到被惊呆了的薙切绘里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胳膊和身体已经被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生牢牢地箍在了怀里，就连挣扎都无从挣扎。她的舌头被用力吸出，甚至连用牙齿反击都做不到。 　　而且不知为何，她的力气好像正在被迅速抽干，而从“神之舌”上传回来的，除了她自己的那道火腿蛋松饼的味道之外，还有一种让人极其迷醉，而又极其心悸，甚至令她无比战栗而又恐慌的……梦幻感觉！ 　　“呜！呜呜…… 　　哼呜…… 　　呜呜呜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概念的薙切绘里奈突然从鼻腔中发出了一阵高亢的悲鸣，紧绷到了极点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好一阵，然后软成了一滩烂泥。在她那双美丽如银河的眼眸完全失去了光泽，两行清泪滑到赤红的脸颊和下巴，顺着同样一片潮红的脖子流进了雪白的厨师服里。 　　周围的少男少女们全都面红耳赤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就连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刺猬头男生幸平创真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完全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呼吸！ 　　作者留言： 咱这描写……应该不算问题吧？这里实在是无法回避，如果连舌头两字都不能提，那咱就只能改成“不可描述之物”了。 0140 我只是被下药了！ 　　“诚！！！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痴汉！痴汉！痴汉！还不快把人放开！” 　　“哎哎哎……别打了！我也是被下了药才一时脑热，突然想要品尝一下‘神之舌’的滋味……” 　　“变、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你不是说远月学园不可能下药吗！找借口也不找个更好一点的！笨蛋！笨蛋！笨蛋！” 　　“我只是形容！感觉就像被下药了！不是真下药啊！别打了别打了……” 　　“赶紧放手啊！坏蛋！” 　　楚诚一脸茫然地结束了法国式的长吻之后，西园寺世界愤怒的斥责和如同雨点般落下的拳头立即将他打醒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神之舌”的滋味奇妙无比，将他心中的无名火焰悉数化为了沁人心脾的潺潺清流，也让他的大脑重新恢复了冷静。 　　但是被他拥在怀中的薙切绘里奈却不然，他虽然也想放手，但是这个冷硬无比的女生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烂泥，整个身体全靠他的胳膊支撑，放手之后…… 　　“给我！” 　　世界见楚诚犹犹豫豫不肯完全放手，立即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把那个人偶一样任人摆布的可怜少女拉到了自己这边。 　　周围的人一直等到两人分开才反应过来，宗蔓学园的学生和其他被邀请的客人们只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尖叫声，而远月学园的学生和远月度假村的服务人员却发出了想要杀人的愤怒吼声。 　　“啊啊啊啊啊——！！！绘里奈、绘里奈小姐被强吻了啊！！！ 　　这是初吻吧！！！一定是初吻吧！！！” 　　“呜呜呜……远月的公主被玷污了！！！这一定只是个噩梦！！！” 　　“耻辱啊！！！我的绘里奈女王大人啊啊啊！！！” 　　“杀、杀了那小子！！！我要宰了他！！！” 　　“对！！！杀了他！！！我要替绘里奈小姐报仇！！！” 　　亲眼目睹心目中的偶像、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薙切绘里奈被楚诚强吻，远月学园的大部分男生和一部分女生不由得怒发冲冠，恨不得杀楚诚而后快。 　　但最可怕的是，这群年轻厨师的手边就有菜刀，于是真的有那么十多个男男女女抓着菜刀冲过来了，逼得身为保镖的虎千代不得不“锵”的一声拔出了爱刀小豆长光。 　　身为专业厨师，远月学园的学生不至于把虎千代手上的这柄宝刀当成Cosplay道具。他们不知道是看出了这刀的锋利，还是原本就只打算用拳头狠狠教训楚诚一顿，没想真的动刀，总之他们在距离虎千代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但仍然群情激奋地将楚诚等人围在了中间。 　　除了扶着薙切绘里奈的世界和冲过来誓死护卫楚诚的虎千代和幸村，其他女生全部被回过神的司波深雪、雪之下雪乃和战场原黑仪拉到了一边，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远处月咏小萌老师则焦急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千万不要冲动”，黄泉川爱穗和千石千石老师也都面无表情地跟在她的身后。其他班级的老师则纷纷约束自己的学生，阻止他们围过来看热闹。 　　“哎呀……兄弟，我虽然想称赞你干得好……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如果你能活下来，下次见面的时候，请偷偷告诉我‘神之舌’到底是什么滋味哦！” 　　在这剑拔弩张的场合下，还有一个人仍然能够没心没肺地笑出来，楚诚记得薙切绘里奈是叫他幸平创真。 　　不过即使像幸平创真这么粗神经的家伙，也只是拍了拍楚诚的后背就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料理台后面，没敢继续挑逗周围这些远月学生的怒火。毕竟他比楚诚等人更加清楚薙切绘里奈在远月学园的地位，那位可是……嗯，反正好像地位极高的样子。 　　“诚哥，幸村我将为您竭尽忠诚！誓死也要保护您杀出重围！” 　　在亮出刀剑的虎千代身后，赤手空拳的美少女幸村目露崇敬地看着楚诚，无比大声地向他表示忠心，这反而让楚诚头疼起来。 　　脸蛋微红嘴角上翘的幸村貌似认为他做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但就算这个一直自以为是男生的女生三观不正，也用不着这么公开喊出来吧？她豪迈地喊出这一嗓子没关系，但周围的远月学生们却愈发躁动起来了，好像把他当成了带着保镖强抢民女的恶少。 　　好在远月度假村的服务人员们虽然也跟着围了上来，却一直在告诫规劝抓着菜刀冲过来的厨师学生们，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要冲动。 　　月咏小萌老师虽然在外面急得直跳脚，但她和黄泉川老师、千寻老师也无法分开人群挤进来，于是只得在外面约束好十分担心楚诚几人的C班学生，避免他们与远月学园产生冲突，同时焦急地等待着远月学园的“有力人士”赶来。 　　“嗡……” 　　没过多久，在会场门口响起了麦克风的嗡鸣声，然后一个粗犷而又威严的男性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远月学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所有远月学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你们手中的菜刀是用来制作料理的，不是用来伤人的！” 　　“是堂岛主厨……” 　　“堂岛主厨！那个混蛋对绘里奈小姐……” 　　“我再说一遍！ 　　所有远月学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料理作业！否则直接开除！ 　　两小时没有达到200份标准的也同样开除！合格要求不会降低！” 　　“哗……怎么这样！” 　　拿着麦克风说话的那个圆寸头西装男人好像权力极大，群情激奋的远月学生虽然明显心有不甘，但在他斩钉截铁的命令之下却全部迅速回到了各自的料理台，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地继续制作起了自己的菜肴，只是仍然留着一只眼睛张望楚诚这边的情况。 　　而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客人们也被远月度假村的服务人员和各班级的老师们劝走了，只有C班的三名带队教师依然留在这里，并与龙行虎步地走过来的堂岛主厨等人展开了交涉！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另外感觉大家好像对这段剧情很满意的样子？真是令人唏嘘啊。 0141 输了就像狗一样爬出去！ 　　“万分抱歉！我的学生一时冲动，给你们添麻烦了！” 　　“嗯？这是谁家的孩子？” 　　“人、人家是老师啦！” 　　当发型与楚诚很像，但更像是从监狱而非军队里出来的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堂岛银来到楚诚和薙切绘里奈这边，月咏小萌老师非常勇敢地拦在了对方的面前替楚诚道歉，但却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跟随父母一起来吃饭的小孩子。 　　不过多亏了小萌老师，远月方面先是错把她当成了小孩子，随后在黄泉川爱穗和千石千寻两位老师的证明下才确认了她的身份，又听这三位老师替楚诚连连道歉，这便已经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第三阶段了，即使是堂岛银的气势也不知不觉衰落了许多。 　　但楚诚不愿意看到老师们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向别人求饶，于是他绕开收起了爱刀的虎千代，直接站到了高大威猛的堂岛银对面：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的五感过于敏锐，吃了这位……薙切绘里奈同学的料理，感觉太过……梦幻，就像是被下了药一样，自制力全部用在压制这种感觉上了。 　　于是稍有不爽，这火气就一并爆发了出来，冲动之下做出了品尝‘神之舌’的轻浮浪行。 　　我并不奢望获得原谅，但我也不会因此就甘愿受罚。亲了就亲了，如果薙切同学觉得无所谓那么我会为这意外道歉；如果薙切同学很传统，那么……我们就试着交往吧。” 　　“怎么可能无所谓！谁要和你这种人交往啊！” 　　双目失神的薙切绘里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此时虽然身体仍然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但却仍然忍不住朝一脸沉重的楚诚怒吼了起来，声音中那点微颤的哭腔令周围的许多女性同胞都不由得心生同情，只有虎千代和幸村两个人仍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虎千代心里，被楚诚“玷污”了的薙切绘里奈肯定只能嫁给他了；幸村虽然不至于真的像古代人那么保守，但她十分“倾慕古风”，对于楚诚敢作敢当的大丈夫风范只会倍感赞叹。 　　而堂岛银的反应却比较奇怪，他的额头明明已经冒出了青筋，看向楚诚的眼神却又略带……欣赏或是兴趣，嘴角也明显勾了上来。 　　这个在“远月离宫”里貌似一言九鼎的男人举起手对眼圈含泪的薙切绘里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下来突然将这只手握成了拳头，一个摆拳捣向楚诚的脸颊，但却被楚诚轻而易举地闪了过去。 　　“哼……你叫什么名字？ 　　宗蔓学园的学生，还允许携带真剑的保镖贴身护卫，想必你的身份极其高贵吧？ 　　但如果你以为凭借身份就可以息事宁人那便大错特错了，远月学园的骄傲不容任何人欺辱。” 　　“我是楚诚，一个月之前才来到东瀛。身份并不高贵，只是比较特殊而已。 　　所以我并没有凭借身份压人的意思，只不过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老实挨打。” 　　堂岛银和楚诚说话的声音都非常平淡，但却令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薙切绘里奈听到楚诚把强吻称作“这种事”，气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搀扶着她的世界连忙不停地抚摸她的后背，并对楚诚投去了谴责的目光，但楚诚压根就没空往她们这边看。 　　“很有自信啊，少年！ 　　正好我们远月学园也是以实力为尊的，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会以‘食戟’的形式一决胜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说因为五感过于敏锐，吃了薙切绘里奈的料理就像是被下了药，所以才会丧失自制力……这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但你如果能够证明自己至少在味觉这一感上可以胜过绘里奈，你的话在远月学园就是最终结论。” 　　“没错！我的料理又不是第一次给别人吃，就算是再顶尖的美食家也没有给出过‘像是下药一样’的评价！更、更不会像你这个痴汉一样无礼！ 　　如果你能在‘食戟’对决中胜出，那么我薙切绘里奈就……就原谅你。 　　但如果你输了，就在所有人面前给我下跪道歉，然后像狗一样爬出远月度假村！” 　　出乎楚诚的意料，堂岛银目光锐利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竟然提出了用“食戟”对决来解决这段恩怨，而薙切绘里奈竟然也同意了。 　　楚诚虽然不清楚“食戟”究竟是什么样的对决，但他和薙切绘里奈的对决题目其实已经决定了，就是比试味觉，那么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提议。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是在找借口，他决定再给自己增加一些项目： 　　“我说了自己的‘五感’全都特别敏锐——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敏锐，所以才会产生下药的感觉，即使是顶尖的美食家也未必拥有这种天生的本领，那么自然也未必会产生像我这么强烈的感觉。 　　所以除了和这位薙切同学比试味觉之外，我还愿意单独进行嗅觉、听觉、视觉、触觉的测试，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说谎！” 　　的确，楚诚没有说谎。但他却并未说出自己其实在几次听说“神之舌”这个称号的时候，脑子里就突然“灵光一现”……或者说电流乱蹿，产生了想要品尝“神之舌”这种异想天开的念头，然后才对这位薙切绘里奈同学盛气凌人的态度愈发不爽，冲动地过去“教训”了她一下。 　　当然，这种邪恶的念头每个男人都有，毕竟薙切绘里奈是一个非常出众的美少女。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料理对于楚诚这种天生的美食家来说实在太过梦幻，以至于楚诚不得不用全部自制力来压抑想要撕碎衣服表达这种感觉的冲动，也不至于会被邪念所左右。 　　不过楚诚这个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土包子”从来没有品尝过水平如此之高的料理，也是他反应过度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即使他人如其名，诚实无比，有时也会有选择性地忽略一部分真相，毕竟不说谎也不等于一定要把所有真话都说出来嘛！ 　　作者留言： 咱稍微说一句，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还是有一点区别的。既然远月总帅的老爷子吃了顶尖美食会忍不住扒衣见君（爆衣的设定太夸张，取消），那么五感全部极其敏锐的楚诚自然会有更强烈的冲动，这个是因为世界法则的少许不同。 0142 我来替你 　　“……那么我宣布：食戟开始！” 　　既然薙切绘里奈和楚诚都同意用“食戟”的方式解决恩怨，堂岛银主厨立即就充当起了主持人和主裁判。 　　小萌老师和世界、深雪她们虽然并不支持做出了“强吻”恶行的楚诚，却也只能站在他这一边，面色复杂地祈祷他能够在比试中获胜。 　　“诚酱，无论如何，比试之后都要向那个女生道歉哦！ 　　老师不想看到诚酱变成坏孩子！” 　　“诚！那个……我是相信你的，不过我还是希望看到你被痛打一顿。 　　总之……加油吧，我也不想看到你跪着爬出去。” 　　在老师和同学们的谴责声中，楚诚无奈地摇着头转过了身子，开始了与“神之舌”薙切绘里奈的第一次较量。 　　因为楚诚仅仅上过一节普通高中的料理课，料理水平趋近于零，许多食材、调料和香料他既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有什么味道，这比试的审核要点分成了准确度和精密度两点。 　　他和薙切绘里奈背对着食戟主持人堂岛银站了半分钟，就有人分别递上了一小碟酱汁。绘里奈尝过之后立即开始在纸上写下加入酱汁的各种调料名称，而楚诚则只写下了尝出的调料数量，并转身来到堂岛银面前，在众多调味品中选出加入酱汁里的那数十种。 　　远月的厨房里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所有常用调味品，种类数百，光是颜色差不多的各种酱油、酱汁就有十多种，剩下的各种粉末、颗粒摆在一起，普通人一看就觉得眼花缭乱。 　　而且众所周知，美食家和品酒师之类的职业每品尝一种东西之后都要漱口，以免残留的余味影响判断的正确性。但楚诚来到一片碗碟之前，也没有特地选择什么巧妙的筛选方式，就用一根根筷子蘸起调料点在舌头上，并迅速作出判断，每尝几种甚至十几种才漱一次口，看得许多人都暗自摇头。 　　可是等到双方一起公布答案的时候，薙切绘里奈却无比震惊地看到楚诚确认的数量竟然比她还多出了三种，而且与堂岛银主厨手上的记录单完全一致！ 　　要知道，虽然堂岛银主厨选择的都是混在一起不会变成另一种让人无从分辨的味道，而且还能均匀地融解或混合在液体中的调味品，但是为了提高分辨难度，还添加了许多味道相近的调味品，某些本来就不容易察觉的调味品还只添加了一丁点儿，最终混合成了一种味道极其驳杂古怪的酱汁，想要全部分辨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楚诚却偏偏做到了！这不仅仅是味觉的胜利，同时也是记忆力的胜利！是大脑的胜利！能够极其准确地记住那酱汁无比怪异的味道，还能准确与数百种样品进行对比，光靠味觉敏锐其实是办不到的！ 　　这令人震惊的准确度比试结束之后，接下来的精密度比试则是楚诚和薙切绘里奈两人各尝五小杯盐水，前两杯会将盐水浓度测试仪的结果出示给他们，要求他们据此估测出后三杯盐水的浓度。 　　结果楚诚可以准确估测到小数点后三位，而绘里奈才只能估测出两位，这给她带来的打击好像被初吻被公开夺走，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高、高声悲鸣起来更加沉重！让她的脸色“刷”地黑了下来。 　　可是另外四感的测试还在继续，虽然测试方式都十分简洁快速，但难度却是极高的。 　　嗅觉——分辨出大杂烩咖喱粉中的所有香料。 　　听觉——通过声音的不同估测油温。 　　视觉——在笔记本电脑上分辨不同色值。 　　触觉——通过接触或非接触估测水温和铁板温度。 　　每一种测试都会进行三次，靠猜不太可能全都猜准。更何况楚诚给出的答案精度极高，而且完全正确，这不仅意味着他的感觉器官极其敏锐，同样也意味着他的大脑的记忆、对比和估测计算能力都极其强大！ 　　在远月学习和工作的人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在全部测试结束以后，远月一方彻底沉默了下来，薙切绘里奈也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个令她倍受羞辱的华夏男生。 　　“……” 　　几分钟之后，薙切绘里奈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了料理台前，分别给两只平底煎锅倒上油，点上火，然后又在旁边案板上拿起厨刀切下了一片不薄也不厚的培根。 　　说实话，她抓起刀的时候就连堂岛银主厨的心里都忍不住“咯噔”跳了一下，生怕她无法接受食戟的结果，好在她就算经受了如此重大的打击也依旧牢记着身为厨师的职责，这令许多人露出了欣慰或敬佩的表情。 　　“我宣布：食戟结束！楚诚获胜！ 　　早餐时间还有一小时，达不到200份的学生开除！” 　　“呜哇哇……怎么可以这样！简直没有人性！！！” 　　“糟了糟了！求各位客人不要再看热闹了！都快来吃吧！时间、时间要来不及了！！！” 　　主持人兼主裁判堂岛银宣布楚诚胜利的话音未落，整个会场就立即轰动了起来。但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理会楚诚这个失败……不，胜利者了，所有远月的学生都赶紧跑回自己的料理台继续作业，同时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请客人们也都赶紧用餐，否则原本能够合格的，可能也会因为客人没时间来吃而被开除。 　　就连之前那个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幸平创真亦是如此，他悠哉游哉地回到自己的料理台后，扫了一眼已经摆出来的那些“迷你舒芙蕾蛋饼”，看到冷掉的舒芙蕾完全瘪了下去，脸色立即变得异常严峻——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这道菜的致命缺陷！ 　　而此时的楚诚仍旧站在薙切绘里奈的料理台前，默默看着她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咬紧牙关控制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再一次制作出了简单却又完美的火腿蛋松饼。 　　不过即使楚诚完全是料理方面的门外汉也能看得出来，她这气喘吁吁的样子是绝对无法在一个小时之内保质保量地完成200份任务的。 　　于是楚诚绕过担心地看着他的世界、虎千代和小萌老师等人，直接闯入了薙切绘里奈的“圣地”，声音温和但却大言不惭地对她说道： 　　“我来替你。 　　这料理相当简单，我已经完全记住了，保证和你做的一模一样。” 　　作者留言： 例行求个票喵~ 0143 你的裤子已经湿了一片 　　“……” 　　楚诚凑到薙切绘里奈旁边的时候，这个被他强吻却又不得不放弃追究的少女板着脸根本没有说话。 　　原谅？没错，她的确是“原谅”对方了，所以一声也没有吭，自己吞下了食戟落败的苦果。但这并不等于她以后就要对这个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家伙笑脸相迎，更不想和他说半句话，如果可能的话，她恨不得楚诚立即从地球上消失！ 　　但是，当楚诚大言不惭地说她的料理相当简单的时候，薙切绘里奈却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这道火腿蛋松饼的确相当简单，但做得和我一模一样？别开玩笑了！ 　　你以为只要五感敏锐就能做得和我一样？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外行人呢！” 　　尽管绘里奈身为“神之舌”的骄傲已经被楚诚轰得粉碎，但她此刻仍然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身为厨师的骄傲。她那眼神里仿佛是天生的居高临下看得人火大，不过即使是讨厌她这种做派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美丽而又骄傲的女生每一根寒毛都充满了女王范。 　　也许普通的男人看到女王只想匍匐于其脚下，卑微地亲吻她的鞋子，但楚诚本身就继承了战天斗地的革命精神，即使是面对女王陛下，他也只会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她的王座，征服她的身心——除非对方太老太丑。 　　只不过没被“下药”的时候，楚诚的理智可以完全束缚住心中的野兽，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直热情、文质彬彬的君子。此时面对绘里奈的冷言嘲讽，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声音平稳而有力地回答道： 　　“能不能，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哼！走开！” 　　薙切绘里奈没有给楚诚任何机会，楚诚也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所以并未动怒。而且他心里其实是对这位薙切同学抱有愧疚的，毕竟他的初吻一文不值，但对方如果也是初吻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于是内心同样骄傲的楚诚难得地低下了头，将嘴唇凑到把头扭向一边的绘里奈的耳边，颇为关切地轻声劝道： 　　“对不起，让我来替你吧。 　　你的裤子已经湿了一片，不赶紧换下来容易生病。” 　　“！！” 　　楚诚完全是出于善意的提醒果然起到了作用，绘里奈扭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眼角好像泛着点晶莹的泪光，不过原本黑漆漆的脸上也重新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让开了位置，并将屁股倚在了料理台的边缘上，两只手交握着垂在身边，看上去像是要暂时休息一下。 　　而拥有最高决定权的堂岛银主厨不仅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反倒颇有兴趣地看着楚诚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地复制着绘里奈的整个料理过程，眼睛里放射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他可以看得出来，楚诚在料理方面的确是个外行人，就算在家都肯定没有做过几次饭，只看他在料理台前的站姿就是外行人的站姿。 　　但正是这样一个今年春天才来到东瀛，连东瀛从小学甚至幼儿园开始就有的家政料理课都只上过一节的华夏少年，却当真做出了和绘里奈一模一样的料理。 　　培根的厚度和切入角度、下锅时的油温、打鸡蛋的手法、煎锅的火候和时间、乌鱼子粉末的分量、铲培根和鸡蛋的手法、挤荷兰酱的手法和分量…… 　　在所有关键的操作上，楚诚都优势得和绘里奈一模一样，最后的成品自然也是连外形都一模一样的火腿蛋松饼。这里面最容易出现明显问题的步骤其实是打鸡蛋，可是楚诚却能够像绘里奈一样，让鸡蛋落到锅里之后变成几乎完美的圆形，就算是远月度假村的总料理长、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堂岛银也完全无话可说了。 　　——敲鸡蛋的位置、力度，让鸡蛋落下的高度、角度，连这些细节都能完全复制下来，并能够根据鸡蛋的个体差异进行调整，这已经不仅仅是“复制”了。 　　薙切绘里奈看到楚诚以毫不逊色于自己的速度完成了第一份火腿蛋松饼，便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料理台，向堂岛银主厨告假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直到楚诚坐上返回学校的巴士也再未出现。 　　而楚诚这边则一直在忙碌着，他端出来的第一份料理被世界笑嘻嘻地端走了，然后世界把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递给了真白、琴美、虎千代她们。 　　因为刚才的一系列“表演”，宗蔓学园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凑了过来，都想尝尝楚诚这个霸道天才的手艺。其他客人见状也赶紧过来排队，看得距离楚诚较远的远月学生们欲哭无泪。 　　本来完成任务的时间就被那家伙浪费了一个小时，现在大部分客人又都被那家伙吸引走了，他们这次真恨不得提刀杀了那家伙——不是为了绘里奈小姐，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好在堂岛银主厨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宣布薙切绘里奈的料理限量200份——楚诚的那份只吃了一口所以不算。 　　他还吩咐服务人员给前200位已经排上队的客人发放了号牌，将剩下的客人们劝走了，并请号码比较靠后的客人也先去品尝一下远月学园其他学生的料理，但还是距离楚诚最近的幸平创真等人得利最多。 　　“那、那个……楚同学，早上好。” 　　当楚诚把最后几份火腿蛋松饼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D班的桂言叶和黑沼爽子等人。 　　虽然昨天还对他感激不尽的桂言叶现在的脸色很是复杂，那笑容明显是硬挤出来的，而且爽子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躲闪，但楚诚很清楚这是他自作自受，所以只是客气地对她们笑了一下： 　　“早上好，感谢你们捧场。 　　请慢用，我也要抓紧时间去吃饭了。” 　　“等、等等！” 　　楚诚打过招呼之后，本打算自觉地从这些对自己产生了不好观感的女生面前消失，却没想到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不擅长与男生打交道的桂言叶竟然主动开口叫住了他。 　　“那、那个……对不起，我本来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但我还是要说，楚、楚同学对那个女生做的事情很过分，所以有可能的话，请、请和她交往吧！否则那个女生就太可怜了！” 　　“嗯，我尽量。” 　　听到桂言叶的建议，楚诚立即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算继续往外走，态度好像比较敷衍。而在几步之外，料理台的进出口，一直盯着他做完了200份料理的堂岛银主厨则已经挡住了他的出路。 0144 少年，你很有前途，来远月学做菜吧！ 　　“少年，你很有前途，来远月学做菜吧！ 　　我在你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取代我成为远月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吧。” 　　在料理台的进出口，堵住楚诚的堂岛银主厨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表明了自己的赞赏和招揽之意。 　　他和楚诚面对面站在一起，倒是真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如果说堂岛银面对的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么楚诚面对的就是二十多年后的自己了。 　　只不过……一想到楚诚二十几年后会变成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威严肌肉男，世界和许多女生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惋惜之情。 　　如果能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子就好了，现在的楚诚虽然脱掉衣服也是一身结实有型的肌肉，但穿上衣服却是略嫌瘦弱的小鲜肉，比那个把肌肉练到了脖子上的大叔可爱多了。 　　而且更加令人庆幸的是，楚诚的眉毛只是普通的剑眉，没有在前端就开始分叉，变成四条眉毛的怪相，这让世界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学做菜？ 　　抱歉，我只对吃饭感兴趣，却并不打算在做饭上花费太多功夫。 　　事实上我很擅长野外生存，基本上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去掉头和内脏就可以吃下去，在城市里生存就更容易了。” 　　收到堂岛银的招揽，楚诚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予以了拒绝。 　　他毕竟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熊孩子”，和小伙伴们玩的不是英雄游戏，而是特种部队游戏，只是为了表现勇敢就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放。 　　虽然部队里给高级干部做饭的厨师水平也不低，但楚诚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是醉心研究的疯狂科学家，根本就不讲究吃喝玩乐，所以他也根本没办法养刁嘴，普通的家常便饭就能让他基本满意了。 　　“呜…… 　　你们远月的学生……难道个个都会下药吗？” 　　楚诚拒绝了堂岛银之后，直接走到旁边的幸平创真的料理台前，端起一份热气腾腾的“迷你舒芙蕾蛋饼”，但同样只是吃了一口就产生了强烈的撕衣冲动。 　　而堂岛银见状，也拿了盘“迷你舒芙蕾蛋饼”品尝了一口，然后威严满满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少女般的愉悦和娇羞，并用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语气点评道： 　　“煎过的外皮极有弹性，内里的舒芙蕾又极其松软，一进到口中就迅速融化得无影无踪，这一巨大反差所带来的正是‘梦幻’的感觉！ 　　我仿佛做了一个酸甜可口的少女之梦，在梦里我被白色的泡泡浴托上了云端，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 　　于是每当泡沫破灭，都让人忍不住再来一口，妄图延长这虚幻的美梦，直到盘子空空如也。 　　然后这残留在口中的酸甜和鲜美，以及怅然若失的心情，又为这美梦添加了令人无比怀念亦永不满足的最后一种调味料——因此舒芙蕾在餐桌上永远倍受女性的宠爱！” 　　堂岛银做出了点评之后，立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表情，好像刚才那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是别人伪装的一样。接着他对一脸害怕的楚诚笑了一笑，兴致十足地发出了新的邀请： 　　“这道料理虽然相当不错，但在远月其实只能算是‘拿得出手’而已，就连绘里奈制作的火腿蛋松饼也是。 　　如果是五感都强于绘里奈的你，应该能够更加准确地评判这道料理的‘等级’才对吧？怎么会对‘中等偏上’的水平反应过度？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倒真的很想亲手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尝尝，远月离宫的高级VIP餐厅也可以对你开放。怎么样？暂时留下来吧。” 　　“这是个好提议，如果我吃遍了最高等级的料理，再回头品尝在你看来只是中上水平的料理应该就不会反应过度了。 　　不过我可不想露出你刚才那样的表情，所以还是算了，那有损我男人的尊严。 　　温柔乡是英雄冢，华服美食也是如此，人过得太舒服了就会变得软弱。” 　　即使是面对堂岛银那令世界她们想一想就口水直流的邀请，楚诚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但堂岛银好像也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说做菜的厨师吃到更好的美食之后，还能够燃起胜负之心，鞭策自己也做出同样的、甚至更胜一筹的顶级料理，那么只负责吃的家伙……哪怕其职业就是美食家，大概也实在无法称之为“坚强”吧。 　　“吃遍世界上最好吃的料理”、“此生最大的追求是品尝到极致的美味”……这种追求就算自己能够理直气壮地宣之于口，旁人也很难将它当成是一种“志气”，暗中摇头的人倒是从来都不会少。 　　如果不想做厨师，果然还是不应该太讲究吃喝，楚诚的坚定非常令人赞赏。 　　但正是因为如此，堂岛银就愈发想拉他入行了，这样一个天赋绝伦又头脑清醒还心性坚定的天才少年无疑是天生的厨师！是厨师中的厨师！如果他能够全身心地投入料理这门技术和艺术中，就算超越华夏新东方厨师学校的创始人刘昴星……应该也不是梦想！ 　　“那么绘里奈呢？ 　　刚才被你当众强吻的那个女孩子，正是远月学园的总帅、执东瀛料理界牛耳的首领人物，‘食之魔王’薙切仙左卫门的孙女，不管是远月学园还是这个远月度假村都是薙切家的产业。 　　虽然薙切家因为‘食戟’落败，不会再追究你的冒犯，但你如果想要追求绘里奈，成为厨师或料理界相关人士是最起码的要求，否则你连远月的大门都进不去。 　　——我看你倒不像是无情无义的混帐家伙，但你如果占了便宜就想跑，我也完全无话可说。 　　你应该不是那样的男人。” 　　终于，为了替远月学园招揽楚诚这样的天才学生，堂岛银选择“卖掉”薙切绘里奈。不过他对于楚诚追求绘里奈这件事倒也乐见其成，毕竟绘里奈她…… 　　而楚诚听到绘里奈的名字之后也终于犯难了，竟然面色凝重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45 太有想法了！ 　　“我不会去远月学园，也不会去学做菜。” 　　考虑了良久之后，楚诚终于还是选择了拒绝，让悄悄竖起耳朵的世界和幸村等人暗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堂岛银却并未痛痛快快地离开，而是继续挡在料理台的出入口，面带微笑地等待着楚诚的下文： 　　“所以呢？我直到现在也并不认为你会轻言放弃。” 　　“没错，你这大叔应该与我很合得来，单单冲着这一点，我就有兴趣留下来和你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只不过你也看到了，普通的厨师工作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只不过是低水平的重复性劳动罢了。简单的我看一遍就能照葫芦画瓢地复制出来，复杂的也只不过是多练习几遍而已。 　　但如果是致力于开发创造崭新的菜品、崭新的味道、崭新的料理手法和道具，又需要大量的积累、计算和实验，而且‘灵感’也相当重要。 　　这的确是个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职业，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随便进去玩票——毕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料理部。” 　　面对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很像的堂岛银，楚诚表情诚恳地打开天窗说亮话，终于令对方那犹如磐石的肉体有了松动的意思。 　　而他道明了“正经”的理由之后，又稍微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另一重考量： 　　“更何况，你说薙切绘里奈的家族在东瀛料理界势力极大吧？那么我就更加不可能蠢得跳到对方的主场里，接受对方的游戏方式和评价标准，祈求对方认可我的实力了。 　　百战百胜的要诀就是始终在局部保持以多打少，始终用自己的最强一点去攻击敌人的最弱一点，始终不打没把握取胜的战斗。” 　　“可是男人也有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的时候。 　　如果是在几十年前，无论你是多么天才的料理人，恐怕也必须入赘才能娶到薙切家的‘公主’；现在虽然不一定必须入赘，但成为料理界相关人士这一点也是最起码的条件。 　　薙切家是拥有悠久历史和传统的东瀛料理名门，肯定无法接受拥有‘神之舌’的绘里奈公主和一个行外人结婚——哪怕你的家族在华夏很有势力。” 　　尽管楚诚的考虑十分符合兵法，但堂岛银也非常清楚地给他点明，如果他有心追求薙切家的“珍宝”，这一次恐怕就不能那么聪明了。这场战斗的场地没有那么大，不会让他有多少回旋的余地。 　　不过楚诚的确是已经考虑过了各方面的因素才做出决定的，此时他也只是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知道。东西方的许多姓氏都能反映出某个人的先祖所从事的职业，‘薙’和‘切’应该是这样写没错吧？这都是切割的动作，那么薙切家的祖上自然也是厨师了。 　　又或者‘薙切’的‘薙’来源于草薙氏的赐姓，那么薙切家的祖上还有可能是在东瀛赫赫有名的草薙神社担任厨师一职——供奉在草薙神社里的草薙剑可是东瀛的三大神器之一。（注：现实则供奉于热田神宫内） 　　‘职人’在东瀛本来就是老古板的代名词，更何况是历史悠久的职人家族。而且我也说过我有贴身保镖是因为特殊情况，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界都没有力量慑服处在相对封闭的料理圈里的薙切家族…… 　　这样看来，好像我就只有按照薙切家的规矩来求亲这一条路可走。” 　　说到这里，拥有超越年龄的成熟思维的楚诚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完全属于年轻人的大胆笑容，两眼发光地向堂岛银公布了自己选择的那条道路： 　　“虽然薙切家处在相对封闭的料理界圈子里，硬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哪怕我家是华夏顶级的‘红色家族’也犯不着去踩这又臭又硬的小石子，硌脚的话最多把它踢到水沟里，却很难把它踩碎。 　　但是反向思考的话，薙切家其实也只是在东瀛料理界及其相关行业很有势力罢了，或许还能借助人脉在东瀛办成许多事，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恐惧的庞然大物。 　　所以我只要把绘里奈拐跑就好了！我家在华夏的地位虽然不能用来欺压别人，但也可以保证自家不会被任何人欺压，只要绘里奈自愿和我在一起，薙切家也同样拿我没有任何办法！毕竟现代不是古代！” 　　“拐、拐跑…… 　　而且你竟然这么快就直接用名字称呼绘里奈了，还真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啊……” 　　即使是堂岛银这种好像身陷绝境也不会动容的钢铁硬汉，听了楚诚的想法也不由得晃动了几下身体，然后捂着脑门头疼地笑了起来。 　　如果绘里奈和这个少年私奔到华夏，薙切家还真的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同行是冤家”，刘昴星创建的新东方厨师学校中虽然也有东瀛料理的一席之地，但“新东方系”的东瀛料理却是传自刘昴星的开山大弟子，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东瀛人的“草根馆四郎”。 　　而四郎的妻子也是华夏人，其后数代都是华夏血统多于东瀛血统，直到最近两代的草根馆传人“反攻”东瀛，娶了东瀛女人做妻子，才让草根馆重新变成了东瀛血统。 　　但妇嫁从夫，更何况草根馆传人在法律上一直是华夏国籍，势力也从属于华夏的“新东方系”，被东瀛料理界看作是替新东方打前站的“东瀛奸”，正是东瀛料理界首领薙切家处处防备的对头。 　　而远月学园这边的华夏菜系，同样也是出自东瀛人之手的华夏菜。横滨华夏街的华夏料理名店是“北条楼”，其厨师长之女北条美代子亦是远月学园的高一学生；远月学园的华夏料理研究会主将，则是“远月十杰”的第八席，高二学生久我照纪——其人最擅长的便是因“菊下楼”贝仙女及其子刘昴星两代名厨而声势大振的巴蜀料理。 　　只是……绘里奈可能被这个大概已经恨之入骨了的华夏少年拐跑吗…… 　　算了，现在的年轻人不管是做菜还是干嘛都太有想法了，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0146 得道者多助 　　“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么我也不再多劝。 　　交换一下电子名片吧，至少我可以免费帮你成为顶级的美食家——当然条件是你也要适当地免费参加我们远月的某些试吃活动。 　　像绘里奈这个等级的美食家的身价极高，即使是我们远月自己的饭店也没办法天天请她试吃，绘里奈当然也不可能因为店里有薙切家的股份就打白工，所以我们算是互惠互利。 　　而且对于美食家来说，独立于料理界之外反而更能凸显出客观性和公正性。” 　　“没问题！白吃白喝我岂会拒绝！” 　　尽管楚诚明目张胆地说要拐跑薙切家的公主绘里奈，但身为远月学园毕业生和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的堂岛银仍然笑着和楚诚交换了电子名片，然后才揣起手机去其它会场巡视。 　　就算楚诚自称只喜欢吃，但以他那种异常精准的身体控制能力，实际上也不需要进行什么实践操作的练习，只要在吃喝的时候再听一下某道菜的详细做法，基本上就可以算是会做这道菜了。 　　不过单纯的嘴炮美食家也有的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但自己却做不出来，这并不会影响美食家的声誉。五感极其敏锐的楚诚只要同意，一个美食家的头衔肯定是没跑了，也就可以算是料理界相关人士了。 　　堂岛银毕竟对远月、对薙切家很有感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帮助双方找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哟！你是叫楚诚没错吧？我们也来交换电子名片什么的吧！ 　　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幸平创真，家里经营‘幸平食事处（注：食事处即大众食堂、路边小饭馆）’，也是今年春天才进入远月学园。” 　　堂岛银前脚刚走，楚诚旁边的幸平创真也赶紧笑嘻嘻地拿着凑了过来，语气异常友善地说道： 　　“我能这么快完成200份任务也多亏了你呢，如果不是你把客人全都吸引了过来，我这只能趁热吃的‘迷你舒芙蕾蛋饼’能否过关还在两说之间。 　　不过我的料理你只尝了一口就不吃了，这下我可真是招待不周了。有空的话来远月学园‘极星寮’，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番吧！” 　　幸平创真和楚诚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竟然也向他发出了吃饭的邀请，楚诚也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并在对方阻止他之前将自己那盘已经瘪下去的迷你舒芙蕾蛋饼一口吞到了肚子里。 　　刚才楚诚做完200份料理，也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那盘火腿蛋松饼扫进了腹中。好在这料理他只要尝过一次就有了“抗药性”，产生的撕衣冲动已经无法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了。 　　节俭是美德，食物美味与否楚诚并不是特别在意。如果吃完山珍海味就再也忍受不了粗茶淡饭的话，他倒宁愿拒绝堂岛银和幸平创真的邀请，不让美食腐蚀自己的坚强意志。 　　“呐呐~ 　　话说你刚才强吻薙切的时候，很快就把她吻到‘那啥’了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是不是已经和那边那些一直看着你的女生亲过许多次了？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幸平创真说完了正事，竟然又和楚诚头碰头地小声调笑了他几句，不过眼神中好像真的很羡慕他能直接把女生吻到“那啥”的神技。 　　楚诚的脸色立即变得黑里带红，不轻不重地用反弹拳敲了下幸平创真的胸口，然后非常认真地澄清道： 　　“我那可是初吻！之所以能产生那么夸张的效果，应该是因为‘神之舌’特别敏感吧。 　　你在远月学园里可别胡乱造我的谣啊！薙切绘里奈……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帮我传递个消息，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多去远月学园逛逛。” 　　“哦哦！已经一吻定情了吗！ 　　放心吧，我绝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薙切那家伙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我也很高兴看到能够整治她的人出现！” 　　幸平创真见到楚诚有打算“攻略”薙切大小姐的意思，立即两眼放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楚诚又顺着气味找到了会场里其它几道味道最好的料理，让一直跟随他移动的世界等人也吃了个爽。 　　世界她们没有楚诚那么敏锐的五感，反倒不会因为东西非常好吃就产生特别夸张的反应。楚诚最先品尝的两道料理就已经是这个会场最美味的两道了，再去品尝其他人的料理，自然也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具有冲击性。 　　就在A会场的客人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吃饭，还没有达标的远月学生抓紧最后的时间做饭的时候，一个拥有罕见的天然银发的美少女厨师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尽管她距离楚诚很远，但楚诚的超级视觉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皮肤兼具黄种人的细腻和白种人的白皙，眉眼也较白种人更加柔和，是一个同时符合东西方审美观的混血美少女。 　　不过这个相当漂亮的混血美少女此时正怒气冲冲地四处张望着，并在看到楚诚之后特地举起手机对照了一下，然后径直冲到了他的面前！ 　　“喂！你就是公开强吻了绘里奈，甚至还让她高……什么的那个变态痴汉？” 　　果然，就算“食戟”落败的绘里奈本人不再追究，也总是会有人替她兴师问罪的。而楚诚也无奈地点头承认了“变态痴汉”的不名誉称呼，没有替自己多做解释。 　　于是银发的混血美少女立即抡起王八拳捶打起了楚诚的胸口，脸颊可爱地鼓成了生气中的包子，异常恼火地对他咆哮道： 　　“可恶！绘里奈明明应该被我当众从女王的宝座上拉下来，尽情嘲笑羞辱到哭着道歉，谁允许你先去欺负她了！可恶可恶可恶！” 　　囧||| 　　银发的混血美少女貌似对薙切绘里奈有着十分复杂的感情，她像小孩子一样胡乱拍打了面露囧相的楚诚一阵，天生就比亚洲女性更具优势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然后又两手叉腰很了不起地对楚诚自我介绍道： 　　“我是薙切绘里奈的堂妹薙切爱丽丝，母亲是北欧人。 　　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听说你不仅舌头比绘里奈更灵敏，而且其它四感也全都像味一样灵敏，还是只要看上一遍就能完美复制绘里奈料理的天才？ 　　很好！那么我们就结盟吧！下次我们一起去把绘里奈欺负到哭出来！” 　　作者留言： 求推荐票月票订阅收藏！已经连续两周没安排推荐位置了，也只能请大家多多支持了！ 0147 敬而远之 　　等到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薙切爱丽丝擅自定下了同盟之约，又风风火火地离去以后，楚诚等人在远月度假村里的最后一点时间也终于结束了。 　　他和幸平创真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聚拢一年C班的同学们，排着不甚整齐的队伍回到了大巴车上。 　　经历了“下药强吻事件”，尽管C班的同学们仍旧很听他这个班长的话，但楚诚却总觉得班级里的大部分女生对待他的态度稍微有些变化，好像是那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喂！世界！ 　　其他女生疏远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刻意闪出一个空档啊！” 　　在巴士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忙前忙后的楚诚终于得以就座。但过去坐着坐着就会主动贴上来的世界竟然立即敏感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于是两个人不仅在空间上，也在内心里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裂痕。 　　“我都解释了多少遍……唉！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楚诚已经累了，已经心凉了，已经不想再热情地和大家都尽量搞好关系了。 　　果然这种表面上的关系就算再热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迅速烟消云散，就算大家嘴上都说谅解并支持他，但负面的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抹去了。 　　——特别是很难容忍污点的东瀛人，不管之前多么爱岗敬业、做了多少好人好事，一旦犯一个错误，就会立即身败名裂，还要被周围的人踏上一万只脚，使其永世不得翻身。 　　据说东瀛的许多流浪汉便是这样，他们之中有的人可能是医生、可能是工程师、也可能是企业老板，但就是因为一次手术失误治死了人、因为设计失误导致建筑崩塌、因为决策失误导致企业破产，便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甚至老婆也会立即带着孩子与其离婚，而他们自己也甘愿自我放逐。 　　如果说这些人的失误的确无法容忍，是“罪有应得”，那么只是因为经济不景气而被裁员的老实人，却为何也要落得老婆离婚并带走孩子和全部家产，自己流落街头的下场呢？ 　　要知道，无论在华夏还是东瀛，最先被裁员的肯定是会干活但不会“做人”的老实人，而不会干活又不会做人的社会新鲜人根本混不到要被裁员的这一天！ 　　“唉——！呀——！” 　　看到楚诚负气地低着头沉默不语，连带着让整个车厢里的气氛都变得沉闷压抑了许多，世界不得不夸张地叹息了两声，然后像往常一样亲热~地贴到楚诚的身边，用自己那柔弱的肩膀用力撞了撞他的肩膀，十分小声地安慰道： 　　“别生气了嘛！我只是开个玩笑，小心眼！ 　　虽然你当众和远月的那个女生KISS的确是吓了大家一跳，但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大家不会因为这个疏远你的。 　　只不过……” 　　世界说到这里，把刚才一直在摆弄的手机亮给楚诚看，难得声音羞涩地说道： 　　“只不过你明明是强吻了那个女生，却、却硬是把那个女生吻到‘去了’，所以大家才有些不敢面对你、更不敢靠近你吧。 　　我的聊天群组已经炸了，特别是其它班的女生，听说我和你很熟，都追问我你的接吻技巧是不是特别高超，还、还有问我和没和你‘试过’的。恐怕等到黄金周结束以后，学校里的传言甚至能够变成你只要瞪谁一眼谁就会怀孕了。 　　不过如果往好处想的话，你这‘技巧高超’的名声在女生之间广为流传的话，说不定对你感兴趣的女生反而会更多哦？ 　　其实女生们也蛮色的啦，就算是再怎么清纯的女生，也不会因为听说你‘技巧高超’就对你多么反感，倒是多少都会有点好奇，所以放心放心！你以后肯定会更受女生欢迎的啦！” 　　“咳咳！” 　　生性活泼的世界说着说着很快就放开了，笑嘻嘻的脸蛋上眼神暧昧莫名，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大了一些，听得另一旁的虎千代连忙面色微红地咳嗽了两声。 　　不过，即使是一直正襟危坐的虎千代，听了世界的话也感觉浑身上下有些发毛，不由得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坐在她们周围的女生就更是如此了。 　　只是这种“悄悄话”她们也只能当作根本没有听见。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没有屏声静气偷听世界和楚诚说话，车厢后面聊天的声音陡然增大了一截，于是中间和前面的人也不得不稍微提高嗓门才能听清彼此的话。 　　重新变得热闹起来的气氛让小萌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就算再不晓事，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跳出来要求楚诚再为大家弹唱几曲。 　　这个非常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学生的老师只是偷偷地窥视着最后一排，看到楚诚正恼羞成怒地和世界说些什么，这才嘴角上翘地倚在了对她来说颇为宽大的座位上。 　　“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不想因为这方面的能力受欢迎啊！” 　　“诶？有什么关系嘛！总之受欢迎就好了。 　　我劝你也不要把女生想像得太美好了，青春期的男孩子在想些什么，青春期的女孩子其实同样在想些什么，甚至有可能比男孩子更加露骨，你如果想像得太美好大概是会失望的吧。 　　不过真没想到啊！我本来还在猜测你的初吻对象会是真白还是虎千代……又或者是言叶，却没想到竟然是在林间学校的时候公开给了‘外人’！ 　　话说，这是你的初吻吗？初吻不应该会有那么高超的技巧吧？” 　　说到“外人”这个词的时候，世界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但是只有坐在她另一边的幸村与她“同仇敌忾”，坐在楚诚另一边的虎千代和真白则全都面无表情没有出声。 　　不过比她更加愤愤不平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楚诚自己。明明他在今天之前都还是“纯洁”的，明明今天的“那个”的确是他不值钱的初吻，但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很熟练呢！ 　　他当时真的只是想要品尝“神之舌”的滋味！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心思！只是因为吻了就是吻了，所以才会要求自己尽量负起责任！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一下吗！ 　　作者留言： 话说，为何热~地在书客是敏感词？谁能给咱科普一下？ 〇④ 天下谁人不识君 0148 诚学长，你和别人接吻了？ 　　“……诚学长，你和别人接吻了？” 　　五一劳动节的当天下午，楚诚和几个女生正聚在小埋的房间里玩电视游戏，已经和小埋睡在了同一张床上的我妻由乃突然幽幽地站在了楚诚的背后，说话的声音好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 　　“……” 　　双手握着游戏手柄的楚诚和小埋僵住了，被他们俩单方面虐杀的丧尸立即反扑，只可惜他们俩只依靠本能反应就重新控制住了局面。然后楚诚和昨天早上也在A会场里的小埋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埋的眼神是在说“我可没有告密”。 　　的确，他们昨天上午就回到了樱花庄，但由乃今天下午才突然问起这个八卦消息，那就只能是通过校内的八卦网络得知的。 　　自从手机可以随便上网以后，八卦在世间的传播消息又加快了好几倍，楚诚没想到初中部的女生也这么快就得知了他的传说。或许真的像世界据说的那样，这里面还有他“技巧高超”的影响力加成。 　　“啊……那只是一个误会，我当时突然生出了一股品尝‘神之舌’的冲动。” 　　为了尽量不刺激我妻由乃的神经，楚诚尽量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谁知由乃也立即轻描淡写地接着他的话说道： 　　“是吗，那我就去帮诚学长把那条‘神之舌’割回来吧。” 　　“！！” 　　“嘻……说笑的。” 　　“哈、哈哈……就算是说笑也别开这么吓人的玩笑嘛！” 　　因为无家可归的我妻由乃住到了小埋的房间里，小埋喜欢吃零食喝可乐，还熬夜看动画玩游戏的生活习惯已经无法再隐藏了。 　　不过这个秘密公开以后，樱花庄的同伴们也没有瞧不起她，还答应帮她在学校里保密，于是小埋终于过上了她所期望的惬意生活。 　　这一切多亏了楚诚的“教育”……大概是这样吧，否则小埋又怎么能主动放下对他的“仇恨”，主动邀请由乃住到她的房间里呢！而且楚诚厚着脸皮带着真白过来找她玩游戏的时候，她也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只是“欧尼酱”的称呼大概再也不会出现了。不光是因为撒娇却挨了一顿好打的惨痛记忆，也是因为小埋的身边几乎24小时有人陪伴，已经不再需要空想的哥哥了。 　　身为独生子女，寂寞的时候当然会想要一个兄弟姐妹了。不过有了朋友以后，兄弟姐妹也就无所谓了吧。 　　——而且说句大实话，连个朋友都交不到的可怜虫，就算真有兄弟姐妹，关系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如果以为“至少还有兄弟姐妹陪伴”那就大错特错了。 　　“啊咳咳…… 　　那个……今天晚上的火锅庆祝会的主题是……庆祝劳动节、黄金周长假，以及刊载真白和楚诚漫画的《JUMP》明天正式发售吧，就这样。 　　明明是叫劳动节，但不仅不需要劳动，却还能放个长假，劳动节简直太棒了！干杯！” 　　“干、干杯……” 　　当天晚上，不再追究“强吻事件”的我妻由乃和玩了一下午游戏的楚诚、小埋、真白三人，被世界请去临时帮忙的虎千代和一直在坚持打工的栗山未来，以及整整一天都“有事出去”的海老名，又一次齐聚在千寻老师的房间里，共同欢庆这“五一”佳节。 　　只不过大家都混熟了以后，千寻老师也不再客气，将举办火锅庆祝会的费用平摊到了所有人的头上，但是她的啤酒钱还是她自己来出。 　　这看似非常公平，但要不是她频频举办火锅庆祝会，还说什么这就是樱花庄的传统，大家在吃喝方面的支出肯定还会减少一大截吧！ 　　可怜栗山未来因为不敢拒绝千寻老师的强行邀请和随后理直气壮的摊派，每天打工还省吃俭用，却只攒下了一点点购买新盆栽的钱，她每次逛花鸟鱼市场的时候不知道流下了多少不舍的眼泪！ 　　唉……或许她应该再多找一份兼职了，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时间短来钱快而且弱质女流也能胜任的兼职呢？ 　　“诚学长~听说你昨天早上还替‘那个女人’做了两百份好吃到爆的早餐，但只有不在现场的我没能尝到，能请你现在也为我做一份吗？” 　　在火锅庆祝会的餐桌上，性格温和而又开朗的我妻由乃突然可怜兮兮地提起了火腿蛋松饼的事情，但却很不客气地用‘那个女人’来指代薙切绘里奈，这让楚诚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不过正如由乃所说的那样，宗蔓学园分在A会场里的几个班级的学生和老师，很多都尝到了楚诚亲手制作的美味料理，樱花庄的众人里就只有念初二的由乃被落下了，也实在让人感到遗憾。 　　只是面对由乃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根本无意学习厨艺的楚诚却为难了： 　　“啊……抱歉，让你失望了。 　　那道火腿蛋松饼所使用的松饼是提前烤好的，我根本不会做。而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抹在松饼上的金色粉末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按照工序往上抹而已。淋在上面的酱汁也不知道是什么酱。 　　我所掌握的部分大概就只有煎培根和半熟鸡蛋而已，或许可以试着做个培根煎蛋给你尝尝？” 　　薙切绘里奈那高大上的女王级火腿蛋松饼到了楚诚的手里，就只剩下了猴子也会做的培根煎蛋，如果正恨楚诚恨得牙痒痒的绘里奈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不顾形象地扑上来狠狠咬他一口。 　　但由乃即使只有这培根煎蛋，就已经被感动到哭了。 　　楚诚那盘培根煎蛋不仅火候并不完美，只是根据自己的估计稍微调整了一下火腿蛋松饼的火候，而且根本没有放盐和胡椒，仅仅依靠培根本身的咸味来支撑，当然更不会有什么配菜，就连他自己做完之后都觉得有些脸上无光，但是由乃却被这似曾相识的料理感动得哭了出来，说她的妈妈在得病之前也经常给她和爸爸做这样的早餐。 　　楚诚和其他女生看到思念亲人的由乃也不由恻恻，但事到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了，由乃自己也丝毫没有搬回去继续和养父母同住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要搬也没有用，她的养母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强制治疗，她的养父也住到了别的地方，那座偌大的旧式宅邸也已经委托中介公司尽快寻找买家——她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留言： 新的一卷，例行求票~ 0149 我妻由乃的早餐提议 　　黄金周第二天，5月2日，星期一。 　　尽管是在假期之中，但楚诚早上还是按时起床去晨练了，能够坚持和他一起的就只有虎千代和由乃两人。 　　最近由乃开始跟随楚诚学习太极拳了。楚诚原本只想带着她打打套路，权当作是做早操了，但由乃却非要和他进行太极推手的练习，还说什么太极拳不会“听劲”根本无法用于实战，信心满满地用套路防身反倒会害了自己。 　　于是楚诚只得开启“认真模式”，所幸由乃的运动神经很好，头脑也很聪明，正是根骨好悟性佳的习武奇才，教的人轻松学的人也愉快。 　　楚诚心里十分清楚，由乃之所以这么黏他，主要还是因为无家可归的缘故。他对于由乃来说既是拯救其脱离苦海的恩人，也是摧毁其“幸福”家庭的仇人，但无论哪一种，都与孤独的由乃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说强者享受孤独，但还是有个人陪伴在身边、有个人可以依靠的生活更加轻松和愉快吧。 　　无论是楚诚自己，还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虎千代，又或者是由乃、小埋、真白、栗山未来、海老名、千寻老师，从某个层面来说都是非常孤独的，所以大家才会一团和气地凑在一起，从来也没有闹过矛盾，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温暖和睦的生活环境。 　　但是那个特别的女孩——如同女王般高高在上的薙切绘里奈，她的坏脾气可不像是能够小心翼翼维持和睦生活的样子。 　　楚诚很想知道她的日常生活究竟如何，很想知道她是否在享受孤独，或者为何无法摆脱孤独。如果要关心一个人，大概就是应该从生活、从内心这两方面来关心吧。 　　“那个……诚学长，今天反正也不用急着上学，我看我们就不要在外面带早餐回去了。 　　哪怕只是买点鸡蛋、培根、香肠、黄瓜、小番茄和卷心菜，也可以回去做一顿简单而又好吃的早餐了，以后就由我来为大家准备早餐如何？ 　　——当然，怎么做才好吃我还要多多请教诚学长，我的料理经验也仅限于学校的料理课而已。” 　　晨练回来，楚诚和虎千代本想像平常一样帮其他房间的懒虫们带份早餐回去，勤奋而又好学的由乃却微笑着提出了一个崭新的建议。 　　虽说自己制作早餐很难像外面的饭店那样花式繁多，今天想吃油条豆浆就可以吃油条豆浆，明天想吃吊炉饼配豆腐脑就可以吃吊炉饼配豆腐脑，后天想吃皮蛋瘦肉粥就可以吃皮蛋瘦肉粥，但是卫生和健康……就算这两方面暂不考虑，只是想到有个人每天都为了自己早早起床做饭，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柔情感便从心底滋生出来，又如同野草般迅速蔓延至整个原野！ 　　“哦！这个提议不错呢！也不用做得太好吃，一般水平就足够了。 　　我和虎千代都是宁肯把时间和精力用在锻炼上，也懒得自己下厨的家伙；小埋和真白就更不用说了，根本连早起都懒得起来；一楼的未来、菜菜和千寻老师，则各有各的解决办法。 　　早上做五个人的饭，其中四个还都是女生，应该也不会太累。不过你的晨练怎么办？和我们锻炼到一半就提前回去？” 　　楚诚听了由乃的建议十分高兴，而虎千代则有些羞愧。毕竟她原来下定决心要以女子之身活出崭新的人生，结果直接与五百年后接轨了，到现在也仍然不会做饭不会女红，就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一样。 　　她没想到自己会变成那样的公主，但现代的生活实在奢侈得可怕，竟然让她也产生了与其把宝贵的人生浪费在做饭裁衣上，倒不如用少量金钱来购买人生的腐败观念。 　　“那个……要、要不我也……” 　　“没关系的，虎千代学姐，就让我来吧。 　　我也想再多帮大家做些什么，毕竟你们不仅救了我，还好心地收留了我，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看待。 　　早上的晨练我也会继续的，只要提前半个小时回去准备早餐大概就足够了。如果前辈们哪天想吃复杂的料理，就提前告诉我一声，第二天去店里买回来吃好了，偶尔吃几次应该也不会太影响健康。 　　而且我也会多学一些简单而又好吃的料理，或许以后还可以准备正式的晚餐——不过每天晚上寻找不同的路边小店吃饭也是诚学长的一大乐趣吧。” 　　由乃的考虑十分周详，已经让人无法对她说“不”了。知悉全部内情的虎千代也能猜到，她心里应该是想更多地融入樱花庄里，也是想更多地表现自己的“有用性”，如果什么都不让她做，反而会令她惴惴不安。 　　稍微回想一下，刚刚来到现代的自己其实也是如此，所以才无法将所有时间都用在补习上，非要通过打工“自食其力”，结果害得楚诚挨了一刀。 　　当然，按照楚诚的叙述，那时就算她也在场，大概也无法阻止楚诚被捅。毕竟谁也没想到事情全部解决之后，绝望的由乃竟然还想先杀掉唯一能够制住她的楚诚，然后再杀死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世界、刹那，以及她那仍然虚弱无力的养父母。 　　——虽然楚诚和虎千代过后都一直没有询问由乃那时的想法，但他们的猜测应该是没错的。或许由乃的目的只是让楚诚丧失战斗力，世界和刹那如果选择逃跑的话，她也未必会去追杀，但至少养父母应该是她必杀的目标。 　　头脑聪明的由乃肯定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未来，知道就算事情“圆满”解决，她也已经永远地失去可以回去的地方了，距离家破人亡的悲剧其实只差个“人亡”，那么全家人不能同生能够同死倒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而现在，仅仅过了一旬时间，由乃的家庭果然已经彻底破碎。她的养父也只是为了履行义务才每周末“定时”打个电话过来，说个几分钟就很快挂了，即使是黄金周长假也没提出和由乃见面。 　　或许这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由乃的养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但虎千代心里十分清楚，这种“或许”或许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父子反目的事情在她的那个年代就屡见不鲜，但反目之后又真的能够和好的佳话她却一则也没有听说过。 0150 @ch评论：成也椎名，败也椎名 　　“诚君！《龙珠》终于和读者见面了，恭喜你和椎名同学！” 　　“谢谢你，秋人！也恭喜你和最高……你们亚城木梦叶的《这个世界靠金钱和智慧？》在《JUMP~NEXT》上刊载！” 　　5月2日上午，吃完了早饭就呆在小埋的房间里玩游戏的楚诚突然接到了高木秋人打来的电话。 　　今天正是新一期《JUMP》发售的日子，同时也发售一年仅出版三期的增刊《JUMP~NEXT》。虽然楚诚、真白和亚城木梦叶他们早在一周之前就已经拿到了样刊，但秋人却还是礼貌地打电话过来道了声喜。 　　《JUMP~NEXT》的卷首刊载的是15岁出道的天才漫画家新妻英二的《CROW》，而《JUMP》的卷首则属于楚诚和天才美少女漫画家椎名真白的《龙珠》。 　　今天发售的两本杂志都很具有话题性，不等明天的“速报”出来，在东瀛著名论坛@channel——简称@ch上的《JUMP》版块里，就已经有了许多关于这两部漫画的评论。 　　当然，亚城木梦叶的邪道作品《这个世界靠金钱和智慧？》也不乏关注，只不过他们这些少年天才和椎名真白受到关注的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毕竟真白在美术界可是曾经与尚在任职的英国首相握手的天才美少女画家！ 　　真白好像不是很喜欢@ch上关于这方面的爆料，应该是不希望自己的漫画因为“场外因素”倍受瞩目。但楚诚和《JUMP》编辑部决定通过这种方式提前为《龙珠》预热的时候，默默旁听的她倒也没有表示反对，就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任由别人替她做主了。 　　“真白酱最高：《龙珠》来啦——！！！真白酱最高！画非常棒！小生预测会创下从第一话到最后一话全都是读者调查第一名的传说！单单只是看到这画小生就会用脚投票了！” 　　“匿名：虽然不像楼上一样无脑粉，但在下也认为楼上的预测至少在前几话会应验。等到大家看惯了椎名老师的画，能否继续保持在第一位就要看故事如何了，只有画是不行的。” 　　“匿名：我一直很想吐槽这个叫做楚诚的原作。椎名老师可是著名的西式技法画家，东瀛风格的漫画也画得极好，只要故事差不多应该就可以连载了，为什么要与华夏裔的原作合作？ 　　反过来说，只要原作的故事编得差不多，无论是谁的原作搭配上椎名老师这种水平的绘画，都能在前几话取得第一顺位的排名吧。” 　　“匿名：因为是前后座的关系。” 　　“来自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匿名：因为是隔壁的关系，是同一栋宿舍的邻居。” 　　“同样来自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匿名：因为是饲养者和被饲养者的关系？但不是男女朋友，诸位可以放心。 　　那个楚诚在我们学校里的名气远远大于椎名真白，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与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携手，击败了拥有世界冠军级前锋日向小次郎的东邦学园高中部足球队而见报的。（附链接）” 　　“匿名：呜哇……是这则新闻里的那个楚诚吗？明明是踢足球的却又跑来画漫画？究竟哪边对他来说才是玩票？又或者两边都是？有宗蔓学园的同学提供更详细的情报吗？” 　　因为楚诚和椎名真白在连载时双双使用了真名，@ch上关于《龙珠》的讨论迅速歪楼，变成了楚诚和真白的八卦大披露。 　　不过真白在学校里安静得实在没有什么八卦可说，而楚诚不仅顶着“华夏留学生”这么一个吸引眼球的属性，在学校里也的确够浪，各种确定不确定的传说能装一箩筐，甚至连“舌技高超”、“瞪谁谁怀孕”的谣言也被爆料了出来，看得楚诚自己一脸囧相。 　　现在他只能庆幸和自己关系比较近的同学没有来这个版块爆料，否则他真的要被彻底扒光了。 　　“讲道理的匿名：讲道理，这位楚诚老师……姑且也称他为老师吧，他的创作灵感明显是来自于华夏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主角便是屁股上长着猴子尾巴的孙悟空，背着棍子驾着筋斗云。另外还有出自多林寺的武僧克林……好吧，多林寺从名字上看就比少林寺更强。 　　龙珠和神龙虽然在第一话没有露面也没有介绍，但封面上的华夏龙也说明了一切，这是一个处处充满了华夏风的故事。不过第一话里出现的各种高科技产物又彻底颠覆了古典、幻想的印象，总的来说……还算是推陈出新了吧。 　　但这样的故事第一话就安排在了卷头，大家也都预测能够成为本期读者调查的第一名，如果没有椎名真白老师的画，是完全无法令人信服的，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真白酱最高：呀……果然大家看重的还是真白酱的画啊！说实话，故事小生只是顺便看看。而且因为光顾着欣赏画了，很久才会翻页，故事都连贯不起来了，好像还算挺有趣的？” 　　“讲道理的匿名：讲道理，《龙珠》这个故事还是挺有趣的。只不过可谓是‘成也椎名，败也椎名’，它能在连载之前就成为话题作是因为椎名老师在西方美术界的成功，作品本身的素质反倒无所谓了。就算以后能够继续受欢迎，大家的印象也只会是这个华夏的原作借着椎名老师的东风飞起来了，原作的才能和心血完全被椎名老师盖住了。” 　　“匿名：哎呀哎呀……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话，恐怕迟早会因为这个分手吧。虽说我的梦想就是被女朋友养的小白脸生活，但我如果也有什么才能的话，反倒忍受不了女朋友的才能比我更强吧。” 　　“匿名：恶心！差劲！去死！” 　　@ch的《JUMP》版块里，《龙珠》堪称梦幻的绘画得到了所有人的交口称赞。而负责故事的楚诚就算现实世界里再浪，也仍旧被真白抢尽了风头，哪怕比较公允的评价也只是认为他“可惜”了，如果对自己的原作足够有自信，就不应该选择与真白合作。 　　真白一直坐在楚诚的身边，默默地看完了所有的评论。然后她扭头望向楚诚，那张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担心，并且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好像生怕自己被抛弃似的。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51 感谢、安慰、再开新作！ 　　“诚……网上的话，不要在意。 　　你的故事……很棒，应该是我感谢你。” 　　看了@ch上几乎一边倒的评论之后，真白小心翼翼地拉着楚诚的衣角，难得一口气说了两句话。 　　说是一口气也不准确，毕竟她的口中每蹦出几个字就不得不停顿一下，长时间的沉默寡言已经让她的语言功能退化到了小孩子的水平，根本无法组织起十个字以上的长句。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明白的，不擅言谈的自己能够将心里的感受、能够将所有要说的话汇聚在一张画布上，却无法将这一张张画编织成一个有趣的故事。 　　因为她自己就不是那么有趣的人，不管是在家、在学校，还是在爷爷的画室，她的周围一直是平静无波的。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丽塔一直拉着她聊天玩耍，又将她领进了漫画的欢乐世界里，还手把手地教会了笨拙的她如何使用电脑、如何上网、如何用数位板来画漫画，她肯定会变成更加无趣的人吧。 　　尽管感谢的话语无法说出口，但她一直是感谢的。感谢给予了她一个崭新梦想的丽塔，也感谢支持她暂时放下画笔来到东瀛的爷爷和父母，也感谢表姐千寻、感谢樱花庄的大家、感谢《JUMP》的编辑们…… 　　而其中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硬拖着她在漫画的道路上奔跑的楚诚了。如果只有她自己是不行的，她虽然已经在丽塔的鼓励下勇敢地迈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可是第一步之后她依旧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往哪里走才能通向终点。 　　想要创作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已经很困难了，究竟怎样才能足够有趣……她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为了投稿，她绞尽脑汁才憋出了一个很短的故事，但楚诚随手就画出了上百页有趣的冒险故事，被批评之后又立即改成了更加有趣也更加激动人心的战斗故事！ 　　只有亲自尝试过，才知道这到底有多困难！楚诚替她完成了最困难的部分，她只要按照楚诚提供的分镜一页页画下去就可以了。 　　而且与网友们猜测的不同，楚诚并不是因为画功太烂才必须找人合作，他绘制的人物设定、机械设定、背景设定作为漫画家是合格的，只不过除了漫画之外，他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要做罢了。 　　真白知道自己对于楚诚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节省绘画时间。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因为她也只能派上这个用场了。 　　能够替楚诚画画的人到处都有，可是如果没有楚诚，她没有信心完成《龙珠》这么有趣的故事！因为这原本就是楚诚的故事！ 　　“放心放心！这种程度的舆论压力，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不过和网上的评论正好相反，如果我害怕被人说成是依靠你的画才成功的小白脸，如果我对自己的故事没有足够的信心，才会舍弃你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才搭档，转而去寻找一个不会压过我风头的平庸搭档。” 　　好像是看透了真白没有说出口的担心一样，表情平静地看完了论坛的楚诚亲热~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脸上的笑容纯净清爽，真的半点都没将@ch的评论放在心上。 　　而且楚诚还有一点没说，网上的舆论之所以一边倒，也和他的华夏人身份有着莫大关系。 　　东瀛在二战结束之后重新成为了华夏的铁杆小弟，而且比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都更加恭敬，也不敢再标榜自己“国比中原国，人同上古人。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比几度被异民族统治的华夏更有资格继承“汉唐”二字了。 　　但是因为蹲在陕北窑洞里的“我兔”明目张胆开了作弊器，不蹦则已一蹦日天，在担任GM的时空管理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通关了游戏，所以很多外国人心里都不服气，而且许多知晓内情的华夏人自己也心虚得很，并不认为自己就算不开作弊器也同样能够解放全华夏。 　　那些年龄较大，思想比较成熟的人还能够正视现实，承认不管华夏怎么咸鱼翻身的，总之现在华夏的科学技术已经是世界第一了；但外国的年轻人却普遍认为作弊获胜不是英雄好汉，于是一有哪地方不如华夏，就酸溜溜地表示你丫的是通过外挂的“原罪”发家的，又或者像这样极力贬低华夏人的能力，总之能不承认华夏人是凭借自身实力获胜的就不承认。 　　这种态度在现实世界的东瀛里表现得并不明显，但是在让人不自觉地卸下伪装为所欲为的网络世界里，却比世界第二大国美利坚的国民更甚，仿佛如果华夏不作弊，拳打美利坚脚踢苏维埃的世界第一大国就非东瀛莫属了似的。 　　幸好这种“愤青”基本都是男生，女生之中虽然司波深雪也幻想着自己的兄长大人是东瀛隐藏的“战略级魔法师”，肆无忌惮暴露秘密的那一天大概就是变成“抗中奇侠”的那一天，但即使是她也并未因此对楚诚产生恶感，对国家和民族之类的大事感兴趣的女性从来都是少数。 　　“……虽然我早有预料，可是真正看到这一边倒的评价，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反击啊！” 　　还没等被摸头的真白，以及玩游戏的时候也不忘关注这边动静的小埋和由乃松一口气，刚才还笑容清爽的楚诚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握起拳头对自己和这三个女生说道： 　　“仅仅依靠《龙珠》的精彩剧情太慢了！正好林间学校和黄金周接连玩了好几天，我也有些玩腻了，干脆开几部新作吧。 　　虽然真白的速度也能同时画两三部，但那样就太占用学校时间了，晚上我去找千寻老师问问，她这个美术老师起码应该知道学校里谁画画不错吧！ 　　另外还有小说，正好我也记下了几个非常有趣的灵感，不写出来浪费了。接下来的几天，我打算一边写小说，一边寻找新的漫画搭档！” 0152 千寻老师的请求 　　“新、新作？新的漫画搭档？” 　　听到楚诚“突发奇想”的宣言，正拉着由乃一起玩游戏的小埋终于按下了暂停键，瞪大眼睛看向他和真白。真白的脸上只能看出少许惊讶，但小埋并不认为她的心底也像脸上这般平静。 　　“你这个时候突然说要找新的漫画搭档，不就是在意真白的画抢了你的风头吗？ 　　诚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诚哥！还有之前强吻美少女厨师也是！” 　　不仅仅是出于义愤，小埋替真白说话的时候顺便也抨击了楚诚一下，让楚诚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关于强吻事件楚诚已经不想再辩解什么了，但是看到真白垂着眼皮好像非常失落的样子，他又连忙追加解释道： 　　“我都说了是不想占用真白的学校时间！毕业之后她有的是时间画漫画，没必要现在就把时间占满！ 　　另外我不是在意，只是为了证明我自身的才能也配得上真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再与其他人共同创作几部漫画，同时我自己也打算写几本小说。 　　——只要我自己的作品、我和其他人的作品也都非常有趣，那么我的水平如何自然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哼……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啊。 　　不过既然你正在和真白搭档，想要同时再和别人搭档的时候，也应该先询问一下真白的意见吧！” 　　“我的话……没关系。” 　　小埋才刚刚嘟起嘴巴教训了楚诚两句，真白这个“叛徒”就立即站到了楚诚那边，气得披着仓鼠斗篷的小埋用力鼓起了脸颊。 　　被小埋提醒了的楚诚连忙向真白道了歉，但开新作的决定他是不会改变的。反正他现在说闲不闲，说忙……好像也不是很忙，就算再画两三部漫画的分镜稿、同时再写两三本小说，感觉也不算什么苦差事。 　　毕竟他的创作完全是“灵感型”的，漫画的画面和对话、小说的文字，都是通过在脑袋里蹿过的电流直接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只要把头脑中的成品直接“复制”出来就行了。 　　这样的创作方式，在灵感迸发的阶段是无比轻松的，只是一旦灵感枯竭，就会像便秘一样憋得人想死。 　　不过楚诚的创作基本属于玩票性质，他早已打定了主意，什么时候他觉得兴致尽了、编不出来了，也就是他的作品到了应该结束的时间了。 　　获得真白的同意之后，楚诚立即就带着她按响了千寻老师的门铃，小埋和由乃自然也关掉游戏机跟了过去。今天虎千代和栗山未来依然在世界母亲任店长的连锁家庭餐厅里打工，海老名也依然独自出门了，还呆在宿舍里的只有他们几个。 　　门铃按了足足五分钟，昨晚的火锅庆祝会结束后，好像又自己偷偷喝了不少啤酒的千寻老师满身酒气地给他们打开了门，然后带着一脸宿醉的不爽表情，撑着额头勉强听完了楚诚的要求。 　　“唔……想找画画好，最好会画漫画的学生啊。 　　我确实知道一些啦，美术老师一起聊天的时候，也经常会提起有这方面才能的学生。 　　除了你和真白、高木和真城，高中部还有好几个在杂志上连载过的漫画家学生。 　　二年级有一个很高大的男生，好像是叫野崎……什么的，反正是个很好认的男生，毕竟身高大概190cm左右。他不仅自己画漫画，还在学校里找了好几个助手，或许你可以试着去挖一挖他的墙角。 　　对了，二年C班有个叫做乌丸大路的男生，平时不声不响的，听说也是个职业漫画家。 　　一年级的话，A班的筒隐月子，D班的冢本八云、美术部的泽村……什么什么……英梨梨画技都很好，那个泽村是金发的混血女生，好像父亲是英国的外交官啥的。A班的本场……什么的女生，画得也可以。 　　另外几百米外的‘向阳庄’是高中部美术特待生的专门宿舍，有一个抽象派画风的一年级新生也在A班，天赋相当不错，但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 　　如果你想找人的话，去美术部、漫画研究社、动画研究社之类的地方逛逛啰。 　　三年级的安原绘麻，这孩子的画很好，而且志愿好像就是成为原画师；还有一个葵梨纱……不过志愿我记得是‘以BL同人漫画家的身份出道’，是占据漫研主流的BL派呢。” 　　千寻老师给楚诚提出了一个比找她更靠谱的建议之后，又补充了两个她有印象的名字。楚诚点点头向她表达感谢，并说明了自己的考虑： 　　“我是想在黄金周期间就开始找人，美术部和漫研等到假期结束再去。初中部我也打算去筛一遍，搭档和助手都越多越好啊！” 　　“这样啊……我去年教的一个女生凉风青叶，她的画也不错，听说高中毕业就进入游戏公司了，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还有个叫做樱宁宁的好朋友，直到高三也长得像小学生一样，不知道上了大学以后会不会有变化。” 　　千寻老师听了楚诚的想法，随口提了下几个月前还在学校里见过面的毕业生。然后她突然又拍了拍脑袋，将视线移到了一直面无表情的真白身上： 　　“说起来……我还有一个堂妹，就在本校小学部的六年级就读，叫做千石抚子。她是个非常腼腆的女孩，而且各科成绩都很烂，可以说是笨到无可救药，只有美术和书法很好。 　　那孩子在很多方面和真白都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和遗传什么的有关。她明明在家里非常受溺爱，性格却一直相当封闭，还非常讨厌与别人的接触，被人碰到就会觉得恶心，连父母也不例外。 　　我倒也不指望你和那孩子也能一起画出什么来，但你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和真白一起去劝诱她吗？ 　　如果是能和真白如此亲近的你，或许也能让抚子的世界变得更宽广一些吧。” 　　说到最后，平时总是一脸散漫的千寻老师表情诚恳地盯住了楚诚的眼睛。受到她的感染，真白、小埋和由乃的表情也稍微严肃了起来。 　　不过楚诚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这和遗传没啥关系吧，她们一个是你的表妹，一个是你的堂妹。”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53 楚诚的人才调查 　　从千寻老师那里获得了擅长绘画的学生信息之后，楚诚当天晚上又借助自己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在学生会的数据库里调出了美术社、漫画研究社、动画研究社、游戏研究社等社团的人员名单，并分成了住宿生和走读生两类。 　　虽说宗蔓学园的高中部是从全国各地招生的，但又不是说东瀛除了宗蔓学园就再无名校，因此高中时就愿意让孩子独自到外地念书的家长并不太多。 　　据楚诚调查，一年A班的筒隐月子和本场切绘，D班的冢本八云，G班的泽村·斯潘塞·英梨梨都是走读，二年级的野崎梅太郎和乌丸大路，三年级的安原绘麻同样是走读，只有三年级的葵梨纱和向阳庄的美术特待生们是住宿。 　　另外楚诚还意外地发现，与自己同班的女生今井绿竟然正好和安原绘麻在同一个社团——动画研究社里，于是他决定等到黄金周结束再通过今井绿去接触安原绘麻。 　　今井绿在楚诚的印象中是一个温和而又开朗的女生，喜欢把马尾扎在脑袋左侧，说话的方式类似体育社团——也就是语尾很有力、语气很干脆。 　　她的座位在棒球部经理浅仓南的前面，料理课和林间学校的时候都与坐在她附近的浅仓南、椎名真冬、加藤惠一组、除了沉迷于掌机游戏的椎名真冬，她们几个人平时经常说话，不过她们也没有冷落椎名同学。 　　楚诚本以为她大概也是体育社团的，却没想到她加入了动画研究社。宗蔓学园的动画研究社可不是随便看看动画就能混三年的地方，如果没有活动实绩，至少会被大量削减部费，甚至有可能被废部并收回部室。 　　像电影研究社、动画研究社这样的社团，展示活动实绩的“传统方式”就是在每年的学园祭上放映自制的影片，但去年的动画研究社不仅没有任何活动实绩，还先后有两批部员集体退社，顿时陷入了废部危机。 　　今年的动画研究社虽然因为今井绿的加入重新凑够了五个人的最低人数，不过只有最低限度的部费，而且如果今年也没有任何及格线以上的活动实绩，就会被收回部室降为同好会——部室里的电脑等物品是用部费购买的，属于学校财产，当然也会一并收走。 　　在这种“危机关头”，楚诚不认为始终坚守在动画研究社里的三年级学姐安原绘麻有空和他一起画商业漫画，但试着接触一下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而筒隐月子和本场切绘的情况，他则询问了同在A班的小埋和海老名，得到的回答不容乐观。 　　筒隐月子和楚诚班里的今井绿一样，喜欢在脑袋左侧扎一束马尾，但她只是扎起一小缕头发，完全属于装饰性质。因为这个共同点，楚诚倒也注意过她几次，只是一直不知道她的姓名，小埋和海老名一说他就立即对上号了。 　　这个女生明明长相和打扮都很可爱，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还很擅长料理，但却是个面无表情语气呆板的“不起眼子”，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也没见她和谁特别亲近，每天放学之后马上就拎起书包独自走掉了。 　　楚诚在学生数据库里调出的资料显示，筒隐月子并非“回家部”成员，而是加入了一个名为“僵尸部”的奇怪社团，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个社团的人数还不少！ 　　这个社团的活动介绍是讨论与僵尸有关的一切，制定并演练发生丧尸危机时的对策，同时也在学园祭及各种校外活动中出演专业僵尸角色。 　　与筒隐月子、小埋和海老名同在A班的散华礼弥——据说是一个人气不亚于小埋的优雅大小姐，也加入了这个奇怪的社团，不过即使是这样，小埋和海老名也都没发现筒隐月子和谁特别亲近，这说明筒隐月子的确是一个比较孤僻的女孩子。 　　至于本场切绘……她的孤僻又是另一个类型的。筒隐月子是存在感不高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她却是因为看上去十分凶恶不好相处。 　　另外据说A班的某些人在开学典礼那天还看到她拿着竹刀狠狠殴打一个穿西装的爆炸头男人，所以开学一个月了也没有人敢接近她，而她自己也从来不和别人说话。 　　楚诚只知道A班的圆原杏里在女子剑道部，倒是没有见过其他A班的女生。他调出了数据库的资料才知道，原来本场切绘并非女子剑道部的成员，而是女子游泳部的成员。 　　正好，和楚诚在女子剑道部交过手，又和他同为学生会副会长的桂雏菊也在G班，与他要找的泽村·斯潘塞·英梨梨是同班同学的关系。D班更是有许多楚诚认识的女生，想要被引见给冢本八云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以说，楚诚人脉网络不知不觉就已经遍布了整个高一年级。同样是“六度分隔理论”，楚诚想要与宗蔓学园的任何一个学生认识，肯定比筒隐月子和本场切绘这样的孤僻女生更加容易。 　　但是唯独高三的葵梨纱学姐，楚诚没有直接的关系能与她说上话——素不相识就擅自搭讪或登门造访在东瀛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即使是传说中热情好客的西方人，也不欢迎没有预约就前来拜访的不速之客。 　　仔细回想一下，楚诚在寻找一之濑琴美的时候，曾经在高中部图书馆见过一个胸特别大的女生葵喜美，貌似和茶道部患有虹膜异色症的高三学姐浅间智是朋友。 　　不过他和那两位学姐连熟人都算不上，而且同样姓葵还同在三年级，也不等于葵喜美学姐就一定和葵梨纱学姐有什么关系，与其贸然通过浅间学姐去拜托葵学姐为自己引见另一位葵学姐，还不如他直接登门拜访葵梨纱学姐本人。 　　于是，楚诚第二天早上就来到了高三年级的某栋宿舍楼，在某个高三学姐审视的目光中“毅然”按下了葵梨纱学姐的宿舍门铃。 0154 劝诱葵梨纱 　　“你、你你你找谁？” 　　楚诚足足按了十分钟门铃，穿着睡衣的葵梨纱学姐才蓬头垢面地打开了门，并且被他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好像完全没有做好一大清早就有陌生男子出现在她门外的心理准备——明明是画BL同人的腐女子。 　　这个18岁的高三学姐看起来和刚入学时所照的证件照上没什么两样，依然戴着大大的红框眼镜，短发的留海用一点都不可爱的绿色发夹夹到旁边，露出又短又粗的眉毛，只是充满倦意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泪花。 　　看到照片的时候楚诚就有一种预感，如果就这样放着她不管的话，恐怕她再过十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除了会变老这一点。 　　“葵梨纱学姐，我就是来找你的，可以进去谈吗？隔壁的学姐在看着呢。” 　　“哦、哦……请吧。” 　　因为楚诚的态度太过理直气壮，葵梨纱不由自主地闪开了身子，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但楚诚这时已经脱掉鞋子大步走进了她的“狗窝”，于是她也赶紧关上门追了进去。 　　“你、你是哪位？漫研的学弟吗？ 　　我好像见过你又好像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啊！来、来干什么？” 　　面色羞红的葵梨纱追到屋内，一边手忙脚乱地卷起被褥，一边询问起了楚诚的来历。 　　她其实昨天还见过楚诚的照片——就在@ch《JUMP》版块的某个爆料贴里，但她当时只顾着欣赏照片里两个脱掉上衣的足球少年精壮的身体了，至于三次元的长相她看过也就忘了。 　　“……” 　　楚诚没有立即回答葵梨纱的问题，而是很不礼貌地擅自坐在电脑前，拿起鼠标翻了翻她画好的原稿，然后才终于盘起腿来坐到了她面前，用与平时不同的威严语气对这个明明在自己的宿舍里却一脸局促的没用学姐说道： 　　“我是高一C班的楚诚，和椎名真白共同创作了《龙珠》这部漫画。你既然已经买了最新一期的《JUMP》，那么对我应该不会陌生。 　　我从千石千寻老师那里听说了你的名字，便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画漫画——就像《龙珠》这样，我负责原作，你负责绘画。” 　　在葵梨纱身边的榻榻米上，胡乱扔着崭新的《JUMP》和《JUMP~NEXT》。葵梨纱很是紧张地把《JUMP》抓在了自己手中，然后大脑才变得灵光了一些，试探性地看着楚诚的眼睛确认道： 　　“是、是踢足球的那位楚诚老师吗？我们学校的那位？ 　　千石千寻老师……去年是高三的美术老师，我、我的确认识。 　　不过找我画漫画……不是找我给椎名真白老师当助手的？我、我画的可是BL同人…… 　　难、难不成！！！” 　　光看外表就知道很没用的葵梨纱学姐原本说话的时候一直畏畏缩缩的，就好像她是楚诚的后辈一样。不过她说到BL同人的时候，果然产生了什么不恰当的联想，眼睛和眼镜同时放射出了强烈的光芒，音调也不自觉地提了起来，而且上身前倾好像要扑向楚诚的猛虎似的。 　　但是！比平时少了几分礼貌，多了几分威严的楚诚冷冷地看着她，一直看得她重新萎靡了下去，才终于再次开口说道： 　　“不是找你当助手，而是找你合作。 　　你的原稿我刚才也看过了，画技当然不如真白，但已经满足了我的要求。 　　至于BL……我要与你合作的新作当然不是BL漫画，但是你所擅长的男性、肌肉、铠甲，以及精致华丽的画风，对我的新作来说都是必须的。 　　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你在画BL，我才对你有点特别的期待，幸好你不是画美型BL的。” 　　“男、男性、肌肉、铠甲…… 　　不是BL，不是BL，不是BL……” 　　作为一名志愿以BL同人漫画家身份出道的资深腐女，葵梨纱不得不反复告诫自己不是所有的男性肌肉铠甲漫画都是BL，这才总算压抑住了头脑中的妄想。 　　可是她冷静下来之后，又立即变得畏缩起来，即使面对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也犹犹豫豫不敢应承： 　　“可、可是我……我不行的吧。椎名老师的画太好了，但我却…… 　　不瞒你说，我从初中时期就开始参加Comiket了，BL的同人本子不知道画了多少。虽然从最开始的一本也卖不出去，到现在稍微能卖出去一些了，但一直都是在赤字状态，也一直没有编辑来挖掘我出道…… 　　这、这说明我的水平还不够吧？和你……和《龙珠》的原作楚诚老师搭档，我、我肯定不行的啦！” 　　看上去很没用的葵梨纱学姐虽然梦想着出道，却也深刻地了解自己的没用，或许那个志愿只不过是她的执念而已，就算明知道自己不行也要埋着头往前冲。 　　如果是平常的楚诚，这个时候多少会宽慰鼓励葵梨纱学姐几句，但今天楚诚却像他的名字一样诚实，面容肃穆地对这个真的不行的没用学姐说道： 　　“你的画技没问题，但也只是没问题而已。如果有个足够好的故事去投稿，才能得奖并出道，只靠BL同人等编辑来挖，就算再过十年也未必有戏——每年冒出来的画技没问题的新人一大把一大把。 　　不管行不行，现在你都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吧！ 　　否则的话，就算你在大学里又混了四年，出来之后除了画BL同人照样啥也不会，只能一直妄想着抓住每年两次的机会，以BL同人漫画家的身份出道……我可不想看到你最后连妄想也彻底破灭，起个‘橘梨纱’之类的艺名在A~V界出道！” 　　“A、A~V……不会啦！我、我怎么可能去拍那种东西…… 　　但、但我如果一直没能出道的话……又不能再伸手向家里要钱……也没有男人可以养着我……年龄太大，打工的收入反而减少，时间却要延长…… 　　或、或许我最后真的只能用‘橘梨纱’之类的艺名在A~V界出道了？” 　　楚诚并非危言耸听，没用的葵梨纱学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最后得出的同样是只有A~V出道才能活下去的结论。 　　看到她哭丧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楚诚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劝道： 　　“所以咬紧牙关跟上我的脚步吧！幸亏你的画技尚可，否则就连我也救不了你，只能期待哪个找不着老婆的宅男凑合着娶你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吧，叹气。 0155 速报第一然并卵 　　“楚老师、椎名老师，本期的速报出来了！ 　　《龙珠》排名第一，恭喜您二位！” 　　5月3日下午，楚诚和真白的责任编辑相田聪一竟然亲自来到樱花庄宿舍，就为了向他们道一声恭喜，并且送上了两份“五一”劳动节的节日礼物权作贺礼。 　　楚诚知道东瀛这边的责编简直就像作者的保姆一样，总是给予创作者无微不至的关怀，生活上、工作上都是如此。 　　但他更加清楚，能够享受这种保姆待遇的就只有当红的作者，或者编辑非常看好的作者，仆街作者在哪个国家都是被遗忘的小透明，而求出道仆街亦不可得的业余爱好者们更是…… 　　满满的都是泪啊！ 　　“呜……真是令人羡慕！楚老师和椎名老师明明只是新人，却马上享受了当红作者的待遇！” 　　在楚诚和真白身边，今天早上才被楚诚拐回来的BL同人漫画家（自称）、求出道仆街亦不可得的业余爱好者葵梨纱学姐看到她眼中“高高在上”的责编不仅笑得一团和气，还恭恭敬敬地奉上了颇为丰厚的礼物，眼红得简直都想用力撕咬手帕了——不过她的手帕已经揣在兜里很久没有洗了。 　　但是她也不得不服气，无论是楚诚的故事还是真白的画都相当出色，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他们的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她和楚诚合作的漫画……能不能让她在明年毕业的时候成功出道呢？ 　　葵梨纱不敢奢望自己也一飞冲天，但只要能够出道，就证明她的画技至少达到了职业的水平，也就意味着她不必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化名橘梨纱在A~V界出道！ 　　所以拜托了！一切就看楚诚学弟的故事了！！！ 　　——现在就拜托了！！！ 　　“相田先生，谢谢！还劳您特地跑过来一趟。” 　　在葵梨纱紧张的注视中，楚诚礼貌地向责编相田先生表示了感谢。毕竟相田先生可不是底层的责编，而是更高一层的编辑组长，再往上好像就是副编辑长和总编辑长了。 　　不过简单地客气了两句之后，楚诚便直接将放在手边的六张人设稿和几十张分镜稿递了过去，语气颇为轻松随意地对目露询问之色的相田先生说道： 　　“这是我和这位葵梨纱学姐的新作，也希望能够在《JUMP》本刊上连载。 　　我同样是负责原作，绘画由葵梨纱学姐担当。画面水准当然不能和真白相比，但我认为这样的水平至少是可以用了。” 　　楚诚只是在同相田先生说话的时候，顺便提了下葵梨纱学姐的名字，甚至都没有给她自我介绍的机会，但葵梨纱却没有任何愤懑之心，毕竟她本来就是名字不值一提的杂鱼角色。 　　此时她只是紧张地对相田先生鞠了下躬，然后瞪得溜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摞分镜稿，她的心弦、她的梦想全部系在那上面，而负责“审判”的就是《JUMP》的编辑组长——这也可以算是“权威人士”了。 　　“本、本刊连载……又是一上来就要求本刊连载吗……” 　　在葵梨纱眼中很有权威的相田先生面对楚诚递来的稿子，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然后用双手接过了这摞仿佛格外沉重的稿子。 　　与年轻的创作者打交道就这点令人头疼，越是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就越是不愿意忍耐、不愿意妥协，什么事情都非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就算楚诚的这部新作也达到了直接上本刊连载的水平，编辑部也得综合考虑各种各样的原因，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两部都是由他负责原作的漫画同时连载出来。 　　——《JUMP》本刊总共才刊载二十来部作品，每一个位置都非常宝贵，哪怕楚诚只是原作，绘画是由不同的漫画家担当，别的创作者在一本杂志里两次看到他的名字会怎么想？如果楚诚老师因此受到了鼓励，又得寸进尺地与更多的漫画家合作呢？ 　　虽然《龙珠》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拿到了速报第一，小正的结果也很有可能是第一，但相田先生知道外界的评论是一边倒地赞美椎名老师，贬低楚诚老师——哪怕身为东瀛人的椎名老师其实也是今年春天才回来也一样。 　　在这种压力之下，楚诚老师急着证明自己并非靠女人发达的“小白脸”也很正常，相田先生非常能够理解。 　　只是他也同样打定了主意，除非这次与楚诚老师合作的这个……葵梨纱学姐能画出毫不逊色于椎名老师的画，否则他绝对不会给予太高的评价。 　　“嗯……只是可以用的水平……是不行的啊。 　　毕竟JUMP的位置有限，不客气地说，同一个作者的第二部作品，就必须是非常好才行，得好到让所有正在连载的作者都服气才行。 　　否则其他当红的漫画家看你可以同时在本刊上连载两部，那我当然也可以了！反正大部分辛苦活都是由助手来做的，多花钱雇几个助手，自己只做人设画分镜，偶尔再亲自画一画重要的镜头就行了。” 　　于是，相田先生还没看清稿子，就先给楚诚和葵梨纱下起了毛毛雨。他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葵梨纱听了以后心里马上凉了半截，脸色也立即变得难看了几分，不过楚诚却和坐在他另一边的真白一样，眼神平静如明镜止水一般。 　　“嗯？ 　　这、这铠甲……” 　　相田先生本来是拒绝的，《JUMP》不是抱着一两个大神作者吃饭的小杂志社，总不能楚诚老师要增加一部连载，他们就马上乖乖给楚诚老师腾出个地方。 　　不过当他看清了画在人设图上的铠甲——穿在人物身上的铠甲，以及组合成了一只飞马的铠甲之后，竟然同时产生了眼前一亮和怦然心动的感觉，已经想好的万金油式批评也梗在了喉咙里，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吸……呼…… 　　天马座、天龙座、天鹅座、凤凰座、仙女座…… 　　八十八个星座的圣斗士，八十八件不同的铠甲……不，是圣衣。 　　楚老师，这个创意……我……我实在……” 　　作者留言： 咱要向大家道个歉，昨天下载了一个手机模拟器玩战舰少女R，10级之后第二次建造就出了黎塞留，和欧根，今天第一次建造又出了俾斯麦，咱就多玩了一会儿，结果就晚了一点。为了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咱曾经两次大破出击，结果也用脸滚过去了，囧~ 0156 你觉得这《圣斗士》有资格在本刊连载吗？ 　　“怎么样，你觉得这《圣斗士》有资格在本刊连载吗？” 　　楚诚看到编辑组长相田先生抓着稿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便主动开口询问了自己、葵梨纱学姐，以及真白都最关心的问题。 　　胖乎乎又戴着眼镜的相田先生便秘似的苦着脸看了他许久，然后终于低下头长叹了一声，放弃了自己原来的打算： 　　“唉——！ 　　说实话，我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位葵小姐的画达不到椎名老师的水平，就用这个理由劝你不要着急，有好的故事可以留到《龙珠》完结，再次与椎名老师的优秀画技珠联璧合，创造出超越《龙珠》的丰功伟绩。 　　现在我虽然也很想这么说，但《圣斗士》的这个创意实在太棒了，如果不尽快开始连载，我生怕别的杂志也刊载了类似的创意，我已经不敢等到《龙珠》完结了！！！ 　　这是个想一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的创意，青铜、白银、黄金，88件各具特色的星座圣衣、从星座传说中衍生出来的必杀技，背景却又放在了现代，是属于现代年轻人的神圣战斗！ 　　单单只是星座圣衣的这样一个设定，就已经让我迫不及待想要看下去了。如果以后能出等身大的圣衣周边的话，我或许也会买一套自己喜欢的星座圣衣——哪怕我这个体型根本塞不进圣衣里也想买！” 　　大概已经三十四岁了的相田先生，说到圣衣的时候就像一个大孩子似的，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眼中洋溢着憧憬，好像是在幻想自己穿上圣衣威风凛凛的模样。 　　华丽的圣衣正是这部《圣斗士》的一大卖点，楚诚看到相田先生很懂的样子，脸上同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没错没错！我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圣衣的周边！ 　　这种华而不实的铠甲本来就是装饰用的，古代人如果想要制造，会浪费能工巧匠的大量时间，极大地抬高成本。 　　但舍得花这么多钱来打造华丽铠甲的贵族，又基本不可能亲自上战场厮杀，只会穿上它在狐朋狗友或贵族小姐的面前炫耀，真正在战场上出现的仍旧是那些难看的‘铁皮罐头’。 　　不过用来当周边的话，这铠甲当然是越帅气越好了，甚至可以完全不考虑防护性，怎么好看怎么做。使用3D打印技术制造，再镀上青铜、镀银、甚至镀金，成本其实也不会太高，但一身银闪闪金闪闪的绝对拉风，肯定让人觉得物超所值！ 　　而圣斗士的实力来自于‘小宇宙’，来自于燃烧小宇宙才能使出的星座必杀技，这又给圣衣华而不实的设计提供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哪怕是冷兵器爱好者也无法用这一点来嘲笑圣衣的设计。” 　　“华而不实什么的倒是无所谓，漫画里的武器和铠甲只要威风就足够了，喜欢的人不会在乎这样的设计在现实里好不好用。 　　但就算只是镀铜，用来Cosplay也是不小的花销吧？Cosplayer中有钱人还是少数。 　　等身大的可能卖的不会太多，不过手办肯定会很好卖！” 　　“是这样没错！普通人咬咬牙也能买得起等身大的圣衣，但或许家里太窄，买回家也没有地方放，不过真心想要的话也可以挪出个地方……” 　　楚诚和相田先生说着说着，话题甚至都延伸到了“狭小的房间应该如何摆放等身大圣衣”上面。等到他俩终于聊尽兴了，才重新坐下来讨论起了作品本身的问题。 　　“楚老师，《圣斗士》的圣衣是重要卖点和看点，交给女性漫画家来画，倒是更能增添几分精致。 　　人物的话，葵小姐笔下的人物也很有力量感，肌肉线条并不特别明显，却仍旧让人觉得结实有力，放在大多数镜头都是穿着圣衣打斗的漫画里也还是不错的。 　　背景的话……考虑到工作量，最好找个助手来画。最重要的几幅背景如果能由椎名老师绘制的话，那么这部漫画几乎就完美了，就算和《龙珠》一起连载也无人能够置喙。 　　只是就算背景请了助手，还有一年才毕业的葵小姐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按时交稿吗？ 　　恕我直言，如果圣衣也专门请一个助手来绘制的话，葵小姐的作用就相当于专门画人物的助手了。” 　　说到连载，身为编辑的相田先生不能不重视交稿的速度。 　　而目前还没有资格被称为“老师”的葵梨纱虽然对自己没有多少信心，却也知道此时只有咬紧牙关上了，哪怕拿出“四当五落”的劲头，也要保质保量地按时交稿——为了不从楚诚的合作者降格为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的助手！ 　　“我、我一定会按时交稿的！就算不去上课、不睡觉也一定会保证质量、按时交稿！ 　　反正我的功课也很糟，本来也没打算升学，能够提前一年出道的话，对我、对家里都是件好事。 　　所以请务必给我一次机会，拜托了！” 　　面对欲言又止的相田先生，葵梨纱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只为了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的画技还没有好到椎名老师那样的程度，就算是争夺助手的职位都有可能落败，如果不能保住“绘画”的头衔，或许出道就又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等到《圣斗士》的连载结束以后，楚诚老师或许会继续用她当助手，或许会“抬举”她担当绘画，又或许连助手的职位都不需要她了。 　　所以哪怕被认为是抱大腿也好，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一次的机会！贴在楚诚老师的身上出道，稍微闯出一些名气！ 　　至于《圣斗士》这部漫画的收益分配什么的……她压根就不敢去想，只要能与楚诚老师合作，收益分配肯定是楚诚老师说的算了，她只要沾点名气就足够了！ 　　《圣斗士》的创意一定会火！就连她这个女生也能够看得出来。 　　而、而且……这是一个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故事，就连仙女座的圣斗士也是一个相貌俊美体格结实的少年圣斗士，还和凤凰座的圣斗士是兄弟关系……吸溜！ 　　这个故事简直太合她的胃口啦！如果失去了亲手描绘这个故事的机会，她肯定会恨不得一头在墙上撞死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今天的更新咱应该不会晚，战舰少女已经进入了平稳期了。 0157 求您慢慢来！ 　　“……好了，《圣斗士》的事情先就这样，什么时候葵小姐画好了三话的原稿，我就提交到连载会议上进行讨论。 　　至于分镜稿……哈哈，楚老师的速度我很有信心，《龙珠》的分镜都画到两百多话了，《圣斗士》如果能够同时提交三四十话的有趣分镜，我想连载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谈妥了新作的事情以后，原本只是来送礼增加好感度的责编相田先生笑着朝楚诚、真白和葵梨纱三人点了点头，好像已经打算告辞了。 　　终于有机会出道的葵梨纱连忙毕恭毕敬地坐直了身体，想要用五体投地的大礼表示感谢，并恭送对方离开。不过还没等她付诸行动，楚诚却又通知了相田先生另外几件事，让相田先生的脸色再次大变—— 　　“对了，相田先生，我其实还想再开一两部新漫画来着，不过这等我在宗蔓学园里找到更多可以担任绘画的合作者再说吧。 　　另外我还写了两本轻小说，打算以个人的名义投稿集英社的轻小说文库大奖。事先通知你一声，免得我突然得奖吓你一两跳。” 　　“一、一两跳……” 　　相田先生从楚诚口中听到这种根据需要临时编造的词汇，感觉真的哭笑不得。他将撑在地上的那只手放回了膝盖上，很快又按在了额头上，然后连连摇头叹道： 　　“楚老师啊，我现在就已经吓了一两跳了。 　　年轻人还真是精力旺盛，不过我请求您慢慢来！ 　　如果您的其他作品水准一般倒也罢了，我就害怕您灵感爆发进入了创作的高产期……倘若再来几个像《龙珠》、《圣斗士》这么有趣的故事，哪怕负责绘画的都是不同的漫画家，您的作品也等于是占了《JUMP》的半壁江山啊！” 　　说到这里，相田先生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这还多亏了楚诚的新作十分亮眼，让他不用担心年轻人那敏感而又容易受创的自尊心： 　　“楚老师，如果你是在意外界……尤其是网络上的一些说法，那么一部《圣斗士》就足以证明你的才华了。 　　我会尽全力促成《圣斗士》的连载，所以请你稍安勿躁。” 　　相田先生捅破窗户纸以后，房间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其实是因为真白、葵梨纱和相田先生全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楚诚的反应。 　　好在楚诚不以为忤，很快便朝大家笑了起来，两只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的眼睛充满了自信甚至骄傲： 　　“我当然知道一部《圣斗士》就足以以自己正名了。 　　事实上对于网上那些明显有所偏袒的评论，我只是有一点点生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之所以一口气开这么多新作，一是因为我确实灵感爆棚，无论哪一个点子都觉得能写出很有趣、也很卖座的故事；二是因为我确实有这个余力，那些漫画或小说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印成了书，我只要飞快地动一动手指，将脑海中的画面和文字记录到纸张上或电脑里就行了，而且基本不需要做太多修改。 　　既然我完全能顾得过来，那为什么不早点让这些作品面世呢？ 　　我的灵感每时每刻都在喷涌，觉得不错的、只是达不到《龙珠》和《圣斗士》这个等级的创意也还有很多，就算同时开三五本作品我都嫌慢！ 　　——轻小说写得还能快点，但一部叫座的漫画少说得连载个三五年，多说得连载十年八年，哪怕我一百岁才封笔，大概也只能创作出一百来部长篇作品，但我觉得有趣到值得我动笔的好点子又何止一百个！” 　　“！！” 　　相田先生和葵梨纱学姐目瞪口呆，就连总是面无表情的真白也明显有些动容。 　　而楚诚依然昂首挺胸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迷一般的自信。但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又并非盲目狂妄，而是真的底气十足、绝对能够做到！ 　　至少在坐的三人都是这样的感觉，哪怕他们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创作出上百部水准都还不错，都能够卖得动的长篇作品，但是看到楚诚的这种迷之自信，他们却又觉得如果是楚诚的话或许真的能够做到！ 　　——不是凭借着偌大的名气，写什么都有人追捧，而是真正能够凭借实力写出上百个足够有趣的长篇故事！ 　　“呵…… 　　哈哈…… 　　楚老师啊，您可是真的把我惊呆了。” 　　良久之后，相田先生从干痒的喉咙中发出了几声轻笑，顺便连始终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浊气也一并吐了出来，觉得整个心胸都清爽了许多。 　　“没想到您不仅拥有令人羡慕的创作天赋，创作热情也同样无人能比。 　　如果您能够将这种创作热情延续下去，不需要一百年，只需要五十年、三十年，就会成为业界里的传奇！ 　　那么我也不再多劝了，天才原本就不应该被凡人的‘极限’所束缚。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您到现在只创作了两部作品而已，我心里却已经承认您是一个天才了。” 　　说到这里，相田先生挪动肥胖的身躯，由盘腿的姿势变成了正坐，将双手按在膝盖上，用力地朝楚诚鞠躬致意，然后就这样低着头说道： 　　“鄙人及鄙社都期待着您全力全开的表演！ 　　对于天才的舞者，鄙社必将全力打造能够让天才尽情表演的舞台，而不是出于种种考虑，将天才限制在凡人的舞台上！ 　　——虽然鄙人只是区区一介小组长，但也会全力支持您的创作！ 　　倘若有一天《JUMP》这个舞台已经真的容不下您这尊大神了，鄙人甚至会建议《JUMP》为你增加一本专门刊物，将所有您担当原作的作品移到那上面连载！ 　　一想到有这样一个天才的创作者，可以令《JUMP》这样的巨头专门为他增加一本杂志——由他一个人支撑起来的杂志，鄙人的内心便激动不已！ 　　所以，请您务必要保持住这样的激情和自信，‘一生悬命’地向前冲刺！让吾辈凡夫俗子见识一下由天才所创造出来的奇迹吧！” 　　作者留言： 呼呼，终于又可以准时更新了，战舰少女R已经进入了打几场就必须等资源的平稳肝船期。 0158 葵梨纱的“他” 　　责编相田先生告辞离开的时候，楚诚心里其实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他在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时候，可以毫不脸红地坚信自己能够做到；但是被人吹捧成天才的时候，他虽然同样坚信自己就是这样的天才，却也习惯性地想要谦虚一下。 　　自信当然重要，但所有人都叫好的时候，内心保持一份冷静，多多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这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在玄关送走相田先生之后，悄悄在心里谦虚的楚诚回过头来，看到真白和葵梨纱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 　　如果单单只是求出道而不可得的葵梨纱也就罢了，但真白自己也同样是大家公认的绘画天才，不管是西方的油画还是东瀛的漫画都灵气十足，即使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也都啧啧称叹，楚诚实在不好意思被她用如此敬畏的眼神看着。 　　“诚，好厉害！ 　　加油！” 　　幸好，口齿笨拙的真白只是简单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没有说出什么让人过度害羞的话。楚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葵梨纱的脸上则明显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脊背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诚的脸色回答道： 　　“我、我只是被您的……那个……激、激情给感动了！ 　　您明明才华横溢，却还如此勤奋，竟然要同时创作好几部作品，真应该让某个总是懒洋洋的前辈好好向您学习一下。 　　小、小女子不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并不擅长拍马屁的葵梨纱学姐不仅对身为后辈的楚诚使用了敬语，还稀里糊涂地把结婚时的著名台词搬了出来，这么拙劣的奉承楚诚就算捏着鼻子也吞不下去，于是他直接态度强硬地命令道： 　　“不要对我用敬语！ 　　直到你毕业之前，我们都还是同一学校的前后辈关系，你就大胆地叫我的名字好了，或者直接叫我‘诚哥’。” 　　“那好吧……诚、诚哥？” 　　葵梨纱学姐在楚诚面前完全没有脾气，立即就按照他的要求改变了称呼，但是对待他的态度却完全不像学姐的样子，楚诚也知道实在不能要求对方真的像对待普通的后辈一样对待自己。 　　因此楚诚也不再纠结葵梨纱学姐那十分自觉的“下位者”心态，转而询问起了她刚刚拍马屁时顺便吐槽的某人： 　　“葵学姐，你刚才说的‘某个总是懒洋洋的前辈’是哪位？也是漫研的吗？ 　　既然你现在都已经高三了，那个前辈肯定上大学或就业去了吧？又或者是自由业？ 　　不知道她的画功如何？” 　　“诶？她？ 　　不，我说的那个前辈是漫研里罕见的‘他’啦。” 　　虽然楚诚让葵梨纱学姐用汉语的“诚哥”来称呼自己，但是他们平常说话的时候仍然使用东瀛语，‘她’和‘他’是不同的两个词。 　　楚诚知道宗蔓学园因为女生数量过多，漫画研究社和原来的动画研究社都逐渐变成了腐女的社团，正常的男生如果不想被掰弯是不会呆在那里的。 　　但是看葵梨纱学姐的样子，貌似是把那个前辈当成了正常的男生来看待，而不是将其当成“男闺蜜”，于是楚诚对那个前辈的兴趣又增加了几分： 　　“葵学姐，你说的‘他’不是女生中扮演男性角色的那一个吧？ 　　那个男性的前辈不是腐男子？而且和你的关系很好？” 　　“需要有人扮演男性角色的那是‘百合’啦，而我们是腐女，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 　　一提到自己的“基本立场”，葵梨纱的语气立即就严肃了起来，也忘记了要恭恭敬敬地讨好楚诚了，但楚诚希望的就是这种自然的态度。 　　随后葵梨纱的表情又变得神秘起来，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凑到了楚诚和默默旁听的真白跟前，还特地用手掩住嘴巴，压低声音对他俩说道： 　　“其实我们学校最大的百合团体就是学生会！ 　　你们刚刚入学，可能还不清楚，宗蔓学园的学生会最初是叫‘山百合会’的，还有那什么姐妹制度，于是姐妹之间就慢慢地产生那种感情啦！ 　　就算学生会几十年前就改名了，也不搞什么姐妹制度了，但这方面的传统却一届一届流传了下来。许多人‘自发’在学园祭的时候参加‘姐姐大人’的选举投票，却不知道这背后一直是学生会在暗中组织，而且每一届的姐姐大人也都会加入学生会。 　　我告诉你们几个秘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传出去！当着我说到名字的那几个人的面，也千万别表现出什么异常！ 　　其实啊…… 　　高三年级的副会长藤乃静留就是学校里有名的百合，不过她可是薙刀高手，所以从来没人敢传播她的流言。 　　而另一个高三的副会长严岛贵子，好像与高三的‘姐姐大人’宫小路瑞穗，以及某个原本属于‘华族’的大小姐不清不楚……应该是三角恋的关系吧，也不知道‘姐姐大人’最后到底会选择谁。 　　但不管姐姐大人选择谁，都会有许多怀春少女的芳心碎成一地吧——女生中双性恋的数量好像和喜欢BL的数量一样多，或者说所有女生基本都有双性恋的倾向！” 　　明明楚诚询问的是身为腐女的葵梨纱不经意间提到的某个男性前辈，但她却兴致勃勃地爆出了学生会的巨大“丑闻”，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楚诚的注意力。 　　已经学生会强行“征召”的楚诚听说学生会里的“混乱关系”自然惊讶莫名，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原本想问的事情。 　　于是他在惊讶之后又再问了一次，而这次葵梨纱学姐竟然稍微迟疑了几秒钟，然后才貌似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嗯……你问那个前辈啊。 　　他就是一个没干劲的普通宅男啦，和我倒是初中的时候就在漫研认识了，高中也恰巧都被宗蔓学园录取，于是也就同样进了漫研。 　　你要问他擅长什么嘛……他好像就擅长玩游戏吧，画画当然是不会的。 　　如果他能多少鼓起一点干劲的话，大概也是那种‘想做就能做到的孩子’吧，大概就是这样。”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159 诚字旗飘扬 　　“虎千代你知道吗，在德川家康所建立的二百六十年幕府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京都还有一群逆时代潮流而动的浪人全力维护幕府，与倒幕派的‘革命先烈’互相厮杀，并被幕府赐名‘新选组’，但最终还是被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碾成了齑粉。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群愚忠的失败者在东瀛却倍受推崇，关于他们的影视剧、动漫和小说都有一票忠实观众和读者。 　　而这新选组最有名的旗帜便是‘诚’字旗，大概他们之所以被后人所喜爱，就是因为他们以至诚之心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就算明知道自己站错了队也依然全力以赴，而不是一看情势不妙就立即改换门庭。 　　——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一些傻瓜、需要有一些‘精神’的。哪怕是改朝换代后的统治者不仅不会拒绝这种忠诚，反倒同样会大力宣扬这种忠诚的精神，为失败者树碑立传。 　　而东瀛这边，便是把新选组树立成了华夏明朝时期的方孝儒、南宋时期的文天祥。” 　　5月3日的晚上，楚诚突然和去世界母亲的餐厅帮忙回来的虎千代提到了新选组，而葵梨纱学姐和真白也在同一间屋子里，一边用数位板绘制原稿，一边默默地听他们说话。 　　——楚诚已经帮葵梨纱学姐把她的电脑搬到了真白的房间里，平时葵梨纱就一直呆在真白这边工作和娱乐了，她的宿舍就变成了一个单纯用来睡觉的地方。 　　葵梨纱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安排不错，能够和声名鹊起的椎名老师并排着坐在一起画画，有疑问的时候可以向椎名老师请教，甚至得到手把手的指导，单单只是这一点就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尚在梦想途中的业余漫画爱好者了！ 　　“嗯……新选组我不太了解，但如果他们真的忠勇可嘉，自然就会被后人铭记，这与胜利或失败无关。” 　　虎千代不会轻易对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发表意见，所以她只是根据楚诚的话简单评论了一句，便又反过来询问道： 　　“你怎么突然提起新选组了？是打算再画一部关于他们的漫画，或者写关于他们的小说吗？” 　　关于再开新作的事情，楚诚昨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今天相田编辑的到来只是让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前进方向，那就是再多找一些合作者、再多开一些新作，终有一天要让《JUMP》单独为“楚诚系”的作品创办一本漫画杂志——如果双方谈不拢就干脆自立门户。 　　虎千代回来之后，也在饭桌上听楚诚说了这方面的打算。不过在她看来，楚诚以漫画原作和轻小说家为终身职业简直是浪费上天赐予他的宝贵才能，放弃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楚诚应该能够在更加重要的行业上取得更加重要的成就——比如成为政治家、科学家之类的。 　　但楚诚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作为女人她也只能尊重楚诚的决定，并竭尽所能地帮助他达成目标了。 　　就像楚诚所说的那样，无论干哪一行，只要能够做到“至诚”这一点，就能够受到其他人的尊敬，这甚至与成就无关，只是对“诚”这种精神的褒扬。 　　“是啊！正好新选组的旗帜就是‘诚’，我当然想要创作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了。 　　不过更主要的却是因为你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 　　如果把这句话放在幻想类的故事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沉重感，毕竟战斗类的幻想故事天天都在用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打打杀杀，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事，所以我打算将这个故事放在历史题材中。 　　但历史题材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和平时期成天拿刀杀人的不是匪徒就是刽子手，又或者是无事生非的‘少侠’。一个经常抢巡捕的工作，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少侠，与各种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盗贼进行战斗…… 　　这样的故事吧，尽管主角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句帅气台词，可我还是觉得少了些重量。 　　没有足够的重量，这句话就只是年轻人的无病呻~吟而已。所以主角应该有些经历，最好还是拥有‘大义’名分的经历。 　　不过这样的角色一般都是落魄的中年大叔，身上缺乏朝气，也缺少代入感。” 　　说到故事创作，楚诚虽然并非“科班”出身，但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够创作出《龙珠》和《圣斗士》这样的故事。 　　一边画画一边旁听的真白和葵梨纱还是第一次听到楚诚讨论故事创作，她们不由得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思考起如果是自己应该会编出一个怎样的故事，但是她们越是思考就越是茫然，甚至连最基本的创作思路都想不出来，更别说要创作一部“有重量”的作品了。 　　“无、无病呻~吟……嗯，其实我说出那样的话也有些无病呻~吟，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楚诚“无病呻~吟”的评论，自认为是“年轻人”的虎千代脸蛋红了一下，不由得将自己对号入座了。 　　于是楚诚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并非在讽刺她，然后又笑着继续说道： 　　“这样的历史故事，一般会放在某个战乱的时期，毕竟‘乱世出英雄’，很多有能力的人在和平年代没有出头的机会。 　　不过乱世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同样视人命为草芥，比幻想故事里的异世界好不到哪去，正派角色和反派角色也都是围绕权力、财富，或者稀有的宝物作斗争，其实谁也不比谁更加高尚。 　　所以我在东瀛历史上比较热门的源义经的时代，上杉谦信的时代，以及幕末的时代中选定了幕末。 　　但如果这是新选组的故事又太普通了，甚至说简直烂大街了。于是我又调查了一下史料，决定写一个与新选组敌对的、为了维新变法而刺杀保守派人士的维新志士。 　　不过这样的维新志士的故事仍然也很普通，所以我再深入思考，决定给这个主角加上‘有沉重经历的落魄大叔’的属性。 　　为了保证代入感，这个大叔还应该身材矮小、容颜不老，看不太出年龄。 　　对了，干脆就以你为原型来创作这个主角吧？我这个创意的来源本来就是你的那句帅气台词嘛！” 0160 我的灵感分裂了！！！ 　　“什、什么？以我为原型的主角？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简直丢死人了！” 　　“诶？这有什么的！我以后还想写一本现代少年穿越到上杉谦信的身边，帮助她结束乱世的轻小说呢！ 　　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上杉谦信酱的野望》。” 　　“那、那是两回事！而且主角另有其人，并非上杉谦信。 　　另外‘酱’也就罢了，但上杉谦信她哪有什么野望啊！” 　　出乎楚诚的意料，当他提起以虎千代为原型来设计主角的时候，却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对。 　　这个怀着某种奇怪矜持的少女不知道是把这当成了羞耻PLAY还是什么，无论如何就是不答应成为主角，楚诚最后好说歹说，也只不过是让她不再反对新作的主角大叔像女性一样矮小清秀而已。 　　——是的，楚诚这本幕末武士漫画的主角绯村剑心设定上是在故事开始的十几年前，曾以维新志士的身份活跃于京都，频频刺杀幕府要员，与新选组多次交锋，人称“刽子手拔刀斋”的“大叔”，但外表上却像个年轻女孩一样，也不留什么胡子。 　　因为虎千代的严正抗议，楚诚不仅特地给主角的脸上增加了十字刀疤，还给这大叔增加了一个名为雪代巴的“前”恋人，并顺便想到了一个凄美悲伤的爱情故事，总算是成功保留了这个人物形象。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虎千代她们，那个“前”恋人正是为了替主角挡刀，才被丧失了五感的主角所误杀！原本是“刽子手拔刀斋”的主角绯村剑心，也正是因此而放弃了暗杀活动，转而以游击剑士的身份继续参与维新革命。 　　等到革命成功，幕府被推翻，新选组也被解散以后，绯村剑心放弃了“革命元老”的身份，没有借此进入政界、军界、商界或文化界，而是带着逆刃刀在东瀛各地流浪了十年，直到遇上了失去双亲的神谷活心流道场继承人，真正的女主角神谷薰，才在其挽留下寄住于此。 　　这个幕末剑客的故事讲述的不是斗争最激烈的那一连串腥风血雨，而是另辟蹊径，将目光放在了经常被人忽略的，“革命胜利之后”的诸多问题上。 　　虽然楚诚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绘画担当，但是就连没看过几本漫画的虎千代也觉得，这样一本角度比较特别的“明治剑客浪漫谭”应该能火，只要绘画者的水平“尚可”，这么有趣的漫画就不可能不火！ 　　不过就在虎千代、真白和葵梨纱以为这部新作就这样定下来了的时候，楚诚的脑袋里突然又路过了一道极其强烈的电流，让他咬牙切齿地按住额头忍耐了许久，才终于双目放光地大声说道： 　　“咦！等等！我的灵感分裂了！！！” 　　“什、什么？ 　　诚，你的头没问题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楚诚的话完全不明所以，虎千代根本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虎千代却知道楚诚原来没有头疼的毛病，是在被她撞、撞倒以后才开始出现这个疑难杂症的。 　　就算楚诚告诉她，自己的脑袋里每次蹿过电流之后，都会迸发出大大小小的灵感，电流越强烈也就意味着灵感越给力，虎千代也仍旧担心着他的身体。 　　如果有可能的话，哪怕他从今以后再无灵感，甚至连其他才华也全部消失殆尽，虎千代也希望他的头疼病能够痊愈。只是对于楚诚这样骄傲的男人而言……“无能”恐怕比死亡更加恐怖吧。 　　“我的头没问题，之前不是详细检查过了吗，那些有辐射的项目也不能频繁检查。” 　　果然，楚诚并未把虎千代的劝告当一回事。他毫不在意地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开玩笑地对第一次知道他有头疼毛病的真白和葵梨纱解释道： 　　“我这脑袋大概是能接收到什么有毒电波。 　　这有毒电波被我‘解码’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灵感，没什么可担心的。” 　　楚诚简单地安慰了虎千代她们两句，然后又提起了自己刚才那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脸上笑容洋溢地对这三个女生说道： 　　“幕末、新选组、有沉重过去的年轻大叔、角度独特的故事。 　　确定了这几个要素之后，除了定义为‘明治剑客浪漫谭’的《浪客剑心》之外，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更加特别的，混合了幻想、热血、搞笑和沉重的有趣故事！ 　　这个故事同样发生在有新选组的幕末时期，但与历史不同的是，新选组才刚刚得到赐名不久，被称为‘天人’的外星人舰队突然降临地球——主要是降临到了东瀛。 　　于是原本敌对的幕府派和倒幕派又不得不联合起来与外星人作战，但这个故事不是讲手持刀剑和铁炮的武士怎么对抗全部武装的外星人，而是同样把开始的时间放在了对抗结束之后的‘和平’世界里。 　　——幕府见识到了外星人的强大，自然‘擅自’选择了投降。所幸外星人并没有消灭地球人的想法，甚至没有直接奴役地球人，只是和幕府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在东瀛的土地上横行霸道罢了。 　　而曾经对抗外星人的武士们，则被几乎已经成为外星人傀儡政权的幕府用一纸‘废刀令’夺走了武器，不管甘心或不甘心都只能老老实实地重新享受这‘和平’的新时代。 　　不过主角的故事却并非暗中召集同志妄图赶走外星人——就算他们学会了使用外星人的高科技武器，甚至还能驾驶外星人的战舰也绝对没戏。 　　而那个在外星人降临前的幕末时代，曾经被称为‘白夜叉’的主角坂田银时的故事…… 　　其实是他和小伙伴们在这‘和平’的世界里过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日常’生活的搞笑故事！” 　　楚诚说到最后，用力地挥舞起了双手，瞪得极大的眼睛紧盯着虎千代她们的反应。 　　只不过，虽然他自以为这个崭新的灵感能给虎千代她们带来惊喜，但三个女生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一脸期待的楚诚问道： 　　“那个……这个故事很有趣？” 　　作者留言： 新的一个月了，例行求月票啥的~另外祝大家国庆快乐喵！！！ 0161 《银魂》就由我亲自主笔！ 　　“什、什么？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幕末的战场上空突然乱入了外星人的舰队这种背景设定很搞笑也很讽刺吗？ 　　——人类明明连地球村都冲不出去，竟然还在村子里打得头破血流。” 　　楚诚看到虎千代、真白和葵梨纱的眼中一片茫然，根本不觉得他“分裂”出来的这个新创意哪里有趣，赶紧又主动“点拨”了她们一下。 　　这个被他命名为《银魂》的故事绝对是非常有趣的，而且绝对会成为“一代经典”，楚诚对此丝毫没有怀疑。只是他的这个创意不同于之前的《圣斗士》和《浪客剑心》，光听他简单介绍的确并不觉得特别有趣。 　　“嗯……你也知道，我不太了解外星人什么的…… 　　抱歉，这个故事我只觉得好像很乱，或许……其实很有趣？” 　　面对楚诚“期待”的眼神，虎千代笑得很不好意思。她不想打击楚诚的信心，但是对于她这个古代人来说，外星人啥的还不如妖魔鬼怪贴近生活，她真的想像不到有外星人的故事是个什么光景。 　　“呀……这个故事嘛……好像是适合恶搞的？ 　　如果足够搞笑的话……应该也是很有意思的吧，真白老师怎么看？” 　　在楚诚的“淫威”之下，自觉低人一等的葵梨纱完全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只能像接鼓传花一样把问题抛给已经和她变得亲近起来的真白。 　　而真白果然没有辜负她的厚望，竟然在楚诚那双闪亮得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的眼睛里坚持了许久，才终于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我不知道。” 　　囧||| 　　楚诚的脸上露出了囧的表情，自从相田编辑离开之后就格外高涨的心情终于被打断了。 　　不过他也并未因此就恼羞成怒，他用右手用力抹了抹脸，借着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再次思考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信心满满的自己这次却在她们面前折戟沉沙的根本原因： 　　“噢……我知道了！ 　　的确，这个故事光看背景只觉得很混乱，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混乱的背景。 　　而且就算我说这是主角和小伙伴们在这‘和平’却又混乱的世界里，过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日常’生活的搞笑故事，你们也不可能想像出到底怎么稀奇古怪，又到底是怎么搞笑。 　　如果这个创意与别人合作的话，我的分镜就必须画得很细致，看到底稿之后可能还得亲自修改修改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所以这漫画就由我亲自主笔吧。没办法，搞笑其实是一门非常高深而且微妙的艺术啊，热血战斗的故事倒是按照分镜大概画画就差不多了。” 　　“亲、亲自主笔？” 　　三个女生听说楚诚竟然要撸起袖子亲自动手，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万分诧异的表情。 　　楚诚的画功其实是没问题的，虽然不比真白好，但却绝对不比葵梨纱差，而且搞笑作品对画功的要求也相对较低。 　　只不过就连今天才入伙的葵梨纱，也已经多少感觉了楚诚的秉性——这是一个虽然并不懒惰，但却能少出力就少出力，能省时间就省时间，能交给别人做的事就交给别人做的聪明人，简直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像这样的聪明人打算自己“亲自”画漫画，她们三人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纡尊降贵”的感觉。如果他那个搞笑创意的主角坂田银时有灵，恐怕也会觉得“受宠若惊”，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有幸能让伟大的造物主亲自描绘他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 　　——就算是“真正”的上帝，创造出了第一批免费的劳工之后，肯定也不会再抢着干脏活累活了啊！ 　　“是啊，不自己画反倒更麻烦吧。” 　　看到虎千代、真白和葵梨纱脸上的惊讶表情，楚诚自己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赌咒发誓地说道： 　　“以后就算我再想到什么非常非常有趣，无论如何也想立即画出来的创意，只要是不能交给别人画的，就必须给我排在后面，等到我什么时候连载完了这一本再说！ 　　我绝对不会同时画两本漫画！就算有空去打麻将也不画！ 　　和画分镜写小说比起来，画漫画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劳动’而非‘创造’。如果不是为了赚钱生活，就不应该把人生的宝贵时间浪费在单纯的劳动上！ 　　要是有人能发明出可以自动将我脑子里想到的画面转化成数据的脑波读取仪就好了，只可惜就算是《刀剑神域》的虚拟潜行技术，也没有达到读取玩家所有脑波的程度。” 　　说到最后，“懒惰”得理直气壮的楚诚竟然妄想获得不用动笔就能画画的高科技产物。 　　三个女生虽然被他异想天开的脑洞震惊了一下，却没想到如果真的有人发明出了那种仪器，而且成本还低廉到了稍微有点钱的人就能买得起的程度，那么漫画家的门槛就低到了极其可怕的地步，画功精湛但缺乏创造才能的漫画家、插画师、漫画助手大概会被彻底淘汰出局！ 　　但虎千代倒不需要为自己担心，反正她根本就不是干这一行的，以后也没打算加入这一行。 　　楚诚曾经向她描述过的“职业玩家”这种工作，特别是“虚拟潜行游戏世界”里的职业玩家，她其实是比较有兴趣的。 　　虽说把玩游戏当成职业完全是不务正业，对社会好像完全没有什么贡献，但是游戏里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快乐地挥舞刀剑、可以快乐地在战场上厮杀，这一点却如同磁石一样，总是吸引着虎千代的内心，让她越来越觉得，如果只把这当成不仅没有任何损耗，反倒还能够赚取生活费用的实战修炼的话，专门从事这个职业好像也还不错？ 　　毕竟现代的社会已经不再需要武士了，甚至连士兵都有可能被机器人取代，更别说真正的大战已经变成了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发射导弹的“超视距战争”，这样的战争对于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的“老古董”虎千代来说，实在是…… 　　太过寂寞了啊！ 0162 轻小说投稿，前往抚子家 　　5月5日，东瀛的“男孩节”这天，楚诚和真白应真白表姐千寻老师的邀请，到她的堂妹千石抚子的家里做客去了。 　　身为保镖的虎千代虽然也想跟来，但是这个黄金周里，西园寺世界的母亲担任店长的家庭餐厅“Summer~Radish”生意好得出奇，她不仅自己无暇分身，还帮世界把天天在宿舍里陪着小埋的我妻由乃也叫了过去。 　　好在楚诚和真白这次不仅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出门，还有千寻老师这个不太可靠的成年人陪同，要去的地方也并非什么龙潭虎穴，所以虎千代只是为了自己的“不称职”而稍微向楚诚道了声歉，然后就放心地去世界那边帮忙了。 　　至于楚诚本人就更加不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了——倒也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他实在想不出这一趟做客之旅会遇到什么危险。 　　虽说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就算喝凉水也会塞牙缝，但无论再怎么倒霉，总不会在街上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吸血鬼，然后被那种现实里根本不存在的怪物袭击吧！哇哈哈哈…… 　　更何况，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或宅男，就算真遇到吸血鬼或者别的什么怪物，也未必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前两天刚入伙的葵梨纱学姐根本不知道楚诚曾经被捅的事情，便觉得虎千代好像对楚诚有些保护过度了。 　　这位多才多艺的楚诚老师好歹也是一名上过报纸的足球小将，而且踢的还是把太极融入球技之中的“功夫足球”，@ch上也有很多网友惊呼“功夫足球不可战胜”，担心楚老师以后会加入华夏国家队，成为东瀛进军世界杯的一大障碍。 　　于是葵梨纱放心地摆手送三位老师——楚诚、真白和千寻老师离开了樱花庄，然后就哼着小曲回到真白老师的房间里拼命画原稿了。 　　在漫画方面，楚诚“目前”只确定了《圣斗士》、《浪客剑心》和《银魂》这三部新作；但在轻小说方面，他为了纪念与虎千代的相遇，根据“春日”、“落下”这两个只有他和虎千代明白的灵感创作了《凉宫春日的忧郁》和《魔法禁书目录》这两本轻小说，并通过网络投稿了集英社旗下文库的轻小说大奖。 　　用来参加轻小说大奖的长篇作品在篇幅上是有限制的，必须在6~12万字之间（以文字处理软件东瀛语字数统计功能为准），不能过短也不能过长，当然也不能写到字数上限仓促掐断。 　　这两本轻小说加在一起，楚诚也只不过需要写个二十万字左右。对于写作文像便秘一样痛苦的人来说，这当然压力山大，但身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裔的楚诚打字速度快得飞起，脑子里又灵感爆棚，几乎等于是照着浮现在眼前的文字抄写，一小时就能打出两万多字，昨天一天就直接把这两本书全都写完了。 　　完成的轻小说他自然会提前给虎千代和世界她们看，毕竟世界之前就说过要当他的第一个读者。但是和他没有关系的普通读者，最早得也等到今年的十二月份。 　　各文库的轻小说大奖基本都是以“年”为单位举办的，不像《JUMP》的月例奖是每月一次，要等到明年的三月份才能知晓最终结果。但如果连初选都没有入围，那么今年十一月底的初选名单就会榜上无名。 　　进入复选阶段，关注该奖项的作者和读者可以在官方网站上看到初选入围作品的部分内容并进行投票，由此决定复选入围作品，最终再由权威人士组成的评审团决定获奖名单。 　　复选确定的时间是明年一月中旬，获奖确定是三月中旬，所以楚诚投完了稿就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而黄金周的最后几天，他除了要和真白一起去“劝诱”千寻老师那个据说带点自闭的堂妹之外，暂时就没有其它安排了。大概会视虎千代、由乃和世界等人的忙碌情况，决定要不要一起去游乐园之类的地方玩一玩——当然也要叫上一之濑琴美和幸村她们。 　　毕竟这是难得的长假，就算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反倒比平时更加忙碌了，但也不能一直不让人休息吧？ 　　只是……楚诚估计情况不容乐观，世界她们可能等到节后才有空。 　　不行的话他明天后天把一之濑琴美和幸村她们叫过来一起玩玩游戏，晚上再参加一下樱花庄传统的火锅会就得了。 　　反正林间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玩得相当尽兴，那首莫名带感的《小苹果》也开始在网络上传播开来，让NICONICO的访问量暴涨了好几倍，而且上涨的速度还越来越快！ 　　“……到了，这就是抚子家。 　　我已经事先和叔叔婶婶说好了，你们不用拘谨，就把这当成是自己家就行了。” 　　从宗蔓学园车站坐了四站电车，然后又走了十来分钟，千寻老师终于在一栋带着小园子的独栋住宅前停下了。 　　这样的独栋住宅虽然在东瀛很普通，并不是特别高档，但真正的穷人也很少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除非他有幸从过世的什么亲戚那里继承下了这样一套房产。 　　从房子的年限和园子的修剪情况来看，正像千寻老师所说的那样，抚子家的经济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 　　她所居住的这片小区是十几年前开发的，房子都很新。在东京都的核心地区附近，这样的一栋房子肯定价值不菲。 　　而且修剪美观的园子证明房主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同样良好，否则一般人是没有闲心打理庭园的。 　　这样的家庭环境，即使是在东瀛也是很令人羡慕的。整个东京都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的家庭应该不到十分之一，这还是因为东瀛的精英人才大都汇聚在这里，高收入的中产阶级比别处更多。 　　另外千寻老师在楚诚的询问之下还明确说过，抚子的父母关系非常好，亲子关系也同样非常好，父母非常溺爱她，就算明知道她小小年龄就经常偷喝父亲的啤酒也装作没有发现。 　　那么她的自闭倾向难道是天生的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很难被“矫正”了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另外友情推荐《如果有明天》~睁眼时，我已回到了17岁，这对于沉迷游戏错过无数好妹子，荒废一生的我来说，无疑是拯救、救赎。 可是，我却发现，我的生活出现了一个名为"选择点"的玩意，人的一生会经历无数选择，可如果在"选择点"选择错误，我就会回到这一天的开头，只有每一天的选择点全部选择正确才能前进到下一天。 原本我是并不反感的，然而！命运却指引着我在渣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纯洁善良无辜的我怎么会到处沾花惹草呢！ "快停下来啊！我不想再**了！"我眉飞色舞地摇动起腰，喊着。 0163 来自千寻老师的危险气息 　　“叔叔！婶婶！这两位就是我的表妹椎名真白和楚诚。” 　　“啊，欢迎二位莅临寒舍，快请进吧。 　　对不起……今天抚子的朋友们也特地来找她玩，能不能让那两个孩子也和楚老师、椎名老师见个面？楚老师和椎名老师很受同龄人的崇拜呢！” 　　“哦，当然没问题啦！ 　　反正我又不收‘观赏费’，所以请放心大胆地来见吧！哈哈哈哈……” 　　千寻老师按响了抚子家的门铃之后，抚子的父母——也就是千寻老师的叔叔婶婶马上热情地迎了出来，并且面带喜色地和千寻老师寒暄着。 　　说起来也真是“幸运”，千寻老师虽然年龄和抚子的父母相差不大，但在辈分上却是“晚辈”。如果她和那对三十来岁的夫妇同辈的话，看到堂兄的女儿不仅早就会打酱油了，甚至都已经上了小学六年级，可自己却还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定会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不过她幸运就幸运在可以称呼抚子为妹妹——做妹妹的才刚上小学六年级“而已”，那她这个已经参加了工作的姐姐依然还是单身就并不显得奇怪了。 　　话说，千寻老师貌似在樱花庄宿舍的101室住了很长时间，那她今年到底多大？ 　　“喂！快进来！在那里琢磨什么！ 　　唔……不知为何，看到你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就突然感到火大，你肯定没想好事吧！” 　　好奇心旺盛的楚诚头脑中才刚刚冒出那个理所当然的疑问，就立即遭到了千寻老师毫不见外的喝斥。 　　抚子的父母连忙替千寻老师向楚诚老师赔笑，但楚诚不仅不介意千寻老师的粗暴态度，还异常大胆诚实地向千寻老师道出了自己刚才的疑问： 　　“我只是突然想知道千寻老师今年多少岁了而已。 　　虽然我对学校里的八卦不太了解，但女老师中好像很多还都是单身吧？教汉语的恋洼百合老师甚至外号就叫做‘单身’。 　　明明你们这些女老师还算容貌端庄知书达礼，而且属于公务员，工作也没看忙到哪去——至少各种假日和寒暑假里应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约会，但为什么仍然都是单身呢？” 　　“呃……哼！” 　　不知道为何，当楚诚提到恋洼百合老师外号“单身”的时候，千寻老师也跟着露出了心灵被刺痛的表情，并且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好像是在为恋洼老师打抱不平似的。 　　难道说，千寻老师其实与恋洼百合老师是“同期”——也就是同一年入职的？那么一切就都可以得到圆满解释了。 　　“哼……恋洼老师好像只比我大一岁吧？竟然就被安上了这么恶毒的外号，现在的学生啊…… 　　果然女人一到29，来自家庭、社会，乃至学生的压力都会剧增，所以说啊……哼！” 　　大概是看出了楚诚心里的猜测，千寻老师在只是出于“义愤”的感慨中，不经意地带出了自己其实比恋洼百合老师年轻一岁的宝贵事实。 　　别看这差距只有“区区”一岁，但一寸光阴一寸金，尤其是即将步入三十岁大关的女人，甚至会感觉自己的青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 　　那些曾经谈过恋爱，甚至已经与男人同居过了的单身女人还可以说是没有“辜负”青春，但小学的时候被朋友嘲笑是处女，初中的时候被朋友嘲笑是处女，高中、大学、步入社会，甚至三十岁之后还要被朋友嘲笑是处女的老实孩子又应该感觉自己的青春多么苍白、多么可悲啊！ 　　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像某些老师酒后的胡言乱语那样，赶在三十岁之前诱惑一两个男学生算了，无论如何也不要带着处女之身度过三十路岬，更别说趟过四十路峠！ 　　“咦……为什么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恶寒！ 　　千寻老师，你目光凶狠地瞪着我，肯定也没想好事吧！ 　　只不过是区区年龄问题，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都有生老病死。 　　而且一辈子单身也无所谓啊，如果不指望孩子养老，也不喜欢小孩子的话，不结婚其实更方便吧。 　　但想要孩子的话，最好还是结婚再生子比较好，单亲家庭的孩子毕竟容易产生这样那样的问题。” 　　楚诚完全猜错了那股危险气息产生的原因。在千寻老师自暴自弃的胡思乱想中，他十分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表达了自己那非常具有年轻人特色的婚姻和家庭观念。 　　尽管他的言论一如既往的理智成熟，但千寻老师的脸上却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并且嗤之以鼻地对他说道： 　　“哼……等到你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还这么想，再理直气壮地对我这么说吧！ 　　不过男人就是轻松呢，到了多少岁也都可以耸耸肩膀说年龄没什么大不了的，家庭和孩子也是有没有都无所谓！ 　　楚诚‘老师’，没想到您竟然还有当‘浪子’的潜质呢，幸好您不是为人师表的教职人员。” 　　“啊哈哈……千寻！你和自己的学生斗什么气啊，真是不管多大了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个……楚老师、椎名老师，不要在门外站着了，请进屋来聊吧，我已经为客人们准备好了红茶和新烤的曲奇。” 　　看到身为“侄女”的千寻老师竟然瘪着嘴巴和刚上高一的楚诚打起了嘴仗，抚子的母亲连忙笑着打起了圆场，终于将这两位尊贵的年轻客人迎进了玄关。 　　虽然楚诚还想反驳说“成天窝在宿舍里喝啤酒吃火锅的美术老师哪里为人师表了”，但抚子父母的面子他不能不给，因此他也就大度地无视了千寻老师酸溜溜的讥讽，笑容满面地与有意奉承他和真白的抚子父母寒暄了起来。 　　——看来千寻老师已经提前对抚子的父母说明了带他俩来作客的真实用意，否则就算他和真白声名鹊起，也和抚子的父母没有半点关系。 　　说到底，漫画家、画家、作家都是既无势……可能也无钱的职业，根本不能和政治家、银行家、企业家等“上流人物”相提并论。 　　所以也难怪虎千代内心深处并不希望楚诚把漫画和轻小说创作当成“正经”职业了。这个世界上不仅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望爹成刚的，望夫成龙同样也是司空见惯的愿望，就算古代人也同样如此！ 0164 热情粉丝阿良良木姐妹！ 　　“妈、妈妈……” 　　楚诚、真白和千寻老师才被抚子的父母迎进客厅坐了几分钟，传说中有些自闭倾向的千石抚子便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生。 　　先不说这个自闭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愿意到她家里来玩的朋友，而且还“多达”两个，楚诚一看她站在门口却不敢直接和她主动想见的客人打招呼，反倒嘀嘀咕咕地小声喊妈妈引见，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怕生的内向女孩了。 　　而她身后的那两个朋友却正好相反，一个两个全都笑容亢奋地朝楚诚和真白这边挥手，好像恨不得立即扑过来似的。 　　抚子的妈妈将这三个面容还残留着些许稚嫩的小女孩引见给了楚诚和真白，楚诚这才知道那两个性格外向的女生原来是一对姐妹——亲生姐妹。 　　年龄较大的那个就读于宗蔓学园初中部一年级，名字叫做火怜，是把运动服当私服的运动少女，绑在脑袋右边的马尾看起来也很利爽。 　　年轻较小的那个就读于宗蔓学园小学部六年级，与千石抚子同班，名字叫做月火，身材娇小可爱，是把和服当私服的古典少女，长长的黑发一直留到臀部，简直像个小公主一样——说的是东瀛这边的公主。 　　而这对姐妹的姓氏是阿良良木，东瀛语发音听起来是“阿拉垃圾”。楚诚恰好知道“阿拉”这个词在华夏的某些方言中，是“我、我们、我的、我们的”之类的意思，因此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阿良良木姐妹中的月火妹妹，也就是与抚子同班的那个……竟然身穿和服到朋友家玩的罕见女生，她明明是一副肩膀微缩含胸驼背，眼角耷拉睡眼惺忪的模样，但观察力却意外的敏锐，竟然立即就用格外有女人味的温吞语气笑着说道： 　　“啊啦~看来诚哥好像对我们的姓氏颇有微词呢，这的确是有些绕口的姓氏啦。” 　　诚哥？ 　　突然从阿良良木月火口中听到这样一个特地用汉语叫出来的称呼，楚诚、真白、千寻老师，还有抚子的父母全都有些诧异。 　　但她身边的姐姐——已经上了初一的阿良良木火怜，以及她的朋友千石抚子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好像也都知道楚诚的这个“外号”。于是楚诚猜测她大概是自己和真白的“真爱粉”，只有真爱粉才会去搜集他的一切信息，并积极地向身边的同伴“布道”。 　　果不其然，接下来月火妹妹便从沙发上探出身子，双目放光热情高涨地继续说道： 　　“那个！诚哥！还有椎名老师！ 　　虽然你们的《龙珠》三天之前才正式开始连载，但我当初第一眼在《JUMP》上看到宣传广告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超级~《龙珠》迷哦！ 　　这一期的《JUMP》发售的时候，我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买了，没想到诚哥负责的故事竟然比椎名老师的画还有趣！ 　　特别是第一话的最后，那个叫做克林的小和尚自信满满地从船上跳了过来，翻了两个筋斗然后一头扎到了沙滩里，简直把我笑爆了！ 　　接下来龟仙人叫克林和悟空坐着筋斗云，去找可爱的女孩子回来当拜师礼，结果克林跳上去了却又穿过云朵掉了下来，说是心灵不纯洁的家伙坐不上去，这里也让我笑得肚子痛！ 　　而且之前克林送H杂志给龟仙人当见面礼，悟空自己出去找可爱的女孩子，但找回来的不是巨人一样的胖妞就是美人鱼……这些地方都很有趣，孙悟空也非常纯洁可爱。 　　所以我在@ch上看到许多人说诚哥只是抱上了椎名老师的大腿而已，简直是金火大！ 　　啊，‘金火大’这是我自己发明的啦，就是由‘仅仅有点火大’演变过来的，表示相反的非常火大的意思！” 　　与悠闲恬淡的外表不同，这个自称“超级《龙珠》迷”的月火妹妹好像非常容易动怒，说到“金火大”时夸张的语气、表情和肢体动作都让人感觉有点神经质，两只可爱的眼睛也难以置信地瞪得溜圆。 　　而她那外表就相当活泼，实际上也的确相当活泼的姐姐火怜就没有这种神经质的感觉。 　　楚诚光看眼睛就能看出来，火怜的头脑相当简单……或者说单纯。这个女生对《龙珠》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是对他本人好像倒是很有兴趣，甚至像弹簧一样从沙发里蹦了出来，抓着他的手就想往外走，声音激动地说道： 　　“诚哥，漫画的事等运动之后再慢慢说！ 　　听说你已经练了整整十年太极，我也是从小就在实战空手道道场里修炼了，段位什么的，对真正的武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们来实战吧！请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别看我这个样子，在同龄女生中可是属于高大强壮的类型，就算在实战中对战成年男性也不会落于下风！” 　　同样果不其然，阿良良木火怜对楚诚本人的太极功夫更感有兴趣，这让抚子父母又吃了一惊。 　　这对夫妻和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包括千寻老师比起来，都实在太过普通也太过平凡了，放在漫画中就是连个名字都没有的路人角色。而他们希望前来做客的楚老师和椎名老师，以及愿意和抚子成为朋友的阿良良木姐妹做的，就是潜移默化地让他们的女儿更加正常也更加普通。 　　但现在他们突然见到这些寄予厚望的对象不普通的一面，心里自然不由得开始怀疑，让这样的人围绕在女儿身边……真的会起到正面的作用吗！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无奈地看着文质彬彬的楚诚，以及他们那乖巧可爱的女儿被阿良良木姐妹拉走，并在心里祈祷一切都能够顺利了。 　　而单独被撇下来的真白，则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充满兰花香气的高级红茶，然后优雅地拈起一块曲奇放到口中。 　　虽然她并不怀念英国的下午茶，但偶尔品尝一回熟悉的味道也挺不错。这个时候，英国应该还是半夜吧，她在英国时的室友和唯一的朋友丽塔大概睡得正香。 　　她在连载确定之后，就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鼓励她回到东瀛画漫画的丽塔。虽然丽塔特地打电话过来祝贺了她，但她却总觉得丽塔好像也不是特别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她分别心情不好。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国庆假期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出去玩了？ 0165 无处不在的妹妹部！ 　　“欧尼酱~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小千家呢，真巧！ 　　啊，‘小千’就是我对抚子的昵称，而抚子则叫我‘良良’——同样是截取了姓氏的一部分，姐姐当然就叫姐姐。” 　　离开客厅，转过走廊的拐角，阿良良木月火竟然又用更加亲昵的方式来称呼楚诚了。 　　虽说这个小女生是自己的真爱粉……但楚诚却对“欧尼酱”这个特别的称呼异常敏感，而聪明的月火妹妹也立即发现了他那细微的眼神变化，并痛快地承认了他的猜测： 　　“没错哟，欧·尼·酱。 　　正是‘妹妹部’宗蔓学园小学分部和初中分部的成员！‘妹妹部’的组织大概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庞大很多。 　　小千是我强拉进去的，‘想要哥哥’的愿望不是很强烈。 　　不过我也真的是《龙珠》的超级粉丝哦！欧尼酱是《龙珠》的原作真的太好了，采访上说《龙珠》那个圆滚滚的画风和人设也是欧尼酱确定的吧。” 　　“啊……没错，前期的主角是小孩子体形，圆滚滚的会显得更可爱，就算女生也会喜欢看吧。” 　　楚诚随口回答了月火妹妹的问题，同时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三个“妹妹部”的成员们，过了许久才终于感慨万分地吐槽道： 　　“妹妹部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而且情报工作也做得很到位。 　　干脆把核心组织叫做‘妹妹国际’如何？我们的妹妹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哈哈，是个好提议呢，欧尼酱。但是现在先请你来接受妹妹们的考验吧。 　　我的话当然可以随便就让你过关，毕竟你已经创作出了《龙珠》，不过姐姐的考验你就必须拿出全部实力了。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姐姐哦，她虽然才刚上初一，但却可以算是天赋异禀吧，从小学时代就经常倒立着上学——就是倒立起来用两只手走路，欧尼酱能够做到吗？” 　　月火妹妹说话的语气总是悠闲而又温吞，但头脑却好像非常聪明灵敏的样子，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个妹妹倒也不错。 　　可是她的姐姐火怜……事先声明，楚诚并不歧视头脑简单的人，只不过从个人喜好来说，他还是更喜欢机灵一点的人吧，毕竟更好交流一些。 　　可阿良良木火怜却是肉眼可见的运动傻瓜，此时竟然还主动给楚诚表演了倒立走路的绝技，这样的怪妹妹就算在运动方面天赋异禀，而且行事还算是有趣。楚诚也完全没有成为她的欧尼酱的欲望。 　　妹妹部的兄妹契约是一个双向的选择，哥哥有权拒绝不合自己心意的妹妹提出的考验要求，于是楚诚毫不犹豫地行使了这个权利： 　　“虽然用双手走路我也能做到，但是恕我拒绝你姐姐的考验！ 　　如果妹妹是你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很谈得来。不过我对运动和格斗的兴趣比较有限，偶尔玩一玩也就足够了，没空被精力过于旺盛的妹妹成天拉着运动。” 　　“呜、呜啊啊啊——！” 　　楚诚话音刚落，阿良良木火怜就立即捂着胸口惨叫了起来，把她旁边沉默不语的抚子吓了一跳。 　　然后她装作已经摇摇欲坠，但仍然凭借毅力咬牙坚持的样子，并用格外钦佩的语气对楚诚说道： 　　“真、真是意想不到的强力攻击，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几乎刺穿了我的心脏！ 　　月火可以我就不行吗……呜，又感觉痛彻心扉了！但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打不倒我！ 　　来吧！更多的、更猛烈的、不仅仅是精神，从肉体上也尽情攻击我吧！ 　　如果哥哥能够打败我，能够把我打得如同一滩烂泥，只能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任由哥哥把满是汗水的脚底踏在我的脸上，那、那我就……” 　　阿良良木火怜说着说着，竟然就面色潮红两眼放光，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楚诚本以为她只是个单纯的运动傻瓜，但是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唔……或许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也很带感啊！ 　　抖M。 　　是抖M呢！ 　　“哼……这是多么低劣的挑衅啊！ 　　不过这场考验，我接下了！” 　　楚诚绝对没有故意入坑的意思，只不过经常玩游戏的人都知道，“挑衅”这种技能是最令人无奈的。 　　就算那些低劣幼稚的挑衅行为在现实里百分之百不会成功，但在游戏中却仍然有“成功率”这种设定，一旦中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游戏人物被敌人拍拍屁股引走。 　　现在楚诚就不幸地中招了，真的只是仅此而已。 　　他绝对没有因为把阿良良木火怜推倒在地而感到兴奋，也绝对没有因为听到阿良良木火怜痛苦但又火热的呻~吟而感到兴奋，当然更没有因为将阿良良木火怜摔成一滩烂泥而感到兴奋。 　　事实上，这个才刚上初一的少女真的很强，已经是楚诚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最强对手了。 　　而且她的真正的强还不是出众的力量和技巧，而是超强的抗击打能力，以及越是受创便越是情绪高涨的抖M精神！ 　　楚诚从未想过，原来抖M的变态在战斗中有着如此巨大的优势！ 　　不……实际上许多漫画和小说都早已揭示了这一点。极其变态的反派往往可以通过自残获得短时间的力量暴增，掏出自己的内脏当飞行道具甩向敌人的家伙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楚诚却下意识地将其视之为理所当然。 　　但幸好，太极的功夫正是擅长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功夫，缺点只是对技巧的成功率要求极高。 　　楚诚正是利用以柔克刚的技巧，一次又一次地把阿良良木火怜摔在庭园里的草坪上，足足战斗了十多分钟才让对方再也爬不起来。 　　这虽然也有他封印了会对火怜造成极大伤害的危险招式，有意要耗尽对方体力获胜的原因在里面，不过那个运动傻瓜的坚韧和抖M精神也着实让他震撼了一把。 　　然后身为胜利者的他，用公主抱的姿势将羞耻万分却又动弹不得的火怜抱到了抚子家的浴室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火怜据说在妹妹月火的帮助下脱光了衣服，进入热得简直会被烫伤的浴池里“疗伤”了；月火则借用了抚子家的洗衣机替姐姐洗起了衣服，并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替换衣物——毕竟她们早有预谋了。 　　等到楚诚和月火、抚子再次进入客厅里，抚子父母、千寻老师和真白竟然还觉得他们回来得太快，却忘了电视里的职业拳击比赛也只不过是一局三分钟而已！ 　　作者留言： 嘛，火怜的抖M表现咱稍微有些调整吧，算是更戏剧化了一点。原作说实话，咱没看多少，而且看的还只是动画，而且还没看到多少火炎姐妹的戏份，不知道原作里的形象是不是也是这样。好在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哪怕火怜这个人物和原作不怎么像，对咱以后的主要剧情也没啥影响。另外，所有和原作不怎么像的人物，请视作因世界不同产生的差异。 0166 小正第一与海老名的哥哥 　　“对了……泡到浴池里就能疗伤，这好像可以创造出一个非常简单却非常叫座的游戏，是什么来着……灵感迸发的条件还不够啊……” 　　“这也不算稀奇吧？华夏不是还有专门的‘药浴’疗伤吗？” 　　“不，不是药浴疗伤之类的游戏？灵感完全被带歪了。” 　　除了阿良良木姐妹的事情，楚诚和真白到千石抚子家做客的经过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了，就连“浴池疗伤”的灵感都只是从脑袋里一闪而过，没能让他想出什么非常简单却非常叫座的游戏。 　　而据说有自闭倾向的抚子，倒是的确有些自闭，也真的完全不与任何人有身体接触，就连她的好朋友阿良良木月火也不行。 　　但除此之外，她也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内向女孩罢了。楚诚邀请她每天放学来樱花庄当自己的漫画助手，她红着脸蛋几经犹豫，最后竟然也鼓起勇气答应了。 　　愿意鼓起勇气去做什么，就算自闭也是有限的自闭。最可怕的是缩在自己的壳里什么也不想做，无所事事的自闭生活只是单纯的混吃等死。 　　于是，从抚子家告辞的时候，楚诚、真白和千寻老师便将抚子也带到樱花庄认门了。 　　身为超级《龙珠》粉的阿良良木月火虽然也想跟来，但是她的姐姐被楚诚摔得不良于行，只能在她的搀扶下咬牙切齿地挪动脚步，因此她也只得遗憾地和楚诚约定，下次有空再跟着抚子去樱花庄玩。 　　临近傍晚，责编相田先生又给楚诚和真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龙珠》的“小正”统计结果仍然是第一，随后亚城木梦叶也特地打电话来恭喜了他们一声。 　　亚城木梦叶——也就是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的作品，在《JUMP~NEXT》上的速报以高出天才漫画家新妻英二两票的微弱优势排名第一。但一年只发行三期的增刊《JUMP~NEXT》，小正结果要等到发售的两周以后才能统计出来。 　　作为一名高智商的读者，楚诚个人也是更喜欢亚城木梦叶的这种故事，但如果客观评价的话，新妻英二的作品才是“王道”，画功也更好一些，应该更符合《JUMP》主流读者的口味，小正结果很有可能反超亚城木梦叶。 　　不过即使是以“诚”为名的楚诚，也不会把他的这种猜测告诉亚城木梦叶。毕竟他这个“后辈”现在已经后来者居上，甚至远远地将前辈甩在了身后，连载第一话就已经站在了《JUMP》的顶点上，这个时候再去泼朋友的冷水，很容易被误会成见不得别人好。 　　黄金周的最后两天，因为抚子每天都来当助手，楚诚和真白她们哪里都没去，就窝在真白的房间里画原稿了。 　　——事实上他们也去不了哪里，世界那边依然很忙，栗山未来、虎千代和由乃全都得去帮忙，所以大家约定下个周末再集体去游乐园玩一天。为了表示感谢，世界的妈妈会替他们全员出门票钱。 　　同样从事餐饮业的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堂岛银也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约定黄金周结束后带他到远月学园参观，顺便请他吃个晚饭。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还能碰见绘里奈，但堂岛银不保证绘里奈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反应。 　　另外让楚诚暗中松了一口气的是，虽然抚子这两天都有来樱花庄当漫画助手，但身为超级《龙珠》粉的阿良良木月火却没有跟来，月火的抖M运动傻瓜姐姐也没有天天来找打……唔，这又让人感觉有点欲求不满了呢。 　　或许在姐妹二人中担任“军师”的月火采用的正是欲擒故纵的计策，楚诚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中计，但S或M的属性一旦觉醒就总是让人心里痒痒，所以就忍不住在心里多念叨了她们几遍。 　　5月8日，黄金周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其实是星期日，因此本周一共要上六天学才能再到周末。 　　不过宗蔓学园的教学计划，是放假一回来就立即进行为期两天半的期中考试。 　　对于高一的学生来说，这次期中考试也同样算是摸底考试，在此之前班级同学谁也不知道谁的入学成绩，只能通过小测试的分数了解一下坐在自己附近的几个同学的学习状况，但期中考试的分数却会进行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是骡子是马都到了必须被拉出来蹓的时候了。 　　虽然期中考试的安排早在林间学校之前就已经告知学生了，但是为了不在同学面前丢脸，就把宝贵的黄金周用在准备考试上的好孩子应该不多。 　　反正樱花庄里这样的人是一个也没有，楚诚更是连书包都没打开过一次。 　　只是……有一件事越来越让楚诚在意。他基本知道樱花庄里其他人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却唯独不知道海老名菜菜在漫长的黄金周里每天都到哪里去逛了。 　　而且就算是平时的休息日，甚至每天放学到吃晚饭的这段时间里，海老名菜菜也基本都不在宿舍。 　　但她却又不是那种“业务繁忙”的女生，反倒因为“本钱”太过雄厚害羞不已，走路也习惯性地稍微缩起肩膀，浑身除了头上那两只有趣的“海老”发圈之外再没有其它饰物，当然也不会在脸上化妆，楚诚相信她绝对不是因为什么“黑暗的理由”才天天出去逛的。 　　不过海老名在小埋身边、在樱花庄里，都从未说起过自己的事情，因此楚诚旁敲侧击地向小埋打听无果，直接找个机会悄悄询问了她，这才知道她其实是为了寻找在她7岁时就离家出走，据说是在东京的某家餐饮店工作里工作的亲生哥哥。 　　在茫茫人海中找人这件事，对于身为普通人的海老名来说当然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但只要这个人还在以他本来的身份活动，楚诚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于是他问清了海老名的家庭信息，拜托“有关部门”帮他找一下人，没过十几分钟就找到了已经在静冈县滨松市一家餐厅里当上了店长的海老名公一郎。 　　海老名菜菜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忍不住喜极而泣，又后悔自己没能开口向“只是科学家后代”的楚诚求助，否则她在周末或黄金周的时候就可以去滨松与哥哥见面了。 　　但她现在就算再急不可耐，也必须等到下个周末才能去滨松——原本说好的游乐园她就不能去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下一章终于又到绘里奈的回合了！ 0167 料理界的梁山泊！ 　　“……这里就是远月茶寮料理学园，虽然也在东京都内，但离上野公园的宗蔓学园已经很远了。” 　　“嗯，我已经事先在网上调查过了，就算把上野公园也划到宗蔓学园内，远月学园的占地依然要更大一点。如果放在市中心，那可是一笔国家也会眼红的巨额财富啊。” 　　黄金周结束之后、期中考试结束之后，最后一门科目甚至提前许多时间交卷了的楚诚终于来到了薙切绘里奈就读的远月学园。 　　为他充当“带路党”的，是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堂岛银。 　　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兄弟一样，甚至连发型也都是好像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圆寸头。 　　只是堂岛银的块头足足比楚诚大了两圈，如果放在宣传广告里就是“健身后”的效果。 　　这要是远月学园的招生宣传广告，学生和家长看到“入学时”和“毕业时”的变化如此巨大，可能会满怀期待，但是更有可能会直接吓跑。 　　“哦……你竟然事先做过调查了吗，看来你也不是对远月学园总帅的孙女绘里奈完全没有兴趣？” 　　堂岛银听楚诚的语气，好像对远月学园已经有了些了解，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用双重否定的疑问句式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而楚诚也毫不脸红地扫了堂岛银一眼，理直气壮地吟诗一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这是《诗经》三百篇之首的《国风·周南·关雎》，不过楚诚只是单独截取了其中几句，然后混搭在了一起。 　　作为研究“饮食文化”的顶尖料理人，堂岛银当然也知道这首诗——更何况中学时的汉语课上所有人都学过。 　　他对楚诚追求绘里奈这件事当然乐见其成，只是要说绘里奈公主是“淑女”、是“好逑”嘛……他实在不好意思去附和楚诚。 　　“哈哈……绘里奈其实是个好姑娘，但你要是真心想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的话，大概……有你受的了。 　　不过你要是只想玩玩而已，或者打定了始乱终弃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现在就回去吧。 　　否则就算你是华夏最著名的科学家的后代，薙切家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也同样饶不了你。” 　　堂岛银在“例行”警告楚诚的时候，隐晦地点破了他的身份，意思是说远月学园不仅有决心维护自己的尊严，也完全有能力维护自己的尊严，哪怕这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但堂岛银对楚诚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他进完了身为绘里奈“长辈”的义务之后，便又立即对楚诚露出了笑容，语气异常诚恳地说道：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不过你比那时的我还要更强，如果和我学做菜，绝对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哪怕你始终对料理没什么兴趣，我也希望和你成为朋友。人生中恰巧能够遇到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这如果放在古代，很可能就是‘一期一会’的相遇了——你知道‘一期一会’的说法吧？” 　　“字面意思就已经很清楚了啊，一生只有一次的会面。因此要用最好的方式，最真挚的心意来招待对方——这是东瀛茶道的一种理念。 　　我对吃喝玩乐还是很有兴趣的，茶和茶道的基本知识也多少知道一些。” 　　楚诚顺口便说出了“一期一会”的大概含义，非茶道专业人士了解到这里也就足够了。 　　然后他主动伸出拳头敲了敲堂岛银结实的手臂，非常豪爽地笑着说道： 　　“我也看你很顺眼，愿意和你这样的豪杰交朋友！ 　　如果放在古代，你至少也是梁山泊五虎将的级别吧。” 　　“五虎将？ 　　梁山泊这名字我已经二十年没有听到了吧，记得五虎将好像是……‘入云龙’凯由、‘浪子’颜先、‘豹子头’亚刊、‘飞天大圣’朱七、‘青眼虎’密拉这五个人？” 　　“呃……你说的是哪里的梁山泊？怎么和我看的不一样。而且最后那个名字明显不像华夏人吧！” 　　“这在料理界是很有名的故事啊！是华夏新东方学校的创始人刘昴星，少年时与黑暗料理界的大本营，‘梁山泊’一百零八星进行料理对决的传说。 　　好像是刘昴星的大弟子，‘草根馆四郎’的后人回东瀛开店的时候传出来的，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年轻料理人之间流传很广，不过后来逐渐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是因为你们远月学园发现这也算一种舆论攻势吧！ 　　虽然这个传说听起来很假，但是也蛮有趣的。或许我可以找个合作者画成漫画，不知道新东方那边会不会给我润笔费……” 　　楚诚和堂岛银一边说着少年刘昴星的传奇故事，一边参观起了绘里奈学习和生活的远月学园。至于替刘昴星画一本传奇式的漫画什么的，他当然只是说笑而已。 　　如果新东方那边有这个意思的话，肯定早就自己找人画了。他现在就算兴致勃勃地主动凑上去询问，对方也未必会给钱让他画，说不定还得收钱才让他画，顶多“大度”地表示你可以随便画，只要不故意歪曲事实，不丑化、破坏祖师爷的光辉形象就没问题。 　　与其替远月学园的劲敌扬名，他倒不如画一部以绘里奈等远月学生为主角的漫画，说不定还可以用这个名义指定绘里奈来协助…… 　　于是楚诚直接就把自己这“灵机一动”的想法告诉了堂岛银，而对恋爱啥的其实并不在行的堂岛银听了之后眼睛一亮，表示一定会尽快请示远月学园总帅——也就是绘里奈的爷爷。 　　但是这件事得等到总帅气消了以后再去说。林间学校结束的那天，他们从远月度假村离开以后，总帅听说自己的孙女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混小子玷污了，马上气得怒发冲冠，抓起收藏在房间里的名刀，就要叫车追上去砍人，最后还是听说绘里奈“食戟”失败才不得不“忍气吞声”。 　　今天堂岛银也是知道总帅根本不在东瀛，才敢带他来远月学园参观……顺便找机会与绘里奈碰面，否则这就不是“撩妹”而是自投罗网了！ 0168 堂岛银的选择 　　“对了……那个…… 　　绘里奈在那之后……是、是什么反应？ 　　就是对我的看法之类的……” 　　走到四处飘荡着油烟气味的“实践教学区”附近，楚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问薙切绘里奈的情况，堂岛银原本还真以为他能够自信到一直不需要询问什么的地步。 　　看来这个少年人的迷之自信仅限于才能方面，这还真是一件好事。 　　确信自己拥有某种特殊的才能，无论遭受多少挫折也不动摇退缩，这样就算实际上自己并没有什么比别人更强的才能，却也能够达到普通人无法达到的高度，回首望去甚至能看到多少货真价实的天才。 　　但在感情上……在人与人的交往上，太过自信就很容易一厢情愿，就容易把自己以为好、自己以为对的东西强加给自己所爱的人，结果却只能让对方因为无法理解、无法忍受而躲避逃离。 　　薙切绘里奈……便是这种一厢情愿之下的牺牲品。 　　但二十多年前那个名叫中村蓟的男人，以及那个名叫才波城一郎的男人，却是同样才能超卓，而且在某一方面极其相似的男人。 　　当年的恩恩怨怨看似早已了解，实际上却一直纠缠至今。这其中的孰是孰非很难评价，即使堂岛银认为“那个男人”已经被自身巨大的才能所吞噬，却也无法判定他当年就是错的。 　　世上的许多事情是很难分清对错的，而且也不能因为结果不好、结果错误、甚至毫无结果，就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这么干。 　　聪明人所做出的决定，就已经是当时的种种条件下，他所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了，没有人明知道结果不好还偏偏要固执己见。 　　那些聪明的人、足够有才华的人，他们的自信并不是建立在自己的固执上，而是建立在他人的认可上。 　　正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认同他们、追随他们，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所以他们才相信自己的选择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每一个选择都是正确的、都是最好的，但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堂岛银无法做出解答，因为这正是一直盘桓在他心中的疑惑和不解。 　　而他也不能询问任何人，因为他已经是最强的了，已经是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了，即使是那两个其实比他更有才能的男人也只能屈居二三席。 　　所以他能够做的只有默默守护，守护这个曾经给他们留下多少欢乐、多少悲伤的地方，同时按照自己认为的最佳选择，暗中给“那个男人”的孩子提供一点帮助。 　　而楚诚的出现，更是立即就让他寄予了厚望。毕竟他是一个愚鲁的男人，面对这已经变成一团乱麻的种种纠结，所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便是抽出削铁如泥的宝剑斩断这一切！ 　　无法斩断就说明还不够强！只要更强就能够斩断了！ 　　不过就算是将全部精力奉献给了肌肉和厨艺的他，也知道在感情上是不能快刀斩乱麻的。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但如果是身后跟着一群女生的楚诚的话，应该有办法“摆平”绘里奈吧？只可惜他在这方面也帮不上楚诚什么忙，就连绘里奈的情报都没法帮忙打听。 　　“抱歉，我是远月度假村的总料理长和董事会成员，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去关注一些琐事，除非专门安排人手去打探。 　　不过绘里奈好像没什么反应，之后的课题也完成得很好，甚至平静地和其他学生一起坐在巴士里回来了——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单独派车送她回来。” 　　堂岛银这个“大忙人”理直气壮地在楚诚面前把手一摊，毫无保留地说了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绘里奈的情况，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呼……银桑，看来你不懂女人心啊！ 　　越是没有反应，就说明她心里越是在意，真不在意的是不可能的——至少我所见到的绘里奈不是那样的人。” 　　看到堂岛银豪爽的笑容，楚诚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企图通过转移话题的方式来缓解自己“近人情更怯”的紧张心理： 　　“对了，我把亲自执笔的新漫画的主角也叫做‘银桑’吧，算是对你这个‘老古董大叔’的纪念。 　　话说你现在还看《JUMP》吗？就算已经人到中年了，也不能抛却那颗赤子之心啊！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哈哈……最后那句就是我的新作主角的台词，看你的样子好像深受感动啊！” 　　因为堂岛银脸上不由自主的动容，楚诚略微有些夸张地拍着他的胳膊大笑了起来。 　　已经38岁了的堂岛银好笑地看着楚诚的反应，非常坦率地点头答道： 　　“是突然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虽然我已经很久不看漫画了，但如果是这样的漫画，我也有兴趣看一看吧。 　　你说新作……你和一个女生合作的漫画《龙珠》不是才刚开始连载吗？就是那里面出现的人物？” 　　“不，我还打算同时开好几部新作，等那个叫做‘银桑’的主角亮相我会提醒你去看的……唔……什么味道！” 　　谈起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注意力被分散了的楚诚果然不再因为随时都有可能碰到绘里奈而紧张了。但就算他刻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常人更加灵敏的鼻子却也很快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 　　这味道之所以能在处处飘香的“实践教学区”里被楚诚注意到，是因为它是臭味而非香味。而且这臭味还臭得很别致，也可以说臭得让人印象深刻，让他立即想到了臭豆腐之类闻着臭吃着香的东西。 　　楚诚顺着臭味抬头望去，发现就在他和堂岛银身旁的那棵大树上，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长发女子正趴在树冠里盯着这边。她手上还拿着个双筒望远镜，也不知道刚才是在窥视二楼的哪里。 　　不过接下来的展开却出乎楚诚的意料，那个藏在树上不知道在看谁的长发女子看清了他的脸以后，竟然如同见鬼似的大声尖叫了起来，然后不顾危险直接从树上扑向了他，仿佛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你！竟然是你！！！” 　　作者留言： 例行那个求票喵~ 0169 远月学园的贞子！ 　　“危险！！！” 　　楚诚看到恍若凶鬼般飞扑下来的长发少女，不仅没有选择闪避，反而勇敢地迎了上去。 　　如果他躲开的话，这个没有做出任何保护动作的女生倒不至于蠢到脸先落地，但是她的两只手却绝对会受到严重的擦伤、软组织挫伤甚至骨折！ 　　虽说这个女生是自己发神经往下跳的，不过楚诚是个善良的人，能助人为乐他自然就会助人为乐，哪怕是被对方说成是多管闲事也无所谓。 　　“呼——！” 　　仿佛旋风一般，楚诚眼疾手快地接住那个长发的女生，同时用力拧身旋转，将她原本指向斜下方的冲力引导成了几乎平行于地面的螺旋之力，这便是太极中的卸力法门。 　　那个长发女生其实刚一跳下来就马上后悔了，但却因为恐惧而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她原本以为这下自己死定了，可是一阵风之后，她竟然如同电影里的公主一样，被王子抱在怀里飞快旋转，就连做梦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梦到这样的场面！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堂岛银的位置在楚诚的另一侧，被楚诚挡住了救人的路线。转着圈的楚诚和长发女生刚一停下，他就立即关心地凑了上去，还好两个人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哪位？ 　　我和你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恨，值得你这么舍身撞击我？” 　　楚诚把脸蛋吓得煞白的长发女生放到地上以后，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问道。惊魂未定的长发女生被他这平稳而又轻松的声音安抚住了精神，惊恐的眼睛连续眨了两下，然后立即自卑地垂下眼帘后退了两步，超长的额发几乎完全挡住了脸，这才终于用如同诅咒般的低沉声音支吾道： 　　“我、我是贞冢奈绪。 　　虽然我和你没有什么怨恨……不！据、据说你竟然夺走了绘里奈大人的初、初吻，所以我们之间的怨恨就算一起跳到黄泉也洗不清……什么的。” 　　自从“悲剧”发生的当天晚上开始，便将A会场某个远月学生用手机拍摄到的楚诚的照片打印了出来，并于每日丑时钉上五寸长钉的贞冢奈绪原本以为自己会妒火冲天。 　　而她刚才也的确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认出楚诚之后立即大脑一热，竟然直接从三四米高的树杈上跳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想把楚诚撞死还是想把自己摔死——虽然这点高度大概死不了人。 　　可是现在她却惊愕无比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因为劫后余生而完全冷静了下来，原本在胸腔中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也已经悄然熄灭了，剩下的只有一颗黑漆漆的、尚未完全燃烧殆尽的丑陋心脏。 　　但越是冷静，她便越发清晰地回忆起了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那个矫健的身影、那双强壮而有力的臂膀，那对如同蕴含着整个银河的眼睛…… 　　贞冢奈绪再一次感到脸蛋和耳朵如同被火焰烧灼一样滚烫，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和头顶都被烤得冒烟了。如果是在动画里，她的头顶肯定会真的冒出烟雾，还会发出“哧”的声响——就像是把肉片放到烤热的铁板上一样。 　　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少女战栗了。她很想飞快地逃走，免得自己成为对方的俘虏，可是不争气的双腿却僵硬得如同中了石化魔法一样……哈哈，锅前的魔女竟然会被魔法打败，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唔……贞冢奈绪？这又是一个很像贞子的名字啊，而且还是贞子的坟，难不成你在远月学园的外号也叫‘贞子’？ 　　啊……我倒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其实我认识一个外号叫贞子的朋友，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我觉得被叫做贞子的女生反倒都是好人。” 　　“！！” 　　原本，贞冢奈绪听到那个简直就像是王子一样的男人竟然也和其他应该被诅咒的家伙没什么区别，肆无忌惮地拿她的姓氏打趣，久已干涸的眼眶中立即汇聚起了泪水。 　　可是就在下一刻，她的世界又突然变得明亮无比！ 　　“果然，你其实也很清秀呢。 　　更自信一些，更用心地打扮一下自己就好了。” 　　在贞冢奈绪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楚诚已经“擅自”伸手拨开了她额前的长发，并且“擅自”对她露出了轻松而又温和的笑容。 　　少女的心中“扑腾扑腾”地悸动了起来，但是下一秒钟便被楚诚过于诚实的建议冻结住了—— 　　“不过你大概是经常接触一些气味很重的食材吧？所以才感到自卑，不敢和别人靠得太近。 　　嗯……这样的事情倒也很常见，家里卖水产品的孩子，不管身上有没有味道都会被人嘲笑有鱼腥味，更何况你这确实是染上了些味道。 　　不知道你对香水有没有研究？作为香水原料的麝香其实是有强烈的恶臭，但稀释调制以后就会变成独特的香气。 　　如果你没办法换一个工作环境，或许可以多从这方面考虑一下——把臭味变成香味这也算是和料理的领域沾上点边吧？” 　　“咔啦……咔啦咔啦……” 　　尽管楚诚的建议完全是出于善意，而且说不定真的能把如同诅咒般缠绕在她身上的这股气息“净化”，但贞冢奈绪仍然清楚地听到自己被冻结的心脏片片破裂的声音。 　　可是楚诚此时却又转头向堂岛银询问起了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根本没有注意少女破碎的芳心： 　　“银桑，你怎么看？配制特殊的香水或香料包，有可能将她身上的味道中和，甚至变成香气吗？” 　　“嗯……真是很有意思的想法呢。 　　如果只是沾在身上的气味，或许真的可以转化成特殊的香气，再浓的话肯定就不行了。 　　关于这方面，我有一个熟悉的后辈就在远月学园里——‘香料权威’汐见润教授。那个贞冢同学，你就以我堂岛银的名义去拜访一下汐见教授吧。” 　　“谢、谢谢……” 　　楚诚“擅自”的建议和堂岛银“擅自”的安排，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贞冢奈绪未来的命运，而她本人却没有丝毫插话的余地，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的好意。 　　等到“正事”说完了以后，很喜欢助人为乐的楚诚才终于想起询问她之前的可疑举动： 　　“话说，你虽然因为绘里奈‘大人’的事情敌视我，但你拿着望远镜爬到树上，应该不是为了看我吧？” 0170 做朋友的资格 　　“……哦，原来如此，这是绘里奈和那个新户绯沙子太过分了啊，竟然阻止你靠近绘里奈50米的范围内。 　　不过你竟然只想呆在绘里奈‘大人’的身边被她辱骂……这也实在太自卑了，你明明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和她做朋友的！” 　　在大树下方，楚诚听完了贞冢奈绪的控诉（对其有利的部分）之后，立即对绘里奈和那个他还没有见过面的秘书做出了批评，并且热情洋溢地鼓励了因为太过自卑导致心灵扭曲的贞子……贞冢同学。 　　只是这个大概因为臭气和独特兴趣而一直被同学们疏远的可怜少女，却并非他三两句话就能鼓励得了的。听到楚诚要她和绘里奈做朋友，她反倒睁大眼睛连连摇手，脸上露出了完（你）全（T）不（M）可（逗）能（我）的笑容： 　　“不不不……像我这种人哪有资格和绘里奈大人做朋友！ 　　只要能够被她用那‘神之舌’辱骂，我就、我就……嘻嘻……嘻嘻嘻嘻……” 　　“啊……‘神之舌’，哈……” 　　明显是M属性的贞冢奈绪很快便逃到YY的世界里去寻找虚假的幸福了，而楚诚听到“神之舌”这个词，心里面也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感觉，于是他故意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要说‘神之舌’的话，我的神之舌大概比绘里奈还厉害吧——毕竟‘食戟’是我赢了嘛。要试着让我骂骂你吗？” 　　“你、你的神之舌？！” 　　贞冢奈绪听了楚诚的话，脑子里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在她心里绘里奈大人的神之舌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楚诚提起“食戟”她倒是很快就想了起来，这个公然夺取了绘里奈大人初吻的恶徒正是因为“食戟”获胜才逃脱了制裁，否则他竖着进入远月度假村，却只能横着从远月度假村出去了。 　　而且这个时候她还想起了一个传闻，说是面前这个接吻狂魔同样拥有一条“神之舌”，两条味蕾异常丰富也异常灵敏的神之舌互相接触、互相纠缠、互相品尝，所以才产生了绝顶的快感，甚至让初识滋味的绘里奈大人当场就…… 　　当然那个传闻她是拒绝相信的，她还以施加诅咒相威胁，禁止任何人再编造这种亵渎绘里奈大人的谣言。 　　但是此刻她楞楞地盯着这个男人的嘴唇，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谣言，并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里稍微有些动摇了： 　　“咕……要、要不……就试……” 　　“唉，还是算了，骂人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君子动手不动口’你知道吗？我这人很讲道理，如果对方不骂人我当然也不会骂人，但就算对方骂人我也从来都不会骂人——我只会选择一拳打过去。 　　银桑，想必你也是如此吧？” 　　贞冢奈绪支支吾吾刚要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楚诚却已经摇着头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轻浮发言，并转头去和威严满满的堂岛银说话了。 　　初中时就进入了远月学园的贞冢奈绪很清楚堂岛银在“整个远月”里的地位，根本不敢打扰他和楚诚说话，只能低下头暗自垂泪。 　　不过很快她便听见楚诚略带兴奋地说道： 　　“咦！绘里奈出来了！朝这边来了！” 　　“什、什么！啊……放、放开我！请快放开我！” 　　贞冢奈绪听说绘里奈大人往这边走，连忙想要拔腿逃跑，但却被楚诚一把抓住了手腕，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吓得她脸色苍白连声恳求，甚至连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不过楚诚本来就有多管闲事的爱好，既然决定抓住她，自然就不会再轻易放开。 　　“为什么要跑？ 　　别害怕，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是食戟！ 　　食戟的结果是必须遵守的，否则无论是谁都会被逐出远月学园！” 　　“没错！诚君，你再这样抓着她，反倒会害她被开除。” 　　囧||| 　　楚诚原本以为贞冢奈绪是因为自惭形秽才想要逃跑，却没想到对方担心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于是他无奈地放开了手，任由贞冢奈绪和绘里奈保持50米的距离，但嘴里还是忍不住挑起了这个规定的漏洞： 　　“就算食戟约定的结果必须遵守，但在被强迫的情况下就应该视情况而定了吧！ 　　如果无论何种理由，只要违反了食戟的约定就会被开除，那岂不是很容易遭人陷害？” 　　“虽然像50米这个距离的审查不会特别严格，但规则还是必须遵守的，这一点不会有意外。 　　哪怕是明显被人陷害，那也同样是‘历练’的一部分。要知道厨房可不是小孩子们一团和气玩过家家的地方，有的时候这里真的是残酷的战场，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不出楚诚所料，堂岛银表情肃穆地说出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这种说法别人可能觉得很有道理，但楚诚却只是不屑地耸了耸肩膀，然后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那么就算绘里奈违反了食戟的结果也会被开除？ 　　你们不会先开除了绘里奈这样的天才，然后再立即把她重新招回来，或者以旁听生、闲散人等的身份继续留在学校，或者送到远月的关联企业里？” 　　“当然会。 　　——我是指两个问题都会。” 　　堂岛银毫不犹豫地立即做出了回答，不愧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而且他还理直气壮地笑着对楚诚详细解释道： 　　“继续留在学校是不可能了，但远月当然会尽可能挽留住拥有杰出才能的天才，我们没你想像得那么僵化。 　　事实上远月正是以鼓励创新、鼓励个性、鼓励突破的教学方针闻名的。 　　我们不像华夏的新东方学校那么温情脉脉，因为东瀛始终是物资缺乏的岛国，但人口又特别多，不经过一番残酷的磨砺和竞争是无法出人头地的——哪怕在厨房里也一样。” 　　“哼！你这禽兽，怎么又拉着那个……什么女生不放手了！ 　　堂岛学长，为什么会是你带着他来找我！” 　　“绘、绘里奈大人，请不要与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有三秒钟以上的目光接触，会、会怀孕的！” 　　还没等楚诚对堂岛银的“残酷竞争说”发表看法，怒气冲冲的绘里奈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身旁还跟着一个目光格外警惕地看着他的短发女生。 　　果然，才只是一个礼拜的工夫，他在远月学园里的名声已经臭到了只要对视三秒就会怀孕的程度。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前来，因为绘里奈就在这里！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171 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是绘里奈大人和秘书子。 　　对面的是堂岛银学长和……他的儿子吗？” 　　“傻、傻瓜！要猜也应该猜是弟弟吧！” 　　“嘘！那个就是传说中强……了绘里奈大人的痴汉接吻魔，不要和他发生目光接触，一定会被强……的！” 　　此时正值放学时间，薙切绘里奈原本就是无论站在哪里格外都引人注目的对象，更何况与其对峙的还是宗蔓学园“活着的传奇”堂岛银……以及某声名狼藉的接吻魔楚诚，于是围观群众自然就放慢甚至停下了脚步。 　　楚诚本来想着，再次见到绘里奈的时候一定要主动说些什么。刚才他是想把那个远月学园的贞子同学拉住，以此作为交谈的话题，但贞子同学却跑掉了。 　　所以他现在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面对目光锐利地瞪着他的“被害人”绘里奈，他无法像平常那样轻松地和对方聊天说笑。 　　——如果只是陌生人倒也罢了，他随便和谁都能唠得挺乐呵。可是那样对待曾经被他品尝了“神之舌”的绘里奈就显得太过轻浮、太过没心没肺了！ 　　怎样才能顺利地与绘里奈和好？ 　　嗯……他虽然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仔细想一想，他首先应该考虑的不应该是怎样才能顺利与绘里奈沟通吗！ 　　“绘里奈大人，我们走吧，大家都在看着这边。” 　　双方沉默了许久之后，对楚诚恨意十足的“秘书子”新户绯沙子低声在绘里奈的耳边提议道。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其实更想冲上去与楚诚同归于尽，以死来洗刷自己维护绘里奈大人不力的责任，但是她不能让其他学生在这里看绘里奈大人的笑话。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所远月学园里，有多少崇拜绘里奈大人的学生，就有多少嫉妒绘里奈大人的学生，甚至那些表面上的崇拜者们，心里也同样乐于看到绘里奈大人的笑话。 　　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这就意味着必须始终保持优雅和完美。绘里奈大人过去一直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但她就像水晶器皿一样脆弱，根本无法抵御那个变态痴汉的暴力，所以才需要人跟随保护。 　　“哼！为什么走的必须是我！ 　　这里是远月学园！是我的地盘！如果我在这里退缩了才是真的丢脸！ 　　那个家伙！让他滚出远月学园！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因为绯沙子的劝说，原本只是紧抿嘴唇面无表情的绘里奈反倒如同炸了毛的喵星人一样，回话的声音格外也响亮。 　　其实这原本就是说给楚诚和围观群众们听的，只是绘里奈不想和他直接说话罢了——刚才喝斥他拉着女生不放手不算。 　　面对这样的情况，堂岛银也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安静地在一旁守望着这对冤家。 　　毕竟楚诚可是占了绘里奈的大便宜，难道还不允许对方痛骂几句吗！堂岛银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得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扭转乾坤了。 　　不管怎么说，楚诚已经硬生生地闯进了绘里奈的世界，而且拥有足够的实力和势力站住脚跟，是最有可能达成堂岛银期望的人选。 　　除了他以外，直到高中才闯入远月学园的幸平创真也值得抱以期待。这不仅仅是因为幸平创真的父亲就是曾经的“远月十杰”第二席，才波城一郎，更是因为幸平创真本人也的确具有能够让人期待的闪光点。 　　只可惜无论是在天赋还是背景的比较上，幸平创真都无法与楚诚这个“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但是目前的情况，好就好在楚诚对做菜不感兴趣。 　　毫不脸红地说，“远月系”已经把东瀛的料理圈子经营成了铜墙铁壁，犹如难攻不落的北条氏名城小田原一样。 　　不管是军神上杉谦信，还是与上杉谦信齐名的武田信玄，又或者是兴天下之兵讨伐北条氏的励志传奇丰臣秀吉，都只能顿兵城下，选择用围城的方式逼迫北条氏自己开门投降，但小田原城本身却没有被攻破过。 　　如果楚诚孤身进入远月学园，那他也只不过是天赋加强版的幸平创真而已。他留在外面的势力除了摇旗鼓噪，无法对小田原城施加其它影响力，只能在极关键的时候配合城内的楚诚强攻几波，用大量人命制造短暂的影响力。 　　但是对做菜不感兴趣，却对吃菜很感兴趣，更是把绘里奈看成了自己的盘中美餐的楚诚，却相当于率领大军围在城外的上杉谦信、武田信玄、丰臣秀吉……“猴子”就算了，像绘里奈这么骄傲的人是死也不会看上猴子的。 　　而楚诚在外、幸平创真在内，无论哪一个人得手，对于堂岛银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虽说幸平创真和绘里奈的关系好像也很恶劣，但在堂岛银的期望中，帮助绘里奈的事情其实是次要的，就算无法立即成功也没有关系，“正经事”是应对目前还没有露出太多端倪的，潜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那股暗潮！ 　　毕竟堂岛银是对远月更有感情，而不是对绘里奈更有感情。而且他相信只要远月的根本问题得到了解决，绘里奈的事情虽不能立即迎刃而解，却也不需要再刻意安排什么了，就让这群年轻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青春物语去吧！ 　　“唉……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楚诚被绘里奈无情地要求滚出远月学园之后，终于忍不住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会遭到这么过分的对待，哪怕是在虎千代的那个时代，一吻定情的前提也必须是两情相悦，否则被强……那啥的女性也可以选择杀了他然后自杀，而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更何况只是一个吻而已，就算是在古代的华夏，也不是非嫁不可或非死不可。和已经不想在和他有任何瓜葛了的绘里奈比起来，反倒是他这个因为一个意外之吻而念念不忘的男人更加保守啊！ 0172 去死好了、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个……要去游乐园吗？” 　　失落之后，楚诚还是没有放弃努力。毕竟这就是他的青春恋爱物语，就算有问题也没有办法了吧，只能尽可能地选择一个最好的未来。 　　不管怎么样，楚诚希望这个未来里能有薙切绘里奈。 　　虽说和虎千代、和世界、和言叶、有由乃她们比起来，楚诚与绘里奈既没有多少接触，也没有多少了解，更没有多少喜欢……喜欢倒还是有不少的，总之他想要试着在多接触、多了解这个高傲如凤凰一样的女生，并且喜欢上她除了外表、除了“神之舌”以外的地方！ 　　“游、游乐园？ 　　哼！我怎么会去那种幼稚的地方！而且去也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去！” 　　楚诚明明看到，绘里奈听到游乐园以后先是不可思议地楞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发出这种邀请，然后眼中其实是有一些动心的。 　　虽然她随后又立即将目光变得冰冷无比，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实里的正常女生都不可能给莫名其妙强吻自己的陌生人好脸色看，就算那个陌生人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也一样——楚诚绝对不是在形容他自己。 　　所以楚诚并没有介意绘里奈的恶劣态度，他只是非常温和地笑了一笑，然后爽快地放弃了这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成功的邀请： 　　“那么以后再一起去游乐园吧，这一次就先算了。” 　　“没有以后！我说过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去的吧！绝对不可能有以后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向我赔罪？要追求我？ 　　全都不必了！‘食戟’是我输了，所以我放弃追究，但这不等于我会原谅你！更不可能接受你！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死也不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你要出现！你是特地来羞辱我的吗！还是想再来欺负我一次！ 　　给我滚！滚出去！去死就好了！你去死的话我就原谅你！！！” 　　楚诚的微笑或许被绘里奈当成了一种挑衅，于是她在所有人惊诧莫名的目光中，爆发出了冲天的怒火和怨气，那异常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般地咒骂着楚诚，就连旁边的堂岛银听了都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堂岛银也知道绘里奈在学校里挺不好接触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她行事霸道甚至“冷酷”，也是因为她的气质特别高冷，好像还有点大小姐脾气。 　　但堂岛银完全没有想到，之前貌似没有任何反应的绘里奈，再次见到楚诚的时候竟然会爆发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绘里奈说永远不想再见到楚诚肯定是真的，但事实上，她在远远地发现楚诚之后，却是自己主动朝这边走过来的。 　　以她那无比高傲的性子，如果楚诚真的再也没有出现，没有送上门来让她骂得简直想死，她反倒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从此郁郁寡欢，最后因为火气郁结于胸而香消玉殒吧。 　　对于她来说，当众被人强吻固然是莫大的羞辱，但更大的羞辱却应该是“食戟”落败，被剥夺了复仇的权力这一点。堂岛银虽然不懂女人心，却非常清楚一个在自己的领域里自视甚高的人，到底拥有着怎样的骄傲。 　　尽管这么想有些对不起楚诚，但堂岛银觉得今天邀请楚诚来这里真的是太好了。而且楚诚既然想要负责，那么挨挨骂也是理所应当的，谁让他干出了那样的坏事呢，就算被打死其实也活该啊！ 　　“呼……” 　　楚诚遭到了绘里奈极其恶毒的怒骂之后，所有流连在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有一个距离较远的女生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咧开嘴巴小声议论道： 　　“哇……绘里奈大人的样子好恐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她骂得也太狠了吧？我听着简直都想去死了，那个男生好像有点可怜。” 　　“如果是你被强吻了，肯定也恨不得对方去死吧！ 　　唔……但也说不定啦，那个‘接吻魔’的技巧很棒吧，而且‘食戟’也赢了绘里奈大人，长得也不赖，就是发型和堂岛学长一样土，就这样顺水推舟地交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当然也不在乎当事人的心中究竟多么悲伤痛苦，所以能够轻松地说出许多不负责任的话来。 　　不过这一次，对楚诚抱有同情态度的围观群众其实却不在少数。因为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倒也的确有资格追求……甚至强吻绘里奈大人了，毕竟他在“食戟”中证明了自己比绘里奈大人更强，他所拥有的是全面超越“神之舌”的“神之五觉”！ 　　在这所远月学园里，原本就是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任人宰割。那么“受害者”这一次变成了绘里奈大人也没什么不好吧？ 　　毕竟“食戟”输了就是她最大的罪过，如果说输了就恨不得对方去死，那么被她霸道地夺去部室、解散社团的受害者们不知道有多少恨不得她去死呢！ 　　“嘻……恼羞成怒了啊。 　　到现在也还是一副很臭屁的样子，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公主了呢！” 　　“是啊是啊……只不过是总帅的孙女，又运气好拥有了‘神之舌’而已。 　　但现在已经有了比她更强的‘神之舌’……不，是‘神之五感’，她也没什么了不起了吧！” 　　“毕竟只有舌头比较好用嘛！ 　　仔细想想，明明除了味觉以外，料理人对其它四感的要求也都相当高，为什么只有‘神之舌’在一年级就成为‘十杰’了呢——而且只是最末位。” 　　“在数学上，除了五感全都特别灵敏，和五感全都普通的人以外，五种感觉的排列组合足足有上百种，其中只有一种感觉特别灵敏的数字是5，可以说只比五感全都普通的人强一点点——好歹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特长。” 　　“咦？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光有‘神之舌’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甚至能成为‘十杰’，那么五感都有的话岂不是要成为总帅了！ 　　如果那个‘接吻魔’娶了薙切绘里奈，也就有资格成为远月总帅了吧？” 　　纷乱！ 　　吵杂！ 　　一度因为绘里奈怒气爆发而变得鸦雀无声的环境，很快便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和说笑声。 　　而且这些声音彼此鼓励，音量越来越大，已经明显不把仍然在暴怒中的“远月十杰”第十席，“神之舌”薙切绘里奈放在眼里了。 　　本来嘛，虽然她被公开强吻了，据说还直接“去了”，之后又“食戟”失败，没能成功洗刷自己的耻辱，但因为她一直默不作声，自然也就没有敢去触她霉头。 　　可是现在，她歇斯底里的爆发，却把自己的虚弱、自己难看的样子全都暴露了出来。 　　于是大家终于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只老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动物也只能装模作样地咆哮几声罢了。 　　原来…… 　　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这一章的字数蛮足的呢~ 0173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 　　“你、你们……” 　　听到周围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各种议论声，新户绯沙子愤愤不平地瞪大了眼睛，对这些只会说风凉话的学生怒目而视。 　　虽说当她看向哪边的时候，哪边的嗡嗡声就立即减小了，但是当她转过头去威慑其他地方的时候，这嗡嗡声又会陡然增大，就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徒劳，她还清楚地听到有人用格外轻蔑的语调叫她“秘书子”。 　　这些人只知道嫉妒绘里奈大人的天赋、家世和容貌，却不知道嫉妒绘里奈大人的努力……当然，“努力”原本就是众生平等的、不需要嫉妒的，想要就可以自己努力去拿，而且能够拿走多少尽可以拿走多少。 　　所以他们只是嫉妒而已，就算个人的天赋有高低，努力的成果有多有少，甚至有好有坏，但努力总是没错的，不努力就绝对不会变好，只会被绘里奈大人越落越远，再也没有办法跟在她的身边，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地上抬头仰望她了！ 　　是的！他们不知道绘里奈大人有多么努力才能在高一年级便成为“十杰”，这并非仅仅依靠“神之舌”就能做到的。 　　他们也不知道名为新户绯沙子的普通女生有多么努力才能一直跟在绘里奈大人的身边，哪怕是外号“秘书子”的跟班位置，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多少人争抢——例如刚才跑掉的某个心理扭曲的抖M。 　　为了一直留在绘里奈大人的身边，那个原本非常普通女生付出了无数汗水甚至鲜血，才硬是将自己的技艺提升到了可以捍卫跟班位置的高度。而她的天赋其实和远月的大多数学生相差无几，与那一小撮被上天所宠爱的孩子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因此新户绯沙子出离地愤怒了，为了绘里奈大人，也为了她自己，只是她却无法替绘里奈大人阻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热讽。 　　如果让绘里奈大人尽量蜷缩在墙角，她也是可以用身体作盾，完全保护住绘里奈大人的。可是那样的苟延残喘实在太过难看了，不管是绘里奈大人还是她自己，一度品尝过骄傲滋味的人，就算已经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也不会允许自己满身泥淖地活着！ 　　无论何时她们都不会丢弃那份骄傲，因为正是那份骄傲让她们变得卓而不群，正是那份骄傲支撑和鞭策着她们不断前进！ 　　此刻的所有嘲笑和轻视，今后必将十倍奉还！ 　　——露出愤恨目光这样想着的新户绯沙子，视线却突然被一个不甚宽阔却好像异常坚实的背影遮断了。 　　“垃圾！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在新户绯沙子和薙切绘里奈诧异的目光中，与她们站在了一起的楚诚以极其高傲的神态呵斥了周围的所有人。不……这已经不只是呵斥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辱骂，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辱骂。 　　“无辜”的围观群众们惊呆了，轻松的说笑声乍然停止，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对号入座的，但那些自觉应该对号入座的学生，却很快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群情激奋之下，他们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不要说是区区一个“神之舌”或者一个“神之五感”，就算是面对堂岛银这个“活着的传奇”，他们也敢像狼一样成群结队上前攻击，把他撕咬得粉碎！ 　　这就是倍受推崇的狼性！只要处在集体之中，他们就同样拥有这无比强大的力量！对面是龙必须盘着，对面是虎也得卧着，否则狼群战术就会让对面体会到任何“伟大”都会为之战栗的，属于“平凡”的无穷伟力！ 　　“周围的所有学生，再有喧闹的就开除！ 　　大家互相监督一下，不要被别人连累了！” 　　在愈发狂暴的愤怒浪潮之中，堂岛银的声音虽然极大，但其中却没有半点高涨的情绪，本应是无法与人类炽热的情感所对抗的。 　　不过正是这异常平淡的声音，如同灭火器一样迅速浇熄了四周的火焰。感觉自己受到了强权威胁的学生们虽然不再出声，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懑和不服——强权能够压制得了肉体，却压制不了人心！ 　　“有不服气的，就用‘食戟’的方式解决好了。 　　并非远月学生的楚诚、薙切绘里奈、还有她身边的这个女生，想要讨一个说法的人就站出来，不管是一个一个与他们之中的某人食戟，还是组队与他们三人食戟都可以，有站出来挑战的吗？” 　　在一片反抗的目光中，堂岛银豪爽地笑着问道，但反抗的目光依然只是反抗的目光而已。 　　真有水平的学生，一不会酸溜溜地嘲笑绘里奈只是凭借天赋和背景成为十杰，二不会自动往楚诚的话里对号入座，三不会替这群连用食戟堂堂正正地维护自身尊严的“闲杂人等”出头。 　　而那些对号入座的学生，自己都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楚诚口中的垃圾了，自然更不敢率先站出来现眼。 　　狼只有在狼群里的时候才是狼，落单之后就很容易被人驯养，夹起尾巴像狗一样活着……不，就是变成了狗。 　　之前进行“住宿研习”的时候，有些心怀不忍的人还觉得淘汰率太高了，但现在看来，这淘汰率不是太高，而是太低，很多并没有强者之心的料理人竟然也能混过那场试练，甚至有可能接着混过更多的试练，直至混过三年拿到毕业证书。 　　“既然没有人要进行食戟，那就都散了吧。 　　诚、绘里奈，还有这位……秘书子，一起跟我来。” 　　凭借着威严……或者说凭借着权力和地位压制了一切反对声音之后，堂岛银表情平静地驱散了围观的学生，带着楚诚和两个女生走掉了。 　　虽然新户绯沙子因为堂岛学长只记住了她“秘书子”的外号而露出了囧的表情，但此时此刻，有堂岛学长……和那个家伙替绘里奈大人出头，当真让她松了一口气。于是她也立即跟上默不作声地迈开脚步的绘里奈大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0174 从今以后，直到永远 　　“哟！诚君，你刚才很威风啊！ 　　堂岛学长、薙切、秘书子，好啊。” 　　堂岛银和楚诚等人没有走出多远，幸平创真就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 　　和幸平创真一起过来的人还有不少，但楚诚一个都不认识，等他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住在“极星寮”的一年级学生。另外还有一个叫“肉魅”的女生，“据说”和绘里奈是朋友，但她自己却不敢高攀面无表情的绘里奈大人。 　　“堂岛学长，你要去极星寮招待诚君？你也在极星寮住过吗？” 　　“当然！ 　　文绪阿姨和你们说过了吧？极星寮原本只是远月学园一座十分普通的学生宿舍，20年前，正是我和‘黄金时代’的其他几人不断用‘食戟’赢得资源和土地，甚至令学校法人将其从远月学园剥离了出来。 　　对了，绘里奈和……” 　　“新户绯沙子！” 　　“绘里奈和新户也来极星寮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啊，学长，请务必多做一些，也让我们尝尝黄金时代前辈的手艺！” 　　因为幸平创真等人的加入，原本沉闷的气氛很快变得热络了起来。于是堂岛银也顺势向一直面无表情，但却一直沉默跟随的绘里奈发出了邀请。 　　新户绯沙子、楚诚、肉魅，还有极星寮的成员们全都担心而又期待地看着绘里奈，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堂岛学长的邀请。 　　结果完全符合他们的预料，这个自从让楚诚去死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的高傲大小姐脸色虽然有所松动，但她只是斜着眼睛扫了堂岛银旁边的楚诚和幸平创真一眼，然后满脸厌恶地拒绝道： 　　“不必了，多谢堂岛学长的好意，还有刚才帮忙解围的事情也非常感谢。 　　我不想和那边的……两个家伙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所以就此告辞。 　　绯沙子，我们走。” 　　“桥豆麻袋！” 　　虽然楚诚不知不觉间获得了和幸平创真同一等级的待遇，但他不仅没有感谢绘里奈的“宽宏大量”，反倒气呼呼地叫住了对方。 　　他可不像幸平创真那么没脸没皮，就算强吻绘里奈完全是他的错，但对方骂他去死他也忍了，还主动站出来帮对方说了话，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获得个普通的待遇吧？还是这样“不共戴天”他可不能忍！ 　　“绘里奈……” 　　“谁允许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了！无耻！下流！不要脸！ 　　不要以为帮我说话就能获得我的原谅，我说过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吧！ 　　永远就是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不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楚诚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重新竖起眉毛的绘里奈用机关枪一样的语速“突突突”地喷成了筛子。 　　她好像一和楚诚说话就特别容易激动似的。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她与楚诚之间完全没有愉快的对话，最初的对话也是因为楚诚污蔑她的料理下了药。 　　“永远……不会原谅我？” 　　因为绘里奈斩钉截铁的拒绝，楚诚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但绘里奈却毫不畏惧地瞪大眼睛与他对视，扬起下巴无比肯定地再次重审道： 　　“没错！永……呜！呜呜……呜……” 　　一脸解气表情的绘里奈没能再次撂下狠话，因为她的嘴唇再次被楚诚用嘴唇封住了，“神之舌”也被熟练地吸了出来。 　　包括绘里奈自己在内，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楚诚竟然又犯了一次罪，而且这次绝对没有任何借口！ 　　“呀——！你、你干什么！！！快放开绘里奈大人！禽兽！禽兽！快放开放开！！！” 　　很快，回过神来的新户绯沙子惊叫了一声，然后带着哭腔拼命拉扯拍打楚诚的胳膊和脑袋。但楚诚只是一把抱住了绘里奈，转过身去用后背承受绯沙子那比普通少女有力得多的攻击，脑袋却始终没有和绘里奈分开，仍然啧啧有声地品尝着“神之舌”。 　　没过一会儿，惊怒交加的绘里奈眼神再次变得迷离起来，脸颊和脖子也变成了瑰丽的粉红色，鼻腔中也只能发出无力的喘息声。 　　但仅仅过了片刻，她突然又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整个人也以前所未有的力气拼命挣扎了起来，却依旧无法挣脱楚诚强劲有力的束缚！ 　　“呜呜呜呜！呜咕……呜、呜呜呜呜呜呜——！” 　　几秒钟之后，绝望终于降临，绘里奈的身体和四肢都绷得紧紧的，发出了一阵让周围的男女不由得脸红心跳的声音——虽然他们早已看得面红耳赤了。 　　在校服短裙的下面，绘里奈的双腿用力绞在了一起，仍然无法阻止黑色的长筒袜被浸湿。 　　或者说，如果她不像那样绞紧双腿，长筒袜也不会被汗水浸湿——那绝对只是汗水！是腿上的汗水而已！ 　　“绘、绘里奈大人！！！” 　　等到楚诚放开身体仍然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但双目早已完全失神的绘里奈之后，满脸通红的新户绯沙子立即哭着扑了上来，从楚诚的手臂中夺走了绘里奈，担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甚至没有工夫多看楚诚一眼。 　　许久之后，绘里奈终于重新恢复了神智，但身体却虚弱得只能依靠在绯沙子的身上，而且就算这样也仍旧感觉自己的双腿正在微微发抖。 　　就算她再怎么骄傲，再怎么坚强，被公开凌辱了这么两次，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狠狠盯住了楚诚的眼睛，不肯屈服在这蛮横的暴力之下。 　　她要让那个混蛋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屈服！就算身体擅自屈服了，内心也绝对不会屈服！ 　　“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绘里奈。 　　永远不会原谅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永远记得我就足够了。” 　　在绘里奈和绯沙子愤恨的目光中，在周围这些“新朋友”们不解的注视下，楚诚异常镇定地微笑着，但他给出的强吻理由完全无法称之为理由，只不过是单方面的霸道而已。 　　然后这个霸道的家伙还变本加厉，单方面地对所有目睹到了这一幕的人宣布道： 　　“薙切绘里奈是我的人！ 　　从今以后！直到永远！” 　　作者留言： 不知道这算不算福利章节？总之求票吧~ 0175 八嘎 　　“八嘎！！！” 　　因为楚诚蛮不讲理的霸道宣言，薙切绘里奈终于带着哭腔骂了出来。 　　不过她随后便抬起手用力擦掉了眼睛里的泪水，咬牙切齿地朝那个接吻狂魔吼道： 　　“马鹿野郎！ 　　你以为这是在古代吗！女子只要被人亲吻就必须嫁给对方！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从来都没和你说过话！为什么你要这么过分地对待我！！！”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平时无比高傲无比霸道，经常无比过分地对待别人的“神之舌”绘里奈大人，竟然也有哭着问别人为什么的时候。如果不是围观群众已经被堂岛银驱散了，此时她肯定又会遭到嘲笑和讽刺吧。 　　但是现在能够站在她身边的这些人，虽然同样看不惯她的蛮不讲理，也曾经因此和她发生过直接和间接的冲突，却也难得地站在了她这边，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过于鲁莽了的楚诚。 　　尽管他们觉得楚诚和绘里奈的确很相配，就算说成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不为过，但就算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能单方面地亲吻对方、单方面地宣布对方是自己的吧！ 　　这又不是在古代，女人也是有人权的！不愿意的时候，就算是丈夫也可以告强~奸！ 　　啊，他们现在终于找到楚诚的一个缺点了！大男子主义！如果楚诚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话，那就绝对是大男子主义没错了！ 　　“没办法啊，我这个人呢，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谁要是敢在我面前硬，我就肯定要比他更硬，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就是要和敌人刚正面。” 　　面对绘里奈悲愤的质问，楚诚抱歉地朝她笑了笑，然后非常认真地这样答道。 　　这样硬碰硬的做法对于“科学世家”出身的楚诚来说当然不够聪明，但遗憾的是，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基本全都一心扑在研究上了，只是定期检查一下他的健康状况、心理状况、学习状况，全都正常就不再关注了……不是不想关注，是实在没有工夫关注。因此楚诚性格中的许多东西，是来自部队大院，而不是自己的家庭。 　　不过他也没觉得这样的性格有什么不好，硬碰硬很多时候只是简单粗暴地解决了问题，的确会留下一些麻烦或后遗症，但解决那些麻烦和后遗症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嘛！ 　　最关键的是，硬碰硬、肌肉与肌肉的碰撞，灵魂与灵魂的碰撞，这本身就是会让男孩子热血沸腾的游戏，毕竟他们就算住在部队大院里也不可能跟着父母去战场打仗。 　　——更何况他们所在的部队是用来保护华夏军方最重要的科研基地的，哪怕政治过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也根本没有多少实战的机会，演戏（演习）就算是实战训练了。 　　只是……绘里奈完全不了解他的成长环境，也完全不想去了解他的成长环境。这个有着比楚诚惨痛得多的童年阴影的“公主”，只知道自己完全无法接受对方的蛮横理由！哪怕她自己同样也是遇强愈强、吃软不吃硬的类型！ 　　“杀、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你给我等着！！！” 　　终于，气得浑身发抖的绘里奈已经不仅仅满足于诅咒楚诚去死了，如果上天格外眷顾这个变态接吻魔，那么就由她来执行天诛，为民除害！ 　　“呀！” 　　“你、你又要干嘛！放开绘里奈大人！” 　　扬言要杀了楚诚的绘里奈刚要在新户绯沙子的搀扶下离开，楚诚竟然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再次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腕。 　　忠心护主的绯沙子连忙抢先在正面抱住了绘里奈大人，回过头来双目喷火地盯着楚诚的一举一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那个接吻狂魔再敢造次，就拼命去咬他的嘴唇和舌头！ 　　“想杀我没关系，但是作为失败的惩罚，你每一次刺杀失败，我都会用力吻你一次，有胆子的话就来吧！” 　　在绘里奈极度戒备的目光中，楚诚什么也没有做，但却一脸严肃地做出了非常不知羞耻的威胁。 　　绘里奈不由得回忆起了那种每一次都会令人心醉神迷至灵魂战栗的“可怕”感觉，眼睛里不由得流露出了发自灵魂的恐惧，两条腿也不争气地软成了面条，竟然只能色厉内荏地勉强叱道： 　　“无、无耻！下流！变态！痴汉！色魔！ 　　我、我要报警！下一次你再敢非礼我，我一定要报警！” 　　下一次才报警，那至少这一次可以安全过关了。 　　不知道为什么，旁观的堂岛银和幸平创真、肉魅，以及田所惠等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楚诚的做法虽然过分，但他们却不希望楚诚因此而被警察抓走，毕竟这两个人怎么说呢……就算变成了这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甚至要打要杀的局面，给人的感觉也仍然像是夫妻打架似的，只不过是非常厉害的夫妻打架。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敌”吧。在没有遇到楚诚之前，薙切绘里奈在远月学园里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霸道的程度比楚诚更甚，而且是出了名的毒舌和性格恶劣，大小姐脾气让人又敬又畏……说实在的真没有多少敬的成分。 　　尽管这样的她在学园内也有一票崇拜者，但是那些因为容貌和才能、因为她足够强才崇拜她的人，也必将在她跌落神坛之后离她而去。 　　毕竟在这远月学园之中，和绘里奈一样漂亮的女生也有几个，比她稍逊一点点的就更多了，如果没有“神之舌”、“远月十杰”、“总帅孙女”的光环加成，她的美貌也就不足以产生如此强大的吸引力了。 　　可是楚诚这个人……虽然的确对她做了两回非常过分的事情，也非常大男子主义，但这个人却是像他的名字一样，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是完全发自真心，发自至诚的赤子之心！ 　　第一次的时候只是意外，但第二次的亲吻，的确能够让旁人也感觉到，他是喜欢她的。 　　无关任何外在的理由，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骄傲的、倔强的、不肯原谅人的、总是不满意的、漂亮但一点都不可爱的坏脾气大小姐而已。 　　这一点……不是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的吗？ 0176 这种想法你们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呀…… 　　哈哈，好了好了，小两口吵架而已啦，不至于要杀人吧？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诚，到了极星寮也尝尝我们的手艺如何？你不是像薙切那样只肯吃最好的吧？” 　　赶在楚诚和绘里奈这两个同样吃软不吃硬的家伙闹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前，幸平创真及时站了出来，以他那颇有些没心没肺的轻松语气笑着替他俩圆了场。 　　不过，楚诚的性格是真的吃软不吃硬，只要别人对他客气他也会对别人加倍客气；但自以为吃软不吃硬的绘里奈在旁人看来却是软硬不吃，那些被她强占了部室的研究会就算苦苦哀求也没见她大发慈悲——好像连一次也没有，所以极星寮的室友们都替幸平创真捏了一把汗，害怕在楚诚那里吃瘪了的绘里奈掉头就把怒火发泄到创真的身上。 　　只是绘里奈这次仅仅是用眼睛狠狠剜了幸平创真一眼，甚至没有去反驳他“小两口”的说法。 　　绘里奈实在已经疲惫不堪了。事实上她从被楚诚强吻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没有睡好觉，为了忘记一切又拼命地给自己加担子，身为秘书的绯沙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却实在无从劝解。 　　而现在，绘里奈不仅狠狠地发泄了一通，情绪大起大落之后还再一次被楚诚强吻了，这让她突然感觉自己拼命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了意义，结果什么都没能改变！仍然……仍然像是父亲那时候一样，她只能够选择顺从和忍受！ 　　“……” 　　于是，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绘里奈终于合上了双眼，把她身边的绯沙子吓了一跳。 　　“绘里奈大人！绘里奈大人！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啊！” 　　“哎……不是被我一句‘小两口’给气晕了吧？” 　　“应该没事，听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 　　“有人大喊大叫你也能听到呼吸声？这也太神奇了！” 　　“这是必须经过训练的。” 　　“你们两个！绘里奈大人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有心情在旁边说笑！” 　　因为幸平创真和楚诚过于淡定的对话，神户绯沙子也噙着眼泪朝他们怒吼了起来。不过楚诚按照她的要求，想要从她手中接过绘里奈的时候，绯沙子又冷冷地避开了他的手，自己吃力地搀扶着绘里奈走掉了。 　　楚诚看到绘里奈竟然睡了过去……或者说晕了过去，心里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只是他在表面上却仍旧装成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秘书子拒绝帮忙他也就没有动作了。 　　本来他没想再强吻绘里奈，再一次接吻什么的……他当然也幻想过，但那应该是绘里奈逐渐接受了他的歉意，在后续的交往中慢慢和他熟悉了起来，发现了他的诸多优点，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他，最后什么时候水到渠成地就接吻了，最初因为强吻而留下的芥蒂这个时候才完全消失殆尽。 　　只是他没想到绘里奈的性格竟然如此恶劣，完全不肯原谅人，还肆无忌惮地喷吐毒液。 　　如果双方交换位置，身为女生的他被绘里奈这个根本不认识的男生强吻，过后他当然也不会轻易原谅绘里奈，但却绝对不会口出恶言，只会面无表情地无视绘里奈，最多皱着眉头让她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罢了。 　　所以这是他的错，也是绘里奈的错。不是他给自己找借口，而是从客观上来说，的确双方都有过错，一个巴掌根本拍不响。 　　但无论如何，身为男人的他本应该多忍耐一些的，不应该和女人计较那么多，这个时候不应该因为“男女平等”就真的和女人拉开架势大打一场！ 　　——楚诚在心里如此反省着自己，并且下定决心要更加温和地对待绘里奈，哪怕下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态度愈发恶劣。 　　“呐！诚，你那个拿着开了刃的武士刀的保镖同学怎么没有跟来？ 　　难不成你来之前就想着一定要再亲薙切一次，所以才特地瞒着她来远月学园了？” 　　囧||| 　　楚诚正沉浸在淡淡的忧伤和遗憾之中，幸平创真冷不防的恶意揣测让他“意境”全无，只能一脸囧相地对当真有点开始怀疑他的堂岛银和极星寮其他成员们解释道： 　　“虎千代只是我名义上的保镖，我一直把她当成朋友和同学看待的，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 　　前些天不是林间学校接着黄金周的长假吗，我们放假回来又马上开始期中考试，直到今天下午才考完最后一门科目。这期间一直没有社团活动，今天放学是社团活动重新开始的第一天。 　　另外虎千代考虑到银桑……堂岛先生只是请我吃饭，如果她也厚着脸皮跟去的话，不用堂岛先生破费场面会比较尴尬，但让堂岛先生破费她又过意不去。 　　所以她就去参加社团活动，而我则坐着银桑的车过来了。 　　反正只是来吃个饭，而且银桑也保证不会出事，‘食戟’在远月学园的约束力是绝对的。” 　　“哎呀……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认真解释啦！ 　　这么解释反倒像是你心里真的有过什么邪恶的想法嘛！” 　　楚诚忙不迭地解释之后，幸平创真却一脸贼笑地拍着他的肩膀，还促狭地朝他挤了挤眼睛，那眼神的含意是男人都懂。 　　不过他没想到楚诚竟然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当真像名字一样诚实地点头承认道： 　　“嗯……说老实话，想法什么的肯定也有。 　　如果我说只是因为一个吻就马上一见钟情那是骗人的，但是那个意外吧……却让我决定试着和她多接触一下、多交往一下，以后可能真的就慢慢成了情侣，最后如果能够结婚也算阴差阳错的缘分。 　　我倒不是保守什么的，只不过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和谁交往其实都可以，都觉得挺让人心动，挺让人开心的……这种想法你们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哗……你也实在太诚实了吧！ 　　不过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毕……呜啊啊啊！” 　　“去、去死！果然我刚刚就应该杀了你！！！” 　　“哎！你竟然还在啊！” 　　楚诚和幸平创真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极星寮走去，但在经过一个有粗壮树木的拐角时，某位感觉很像贞子的长发女生突然从树后冲了出来，擦着走在最边上的幸平创真，拼命撞向了楚诚。 　　等到进入极星寮以后，绘里奈的堂妹薙切爱丽丝及其跟班黑木场凉又很快找上了门。 　　这个总是风风火火的银发女孩上次虽说要和楚诚结盟，却压根没有索要他的电子邮箱和手机号，不过这次她却主动与楚诚交换了电子名片才走。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77 体检无故事 　　从远月学园的极星寮回到宗蔓学园的樱花庄，楚诚给樱花庄的室友们带回了一些“手信”，并且向大家转达了极星寮的朋友们的亲切问候。 　　出于礼貌，楚诚在离开时也曾邀请幸平创真和田所惠等人周末一起去游乐园“联谊”，遗憾的是料理专门学校的学习生活比普通高中紧张得多，就算是放暑假的时候，他们大概也只有半个月或二十来天的假期吧。 　　虎千代、真白、小埋和由乃品尝了这些美味得好像下了药一样的料理之后，当然顺便问起了远月学园的环境，以及楚诚在远月学园里的所见所闻。 　　楚诚捡了点能说出口的内容说给她们听，即使由乃主动问起有没有碰到之前接吻的那个女人，他也只是含糊地一言带过，由乃倒也没有对绘里奈的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过楚诚注意到，小埋明显对他的隐瞒表示不屑，并且聊到一半就开始低头看起了手机，只带着耳朵随便听听。 　　如果她真的是对远月学园的情况不感兴趣也就罢了，但楚诚估计……这个“妹妹部”的成员肯定是登录她们的内部情报网络，直接去看远月学园分部更新上来的消息了！ 　　——要问楚诚为什么能够如此肯定地做出猜测，只要看小埋玩着玩着手机，突然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狠狠白了他一眼，就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妹妹部”还真是一个可怕的组织！楚诚开始回想极星寮里面的哪个女生像是潜伏的“特务”。 　　田所惠……虽然很柔弱很有妹妹的感觉，但应该不是她，楚诚不觉得她想要哥哥什么的。 　　吉野悠姬……个性开朗活泼，喜欢说笑，楚诚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但这种活跃分子总是很有嫌疑。 　　榊凉子……外表看起来是长发巨~乳的美女姐姐，性情温柔，成熟稳重，却与大家年龄相同，是货真价实的15岁少女。比起“妹妹部”，她倒更像是“姐姐部”的成员——如果真有那样一个秘密结社的话。 　　极星寮里的女生总共就只有这三个……不，还有一个自称“极星之圣母”的文绪婆婆，另外被叫做“肉魅”的性感女生水户郁魅也跟过来凑了个热闹。 　　理论上她们五人都有嫌疑，不过文绪婆婆应该可以排除在外了。如果她也是“妹妹部”的成员，那就是“妹妹部”里最老资格的前辈了吧！哇哈哈哈…… 　　楚诚倒是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毕竟远月学园“妹妹部”的成员也有可能是他不认识的路人，花费太多心思“抓特务”也很难有什么结果，除非对方自愿表露身份要当他的妹妹。 　　第二天，宗蔓学园仍然没有开始上课。学校的老师们要利用这一天把期中考试的卷子批改出来，而学生则要利用这天进行每学期一次的身体检查。 　　身体检查这种事总是会让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们浮想联翩，甚至这个词本身也有点色色的感觉。 　　只可惜原本是天主教女子学园的宗蔓学园在这方面的规矩非常严格，男生和女生竟然是分别在两栋楼里体检，女生体检楼的周围还有不用判卷的体育、美术、音乐等科目的老师站岗，整栋楼的窗帘也都拉得严严实实，根本就连一点遐想的空间都不肯给。 　　而且宗蔓学园体检时还严格遵循男医生和年老的女护士检查男生，女医生和年轻女护士检查女生的规矩。作为学生会的成员，楚诚还知道校内教堂里的诸位修女也会在这一天和女生们一起体检，这也算是宗蔓学园的一个“传统”了。 　　不过无论是体检还是修女，却都没有在男生之中引起太热烈的讨论。 　　如果说一年C班的男生全都是正人君子……好像也的确如此，就连外表很像流氓的高须龙儿也是个纯情的好人，楚诚“接吻狂魔”的恶名目前还只在远月学园和“妹妹部”内部流传。 　　但这些年轻的正人君子们同样对女生那边的体检很有兴趣，就连有女朋友的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也不例外，小声说起这方面的事情时大家脸上都会露出一点男人们都懂的笑容。 　　他们之所以没有热络地讨论那方面的事情，其实是因为年轻的身体充满了精力，甚至精力多得要爆炸。大家害怕说着说着就兴奋了起来，到时候在裤衩前顶个帐篷可就丢死人了，所以都默契地保持了和谐，一直没有让话题的方向滑向污秽的深圳……不，是深渊。 　　不过身体检查的项目全部结束以后，回到班级里，有女生谈起发育情况之类的内容，却理所当然地让男生们悄悄竖起了耳朵。 　　楚诚极其灵敏的超级听觉在这时可以充分发挥作用，但他如果真的想要知道些什么数据，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超级视觉来进行精确估测。 　　传说中的老司机……不，老师傅可以用肉眼看出“一丝”，即0.01毫米的差距。尽管不是所有的老司机都是八级钳工，但是用肉眼估测罩杯也不需要多么精确，普通人经过训练基本都可以做到，只不过普通人也不会无聊到去训练这种本领，楚诚就更加不会这么无聊了。 　　体检的“传统”非常悠久，学生会只要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制定好的流程、人员、路线安排拿过来用就可以了，而且效率相当之高，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两点就完成了全部的检查项目，然后学生们才开始吃午饭——这是宗蔓学园全校的效率，不只限于高一年级，也不只限于高中部！ 　　而午饭之后的时间，就属于昨天才终于重新开始活动的社团。 　　前几天楚诚因为期中考试的缘故，没有去其它班级寻找漫画的合作者或助手，但今天就连体检也结束了，于是他赶紧用军人一样的速度，将由乃亲手制作的便当填进了肚子里，然后立即冲到D班门口，招手将好像已经“很久没见”的桂言叶叫了出来。 0178 冢本八云！又一个新灵感来啦！ 　　“那个……楚同学，久疏问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桂言叶被楚诚叫出来的时候，微笑的脸庞上带着点淡淡的羞涩，温柔而又客气的语气略显疏离。 　　这当然不是因为整整一个黄金周，再加上期中考试的几天里都没有见面的缘故。 　　事实上楚诚这几天经常能看见桂言叶——毕竟他们两个人是邻班，只不过桂言叶每次远远看到他就立即闪进了教室里，或者明明已经跨出了教室的门，却又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似的，马上扭头返回了教室。 　　楚诚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为让他一直站在教室门口冲她招手的影响更加恶劣，桂言叶肯定没有勇气出来和他说话，估计还是会假装没有看见他。 　　不过楚诚并不责怪桂言叶“忘恩负义”，谁让与C班相邻的几个班级的学生全都亲眼目睹了他“那天”的事情呢。现在就连他自己班的女生们，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视线还几乎总是“不经意”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因为楚诚开学头一个月闯出的偌大名声，宗蔓学园里总算没有人给他编排个“接吻魔”之类的不名誉头衔，但是还敢像往常一样和他接触的，就只有真白、世界、幸村、琴美这几个原本就和他关系很亲近的女生了，就连他的“妹妹”深雪在班级里都对他视而不见。 　　嗯……特别是今天。 　　“抱歉，打扰你吃饭了。 　　我是想找你们班上的冢本八云，她如果在教室里的话，请帮我叫她出来。 　　我怕她吃完饭立即就去参加社团活动，所以才赶紧过来找人。” 　　“冢、冢本同学？ 　　那个……对不起，我能问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桂言叶从楚诚口中听到冢本八云的名字，表情明显地楞了一下，然后竟异常警惕地追问起了楚诚的事由，好像生怕被她叫出来的冢本同学被楚诚强行那啥，连累她也必须担上一份责任似的。 　　或许在她看来，像冢本八云那样的女生，是不应该和楚诚有任何交集的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否则楚诚也没必要特地让她帮忙叫人——楚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D班哪个女生是冢本八云呢。 　　“我从千寻老师那里听说冢本八云画画很好，所以想找她合作画漫画，或者来当漫画的助手。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就请你帮一下忙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对不起！” 　　面对明明面露迟疑却偏偏要装出“我其实相信你”的虚伪眼神的桂言叶，楚诚无奈地打开天窗说了亮话，这才让她好像落荒而逃似的快步走回教室去找人。 　　身为一个极有教养的矜持女生，桂言叶从来都不大声说话。楚诚没见她在门口叫人，她特地走到座位靠墙的冢本八云那里，小声地将楚诚的意思告诉了对方，倒也没有说楚诚什么坏话——应该不是因为知道楚诚正在用超级听觉判断冢本八云的位置。 　　虽然楚诚还不知道冢本八云究竟是D班的哪位，但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少言寡语的女孩子了。 　　从桂言叶进去到出来，楚诚光听到不擅言谈的桂言叶自己在说话了，而那位冢本八云只是最开始应了声“是”，最末尾又答了声“好”，便离开座位和桂言叶一起走了出来。 　　楚诚这才知道，原来冢本八云就是D班那个身高在东瀛女生中还算比较高，气质宁静温柔，给人的感觉好像姐姐一样的短发女生。 　　“呜……” 　　将冢本八云这个名字与眼前这个女生对上号的瞬间，楚诚的脑袋里又突然蹿过了强大的电流，让他不得不抬起手按住了额头两边的太阳穴。 　　原本内心有点忐忑的桂言叶看到他头疼的样子，一时间竟然忘了担心楚诚会对冢本同学做些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连忙紧张地走上前来问道： 　　“楚同学！楚同学你不要紧吗？要不要去保健室？” 　　“没事……这是灵感蹿过大脑的正常反应，我已经习惯了。” 　　“正、正常吗……” 　　虽然楚诚很快就放下了手，并且对她露出了安慰的笑容，但桂言叶仍然还是不觉得这哪里正常了。 　　不过她这个真正的名门大小姐，与其实只是厨子世家出身的薙切绘里奈可截然不同。她所受到的仍然是“大和抚子”式的恭顺教育，既然身为男人的楚诚都说没事了，就算她认定有事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替楚诚担心或祈祷。 　　帮男人守住尊严，正是作为女人的矜持。 　　嗯……这其实是暗指在“必要”的时候，武家的女性有义务帮助丈夫、儿子，或者父亲“介错”来着。 　　“两位不用担心我的事情，多谢你们的关心。 　　冢本八云同学，我特地来找你的原因你应该已经听桂同学说过了，正好我一看到你又突然蹦出了一个自觉新鲜有趣的灵感，如果能由你亲自来画就再好不过了。 　　嗯……或许这个新灵感你会觉得不好意思，画风也未必合适，具体如何安排我还要看过你的画再决定。 　　当然，这也要考虑你自己的意愿和喜好，但我一定会将这个新故事的主角叫做‘八云’，算是感谢你让我产生了灵感的火花。 　　——印度教神话你有所了解吗？我可以先透露一点，这是一个与印度教神话有关的，另外略带藏边民族风情的故事！” 　　提起漫画的事情，楚诚立马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眼睛也如同夏日夜晚的银河一样璀璨，不断高涨的兴致压得内向寡言的冢本八云和桂言叶两人一直找不到插言的机会。 　　等到他笑容神秘地“提示”了她们以后，冢本八云才终于笑容尴尬地开口说道： 　　“对、对不起，我其实是想谢绝您的好意，也请您务必不要用我的名字来做主角。 　　画画我只是在学校的美术课上学过，完全是业余的水平，也没有加入美术部。 　　专门画漫画我没有想过，而且也没有什么自信，大概只能给您添麻烦吧。 　　所以对不起，请恕我拒……” 　　“等、等等！不要这么快拒绝啊！先试试再说！合不合格是由我来判断的！ 　　你不要相信自己！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这个相信着你的我！”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179 某表里不一的英梨梨大小姐 　　“哟！小埋、海老名，你们也说服了筒隐月子和本场切绘两位同学啊，辛苦了！” 　　楚诚带着冢本八云前往A班的时候，小埋和海老名也正好带着两个女生往他这边走来，看来漫画合作者或助手的劝诱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不过楚诚这边的冢本八云是因为实在不擅长拒绝，才被迫答应楚诚“如果可以就试试看”；而小埋和海老名那边……脑袋左侧单独扎着一束“小尾巴”的筒隐月子面无表情看不出高不高兴，脑后束成单马尾的本场切绘眉头微皱好像不怎么高兴…… 　　总、总之不管怎样，这三人至少都跟过来了，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说实话，如果楚诚不是为了避免来自《JUMP》编辑部的干预，他只要通过责编放出风声，说要再寻找几个画功出色的漫画家合作，肯定有大把大把三线甚至二线的漫画家会试着与他接触一下，而仆街的漫画家和迟迟未能出道的资深漫画助手更是任他挑选。 　　可是不用责编相田聪一先生提醒，楚诚心里也非常清楚，《JUMP》编辑部是不愿意看到他频繁挖坑的。 　　当然，编辑部方面肯定也担心他灵感来时挖坑挖的爽快，等到灵感枯竭却一个坑也没有填完——毕竟年轻人的普遍缺点就是没有定性，不过就像相田先生说的那样，“影响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一个超人气作者的影响力是强大的，却还在可以接受……或者说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是一个占据了《JUMP》半壁江山的作者，无论哪个皇帝都会担心他谋权篡位，就连楚诚自己也觉得自己到时肯定会生出“还不如把《JUMP》收购了，自己赚取更多利润”的想法。 　　为了以后能够获得收购《JUMP》的影响力，让《JUMP》的其它股东同意让出一部分股份，又或者与《JUMP》合作创建一本以他为主的子刊，楚诚有必要不动声色地憋个大招出来！ 　　“抱歉诚君，筒隐同学和本场同学只是来试试看，她们好像不是很有自信呢。” 　　“没关系，我这边的冢本同学也是先试试看。 　　那个……桂同学？ 　　你看我们接下来打算去美术部，不知道你是去剑道部参加社团活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美术部？” 　　楚诚对双手合十向他道歉的海老名菜菜简单说了句话，然后就向目光移到了大概是因为担心冢本八云而擅自跟来的桂言叶身上。 　　他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脸蛋通红的桂言叶就算原本有心跟去，也不得不识趣地离开了。接着楚诚他们又等到了椎名真白“老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找上了美术部的大门。 　　“打扰了！请问泽村·斯潘塞·英梨梨同学在吗？” 　　“呀！这、这不是楚诚……老师和椎名真白老师吗！” 　　“噢！真的是椎名老师！ 　　椎名老师，欢迎光临美术部！” 　　楚诚等人站在美术部的门口，立即就被美术部的成员们认了出来。 　　如果来的人只是因为画漫画及各种事情而出名的楚诚，美术部的成员们肯定不会这么热情。但椎名真白是属于这个“业界”的，就算远在东瀛的这些学生原本不知道西方的“业界”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现在也因为《龙珠》这部漫画知道她了。 　　——否则的话，楚诚也没必要特地把真白拉过来镇场了。 　　“那个……你们好，以后请务必叫我泽村或英梨梨，喊全名的话稍微有点让人害羞。” 　　在一众欢迎真白的笑脸中，千寻老师口中的美术部“王牌”泽村同学款款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清爽和善的微笑。 　　她就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是一个有着仿佛金丝一样的头发，以及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的混血美少女，白瓷一般的肌肤有着东方人独特的细腻，而普通西方女人的皮肤就显得有些粗糙了。 　　不仅如此，这个身材娇小的双马尾女生据说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那么像她这样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可就……唔，在宗蔓学园里好像还挺常见的。 　　宗蔓学园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著名女子学校，就算后来改成了男女合校，校内教堂的嬷嬷不再充当“生活训导教师”的角色，校方其实也依旧没有放松对学生——特别是女生的严格要求，因此才保证了宗蔓学园“女子名门”的口碑。 　　就读于宗蔓学园的大小姐们或许也有本性恶劣的，但是为了不被赶出学校，她们在校园里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一个个都像泽村大小姐这样笑容和善彬彬有礼。 　　当然，这并不是说楚诚面前的这位泽村同学就是那种装模作样的恶劣大小姐，只不过楚诚总觉得，泽村·斯潘塞·英梨梨并没有她现在表演……不，表现得这么简单。 　　“那么我就叫你英梨梨吧，你也可以叫我诚或诚哥。” 　　因为泽村大小姐说过务必叫她英梨梨，所以楚诚便也理直气壮地这么叫了。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表面和善的英梨梨同学立即就瞪起了眼睛，好像是要吐槽说“我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敢叫得这么亲昵啊混蛋！”但她话说出口之前，却又想起了自己知书达礼的大小姐印象，竟然硬是把口中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然后勉强笑着抗议道： 　　“呀……被男生直接称呼名字什么的，果然还是会害羞的呢。 　　对不起，还是请你叫我泽村同学好了。 　　那么楚同学，你和椎名同学她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小姐的芳名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称呼的，泽村同学礼貌的拒绝并无不妥。 　　但楚诚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样的泽村同学表里不一，大概和他第一眼看到小埋的时候感觉差不多。 　　不过楚诚也没有急着再去试探对方，他只是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默默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而在他平静的注视下，这位泽村同学却奇怪地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又盯着他和真白等人看了一圈，然后才试探性地小声问道： 　　“你们……不、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作者留言： 啊咧……定时定到明天六点了，赶紧发出来~ 0180 原来是你！！！ 　　“知道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知道了什么？英·梨·梨同学。” 　　因为英梨梨的心虚，楚诚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什么，并朝她露出了“我已经知道你有什么秘密了”的笑容。 　　“啧！” 　　自觉失策的英梨梨在心里皱着眉头咂了下舌头，但在表面上却是一副“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的单纯笑容，隐隐有些针锋相对地再次抗议道： 　　“对不起……我还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楚同学，直呼女士闺名的轻浮行为可不够绅士哦？ 　　另外我是美术部而不是漫画研究社的成员，如果我想画漫画，一开始就会选择漫画研究社。 　　但我现在站在了这里……所以你请回吧，我只会画美术作品，不会画什么漫画。而且也不像椎名同学那样，对两方面都感兴趣。” 　　被拒绝了！ 　　楚诚终于被拒绝了！ 　　尽管楚诚早已预料到了劝诱加入美术部的英梨梨大小姐的难度，所以才把其他人都找齐了才过来，还特地叫上了真白，但是仍然被英梨梨大小姐矢口拒绝了！ 　　不应该呀！楚诚说到想找人合作画漫画的时候，明明看见英梨梨的眼中闪出了动心的眼神，但为什么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是因为楚诚开玩笑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那只是开玩笑而已啊！楚诚就算真想套近乎，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套近乎吧！ 　　“呀……这个……是因为我直接叫了你的名字两次？那只是开玩笑，我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是因为这种小事。 　　另外请不要再对女生开这种轻浮的玩笑，毕竟你已经有‘接吻魔’的不良传闻了。” 　　既然不是就不要接受啊！！！ 　　楚诚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他看到英梨梨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却讪讪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倘若昨天他没有第二次强吻绘里奈，倒是还能理直气壮地替自己辩解两句，但就算他是因为心里已经把绘里奈当成了自己的人，所以自制力才陡然变低，在旁人看来却坐实了他“接吻魔”的谣言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被感觉表里不一的英梨梨大小姐用这种眼神看着，楚诚却觉得格外火大。别人也就罢了，但这位泽村同学…… 　　咦……“这位泽村同学”又怎么了？学习艺术的高雅大小姐对他这种人嗤之以鼻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泽村同学，就请你来真白的工作室试着画一下好吗？ 　　或者在这里画一下也可以，如果看不到你画的漫画，我就算回去了也无法说服自己死心。” 　　无奈之下，楚诚压抑住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最后试着努力了一把。 　　尽管英梨梨大小姐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软语相求而有所改变，不过这个善良的女孩多少还是有所触动，认真思考之后点头回答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吧。 　　漫画什么的……我小的时候当然也很喜欢，也临摹过许多漫画，这倒是我正式学习画画的契机呢。 　　不过稍微长大以后，我对漫画的兴趣也就淡了，开始更多的想要追求一些……更加艺术的东西。 　　啊，对不起，我倒不是说漫画不好，只是我个人在欢乐和热血之外，还想追求更多吧。” 　　“呵呵……” 　　泽村大小姐充满诚意的回答，引来了一片会心的轻笑。 　　宗蔓学园的社团非常全面，喜欢漫画的可以去漫画研究社，喜欢动画的可以去动画研究社，喜欢电影的可以去电影研究社，喜欢游戏的自然也有游戏研究社。 　　而美术部的这些成员之所以站在这里，更不是人数更多活动内容也更欢乐的漫研等社团，正是因为她们有着比漫画更高的追求。 　　不……说更高倒显得有点歧视漫画了，应该说是不一样的追求，漫画同样也是一种很棒的大众艺术。 　　“虽然去椎名老师那里参观也不错，但那样太麻烦了。反正这里画具齐全，我就用油画的画具简单画一副漫画吧。” 　　做出决定之后，泽村大小姐倒是说做就做的爽快性格，立即就找了张空白的油画纸，用钉子钉在画板上，调了点黑色颜料开始作画了。 　　当着大家的面画漫画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一边认真地下笔一边笑着自言自语道： 　　“嗯……我也好多年没有画这种画了，随便画画也不知道能画到什么程度。” 　　“不要这么说，泽村同学，你这不是画得很好嘛！不愧是我们美术部的王牌！” 　　“是啊，英梨梨，你或许也应该试着和楚老师一起画一部漫画，或许以后会和椎名老师一样出名呢！” 　　“哟！美术部王牌！” 　　“哈哈……前辈们就不要嘲笑我啦，我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就算专门画漫画也比不上椎名老师那么有灵性。” 　　在美术部成员善意的赞扬甚至吹捧中，泽村同学很快便完成了一张巨大的黑白线稿，画的是一个长发少女的半身像，而且还是以椎名真白为模特的。 　　然后她好像担心自己班门弄斧似的，对着这副线条端详了十几秒钟，才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下画笔有点遗憾地说道： 　　“就这样吧，现在的我大概就只能画出这种水平了，让大家见笑了。” 　　“这已经很好了啊！” 　　“没错，很好很好，漫画杂志上的职业漫画家大概也就是这种水平了，而且许多时候画得还没有这副画认真。” 　　尽管泽村同学一直都在谦虚，但她的漫画却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就连沉默寡言的真白都难得地连续对她点了好几次头。 　　泽村同学一脸赧然地笑着，眼神却略显紧张地在部室内扫视了一圈，好像是在确定大家的真实想法。 　　不过当她看到楚诚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的时候，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一下，而这声音当然没有逃过楚诚那拥有超级听觉的耳朵。 　　“原来是你！！！” 　　突然间，楚诚毫无征兆地拍着自己的腿大叫了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而不会画什么漫画的、想要追求更多“艺术”的泽村·斯潘塞·英梨梨大小姐，则在楚诚确定无疑的逼视下陡然变了脸色！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81 旧友重逢……才怪！ 　　“你、你在说什么？俺怎么听不懂……” 　　尽管楚诚的眼神明显是已经确定了什么，但泽村·斯潘塞·英梨梨大小姐却仍然还在努力装傻，在底牌被对方彻底揭开之前绝不自己先放弃自己。 　　不过她的垂死挣扎完全是徒劳的，一脸气愤的楚诚在众目睽睽之下，眯着眼睛凑到了英梨梨的耳边，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对她说道： 　　“别在装模作样了！柏木英理‘老师’！ 　　你所追求的‘更多的东西’，原来就是人体~艺术吗！” 　　“什、什么……你、你之前不都是在华夏吗！怎么会……” 　　“抱歉啦，虽然我没有特地跑到东瀛来买本子，但在网上有扫描的啊！ 　　而且柏木英理老师，你的本子不是画得相当棒吗，自然也是优先扫描上传的对象嘛！” 　　“啊！啊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原来我爸爸在华夏当外交官的时候，我曾经在宴会上见过你一次！ 　　哎呀哎呀……之前一直没想起来呢，毕竟我们那个时候还都是很小很小的小孩子。 　　既、既然是熟人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一帮你的忙吧！” 　　已经不需要楚诚再说出更多东西了，虽然身为创作者的英梨梨对楚诚竟然看她的盗版本子这件事非常气愤，但她还是机智地装出了一副“原来是你”的样子，并且大声地向已经面露狐疑之色的围观群众们做出了解释。 　　美术部的成员都知道英梨梨的爸爸是英国驻东瀛的外交官，但却不清楚她的爸爸来东瀛之前在哪工作。 　　想来，从驻华夏外交官转任驻东瀛外交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毕竟东瀛现在可是华夏的铁杆小弟……不，两国自古以来便有着极其密切的人口、经济、文化交流，东瀛文化只不过是一种具有地域特色的华夏文化分支，不了解华夏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来东瀛做外交官！ 　　“对不起，我大概得跟诚君去椎名老师那边看看了。” 　　“啊，没、没关系，恭喜你们旧友重逢！” 　　“那么今天我就先走了，大家明天见！” 　　与楚诚“相认”以后，英梨梨的态度立即就变得亲近起来，不知道的人可能还真以为他俩过去关系多么好似的。 　　不过周围的女生们都太天真单纯，就算明明觉得他们俩只是小时候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关系怎么就好到了这种地步，却仍然相信了英梨梨的谎言，并且真诚地向她表示了祝贺。 　　英梨梨的心里明明在流泪，却还不得不露出完美的大小姐笑容，一一对大家表示了感谢，然后“满心欢喜”地收拾好画具和书包，跟着楚诚离开了美术部。 　　而且她的戏还必须演下去，因为楚诚身边的这群人，包括椎名真白老师都还没有发现她的隐藏身份，只是对她竟然早早地就和楚诚认识这件事表示惊奇。 　　这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不过楚诚的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母不都是华夏军方的重要科学家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宴会会同时邀请外国的外交官、华夏军方的科学家，以及双方的家属啊？ 　　“呜……奇怪，明明我已经刻意改变了画风，为什么你还能够一眼认出我来啊！” 　　在前往樱花庄的路上，英梨梨和楚诚关系很好地凑在了一起，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愤恨不已的表情，不明白自己的伪装到底哪里露了馅。 　　她明明一直都伪装得很好，也从来没有亲自去Comiket上售卖过自己画的本子，都是由她那身为资深宅的父母替她卖，“柏木英理”是个未满18岁的美少女这种事情明明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学校里的朋友甚至根本想不到她竟然是个隐藏的御宅族！ 　　——这里要着重强调的是，她那身为英国外交官的父亲和身为东瀛人的母亲都是有钱的重度御宅族，对于天真可爱的女儿画工口本子这件事不仅不加以阻止，反而给予了“开明”的支持，所以她才逐渐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她自己喜欢！ 　　“哼……太天真了啊！ 　　我问你，你以为一个人只要刻意变化笔迹，她的笔迹就没办法被辨认出来了吗？” 　　面对一脸不甘心的英梨梨，楚诚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而他的反问让英梨梨有些明白了。 　　“这……警匪片和侦探故事里，笔迹专家好像是可以鉴定出来的吧？ 　　而且现实里大概也是这样，否则大家只要都刻意变化笔迹，笔迹专家就没有用了。” 　　“就是这样，笔迹的鉴定可不仅仅是看外形像不像，事实上书面言语特征、文字布局特征、书法水平特征、字体字型特征、写法特征、错别字特征、笔顺特征、运笔特征、搭配比例特征、笔痕特征、标点符号及阿拉伯数字特征、神韵特征，这些都是判断的依据。 　　另外最新的生物特征识别技术中，除了分辨签字者的字形之外，还能够从不同笔划间的速度、顺序和压力特征，甚至通过人手在运笔时必定会产生的极其轻微的抖动特征，来确定一个人的身份。 　　这种识别技术不仅限于笔迹，画画、甚至用键盘打字也是一样。” 　　“可、可为什么你能够看出来啊！你难道也在夏威夷和爸爸学过吗！” 　　尽管楚诚的科普已经很详细了，但英梨梨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如果说本校的著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有这个本事，她一点都不会觉得震惊，因为人家就是靠这个出名的。 　　可是区区一个楚诚……好像是和工藤学长一起踢过足球，如果只是这样就能够学会工藤学长的绝技，那她还真的得对这位楚诚老师另眼相看了！ 　　“不，我这辈子还没有去过夏威夷呢。 　　事实上生物特征识别技术是我父母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研究领域，它的作用其实比你想像得要广泛得多，并不仅仅是用来破案的。 　　其实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机器百分之百识别人类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保证‘信用货币’的安全性。 　　这方面的事情我不多说，樱花庄已经到了，以后合作愉快，柏木英理老师。” 　　“不、不要再叫那个名字了！算我求你了好吗！” 0182 你是故意的吧！ 　　泽村·斯潘塞·英梨梨大小姐跟着楚诚等人回到樱花庄，先是去参观了一下椎名真白老师，以及尚未正式出道的葵梨纱学姐共同的工作室，然后就到隔壁楚诚的房间讨论新作了。 　　当然，呆在房间里的除了英梨梨和楚诚，还有冢本八云、筒隐月子、本场切绘，以及充当陪客的海老名菜菜和我妻由乃。 　　真白回来以后便又积极地画起了原稿，而小埋则关起门来开始了网络游戏之旅。虽说樱花庄的同伴们现在都知道她是重度宅女了，但她暂时还不想让同班同学也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总之……能瞒到什么时候就瞒到什么时候吧！ 　　“你、你你你……你是故意的吧！！！” 　　小埋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进行“自暴自弃”式的思考，楚诚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好像带着哭腔的怒吼。她虽然很想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游戏上，但擅自竖起来的耳朵却下意识地捕捉起了隔壁的动静，内心也因为再也听不到什么了而擅自躁动起来。 　　“什、什么嘛！小埋可不是因为担心什么才过去的！ 　　看热闹！没错！小埋只是想去那边看热闹而已！” 　　被隔壁“嗷”的一嗓子吸引住了心神的小埋迅速结束了战斗，然后奢侈地使用并不便宜的回城卷轴直接飞回了城里，并立即选择了登出游戏。 　　现在这阶段，在游戏里稍微浪费一点也无所谓，反正等到《刀剑神域》公测以后，她的“阵地”也要转移到那个划时代的虚拟潜行游戏里去。 　　其实她是够资格参加封闭测试的“精英玩家”，只不过不算全球，仅仅是全东瀛够资格的精英玩家就数以万计，她运气不好没能被选中。 　　公测的第一批头盔虽然并不是优先发给精英玩家，但据说第一批头盔多达十万，而且仅限东瀛地区出售，她应该能够抽中一个头盔购买资格的吧。 　　“咦？小埋，你怎么也出来了？ 　　是很在意隔壁发生了什么吧？啊哈哈哈……其实我和椎名老师也是。” 　　小埋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房门，发现楚诚另一边隔壁的葵梨纱学姐和真白已经同样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而且葵梨纱学姐还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着里面的情况。 　　被小埋发现以后，葵梨纱学姐有些尴尬地大笑起来，并“光明正大”地按响了门铃。由乃出来给她们开了门，于是这三个“忙里偷闲”的女生也进入了楚诚的房间里，打算一边喝茶一边听楚诚和其他人讨论新作。 　　“话说……刚才的‘你是故意的吧’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葵学姐，你听我说啊！楚诚这家伙竟然要我这个‘纯情’少女在漫画里多画一些那种场面！ 　　就是那种工口要素满载却又并不完全算是福利，如果说是剧情需要也可以，但实际上不具体画出来也无所谓的场面！ 　　他绝对是故意的！明明其它作品都很健全，唯独到我这里就变得污秽了！这是凌辱！这绝对是公开凌辱！是职场性~骚扰！” 　　葵梨纱学姐刚一坐下，立即就问起了刚才的咆哮声，英梨梨正好趁机又向她们“哭诉”了起来，如果楚诚不知道她的隐藏身份大概也会被她迷惑。 　　不过正因为葵梨纱等人并不清楚英梨梨的其实就是以凌辱系18~禁本子而闻名中外的柏木英理老师，所以她们觉得“故意”的这种说法好像太过主观了，楚诚好像没理由特地用这种方式“凌辱”她。 　　毕竟“污”是大势所趋，楚诚最初设定的《龙珠》就是一个乡下小男孩和一个都市的半大女孩带着满满的“天然污”的战斗冒险搞笑故事，即使是重新修改以后也有好色老头龟仙人不停为自（读）己（者）要求福利画面。 　　但是就连扬名英伦画坛的椎名真白老师，都曾经面不改色地勾勒出了小悟空的小丁丁，身为不出名美术爱好者的英梨梨大小姐还在意这个就实在有点矫情了。 　　毕竟被称作“艺术”的作品中，同样有许多光着身子的图画。而且关于人体的素描，也是西式画技的必修课。 　　“啊……我想如果是楚诚老师的话，应该不会毫无理由地要求那种场面吧，毕竟楚诚老师的故事一直很棒，没必要靠拼命卖肉吸引眼球。” 　　不知道是出于公义还是出于私心，总之葵梨纱替楚诚说了句好话，然后抬起手推了下大大眼镜，凑到英梨梨面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说起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Comiket上？” 　　“诶？不、不不不，我可从来都没有去过Comiket哦？” 　　原本对葵梨纱的“偏袒”有些不忿的英梨梨被她这么一问，吓得声调都有点变了调，连忙摆着手否认道，心里已经后悔没事找她诉苦了。 　　这个学姐的衣着打扮和英梨梨在家里“工作”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了一种“妈妈的味道”，所以她产生亲近感和熟悉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应该更加警惕这个学姐才对吗！或许她是觉得这样的一个学姐不应该会看她画的那类本子吧。 　　“唔……我好像是在Comiket的BL同人志区域看到过和你挺像的女性，扎着同样的双马尾，眉眼和面容轮廓感觉也很相似。 　　但是那位女性的打扮像是人妻，年龄应该不小了，甚至可能超过了三十，另外头发也是黑发……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吧。” 　　葵梨纱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很久，最后只得出了一个让英梨梨大大松了一口气的结论。 　　不过英梨梨还没高兴几秒钟，就看到楚诚的脸上或有所思，好像还想追问什么，于是她连忙狠狠地用眼神阻止了楚诚，只是这反而让楚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这个新增加的“把柄”，英梨梨接下来倒没有再抗议楚诚让她画各种福利画面了——毕竟这也算是人尽其才。 　　最终敲定的结果，原本希望冢本八云亲自来执笔，主角名叫藤井八云的新作《3X3EYES》交由已经具备了职业级水平的英梨梨执笔；《浪客剑心》由一直被虎千代照顾的真白主笔，冢本八云和本场切绘担任助手。 　　《银魂》则由楚诚亲自执笔，内向沉默的筒隐月子和千石抚子担任助手，楚诚也希望她们能因为《银魂》这部热血搞笑漫画而变得更加开朗活泼。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83 宗蔓学园的优等生都是怪物吗！ 　　“啊咧？诚，成绩榜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哪？真白、琴美她们的名字也没有，是不是被漏掉了。 　　年级第一是……水无濑流南，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的，竟然差一分就满分！简直太厉害了！ 　　难道她的国语作文、汉语作文、英语作文，加在一起才只扣了一分吗！我还以为只要是作文就肯定拿不到满分的呢！” 　　周四的早上，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期中考试的成绩榜不仅贴在了教学楼门口的布告栏里，每个楼层的左右两侧走廊也各贴上了一张，让人想装看不见都不可能。 　　西园寺世界最近一直在母亲担任店长的连锁家庭餐厅里帮忙，根本没空备考，也没有兴趣备考，所以现在也不关心自己的成绩，而她所关心的楚诚等“好朋友”的成绩却又并不全在榜上。 　　东瀛这里两个字的姓名并不是没有，比如枣铃。但这样的名字在榜上并不多见，找起来非常容易，如果楚诚的名字在上面，世界是绝对不会看漏的，她找了两遍都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你不知道吗？只要取得满分就能够获得‘特优生’资格，然后与‘特待生’——特殊待遇学生一样，成绩排名不予以公布，只在私下通知个人及其家长。 　　毕竟榜单上一排满分的学生并列第一，这也太打击一般学生的自信甚至自尊了，很容易让许多优等生也失去拼搏的动力。 　　你看这榜单总共才排到五百多名，但高一年级应该有26x30=780名学生，去除极少数因故未能参加考试的学生，还有二百多人榜上无名，平均每个班里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特优生或特待生。” 　　“三分之一，有这么多吗！榜单太长了我都没有注意！” 　　身为华夏留学生的楚诚替世界这个土生土长的东瀛人说明了宗蔓学园的特殊政策之后，世界不由得睁大眼睛惊呼了起来。 　　不过世界也不是傻瓜，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傻瓜其实不多，只是没把脑子用在正经地方上的人太多了，她只是转着眼珠琢磨了片刻，便一脸不屑地对楚诚说道： 　　“哼！我才不相信有人真的能考满分呢！还一排满分！并列第一！ 　　这个特殊规定，根本就是为了不让特待生面子上太难看吧！把全校学生放在一起排名也是因为这个，否则的话一个班里有十个人没名字，岂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当然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这原本就是公私两便一石多鸟的好办法。” 　　楚诚并没有否定世界的猜测。 　　“不过满分学生真的很多，据我所知有三十几个吧，平均每个班都有一两个。” 　　“怎、怎么可能……宗蔓学园的优等生都是怪物吗！” 　　世界丝毫没有怀疑楚诚的小道消息，毕竟楚诚好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 　　她只是无法相信、不愿相信，虽说她非常有自知之明，从来也没奢望过名列前茅，但是听说能够考取全科目满分的“别人家的孩子”竟然有那么多，就连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学习啥的更是完全没有了动力。 　　——哪怕她放弃一切娱乐，努力考到满分，也只不过是三十几人中的一个罢了。更何况她就算天天不睡觉也无法保证作文之类的主观题目拿满分，所以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混混也挺好。 　　“哦……成绩单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到手机上了，家长那边应该也会收到吧。” 　　就在世界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楚诚掏出手机看了一看，原来给他发邮件的是学校的老师。 　　世界心里突然有些不忿，伸出手去抢楚诚的手机，却被楚诚下意识地闪过去了。但她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地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扒着他的脖子伸手去抓手机，楚诚无奈之下只能遂了她的意。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的！搂搂抱抱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啊啦！是怕被谁误会？被真白？被虎千代？被幸村？被琴美？被言叶？还是被司波同学，或者你昨天新找的那几个女孩子？ 　　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吻远月学园漂亮女厨师的时候，怎么就不怕被她们误会？ 　　我就是想看看了不起的楚诚老师考了多少分……而已……” 　　世界牙尖嘴利地讽刺了楚诚一顿，然后看向手机屏幕，发现他的成绩是……100分！不是所有科目加起来100分，而是全都100分！ 　　“叛徒！怪物！不是人！ 　　你怎么忍心抛下我自己去考满分！就算故意答错几道题也行啊！” 　　“呀……当时就想快点做完了事，没想多浪费脑筋编造一个错误的答案出来。” 　　面对假装哭泣的世界，楚诚无奈的回答让人已经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看看人家！编造错误的答案反而要多浪费脑筋，正确的答案肯定是不用想就出来了，只要提起笔“刷刷刷”地往答题纸上写就OK。 　　不过东瀛语、汉语和英语的作文为什么也全都是满分啊混蛋！判卷老师肯定是看人给分数的，这种不糊名的考试果然是不公平的！ 　　脑海里幻想着宗蔓学园的种种黑幕，世界倒是难得地安静了一个上午。 　　楚诚也知道她那身为普通人的小心肝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过智力的差距可以说是先天因素大于后天因素，这其实就和有的人健康有的人天生残疾一样，看开点然后说句“运气不好”也就罢了。 　　——毕竟这是听天由命的事情，就算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古人也说过“尽人事，听天命”。 　　但话又说回来，古代人如果真的都这么想，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烧香拜佛修来世了。修来世不就是努力修炼投胎技术，争取下辈子直接赢在起跑线上吗！ 　　看着因为自觉“低人一等”而不再快乐的世界，楚诚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隐约感觉出来了，这个热情大方很有人缘的世界，自卑心理不是一般的重。这已经不止是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了，肯定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0184 学姐找上门 　　“那个……其实……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 　　“噢！明天是琴美酱的生日啊！应该举办生日宴会庆祝呢！ 　　琴美酱不要这么见外啊，再早点开口就好了！只剩下一天时间买礼物，总觉得有些仓促呢。” 　　中午大家一起吃便当的时候，一之濑琴美有些害羞地笑着公布了自己的生日，并且立即得到了世界的热烈回应。 　　不过琴美听说世界要买礼物，连忙用力地摆着双手，声音诚恳地对大家说道： 　　“不不不，我、我不是想问大家要礼物，只是想由我来招待大家一下，算是感谢大家平时对我的照顾。” 　　“是我们主动想送礼物啊！ 　　放心吧，又不一定得是贵重的东西，你就当作纪念收下好了。” 　　世界没等其他人表态就擅自“代表”了大家，不过大家也都等同地点了点头，觉得世界的话非常得体。 　　而楚诚也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咽到肚子里，然后开始积极为琴美出谋划策： 　　“如果是在宿舍里举办生日宴会，一个人很难忙完吧，干脆直接就在千寻老师的房间办，反正大家隔三差五就聚在她那里开火锅庆祝会。 　　又或者琴美酱打算到餐厅去办？那么今天放学后就应该去找一个有包间的饭店预约了。 　　或者让世界和她的母亲商量一下，看看明天放学以后能不能给我们空出一个时段……至少给我们留几张桌子也行。” 　　“还有蛋糕啊蛋糕！生日蛋糕最好也今天一起订了。 　　这附近有两家不错的店，一家叫做‘汪汪馆（ハチポチ）’，店长是个在女生中也很有人气的温柔大姐姐，甜点和蛋糕都做得很好；另一家叫做‘奇洛儿蛋糕店’，店长是个笑容温柔的帅气中年大叔，太太穿着很可爱的制服，看起来好像才高中毕业不久的样子，年轻得过分。 　　据说那位太太正是高中期间在这蛋糕店里打工才爱上店长的，结果高中刚一毕业就结婚，对象的年龄还几乎和她爸爸都差不多了，当时真的引起了轩然大波呢，好像还上过新闻。 　　不过两人婚后的感情一直很好哦！没有出现父母担心的事情，双方果然是真爱呢！” 　　说到生日，就必须要有蛋糕；说到蛋糕，就必须要有蛋糕店；说到蛋糕店，就必须要有店长和店员；而说到店长和店员，就必须要有八卦…… 　　如何自然地从生日的话题扯到不相干的老夫少妻的八卦，世界已经如同教科书一样标准地为大家做出了示范。 　　总之，这两家蛋糕店都不错，只要在其中随便选一家订蛋糕就可以了吧！ 　　说是随便选择，但出于羡慕嫉妒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楚诚打算先去温柔大姐姐的“汪汪馆”，如果那里的蛋糕还不错就直接在那里订了。 　　毕竟就连楚诚也不敢奢望自己人到中年还能依靠金钱之外的魅力获得高中女生的真爱，那什么店长竟然能够娶高中刚毕业的女生当老婆，实在是人生赢家中的人生赢家——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说不定之前还有过一两段婚姻的吧！ 　　“班长！有学姐找你！” 　　正当楚诚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摩那个中年店长的时候，每天与坐轮椅的仓崎枫子同学一起吃便当的小木曾雪菜扬声替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的单马尾学姐喊了下楚诚。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即使高高扎成马尾也长及腰部。楚诚认出那是田径部的新任部长，之前他和“直属上司”立华奏去考察田径部社团活动实绩的时候，听她介绍过田径部在去年参加的各种比赛及获得的奖项名次。 　　“是田径部的部长筒隐学姐吧？ 　　你突然来找我……不像是为了田径部的事？” 　　楚诚的记忆力很好，只在将近一个月前听过几次的姓名都能够回忆得起来。不过当他回忆起对方的姓氏时，立即就将其与昨天才刚刚劝诱回来的漫画助手筒隐月子联系在了一起——毕竟他在学生会里只是一个毫无权力的打杂副会长，真有事也没人来找他。 　　“打扰你用餐了。 　　我是筒隐月子的姐姐筒隐筑紫，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妹妹的事，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吧。” 　　筒隐筑紫学姐在田径部里是受人爱戴的新部长，而且还有“钢铁之王”这个值得夸耀的外号，貌似是能够参加“铁人三项”的强悍存在。 　　如果她仅仅是因为如此，说话才如同钢铁般坚硬也就罢了，但楚诚分明看到她在提起妹妹的时候，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一皱，好像很不愿意提到妹妹，或者觉得这个妹妹很麻烦似的。 　　另外楚诚昨天一直没听到筒隐月子提起她还有个姐姐，甚至在他说如果暂时拿不定主意可以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说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商量。 　　看样子，筒隐姐妹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至少比较冷淡的啊！这个发现让楚诚回头和琴美、世界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跟着筒隐筑紫来到了一楼理科实验室门前的那段走廊——这里几乎快成为楚诚专用的谈话室了。 　　“月子坚持要给你充当漫画助手，希望你不要让她累到。 　　而且……希望你能让她开心一些。” 　　筒隐学姐特地把楚诚叫到了这个无法被人偷听的地方说话，但却仿佛只是为了尽到长姊义务似的简单叮嘱了他两句，然后就完全无话可说了。 　　她那双意志力无比坚定的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楚诚，好像有点生气似的。普通人可能会畏缩这无愧于“钢铁之王”的威严，但楚诚原本便是遇强愈强的性格，于是他也面容肃穆地睁大了眼睛，如同蕴含着整个银河的双眸与对方交相辉映，无论在意志力还是气势上都丝毫不落下风！ 　　“筒隐学姐，请恕我直言，你和令妹的关系好像并不很好？” 　　“这…… 　　就不必你操心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今天11点就可以玩FGO了，兴奋兴奋~ 0185 我其实得了绝症 　　“呵……我不必操心？ 　　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不想多操心。毕竟我找的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需要我照顾甚至哄着的小公主。 　　与其操心漫画助手的问题，我倒不如趁着工作还没开始的时候赶紧换人——招聘的时候，没有公司愿意要家庭、自身可能存在种种的员工就是这个道理。” 　　面对筒隐筑紫冷硬如钢铁的拒绝，楚诚眼神漠然地轻笑了一声，“现实”得根本不像他了。 　　不过下一秒钟，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脸上的冷漠也如同风卷残云一般，被陡然提升的气势完全冲散了！ 　　“不过抱歉啊！我这个人还偏偏就喜欢多管闲事！ 　　既然你特地找来了，还说了那样的话，我至少想搞清楚你说的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话，你到底是希望我对你的妹妹好还是不好，你心里是喜欢还是讨厌自己的妹妹。 　　放心，无论你们姐妹的关系如何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听从你意图不明的嘱托而已，不会将你对我说过的‘任何’话传到你妹妹的耳朵里。” 　　在面无表情的筒隐筑紫面前，楚诚加重了“任何”这个词的读音，提醒她不管什么样的实话都可以说，哪怕心里恨死妹妹了也没关系。 　　筒隐筑紫听懂了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于是有些头疼地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叱道： 　　“你这个人脑子里怎么这么复杂！我说的全都是正话，哪有什么反话！ 　　只是想请你多照顾一下我妹妹，让她能够开心起来，你怎么会想得那么多！” 　　“因为你提到妹妹的时候总是冷着脸，还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怎么看也像是讨厌妹妹的样子。 　　如果是讨厌的话，那么你貌似‘好心’的请求就很值得怀疑了。 　　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我多照顾一下你所讨厌的妹妹，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诚的回答极具逻辑，就连筒隐筑紫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好心应该打上引号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有点恼羞成怒地挥了挥拳头： 　　“我哪有打什么主意啊！ 　　我、我喜欢妹妹！超喜欢的！喜欢到了想和她结婚的程度！ 　　只、只不过……” 　　面对一脸严肃的楚诚，筒隐筑紫突然做出了如果她的性别为“男”就会很糟糕的发言。然后她神情复杂地看了楚诚一眼，好像是在思考他这个人是否可信似的，足足过了一百多秒才终于艰难地说道： 　　“我本来是不打算随便对谁说出来的，但是你都已经能够被成年人称作‘老师’了，考虑问题好像也很成熟，还主动和月子扯上了关系……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我…… 　　其实已经得了绝症。” 　　“什么？” 　　尽管筒隐筑紫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严肃，而且她也不像是爱开玩笑的人，但楚诚依然不由自主地挑起了眉头，一脸完全无法相信的样子。 　　“你这个田径部部长、‘钢铁之王’得了绝症？是误诊吧？你的身体不是比一般人还好得多吗？ 　　当然，职业运动员因为隐藏的病症猝死的新闻也是有的，但你真的确定自己得了绝症？ 　　——不会是得了名为‘恋爱’的绝症吧？学姐，如果这是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告白方式，那我不得不给你点个赞。” 　　“什么告白啊！聪明人的脑子就是太复杂了！ 　　我是真的得了绝症！而且不光是我，月子她也是一样！ 　　我们家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个人了，入赘的父亲是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但母亲、整个筒隐家族的人都有一种遗传性的疾病，不同的人发病时间不同，一发病就完全无法治疗！ 　　明明我一直都有锻炼身体，可是……可是没想到我发病的时间竟然比母亲还早得多……” 　　虽然身患绝症却还遭到了楚诚的怀疑，但意志犹如钢铁一般的筒隐筑紫并没有因此而爆发，仍然理智地尽量压低声音，免得自己和楚诚的对话被别人——特别是被楼上的妹妹听到。 　　只是她的语气难免透露出了一些压抑、郁闷、悲愤……以及无奈。 　　如果家族有遗传病史的话，那这绝症可能真没跑了。可是……虽然楚诚知道不应该这么想，但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这种家族有致命遗传病史的母亲就算结婚也不应该怀孕！ 　　“……所以我才会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月子。 　　我的心情很复杂，既不敢让她知道，又怕我死以后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死我倒不怕，只要还能动弹我就会坚持锻炼身体，坚持与病魔做斗争。可是我怕月子在我死后就病倒，还没有等遗传的绝症找上门来，就因为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而随我和母亲而去。 　　那孩子可不像我那么坚强，事实上她从母亲过世以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好像连感情都一并封印了。 　　而我在刚上高中的时候，也被医生告知已经开始发病了，只是因为病情处于最初期的阶段，身体又比一般的女生强壮得多，所以能多拖个三五年，但最乐观的情况也就只有三五年的时间。 　　于是我也就渐渐只在暗地里关心她了，就是希望她能够提前适应没有我的生活，自己一个人也能坚强地活下去。 　　如果运气好的话，月子说不定能够活得很长，不仅是结婚生子，可能还能看到孙子的出生。 　　我也查过筒隐家族的族谱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绝症发作，像我和母亲这样的算是运气不好，在过去会被当作一直诅咒着筒隐家的‘猫神’作祟而死。 　　但最后能够把家名延续下来的都是活得长的，许多都是因为意外、打仗，或者其他疾病过世——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总之，我希望在学校里也一直不愿意接触什么人的月子，能够以画漫画为契机有所改变，能够找到新的支柱。 　　我倒不要求……或者说也不想在死前看到你和月子交往什么的，但我希望至少能在死前看到月子向好的方向转变，所以就请你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遗愿吧！” 　　作者留言： FGO……咱起的名字叫路西法，结果第一个抽出来的英灵就是恶魔梅菲斯特，果然是最适合咱的英灵，但咱想要用妹子啊！ 0186 十动然拒 　　“拜托了！ 　　不用特别关照，要只多把心放在月子身上一点，暗中帮助她一下就好了！” 　　外号“钢铁之王”的坚强学姐终于向楚诚低头了。但却不是为了身患绝症的自己，而是为了或许可以长寿的妹妹。 　　她大概不知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有可能治愈她身上的绝症……或者说谁有这样的治病门路，那么楚诚肯定是其中之一。 　　所谓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不同于在出生之前就编写好所有基因信息的普通新人类，是可以由“旧人类”改造而来的。 　　但这一技术当然是华夏的最高机密，就算真的成功了，也不可能作为一项社会福利普及开来，哪怕成本不高也不可能。 　　而以楚诚的门路，最多能够把筒隐筑紫介绍成临床试验的志愿者。到底能不能治好她的病还两说，但她以后肯定只能享受“有限度的自由”了。 　　不过……好在这一终极技术下面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基础技术，那就是针对特定的某个碱基对，或者特定的某个基因片段进行改造。 　　这种简化版本的技术既可以作为基因武器使用，也可以作为基因药物使用，治疗由基因缺陷引起的疾病最是对症。 　　但即使是这种简化的技术，也并非可以随便用来做善事的。楚诚只能暗中替她申请一下，从头至尾都不会让她本人知道。 　　如果事情成了，华夏的相关研究机构自然能够弄到筒隐筑紫的基因图谱，然后以测试新药的含糊名义请她合作，她最终就算治好了病，也不会清楚自己用的到底是什么药，甚至无法通过药物公司的名称找到拿她试药的那几个“冒牌货”。 　　如果事情不成……楚诚会再努力帮她争取一下，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全世界每天不知有多少个因为遗传疾病而死亡的不幸少女，筒隐筑紫不是第一个，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唔……筒隐学姐，你没必要这么郑重啦！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可能不答应你的要求吗。” 　　心里打定主意的楚诚露出了感叹而又惋惜的笑容，仿佛义无反顾般地将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他明明就和筒隐姐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真正的帮助永远都不会被筒隐姐妹所知晓——只要他自己不主动告知对方。 　　筒隐筑紫生在比大陆国家更加冷漠的岛国，自然知道这种“麻烦”是不应该给别人添的。 　　哪怕这对于楚诚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你今天来个举手之劳，明天来个举手之劳；或者今天你也要个举手之劳，他也要个举手之劳，对于当事人来说就会变成很大的担负。可能就会像《星星的银币》这个童话里所说的那样，女孩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用来帮助别人了，最后自己却一无所有。 　　在童话的最后，天空中落下了许多银币，作为对女孩的褒奖和补偿，但这个结局也可以这样解读——想指望好人有好报，就只能等着天上掉银币了，相比之下等着天上掉馅饼还便宜不少。 　　因此，筒隐筑紫当真对楚诚那理所当然一样的善行十分感动，于是无以为报的她头脑一热，竟然不经大脑地主动开口提议道： 　　“谢谢你！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要、要不这具身体你就拿去吧！ 　　你刚才不是以为我想告白的吗？ 　　虽然我暂时对你还没有那种感觉，不过就算不是女朋友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如果这身体你还看得入眼，干、干脆就……” 　　“打住！ 　　打住打住打住！” 　　楚诚不等筒隐学姐把话说完就连声阻止了她，心中却对自己的正直痛恨不已。 　　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动然拒”啊！只不过是对方十分感动，然而他必须拒绝！ 　　他并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也对筒隐学姐那锻炼得格外结实健美，却又依然洁白平滑，并无肌肉坟起的诱人身体非常心动，但他觉得自己如果因为这种理由就搞上了漫画助手的姐姐，以后就绝对没有脸再见筒隐月子，也没有脸再见绘里奈、虎千代、世界、真白和由乃她们了！ 　　这只是一条貌似绝对安全的人渣之路！可是人渣本身就是为人所不齿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就算不变成那样他也同样可以和喜欢的女孩子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像发情的猴子一样着急！ 　　“筒隐学姐，不要说这种话！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并不是为了要你感恩才答应什么的。 　　而且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据我所知也有修复基因缺陷的研究项目，或许在你病危之前就能够开发出可用于临床试验的药物。 　　另外你知道《刀剑神域》吗？就是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 　　楚诚说着说着，突然又提到了最近宣传得很火爆的网络游戏，让只喜欢运动的筒隐筑紫实在摸不着头脑。 　　她有些奇怪地摇了摇脑袋，然后又摸了摸因为害羞而开始发烫的脸颊，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不知道，那游戏怎么了？” 　　“虽然《刀剑神域》的游戏宣传中没有提到，但虚拟潜行技术按理说是可以通过加快大脑的运行速度，延长人类的体感时间……唔，这么说你好像不明白？ 　　简单地说，在《刀剑神域》的游戏世界里，现实里的一天可能等于游戏里的两天、三天、一个礼拜、甚至一个月。 　　只要能量供得上，人脑加速个七八倍运行是完全没问题的，甚至可以短暂地加速到几十上百倍。 　　那么就算你在现实世界里只能活一年，进入游戏世界也有七八年可活。只不过你和妹妹见面的间隔也会被拉长，就算你的妹妹每天放学之后都进入游戏世界和你一起玩，在你的感觉中妹妹也是每隔好几天才来看你一次。 　　这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可活，你也就不必急着……嗯，把身体送出去了吧。”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187 生日、游乐园、人太多了！ 　　依靠虚拟潜行技术的飘渺希望，楚诚总算劝筒隐筑紫打消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而冷静下来之后，“钢铁之王”自己也为突然迸发的报恩之心脸红不已，几乎是逃跑一样匆忙地告辞离开了。 　　当天放学，楚诚也跟如约前来充当助手的筒隐月子说了这件事——当然只说了可以说的部分。 　　一直面无表情的筒隐月子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不，只是脸上没有任何反应罢了，楚诚的超级听觉已经听出了她那隐藏在强装淡定的平静声音之下的微微颤抖，也听到了她那骤然加快了几分的心跳。 　　果然，筒隐月子的心里也是一直关心着、喜欢着姐姐的，毕竟她从懂事时起就已经是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楚诚看到这个女孩子如同洋娃娃一样安静可爱，也如同洋娃娃一样缺乏表情变化，不由得感觉悲从中来。 　　但是他那感慨万千的眼神却引起了筒隐月子和其他女生的误会，以为他那是深情脉脉的眼神，搞得月子悄然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第二天，终于又到了星期五，樱花庄的大家，还有前来“工作”的葵梨纱、冢本八云她们，以及世界、幸村等班级里的朋友都来参加了一之濑琴美的生日火锅庆祝会。 　　——是的，除了生日蛋糕之外还有火锅，千寻老师对火锅好像异常地执著，樱花庄的传统大概也只是她自己的传统。 　　在庆祝会上，筒隐月子和千石抚子这样的内向女生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听别人说话，看大家欢笑，不过好像也挺自得其乐。 　　另外楚诚敏锐地察觉到，身为宴会主角的一之濑琴美尽量一直温和地笑着，但楚诚总觉得她的笑容深处也隐藏着几分寂寞和伤感。 　　毕竟她的父母很早就因为空难双双过世了，而在来到宗蔓学园之前她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想必过去的许多个生日都是独自在空荡荡的家里度过的吧。 　　如果说筒隐月子正是因为还有姐姐关心照顾，所以才能够始终板着脸“撒娇”，那么独自一人的琴美则是因为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必须一个人也幸福快乐地生活着，所以才鼓励自己笨拙地对他人露出笑容，笨拙地向他人发出邀请的吧。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楚诚倒也并不觉得筒隐月子一直向身患绝症的姐姐“撒娇”，不能和颜悦色地陪伴姐姐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就是错的，毕竟月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月子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孩，楚诚觉得她之所以成天板着一张脸，肯定也有她的想法，又或者是有她的难言之隐。 　　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以粗略地分成两种，普通人和不普通的人。凡是言谈举止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家伙，肯定都是哪里有问题的，所以才会变得不普通——包括楚诚自己也是如此。 　　楚诚非常深刻地理解这一点，因此他也不强求自己或他人变得普通、变得正常。 　　就算筒隐月子一直没有表情，就算一之濑琴美一直觉得自己必须幸福快乐，只要这不会成为她们本人的负担，只要她们能够乐在其中，那么楚诚就觉得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而他自己……总是爱管闲事，有时还会强行把他人拽到自己认为正确的，或者只是自己更加喜欢的道路上来，这不能算是一个优点，但他也从来不觉得这就是一个缺点。 　　左右他人的人生，这正是楚诚喜欢干的事。他的班主任月咏小萌老师也是同样的人，所以一开始就看透了他的“独特爱好”，并且委婉地给他提出了一点建议。 　　好在楚诚目前的所作所为并无什么不妥……或者说，从结果上来看，暂时都还不错。 　　因此在星期六这一天，除了海老名菜菜一大早就坐上了新干线列车，赶往静冈县的滨松市去寻找哥哥之外，昨天参加琴美生日宴会的女生们，又全都跟着楚诚来到了位于东京西部甘城市郊区多摩丘陵地带的主题乐园“甘城光辉游乐园”！ 　　这座游乐园在世界范围……或者仅仅是东瀛范围、东京都市圈范围内都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在宗蔓学园里面，知道这座游乐园，对这座游乐园感到好奇的学生却为数不少。毕竟可这是红枫王国的第一公主拉媞珐·芙尔兰札来东瀛留学的时候，她的父王特地赠送给她的礼物。 　　——父王耶！拿一座游乐园当礼物耶！对于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来说，“尘世”中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些更能让他们兴奋了吧！成为被神剑选择的勇者或魔法少女啥的已经不算是尘世了。 　　只不过……先不提这座游乐园本身怎么样，今天特地和打工的同事换了个班的西园寺世界才刚刚站在游乐园的门口，就已经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人实在是太多了！ 　　又不是小学生春游，就算初中生也已经不会再这样成群结队地去哪里玩了吧！” 　　“咦？人哪里多了？ 　　这个‘公主殿下的游乐园’好像意外冷清啊，除了我们这一团人，就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买票进门。” 　　耳朵非常灵敏的楚诚即使是在无比吵杂的环境下也仍然能够听清每一个人说话，更何况他的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吵闹的游客，唯一能够称得上“熙熙攘攘”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可是……世界听了楚诚的反问，却神情复杂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再一次摇着头长长叹道： 　　“唉…… 　　诚啊，你的脑筋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把所有朋友召集到一起出来玩，这是小学生才喜欢干的事，就连初中生都不会这样了啊！” 　　“哪有这回事！我们初中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啊！ 　　毕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出去玩的时候把谁落下都不好，所以干脆就把能叫上的都叫上喽！” 　　在大摇其头的世界对面，楚诚有理有据地笑着答道，仍然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小学生行为”有什么问题。 　　作者留言： 咱昨天……今天凌晨十连抽验血统的时候正好出了贞德，咱果然是天生的欧洲人！ 0188 这破游乐园吃枣药丸 　　“呐！大家听我说！ 　　虽然这个游乐园好像不需要分头排队，但大家都有自己最想玩的项目吧？所以我们分散开来去玩怎么样？快到中午的时候再用手机联络。” 　　“这个提议不错。” 　　世界跟楚诚抱怨完人数过多的问题，转头就对大家提出了分组的建议，而且立即得到了她的好朋友清浦刹那的支持。 　　而且不光是刹那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其他女生也都无可无不可地跟着点了点头，让世界一度产生了“计划通”的错觉。 　　只是随后她问“有要去玩旋转木马之类的悠闲项目的吗”，那些平时一个赛一个悠闲的女生却全都没有举手； 　　她问“有要去玩过山车鬼屋之类的刺激项目的吗”，那些平时看起来挺胆大的女生也全都没有举手； 　　等到她问“那么有要去玩射气球套圈之类的得奖项目的吗”，大家看到楚诚慢慢吞吞地举起了手，于是也纷纷跟着举起了手——就连世界自己也是如此。 　　原来这根本不是人太多了，而是大家全都有着相同的目标……虽然新来的千石抚子、筒隐月子、冢本八云和本场切绘好像只是想随大流，但世界觉得有那么一部分人，绝对是抱有和她相同的企图。 　　可惜葵梨纱学姐和英梨梨同学都要加紧赶稿，没能一起来游乐园玩耍。否则她们两个应该能起到一点带头作用，分流一下人群吧，毕竟她们俩貌似对楚诚没有什么企图——至少暂时好像还没有。 　　又或者言叶同意一起来就好了，下次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言叶一起拉过来，毕竟言叶也算是一个战力……不，算是一个朋友嘛！ 　　“啊哈哈……看来大家还是想要一起行动呢，那就先这样吧，谁想脱离大部队记得说一声。 　　我们先来和游乐园的吉祥物拍几张照吧！想拍的都来这边！” 　　放下表决的手臂以后，世界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无奈地放弃了分散开来的提议。 　　但她仍旧牢牢地把持住了队伍的主动权，扬着手中的数码相机招呼大家跟她走。 　　她甚至不由楚诚分说，直接上前抓住了楚诚的胳膊，将对玩偶装吉祥物没有任何兴趣的楚诚也拖了过去。 　　“嘻……不知道这个游乐园的吉祥物叫什么名字，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 　　“咦……我倒觉得这个吉祥物的表情好像是疲惫不堪、一脸不耐烦似的。 　　这是吉祥物的设计者故意设计成这样子的吧？但大人小孩还没进门就看到这种表情的吉祥物，生意会好那才叫奇怪。” 　　走到戴绿帽的斑点鼠吉祥物面前，世界和楚诚分别发表了截然相反的看法。 　　虽然戴绿帽这个槽点楚诚只是自己在心里想了想，但是那个吉祥物里面的工作人员好像从他古怪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愤怒地向他挥舞手臂以示抗议，脑袋里面还不停发出“Bon太Bon太”的奇怪叫声。 　　“呀！都怪你！惹工作人员生气了！ 　　对不起，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就叫‘波太’吗？ 　　那么波太君，能请你还有那边的吉祥物一起和我们合影吗？谢谢！” 　　因为楚诚不合时宜的诚实，世界不得不双手合十向吉祥物波太君道了个歉。 　　好在楚诚虽然和那个戴绿帽的吉祥物相看两厌，但世界给它道歉的时候楚诚什么也没说，于是那个吉祥物也不满地看了楚诚一眼，然后转身朝站在稍远处的喜羊羊……之类的吉祥物，以及头上戴花的粉色小猫或者小狗吉祥物招了招手，叫它们一起来与客人合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些玩偶装脸上的表情都是固定的，但楚诚却偏偏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如果要问这三个给人的感觉都有点古怪的吉祥物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么它们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栩栩如生”了。 　　卡通玩偶装能够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楚诚都有点开始佩服设计出这三套玩偶装的那个人了。 　　只不过这三只吉祥物给他的观感都不怎么样，戴绿帽的斑点老鼠感觉很是臭屁；白色的小羊内里好像是黑的，而且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粉色的小猫也不小狗看上去色眯眯的，望见这边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生，就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啊咧？诚，你刚才不是一脸没兴趣的样子吗，怎么突然搂着那只粉色的博美狗不撒手了啊？让我也抱抱嘛！” 　　世界看到楚诚抢在所有女生之前，把恬着脸凑过来的粉色小狗搂到了一边去，立即笑嘻嘻地跑过来凑热闹，却被楚诚毫不客气地赶开了。 　　“去去去！随便拍两张就得了，光天化日抱什么抱！ 　　不过你竟然能认出这吉祥物是什么动物啊！” 　　“你吃醋了？ 　　小气！只是吉祥物而已嘛！还隔着那么厚的玩偶装呢！ 　　而且里面藏着的或许是放假过来打工的美少女也说不定哟？” 　　完全不知道楚诚在想什么的世界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封建”表情，反倒很是开心地揶揄了他两句，并且当真没再做出搂抱的动作，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他和吉祥物的身边。 　　而楚诚在极近的距离与感觉很“好色”的粉红博美狗面面相觑，足足过了七八秒钟，才一脸不屑地转过头对世界说道： 　　“这里面是美少女？算了吧，如果是粉色的兔子吉祥物还有可能，或者换成熊或青蛙。 　　不过我可不是吃什么醋。 　　你也不仔细想想，这几只吉祥物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而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摸过抱过。就算定期清洗，但清洗之前各种灰尘细菌病毒都还附在表面上，你一抱上去不就全都沾到你的手上脸上了吗！” 　　“狗！狗狗狗！” 　　楚诚这边话音刚落，被他强行揽住脖子的可疑吉祥物就立即生气地发出了抗议，还粗暴地推了他一把。 　　好在楚诚不太介意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没有和这个坏脾气的工作人员发生争执，只是盯着它不让它太靠近女生，拍完照片自然就分道扬镳了。 　　不过就看这游乐园门口的三只吉祥物，楚诚就感觉这破游乐园吃枣药丸！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89 最近，觉得离诚越来越远了呢 　　“呼……这可真是的，人这么多，真的就只能一起玩耍而已了，连找个人少的时候说话都难。” 　　游玩的间隙，世界趁着一部分女生坐过山车之后感觉不舒服，而另一部分女生去照顾她们的时候，终于有空长出一口气，并且拉着楚诚坐到一旁稍事休息了——原本楚诚也打算去帮忙照顾逞强坐上过山车的真白。 　　“来游乐园不就是为了玩嘛！ 　　要说话也不用非来游乐园说吧，在学校的时候咱们不是一下课就谈天说地吗。” 　　对于世界的叹息，玩得非常高兴的楚诚好像完全无法理解。世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个脸上洋溢着清爽笑容的男生不是故意装傻，然后轻轻地撩起耳边的发丝，再次发出了悠长的感叹： 　　“最近，觉得离诚越来越远了呢。 　　妈妈也是，小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当上店长，也没有找到……新的男人，虽然那时候的生活比现在苦了一点，但小孩子嘛，只要有吃有穿，有说有笑，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逐渐长大之后，妈妈努力地升职加薪，经济状况是变得越来越好了，可是母女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再加上这个时候妈妈认为有些事我也已经可以知道了，不再掩饰自己其实也会去寻找新的……恋情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让我觉得……离妈妈更远了。 　　现在诚也是呢，我好像只在刚刚开学的那段时间、诚还不熟悉学校、不熟悉东瀛的那段时间，才能和诚凑得很近。不过诚很快就成为了学校里的有名人，又加入了学生会，另外还成为了漫画的‘老师’，甚至还投稿了两本绝对会得奖的有趣小说…… 　　果然，有才能的人只能和有才能的人做朋友吧？像我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最适合的位置大概还是粉丝了，不管是诚的体育粉丝、音乐粉丝、漫画粉丝、小说粉丝，我应该都是第一号吧？ 　　只是……从朋友变成粉丝，只能远远的遥望偶像，肯定是会让人倍感寂寞的吧。” 　　终于，世界半开玩笑半是感叹地将一直积累至今的忧郁说了出来。她在楚诚的印象时是无论何时都活力充沛、开朗大方的女孩，即使是现在她也一直笑着，哪怕这笑容中充满了寂寞。 　　楚诚本来以为她是要说些关于恋爱之类的话题，但是现在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装傻了。听到世界这微微让人心酸的话语，看到世界这微微让人心痛的笑容，楚诚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了她两句： 　　“对不起……最近事情的确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忙。 　　我倒不是为了挣钱养家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而人生苦短，对我来说最大的敌人只有时间，所以就趁着现在还年轻，现在还有充足的精力和兴趣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全心全意地尽情玩乐罢了。 　　这和才能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大家能聊到一块、玩到一起，自然就是要好的朋友。 　　朋友能够喜欢我的作品我当然格外高兴，但如果因此就把朋友变成了纯粹的粉丝，我倒宁愿朋友对我的作品一点都不感兴趣，既不看也不评价，但大家平时也都还能普通地相处。” 　　“呵……诚的话还真是成熟呢。” 　　听到楚诚的肺腑之言，世界的笑容稍微愉悦了一点。 　　不过低落下去的心情却无法像过山车一样迅速重攀高峰，所以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那笑容中的疏懒之意竟然格外令人心动。 　　“就算诚也想追求‘普通’，但诚本身就是个样样精通的天才啦，甚至认为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好像有点帅气的反派BOSS的感觉。 　　我这样的普通人哪怕不介意厚着脸皮继续赖在你身边做朋友，但普通人却没有能力跟上你的脚步。你和队友们在球场上运动的时候，我只能在场下加油；你在舞台上弹琴唱歌的时候，我只能在舞台下挥动荧光棒；你和合作者们一起在杂志上发表漫画、小说的时候，我也只能作为读者表达对你们的喜爱…… 　　不知不觉间，诚的身边自然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呢。尽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诚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可以稍微放慢脚步等着我跟上，却不可以一直慢悠悠地陪我跑一路，但作为朋友这总是让人感到寂寞而又无奈的。 　　但是没问题！没问题的！ 　　知道妈妈也会找新的男人，而且还是那样的……男人，我一开始也是没办法接受的，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妈妈相处了。但现在我和妈妈的感情不也还是很好吗？ 　　大概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够重新找到你这个天才和我这个凡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了——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愿意听我说些无聊的八卦。 　　再不济，我也还有刹那这个挚友，也和幸村、虎千代她们成为了朋友。嗯……她们应该还算不上天才吧？我还是有信心继续和她们做朋友的。 　　对不起，明明大家说好了一起出来玩，但我却让你听我在这里大发牢骚…… 　　平时我是很喜欢热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的人越多，气氛越是热闹，我心里反而越是感到寂寞。 　　大概是因为黄金周里有一段时间没见，再见面的时候突然看到诚的身边多出了那么多新面孔，感觉自己身为‘第一友人’的地位严重动摇了吧。 　　——我是不是已经没有能力、没有资格再当诚的朋友了呢？ 　　一这样想，我就突然有点想哭。哪怕这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连很多学校也会公开把优等生分到‘升学班’里，却总是会让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可是……诚，你没有理所当然地和我疏远，现在还愿意听我抱怨，愿意温柔地安慰我，这已经让我觉得非常幸运、非常幸福了。 　　谢谢……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这样我也稍微对自己有一点信心了。 　　这样的我也是可以的呢！即使脸皮再厚一点也是可以的呢！ 　　嘻……世界我没有别的长处，有的只是这能够容纳整个世界的宽广胸怀！这样的世界也很了不起是吧！” 　　作者留言： 像这样反映美少女内心和情感的章节，咱个人是觉得很好的，但写到现在，也不知道大家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如果大家能在吐槽中稍微发表一点意见就好了。 0190 楚诚是Bitch？ 　　楚诚和世界坐在长椅上谈心的时候，其他女生竟然没有一个前来打扰的。 　　哪怕是再不会读空气的女生，仿佛也知道那边不是她们应该介入的地方，而且世界的好友清浦刹那还一直暗中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过去捣乱——尽管世界并未这样拜托过她。 　　但是不客气地说，刹那并不赞同世界的心思，她并不认为世界和楚诚能成为恋人。 　　这不仅仅是因为楚诚太优秀了，毕竟优秀却又木讷的男人并不难追，他们对女性的要求也不会太高，一般只要温柔地、主动地，甚至死缠烂打地贴上去就能成功追到，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一直牢牢把这个男人的心系住的问题了。 　　可是楚诚具有一个对于异性来说十分头疼的特质，那就是“热情”……或者说是“招蜂引蝶”。 　　那些花一样的男子或女子，不管长得多么英俊漂亮，或者多么有才华，只要态度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只会有许多粉丝，不会有许多朋友。 　　没朋友当然也不太好，那么条件可以再放宽一点，对同性热情，对异性冷淡。 　　不和异性做朋友，甚至不给异性好脸色，对方自然就不会产生非分之想。否则就算当事人真的只是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同性和异性朋友，对方也会不自觉地产生良好的自我感觉，产生试着告白一下的想法。 　　这不光是说男生，女生其实也一样的。生理发育比男生更早的女生们，想入非非的年龄自然也更早，就算从来没想过什么H的事情，但却并不排斥喜欢、告白、拥抱和接吻。 　　如果周围有哪个还算能够看上眼的男生，再加上自己的容貌、身材、家世也不是特别值得矜持的，其实很多女生都会大着胆子主动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生——哪怕只有万一的希望，但对方万一就答应了呢？ 　　还有更傻的，哪怕明知道对方只是玩玩，却也还抱着虚假的希望，生怕对方这一次是动了真情，而自己却傻傻地错过了。 　　嗯，这样的女人也是有的呢，而且还不少。与其说是傻，倒不如说是太贪心了，竟然连万一的希望也不放过，所谓的狂蜂浪蝶大多都是这样的女人，又或者是从开始就抱有别的企图的女人。 　　倘若楚诚冷漠如冰山，或者木讷如木人，刹那反倒会鼓励世界主动追他，还会想着世界一起想办法。 　　但楚诚对待任何人都一样热情，和谁都能轻而易举地成为朋友……他自己可能觉得自己这是人缘很好，不过刹那却把这叫做“来者不拒”、“人尽可妻”。 　　是的，如果楚诚是个女生，刹那对他的评价就是Bitch。 　　就算往好里说也顶多是个喜欢在手里拿着瓶绿茶，但自己却不喝，而是热情大方地递给刚打完球的男性朋友喝的Bitch。 　　这种评价对于“无辜”的楚诚来说当然很不公平，不过作为世界的挚友，刹那只是站在世界的角度上说话而已。 　　对于世界来说，追求楚诚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他是个和Bitch性质相同的人物。 　　一开始，许多和他关系不错的女生都觉得自己有机会，而他自己可能也会觉得自己和许多关系不错的女生有机会“发展”。 　　于是对他告白的女生会有很多，而他也会考虑是否这么快就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告白的女生越多反倒助长了他的“野望”。 　　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有了野心，就会变得贪婪，就不会甘愿被束缚了——各种方面都是。哪怕世界真的和楚诚成为了男女朋友，也要面对他的许多女性朋友的挑战。 　　不过挑战并不可怕——除非对手太过强大。可怕的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挖墙角的女生，身为楚诚的正牌女友，世界却对那些女性朋友打不得骂不得，甚至不能给对方脸色看，否则很容易被男朋友认为是善妒，认为是妨碍他正常的人际交往。 　　这种事情如果反过来也一样，世界如果有许多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经常和她有说有笑非常亲密，身为男朋友的楚诚也理所当然会担心、会吃醋，而世界也很难容忍对方禁止她与异性朋友正常来往——毕竟她根本没过要想出轨。 　　刹那不知道世界对这个近乎死结的恋爱问题怎么看，反正她是认为几乎一定会变成这样的楚诚绝非良配。 　　但她就算告诫世界别陷进去也没有用，因为她早就跳进了这个坑里，现在已经是站在坑的最底下了。 　　所以现在她倒是希望世界早点开始，然后早点结束。怎么样都好，不管是告白直接被拒绝，还是交往之后不断吃醋不断吵闹，把恋爱的甜蜜消磨殆尽，都比一直这样望着对方，够又够不着，走又走不掉要强得多。 　　受一些挫折甚至伤害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有她这个挚友在一旁照看，世界一定很快就会摆脱失恋的阴影，再次变得活泼起来！ 　　只是……这两个人到底在聊些什么？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简直都要急死人了！ 　　“大家都休息好了吧？我们接下来去玩射击游戏如何？ 　　我跟你们说啊，我的射击技术可是在部队的靶场里练出来的，就算摊位上的气枪做了什么手脚，只要上手打个两三发，我也能很快找到手感…… 　　咦……” 　　楚诚结束了与世界的谈心之后，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笑容满面地招呼大家前往下一个游戏设施。 　　只不过……他说着说着，视野里突然出现了四个有点熟悉的脑袋。 　　没错，就是脑袋。首先引起楚诚注意的，是一颗有着罕见的银白色头发的脑袋，然后楚诚才认出那四个人分别是身穿便装的薙切爱丽丝、薙切绘里奈、“秘书子”新户绯沙子，以及爱丽丝的跟班……那谁来着。 　　看见绘里奈那俏生生的身影，楚诚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在距离她几十米远的大树后面发现了好像直接从游乐园的鬼屋里跑出来的贞子同学。 　　能够在远月学园以外的地方遇到他们，楚诚惊讶之余当然也是高兴的。只不过自己这“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让绘里奈误会什么啊！他可不想再当众强吻绘里奈第三次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91 你对我做的事是道歉就有用的吗！ 　　“咦，那边的那群人好像有点眼熟呢！ 　　哎呀呀……中间那个男生不就是那谁吗……凉，是谁来着？” 　　“……” 　　自从进入游乐园就开始四处张望的薙切爱丽丝发现了楚诚等人之后，明明心里乐得要死，表面上又偏偏装出了一副和他根本不熟的样子，所以她的跟班黑木场凉根本就懒得回话。 　　只是绘里奈却立即识破了爱丽丝的诡计——因为她忙不迭地落荒而逃的时候，胳膊却被爱丽丝牢牢地箍住了，这家伙分明是有心看她的笑话！ 　　“你、你是故意的吧！ 　　怪不得你非要拖我来这什么‘公主的游乐园’，你是不是知道那个色魔今天也会来！” 　　“呼呼呼呼……怎么可能！人家只是初来乍到，想要和你一起来东瀛的游乐园散散心嘛！”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说那个公主在欧洲很有人气，你很崇拜她，所以才非要来这个国王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的游乐园吗！” 　　“咦？我有那么说过吗？ 　　嗯，也有那方面的原因啦，我真的很崇拜她。” 　　“骗人！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放、放手……我要走！” 　　尽管爱丽丝假装天真地睁大眼睛说瞎话，但是她一直拽着绘里奈不放，甚至还把绘里奈往楚诚这边拖，其行动已经将真实的意图暴露无疑。 　　不过就算她们姐妹正在闹矛盾，却仍然有一个不会读空气的吉祥物拿着气球走了过去，并且特地将一只气球送到了爱丽丝的面前。 　　嗯……就是那个戴绿帽的斑点老鼠或别的什么动物。 　　“诶？给我的？不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什么？是因为我很崇拜公主？” 　　（点头） 　　“啊……谢谢啦。” 　　楚诚不知道爱丽丝是怎么与只会说“Bon太Bon太”的古怪家伙沟通的，但她还真的猜对了那个坏脾气吉祥物的意思，这让楚诚都感觉哭笑不得。 　　而原本已经生气了的绘里奈见到爱丽丝收下气球以后难得地露出了囧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倒也瞬间消散了大半，只是仍然绷着脸不肯笑出来。 　　“噗……还真是可爱的吉祥物呢。” 　　绘里奈身边的小秘书新户绯沙子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不过爱丽丝也不会小心眼到这种事而生气的地步——和某人大不一样。 　　她也开始觉得那个跟人合影时一脸不爽表情的绿帽吉祥物有点可爱了，只是这气球她受之有愧啊！毕竟她连红枫王国在欧洲的位置都找不到，更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国王和公主姓甚名谁。 　　“绘、绘里奈大人快走！那个接吻狂魔过来了！” 　　就在爱丽丝暗中愧疚的时候，新户绯沙子突然横身挡在了她和绘里奈的面前，表情好像如临大敌。 　　不过被她如此防备的楚诚对女性来说也算是比死亡还恐怖的恶魔了，至少自认为连死都不怕的绯沙子和绘里奈一看到他就都觉得两腿发软浑身发抖，害怕被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极尽凌辱。 　　虽、虽然绯沙子已经有了以身作盾的觉悟，但一想到自己会像绘里奈大人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吻到失……失魂落魄，就觉得心脏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还没有被做什么就已经有些站立不住了。 　　“嘻嘻……接吻狂魔，诚已经是让女生闻之色变的可怕色狼了啊。” 　　眼神复杂地跟着楚诚走过来的世界等人听到对方强加在楚诚头上的不名誉称号，心里不知为何却突然轻松了许多，也能够自然地笑出来了。 　　唯独楚诚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现在其实非常心虚，害怕有谁问起他‘又’做了什么会被称为接吻狂魔的坏事，也害怕秘书子或绘里奈当众声讨他第二次犯下的错误。 　　不过看来他不用担心了，世界她们好像是以为秘书子只是因为第一次的事情就叫他接吻狂魔了，却不知道他原来的称号只是接吻魔而已，“狂”字已经是升级版本了。 　　“对不起，我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楚诚主动走到脸上写满了提防的秘书子和绘里奈的面前，二话没说首先鞠了个躬。 　　虽然这只是30度的浅躬，作为道歉来说诚意严重不足，但楚诚本来从不道歉，也从来没有做过需要向谁道歉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这一躬已经够深了，像东瀛人那样跪下来磕头道歉的事打死他他也做出不来。 　　“道歉？哼！道歉！ 　　你对我做的事是道歉就有用的吗！” 　　楚诚这一鞠躬道歉，原本内心惴惴不安，生怕楚诚蛮不讲理地冲上来再强吻她一次的绘里奈马上挑起了眉毛，几乎被恐惧压灭的小火苗“噌噌噌”地往上蹿，简直就像是被浇上了汽油一样。 　　薙切爱丽丝看到楚诚这个“盟友”竟然这么没出息地向绘里奈道歉，本来以为没什么好戏可看了。但她不满地瘪起嘴巴的时候，绘里奈那气得甚至有些发抖的高亢声音却突然在她身边响了起来，让她立即转怒为喜，看得世界等人一头雾水。 　　那个银发的混血女生，不是很亲昵地挽着被楚诚强吻的那个女生的胳膊吗…… 　　对了，她“那天”好像也出现过，貌似还表扬楚诚干得不错。 　　可怕！明明恨不得对方“惨遭狼吻”，却还能笑眯眯地挽着对方一起来游乐园，好像彼此的感情很好似的，那个银发的女生真是太可怕了！ 　　“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做那种事！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了！ 　　第一次你说是我的料理下药了，但第二次呢！第二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分明……分明就是……” 　　气焰高涨起来的绘里奈越说越来劲、也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甚至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面色赤红地狠狠瞪着楚诚，胸膛如同拉风箱一样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眼睛里甚至也泛出了晶莹的泪光。 　　遭遇这般怒斥的楚诚也立即色变，倒不是被她骂得恼羞成怒，而是因为—— 　　“诚学长，她说第二次……是怎么回事？” 　　“是啊，诚，第一次我们知道，但第二次呢？为什么会有第二次？你们什么时候‘做过’两次了？” 0192 不是女朋友，那是偷腥猫？ 　　“……呐，诚学长，你为什么不说话？ 　　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又或者是她那边在撒谎？ 　　不要紧的哦，诚学长只要实话实说我就不会生气。 　　因为我妻由乃的新生是诚学长给予的嘛，只要诚学长能够获得幸福，由乃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由、由乃……” 　　原本，楚诚是想着机会难得，所以把小埋和成天陪小埋宅在宿舍里的由乃也都拉到游乐园里来玩了。却没想到这份好心竟然变成了作茧自缚，使得自己现在面临的情况更加险恶了。 　　虽然由乃的笑容温柔而又纯美，但楚诚却总觉得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 　　不过就像由乃所说的，现在的她已经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了。可如果自己否认了绘里奈的“污蔑”，这个异常乖巧的女生恐怕就会立即开启“撕逼模式”，好像矫健的猎豹一样猛地扑向绘里奈，撕烂她那张胆敢败坏自己名声的嘴巴。 　　楚诚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因为他只要看由乃的眼神就知道了！ 　　这种瞳孔黯淡无光，视线没有焦距的眼神会让人本能地觉得危险。一般人在大街上看到这样的眼神基本都会赶紧躲得远远的，因为拥有这种眼神的基本都是精神病人，说不定他哪根筋不对了就会突然暴起伤人！ 　　“不……由乃，她……薙切绘里奈说得没错，我前两天去远月学园的时候不仅又吻了她一次，还当众宣布她是我的女朋友！ 　　对不起，那天你们没问，所以我也就没说，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为了绘里奈的人身安全考虑，楚诚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她的指责。 　　于是由乃淡淡地笑了起来，尽管这笑容有点发冷，但是那令人心悸的寒意却已经悄然消失了： 　　“诚学长不必向我道歉，也不必解释什么啦。 　　不管诚学长想做什么都是诚学长的自由，只要诚学长开心就没问题了。” 　　“不不不，这很有问题！我已经在反省了！” 　　“反省！你哪里有反省了！ 　　而且不要避重就轻地解释啊！最大的问题的不是你又强行吻、吻了我吗！我可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现在也没答应！以后也永远不会答应！” 　　楚诚这边在尽量化解以由乃为首的众多女生们隐藏着的危险气息，但一点都不懂得读空气的绘里奈却在那边火上浇油，让才刚刚平静下来的暗流又变得汹涌了起来。 　　其实楚诚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怎么样，真的！毕竟他又没和哪个女生正式确定关系，他想亲谁自然就可以亲谁，理论上是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告，也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解释的。 　　不过楚诚十分清楚自己周围的某些女生的心思，她们至少都是对自己抱着一定程度的好感，否则也不会特地往自己身边凑，女生对待喜欢她们但她们不喜欢的男生可是非常绝情的。 　　因此他非常确定，绘里奈的火上浇油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反倒会让她引火烧身。 　　如果她捏着鼻子承认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自己周围的这些女生同样也得捏着鼻子承认她的“地位”，就算看她非常不爽也必须对她保持起码的尊重。 　　但是绘里奈的否认只能让她成为所有人的众矢之的，大家求之不得的东西却被她弃之如敝履，这必然会成为大家向她宣泄怒火的“正当”理由。 　　她所丢弃的并不仅仅是一个身份，更是一张护身符——虽然这护身符也只是在表面上有效而已。 　　“是吗，不是女朋友啊，那么就是…… 　　偷腥猫？” 　　果然，绘里奈大声否认了她和楚诚的关系之后，由乃用仍然没什么焦距的眼睛看向她那边，并且十分可爱地歪着脑袋，做出了毫无客气可言的负面评价。 　　绘里奈听自己这个受害者反倒被说成了偷腥猫，怒火高涨得几乎已经肉眼可见了，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精神状况不甚稳定的危险女孩，于是楚诚只得横身挡在她们两人之间，把这个不名誉的称号也划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偷腥猫是我啦！是我！ 　　所以不要生气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实在不行就各玩各的，没必要非凑在一起置气。” 　　“好、好啊！你自己带着一群女生来游乐园玩，现在又要赶我走？！” 　　楚诚那一贯理智若斯的“最佳建议”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发誓永远不会答应当他女朋友的绘里奈听了以后，却又马上气急败坏地指责起了他。 　　但这个倔强的女生不是自称和楚诚没啥关系吗？既然没有关系的话，那就干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啰！ 　　求同存异才是时代的主旋律，她总不会真的和楚诚不共戴天吧？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只不过是被强吻了两次而已。 　　“你、你后面那个女人！她在向我做鬼脸！还做出猫爪一样的手势！” 　　楚诚还在一脸无奈地看着绘里奈，考虑如何解释自己和这些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之间的关系，才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至少不会觉得特别不满。 　　但他却没想到平常行止有度落落大方的由乃，竟然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甚至气得绘里奈指着她向自己告状。 　　不过话又说回来，薙切绘里奈这个女生好像也实在太爱生气了。听说她不光是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过去在学校里也一直是这个样子，脾气大这一点都已经全校出名了，生性随和的楚诚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这么多气。 　　难不成她上一辈子是受气包，所以这辈子要把上辈子的气也一并发出来？ 　　老实说，绘里奈能把楚诚逼得在心里进行迷信式的吐槽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个女生大概是最不适合他的类型，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不管是虎千代、世界、真白、深雪……甚至是由乃、小埋、栗山未来、海老名、千寻老师，无论哪个人都能和他相处得愉快，就连绘里奈身边的“秘书子”他也有信心能处好关系。 　　但唯独绘里奈……唯独这家伙…… 　　楚诚还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她不再生气了！ 　　作者留言： 肝FGO晚了一些。自从晒完了贞德以后，十连单抽都再也没出过啥好货了，人品貌似败光了，所以就只剩下肝了，囧TL||| 0193 全都是那家伙的错！ 　　“呀……好了好了，双方都消消火气！” 　　看到情况不妙，世界再次发挥了她柔软灵活的社交手腕，笑容晏晏地站了出来。 　　虽然有句俗语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薙切绘里奈绝对是一个例外。她从来都不怜悯弱小，发起脾气来不管大的小的、强的弱的、好的坏的，都会在她的雷霆之怒下悉数化作齑粉。 　　不过世界敢于挺身而出，也是基本猜透了绘里奈的熊脾气，她不等挑起眉毛的绘里奈说出什么让局面变得更糟的话，就立即主动对绘里奈说道： 　　“呀吼~你那天是做的火腿……鸡蛋堡吧？ 　　那个简直太好吃了！我吃的是你亲手做的。” 　　“是火腿蛋松饼！ 　　你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果然，即使世界笑脸相迎，绘里奈仍然生起了气。好在她发的不是无名的邪火，而是“专业”的怒火，是对外行人的无知表示不满。 　　不过让楚诚稍微觉得有点意外的是，像绘里奈这样既高傲又坏脾气的大小姐，竟然没有对世界说出“你这种不识货的愚民不配吃我亲手做的料理”什么的，这倒是让他对绘里奈的感官有所改变。 　　这家伙……作为一个料理人，好像还挺有职业素养的，虽然作为一个人来说很不讨喜。 　　“呀……抱歉，我虽然一直有在餐厅打工，但也只是充当得过且过的服务生而已，料理的水平只停留在家常便饭的程度啦……” 　　“火腿蛋松饼就是家常便饭！是英美普通家庭餐桌上的经典早餐！ 　　当然，普通人家的火腿蛋松饼没有我这么讲究，料理水平也不过尔尔，自然也不可能拥有极致的味道。” 　　因为世界故意卖蠢扮呆，绘里奈在向她进行“科普”的同时，下巴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整个人的态度也变得高傲而矜持，原本缠绕在其周身的暴躁气息竟然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好厉害的话术！如果放到战国时代，世界一定会成为堪比‘三夫人’的名女子吧！” 　　虎千代看到世界在谈笑间就把强虏变成了骄傲孔雀，不由得小声地对楚诚赞叹道。 　　她在“补课”之余，也很喜欢看她经历和未经历过的战国历史作为消遣，尤其关注与自己同样身为女性的人物。 　　如果不是女扮男装，而是直接以女性之身的战国驰骋的话……虎千代也曾想像过那样的自己。但是再仔细想一想，她又发现这果然还是不行。 　　不管是著名的“三夫人”斋藤归蝶、前田松、浅野宁宁，还是以姬武士身份为人所知的“筑前的白梅”、“西国的女丈夫”立花訚千代，身为武家之女她们都是有丈夫的！ 　　虎千代倒不是讨厌结婚生子，只是在“那个时代”，她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也从未憧憬过结婚生子。如果让她自己决定的话，与其为了结婚而结婚，还真不如一直作为男子保持自由。 　　放到现在，她就是那种拥有“独立自主之精神”的现代女性吧。 　　“战国时代……虽然我知道真正的战场是无比残酷、无比血腥的，只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但热血男儿果然还是憧憬着战场！ 　　好在以后有了《刀剑神域》这样的虚拟潜行游戏，以后就连~战场也变成了真实的游戏。 　　不管是回到东瀛的战国时代、华夏的战国时代、华夏的三国时代、英法的百年战争，还是去星际时代的外星战场对抗外星人或外星怪兽，都只需要游戏公司更换一批模型就可以了。” 　　听虎千代说起战国时代，楚诚又提到了《刀剑神域》这个游戏。 　　现在《刀剑神域》的封闭测试已经快要结束了，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有幸参与封测的玩家没法透露出具体的信息。但从玩家们描述的游戏体验来看，这个游戏已经相当于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异世界了，另外就是无法“拾取”的东西拿不起来这一点很让人吐槽。 　　不过比起安全无比地在异世界冒险和战斗的乐趣来，这些槽点都瑕不掩瑜，所以楚诚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玩这个游戏！他已经打算“不择手段”弄到尽可能多的游戏头盔了！ 　　“战场……那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 　　虎千代见楚诚无比轻松而又兴致勃勃地谈论战场和战斗，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她随后却对楚诚点了点头，非常支持他想要上战场的愿望： 　　“但男孩子果然还是应该去战场上锻炼一番，不经历生存与死亡的挣扎，不明白刀剑之上所承受的生命的重量，就算再锋利的宝剑也和小孩子手中的竹剑木刀没什么区别。 　　我倒不是说剑道部什么的不好，只是剑由杀人的道具变成了竞技的道具，这重量是截然不同的。 　　杀人不是儿戏，虽说你一直期待的那个《刀剑神域》正是把杀人变成了游戏，但如果它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真实，我想你一定会在战斗中体悟到什么的。” 　　“喂！你、你这马鹿野郎！在那边嘀咕些什么！” 　　楚诚才在这边和虎千代闲聊了几句，绘里奈就再次生起了气。 　　不过她自己也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毕竟对方搭理她吧……她就来气，对方不搭理她吧……她更来气，总之不管楚诚做些什么，甚至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她的火气都会“噌噌噌”地往上蹿，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样才能平息这躁动的心情。 　　这是那家伙的错！全都是那家伙的错！如果不是被强吻，如果不是被强吻了两次，如果那家伙能用更正常的方式接近她的话，她肯定……会用正眼看待这个天赋甚至远超自己的家伙！ 　　“啊……对不起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看到绘里奈正在气呼呼地瞪着自己，一直以“强硬派男人”自居的楚诚也赶紧放下了男子汉的尊严，语气恳切地走上前去再次向她道了歉。 　　这一回，绘里奈倒是没有再和他呛声，不过却也仍然瘪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地看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 　　作者留言： 哎……晚了不少，零点的咱争取准时一点吧。 0194 抛弃绘里奈，到我们“薙切国际”来吧！ 　　“嗯……那个……时间好像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一起去那边吃点东西？ 　　那边卖的炸肉饼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闻着就很香。” 　　楚诚面对抿紧嘴唇的绘里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于是干脆提议大家一起去吃东西——反正绘里奈她们就在专门教做菜的远月学园上学。 　　虽然楚诚并不知道，“神之舌”绘里奈的嘴巴可不是什么垃圾食品都能满足的，就算星级餐厅的大厨想请她吃拿手好菜都还得交钱——是对方付给她“鉴评费”，但绘里奈这次却难得地没有生气，而是一脸鄙夷地说道： 　　“好吃？我可没听说过这个像是随时要倒闭的游乐园里有什么难得的美食。如果这里真的有等级足够的美食，单单只凭美食的魅力就足以吸引来客人了。 　　不过你的舌……你的胃口好像就和你这个人一样，对什么东西都来者不拒呢！” 　　绘里奈话没超过三句，又忍不住稍微刺了楚诚一下，只是这种程度的毒舌对于楚诚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我一贯是有什么吃什么，难吃的食物就当作是磨练意志力了。” 　　楚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对我来说食物的作用首先是提供身体所需的营养和能量，其次才是愉悦身心。 　　而且平民美食大家都喜欢，就说明它也一定有值得大家喜欢的地方，哪怕比不上高级餐厅的精致美食也无所谓吧？吃到嘴里也会让人觉得好吃就足够了。” 　　“哼……那种垃圾怎么可能会好吃！” 　　看到楚诚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绘里奈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不经大脑的话立即脱口而出。 　　但是这话说出口以后，她看到楚诚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竟然隐隐有些后悔，连忙又追加解释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种程度的东西已经足以满足他们了，但你不一样吧！你能够分辨出最细微的差异，哪怕同样是炸肉饼，谁做的更好吃，谁做的有什么问题，也是能够清清楚楚地区分出来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想吃到更好的、更加完美的炸肉饼吗！” 　　“哈……反正都是垃圾食品，不就是为了吃着方便吗？味道差不多就得了。” 　　因为绘里奈及时的补救，楚诚的脸色终于好看起来，并且再次对她露出了随和的笑容。 　　尽管他这种随便的态度正是绘里奈和深受绘里奈影响的秘书子最讨厌的，但此时这对“主仆”却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楚诚没有一怒之下再次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 　　“另外，到底好不好吃、喜不喜欢，这不仅取决于身体所产生的客观反应，同样也取决于个人的主观感受和喜好，根本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 　　从生理学上来分析，食物的气味和颜色，食物入口产生的触觉，以及食物中所蕴含的各种化学物质与味蕾接触所产生的味觉，都会化作电信号传达到大脑，再由大脑进行行后台运算，根据运算结果产生相应的激素变化，使人产生各种不同的感觉。 　　而人类直接得到‘好吃’、‘难吃’的结果以后，就会以此作为最基本的判断依据，来决定自己是否要把口中的食物咽到肚子里。 　　普通来说，嘴巴觉得好吃的东西都是安全无毒的，而不好吃的东西就很可能有某种程度的毒素，人和动物最初都是通过这种最基本的逻辑判断来趋利避害。 　　这其实是动物为了更好地生存而进化出来的一种能力，然后人和动物才开始在这个基础之上，单纯地寻求这种让自己愉悦的感官刺激。 　　如果把这些电信号全都归总，并用一种评分软件进行计算处理，哪怕只是简单地把各种数值相加，也能得出一个绝对客观的比较结果。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能反映人类吃到料理的真实感受的，哪怕评分软件的算法完全符合统计样本给该料理打出的平均分也一样。 　　每个人对美味的感觉都是不同的，是不是更好、更完美，这也是一种极其个人的评价。 　　而且满足与否……我认为更多是取决于个人的处境，是取决于‘比较’的结果，至于具体好吃到什么程度其实并不十分重要。” 　　“哦哦！你很懂嘛！ 　　不过更重要的是你这种用现代的科学理论，甚至用各种跨学科的理论来分析解释‘料理’的思维方式！ 　　怎么样，干脆你抛弃绘里奈，到我们‘薙切国际’这边来吧！” 　　楚诚在回答绘里奈的时候，心中的“科学家之魂”蠢蠢欲动，随口科普了一点普通人一辈子不知道也完全无所谓的知识。 　　不过爱丽丝听到他这番话以后，那双罕见的红色瞳孔立即亮了起来，当真热情地向他发出了邀请——这热情与原来找他结盟欺负绘里奈的那种热情截然不同。 　　只是楚诚从来没想过要调查一下绘里奈的这个堂妹的家庭背景，只知道她母亲是个银发的北欧美女，所以他一头雾水地问道： 　　“什么？‘薙切国际’？那是干什么的？” 　　“薙切国际研究会是远月在北欧的研究部门，是一个以最新科学来缔造新的美食和分子烹饪的学术机关，部门长就是我的妈妈薙切蕾欧诺拉。 　　我的妈妈在这方面也是一个天才呢，否则爷爷也不会允许爸爸和妈妈结婚——毕竟薙切家族是东瀛料理界的名门嘛。” 　　提到薙切家族的择偶条件，薙切爱丽丝也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绘里奈刚才没有来得及因为爱丽丝那句“抛弃”的话而发怒，但她现在听到爱丽丝说起这个，心里的怒气立即“腾”地一下暴涨，好像连刚才的份儿也一并加上了： 　　“好了！你对那家伙说这些干什么！ 　　什么抛弃不抛弃的，那种变态接吻魔你想要就尽管带走！” 　　“哎……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个了。” 　　囧||| 　　尽管被绘里奈重新揪出了恶行“鞭尸”，但楚诚的脸上只有囧的表情，并且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件事会成为他永远的痛脚，绘里奈以后能说一辈子，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195 料理是我人生的全部 　　因为爱丽丝可耻的背叛，绘里奈的怒气顺理成章地转移了方向，楚诚也终于“逃过一劫”。 　　接下来楚诚再次提议去那边吃炸肉饼，忠心护主的秘书子虽然建议绘里奈离开，但嘻嘻哈哈的爱丽丝却硬是拽住绘里奈的胳膊不撒手，所以绘里奈同样“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过来，只是板着脸不肯与任何人说话。 　　她这样闹别扭，吃亏的也只有她自己，爱丽丝可不管她高不高兴，仍然积极地向楚诚、虎千代、世界那边靠拢，体会所谓的“平民乐趣”。 　　而楚诚虽然有心多关照绘里奈一点，但他也知道自己非常不受绘里奈和秘书子的待见，于是只偶尔凑过去说两句话，免得绘里奈感觉受到了冷落。 　　不过楚诚所不知道的是，绘里奈在学校里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孤高”，就算让她一直站在旁边冷眼观看其他人欢呼笑闹，她其实……也、也不怎么羡慕啦！反正她还可以和绯沙子说笑。 　　但是因为之前的两次心理阴影，每当楚诚来到她的身前，她就忍不住两腿发软心跳加速，生怕楚诚做些什么。 　　可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每次都什么也没有做！每次都只是来吓唬她一下就走了！ 　　所谓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就是这么回事吧，如果那剑真的掉下来反倒一了白了，但就是这样一直吊在半空中，才最让人提心吊胆忐忑难安。 　　好在那家伙虽然是个“接吻狂魔”，但在女生之中的人缘好像意外的好，和他说笑的人很多，让他无法频频骚扰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何，绘里奈想着想着却突然觉得火大，如果不是楚诚及时送过来了两块新鲜出炉的炸肉饼，她就又觉得嗓子痒痒想说些什么了。 　　“这是你们俩的份儿，秘书子的我也请了。” 　　“别叫我秘书子啊！我叫新户绯沙子！是绯沙子！ 　　你才去过远月学园几次啊！怎么就知道我的这个外号了！” 　　楚诚递来炸肉饼的时候，绯沙子倒是没有替绘里奈大人拒绝。但她却对楚诚叫她外号这件事颇为恼怒，不知道是谁把她的这个外号告诉楚诚的。 　　对于楚诚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于是他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从善如流地按照秘书子的要求重新叫道： 　　“好吧，绯沙子。” 　　“谁、谁允许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啊！” 　　“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吗。” 　　“叫新户同学！新户同学！”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绯沙子和绘里奈的关系这么好，那么她和楚诚“相性”很差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尽管绯沙子从来没有被楚诚强吻过，但她面对楚诚的时候好像也格外容易生气，搞得楚诚都有些无奈了。 　　“多少钱？我付给你！绘里奈大人才不用你请！” 　　没有和女朋友身边的“姐妹淘”打好关系，就是献殷勤也会被冷冷地挡回来。绯沙子坚持要把炸肉饼的钱还给楚诚，楚诚也不愿撕扯，推辞两下就无奈地收下了， 　　绘里奈看着装在纸袋里的“平民炸肉饼”，稍微有点犹豫，但还是趁热咬了下去。 　　只能说是尚可的酥脆表皮无法让她产生任何情绪变化，里面的饼身也很普通，就是牛肉、猪肉、洋葱和卷心菜的混合馅……另外还加了少许芜菁。香料配比是她没有尝过的味道，但要说好也算不上太好，只能说是保证了整体风味的统一。 　　“……” 　　绘里奈闭着眼睛默默咽下了第一口食物，又安静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睁开双眼，语气平淡地作出了独具特色的评价： 　　“这可乐饼……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座充满了各种梦幻般的魔法游乐园，但无论游乐园里的魔法员工们如何卖力地表演，却总是观众寥寥游客稀少，好像随时都会倒闭一样。 　　——对，简直就像是这座游乐园一样！这种可乐饼放在这里售卖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这里的炸肉饼味道还不错吧？你怎么会产生那么奇怪的感觉？ 　　可能这确实没有你吃过的好吃，不过和一般的快餐食品比起来，味道还是很好的。” 　　楚诚这个时候也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炸肉饼，听到绘里奈那明显带着些嘲讽的评价，便随口替这炸肉饼说了句话。 　　不过绘里奈却只是一脸不容置疑地看着他，而绘里奈身边的秘书子则立即竖起眉毛叱道： 　　“绘里奈大人可以根据吃到的东西想象出别人意想不到的环境，从而判断菜品的优劣。 　　你身为绘里奈大人的男……追求者，竟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呀……抱歉，我说过我其实对料理这方面的学问不感兴趣，只对吃感兴趣吧。” 　　面对绯沙子严厉的指责，楚诚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绘里奈大人最擅长的能力却被楚诚如此轻视……甚至无视，令绯沙子脸上的怒容更甚，不过在她再次开口之前，绘里奈却一脸平淡地举起手阻止了她，然后亲自对楚诚说道： 　　“美食家也可以是自己不从事料理或相关行业，只对吃感兴趣。 　　关键是要有能够准确判断出好坏的本领，如果连自己吃的食物到底好在哪，又到底有多好都不知道，那对食物和厨师不都非常失礼吗。” 　　出乎楚诚的意料，绘里奈不说气话的时候，倒也能够直接抓住问题的关键。 　　这一顶道德的“高帽”压下来，就算是楚诚也完全无话可说，只能一边摇头一边笑着回答道： 　　“好吧，如果是这么严格的要求，那么我也只能向食物和厨师道歉了。 　　银桑……堂岛先生请我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在为我进行讲解点评，我也比较认真地听了。 　　不过做饭吃饭对我来说只是生活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我的基本态度是吃饱就行，倒没琢磨过太多。” 　　“可是对于我来说，料理却是我人生的全部。” 　　安静地听完了楚诚的话，绘里奈突然扔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扭头走到了一边。 　　她对手里的炸肉饼虽然评价不高，但是出于填饱肚子或者别的什么考虑，她背对着楚诚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炸肉饼全部吃掉，然后才将空袋子扔进了垃圾桶中。 　　作者留言： 今天的第一更很晚，抱歉，因为咱又去了一趟欧洲。虽然FGO里出了贞德就再没出啥太好的货，但今晚码字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在战舰少女R里大建一发，然后就出了狮，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0196 真正负责任的恋爱 　　游乐园的小插曲在大家吃完炸肉饼以后就趋于平静了。 　　绘里奈说出了那句“料理却是我人生的全部”之后，好像有点害羞……又或者是有点后悔，接下来一直都有意回避楚诚，始终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不过这个严重不合群的高傲大小姐却也没有提前离开，就这样若即若离地跟着大家的欢声笑语，一直逛到了彼此道别。 　　原本不怀好意地拉着绘里奈来玩的爱丽丝倒是真的玩得很尽情，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对楚诚那边的女孩子们挥手，约定以后要常联系。 　　到了晚上，离开樱花庄去寻找哥哥的“世纪好妹妹”海老名菜菜打电话来报了平安，说她明天下午就能回来。她的哥哥打算护送她回学校，同时也看看妹妹学习和生活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楚诚和虎千代她们真的见到了海老名苦苦寻找的哥哥。那是一个让人感觉心理年龄远大于容貌年龄的年轻人，外表有些凶恶，稍微有点像不良少年。 　　不过想到这个人十几岁便离家出走，跑到东京的饭店里来打工，就算不是不良少年，也绝对不是一个听父母话的好孩子。更何况一个人在外面打拼，表现得不凶恶一些，肯定是会受人欺负的吧。 　　这个无学历、无技术、无社会经验的“三无”年轻人，在七八年后能够成为餐厅的店长，而不是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心理年龄自然也比其他同龄人更加成熟。如果不是如此，楚诚倒要怀疑他是不是通过“献身”之类的方式才当上这个店长了。 　　海老名的哥哥离开后，楚诚等人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学生生活里，一切好像重新归于平静，每天晨练、吃饭、上课、吃饭、社团活动/工作、吃饭、娱乐消遣/工作、吃饭……不，是睡觉。 　　只是每次吃饭的时候，楚诚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绘里奈最后和他说过的那几句话。 　　“如果连自己吃的食物到底好在哪，又到底有多好都不知道，那对食物和厨师不都非常失礼吗。” 　　“可是对于我来说，料理却是我人生的全部。” 　　楚诚不想说“把料理当作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太狭隘了”之类的话，更不想说什么“人生的全部只有料理的家伙何其悲哀”。 　　华夏的教育实际上一直是积极进取的，一直鼓励所有少年人好好学习考上状元升官发财贪污腐败，只是不敢鼓励小孩子造反当皇帝罢了。 　　不过凡是有大逆不道想法的野心家，却几乎又都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彼可取而代也”、“苟富贵，勿相望”之类的名言，至少也知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样的俗话。 　　所以华夏尤其特产各类野心家，大的小的、各行各业，貌似顺从驯服的华夏人始终不会满足，始终想要竭尽所能地往上爬，并且最终必然会重新占据高位。 　　而东瀛的教育原本就只要求“尽力”即可，特别是在“各安其分”的前提下尽力，厨师就老老实实地当个最好的厨师，入了这行就别再妄想别的什么，更别妄想学好手艺抓住白富美的胃，然后咸鱼翻身走上人生巅峰。 　　——这个倒是可以妄想一下，不过这只是“邪道”，已经偏离了专注于提高自身技艺的“本分”。 　　只是……绘里奈的话到底是指哪一种呢？ 　　她那平淡却又深沉的眼神中蕴含着的，究竟是作为“职人”的坚定追求，还是从刚一出生就已经被限定了人生的痛苦和无奈呢？ 　　楚诚总觉得好像二者兼有，绘里奈应该是矛盾的。 　　拥有出类拔萃的才能的孩子，就算是生在普通人家，也有很多会被从小要求往已经表现出特殊才能的方向上发展——比如学音乐、学美术、学下棋、学体育，而且这种要求往往是半强制甚至是强制性的。 　　楚诚之所以把各种兴趣当成是玩票，就是因为他知道无论玩什么，如果一定要在竞争中获胜，那就必须挥洒大量的汗水、眼泪，甚至鲜血，这玩的过程不仅不会愉快，还会异常痛苦。 　　当然也有许多人因为从小的耳濡目染，或者从小的刻意培养，理所当然地喜欢上了让自己痛并快乐着的某种兴趣，并且真的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兴趣甚至毕生追求。 　　更何况，接受了十数年的专业训练，学习或其它方面又没有特长的年轻人，他们唯一擅长的、能够在求职竞争中获胜的、能够赖以生存的东西，也就只有自己的这身技艺了。 　　所以反抗的绘里奈同时也将是迷茫的绘里奈，如果不接受过去的自己，不接受过去磨练出的技艺，不接受父母早已安排好的道路，那么崭新的自己就处在一团迷雾中，看似可以随心所欲地前往任何地方，但却很难下定决心迈开脚步。 　　——即使是叛逆期的年轻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坑比路更多，失败比成功更多。 　　不是干什么都比周围的同龄人更加成功的孩子，不是真的“只要想做就能做到”的孩子，除了继续在那条可以预见成功的道路上前进又能怎样呢？ 　　虽说那条路上不仅有一个又一个的槛，同样也隐藏着一个又一个的坑，真正取得成功不仅需要足够的实力，有时也得需要足够的运气，但那条路好歹更有把握。 　　而对于拥有“神之舌”的绘里奈来说，她在料理界或美食界的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从事与自己的天赋完全不相干的职业，她的人生绝对不可能更加成功。 　　这样的绘里奈，如果她够聪明的话，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绝对无法离开过去那条人生道路吧。 　　楚诚毫不怀疑绘里奈的智商——虽然她实在太爱生气，因此楚诚难得地迟疑了。 　　他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对待绘里奈，自己又究竟能给绘里奈带去些什么。 　　如果绘里奈只是对自己的过去深恶痛绝反倒简单了，他只要带绘里奈离开就可以了。 　　但是正如绘里奈所说的那样，料理已经成为了她的整个人生。这人生中有悲有喜，有苦有甜，如果简单粗暴地将其与料理斩断，那无疑是斩断了她的人生。 　　不过楚诚也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人生去附和她的人生。 　　原来……真正负责任的恋爱和婚姻，还需要考虑这些的吗！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绘里奈的回合又结束了。 0197 妮可妮可，做梦和追梦 　　“呐呐~诚，你这两天和薙切——就是那位绘里奈大人联系过了吗？” 　　“什么绘里奈大人……我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诶？不是吧！明明你都强吻了人家两次？” 　　“泥垢了！” 　　游乐园之后只过了几天，世界便忍不住打探起了楚诚和绘里奈之间的进展，不过他俩之间的进展就是没有任何进展。 　　楚诚……怎么说呢，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他感觉自己对绘里奈的理解更深刻了，下次见到她时应该也能露出更加温柔的表情。只不过他平时真的很忙，而堂岛银先生也同样很忙，没办法隔三岔五就邀请他到极星寮吃饭，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绘里奈。 　　如果他以“找幸平创真等人嗨皮”为借口，每天自己跑去远月学园那边……抱歉，他是真没那么多时间。东京都的范围太大，远月学园距离宗蔓学园太远，他不能每天都不参加社团活动、不去学生会工作、不和助手们一起画漫画，把时间浪费在来回奔波上。 　　这其中有些事是他自找的，有些事则是自己找上门的，但他既然承诺要做，至少也要做到有始有终。 　　“……妮可学姐，刚才学生会里来了几个女生，就是那几个四处发传单招募学园偶像成员的女生。 　　她们想获得高中部礼堂的使用许可，举办她们的首场演唱会，遭到了副会长绚濑绘里学姐的反对。但是每天都和绚濑学姐坐在一起的另一个副会长东条希学姐却持相反态度，最后那几个女生还是成功获得了许可。” 　　难得的闲暇时间，楚诚偶尔也到只有妮可学姐一个人的偶像研究会里坐了一坐。不过他才刚来一会儿，就立即提起了刚才在学生会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于是本来一脸惊喜的矢泽妮可学姐将双手交叉架在胸前，身体用力地靠在椅背上，呶起嘴巴十分冷淡地问道： 　　“呣……是吗，那你特地跑来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到时候去看啊，还可以评估一下她们的水平和潜力。 　　你之所以不愿意加入她们，不就是觉得她们太业余，而且很可能只是小女生们一时兴起吗。 　　不过就算只是一时兴趣的业余偶像，水平或潜力足够的话，也就能够在舞台上存活下来，并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走上职业的道路。 　　如果她们能让你感受到这种成功的可能性，那就值得加入了吧！” 　　在妮可学姐对面，楚诚热情洋溢地挥舞着手臂。但是他的话却太过现实，现实得让妮可妮可忍不住咧了咧嘴巴： 　　“呜哇……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有点不想加入了。 　　偶像是一种梦想吧？不要说得那么功利啦！我不愿去加入她们，也只是因为看不出她们有几分真心。 　　如果她们只不过是想随便玩玩偶像游戏，穿着轻飘飘的裙子在学校的礼堂蹦蹦跳跳圆一场梦，那我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和热情加入了。” 　　“我的话功利吗？只不过是现实而已啊。” 　　楚诚对妮可学姐的批评不敢苟同。 　　“随便和认真的区别，虽然不能用是否以职业为目标来判断，不过以职业为目标的人肯定是认真的吧？ 　　话说妮可学姐去年就已经填写过‘进路调查表’了，学姐是打算升学还是就业？又或者是毕业之后争取加入事务所，接受偶像的培训？ 　　升学和就业都不用多说，但是加入事务所这个，肯定得慎重考虑成名的可能性了吧？虽说成名无望之后也可以转行，又或者是干脆嫁人当个家庭主妇，但最宝贵的时间毕竟是浪费了，有不少人为了成名还付出了‘身体’的代价。 　　妮可学姐不想落到那种地步吧？那么与其乐观地认为只要有干劲就肯定能解决问题，还是理智地考虑一下现实问题，客观地评估自己在偶像这行的发展前景比较好吧？ 　　学姐的确是没有时间再浪费了，想要升学就应该从现在加紧复习，想当职业偶像也应该现在就开始到事务所去毛遂自荐。 　　只有随便玩玩可以悠哉游哉地过日子，一年之后要么随便找个大学再混四年，要么随便找个不需要学历、经验，或者专业技术的工作混着。” 　　“这……这个…… 　　我、如果有当偶像的机会，我当然还是愿意为了梦想拼搏一把的……” 　　面对突然严肃起来的楚诚，妮可学姐支支吾吾的样子反倒更像是后辈。 　　而楚诚看着这样的妮可学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妮可学姐，只是为了梦想拼搏是不行的。 　　脚踏实地前进能够到达的那是理想，跳起脚来可能够得着的那叫做梦想，无论怎么努力也完全够不着的则是幻想。 　　谁也无法确定未来，所以这三样很难区分。有时你以为只要努力可能会成功的事情，往往只是你自己的错觉而已，或者只是单纯在赌运气。 　　如果你和你的家人都能接受不管成功机率多少，都要赌一赌运气的人生，那我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对不起……” 　　楚诚把话说完之后，直接把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好像缩小了一圈的妮可学姐立即下意识地向他道起了歉。 　　不过妮可学姐马上察觉了不对，又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 　　“你是老师吗！为什么是你教训我啊！我才是前辈好吗！！！” 　　“啊……抱歉，最近有感而发罢了。” 　　“什、什么？难道你这么早就开始考虑进路问题了？我在高一的时候还……” 　　妮可妮可生起气来，楚诚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套在了妮可学姐身上。 　　不过他的劝告是没有错的，因为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妮可学姐虽然平时已经很用尽地在掩饰了，但楚诚还是看出她的家境只能说是“非常一般”。 　　这样的妮可学姐当然也拥有做梦的权利，但却未必能够毫无顾忌地追梦。 　　作者留言： 今晚有些卡文啊，或者说，咱正在犹豫要不要详细写妮可妮可这边，ACGMN全制霸的话，这边就是M的部分了。虽然此M非彼M。 0198 μ's终集结！ 　　“你那几首歌，放在NICONICO网站供人免费下载，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如果……如果我加入‘她们’的话，不、不知道你……” 　　笑闹之后谈起正事，楚诚既然提起了让妮可妮可加入学园偶像组合的话头，于是矢泽妮可顺便也试探了一下楚诚的口风。 　　虽然楚诚只在偶像研究会里和她见面，但她可是一直都有关注楚诚。 　　原本她以为楚诚只是一个普通的热心男生，说不定还是对她有什么企图才如此殷勤，却没想到这个男生竟然在认识她的两天以后就因为足球比赛而出名了。 　　接下来楚诚更是又打篮球、又画漫画，还能自己作词谱曲，并借助《小苹果》的篝火晚会视频让NICONICO网站的人气暴涨……矢泽妮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但她觉得自己和这个男生的交情仅限于这间部室里，因此从来都没有向楚诚要求过什么，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楚诚看低。 　　只是这一次……就像楚诚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做梦了，她已经到了不得不正视现实的时候。 　　而残酷的现实就是，她直到现在也依然没有被真正的星探看中，在街上找她搭讪的星探都是些可疑人物，被星探发掘成偶像的好事貌似落不到她的头上。 　　另外她其实……不擅长唱歌，就算努力练习也只是非常一般的水平，所以参加偶像组合或事务所的甄选也从未成功。 　　虽说偶像的唱功不是很重要，否则干脆直接去当歌手算了，至少也可以当个偶像歌手。但是从许多人当中选拔的话，除非某人漂亮可爱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否则还是要考虑综合素质的。 　　因此妮可妮可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偶像之路……根本就是偶像之梦，等到高中毕业她的梦也就该做到头了。 　　成为职业偶像的可能性她可以一直保留到死，但她无法不顾一切地追逐这个可能性。 　　她是家中的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平时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喜欢打扮一点，但却不能在人生的路上太过自私。 　　不过！ 　　如果楚诚能给她写出几首还算不错的歌曲，再在几个合格的队友，参加的又是“业余组”的校园偶像计划，她以后或许真的能成为职业偶像！ 　　至不济……也可以让并不知道她原来的偶像组合解散，以为她仍然还在为了偶像梦想拼搏的弟弟妹妹们看到，他们的姐姐的确做到了！即使这是会被人嘲笑为做梦的梦想，但只要肯努力、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够做到！ 　　“如、如果我加入那个偶像组合的话，不知道你能给我、给我们写几首歌吗！” 　　终于，矢泽妮可鼓足勇气向楚诚提出了“非分”的请求。 　　她在女仆咖啡店里打工的时候，不管怎么卖萌扮可爱都绝对不会脸红，但此刻她那白皙得好像混血儿一样的脸蛋，却涨得好像熟透了的苹果，险些点燃楚诚心中的那把火火火火火。 　　怪不得文艺界人士总爱犯错误，这都怪“妖精”们太能勾引起男人的欲望了！ 　　“哦，这倒没问题，反正我也不打算靠卖歌为生，给谁唱都是唱。” 　　并不是因为妮可学姐面红耳赤的请求！再次重申一遍，并不是因为妮可学姐面红耳赤的请求！楚诚之所以答应得异常爽快，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种豪迈的性子，否则他在班级里也不会那么受欢迎了。 　　不过妮可学姐并不清楚他的性格，见他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而且没有要求任何PY交易，诧异之余也不由得惊喜万分： 　　“可、可以吗？你就这么答应了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你还希望我提出什么‘枕营业’的要求？” 　　“枕、枕营业当然是不行的啦！但如果只是约会什么的话……” 　　出乎意料，楚诚的玩笑却得到了妮可妮可颇为暧昧的回应，反倒让楚诚自己乱了方寸。 　　好在妮可学姐虽然不是在开玩笑，但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楚诚稍一推辞她就立即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再也不提感谢的事了。 　　不过楚诚之后又自己补充了一点互惠互利的合作建议，希望她们能在NICONICO网站担任网络主播，只要偶尔直播一些练习的情景就可以了，不必特地与网友进行交流互动。 　　NICONICO网站的直播间虽然只是在普通直播间的基础上增加了弹幕功能，之前许多人都觉得有它没它无所谓。但在网站人气大幅提高以后，“弹幕”这种新鲜的互动形式很快就受到了众多的好评，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又反过来促进了网站的人气。 　　而且楚诚还顺势邀请妮可妮可成为网站的“看板娘”，反正NICONICO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与她息息相关。 　　对于这种免费给自己涨人气的好事，妮可妮可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楚诚还表示，等到她毕业以后就让她和网站签下“形象大使”之类的合同。 　　但妮可也暗中打定了主意，就算签下合同也绝对不会收取楚诚任何费用，她要免费成为NICONICO网站的看板娘。 　　在这之后，楚诚和妮可一起去看了那个叫做“μ's”的学园偶像组合的首场演唱会，并邀请高坂穗乃果、南小鸟、园田海未三人加入偶像研究会。 　　毕竟东瀛的梅雨季节也快到了，如果“μ's”能有一个自己的部室，就算大雨倾盆也能在部室里继续活动了。 　　妮可当然不愿意这么快就承认她们，但是在楚诚的积极劝说下，还是捏着鼻子允许她们加入偶像研究会了，而她自己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μ's”，并以资深前辈（偶像宅）的身份提了许多意见。 　　极具行动力的高坂穗乃果不仅虚心接受妮可妮可的建议，认真进行训练，同时也没有忘记继续募集成员。楚诚甚至带着点恶趣味地怂恿她们去学生会挖角曾经拒绝她们使用礼堂的副会长绚濑绘里学姐和帮助了她们的东条希学姐，没想到这两人最终还真的入队了。 　　至于作曲填词这方面，虽然“μ's”里的西木野真姬也很有才华，但楚诚还是如约为她们写了几首歌——自然是根据脑袋里的灵感一蹴而就。 　　迅速走上正轨的“μ's”其实再没有什么需要楚诚帮忙的地方了，因此他也乐得轻松，仍然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自己的事情上，只是偶尔关注一下她们的情况。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吧，LL这里就先这样了。 0199 游泳课开始！ 　　五月中旬，随着梅雨季节临近，宗蔓学园也终于开始了游泳课程。 　　这个时候的东京，虽然因为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关系，温度比同纬度的华夏沿海地区要高，但也不是能够下水游泳的季节。 　　好在财大气粗的宗蔓学园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分别建设了各自的室外游泳池和温水游泳馆，游泳部的成员可以全年使用，而普通学生的游泳课也能比其他学校提前一个月开始。 　　小埋和海老名帮助楚诚劝诱过来的漫画助手本场切绘，她虽然眼神凶恶又曾在开学典礼那天拿竹刀殴打某个爆炸头的西装男，但却并非女子剑道部的成员，而是隶属于女子游泳部，经常在这游泳馆里参加完社团活动，才急匆匆地赶到樱花庄帮忙。 　　“哎呀……马上就要见到女生们的泳装了！ 　　虽然只是朴素的学校泳装，但只要是泳装就让人感到蠢蠢欲动了对吧？” 　　在游泳馆的男子更衣室里，性格开朗的北村祐作一边更换泳裤，一边夸张地感叹了起来。 　　他身边眼神凶恶的高须龙儿被他笑嘻嘻地看着，感觉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害羞，只得含糊地点头应道： 　　“嗯。” 　　“哈哈哈……龙儿还真是腼腆呢！ 　　虽然游泳课是男女一起上，但遗憾的是游泳池被分道用的浮标隔成了两块，咱们顶多也只能隔着线看看而已。 　　不过这也比某些学校男女分开上课要强，我本来以为原本是宗教女校的宗蔓学园肯定是分开上课，幸好幸好~” 　　北村祐作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和楚诚很像，只是进行比较的话，却又都还差楚诚那么一点点，所以没法对女生们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心胸狭隘的人甚至会发出“既生瑜，何生亮”的哀叹。 　　但是在学生会里，北村祐作比“贵人事忙”的楚诚更受重用；而且在棒球队中，他也通过努力和天赋获得了一个主力队员的位置——当然比不过身为特殊待遇学生的著名投手上杉和也及其捕手搭档，但比只是充当“代打者”的楚诚更能发挥作用。 　　尽管楚诚在来到东瀛之前从来没有玩过棒球，和棒球队经理南说好的也只是充当代打，不过楚诚倒也抽出时间参加了几次棒球部的训练，掌握了各种基本技术。 　　只是棒球比赛并不是单纯的投球、击球、接球、传球的游戏，队员之间的默契也很重要。在防守中完全没有默契可言的楚诚，对于球队的作用远远不如北村祐作来得重要，想要打进甲子园不能全指望楚诚这个秘密武器。 　　即使是在足球队里，教练也只是依靠战术来弥补经常缺席训练的两条大腿——工藤新一和楚诚与其他队员默契不足的问题，但这两条大腿今年能不能带领球队打进全国大赛，以东东京代表的身份前往东京国立竞技场，还得看工藤新一到底能参加多少比赛。 　　楚诚虽然事情很多，但计划之外的突发事件几乎不会有，说能参加比赛就能参加比赛；可是名声在外的工藤新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警察找去协助办案了。而且寻找定时炸弹之类的案件一分钟也不能拖，可没法等他们踢完比赛再去。 　　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只抱一条大腿或许也能跳着通过县预赛——毕竟东京都最强的队伍东邦学园被分在西东京区。但没有两条甚至两条以上的大腿，就很难称霸全国。 　　参加东瀛初中足球联赛的那批优秀球员今年也都升入了各县的高中，大阪的“剃刀杀手”早田诚、北海道的“北国荒鹫”松山光都是国脚级别的大腿，秋田的立花兄弟两人如同一人，合起来也只算是一条大腿，所以他们都没能获得冠军。 　　即使强如“猛虎”日向小次郎、“球场贵公子”三杉淳，也仍然不敌大空翼为首的南葛众国脚。 　　不过宗蔓学园高中足球队目前需要面对的，只有同样争夺东东京选手权的武藏医大附属高中——“球场贵公子”三杉淳正是升入了这所学校。如果连三杉淳这一关都过不去，也就不必再担心全国大赛的事情了。 　　“……诚君，听服部先生说，你好像要开新作了？而且是打算与椎名同学之外的漫画家合作？” 　　在北村祐作和大家说笑的时候，亚城木梦叶……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也凑到了楚诚的身边，小声地向他求证从责编那里听来的“谣言”。 　　这个谣言是楚诚的责编相田先生故意放出来的，事先也跟楚诚通过了气，为的是试探编辑部的反应，同时也当作提前下点毛毛雨。 　　从目前来看，编辑部只是把这当成了少年人急于证明自己的“置气”行为，总编辑长还特地要求相田先生多关注楚诚和椎名真白的心理状况，免得年轻人因为情绪波动影响了连载，更不要因为外界的压力分道扬镳。 　　与别人合作画漫画的问题就在这里，一开始两个人肯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时间长了总会有矛盾，可能是内在的，也可能是外在的；可能是工作上的，也可能是情感上的，还可能是金钱上的，成年人处理不好都会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因为楚诚已经画出了足够两三年连载的分镜稿，编辑部是尤其不看好这种年轻男女合作的。倘若他们两个业已成年也就罢了，但同班又前后座的高中生实在是……不用想就让人觉得不太靠谱，哪怕合作成了男女朋友关系也是一样。 　　“哦，是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不是与漫画家合作，我是想在校内找些有潜力的漫画爱好者合作。 　　如果你们没什么太好的点子，也同样可以来找我合作。有秋人担当原作的话，我只要提供一个大概的框架就可以了，还乐得轻松。” 　　“啊……谢谢，不过我们还是打算自己尝试一下。否则就算是获得了在《JUMP》本刊连载的资格，也根本无法抬起头来和你竞争了啊！” 　　楚诚和相田先生并没打算完全秘密地准备新作，于是他也就爽快地承认了谣言。遗憾的是亚城木梦叶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否则他还真有几个感觉能火的“邪道”故事很适合他俩呢！ 　　作者留言： FGO咱弃了，贞德肝到70级，其他妹子英灵也都肝到了四五十级，剧情全都打完，已经没有啥追求了，活动一看就累感不爱。 0200 临海学校与舰娘 　　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婉拒了楚诚的合作邀请之后，三人又聊了几句别的，便看见了从一边的女子更衣室走向游泳池的女生们。 　　在学校这种“神圣”的地方看到女生的泳装打扮对于楚诚来说还是第一次，他过去的小学和中学很普通，根本就没建游泳馆，也没有游泳课。 　　此时这一片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刺激得他心脏“咚咚咚”地跳，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心跳加速——上周男女分开体检的时候他还什么事都没有来着。 　　“诚！哈喽~ 　　怎么样，你是第一次看到学校泳装的吧？” 　　不用楚诚找借口往女生那边蹭，世界就自然地笑着走了过来，在她身旁的还有清浦刹那、真白、幸村、琴美等人。 　　虽说心跳加速是让全身的血液循环加快，而不是让全身的血液全部集中到某个部位，但是世界走到楚诚的面前，还恶趣味地朝他的某个部位看了一眼，搞得楚诚还真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明明学校泳装一点都不煽情，但只是“学校”这两个字就格外让人冲动啦！特别是明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根本不能有什么过分举动的情况下。 　　“学校泳装嘛，在电影和动漫里早就看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诚难得没有保持一贯的诚实，违心地耸着肩膀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幸好世界也只是随口调侃他一句罢了。 　　“啊，是这样没错啊，都忘了还有电影和动漫。 　　既然你特地到东瀛来留学，也是向往可以和女生一起上游泳课的东瀛学校吧。 　　不过学校泳装本来就是最普通最没看头的设计啦——虽然好像也有人就喜欢这个。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吧，对了，你也来参加天文部的暑期合宿怎么样？ 　　我已经打听过了，天文部在山间的天文台附近也是有河的，同样可以穿着泳装去戏水，而且没加入天文部的学生只要食宿自理也允许参加，不过一定要听从指挥。” 　　提到泳装，世界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和泳装有关的夏季娱乐活动，不管是她身后的女生还是楚诚这边的男生们都露出了一副神往的表情，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开始放暑假——就算不能去海边也最好现在就立即放假。 　　不过楚诚对于参加天文部合宿的邀请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担心和世界擦出些什么火花，对不起被他强吻了两次，又强硬地指定为女朋友的绘里奈，而是担心山里信号不够好，就算带了虚拟潜行游戏的专用头盔也没法玩。 　　“去海边当然没问题，到时候大家……组织班级里愿意去的同学一起去吧！ 　　不过天文部的合宿……至少这个暑假就算了，毕竟今年的暑假可是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开始公测的大日子，说不定我一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都在游戏里，连续好几天不能登录可不行。” 　　“是那个《刀剑神域》的游戏吧！你老挂在嘴边，就连我都记住了。” 　　世界非常清楚她面前的这个男生有多么期待传说中的虚拟潜行游戏，于是只能失望地在心中叹息一声，感慨自己的泳装打扮竟然还没有游戏的吸引力大。 　　不过她听到楚诚说要组织全班同学一起到海边玩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对楚诚的情商不抱任何指望了： 　　“全班同学一起去海边什么的……如果大家愿意一起去玩，我也不是有意见啦……不过诚啊，我不知道华夏那边的学生是不是都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但是在东瀛这边，除了返校日，假期里还想和全班同学见面的人应该不多吧。 　　倒也不是说我们东瀛这边的人就冷漠，只是平常都没什么交往的同学，就算假期勉强凑在一起玩也不会很高兴吧。 　　如果你没有组织这样的活动也就罢了，但你组织活动的时候是想着落下班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好吧？被邀请的人其实也一样，会觉得大家都去就自己不去也不好，所以也就去了，只有真不打算合群的人才会特地找个家庭旅行、回乡下，或者上补习班之类的借口。 　　全班同学一起去海边的机会也是有的，高二时的临海学校就是去琉球群岛接受和平教育——基本就是去玩的。 　　最初的临海学校据说是乘船到硫磺岛附近远眺，但被核弹炸过的火山也同样是火山，而且那里实在太远了，又因为载满学生的游轮遇到了台风，发生了沉船惨剧，所以之后就改去琉球了。” 　　世界对学校里学习以外的知识到是掌握得不少，竟然连临海学校活动的来龙去脉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楚诚就从来不知道动漫里常见的临海学校其实是去受教育的，在他的印象中，那就是东瀛学生的一大福利，除了琉球好像也可以选择去夏威夷。 　　而动漫里对临海学校的描绘也只是普通的旅游，大家会事先收集好琉球的旅游信息，琢磨自由活动的时候要去哪些景点，去吃什么特色美食，又购买什么样的纪念品和手信回来，至于和平教育啥的只字未提。 　　不过世界的“科普”却提醒了楚诚，他一边和世界聊天，一边皱着眉头走到游泳池的旁边，看着水面遥想当年的战争情景，再看看自己身旁这些千娇百媚的泳装美少女，终于捉住了之前转瞬即逝的那一丝电流！ 　　——其实是那丝电流陡然变成了一道粗壮的闪电，如龙蛇起陆一般，在楚诚的大脑中肆意盘旋飞舞，让他酸爽不已地产生了一个关于游戏的灵感。 　　“咝……来了来了来了！ 　　我又想到了一个肯定会火的创意，名字就叫做《舰队收藏》！” 　　“诶？什么？收藏舰队……这是漫画吗？倒也像是男生喜欢看的……” 　　“当然得是男生喜欢看的，不过肯定你想像的那样……” 　　在世界等人已经司空见惯的注视下，突然按着脑门开始接收有毒电波的楚诚，很快便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地叫了出来。 　　而同为创作者的最高、秋人，还有站在稍远处的和泉正宗、井上心叶，都自觉地闭上耳朵走到了一边，不管楚诚有没有进行更详细的说明都没有继续往下听。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201 舰娘游戏和竞女 　　楚诚的第一节学校游戏课上没有发生什么心跳加速的事情，更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他仍然非常兴奋，因为他在上课之前获得的《舰队收藏》这个游戏的灵感真的很棒，并且最重要的是制作相当简单快速，他甚至有信心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其主要框架！ 　　当然，一个人花一个小时完成的游戏肯定不会是什么大制作，楚诚的《舰队收藏》实际上只想做成网页、手机和掌机游戏，另外以后还打算利用这一IP出动漫、出周边。 　　这并不是因为他没钱找正八经的游戏公司制作这个游戏，而是因为《刀剑神域》一出，市面上的“大作”立即锐减九成，各大游戏公司全都不再安排旧平台——也就是传统的电脑平台、电视游戏机平台、街机平台的大型游戏制作计划，有的公司甚至连正在制作中的项目都砍掉了。 　　各公司纷纷寻求与虚拟潜行技术的开发者和拥有者，天才科学家茅场晶彦的合作，哪怕被他痛宰一刀也得认了。 　　毕竟在《刀剑神域》当真开始进行封闭测试，而且据说“游戏体验不错”以后，不光是业内人士，就连普通玩家也都可以清楚地预见，下一代大型游戏平台肯定就是虚拟潜行平台了，过去那所谓的VR简直弱爆了。 　　如果那虚拟潜行游戏头盔制作成本很高，必须卖得很贵，旧的游戏平台还能多活几年甚至十几年。但这一技术的最大成本不是在硬件制造，而是在技术研发上，茅场晶彦在开发这一技术的所有花费必须分摊到硬件之中。 　　可是茅场晶彦自称“九分靠运气”，头脑中的思路恰巧就是正确的道路，几乎没走什么弯路，就直接将虚拟潜行技术推进到了可以实用化的程度。 　　所以这一技术的研发成本其实也很低，如果想要最快速度普及新平台，完全可以把游戏头盔卖得和摩托车头盔一个价，只要茅场晶彦松口，愿意为他贴钱推广新平台的“冤大头”有的是。 　　只不过茅场晶彦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只是推说一切等《刀剑神域》公测开始再说。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时他的要价肯定更高，说不定还会像最初的任地狱一样，凭借自己的平台优势，对第三方游戏制作公司采取严苛霸道的控制政策，但也只能假装欢欣鼓舞地等着挨刀。 　　毕竟虚拟潜行平台和旧平台的差距已经不是一两个时代了，而是三四个时代甚至更多！ 　　现在它的缺点只有必须戴着头盔躺到床上玩这一点，无法将碎片化的时间利用起来，所以才给了虚拟投影、增强现实、以及掌机、手机等移动游戏端一条活路。如果不想去鸟茅场晶彦，这些游戏公司就得放弃大型游戏，转做掌机游戏和手游了。 　　但是更深入地想一想，虚拟潜行技术据说能够通过加速大脑思维频率，达到延长使用者体感时间的效果，这也就意味着个8小时的现实时间在虚拟世界里就是24小时，只要戴上头盔，人类的寿命就凭空番了两倍。 　　那么就算是对游戏完全不感兴趣的人也能想到，自己只要买个头盔回来一戴，哪怕进入游戏世界以后根本不玩游戏，就在里面看书、看电影、打麻将、处理文件、做作业，也可以节省不少现实里的时间，所以能在游戏世界里泡着的时候还是尽量在游戏世界里泡着最划算。 　　而在游戏世界里泡着，把这里当成人类的第二世界，就需要IT民工们为普通人制作出一个毫不逊色于现实世界，又能和现实世界无缝衔接的虚拟世界。 　　在虚拟世界之中，通过设置在房间里的摄像头，随时观察现实世界情况的程序要不要有？肯定要！ 　　在虚拟世界之中，直接载入自己的手机游戏、掌机游戏，把坐在船里通过运河的时间利用起来，而不是只能和其他乘客聚在一起玩大航海游戏内自带的21点纸牌游戏，这样的程序要不要有？肯定要！ 　　当虚拟潜行的游戏变成第二世界，人类的学习、工作、娱乐都在这个世界里，同样也会产生许多零碎化的时间，同样能够在游戏里再玩个什么手机或网页游戏！ 　　所以虚拟潜行技术是根本绕不过去的，它会影响到所有游戏公司，甚至影响到人类的方方面面。 　　楚诚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他如果在旧平台上制作《舰队收藏》的大型3D游戏，那就是站在了虚拟潜行游戏的对立面上，但如果他制作的是移动端游戏，以后同样可以接入大型虚拟潜行游戏里，不光在现实世界玩，虚拟世界里还要接着玩。 　　这在技术上是没有任何难度的，就算茅场晶彦觉得在自己开发的冷兵器魔幻背景的《刀剑神域》世界里，一个坐在地行龙出租车后面的乘客突然拿出一部手机或PFP玩游戏很破坏气氛，也可以直接将其设计只有玩家本人或其好友才能看见的虚拟界面，穿着铠甲背着大剑的乘客不管是在盯着这个界面玩游戏还是看电影都与旁人无关。 　　“呐呐~诚，你还在想那个什么……舰娘的游戏啊？ 　　明明是难得的游泳课，现实里的泳装美少女你都不看，却想着军舰变成的美少女？ 　　如果你是觉得不好意思看，那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看‘竞女’的比赛嘛！‘竞女’你知道是什么吗？” 　　游泳课结束以后，时不时地就会关注一下楚诚的世界走了过来，很是不满地鼓起脸颊娇嗔道。 　　该流氓的时候不流氓，这样的正人君子对女性的伤害甚至比流氓还大。对于世界来说，他就算表现得再好色一点也没关系，倒不如说他再好色一点才好。 　　“啊，‘竞女’我知道。那是最近新兴的一个竞技项目，穿泳装的女选手们在水上的舞台互相用臀或胸攻击和防御，将对手撞下水。那项目甚至还举办了世界大赛，我们学校里也有竞女同好会。 　　不过我想的是具体怎么制作游戏，找谁来制作游戏的问题。我打算先去游戏研究社看看，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游戏，哪怕是游戏研究社也能做好。” 　　作者留言： 嘛，咱昨天在STEAM付款买文明6，明明网银这边已经支付成功了，但STEAM那边却是购买失败，申诉好像也没啥反应，199打了水漂以后，还是得下载盗版的玩，囧。算了，就当咱买了正版吧，反正以后出资料篇或黄金版还得再买。 0202 黑田砂雪……你难道是黑雪姬吗？ 　　下午社团活动时间，楚诚真的去文化社团大楼寻找游戏研究社了。 　　虽然把《舰队收藏》这个游戏交给NICONICO网站，再由NICONICO联系专业的游戏公司制作是最省事的，但那样就没有多少“创造”的乐趣了。 　　无论创造什么，亲自动手才是最有趣的。当然，除了造小孩之外，重复性的体力劳动交给别人去做，自己背着双手在旁边指指点点也不太影响乐趣。 　　——看吧，荦笑话啥的楚诚其实也会。只不过“君子好色而不淫”，他虽然也喜欢漂亮妹子，但是一般不会产生什么歪心思，就算被勾引也很能把持得住，绝对是值得女孩子们信赖的蓝颜知己。 　　“……打扰了，我是楚诚。” 　　“啊！是楚诚老师！快请进，欢迎光临游戏研究社！” 　　在游戏研究社的门口，楚诚敲开门以后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获得了游戏社部长的热烈欢迎。 　　其实他什么也不说都可以“刷脸”进门，毕竟他在学校里已经很有名气了，新闻部制作的校报也刊登了他和椎名真白便是《龙珠》作者的新闻。 　　嗯……楚诚配合采访所换来的，就是强吻绘里奈的事情不被新闻部曝光。虽说这件事还是私下里慢慢传开了，不过没上校报的八卦版面，就没引起什么轰动的反响，又或者是因为薙切绘里奈对于宗蔓学园的学生来说完全只是陌生人而已。 　　“楚老师，您能大驾光临，我们游戏部上下倍感荣幸。 　　我是游戏部的新任部长，二年级的黑田砂雪，不知您来此有何见教？” 　　大概出乎一般人的意料，宗蔓学园游戏研究社的部长并不是戴着眼镜的游戏宅男，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裤袜的长发美女，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健康的红晕，就好像扑上了腮红一样好看。 　　而且这个美少女学姐虽然有着让普通人自惭形秽不敢接近的美貌，以及神秘而又高贵的气场，实际上却是一个说话非常客气得体，很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女生，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这让楚诚与她沟通的时候方便多了。 　　如果部长换成是她身边那个一看就知道极其不擅长与人交流的副部长村上椎奈学姐，或者是一看到他就好像追星族一样大呼小叫的安冬映叶、关菖蒲、藤川歌夜学姐，又或者是那两个内向的一年级生结城莺和本田珠辉，楚诚就要慎重考虑找她们一起做游戏的想法了。 　　一个游戏制作团队，不考虑创意和内容对作品大卖的决定性作用，单单只说成功制作出成品，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领导者，除此之外的策划、剧本、程序、美工都有大把大把的人可以选择。 　　而楚诚所需要的，就是能够把他的创意好好地转化成成品的游戏制作团队——他记得游戏研究社在招新的时候展示过自制的同人游戏，而且做得还算不错。 　　不过他最先提起的，却是黑田砂雪那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姓名： 　　“黑田砂雪……你难道是黑雪姬吗？” 　　“黑雪……公主？” 　　黑田砂雪听到那个昵称，首先想到的是格林童话中的“白雪公主”的梗。虽然她的确喜欢黑色，名字的头尾凑在一起也就成了“黑雪”，可是初次见面就给人起这种外号不太好吧？ 　　如果望文生义的话，黑雪公主总给人一种黑化了的白雪公主，或者很污的白雪公主的感觉。 　　“啊……看来不是了。 　　我说的是网络上一个叫做黑雪姬的玩家，她曾经写过一篇《刀剑神域》的游戏体验文章，是参加封测的玩家之一。” 　　楚诚看到这个很有“黑雪姬感觉”的女生竟然对那个昵称一无所知，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但黑田砂雪却释然地笑了起来，如果黑雪姬只是网络上的昵称，那就一点也都不奇怪了。很多人在网上就喜欢起一些搞怪的、扭曲的、倾覆的昵称，不管是自称卖苹果的老巫婆还是卖女孩的小火柴都只会让人感到新奇有趣而已。 　　“原来如此，《刀剑神域》我们也很期待呢。 　　不过我应该是没看过那篇文章，否则对‘黑雪姬’这样一个好像也挺适合我的ID应该有印象。” 　　楚诚做出解释以后，黑田砂雪反而主动地拿自己的名字开起了玩笑。接着她和同样笑起来的游戏社成员们认真听取了楚诚的来意，脸上露出了或惊喜或担忧的表情。 　　“楚老师如此信任我们游戏研究社，毫无保留地将这个创意说了出来，这是我们的荣幸！ 　　前任部长毕业之后，今年我们本想再做一个以剧情为主的美少女游戏，但具体制作成什么样子，部员之间稍微有些分歧，直到现在也还没能确定。 　　不过我现在想试着将楚老师描述的这个游戏制作出来，以临时雇用的方式签署合约，版权完全属于楚老师也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楚老师一个人的创意。 　　至于等同于游戏公司正式职员的工资待遇……我们就诚惶诚恐地拜领了，毕竟楚老师要制作的也是用来进行商业运营的游戏。 　　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楚老师愿意给我们这样一个制作真正的商业作品的机会。 　　如果这个将世界各国的战舰拟人化的手机游戏真能大卖，以后我们的求职简历也能添加上这浓重的一笔呢！” 　　游戏研究社的少女们凑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极具魄力的部长黑田砂雪力排众议，决定接下楚诚的委托。 　　就像她对楚诚所说的那样，不光是高工资，制作这个商业游戏本身对她们来说就是一种锻炼，也能够大大打响宗蔓学园游戏研究社的名声以及她们个人的名声，而且来年争夺部费的时候又多了一个重重的实绩。 　　部员们所担心的就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自己的水平还没有达到职业级别，怕辜负了楚诚的期待和“高薪”。 　　但稍微有点没心没肺地说，这就是一个网页和手机游戏而已，随便找个独立游戏开发者都能做出来，否则这种好事也不可能落到她们的头上。 　　更何况楚诚老师还说主程序由他编写，人设和装备设定也由他负责，或由他找人绘制，游戏研究社主要是录入各种文本和数据，添加各种素材，并负责游戏测试……总之是要承担各种繁重琐碎的体力劳动。 　　既然如此，那她们就试着做做看啰！如果连这样的基础工作都做不好，她们根本就没必要留在这个游戏研究社里了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另外咱想问一句，难道今天有某位DALAO推荐了咱的书啥的吗？怎么突然收藏又涨了起来，明明后台没来网站的推荐短信啊？ 0203 《JUMP》连载会议 　　“……时间到了，那么开始吧。” 　　《JUMP》编辑部的会议室里，戴着反光眼镜的总编辑长两只胳膊肘拐在桌面上，交叉在一起的十指挡着嘴巴，声音低沉而严肃地宣布了连载会议的开始。 　　此时已经是五月下旬，楚诚在学校里忙着画漫画做游戏，也开始考虑给矢泽妮可学姐写歌的事情，当然足球队和棒球队的县预赛他也没有落下，有时还被竹井学姐邀请去麻将部当陪练。 　　就像“竞女”这种好看不好说的运动一样，麻将也同样是好玩不好听的运动。华夏的年轻人也有玩麻将的，楚诚还看过大学生队伍参加世界麻将大赛并取得佳绩的新闻，但是就算在大学阶段，华夏也没有全国大学生麻将大赛这类官方举办的比赛。 　　而且楚诚不知道的是，他所看到的那个新闻里，号称大学生队伍的四个学生，出国参加比赛的时候其实已经毕业了。原本那支队伍里也有比赛时依然在校的大学生，但就是因为华夏的那几所名牌大学担心“影响不好”，所以“因故”换成了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前去参赛。 　　不过东瀛从官方到民间在这些其实无关痛痒的方面都是异常宽容的，职业麻将选手、职业“竞女”选手同样算是体育明星，就像楚诚和真白这些“不务正业”画漫画的孩子也同样可以被称作“老师”一样。 　　“咳……下面开始周刊少年《JUMP》第33号的连载会议，会议由我矢作来主持。” 　　总编辑长佐佐木开口之后，担任主持的副编辑长矢作才正式拉开了会议的帷幕。 　　连载会议的出席者是编辑部里组长以上级别的干部，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楚诚和真白的责编相田先生有资格参加，而亚城木梦叶的责编服部先生就没有资格。 　　这次提交到会议上讨论的连载候补作品有15部，但能够被选中的就只有两三部。被新作品取代的漫画未必就是正好要完结，更多的是为了腾地方而被腰斩，好点的也不过是移到《JUMP~NEXT》上刊载个仓促的结尾。 　　而本次会议上，在五月初发售的《JUMP~NEXT》上取得了“小正”第一的天才漫画家新妻英二，其作品《YELLOW~HIT》的连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就意味着可以争夺的名额又少了一个。 　　虽然这名额并不是由漫画家自己去争，但各位组长也都憋着一股劲，哪怕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个时候该争的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新妻英二的连载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毕竟他也是倍受期待的天才新人。 　　可是在连载会议之前才临时加入候选名单里的这三部作品……恕我直言，我认为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要问为什么的话，只是看到上面都有‘楚诚’这个熟悉的名字，就已经可以否决了。” 　　在讨论接近尾声的时候，被放在最后的那三部作品果然引起了某编辑组长的严正抗议。而楚诚的责编相田先生则保持了沉默，任由对方明确地表示出对楚诚这个人的不满。 　　“我倒不是对楚诚老师有什么意见，《龙珠》也是我个人很喜欢的作品。 　　但《龙珠》才连载了几周？这个时候他又想要与其他非职业的‘同学’一起连载新作，而且自己还亲自操刀画了一部作品…… 　　我只能认为他是被外界的压力挑动了情绪，是一时冲动创作，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离开了椎名老师也一样能行！ 　　诚然，《女神的圣斗士》和《银魂》这两部作品都好得令人震惊，《浪客剑心》这部貌似与《银魂》系出同源，但却风格迥异的的作品也令人赞叹不已。更何况是由椎名老师负责绘画的作品，话题度也并不缺乏。 　　这三部新作在我看来是楚诚老师的‘炫耀’，是炫耀他天才的创作能力和创作速度，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我敢说只要这三部作品一出，再加上蝉联第一的《龙珠》，楚诚老师就真正‘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再也没有人能酸溜溜地说他只是运气好，抓到了在英国得奖的天才画家给他画漫画。 　　但这对我们《JUMP》有什么好处？我们把楚诚老师担当原作的四部作品一股脑地放出来连载，而不是请他耐心等待，一部一部来，然后每次速报小正的前几位就全都是楚诚老师担当原作的这几部作品，仿佛《JUMP》变成了楚诚老师的天下…… 　　是的我承认我完全是从作品之外的角度考虑，才坚决反对楚诚老师的新连载！不过让楚诚老师一家独大本来也不符合我们《JUMP》的利益！ 　　等到天才的楚诚老师占据了《JUMP》半壁江山的时候，像新妻英二、亚城木梦叶这样的潜力新人还会优先选择我们《JUMP》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神始终占据着最耀眼的几个位子，稍微有些上进心的漫画家都会觉得沮丧，并在一次次挑战神明失败以后，要么丧失了进取之心，要么宁肯去别的地方充当鸡头也不在《JUMP》充当凤尾。 　　现实不是漫画，一个天才如果太强了，其他人就没办法再维持努力、胜利的热情了，因为凡人无论如何努力也追不上天才的！ 　　楚诚老师简直天才得可怕！我甚至认为这样的天才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JUMP》了！特别是他一意孤行，非要我们同时连载数部由他担当原作的作品。 　　——哪怕他每次与不同的漫画家合作的时候都换个笔名，短时间内不要透露那也是自己的作品，我都不会这么说！ 　　像他这样才华横溢而又任性妄为的天才，其实更适合自己一个人支撑起一本小杂志，让整个杂志社都为他一个人服务！” 　　在其他人仿佛鼓励一般的沉默之中，某编辑组长干脆把能说不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然后用力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架在身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始终低着头不对任何人对视的相田组长。 　　责任编辑的职业道德，自然是完全站在创作者这边，替创作者争取最大的利益。但责编终究是杂志社聘用的员工，为作者服务也只不过是为了最好地为杂志社服务，如果不考虑杂志社的根本利益要他何用！ 　　“其实……”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相田先生终于开口了。 　　不过他只是慢腾腾地从身后又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语气波澜不惊地说道： 　　“其实楚诚老师在最后关头，又给我送来了一部新作。 　　《3X3EYES》，是他与又一个同级生合作的，颇具异域风情的漫画，我同样强烈推荐。 　　对了，我还听说他已经开始参加高中足球和棒球的县预赛了，黄金周期间还投稿了两本轻小说参加大赏，最近又在制作一个据说能大卖的手机游戏。 　　另外，不光是《小苹果》这首歌，整个NICONICO网站好像也是他创办的。” 　　作者留言： 终于又定时发布了，最近难得准时。 0204 《JUMP》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 　　“……” 　　“……” 　　相田组长把楚诚最近正在干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以后（其实还少了妮可妮可和绘里奈的事），有资格参加连载会议的《JUMP》领导层完全沉默了。 　　之前大肆抨击楚诚的某编辑组长一脸郁闷，久久不能言语。但他最终还是在其他人沉默的注视下，声音嘶哑地“代表”大家开口了： 　　“《JUMP》……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那位编辑组长并没有看相田先生当作撒手锏拿出来的《3X3EYES》，其他人也没有看——不过总编辑长或许是看过的。 　　但楚诚这个创作者的问题，原本就不是他的水平问题，不管《3X3EYES》是不是真像相田先生说得那么好，其实都完全无所谓。 　　虽然他们嘴上一直把楚诚、椎名真白和新妻英二等人称作“老师”，但心里却只是把他们看成是了有漫画才能的孩子，甚至许多漫画家三四十岁了也仍旧只是他们眼中的大孩子。 　　这其实没什么不对，绝大部分漫画家都比普通的社会人更加单纯而直接，哪怕是表现恶意和贪婪也是一样，就像是半大的孩子。 　　大概正是因为他们如同楚诚老师在新作《银魂》中所说的那样，“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才能画出许多设定上充满了逻辑漏洞，主角行动单纯直接得近乎白痴，但却能够让少年读者们热血沸腾的卖座故事。 　　不过就像《JUMP》有王道作品也有邪道作品，漫画家里也有许多头脑很好的“鬼才”，其天赋不仅表现在创作上，也表现在社交和商业上。 　　事实上，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漫画家，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埋头作画的漫画家……这倒也说不定，但是一般来说，更擅长利用自己在读者中的名声做些什么的漫画家，自然能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现在看来，楚诚就是这样的“鬼才”——重点不是“才”，而是“鬼”。 　　一个刚来东瀛没多久的高一学生就这么能折腾，而且好像还都折腾得很不错。足球运动、漫画创作、音乐创作……甚至连最近愈发流行的弹幕视频网站都是他创建的，还要制作手机游戏啥的。 　　他年纪轻轻就离开父母，从华夏来到东瀛求学，但却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妖孽，从五行大山下脱身的孙猴子，立即就开始搅动风云，祸乱人间！怪不得他处女作的主角就是孙悟空！ 　　——这样的吐槽当然完全只是穿凿附会，不过楚诚现在的确已经变成了《JUMP》的孙悟空。 　　编辑部原本把这只天生石猴当成了宝贝，但也只打算给个弼马温的小小官职收编过来。谁知道人家要当的是齐天大圣，才出道一个月就准备要大闹天宫了！ 　　他就不怕身为业界巨头的《JUMP》打压甚至封杀他？ 　　当然不怕！且不说他根在华夏，而且听说很有背景，单单就只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才华，不画漫画还可以去搞体育，不搞体育还可以去玩音乐，不玩音乐还可以去做网站和游戏…… 　　你永远不知道他还会什么才艺，也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给你一个惊喜。 　　而且最令人尴尬的是，他明明已经在与编辑部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刚一出道就直接在本刊上连载，却没有任何偃旗息鼓的意思，反倒携势进逼，处女作才刊载了几话就咄咄逼人地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 　　但编辑部能怎么处理他？连载刚开始就突然中止，就算《JUMP》能找到各种借口敷衍读者，楚诚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任由《JUMP》胡说八道，网络时代很难封锁一个大家都迫切想知道的消息。 　　他这种鬼才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开始在个人网页上连载这几部新作，就比《JUMP》说一万句都有用了。 　　因为太有才了反而被打压，这样的情况虽然各行各业都存在，但却是好做不好说的，是属于潜规则。 　　而被打压的人只要的确有才、足够有才，完全可以自己跳出去单干，公司压是压不住的。 　　现在楚诚就是这样，在他江郎才尽之前，他就是无敌的。 　　只是他就不考虑自己江郎才尽以后的事情吗？现在这么跳真的好吗？ 　　哈哈……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了。如果总是给自己找退路，害怕一旦失败会如何如何，本身就是对自身的实力不够自信。 　　或者说普通的名人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就算侥幸成名也知道自己没本事做到名副其实，所以才你好我好大家好。而真正有本事的人，却几乎都是恃才傲物的，因为他们心里就有这个底气！ 　　“是的！我原本也反对楚诚老师如此冒进，但是一看到他随手抛出来的几部新作，我就知道《JUMP》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在某编辑组长无奈的视线里，楚诚的责编相田聪一终于扬眉吐气地大声说话了。 　　这个戴着眼镜有些温吞的中年胖子好像重新焕发出了青春的活力，站起身来挥舞着手中的原稿，激情四射地大声说道： 　　“《JUMP》无法阻止这样一个天才，楚诚老师的确锋芒毕露，但他犹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在他变钝之前没有任何东西能挡得住他！至少《JUMP》不能！ 　　就算楚诚老师离开，那也是天才抛弃了《JUMP》，而不是《JUMP》抛弃了天才！ 　　所以我向楚诚老师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由《JUMP》专门为他发行一本子刊，上面只刊载有他参与的作品——只要他自信能够独自支撑起这本子刊就没问题了！ 　　事实上这种专门为某个知名运动员设置一个子名牌，最大限度开发其商业价值的做法，在体育界已经屡见不鲜，漫画界也同样有依靠一个顶梁柱支撑起来的杂志。” 　　“可是体育明星提供的只是以往的名气，而漫画家提供的却是以后的作品！ 　　就算是再小的杂志，也没有只依靠一个人提供作品的，或者说一个人就支撑起一本杂志的天才现在还没有出现！” 　　“是过去没有出现。” 　　相田先生严肃地纠正了某编辑组长的说法，然后又面带微笑地接着说道： 　　“但是现在已经出现了。 　　而且我们发行的只是个人品牌的子刊。 　　以楚诚老师的这几部作品为主打，再加上一些有潜力的新人，甚至是崇拜楚诚老师，希望能与他合作的新人，一期有十部八部作品刊载也就足够了，长篇短篇不限，没必要像《JUMP》本刊那么厚。 　　如果以后楚诚老师及他这一系的作者纷纷江郎才尽，无法再支撑起这本子刊，那就结束好了。 　　其中的风险也必须是《JUMP》和楚诚老师总共承担的，否则楚诚老师为什么还要与我们《JUMP》合作？他干脆自己出钱创办一本新的漫画杂志好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咱自觉这两章字数都很足，多了三百多字呢。 0205 《JUMP诚》敲定！ 　　“《JUMP》……原本就有增设新刊的打算。” 　　正反双方都充分发表了意见之后，始终保持沉默的总编辑长佐佐木尚终于出来一锤定音了。 　　虽然总编辑长说的貌似是与楚诚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但各位副编辑长和编辑组长都已经很清楚他的意思了。 　　果然，总编辑长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用略带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继续道： 　　“就这件事，我已经亲自和楚诚老师谈过了，那个少年只用一件事就说服了我。 　　诸君，你们知道《刀剑神域》吗？” 　　“哎？” 　　总编辑长毫无征兆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最近倍受瞩目的虚拟潜行游戏上，其他人跟不上他的思路，不由得瞪大眼睛发起了楞。 　　其实总编辑长和楚诚谈话的时候也是这样，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个游戏。 　　“我们集英社也有与游戏相关的部门……虽然只是负责商量IP授权。 　　但就是因为这样，因为制作虚拟潜行游戏和我们完全不相干，所以不管是总部还是我们编辑部的人，就都一点不思考虚拟潜行游戏的出现对集英社、对《JUMP》的影响了吗！ 　　——这些头脑僵硬，或许还跟不上时代了的老古董里当然也包括我。因为我也像你们一样，完全不明白《刀剑神域》和我们《JUMP》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让我们为《刀剑神域》创作一本游戏漫画吗？” 　　说到这里，总编辑长的语气由沉重转为了平和，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直接公布了答案： 　　“楚诚老师对我说，如果我以为《刀剑神域》只是个比VR游戏更进一步的游戏……那也没什么错。 　　但是虚拟潜行技术本身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它在理论上可以充分利用人类的大脑，而人类大脑的思维速度其实可以加快到我们现在这样说话的几十上百倍，还不影响大脑正常的生理机能。 　　更专业的知识我也不懂，不过其结论就是，玩家进入虚拟潜行游戏里，就可以把一天当成一个月用！至少把一天当成两天，一天当成一天半用是轻而易举的。 　　在目前的科学技术下，这是比基因技术更能够延长全人类寿命的技术。更何况它还能够与基因技术叠加，就算是人类的寿命因为基因技术延长到了二百岁，肯定也不会介意再进入虚拟潜行的世界，获得五百甚至一千岁的时间。 　　这对我们《JUMP》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今后的年轻人就算想看漫画，也未必会在现实里捧着印刷品来看，而是要在虚拟的世界里看。 　　意味着周刊少年《JUMP》，在现实的时间里很有可能变成日刊少年《JUMP》，不仅要求印刷厂每日印出一本厚厚的刊物，也要求漫画家们以每天一话的速度进行连载。 　　这在现实中是不可想象的，但未来……而且是在几个月后的未来，我们或许就可以看到，最迟也只是几年之后。 　　作为内容提供商，我们已经不能再把网络渠道当成是实体渠道的一个补充了。以后的《JUMP》可以不出实体版，但却不能不出电子版。 　　而且同样是电子版，华夏那边的小说、漫画网站能够提供的是更加丰富、更加灵活、更加符合读者个人口味的个性订制内容，但我们《JUMP》却只是把实体版的杂志整个搬到了网上。 　　如果你们因为东瀛的业界非常封闭，所以从来没想过去了解华夏的业界，那么现在就可以用手机看看华夏的小说和漫画网站。 　　他们的运营方式是将所有小说家、漫画家的作品全都收录到网站中，并且每日增加新的内容，读者可以任意选择几本自己喜欢的作品进行订阅。 　　这样的运营方式，在信息时代不会比我们成本更高，甚至成本理应更低。更具体的问题我们现在不必讨论，最关键的是《JUMP》的前进方向已经可以确定了。 　　我们在这个当真是日新月异的时代里，必须要适应社会的改变，否则就要被淘汰！ 　　你们之中有些人觉得给楚诚老师自己发行一本杂志很夸张、很不可思议，最重要的是大大提高了创作者的地位，削弱了杂志社对创作者的控制权。 　　但在这网络时代，创作者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自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们可以凭借整个业界的潜规则来延缓这一过程，却终究无法阻止，当人类进入虚拟潜行时代以后更是如此。 　　这是一个仍然处在激烈变革中的时代，守旧是不行的。当创作者们发现他们出了名以后，其实完全可以不再依靠我们，只是依靠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在网络上把新的作品换成金钱，那么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必要？ 　　如果仅仅是依靠签约艺人一样的合同，想要出道就必须签下五年甚至十年的‘卖身契’，那就彻底将我们与创作者对立了起来，像华夏那样平台型的、服务型的，与创作者进行分成式合作的网络内容提供商就更容易挖我们的墙角了。 　　这一点光靠东瀛出版业界步调一致是不行的，除非我们与提供虚拟潜行这个平台的公司私下达成协议，禁止外国人来赚我们的钱——我们一直以来不就是利用这种法律也无法禁止的方法，将包括华夏在内的诸多外国商人尽可能地挡在国门之外的么。 　　但据说这一技术的发明者和所有者茅场晶彦先生目前并没有与任何人达成任何协议，一切都要等《刀剑神域》开始公测才开始谈，所以我们最好做两手准备。 　　而与楚诚老师的合作，便是我们《JUMP》转型的一个开始。 　　上面原本就有意让我担任新刊的总编辑长，所以我会成为《JUMP诚》——也就是专属于楚诚老师的《JUMP》新刊的总编辑长，楚诚老师和椎名老师的责任编辑相田组长也会转任新刊的副编辑长，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楚诚老师的作品除《龙珠》继续在《JUMP》本刊上连载之外，全都交由《JUMP诚》进行连载，《JUMP》的其他漫画家也可以申请转到《JUMP诚》上。 　　瓶子吉久副编辑长，恭喜你升职！还有……拜托了！不要让《JUMP》被新时代抛弃！” 　　“总、总编辑长！” 　　在最后的最后，佐佐木总编辑长竟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炸得其他人目瞪口呆。但佐佐木总编辑长并非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他们结果。 　　另外总编辑长所描述的未来也让他们有些惶恐，虽然虚拟潜行技术能加速大脑的消息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但总编辑长都已经为此压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那么这应该是没错的吧。 　　可是这样的未来……他们真的也必须转型了吗！ 　　作者留言： 有些读者好像不理解主角不靠漫画和游戏赚钱，还搞这玩意干嘛，纯属浪费时间，所以咱特地说一嘴。 首先主角这就是在玩，不是一直把妹子，而是玩点正经的事情，成天把妹的那就叫不务正业。而且咱觉得这么玩挺有意思的，这就属于个人喜好的问题了吧。 另外咱写的各种内容，一个极其重要的爽点和YY点就是主角真牛逼，只是一般咱不说透罢了。 再次，咱写这种比较碎的内容时，一直都在铺垫烘托下一卷的气氛，最近提到《刀剑神域》的次数明显变多了吧？ 最后，咱的小说吧，有些审美情感和爽点可能和某些读者不太一样，这也正常，就算叫咱迎合读者去写咱也写不好，毕竟某些内容咱根本不知道看着有啥意思，为什么会倍受读者喜爱，自然也写不出来。所以大家互相选择，不太有兴趣的地方就简单看看吧。 0206 天下谁人不识君 　　“……诚！你又不声不响搞了个超级大新闻哪！ 　　我们从服部先生那里听说了，《JUMP》要专门为你发行一本新的周刊《JUMP诚》，实体版和电子版同步！服部先生还问我们要不要考虑在《JUMP诚》上连载新作……虽然我们的新作完全没有影。” 　　连载会议的第二天，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偷偷摸摸地过来找楚诚说话了。 　　这的确是个传出去会让整个漫画界轰动的超级大新闻，如果楚诚是早已功成名就的老前辈也就罢了，但他一个出道月余的新人，哪怕再加上一个天才画家椎名真白，又有何德何能，可以让《JUMP》专门为他发行新刊物？ 　　那么《JUMP》的其他著名漫画家要不要获得同等待遇？其他杂志社的顶梁柱们呢？ 　　等到这一消息传开，不光是楚诚个人要承受巨大压力，《JUMP》的这一决定也同样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破坏了业界和谐！ 　　所以秋人和最高看楚诚的眼神极其复杂，一方面他们心理也酸溜溜的，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得不佩服楚诚的“任性妄为”。 　　楚诚怎么敢？就算他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才能，又怎么敢？ 　　而且整个《JUMP》怎么也陪他一起疯了呢？难道楚诚其实是华夏最高领导人的私生子？ 　　即使秋人和最高心里再阳光，此时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点黑暗的想法。毕竟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就算他们也知道体育明星与运动品牌合作设立个人的子品牌十分正常，但这件事放到漫画界、特别是东瀛的漫画界就完全无法想像了！ 　　——什么时候，东瀛的漫画家也这么有地位了？ 　　“哦……是有这么回事，筹备宣传一个月，七月初就发行创刊号了。 　　我只能说这关系到《JUMP》的未来战略，你们以后也有机会与JUMP合作创立自己的杂志……之类的东西，总之以我为目标努力吧！” 　　一贯诚实直爽的楚诚难得含糊其词，不过聪明的高木秋人也从中听出了什么，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真城最高听到楚诚毫不脸红的鼓励，也稍微笑着叹息了一声，有点气馁地说道： 　　“以你为目标……可是你跑得也太快了吧，转眼间就跑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如果说之前我还可以厚着脸皮说要超越你，但现在超越你就等于超越了所有人，这已经不止是站在《JUMP》顶点这么简单了。” 　　和超越楚诚比起来，站在《JUMP》顶点都变成了好像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距离楚诚过近的亚城木梦叶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或者说他们如果真想超越楚诚，首先应该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站在《JUMP》顶点之类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再羡慕楚诚了，因为充满了嫉妒恨的漫画家……的支持者们果然纷纷质疑起了楚诚，甚至还有叫嚣要集体抵制《JUMP诚》的。 　　保持“中立”的读者也纷纷对所谓的“楚诚系”表示了怀疑，就算《JUMP》编辑部替楚诚背书，保证这些由他担当原作的漫画本本精彩，他们也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精力如此充沛，才华也如此横溢的天才。 　　如果说楚诚是华夏某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找了许多枪手替自己代笔，反倒更能让他们接受。 　　这一观点很快甚嚣尘上，哪怕是支持楚诚的读者，心里面也不由得有些怀疑。特别是在某些读者请私家侦探调查楚诚的背景，却被告知此乃华夏的机密事项，虽然不怎么重要，但也不要特地去查以后。 　　尽管楚诚的父母是华夏军方重要科学家的消息很快就从非正式的渠道流传了开来，甚至还有人联想到了传说中的楚姓科学家和张姓科学家，并且进一步猜测楚诚“创作”的这些漫画其实是“未来”不知多少年后的漫画，他和他们全家都是卑劣的剽窃者，只不过剽窃的是未来的知识产权，其中不知有多少本应属于东瀛。 　　天天与楚诚呆在一起的朋友和助手们，当然知道楚诚绝对没有请枪手，而剽窃未来漫画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因此则他感到气愤不已，纷纷在网上与抹黑他的人辩论，但很快就被他劝止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人红是非多”，许多人看到楚诚“一步登天”，自然就要眼红，就要说酸话。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炒得沸沸扬扬，也算是给楚诚做了个极大的广告，现在他也真的有点“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意思了，今后无论是推出《JUMP诚》还是手机游戏《舰队收藏》都能省下很大一笔宣传费用。 　　甚至连远月学园的总帅，号称“食之魔王”的薙切仙左卫门好像也因此同意让绘里奈协助楚诚画一部以远月学园为背景的美食漫画了。只不过他仍旧没有与楚诚见面，可能是怕自己看见这个胆敢两次玷污绘里奈清白的小子就忍不住拿刀砍了他。 　　料理人的刀是用来做菜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而宗蔓区和宗蔓学园这里，应该是最支持楚诚的地方了，甚至比华夏本土还支持他。 　　毕竟楚诚早在成为“欺世盗名的著名漫画家”之前，在宗蔓学园里就已经很有名气了。而且宗蔓学园是女生居多的，大多数女生喜欢的漫画家好像和楚诚没什么利益冲突，另外女生们喜欢八卦的天性反而让她们更容易打探到楚诚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 　　比起无趣的漫画之争，楚诚身上其它有趣的传闻反倒更多，特别是关于“神之舌”的诸多传闻。霸道总裁什么的也同样最喜欢了！ 　　更何况宗蔓学园里最具影响力的三个圈子，学生会圈子、腐女圈子，以及隐藏的“妹妹部”里都有楚诚的人，处处都有人替楚诚说话，他在女生之中的名声想不好也难。 　　就在这种看似压力山大，实则完全无所谓的环境下，楚诚不仅悠哉游哉地度过了一个月，还以华夏人杨威利为主角，写下了名为《银河英雄传说》的长篇故事。 　　但这些比起即将在七月份，比起即将在暑假发生的那件轰动世界的事情，却又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本卷结束~下一卷虽然就到倍受期待的《刀剑神域》了，但故事是从六月末讲起的，请不要催促太甚，再怎么催咱也就能快一点而已。 〇⑤ 《刀剑神域》坑死人 0207 咦，这不是老师吗！ 　　“……是这里了，应该就是这家小店，曲里拐弯藏得还真深呢！” 　　“哼！这样的平民食堂能有多好吃？主厨又是谁？ 　　真的好吃我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6月25日，星期六。 　　华灯初上时分，一对简直可以称得上“郎才女貌”的年轻男女钻进小胡同里不干正事，竟然顺着一串写有“惠”字的东瀛灯笼，找到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微型饭店——巴蜀那边管这种小店叫做“苍蝇馆子”。 　　“呀……没想到刚才路过公园的时候，竟然看见秋人和他女朋友正在接吻。 　　高木秋人就是漫画家亚城木梦叶的两个人之一，不过最近好像正在和搭档的真城最高闹矛盾，我们旁观的人都很担心他们俩会不会就此散伙啊。” 　　“哼……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协助你画漫画而已，对漫画家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 　　夏天将至，但楚诚和绘里奈之间的关系却仍然没有缓和。就算因为爷爷的命令，不得不作为美食顾问和楚诚一起出来寻找“隐藏”在民间的美味，绘里奈也不会给他好脸。 　　好在楚诚已经比较了解绘里奈的性格了，知道她肯单独与自己出门“工作”，甚至连另有要事的秘书子都可以不带，这就算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改变。如果她真的变成或热情洋溢，或小鸟依人的热恋少女，楚诚倒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只要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绘里奈大概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稍微”消一点气的吧。想要这个别扭的女生完全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就像是一个气球似的，必须肚子里面充满了气才能把整个人撑起来，一旦没有气了反而会立即萎靡下去。 　　气势啦气势！人活着就是要有一股气势！ 　　“对不起，这家店今天……啊！楚、楚诚同学？！” 　　楚诚和绘里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边往厨师对面的吧台座走去……这间极其狭窄的小店好像也只设置了吧台座。 　　一个身穿便装的女生迎过来好像要对他们说些什么，但她看清楚诚的脸以后，却忍不住高声惊呼了起来，并且露出了心虚害怕的表情。 　　原本楚诚还没有来得及注意店内的情况，但是这个能够叫出他名字的女生，以及不远处那个带着小孩的西装男人，竟然全都表现得异常惊慌，这反倒让他不得不注意这两个肯定有问题的家伙了。 　　他只是稍微扫了一眼已经坐在了吧台座上的那个眼镜西装男的脸，就立即认出了对方，同时也算是认出了自己旁边的这个女生： 　　“咦，这不是老师吗！ 　　对了……我记得你也是A班的吧？犬冢老师正好是你们班的班主任。” 　　虽然楚诚根本不知道这个A班的女生叫什么名字，但教他数学的犬冢公平老师他还是知道的。 　　此时犬冢老师旁边还坐着一个头发自来卷的长发小女孩，大概5岁左右，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和绘里奈，那天真活泼的眼神让绘里奈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 　　“唔……这是你家的饭店？犬冢老师也带着女儿来吃饭啊！” 　　因为店里除了A班的这个女生和犬冢老师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大人了，楚诚自然把那个小女孩当成了犬冢老师的女儿，而且他的猜测也完全没有错误。 　　可爱的小女孩看到他们走了过来，立即从对她来说还很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举起右手大声自我介绍道： 　　“是！我是犬冢?希，今年5岁！ 　　请多多关照！大哥哥！大姐姐！” 　　“哈……犬冢老师把孩子教育得很好嘛！请多关照。” 　　明明和楚诚说话的是犬冢老师的孩子，楚诚却还是笑着称赞了身为父亲的犬冢老师，对待只能仰望自己的犬冢?希就未免太过随意了——哪怕他亲热~地拉住了这孩子的小手。 　　绘里奈走上前来，先是默不作声地瞪了楚诚一眼，然后在他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蹲下了身子，这才笑容温和地拉住小女孩的另一只小手说道： 　　“请多关照，真是可爱呢。” 　　楚诚这才知道自己又有哪里引得绘里奈不满了，不就是没有平等地对待小孩子吗……好吗，他的确是没把小孩子当回事，而且他也完全没想过要把小孩子当回事，缺乏爱心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楚、楚诚同学也来这里吃晚饭吗？ 　　啊……哈哈……是啊，饭、饭田同学的妈妈好像很有名，怪、怪不得你们也会找上门。” 　　可疑！真是太可疑了！ 　　在学校里虽然没有什么威严，但言行举止也从未如此畏缩的数学老师兼一年A班班主任犬冢公平明显十分可疑，这一点楚诚可以用曾爷爷的名义起誓。 　　而绘里奈听犬冢老师说她是“找上门”来的，立即站起身来扬起眉毛，态度颇为骄矜地问道： 　　“哦？不知这家店的‘主厨’尊姓大名？” 　　也许因为与绘里奈很不对付的幸平创真家里就是开小饭馆的，绘里奈好像格外不喜欢这种平民食堂。 　　身为店主女儿的饭田小鸟同学虽然根本不知道她是哪根葱，却也立即诚惶诚恐地对这个跟随学校里的大名人楚诚一起进来的高贵女生解释道： 　　“对、对不起，我妈妈不在家，所以本店暂时休业。” 　　“嗯？厨师在这个时间不营业干嘛！有什么事情比按时营业还重要！” 　　不知道绘里奈是心里真的这么想，还是因为不爽犬冢老师的话而借机发作，总之她好像很了不起地竖起眉毛教训起了饭田小鸟，吓得比她更高的饭田小鸟用力缩起了脖子，眼睛里也泛出了点点泪花。 　　性格强硬的绘里奈最讨厌的反倒就是这样懦弱的表现了，不过她刚想板起脸再训，可爱的犬冢?希拉着她的手连连摇晃，一脸企求地对她说道： 　　“大姐姐，不要生气好吗。 　　小鸟、小鸟的饭也很好吃的！你只要吃过就不会生气了！” 　　“…… 　　我、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看不惯而已。” 　　绘里奈好像格外不擅长应对可爱的小孩子，竟然难得地向小孩子做出了解释。然后她略带无奈地板起脸来坐到了吧台前面，颐指气使地对还呆站在一旁的饭田小鸟说道： 　　“既然你是这家店的女儿，那么你来做也可以，把你们店最有自信的料理拿出来吧。” 　　“那、那个……对不起，但我不会做饭……” 　　“什么！！！” 0208 这不是一个人能吃得下的 　　“对、对不起，还要劳烦您亲自下厨。 　　不过您的手艺真好，就算是我妈妈……也、也应该赶不上您吧。” 　　“哼，这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在普通人看来，能够上电视做节目的料理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对于远月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啊……是、是的……对不起……” 　　因为楚诚在某美食网站看到的点评信息早已过期，绘里奈不得不满腹怨气地接管了厨房，亲自下厨制作今天“约会”的晚餐。 　　不过她当然不肯承认这是约会。工作！工作而已！都是爷爷的错！堂岛学长在其中也绝对没起好的作用！ 　　但是一部受欢迎的美食漫画所能起到的宣传作用和激励作用，好像真的无法用别的什么来实现，所以她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认真地承担起顾问之责，免得在料理这方面不学无术的楚诚编造出一些贻笑大方的剧情。 　　“那、那个……楚君，对不起，还要让你的……女朋友帮忙做饭。” 　　就像小心翼翼地和绘里奈说话的饭田小鸟同学一样，身为数学老师的犬冢公平不知为何也同样小心翼翼地和楚诚说话，低声下气得让楚诚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不，是究竟哪里吓到犬冢老师了。 　　“犬冢老师，你不用这么小心地和我说话吧？我自觉没干过什么会让老师害怕的事情。” 　　“呀……对、对不起，不自觉地就…… 　　楚、楚诚君很有才能呢，就连老师我也知道你在漫画界已经不止是被称作‘老师’这么简单了。” 　　“是啊是啊！” 　　明明楚诚只是很随意地向犬冢老师表示了抗议，没想到站在对面料理台后的饭田同学也赶紧点头帮腔，好像生怕楚诚怀疑些什么，这反倒让他真的开始怀疑了。 　　不过楚诚是个并不八卦的好人，尽管他很快就通过察言观色发现了这两个人所担心的事情，却并没有任何点破的打算。 　　只是为了犬冢老师的女儿考虑，他还是隐晦地提醒了犬冢老师一句： 　　“犬冢老师怎么自己带女儿来吃饭？你的太太呢？” 　　“嗯……内子去年冬天不幸……” 　　“啊……原来如此，抱歉。” 　　这个话题进行到这里就结束了，楚诚没有再打听犬冢家的伤心事，而是立即若无其事地和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的绘里奈说起了话。 　　他又不知道犬冢老师的妻子去世了，就算说错话也很正常吧。而且去世就去世了，有什么不能提的，只要他不没心没肺地追问就不算失礼。 　　“对了，绘里奈，你知道《刀剑神域》吗？” 　　“那是什么？” 　　绘里奈虽然瞪着眼睛一脸不满的样子，但还却并没有拒楚诚于千里之外，否则她只需要撇撇嘴巴回答“不知道”就足够了。 　　于是楚诚很高兴地给她科普了虚拟潜行游戏的重要意义，以及虚拟潜行技术对整个世界的改变，但他最后说要送给绘里奈一个游戏头盔，却被绘里奈兴致缺缺地拒绝了： 　　“那只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游戏吧？我没兴趣。 　　远月学园的暑假和你们可不一样，只在临近盂兰盆节的时候有半个月的假期。虽然我的日程安排和一般学生也不一样，但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玩那种游戏。 　　等到什么时候，虚拟潜行技术真正对我有用了，我自然会让绯沙子去买头盔回来。” 　　“请问……楚君，你所说的那个虚拟潜行技术，真的有加速时间的作用吗？ 　　各种新闻上都从来没有说过，如果有的话，那肯定会万众瞩目才对吧？毕竟这相当于极大地延长了人类的寿命。 　　而且，用在教育上的话……” 　　楚诚和绘里奈的对话结束以后，一直安静旁听的犬冢老师立即迫不及待地接上了话。 　　他倒不是为了质疑楚诚而质疑，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楚诚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因为这对于教育来说实在太有用了。 　　只是如果那个技术真的像楚诚所说的一样，社会上的专家们没理由一直保持沉默啊？ 　　“虚拟潜行技术的基础理论，我的太爷爷早在几十年前就提出来了……嗯，姑且认为是这样吧。” 　　说到自己那个仿佛万能的曾祖父，楚诚其实也有些底气不足，不认为他能够独自一人完成整个人类几十甚至上百年的科学研究。 　　不过至少在名义上，现在人类的所有重要研究都被冠上了他曾祖父的名头，或许华夏的首长们还是希望他那很可能只是“爆炸遁”的曾祖父母，有一天能够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并看到“后世”的华夏人民并没有忘记他为党和国家做出的贡献吧。 　　“类似的研究在华夏自然也有，只是尚未产生茅场晶彦这样的成熟结果，更不用说大规模普及了。但只要是对这方向有所研究的科学家，都知道只要解决了最困难的地方，适当地‘加速’大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目前之所以没人提及……应该是有些影响力很大的公司打了招呼，或者暂时掩盖了这个消息。否则就算茅场晶彦自己什么也没说，或者他发明的技术只能‘潜行’，无法‘加速’，也阻止不了其他科学家畅想虚拟潜行技术所带来的美好明天。 　　这可能是为了尽量压低虚拟潜行技术的价值，以便在与茅场晶彦合作的时候取得更有利的地位吧。 　　说实话，我很惊讶茅场晶彦竟然现在都还没有与各大公司合作，而是将技术牢牢地把握在自己一个人的手中，这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吃得下的巨大财富。” 　　楚诚在与犬冢老师说话的时候，表现出了超越其年龄的睿智和成熟，也难怪他这个高一学生能够在社会上闹出这么大动静。 　　就连5岁小孩都知道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的道理，关于一个人抱着自己根本吃不下的财富不放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楚诚和犬冢老师都心照不宣，而绘里奈和饭田小鸟也都能够大概猜到。 　　于是楚诚不再多说，转而看着犬冢老师那眼神单纯的女儿，不无担忧地说道： 　　“单单只说教育这方面，虚拟潜行技术就拥有极其巨大的作用。 　　不过幼儿的大脑并未完全发育成熟，又处在认识世界的重要阶段，我认为是不适合使用虚拟潜行技术来加快学习速度的。 　　犬冢老师我倒并不担心，怕只怕能够加速的虚拟潜行技术流传开来，总会有人制作一些合法或非法的‘学习头盔’卖给家长；而某些家长也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赢在起跑线上，就算明知道小孩子用这个不好，也非要‘稍微’给孩子用一用。”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票、求月票~ 0209 堕天圣黑猫初次的线下聚会 　　“……我出去一下，饭在平常的地方准备着，请洗手后再吃。” 　　“慢走啊，姐姐大人~” 　　“努力喔——！” 　　6月26日，礼拜日的上午，五更家的和式院落门口，某个身穿Cosplay……仿佛Cosplay一样的黑色哥特萝莉长裙的少女，在妹妹们温暖的微笑中踏出了最初的一步。 　　此身之“真名”为“黑猫”，“前世”乃“女王”的“骑士”的“黑兽”，现为“降临”于“现世”之“堕天圣”，“隐藏”在“尘世”之中的“夜之眷族”。 　　之所以如此频繁地使用双引号，并不是因为作者想要通过增加标点符号的方式灌水骗钱，而是因为这些全部是蕴含魔力或禁忌的专有名词，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随便说得出口。 　　“呼~” 　　带着两个可爱妹妹给予她的温暖，居住在千叶市的堕天圣黑猫足足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终于走出了JR秋叶原车站的电器街出口。 　　在这“圣地”之中，已经升得很高的可憎阳光灼烧着她的肌肤，但其实却并不感觉很热。因为她已经张开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妖气，将阳光阻挡在了防护罩之外。 　　于是黑猫以优雅的姿态走到了“应许之地”。 　　左右张望，在距离她不远的道路中间，有一对引人注目的情侣正在争吵。 　　“桐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吧？想逛商店就等线下聚会结束以后再逛吧。” 　　“我知道了啦！还有，不要太靠近我，别人会以为我们在约会！” 　　那对情侣之中的女方，有着几乎要放射出光芒般的显眼外表。 　　不，与其说这是形容其外表，还不如说她的存在本身就一直强烈地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会令人在头脑中瞬间联想起“炽天使”的形象！ 　　“……诚，你现在还打算和言叶亲近吗？ 　　最近我和她说起关于你的事情，她的表情好像稍微有点寂寞呢。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吧？毕竟你已经有了薙切嘛。 　　最近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变好了一些？关于美食的新漫画准备顺利吗？” 　　“还算顺利，毕竟主要人物都是有原型的，我所做的也只不过是获得他们的许可，将他们的故事进行一下艺术加工，然后变成漫画而已。 　　桂同学那边……其实……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吧。” 　　“嘻……你的回答可是有点勉强哦？就算有了女朋友，也没必要疏远其他女性朋友吧？毕竟这又不是古代。 　　最近诚好像又离我远了一点呢，虽然这次是因为忙着筹备《JUMP诚》，也忙着创作美食漫画，但是什么也帮不上忙的我，也只能在你参加比赛的时候去给你加油助威了。 　　所以你今天能找我来协助取材，我心里其实很安慰呢，谢谢你。” 　　“突然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就像你说的，哪怕有了女朋友，也得适当维持一下与其他朋友的关系吧，否则不就成了重色轻友？” 　　在黑猫面前走过去的另一对非常耀眼的男女……朋友，好像在谈论着什么非常复杂的事情。 　　那个和尚头的男生很是眼熟，不过等到他们两人走出老远，黑猫那因为接收了太多“杂音”而变得迟钝起来的大脑才终于搜索出了对应的记忆——那不正是楚诚老师吗！刚出道几个月就拥有了个人子刊《JUMP诚》的天才创作者，同时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的后裔。 　　怎、怎么办！好想追上去和他说两句话，如果能要到签名就更好了！ 　　可是关于楚诚老师的传闻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这个风流倜傥的才子貌似非常喜欢乱搞男女关系，身边无论何时都不会缺少女性，还有当众强吻自己看上的陌生女孩的癖好…… 　　是否当众强吻陌生女孩这点姑且不论，不过她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里，好像……嗯……好像是说了些如何对待正牌女友之外的女性朋友的事情，另外一左一右地跟在楚诚老师身旁的两个女生应该都不是他的正牌女友，当然也不是第一个与他合作的天才美少女画家椎名老师。 　　“……” 　　黑猫紧张地思考着，直到楚诚老师和他的两个女伴转过拐角，也仍旧未能迈出脚步。 　　不过看到楚诚老师的身影彻底消失，她倒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在班级里无比孤僻……不，无比孤高的自己，真的能够顺利完成主动与楚诚老师搭讪，并索要其签名的神话级任务吗？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也不用连参加线下聚会也要犹豫好几天才能下定决心吧。 　　不过能够迈出第一步总是好的。 　　不要着急，按部就班地来，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不先完成所有前置任务，哪怕最终BOSS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砍了他也不会获得一个子的铜币，更何况非敌对的NPC一般都是无法攻击的。 　　“参加‘宅女集合?茶会’的各位！请到这里集合——！” 　　正当黑猫默默地在心中安慰自己的时候，她所期待的故事终于就要开始了。 　　可是循声望去，那个好像比刚才走过去的楚诚老师还要高一点的女巨人，让她的幻想迅速破灭了。 　　果然……接下来的线下聚会也不像想像中那么顺利。 　　原本她是打算一入座就立即坐到在SNS上还比较谈得来的社群管理员沙织·巴吉纳——也就是那个女巨人身边的，可是见到其真身之后，她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留给她的就只剩下最角落的位置了。 　　顺便说一句，之前的那个“炽天使”竟然也是这次线下聚会的成员之一，并且犹如宿命之敌一般，坐到了与她处在对角线的位置上——同样也是一个可怜的角落。 　　而自己旁边和对面的女生，虽然谈论的也都是些熟悉的话题，但是她——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在经历了最初的寒暄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与她交谈了，当然她也不会为了能够干巴巴地插上一两句话，就去低三下四地附和别人的话题。 　　“哼哼……汝等不知道吧？ 　　吾正是汝等所讨论的《刀剑神域》的封测玩家之一！ 　　汝等更加不会知道，吾刚才可是见到了楚诚老师本人，还听说他又开始秘密创作美食漫画……” 　　就在某位少女孤独的内心吐槽之中，线下聚会“圆满”结束了。 　　接下来的“二次会”当然没有她的事，于是她爽快地离开了这里，三次元什么的果然不属于她。 0210 我原谅欧尼酱了 　　7月1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JUMP诚》创刊号终于发售。 　　连载于其上的除了《女神的圣斗士》、《浪客剑心》、《银魂》、《3X3EYES》之外，还有薙切绘里奈协力、英梨梨绘画的《食戟之灵》。 　　——英梨梨也和真白一样同时主笔了两部漫画，尽管这对她来说有些吃力，但是这个不服输的少女还是咬紧牙关应承下了楚诚的请求。 　　另外，楚诚还把他新写的科幻小说《银河英雄传说》也放到上面充数，甚至在多部漫画里将他制作的《舰队收藏》设定成主角最喜欢玩的手机游戏，NICONICO则是主角最常上的弹幕视频网站…… 　　总之《JUMP诚》真的成为了一本极具楚诚个人特色的漫画杂志，好在他的这几部新作质量都很过硬，而且仿佛故意讨好东瀛读者似的，将自己的“诚”与新选组的“诚”混淆在了一起，创作了两本有新选组出现的武士漫画，这才让他没有受到太大的抨击。 　　不过即使如此，仍然有一部分人酸溜溜地说他同时推出这么多部作品是在逞强，哪怕精心琢磨出来的开头个个都让人眼前一亮，也不能保证后续内容始终精彩，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对于这样的言论，楚诚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做得多么好，想黑他的人也只会视而不见甚至颠倒黑白，反正只要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足够了。 　　除了无脑黑和低级黑，还有一部分人拿《3X3EYES》和《食戟之灵》里极具魅力的女性胴体大做文章，认为他是“正戏不足肉戏补”。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内容却格外受到年轻男性读者的欢迎，特别是《食戟之灵》里品尝美食仿佛“去了”一样的夸张描绘，更是将“食色性也”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许多读者都怀疑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漫画家很可能是某个披了马甲的工口漫画家，这让英梨梨倍感尴尬，不得不在学校里也尽量低调，不让人知道她与楚诚合作的漫画究竟是哪本。 　　工口是个带颜色的坑，一旦跳进去就永远别想洗白了。不过错的不是楚诚也不是世界，鼓励英梨梨画工口同人的是她那不着调的父母，甚至英梨梨的工口本子都是由她的父母拿到Comiket上售卖的。 　　说实话，替女儿卖工口本子的父母长得啥样楚诚还真想见识见识，只可惜英梨梨至今都没有邀请他和真白等人去家里玩，而楚诚倒也没有特地去搜索英梨梨父母的照片，就等着什么时候见到真人再发表意见。 　　《JUMP诚》成功推出以后，感觉“最”松了一口气的却不是楚诚或担心他的朋友们，而是《JUMP诚》编辑部、《JUMP》编辑部，以及集英社总部。 　　对于楚诚来说，成功他固然可以名利双收，但失败对他来说也不会是灭顶之灾，顶多是被人嘲笑年轻人不自量力，但年轻人犯了错误上帝都会原谅——这可是华夏也承认的伟大革命导师列宁同志说过的话。 　　不过对于卸任了《JUMP》本刊的职务，来到《JUMP诚》这边打拼的总编辑长佐佐木先生，副编辑长相田先生他们，以及集英社里支持他们闯出一条新路的董事来说，不管是内部的环境还是外部的环境都不允许他们失败。 　　否则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失败是成功他妈，也很难再给失败者重来一遍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JUMP》逐渐被时代所抛弃，或者等别人成功了以后才去复制别人的成功。 　　现在《JUMP诚》让大多数人都无话可说，首期销量也令人振奋，这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如何要靠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但起码这次颇具争议的突破算是被读者、被业界接受了。 　　只要《JUMP诚》越办越火，那些业界内的反对人士也很快就会开始琢磨如何复制他们的成功。业界人士怎么说也是商业人士，会因为自身利益受损反对他们，自然也会因为看到他们获利而模仿他们。 　　归根结底，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无论谁说什么都只会被当作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7月7日，阴历与阳历合并之后的七夕节，《JUMP诚》第二期的销量又陡然增加了一截。不过楚诚当天并不知道这一结果，也并不关心这一结果。 　　在这个东方情人节里，虽然绘里奈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约会邀请，也不肯接受游戏头盔这种“乱七八糟”的礼物，但楚诚仍旧心境平和地与樱花庄的大家一起写下愿望挂在了竹子上，按照东瀛的习俗来度过这一节日——不过他在华夏却从来都不关心什么七夕节。 　　因为绘里奈的拒绝，楚诚弄到的三个游戏头盔空出来了一个。于是他询问了一下隔壁的小埋，得知小埋又没能抽中公测首批发放的一万个游戏头盔的购买资格，便将这个多余的头盔送给了她，省得她再担心自己直到最后也抽不出了。 　　小埋从楚诚手里接过装着头盔的崭新箱子之后当真喜出望外，竟然十分亲昵地凑到了楚诚的耳朵边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原谅了欧尼酱了。” 　　楚诚听了以后反倒楞了一下，很是莫名其妙地问道： 　　“原谅什么？” 　　“就是打我屁股的事啊！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提起那次挨了一顿好打的事情，小埋又佯装发怒，气乎乎地鼓起脸颊瞪着楚诚。楚诚本以为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女孩子其实记到了现在。 　　“原来你还在记仇啊。” 　　露出囧的表情的楚诚一脸无奈，而小埋则俏脸微红地撅起嘴巴，不无幽怨地盯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当然记仇，谁叫你不仅打得那么狠，还借口帮忙擦药，把、把小埋的那里看了也摸了！ 　　如果没有这个头盔，小埋绝对会一辈子都记住的！虽然现在也一辈子都记着。” 　　“好吧好吧，我道歉，这都是因为年轻犯下的错误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明天就正式进入《刀剑神域》，不重要的、没啥新意的日常咱也不详写了。 0211 即将结束的第一学期 　　七夕之后，学生们的第一学期即将结束。 　　各种文化体育赛事的地区选拔赛都已经进入最后的，也是最紧张、激烈，甚至艰难的阶段。 　　宗蔓高中棒球队的县预选赛准决赛，便是一场异常惊险的比赛。对手西条高中很强，赛况十分激烈。双方的投手各擅胜场，几乎无人得分，唯有西条高中曾在第四局侥幸得了一分。 　　但不管是侥幸还是如何，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结果才是关键。 　　第九局下半，宗蔓学园在两人出局无人上垒的情况下，终于无奈换上了之前总共只出场过一次的“秘密武器”楚诚，并做好了被对方四坏球保送上垒的打算。 　　好在对方投手明知道这个时候临危受命的代打者肯定是宗蔓学园最擅长击球的队员，却为了达成“完全比赛”——也就是整场比赛对手无人安打无人上垒的记录，选择了与楚诚正面较量，并且第一球就被楚诚击出了一记又高又远的全垒打，比分重新追平。 　　而接下来虽然楚诚也做好了上场参与防守的准备，可是自信心已经动摇的西条高中王牌投手却立即又被宗蔓学园击出安打，并被上杉和也击出再见全垒打，宗蔓学园得以挺进县预选赛决赛，只要再胜一场就能进去甲子园参加夏季的全国大赛了。 　　——不过那就是期末考试结束，学生开始放假之后的事情了。县预选赛决赛时间是7月29日，而宗蔓学园的放假时间则是7月20日。 　　而足球队这边，楚诚与工藤新一学长双剑合璧，也带领一群并不出众的队友闯入了最后的决赛，其对手正是拥有“球场贵公子”三杉淳的武藏医大附属高中足球队。 　　虽然三杉淳在参加完世界少年足球锦标赛之后做了心脏手术，今年根本没有出场比赛，只是人在大名单里充当吉祥物，但即使如此，武医大附高却依旧有实力争夺东东京的选手权，其整体实力绝对不是靠着两条大腿走路的宗蔓学园队能够比拟的。 　　另外，楚诚经常充当陪练的宗蔓学园麻将部因为赛程较短，在期末考试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女子团体组和个人组的全部比赛。 　　尽管楚诚并非麻将部的正式成员，却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到现场观看了竹井久、染谷真子学姐，原村和、宫永咲、片冈优希同学她们的比赛。 　　在最后的四方对决中，身为黑马的宗蔓学园麻将部一黑到底，战胜了连续16年代表东东京出战全国高中生麻将大赛的临海女子高中。 　　临海女子高中以外国留学生众多而闻名，除了去年东瀛高中生全国大赛个人战第三名的辻垣内智叶，去年曾用间接手段淘汰了长野县强校龙门浏高中的梅根·达文来自美国，次锋赫慧宇来自华夏港港，小学就是华夏麻将（国标麻将）大赛全国冠军，亦曾在韩国仁川举行的亚洲大赛获得银牌。 　　担任中坚的雀明华虽然名字的翻译很像华夏人，实际上却是法国的交换生，是在欧洲被称为“风神（Ventolux）”的世界级选手。 　　而该校的大将则是身高仅有140CM的高一新生耐莉·维尔萨拉泽，来自格鲁吉亚，是震惊世界的钢铁领袖斯大林的老乡。 　　但是！不管对手的来头有多大，最后获得东东京选手权的却是今年初次参赛的宗蔓学园，这个结果就说明了一切！ 　　因为竹井学姐和原村同学她们打进了全国大赛，楚诚也稍微关注了一下这方面的情报。在这群“恰巧”都是长野出身的女孩子的老家，龙门浏高中里拥有三名“被牌所爱着的孩子”之一的天江衣选手，鹿儿岛的永水女子高中拥有之二的神代小莳选手，之三的宫永照选手则就在宗蔓学园“隔壁”的西东京白糸台高中。 　　看到宫永照这个名字，楚诚特地询问了宫永咲一句，并且得到了意料之中的肯定回答。 　　只是看到小咲同学一脸黯然地说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姐妹俩也被迫分开，再加上她明明在东京有母亲和姐姐，却仍然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大家对她们姐妹的关系自然也就有所猜测了。 　　和大多数全国比赛一样，麻将大赛的决赛阶段同样也在暑假之中，而且决赛场地就在东京，楚诚有空时候也可以去看看她们的比赛。 　　但是东瀛的高中棒球决赛阶段的比赛却在兵库县西宫市的阪神甲子园球场，而不是东瀛的另一个棒球圣地——东京明治神宫球场进行，所以楚诚和棒球队的约定是如果足球队也打入了全国大赛，那他最多只会跟随棒球队前往甲子园拍照留念，之后还是要回到东京国立竞技场来参加足球队的比赛。 　　其实楚诚这个“代打者”原本没打算跟棒球队去关西地区的甲子园旅游，只是浅仓南和棒球队的全体成员全都热情相邀，他才答应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一起去甲子园留个纪念。 　　虽说现在的PS技术可以把他身穿棒球队服的照片直接P到合影里，但就算楚诚真的有事去不了，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也曾经是打入过甲子园的男人。 　　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哪怕高中三年他都要带领足球队在东京打全国大赛，也没必要去蹭别人的荣誉。 　　不过决赛开始之前，无论是楚诚还是上杉和也，又或者是工藤新一，都还要经历期末考试这一关。这个时候各学校的社团活动也会全部中止，哪怕是还要打县预赛决赛的社团也不能过度训练。 　　当然，对于期中考试满分的超级学霸楚诚来说，期末考试满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宗蔓学园里的满分学霸也不只他一个，阅卷老师不会因为怕他们骄傲就特地在作文还是哪里扣他们一分。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各学校基本就已经算是放假了，只不过学生仍然还要来到学校，期待着全国大赛的社团也正好利用这个时候临阵磨枪。 　　另外，随着暑假一天天临近，《刀剑神域》的公测时间也一天天临近。 　　楚诚虽然很想立即就戴上游戏头盔，天天躺在床上玩游戏，奈何《刀剑神域》公测的时间就定在了学校放假的第一天，也就是7月20日的上午9点。于是他目前也只能专注于体育运动和漫画创作，以便在游戏开测之后多留出些玩的时间。 　　作者留言： 其实这些运动啥的要写也都能写，不过咱觉得现在写这个大家肯定也不爱看，哪怕是上杉和也，挂了也就挂了，所以就这样吧。 0212 Illusion负责的部分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楚诚的房间里，三床被褥并排铺在一起，就好像过去的夫妇似的，让人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 　　只可惜，此时在旁边围观的女生实在太多了。 　　虽然拿着游戏头盔的只有楚诚、虎千代和小埋三人，但由乃、真白、葵梨纱、冢本八云她们也都挤在门口看着。 　　毕竟这可是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哪怕玩游戏时就像睡觉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可看的，大家也同样能够看个新鲜。 　　“依据封测时披露的信息，申请好友可以通过昵称或设备编号直接搜索，所以大家进去以后要用最快速度注册自己想要的昵称，先抢到昵称再对虚拟潜行表示惊讶。 　　好在这次发放的头盔只有一万个，封测玩家可以直接沿用封测时的昵称和人物，重名的可能性会小一点。 　　我的首选昵称是孙悟空的‘空’，虎千代就是‘上杉虎千代’，小埋则是大写的‘U·M·R’，中间有隔点，不要记错了。 　　如果发现自己的首先昵称重名，就立即注册备选昵称，依然重复不要着急，想好昵称再注册，《刀剑神域》暂时没有推出改名功能。 　　进去以后要是发现我们三人全都换了昵称，谁也联系不上谁，那就等在出生点的广场，不要自己乱走，除非发现不是所有人都在同一个出生点。” 　　面对迫不及待的小埋和一脸认真的虎千代，楚诚做出了异常细致的叮嘱，而虎千代也知道这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 　　围观的女生们虽然觉得楚诚的昵称是“空”而不是“诚哥”啥的有点奇怪，不过U·M·R中间还加隔点的昵称明显更加奇怪，所以她们也就不说啥了。 　　大概楚诚是因为自己第一部漫画的主人公就叫做孙悟空，所以才特地把游戏里的自己也叫做“空”吧，难不成他很喜欢孙悟空？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虚拟潜行游戏正确的游玩步骤是： 　　首先打开游戏头盔的电源，按下“使用者建模”功能按键，站在头盔正前方的摄像头前慢慢转上一圈，再给面部、脖子、四肢来个特写。 　　不穿衣服不化妆的建模结果最为真实，但是官方却建议有化妆需求的使用者先化好妆再进行建模，这能大大节省在游戏内调整的时间。 　　然后……设置好空调温度，空调不要打得太低。 　　接着戴上头盔在床上平躺，就算是夏天也最好盖上毛巾被避免着凉。因为身体的能量消耗会在进入游戏以后降低到睡眠的程度，散发出来的热量也会减少。 　　最后拜托家人或朋友时不时地照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按下启动键，开始进行虚拟潜行。 　　尽管楚诚知道自己身边还躺着虎千代和小埋，但他闭着眼睛启动了游戏头盔，立即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虽然程度比较轻微，但却持续了足足十几秒钟的时间，把他脑子里那点旖旎念头彻底晕掉了。 　　这是使用虚拟潜行游戏头盔的正常反应，根据个人体质不同，眩晕时间在几十秒不等。如果超过一分钟还不能成功建立连接，游戏头盔会自动终止启动，使用者可直接与茅场晶彦的研究所联系。 　　这类特殊个体如果愿意配合研究，不仅可以免费获赠专门为其定制的游戏头盔，还可以视情况获得一笔酬金。 　　“滴滴滴滴……” 　　随着一阵电子闹钟的蜂鸣声，楚诚的眩晕感觉逐渐消失，眼皮外面也渐渐有了光亮。 　　他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房间的床上，旁边没有虎千代和小埋，门口也没有其他女生围观，就好像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全都消失了一样……又或者是原来的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做梦。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不是因为虚拟现实的世界太过逼真，而是因为自己的“感觉”太过逼真。 　　哪怕虚拟现实的世界比真实世界更加简单粗糙，在感觉上也是自己从真实世界穿越到了虚拟世界，又或者是从真实世界穿越“回”了虚拟世界。 　　如果连镜子里的自己都变成了陌生人，真实的自己究竟是谁，究竟生活在哪边，就会变得愈发模糊不清。 　　好在镜中人仍旧是“原来”的自己，而且突然在眼前弹出的虚拟对话框中，“请输入游戏昵称”的字眼清楚地提醒着玩家，这边“果然”是虚假的游戏世界。 　　“空。” 　　楚诚只是把目光聚焦在对话框上，并且集中精神想了想这个汉字，它就直接出现在了应该出现的地方。 　　旁边的绿色对勾和“昵称可用”的字眼，与普通的网页注册没什么区别，再用意念选择“确认”便完成了昵称的注册。 　　接下来是相貌身形的调整，除了身高不能改变，其它方面都可以进行拉伸压缩、改变颜色、移动位置和角度之类的简单调整，系统也提供了一些素材进行替换，有耐心的话完全可以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对着镜子“捏脸”的感觉很奇怪，楚诚简单试验了一下功能，便重新恢复了自己默认的面孔，不打算做任何改变。 　　然后他注意到了身体调整菜单最上面的一项，那是往往会被人下意识忽略的一项—— 　　“性别：男（绿点），女（）” 　　在性别下面，身高体重数据全都是不可修改的灰色，而且与楚诚的体检结果不太相符。不过性别的这个选项却是亮着的，于是楚诚怀着“不会吧”的好奇心，稍微进行了一下试验。 　　所有关心《刀剑神域》的玩家都能够在游戏制作名单上找到“业界”大名鼎鼎的Illusion公司，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公司负责的究竟是哪个部分，封测的时候也没有测试玩家提到游戏人物的性别是可以选择自行选择的。 　　但是经常把“我很好奇”挂在嘴边的楚诚亲自实践之后，确认了这个性别的选择并非只有男性和女性这么简单。实际上这两个选择既可以全选，也可以全不选，想要全选必须在意念里同时选中，或者伸出两根手指同时点中虚拟页面上的两个选项。 　　而且随着性别的变化，楚诚只穿着背心短裤的身体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并能够……产生相应的感觉。 　　是的！即使是男性没有的器官，也依然能够产生……大概是真实的感觉！楚诚现在总算明白Illusion公司负责的是哪个部分了！ 　　作者留言： 嗯……求月票！只要月票够多，别说是让主角女装，哪怕又男又女或不男不女也是可以商量的！ 0213 毕竟是游戏 　　“没想到女性的身体是那种感觉…… 　　虽然男性部分的感觉非常真实，不过女性部分当真是那种感觉吗？ 　　这也只能问问虎千代她们了吧，但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楚诚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仔细测试了大概是由I社制作的某部分游戏内容，不知不觉耽误了许多时间。 　　等到他真正进入游戏的时候，出生点的广场上已经人满为患，他甚至被“挤”到了广场边缘的路口，就算拥有超视觉也无法立即找到不知站在哪里的虎千代和小埋。 　　不对！楚诚来到人多的地方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视力竟然严重下降了。 　　虚拟潜行游戏的头盔当然不可能把他变成大近视眼，那么只能是他的超级视力没有反映在游戏中，他现在的“视野”应该是根据游戏人物的属性数值来决定的——这毕竟是个游戏。 　　同样的，楚诚很快发现他的另外几感也变得非常普通了，“神之舌”应该也不复存在，力量当然肯定是由力量数值来决定，除了天才的大脑之外完全变成了普通人。 　　好在这里也只是游戏世界，否则突然被剥夺了如此之多的能力，就算总是拥有迷之自信的楚诚也会产生一些“不安全”的感觉。 　　“对方已通过您的好友申请。” 　　“U·M·R请求通话，是否接听？” 　　楚诚一边适应被“削弱”了的身体，一边往广场中心走去，很快就收到了小埋的通讯请求。他用意念选择了接听，小埋不耐烦的声音立即在他耳边回响起来： 　　“欧尼酱！太慢了吧！我还以为你的昵称被人占了，但发送申请却一直是‘查无此人’。 　　欧尼酱，你不会是玩捏人系统里的‘性别’玩过头了吧！” 　　囧||| 　　小埋不愧是老司机……不，不愧是老玩家，竟然同样发现了性别选项的秘密，而且很清楚好奇心旺盛的青春期男生会做些什么事情——即使镜中映出的是“变身”之后的自己。 　　以诚为名的楚诚希望自己人如其名，在人生中尽可能地少说谎话，所以他直接选择了反问： 　　“咦……你既然也发现了性别可以自行选择，难道就没有试验一下吗？” 　　“欧、欧尼酱H！变态！不带屏蔽字眼的性~骚扰！” 　　果然，小埋肯定也做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同样选择避而不答。然后两位年轻的老司机默契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楚诚转而开起了她的玩笑： 　　“你竟然这么爽快地叫我欧尼酱了啊，果然在现实里其实也很想叫的吗。只可惜现实里没办法用思念进行对话，哪怕别人就在你旁边也听不见。 　　虎千代已经与你汇合了吗？我看她也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哼……如果不是欧尼酱像鬼一样严厉，早就可以听到小埋甜甜地叫你欧尼酱啦！ 　　都是欧尼酱不好！恶鬼！” 　　在虚拟潜行游戏的世界里，小埋的性格比现实中更加活泼开朗了，特别是说话“放松”了许多，毕竟她现实中还要考虑共同居住的由乃，以及同宿舍的虎千代和真白等人对她的观感。 　　——从高贵大小姐变成游戏废人也就罢了，如果她再整天像个小孩子一样“欧尼酱欧尼酱”地找楚诚撒娇，不用由乃和虎千代她们鄙视她，就连她自己都会羞得无地自容。 　　如果能够和欧尼酱多一点单独的空间就好了。 　　尽管小埋十分同情境遇在某些方面与自己有点相似的由乃，和她相处得也十分愉快，但是想要和欧尼酱更加亲近的愿望却仿佛烙印在灵魂之中，并没有因为不再寂寞而减少分毫。 　　这就是“妹妹之魂”！不是具有如此坚定之意志的女性，就无法成为“妹妹部”的同志！ 　　这魂与灵不是嘴上说说，真正的同志只要互相接近，彼此的妹妹之魂就会产生共鸣，哪怕是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也一样！ 　　没错！小埋在这广场上也感受到了好几个“同志”的存在，“妹妹部”的同志散布于五湖四海，人数虽然不算太多，但绝对是最坚定、最纯粹、最团结、最具战斗力的组织！ 　　“欧尼酱，来广场西北的路口，我和虎千代在这里等你。” 　　“好的。” 　　因为资深玩家小埋的指引，楚诚很轻松地找到了她和虎千代，而虎千代直到大家汇合的时候，都还在认真研究游戏系统的各个页面及其功能。 　　在系统设置上，《刀剑神域》并没有什么反人类的别扭设计，完全就是网游玩家都已经再熟悉不过了的系统，楚诚和小埋只是简单扫了一遍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更何况除了性别选择的秘密，特殊的部分早已在封测期间被参与封测的玩家“合法”地披露了出来，非常关注这个游戏的玩家就算没有接触过也不算陌生。 　　楚诚几乎可以肯定，封测时玩家是不能自行选择性别的，否则那些骨灰级玩家不可能一个都没发现这秘密。 　　唔……遗憾的是，真正进入游戏以后，玩家就不能随意做出某些动作了。楚诚刚才也曾隐蔽地试验了一下，结果面前却出现了“伦理限制”的对话框。 　　这才对嘛！否则这虚拟游戏的世界里，岂不是会出现许多肆无忌惮的痴汉？毕竟玩家在这里可以随意变幻自己的身形和模样，如果官方监督不力，肯定会有许多人搞些什么变态的性~骚扰行为。 　　倒不是说这游戏的玩家都是变态，而是变态们会为了进行变态行为而特地跑来玩这游戏，就像过去想要约~炮一夜~情都会去玩《X舞团》、“摇X摇”一样。 　　不过既然有“伦理限制”，自然就可以“解除伦理限制”。作为一个有头脑的玩家，楚诚虽然没有参加过封测，却也能够猜测出游戏制作者的设定—— 　　无非就是在旅馆里和家里才能够解除而已，最多再加上个双方必须成为系统承认的夫妻。 　　只要把结婚离婚的门槛降低，玩家们也不会有太多意见。毕竟老司机往往都很有素质，非常理解掩耳盗铃的必要性。 　　作者留言： 变身啥的只是开玩笑，请党和人民放心。 0214 新人亚子 　　“……话说，小埋你干嘛还选了个挡住上半张脸的面具？ 　　整个游戏里就你一个人戴面具，反倒更显眼了啊。” 　　“欧……哦……这是变装啦变装！毕竟我在班级和学校的同学心目中不像是会沉迷游戏的宅女。 　　别的游戏只要不用自己的照片进行人物建模就没问题了，可是这种虚拟潜行游戏的话，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顶着‘别人的脸’总觉得太过诡异，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用面具来变装。” 　　楚诚与小埋、虎千代两人见面以后，开口就问到了小埋脸上的面具。因为两人刚才一直是在说“悄悄话”，小埋差点在虎千代面前喊出欧尼酱，好在虎千代根本就没发现她稍微有点说漏了嘴。 　　“我觉得就算玩游戏也没什么不好，特别是这个……神奇的游戏，就连我也感到跃跃欲试了呢，简直就像又穿越了一样。” 　　“咦？为什么你要说‘又’？哈……没想到虎千代也会玩这种梗啊。” 　　无独有偶，虎千代在不经意间也稍微说漏了嘴，但小埋合理的猜测反而让她远离了匪夷所思的真相。 　　虎千代虽然生性正直，就像楚诚一样不爱撒谎，但她同样也像楚诚一样懂得变通，此时笑而不语地放任小埋猜错。 　　以小埋的智商，想要猜到真相不难，只是谁能想到，而且谁又能相信虎千代真的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呢？ 　　即使在历史上已经有了楚诚的曾祖父母这对“疑似穿越者”，小埋依然很难相信自己认识的人也是一名穿越者，而且还是从古代“反穿越”到现代的。 　　世界上的事情多半如此，很多时候大家不是智商不够没想到，而是心里不相信那种可能性，所以才会产生所谓的“盲点”。 　　盲点通常不是指大家根本看不见的点，而是应该看见却被忽略了的点。只有在生理学的定义上，它才是视网膜上无感光细胞的部位，物体的影像落在这个地方也不能引起视觉。 　　现在的楚诚、小埋就是如此，他俩明明查看过了游戏系统，视线也扫到了灰色的“登出游戏”选项，却偏偏对其视而不见。 　　虎千代虽然也发现了这个灰色的选项，但即使她是什么也不懂的新人，也不会想要真的试验一下这个用途显而易见的选项，三个人还一无所知地往城外——也就是往“安全区”外走去。 　　对于楚诚和虎千代这两位拥有“武艺”的玩家来说，《刀剑神域》这个仿佛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的虚拟潜行游戏其实相当简单，想要做什么动作就直接做什么动作好了，闪避看的也不是闪避率，敌人只要打不中自己就一直不会掉血。 　　虽然身体能力因为系统限制而“变弱”，但只要稍微适应一下，拥有日积月累锻炼出来的技巧、眼力、感觉，甚至实战经验的他们，完全可以凭借大概相当于普通成年人的身体素质单挑野猪怪物。 　　不过对于小埋这种游戏里的巨人，现实里的运动白……不，即使小埋在现实里的运动能力堪称优秀，但她毕竟没有成年累月习练武艺，更不可能有对付动物的实战经验，所以刚开始打野猪怪物的时候表现得非常狼狈，经常因为躲闪不及而被野猪拱翻。 　　好在游戏里的野猪怪物——至少出生点外面专门给新手们熟悉战斗的“狂躁山猪”只是虚有其表，对只穿着新手套装的玩家伤害依旧很低，而且只会进行一次反击，把玩家撞倒在地就转身走了，并不进行追加攻击，运动神经不错的小埋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真实的战斗。 　　不过这也和游戏里的战斗不会流血，伤口并不可怕，怪物死后很快就消失无踪有着直接的关系。 　　由于游戏里的攻击威力是由攻击力和防御力数值共同决定的，面对防御力在同等级怪兽中较高，但是相对现实中的野猪却还低得多，而且速度也比现实更低的狂躁山猪，小埋的新手剑只要斩中怪物的头或躯干任何部位，就能有效地造成杀伤，降低怪物的血量。 　　另外，这游戏虽然也存在“普通攻击”、“弱点攻击”、“要害攻击”的区别，但与现实最大的不同，却是无论玩家攻击到敌人的哪里，都可以造成一个数值基本固定的伤害，其浮动区间也是游戏设定好的区间。 　　小埋在楚诚和虎千代两位用剑大师的一对二指导下，甚至很快就能潇洒优雅地挥剑与狂躁山猪战斗，这看得周围几个动作笨拙的玩家一阵眼热。 　　但那几个玩家也许是因为很擅长玩游戏，甚至唯一擅长的就是玩游戏，在这方面的自尊心极高，不愿意随便开口求教，所以他们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主动走到别的地方去打怪。 　　如果是肥胖而又无力的宅男，他们进入《刀剑神域》的游戏以后，个体的素质反倒应该强于现实中的自己，力量、速度，甚至视力都比现实更强。 　　重新拥有这样的身体……或者第一次拥有如此健康强壮的身体，哪怕是不擅长运动的人也能凭借身体素质单挑严重弱化版的狂躁山猪，如果连剑也不敢挥就属于心理问题。 　　不过很快又有一位个子不高但胸~部很大的美少女玩家走了过来，楚诚看见她头顶上的名字是亚子。 　　亚子小心翼翼地绕过小埋与野猪的战场，来到在旁观看的楚诚和虎千代身边，胆怯而又期待地轻声问道： 　　“那个……你、你们好，请问你们能教教我应该怎么玩吗？我是初次接触这种游戏。” 　　“哦……好吧。” 　　尽管好为人师的楚诚在玩网游的时候很少帮助新人，心里也不太愿意浪费时间指导新人，但他还是看在胸~部以及别的什么地方的份儿上，勉强自己毫不介意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楚诚的习惯是要做就尽量做好，哪怕他不愿意指导新人，却还是与虎千代共同充当起了亚子的教练，就连自己都是半桶水的小埋也过来关心新人。 　　只是亚子的运动天赋和心理素质实在糟糕，即使虎千代手把手地指导，也依然单挑不了狂躁山猪，最后楚诚干脆决定与她组队，直接让她跟着大家蹭经验，就算是尽到了帮助新人的义务。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215 “又”想逃跑的亚子 　　“唉……这个游戏太真实，反倒是不适合我了。” 　　新人亚子跟在楚诚、虎千代和小埋这三个好心人旁边蹭了一会儿经验，轻松倒是异常轻松，只是也完全没有了游戏的乐趣，这让她终于沮丧地叹了口气。 　　她也曾经想要出一份力，可是当她闭着眼睛胡乱挥剑冲向野猪，险些误伤旁边的楚诚，又被野猪毫不客气地拱倒在地之后，楚诚就好言劝说她先在旁边观摩学习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笨拙的女孩，所以在学校里也不受人待见，干什么都被人嫌弃，说她又蠢又笨，营养全都跑到胸~部去了，才刚上初二身体就发育得这么色，以后大概只能被小白脸男友骗去拍A~V了什么的。 　　所以她偶然听班级里的男生说起《刀剑神域》，说那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异世界，就想着“如果能逃到别的世界就好了”。如果是没有人认识她的异世界，就没有人会取笑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了吧。 　　只是幸运地抽中了游戏头盔的购买资格，并且真正进入了这个世界以后，随着最初的新鲜和欣喜退去，她却震惊万分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原来不行的人无论逃到哪里都是不行的。 　　没有任何游戏经验的她，只是弄明白系统的功能就已经很吃力了，拿着剑与野猪战斗什么的更是完全不行，就算她明知道那是假的野猪也同样害怕。 　　她本来就不擅长运动嘛！之前是想着如果只是动动手指玩玩游戏的话，就连自己也应该能够做到的吧，可是这个太过逼真了的游戏是怎么回事啊！需要运动全身去玩的游戏不就是体育了吗！ 　　下线吧，下线之后再也不玩这个游戏了。 　　果然，如果要逃的话，还是只要逃回家里就好了，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异世界什么的真是太危险了！ 　　“那个……抱歉，我想登出游戏了。” 　　“诶？才玩了一小会儿呢，是‘外面’有什么事吗？” 　　非常容易沮丧又非常容易放弃的初二女生亚子很快就“又”打了退堂鼓，面对小埋遗憾的挽留，她只是勉强自己笑着回答道： 　　“嗯……是啊，我、我好像有点想上厕所。” 　　这真是烂到了极点的借口，亚子甚至根本不清楚如果在玩游戏时身体想要上厕所了会怎样，说明书上好像写了又好像没写，反正她也没有太仔细看。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埋才知道她只是顺便找了个离开的借口，所以小埋也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楚诚和虎千代亦然。 　　这样的新人经常会有，兴致勃勃地进入游戏，然后发现自己两眼抹黑什么也不懂，就算跟着提示完成了新手教程，又满世界找老玩家带自己练级，也依然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游戏乐趣，很快便下线删游戏了。 　　特别是女性玩家——指真正的女性玩家，喜欢玩升级打怪游戏的不多，许多人就算被男朋友或兄弟拉了进来，也只是无奈地应付一下差事，而且以后无论对方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再玩了。 　　玩不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刀剑神域》是个非常真实的游戏，运动白痴是无法战斗的。 　　虽说在这个异世界里，除了战斗应该也还有许多可玩的地方，比如……唔，钓鱼、偷菜、料理、铸造这样的生活类职业也未必会有趣。如果真的是偷菜倒还有趣，不过这里的种植技能（假设有的话）不会是像农民那样真的手持农具去种地吧？ 　　就算这些生活职业的工作量在游戏里被大大缩减了，只要稍微做点简单的手工活就可以成功提高技能熟练度，这个练技能的过程也绝对算不上有趣，特别是剥皮剥到吐，做火腿做到吐，锤铜板锤到吐。 　　每一个真正的生活技能宗师，都是吐啊吐啊就习惯了的坚毅之人，大多数玩家都是想办法挂机练技能的，实在挂不了机就花钱找代练，实在不行干脆就不练生活技能了，横竖只是多花钱少花钱的问题。 　　这么一想，像亚子这种笨手笨脚又胆小如鼠的女性玩家不玩就不玩吧。 　　在其它魔幻游戏里，亚子还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当个基本可以算是吉祥物的奶妈，只要会卖萌，哪怕这口奶有毒队友也会含笑而终。但是《刀剑神域》里没有任何施法职业，甚至连弓箭手之类的远程职业都没有，小埋和楚诚暂时都没想到还有什么能划水的职业是她勉强可以胜任的。 　　不过亚子也不用太过失望，以后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虚拟潜行游戏被制作出来，其中肯定也有专门为了像她一样的女性玩家制作的游戏，她同样可以从游戏中找到自己的乐趣。 　　所以再见吧，虽然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再见更有可能再也不见，但小埋、楚诚和虎千代衷心希望某一天能够在某个游戏里再次与亚子碰面——前提是双方都没有改变容貌。 　　“咦……我……登出不了……” 　　尽管双方已经道过了再见，但亚子两眼发直地盯着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操作了许久，却仍然未能成功登出。 　　楚诚等人的脑袋里闪过了“不会吧”的念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会笨到连退出游戏都不会的地步。但如果是在战斗中表现异常夸张（不好的方面）的亚子，说不定也真的找不到应该在哪里退出游戏。 　　“你把系统界面设置成‘他人可见’——就是左下角那个眼睛的图标。 　　对，就这样……你这不是已经找到登出游戏的选项了吗！” 　　楚诚不厌其烦地详细指点亚子把系统界面公开展示出来之后，发现她果然没笨到连退出游戏也不会的地步。 　　可随后亚子当着他和小埋、虎千代的面选择登出，但不管是用意念还是用手指选择，都无法让那个灰色的登出游戏选项正常发挥作用。 　　于是他们自己也都打开了自己的系统界面，却发现这不是亚子一个人的问题，他们也同样无法登出游戏！ 0216 游戏世界很公平！ 　　“咦……奇怪，出BUG了吗？竟然无法登出……” 　　亲自尝试以后，楚诚总算不必担心亚子的智商连登出游戏都不会了。 　　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登出，就证明游戏本身出了BUG，这问题可……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重。 　　至少楚诚他们并未因此而惊恐，就连最胆小的亚子也只是一脸无奈地眨着眼睛。毕竟无法自行登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游戏公司没能及时修复BUG，家里人看他们老不下线吃饭，肯定会直接替他们把游戏头盔拿下来。 　　而且游戏公司知道无法及时修复BUG，肯定就会发布公告并将他们全部踢下线，结束虚拟潜行以后他们自然就能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了。 　　不过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无奈，没想到这个万众瞩目的游戏才公测第一天就出了这么明显的BUG，明明封测时还好好的。 　　“要不再接着玩会儿吧？反正你现在也下不了线。 　　这个游戏其实不像你想像中那么难，就算你在现实里的各项体育成绩都是班级里倒数的，但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每个人的初始数值大概都差不多，你和班级里跑得最快的同学一起赛跑也未必会输。” 　　面对想走又没有走成，想留又已经说过拜拜了的亚子，楚诚主动开口挽留了她。 　　虽说这个完全是萍水相逢的女生以后上不上线都无所谓，但她既然暂时不得不留下，楚诚也想利用这个时间帮助她了解这个游戏，或许她就会继续玩下去了。 　　能够提供如此逼真体验的虚拟现实游戏，已经有资格成为人类的第二世界了。 　　而且这第二世界还可以经常变幻花样，今天可以到魔法世界冒险，明天可以到外星去旅游，后天可以到古代或未来体验穿越者的生活……甚至想要成为皇帝或女王，然后开一个大大的后宫，这对于“单机游戏”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的游戏世界是很有意思的，楚诚希望亚子、希望更多的人都能够喜欢虚拟潜行游戏，这样也会有更多的游戏公司投入到虚拟潜行游戏的制作中来。 　　“诶？是、是这样吗？ 　　我跑得……真的很慢，只要不被落得太远就很高兴了。” 　　亚子听了楚诚的劝说，果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自信的同时，又隐约有些期盼。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天生就不争气、天生就喜欢输，哪怕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行，大家也总是想要赢，想要获得他人的承认和称赞的。 　　只是天赋这个东西，你要是有就觉得它十分可爱，没有就觉得它十分可恨。明明某些人并不努力，甚至可以称得上懒惰，但偏偏能够用懒惰来碾压你的努力，而旁边的人也只是说笨鸟先飞笨鸟先飞，努力比不过天赋只能说明努力得还不够…… 　　如果自己也有天赋，哪怕达不到天才的程度，只是比普通人略强，那么自己也能够凭借努力战胜天才吧，至少不会被懒惰的天才落得太远。 　　——很多人都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现实的残酷就在于不是你弱、你善良、你是好人，就会被命运女神同情，投胎技术不如别人的结果就是没有天赋或家世可以倚仗，只能自己苦逼地努力，还要被除了投胎技术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们嘲笑。 　　但这个世界是不同的！所有人的天赋全都差不多，个子大的也许力量会高一点，但也不足以碾压个子矮的；身体瘦的也许速度会快一点，但也不足以甩开身体胖的；容貌美的也许魅力会高一点，但也不足以鄙视容貌丑的…… 　　楚诚就是这样告诉亚子的，于是亚子立即对这游戏来了兴趣。 　　只是……她仍然缺乏睁着眼睛面对野猪的勇气。这是成年累月养成的懦弱性格，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好在亚子已经不想这么快就逃跑了，如果所有人的“属性”都是一样的，哪怕有点差距也不足以影响“游戏平衡”，那么这个游戏就算是她也能玩下去……的吧。 　　“叮当……叮当……” 　　楚诚三人与虽然笨拙但却充满了游戏热情的亚子玩得正开心，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阵钟声。类似西方教堂里的钟声，而不是东方寺庙里的钟声。 　　虎千代手上没有丝毫停顿，给濒死的野猪补上最后一刀，这才往已经现出稍许暮色的天空望去。不过下一秒钟她又惊讶地发现，自己和楚诚他们都突然被出现蓝色的光柱包围了起来！ 　　接着蓝光越来越盛，却好像光柱外的草原景色逐渐淡去似的。等到极其明亮却又不觉得多么刺眼的奇怪蓝光亮度减弱，周围的景色又逐渐出现了，但这已经是…… 　　“诚！小埋！还有亚子！你们也在啊，太好了，刚才吓了我一跳！” 　　“这是‘回城’功能，哪怕是在没有魔法的网游里也已经是必备的了。 　　我们这是被转送回了出生点的广场啊，看样子所有人都在这了，可能官方是要解释玩家不能下线的问题。” 　　不同于“缺乏见识”的虎千代，楚诚尽管也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回城魔法，但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他旁边的小埋和亚子也没有任何慌张的反应——亚子大概是呆得没来得及慌张。 　　而虎千代听了楚诚的分析，也对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慌乱脸红不已。这个世界就算做得再逼真也只是个游戏世界，甚至死亡之后也能立即在教堂里复活，她根本不用在意什么安全问题。 　　“咦，看天上！” 　　就在虎千代暗自反省的时候，哪怕五感大幅下降，也依然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楚诚，几乎在天空发生变化的下一刻就立即就注意到了。 　　虎千代她们顺着楚诚的目光望去，发现原本“真实”的天空变成了一片六角形的光幕，看上去倒是很有科技感，但却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个虚假的环境里，天空只不过是遇在光幕上的幻像而已。 　　——对了，《刀剑神域》这个冷兵器游戏的背景设定可不是古代的哪块土地。他们这些玩家所在的“艾恩葛朗特”，其实是一座飘浮于天空的巨大城堡，全部共有百层。这种东西说是太空堡垒都没问题啊！所以这其实是个高科技背景的游戏才对吧！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现在书客好像又多了“刀片”这个道具，大家有免费的可以给咱投一投，不过就别特地花钱买了，咱一贯是建议读者们适当消费的。 0217 茅场晶彦疯了？一切都能够联系起来了！ 　　“什么情况？” 　　“到处怎么回事？” 　　“这样就能登出了吗……” 　　“起始之城镇”的中央广场上，被传送回来的玩家们很快喧闹了起来。 　　他们之中许多人还没有发现无法登出的情况，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官方不就把所有人都召回了出生点吗，接下来肯定是向玩家们道歉什么的吧。 　　虽然楚诚对于《刀剑神域》官方为什么特地把所有人传送回来这一点还抱有疑惑，但他仍未将这当成是什么严重事件的前兆。 　　可是谁又能真的想到呢，明明虚拟潜行技术前途一片大好，作为这一技术的发明人和专利所有者，著名科学家＆高新技术企业家茅场晶彦的未来更是无限光明，但他却偏偏发了疯，竟然会做出完全是自绝于人民的极端选择——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现在唯一能够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在万众瞩目之上，穿着巨大斗篷的幽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空中，并且自称是那位受人崇敬的科学家，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到诡异，而楚诚也终于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如果这只是茅场晶彦的个人兴趣，那么他也只能说这茅场晶彦未免也太恶趣味了一些，审美情趣简直和喜欢死亡摇滚的小混混差不多了。 　　好在茅场晶彦并没有让他“失望”，下一秒钟，这个几乎是独自完成了虚拟潜行技术的天才科学家就道明了自己以这种骇人模样现身的原因： 　　“……各位在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之前，将无法登出游戏。 　　……如果游戏外有人尝试取下各位的NERvGear，或者切断电源、屏蔽无线网络，NERvGear就会发射出大功率微波破坏各位的大脑，终止各位的生命活动。 　　更具体地说，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解除固定锁…… 　　很遗憾，目前已有233名玩家永远从现实世界及艾恩葛朗特退场了。 　　各位没有必要担心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体，现在…… 　　但是，希望大家特别注意……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所以当HP变成0的瞬间，各位的游戏角色将永远消灭，同时各位的大脑也将被NERvGear破坏。 　　能够将各位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条件只有一个……打倒最高层的最终魔王……” 　　茅场晶彦疯了。 　　茅场晶彦疯了！ 　　茅场晶彦疯了！！！ 　　在场的万余名玩家听完了他的话，心里面唯一的念头大概就是这个，即使是楚诚也不例外。 　　从道具栏里取出茅场晶彦最后的礼物——手持小镜子，看着自己恢复成本来面目的脸，大家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已经消失了的茅场晶彦真的把他们关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了。 　　但问题是……没道理啊！不说茅场晶彦和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恨，就算他只是为了报复社会，也没道理用如此赤裸裸的方式啊！ 　　利用自己的地位和金钱勾搭一些少女少男，玩够了再偷偷“处理”掉，哪怕他暗地里是这样的茅场晶彦都不会让人太过奇怪。可是现在这样就太奇怪了！他可是全世界知名的、为了游戏事业、为了人类寿命的延长做出了伟大贡献的天才科学家啊！ 　　说实话，以他的身份，就算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国家虽然不会助纣为虐，但只要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社会影响，起码也会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他真的是个恶魔，国家也肯定会保他不死——只不过会把他囚禁起来继续为人类做贡献，以此来赎清他的罪孽。 　　当然，某些小说或漫画里，恶魔科学家以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作要挟，在监狱里也要吃好喝好女人玩好的情况在华夏是不可能的，倒是他掌握着可以随时让地球爆炸的炸弹才会出现这种无奈的情况。 　　无论谁掌握着怎样的知识，在他说出来之前，人类同样过得好好的，那就意味着即使无法获得这个知识也不会怎么样。了不起大家原来怎么过日子，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但不管怎样，对于茅场晶彦这个等级的科学家，东瀛、东瀛背后的华夏，以及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组织都会无比重视，他过去要是有什么冤屈……如果对方是高级干部或门阀世家的子弟，虽然仍旧无法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至少今后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骚扰他了。 　　这样的茅场晶彦，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丧心病狂地裹胁上万无辜玩家，大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而茅场晶彦自己也没有说明。 　　不过楚诚想来想去，觉得这应该不是因为私人恩怨或个人利益，恐怕是因为某些无法妥协的、关于到更多人利益，乃至全世界利益的事情，才让茅场晶彦这样一个本应是与世无争的天才科学家亲自组建公司制作虚拟潜行游戏，并犯下如此骇人听闻的挟持罪行吧。 　　这并非是楚诚“浪漫主义情怀”发作，因为茅场晶彦是科学家就把他想得太好，而是因为真正的坏蛋就没有这么干的，会这么干的只有笨蛋和疯子，但茅场晶彦是笨蛋和疯子的可能性要远远低于这背后另有原因的可能性！ 　　更何况…… 　　楚诚一直就觉得非常奇怪，明明虚拟潜行技术想要实现思维加速，从而几倍十倍地延长人类的体感时间，变相将人类的寿命延长几倍十几倍，年轻人学习基础知识的时间也会缩短几倍十几倍，但社会上却偏偏没传出过半点风声，就好像虚拟潜行技术只能用在无关紧要的游戏上似的。 　　但现在一切都能够联系起来了！ 　　如果没有这个巨大的疑点，就连楚诚也不得不认为茅场晶彦心里隐藏着一个恶魔，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的“愉悦”。 　　可是因为思维加速的事情没有在社会上引起半点反响，而现在茅场晶彦突然又搞了个让全世界都不得不关注的大新闻，那么这个看似单纯的事件背后就必定存在着什么复杂的内情，而这也必定是茅场晶彦最后的反抗！ 　　他身为一个势单力孤的科学家，恐怕也只能这么做了吧！ 　　作者留言： 前几章的时候，有书友质疑茅场晶彦的动机，咱当时没有说话。原作中茅场晶彦的动机到底是啥还没有揭晓，不过咱在此之前其实已经多次进行了暗示，现在更是直接由楚诚进行了大胆猜测，咱想就算再严格的书友应该也可以接受这个动机了吧？谁还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留言，咱都看着呢。 0218 我是楚诚！ 　　“怎、怎么办？现在我回不了家了吗……呜……” 　　茅场晶彦消失以后，“初始之城镇”的广场上很快响起了一片哀声，亚子也眼泪汪汪地看着楚诚和虎千代她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甚至就连资深玩家小埋也变得慌乱了起来，竟然当着虎千代和亚子的面向楚诚问道： 　　“欧、欧尼酱，怎么办？我们可能真的被困在游戏世界里了。” 　　“？！” 　　虎千代听到小埋对楚诚的特别称呼，稍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也紧皱眉头对楚诚说道： 　　“诚，我们现在是被困住了吧。 　　不知道真白和由乃她们是不是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但我们当下应该考虑的是生存的问题……我们在游戏里是不需要吃，不需要喝的吗？” 　　“设定中有‘饥饿度’，那肯定是要吃喝的，只是不知道饥饿度达到100%是直接饿死还是逐渐减少HP，又或者只是增加一个负面的状态。” 　　正在思索茅场晶彦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疯狂行为的楚诚随口回答了虎千代的问题，他那异常平稳的语气、沉静的表情，让小埋和亚子也稍微安下了点心，不过周围的玩家却大都被其他人的慌乱所传染，甚至还有哭号起来的，于是楚诚立即加快语速说道： 　　“游戏外面的事我们不用担心，担心也没用，只要现在还活着就行。 　　但游戏内的人群已经开始恐慌了，不能任由这种恐慌蔓延下去，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在说话的同时，楚诚便快步穿过或担忧或哭泣或怒骂的人群，往广场中央的时钟塔走去，虎千代和小埋、亚子也连忙跟上。 　　广场中央的时钟塔好像是无法进入的，不过时钟塔的前面连着一个高出周围地面的石砌舞台，可以供人在上面表演或演讲。 　　那个舞台貌似不会成为回城传送的落脚点，现在广场几乎被玩家挤满了，但那舞台上却还是空无一人。 　　于是楚诚直接跳上了半人多高的舞台，虎千代也同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上去。小埋和亚子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弹跳能力不够自信，还是不敢站在那万众瞩目的地方，稍微迟疑了一下。 　　不过就是这一迟疑，她们便没有机会登上这个舞台，站在楚诚身边了。因为楚诚已经和虎千代高高举起刀剑，在舞台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X。 　　“那是谁啊……” 　　“有人要说话……” 　　“静一静！静一静！” 　　“别吵了！听他们讲话！或许他们有办法登出呢！” 　　楚诚不用自己扯开嗓子大吼大叫，舞台下自然就有一些聪明或者冷静的人替他喝止住了仍然还在吵嚷的人，广场上的喧闹声迅速降低，大家也都往舞台聚拢过来，并高尔夫视线投向了台上的二人。 　　这才对嘛！现在的情况又不是非常紧急，对于经常进行避难训练的东瀛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才对，只要大家重新有了一个主心骨，自然就会习惯性地变得安静而规矩！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增加自己在地震以及随之而来的火灾、海啸中活命的机率，胡乱奔跳哭号对活命没有任何帮助！ 　　“我是楚诚！《JUMP诚》的楚诚‘老师’！ 　　喜欢玩游戏的人大都也喜欢看漫画吧？有多少人能认出我这张脸？”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诚站在舞台边缘的用大拇指比着自己的下巴，并且特地俯下了身子，好像是要让最靠近舞台的那些玩家看清自己的脸。 　　其实台下距离他最近的两个玩家，正是小埋和新认识的亚子，而且亚子并不认识他这张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修改的帅气面孔。 　　所以楚诚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只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让大家的眼神都跟着自己的动作走，从而掌握谈话的主动权罢了。 　　某著名的小胡子在演讲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力挥舞手臂，可不仅仅是为了宣泄情感。如果连观众的眼球都调动不了，又何谈调动观众的情绪！ 　　“我们现在还死不了！ 　　各位！我们现在还死不了！！！” 　　重新直起身子以后，楚诚以这异常踏实的结论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尽管事实是外界的情况仍然不知道怎么样了，玩家的亲人和朋友也不知道看没看新闻，会不会再采取什么手段叫醒玩家，但楚诚铿锵有力的话语却让台下的绝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楚诚在小学和初中曾多次代表班级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或者代表学校参加区市级别演讲比赛，正是某些御宅族最为敌视的“现实充”。 　　他为此“稍微”学习过一点演讲的技巧，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其实没那么聪明，很容易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特别是当那人站在比他们更高也更突出的地方，拥有比他们更高的身份和地位，而且道出的正是他们心中最迫切的渴望，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并将其当成真理。 　　凡人的智慧基本就是如此了，楚诚看到台下那些信以为真并且放松下来的眼神，心里其实毫无波澜，但脸上却带着善意的嘲笑，语气很是轻松地接着说道： 　　“所以说，你们担心什么？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正现在还死不了！哭什么哭！嚎什么嚎！” 　　舞台上，楚诚的情绪如疾风暴雨般激烈变化，上一秒钟还无比轻松地笑着对大家提问，下一秒钟又声色俱厉地大声喝斥起了众人。 　　但在这个时候，一根足够强势的主心骨却正是普通人所需要的。台下某些女性玩家原本还在低声抽泣，被他喝斥之后反倒乖乖地收起了悲声，那些精神恍惚的玩家也被他这一声断喝叫醒，纷纷惊讶地抬头看向这边。 　　直到此时，楚诚才判定自己初步掌握了人心。然后他用清朗却不轻佻，稳重却又不失活力的声音直接发号施令道： 　　“所有在政府、在公司、在学生会、在班级担任职务的玩家到台前来！ 　　其他玩家保持安静！原地等候！” 　　“等等！凭什么你在上面下令啊！你算老几！”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明明其他玩家都已经打算服从楚诚的命令了，但却偏偏一个听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男性玩家扯着嗓子反对起了他，于是原本已经缓缓动起来的人也纷纷停下脚步观望起来。 　　作者留言： 例行那个求票喵~ 0219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这个世界其实有许多人很蠢，而且不仅蠢还急功近利，连称其为“傻得可爱”……或者说是“呆萌”都做不到。 　　楚诚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自己……不，是理所当然地想到过这一点，但总觉得不会有人蠢到这个地步，竟然在情况稍微安定下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了。 　　这种人难道就不想想，他对时机的判断如此之差，哪怕侥幸成为了这个“难民”团体的领导者，又真的有那个本事领导这上万玩家吗？ 　　哦……他也可能压根就没想过，只是不忿有人眼看就要成为领导者了，所以单纯地跳出来唱反调而已。 　　不利己亦要损人嘛，这样的人也是有的。 　　像这样“低端”的蠢货，楚诚根本就连拿他立威的想法都没有，直接一脸厌恶地厉声叱道： 　　“就你这种水平也想抢班夺权？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破坏秩序？ 　　好歹你也等我们重新建立秩序，安顿好所有人之后再说吧！ 　　想要取代我有很多手段，为什么你偏偏就在最愚蠢的时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你！我……”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面对那个心思被戳穿的蠢货，楚诚根本就懒得再跟他多做纠缠，骂完之后就立即对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玩家说道： 　　“自有打算的人现在可以走了，想留下的人留下，愿意一起建立秩序的人到我这边，有管理经验、有组织能力的优先！” 　　楚诚的话干脆利落，只要能听懂人话的都没有理由再拖泥带水，于是原本停下脚步的那些人又开始向舞台走去，普通玩家也全都选择了原地等待。 　　这个时候跳出来的是异类，楚诚是，那个蠢货也是，而东瀛人对异类的排斥是有目共睹的，普通人就算心里想走这时也不愿自己第一个离开。 　　但同样是异类，像楚诚这样仪表堂堂的天才在失去天才光环以前，是很容易令东瀛人依附服从的；而像那个蠢货一样獐头鼠目的蠢货，也只有和他臭味相投的蠢货才会想要往他身边凑。 　　于是那个蠢货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呆立当场，想要走还不敢脱离集体，想要继续胡搅蛮缠又害怕其他玩家冰冷而且疏远的目光。 　　好在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多搭理他，大家看他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很快便将关注的重点转移到了舞台上，还没有与现实里的朋友汇合的玩家也趁着这个时候安静地寻找自己的朋友。 　　倘若“初始之城镇”的NPC城卫队现在突然冲进来大杀四方，场面肯定是一片混乱，即使是楚诚和那些头脑清醒的人也不会有太多号召力——除非NPC卫兵并不是太强。 　　但是在这种虽然危险，却并不紧急的灾难中，恐怕世界上再难找到几个比东瀛人更懂得秩序和服从的重要性的民族了。 　　哪怕是最烂的组织也比没有组织好，这一万多人凑在一起，比这“起始之城镇”的NPC数量都多出十倍以上吧，只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可以安心了。 　　——反正真遇到什么危险也有别人顶杠。不得不说，这种念头虽然阴暗，但却大大地减轻了许多人的心理压力，有“组织”好就好在这里。 　　因为所有人情愿或不情愿的配合，当游戏里的夜幕降临的时候，被困在游戏里的一万多名玩家就按照现实中的地域、学校划分成了许多小团体，每个小团体都由当地的几名“管理员”负责协调联络，上传下载……不，是上传下达。 　　好在这毕竟只是游戏，玩家的衣食住行不用管理人员负责，衣有新手套装，食有教堂每天免费发放的黑面包，住有房间数量无限的小旅馆……或者随便在安全区的哪里一躺也无所谓，行有11路公交车。 　　而且据封测玩家所说，这游戏其实不吃东西也死不了人，只是肚子会一直觉得饿，另外会增加一个“饥饿”的负面状态，全面降低各项属性。 　　这一设定将大家的最后一点担心也打消了，只要他们一直呆在安全区里，那就绝对不存在死亡的可能性，而且免费的黑面包连饥饿也可以免除。对于想要好吃懒做的家伙来说，这里正是传说中不工作也可以吃饭的天堂。 　　当然，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在现实中的身体仍然需要吃饭，而且还需要排泄。 　　就算管理员们安慰大家说，遇到这种人为的灾难，国家肯定是公费请人照料他们的身体，所以大家不必多想，只要在游戏里不等不靠、积极自救，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玩家们也仍然还是有些着急。 　　毕竟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久卧病床的人就算照料得再好，身上的肌肉也会慢慢萎缩；只能像植物人那样通过鼻饲喂流食，可能胃也会跟着萎缩……总之就算是一直宅在家里的废人，也不会愿意变成一直躺在床上的废人！ 　　但幸好他们还知道自己在现实里的身体不允许他们一直留在“起始之城镇”里坐等，否则……不过暂时倒也没什么问题。 　　虽说安全区之外的世界很“危险”，可是正常的游戏都不会把新手村附近的怪物设计得太强，《刀剑神域》自然也同样如此。面对根本不会主动攻击的怪物，哪怕是亚子这样的超级菜鸟，只要不自己作死就肯定不会死。 　　在这种情况下，顺利安顿下来的玩家们第二天就意气风发地跟着各自的管理员探索这个世界了。 　　不过参与过封测的玩家，以及其他感觉“大部队”的行动策略太过保守的资深玩家，此时纷纷脱离了依靠地域或学校进行划分的团体，开始和与自己游戏水平相当的玩家组队，或者仅仅是几个朋友一起组队。 　　因为这类游戏原本就是这么玩的，关底BOSS或者野外BOSS才需要多支队伍联合起来进行Raid，正常情况下玩家不会遇到自己一支队伍解决不了的怪物——当然这也取决于玩家的等级、装备、战术和技术。 　　而楚诚这个最先站出来发号施令的“明星玩家”，所负责的却仅仅是东京都范围内的组织管理工作，他所倚仗的干部也多是宗蔓学园里的学生——其中就包括听了楚诚的话才请父母帮忙弄到了一个游戏头盔的桂言叶。 0220 宗蔓学园的小团体 　　“咦，桂同学！” 　　楚诚召集所有在政府、在公司、在学生会、在班级担任过职务的玩家到他这里的时候，竟然意外看到了眼神忧愁的邻班班长桂言叶。 　　这个女生老老实实地在游戏ID里面填上了自己的真名，就算换了副模样楚诚也会有所猜测，更何况她现在还露出了真容。 　　而桂言叶来到有些诧异的楚诚，以及天天都会在女子剑道部里见面的虎千代面前，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声音颇为沉重地解答了楚诚没有问出口的疑问： 　　“对不起……楚同学之前不是说过吗，剑道部输了就要进入这个《刀剑神域》的游戏，加入你和虎千代同学的公会。 　　我听了以后太过放在心上，于是就拜托父亲设法帮我买一个游戏头盔回来……于是我就擅自进来了，对不起。” 　　“呃……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否则我自己都不会玩这游戏，更不可能推荐你们来玩了。” 　　明明桂言叶在楚诚宣布胜利后的要求时还没有加入剑道部，却因为楚诚的安利跳进了《刀剑神域》这个大坑里，楚诚当真觉得对她十分抱歉，另外对虎千代、对小埋也是。 　　特别是小埋，如果不是他把想送给绘里奈却没送出去的游戏头盔转送给了小埋，没能抽中购买资格的小埋也不会一起掉进来了。 　　虎千代更是被他硬拉进来玩的，否则虎千代即使在暑假里也会用功“补习”，以便在下学期转入他的班级以后，能够在各项考试中取得至少不会令人蒙羞的成绩。 　　尽管此时正和亚子一起站在台下的小埋，以及始终站在楚诚侧后方的虎千代，望向他的眼神中都没有丝毫责怪，而楚诚自己也知道，发生这种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事件不是自己的责任，可是他在感情上仍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小埋和虎千代。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桂言叶。 　　而且说不定等会又要再加上一些人，天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安利进来了，反正他逢人就说《刀剑神域》，连《JUMP》的前总编辑长都被他忽悠得下定了决心……现在《JUMP诚》全面向虚拟现实世界进军的战略肯定被搁置了吧。 　　如果他提前画好的那些原稿和分镜用完了，新生的《JUMP诚》肯定是要停刊了。一个人支撑起一本杂志的坏处就在这里，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这样说自己很不吉利，就算他只是打个喷嚏，整个杂志社都要跟着抖三抖，对于杂志社来说什么都没有求他“保重龙体”重要。 　　“不……诚君……楚同学没有错，谁也没想到那个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楚同学做得很好！如果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请尽管吩咐我吧！” 　　看到楚诚脸上露出少许自责的苦笑，桂言叶连忙安慰并鼓励起了他。楚诚感激地笑了一下，然后表情重新变得坚毅起来，加快语速简单对桂言叶说道： 　　“桂同学就先跟在我旁边吧，详细的事情过后再说，现在愿意响应号召的玩家们都已经聚集过来了。” 　　“是！请务必不要在意我。” 　　与桂言叶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之后，楚诚就开始按照地域或学校，直接给聚集过来的这些玩家分派了任务。 　　《刀剑神域》毕竟是倍受关注的世界首款虚拟潜行游戏，就算官方宣传的是首批一万个游戏头盔的购买名额全部通过官网抽奖产生，但总是有一些人不用碰运气也能够获得头盔——比如楚诚自己。 　　这些人虽然不少是依靠父母的能量才把头盔弄到手，但不得不说，这些拥有一定能量的家庭往往更注重对子女的培养，而且还是强迫式的，妄想以“自由”的名义拒绝学习真的是痴心妄想。 　　被所谓的“精英式教育”培养出来的孩子虽然品德和性格如何不好说，像由乃那样“笑里藏刀”的人恐怕也为数不少，但无论如何，他们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时候心胸也宽广得愿意暂时接受楚诚的派遣，并且适当地提出自己的建议，一切为了尽快安抚好也安顿好所有玩家。 　　而东京都、东京市23区，甚至具体到秋叶原一带，因其本身就是御宅族的“圣地”，也是有钱玩家汇聚的地方（贫穷玩家基本不可能有钱住在秋叶原附近的几个区，除了宗蔓学园的学生），“有幸”获得游戏头盔的人也较其它地方更多，所以每个管理员负责的地域又被继续细分，身为宗蔓学园高一学生的楚诚自然扛起了管理宗蔓区玩家的责任。 　　不过宗蔓学园里的学生……和老师可不都是被楚诚坑进来的，他随后召集宗蔓区玩家的时候，看到了同班的仓崎枫子和椎名真冬，看到了B班与柊镜的双胞胎妹妹柊司经常在一起的泉此方，还惊讶地看到了B班的班主任老师黑井奈那子。 　　另外高一年级教授“社会伦理和政治经济课”的老师桐生夕月，高二年级自称刚入职第二年的国语老师“猫姬”——齐藤结衣，也都是“为人师表”却还偷偷玩着游戏的成·年·女·性。 　　楚诚不知道宗蔓学园还有多少老师也是喜欢玩游戏的，但在《刀剑神域》里是没有了。 　　这三个老师虽然都不怎么靠得住，但好歹是成年人，还是老师，管理年轻人的经验多少有一些，而且并不介意被楚诚指挥，也算帮了他不少的忙。 　　等到所有愿意留在广场的玩家都找到各自的“组织”以后，宗蔓学园的小团体里又多出了高一年级的卑弥呼、黑木智子，年仅13岁却就读于一年G班的天才大小姐，而且据说竟然也是女子剑道部成员的三千院凪。 　　初中部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则有学生会副会长之一，在这个虚拟潜行游戏里建立了男性角色的初三学妹御圣院杏，同样建立了男性角色的初二学妹濑川茜，化用真名当作游戏昵称的初三学妹“亚丝娜”——结城明日奈，虽然建立了女性角色，但自称在现实里是男性，却又不肯透露真名和班级的桐子，初一的小女生西村瑞姬、黑雪姬（自称这就是真名）、和泉纱雾。 　　其中和泉纱雾不住在宗蔓区，也不在宗蔓学园初中部就读，但她却自称是楚诚班上的轻小说作家和泉正宗的妹妹，于是楚诚便也痛快地负担起了在游戏里照顾她的责任。 　　不过在这个小团体里年龄最幼的却并非幼儿体型的纱雾妹妹，而是宗蔓学园小学部的六年级学生黛拓武、有田春雪、仓岛千百合，以及一个游戏昵称是“白”，好像特别怕生的小学女生，楚诚也只能庆幸这里没有幼儿园的学生。 　　宗蔓学园大学部的学生只有二人，分别是建立了男性角色现在却后悔了的大二女生“晓”，以及与已经成为社会人的朋友一起进来的男性工学系研究生“城惠”，城惠的朋友“直继”也理所当然地一起跟来了。 　　另外还有两个不肯透露真名的女生也特地凑了过来，分别是“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和“栗悟空与龟派气功”。后者明显是看过楚诚和真白的作品《龙珠》，前者则一直尊称楚诚为“老师”，两人大概都是他的铁杆粉丝。 　　作者留言： 嘛，这章字数很足了吧！例行求票~ 0221 晓学生最棒了啊！ 　　“什、什么？亚子你说的二年级是初中二年级？！ 　　你竟然也是初中二年级！！！” 　　是夜，宗蔓学园小团体的30名玩家聚在一间能睡十多人的大通铺里，把这当成了购买公会驻地之前的廉价会议室。 　　目前的一切好像都还可以，楚诚与众多有组织能力的玩家共同建立起来的“救灾秩序”既让人感到安心，又没有太多管束……或者说是非常自由才对，于是大家也都有心思互相认识、互相交谈了。 　　刚才发出惊呼的是初中部二年级的女生濑川茜。尽管她在游戏里的名字是“修凡”，角色性别也选择了男性，但是在团队内大家还是习惯用真名互相称呼的——比如楚诚也要求大家都叫他“诚”而不是“空”。 　　“咦，亚子你竟然是初二吗……” 　　听到濑川茜的惊呼，楚诚也忍不住在旁边插了句嘴。亚子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二人为何会产生这种疑问，仍然睁大眼睛一脸迷茫地回答道： 　　“是啊……初中二年级，有什么问题吗？” 　　“呀……当然有问题了，才初二胸就那么大，我还以为你只是娃娃脸的高中学姐呢！” 　　作为一个目前性别为男，但实际上却是女生的“变性”玩家，濑川茜在说话时仍然把自己当成了女生，不仅肆无忌惮地说出了楚诚不好说出口的话，还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只是现在她的胸前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那里原来就什么都没有？ 　　“太、太失礼了啊！ 　　楚诚学长！虽然你没有说话，但我很清楚你那眼神的含义！不要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的胸口啊！” 　　濑川茜虽然说话非常爽快，但貌似是一个比较会察言观色的女生，竟然察觉到了楚诚的目光……但这也和楚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膛不无关系。 　　如果对方是女生，楚诚肯定不会如此失礼地盯住对方的胸看，但濑川茜是男生……就算她现在长着一张极其阴柔妩媚的脸，可是其身形却完全是男性的身材，所以和她初次见面的楚诚下意识地就把她当成了比较“娘炮”的男生来看待，哪怕明知道她“里面”是女生也一样。 　　自由选择性别，自由改变容貌的“捏人系统”虽然很好很强大，但必须露出真脸就坑人了。 　　选择了男性角色的濑川茜、御圣院杏倒是不在乎变回原来的脸，可是在大学部读二年级的女大学生“晓”却沮丧得一直阴沉着脸，独自缩在墙角不想说话，好像被困在游戏世界都不如自己的脸变回真正的模样了可怕。 　　她并不是丑得惊动党中央的可怜之人，而是一个五官十分精致的美人，可爱得简直就像芭比娃娃一样。 　　不过她的烦恼也正是来源于此，正是因为她个子矮小长得又很可爱，不仅经常被同学当成小孩子宠爱，甚至还被自己的妹妹当成妹妹看待！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是以为这个虚拟潜行游戏能够随意变幻身形，所以才怀着某种憧憬去官网抽取游戏头盔购买资格的。谁知道真正进入游戏以后才发现，能够调整的就只有身形的胖瘦，身高却是由系统直接估测出来的，竟然比她体检时测量的身高还矮了宝贵的一厘米！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她想要在游戏里扮演的是东瀛传统的忍者职业，而真正的忍者就应该身材轻盈瘦小。只要让她把性别、把自己这张人见人爱的脸换掉，她也是姑且可以接受的。 　　可、可谁知道茅场晶彦那混蛋竟然只还原了她的脸！只还原了她的脸！于是她就由可爱的女孩子变成了可爱的男孩子！这更让人烦恼了啊混蛋！！！ 　　“不要介意，‘晓’学生最棒了啊！” 　　突然，双手抱膝缩在墙角的女大学生面前伸过了一根向上的大拇指，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更让她恼怒的是楚诚的态度！这个听说只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虽然很了不起，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遭遇危机的时候都很了不起，但他对待“前辈”的态度太随便了！根、根本就是不把她当成前辈嘛！ 　　“我、我可是大学生哦！今年也已经二、二十了，已经度过了成人礼！ 　　请不要把我当成小学生开玩笑！而且上了大学以后，同学们至少也都把我当成是中学生了！” 　　虽然女“大”学生晓暂时还没有心情和别人说话，却也忍不住抗议起了楚诚的恶劣玩笑。 　　她的表情和语气自然是一本正经，但她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其实非常不妥，楚诚忍得很艰难才终于只是稍微露出一点善意笑容，语气温和地向她道了个歉： 　　“啊……抱歉，我是想说都大学生了，至少也应该有勇气正视自己的身体缺陷了吧？ 　　更何况你只是稍微矮了一点，根本不算什么缺陷，没必要这么介意。” 　　楚诚的话并不能够安慰晓，晓甚至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不了解自己究竟因为身高和长相产生过多少苦恼。 　　不过就在她挑起眉毛想要反驳的时候，这个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的高中男生又突然望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女生。 　　“你看到那个游戏昵称‘天空仰望者’的女生了吗？ 　　她叫仓崎枫子，是我的同班同学，在现实中是每天坐着轮椅来上学的，班级里只有她的座位没有椅子。” 　　“！！” 　　晓顺着楚诚的目光看去，望着那个双腿修长漂亮，脸蛋也非常温柔美丽的女高中生，简直无法想像她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仓崎同学，其实楚诚心里也感慨万分。 　　虽然宗蔓学园的女生校服是短裙，但同样穿着校服上衣的仓崎枫子，下身却始终是花色布料与校服裙相近的长裙，而且长得完全盖住双脚。 　　所以楚诚和班级里其他同学从来没看到隐藏在长裙之下的那双腿脚到底是何模样，就算是经常把“我很好奇”挂在嘴边的他也一点都没有多余的好奇心，甚至大家都不敢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看仓崎同学的长裙，免得反倒让她察觉到什么。 　　看到仓崎同学在这个游戏里凭借自己的双腿站了起来，看到现实里好像多走两岁也会晕倒虚弱女生椎名真冬，在游戏里却有力气搀扶着仓崎同学，楚诚其实是很高兴的。 　　楚诚对茅场晶彦做出“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倒没有太大不满，但是他连身体状况令人担忧的仓崎同学和真冬同学也一起困在了游戏里，这就…… 　　如果能够面对面地与茅场晶彦交谈，楚诚希望他至少能把这两个女生放走。 0222 小学生和狗 　　“对不起，小春、小千，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拜托爸爸帮我们弄来了三个头盔……” 　　房间一角，小学部的六年级男生黛拓武在放松下来以后，终于也想到要向一起进入游戏的两个好朋友道歉了。 　　他能够就读于全国闻名的宗蔓学园小学部，可不是因为运气不错正好挤了进去，而是因为父亲在宗蔓学园大学部的研究院里有点地位。 　　宗蔓大学的研究院汇集了许多天才学生，在东瀛赫赫有名，甚至在世界上都小有名气，甚至不逊色于华夏那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大学研究院——这里指的是楚诚曾祖父母“上交国家”的那些高精尖技术理论。 　　等到宗蔓学园的优秀毕业生茅场晶彦搞了一个大新闻之后，宗蔓大学的研究院更是声名鹊起——这里指的是他根据华夏认为可以公开的虚拟潜行基本理论，开发出了可实用的虚拟潜行技术。 　　黛拓武的父亲正好和茅场晶彦那边的研究员有些关系，所以他就拼命恳求父亲帮他和小春、小千弄三个游戏头盔回来，父亲被缠不过，也就满足了这个一直非常优秀也非常懂事的儿子罕有的请求。 　　茅场晶彦那边，和黛拓武父亲有关系的研究员不知道“大老板”要再搞一个大新闻，便用三个“人情头盔”还了黛拓武父亲过去的人情，只是他现在恐怕又觉得自己欠了黛拓武父亲一个大大的人情。 　　不过黛拓武的父亲也是一样，虽然他的两个邻居都按照市价为游戏头盔付了钱，但他的儿子能够主动把“贵重”的游戏头盔送给两个好朋友，这人情也会同样算在他的身上。 　　可是现在却变成他欠了两个邻居的大人情……万一孩子们有个好歹，就算邻居通情达理不埋怨他，他自己也有以死谢罪的心了。 　　“这不能怪你！阿拓！你能想着我们我很高兴，就、就算现在也很高兴！真的！” 　　“是啊小拓，我们根本没有怪你！ 　　而且我们三人不是一起的吗！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进入游戏，我一定会生气的！” 　　与黛拓武青梅竹马的有田春雪和仓岛千百合就像他们在外面的父母一样，并没有因为这种谁也预料不到的灾难责怪好心办了坏事的朋友，反倒假装开心地安慰起了他。 　　不过说句实话，小孩子除了因为暂时无法回家，暂时见不到爸爸妈妈而有些害怕，还真没觉得被困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可怕的。 　　特别是他们随后便跟着同一学校的学长、学姐和老师一起行动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被照顾得非常妥帖，要说开心他们肯定不开心，但要说害怕他们也并不害怕。 　　暂时看不到爸爸妈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们，就算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多玩“几天”也没有什么吧？ 　　反正外面的爸爸妈妈，还有更多的人也一定在想办法，他们小孩子就只要乖乖地等着被救出去就行了。 　　“呼……” 　　看到这三个小朋友不仅没有“友尽”，反倒变得更加团结友爱了，房间里的大多数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也在和身边的人交谈，但却多少留了一只眼睛，时不时地关注一下小朋友那边的情况——尽管他们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学校里前辈后辈的制度，本来就不是为了让前辈理直气壮地欺负后辈，而是为了让后辈尊敬前辈，前辈爱护后辈。 　　如果被困在这个世界里的只有自己，他们可能会比这几个小学生还要慌乱恐惧。但因为现在他们还有后辈需要照顾，就算硬撑他们也必须负起前辈的责任来——三位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怎么靠得住的年轻女老师更是深感责任有如泰山之重。 　　好在楚诚“老师”意外地靠得住，工学部的那位研究生在游戏里也戴着眼镜，看起来也是头脑很好的样子。 　　另外那位研究生的朋友已经参加工作了，就算再不靠谱也是一个成年男子，一个“社会人士”，应、应该不会比她们这些弱质女流更靠不住吧！ 　　“你们说茅场晶彦是为毛！他究竟是为……” 　　“啪！” 　　三位年轻的女老师完全没有信心像在班级中管理学生那样，管理好这将近一个班人数的大小学生，但是她们暗中抱有期待的社会人士“直继”也并不靠谱，甚至因为说话时略微有点不干不净的嫌疑，被已经在楚诚的鼓励下重新振作精神的小个子女大学生一脚踹在了嘴上。 　　“哗！你、你突然干什么啊！想要PK吗！” 　　刀剑神域允许玩家在安全区内做出攻击行为，游戏后期的玩家实力够强，甚至可以杀掉城镇的NPC卫兵。 　　但玩家在安全区内是绝对伤害不了玩家的，甚至无法使其他玩家移动分毫，所以直继完全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被突然糊在嘴和鼻子上的那只鞋底吓了一跳，随即有点愤愤不平。 　　不过身手意外矫健的晓重新落回地面，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就让他心里的火气再也发泄不出来了。 　　“有小孩子在，不要说脏话。” 　　“呃……为毛怎么能算是脏话呢，我就是稍微感慨一下罢了。 　　我真的说脏话时都是说胖……” 　　“啪！” 　　还没等外号“胖次战士”的直继把那个词完全说出来，晓好像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了，再次面无表情地飞起一脚，将他的黄腔重新踏回了嘴巴里。 　　直继虽然肉体上没有受到伤害，心灵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却因为许多比他年龄更小的学生都在看着他，所以只能一脸郁闷地嘀咕道： 　　“你是体育特待生吗！长得这么矮，却能一脚踢过头顶……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里有小孩子，别再动脚了。 　　玩游戏的时候我们也不愿意碰到小学生，可是在网上你永远不知道坐在电脑那边的是狗还是小……” 　　“啪！” 　　“这、这又是为了什么啊！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不要把小学生和狗放在一起，说不定那几个孩子以后玩得比你还好。” 　　作者留言： 新的一个月了，求月票！肯定有读者上个月的月票没投都浪费了吧？ 0223 茅场晶彦是为毛？ 　　“你们说，茅场晶彦到底是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情？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啊，他不是有名的大科学家吗？这么搞对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疯狂科学家？” 　　直继跟晓稍微“打闹”了一会儿，又提起了始终盘桓在所有人心中的那个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每个人肯定都有自己的猜测，不过实际参与讨论的却只有社会人直继、研究生城惠、大学生晓，三位年轻的女教师，以及身为团队领袖的楚诚。 　　其他人都默默地在一旁听着，自觉没有资格参与“大人”的谈话，但虎千代除外，她只是不想轻率地谈论自己不够了解的事情罢了。 　　《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虎千代最先接触的兵书虽然是《吴子》——也就是华夏战国时代与孙子齐名的吴起的著作，但她来到现代以后在这方面好好补了补课，不仅看遍了古代鼎鼎大名的几部兵书，《战争论》、《制空权》、《海权论》、《论持久战》之类的现代兵书一本也没落。 　　尽管她也不知道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一个平民女子看这些“杂书”有什么用，但她唯有不断吸取这方面的知识，才会觉得自己现在很“安全”，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应对。 　　没想到现在好像真的有用到这些知识的地方了，一万多名武士……在战场已经是一股可以决定战局的力量了。 　　这些玩家武士虽然年纪尚轻，虽然在身份上只是平民，本应被算作“农兵”，但过去的农民可比他们胆小得多，这些玩家在胆量上更接近武士。 　　而且他们需要面对的并非残酷的战场，仅仅是六名队伍成员围攻对一只怪物，或者与几只怪物作战的小队战斗，对手还可以自行选择，战况不利又能够轻松地脱离战斗……这种顺风仗就连农民也打得了，虎千代并不觉得他们的“初阵”会有什么问题。 　　初阵必须是穿过生与死的战场，而不是自己死亡也可以复活的游戏。如果说这一万多名玩家中有谁最赞同茅场晶彦取消复活的举措，虎千代觉得恐怕没有人比自己更加赞同了吧。 　　就算这会让楚诚、让小埋、让言叶，以及那些年龄更小的孩子们面临死亡的危险，但在虎千代看来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足够安全了，如果一点危险都不敢冒，哪怕拥有鬼神之力也只能用来搬砖，没有勇气的人是不会有太大出息的。 　　“茅场晶彦如果是疯狂科学家…… 　　那就根本没有研究其意图的必要了。” 　　就在虎千代暗中替茅场晶彦“叫好”的时候，楚诚面色平静地如此说道，哪怕对面的人是比自己更加年长的直继。 　　接着直继那个现实里的朋友城惠也同样平静地点了点头，更加不客气地对直继说道： 　　“就连直继你也知道问‘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相信茅场先生在做出这个骇人听闻的决定之前，也肯定认真思考过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以及如果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同样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哪怕速度慢一些。” 　　“思考的结果是‘没有’，所以他只能这样做了。” 　　楚诚和城惠一唱一和，两个人的话完全无缝衔接在了一起。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却集中到突然出现在楚诚鼻梁的反光眼镜上了，他现在和城惠两个反光眼镜凑在一起，眼镜与眼镜交相辉映，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聪明加倍了似的。 　　“咦……你竟然也有眼镜？那不是‘出生’时才能选择的装饰品吗。” 　　“没错，但这个道具可以从饰品栏取下。” 　　直继看到楚诚的眼镜，果然不经大脑就直接问了个非常肤浅的问题。楚诚简洁明了地进行了回答，然后不等他发表什么感想，推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 　　“其实猜测茅场晶彦的动机并不困难。 　　首先，非理性的动机可以排除。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茅场晶彦心理有严重问题，甚至是个疯子，否则这只是无端臆测。 　　其次，经济利益可以排除。除非茅场晶彦蠢到想要绑架这些玩家勒索赎金的地步，否则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挣钱。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私人恩仇和政治利益……应该说是社会利益了。” 　　“更有可能是社会利益吧。” 　　眼镜反光的城惠直接做出了判断，然后替同样眼镜反光的楚诚继续分析道： 　　“私人恩仇解决的方式很多，哪怕雇佣杀手来解决也比这样做的成功率更高。 　　如果茅场先生想要杀的人在游戏里，他完全可以利用预先埋设的后门直接向对方的游戏头盔发出指令，或许过后还能够伪装成设备故障——被设计有问题的手机炸死的不幸事故也是有的。 　　但如果他想报仇的人不在游戏里，而且身边时刻跟着许多保镖，就算专业的杀手也知难而退……假设茅场先生与这样一个大人物结下了死仇，我并不认为他用这一万多人的性命相要挟，就能够让对方乖乖自尽。 　　那么就只剩下……” 　　“不！虽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但如果被绑架的人质里有数名甚至数十、数百名政要子女、名门之后，而茅场晶彦的仇人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他倒真有可能在众多压力之下‘畏罪自杀’，以此换取家人或家族的延续。” 　　楚诚突然出言纠正了城惠的失误之处，然后立即闭上了嘴巴，示意城惠继续。 　　城惠平静地对楚诚点了下头，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懊恼羞愧，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声音沉稳地接着说道： 　　“所以说，茅场先生不是疯子就是圣人。 　　只有疯子才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只有圣人才会为了他人不顾一切。 　　但如果是什么不能用普通方式解决的问题，那就不仅仅是单纯的社会问题了，更有可能是一个严重的政治经济问题——牵扯到世界上的几个大国，牵扯到隐藏在那些大国背后的，真正掌控世界的利益集团！” 0224 我为何不愿“继承祖业” 　　“哈哈哈……不会吧？这就是一个游戏，怎么还牵扯到世界、各个大国，甚至是利益集团了。” 　　听了楚诚和城惠共同的分析，直继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但他的表情已经是有些相信了，只是仍然无法对茅场晶彦的行为释怀： 　　“那么说……茅场晶彦其实是个好人？ 　　但他可是把我们困在了游戏里，而且还弄死了二百多个只不过是想要强行退出的玩家。 　　难道他其实是骗我们的？那些人其实没死？” 　　“不，这一点肯定是真的。 　　否则政府……政府背后的相关利益集团才不会让茅场晶彦一直向全世界公开‘喊话’，绝对会强行让所有人登出，收缴头盔并囚禁茅场晶彦，再把一切都宣传成茅场晶彦的丧心病狂。” 　　楚诚在直继期待的目光中，耸着肩膀轻松无比地做出了否定的回答。然后他也知道直继要说什么，没等对方开口就肯定了茅场晶彦的恶劣行为： 　　“就算我自己也被困在了游戏里，我也仍然认为茅场晶彦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他发现自己真的只能这样做了。 　　如果是和全人类的利益比起来，死个几百人，甚至我们这一万来人全都死光，茅场晶彦也仍然是功大于过的。 　　我猜无论茅场晶彦的目的是否达成，他都没打算要苟且偷生。 　　许多人都是‘全人类与我何干，我管他们死球’的想法，但一个人如果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能够连自己的性命也舍弃，那我就算不幸被他拉去陪葬，也只能骂一句‘算我倒霉’啰。 　　比起出去旅游的时候，因为老司机翻车而死，我们这种死法还算是光荣的吧。” 　　楚诚此时轻笑地笑着，语气也好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大家都分辨不出他是真开玩笑还是半真半假，甚至是当真不介意被茅场晶彦拉去陪葬。 　　这个吧……为了全人类而牺牲虽然听起来是有一种神圣感，但如果能不牺牲的话，咱们是不是再慎重地考虑一下？保留有用之身为人类做出更大贡献应该更好吧？特别是像他和茅场晶彦这样的天才人物。 　　“大家别害怕，我真的只是在开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而已。” 　　看到众人脸上流露出隐隐的畏惧，楚诚取下了饰品栏中的眼镜，重新露出了那双即使在游戏世界里也依然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的明亮眼睛，目光中没有一丝阴霾。 　　然后他略带自嘲地笑了一下，很是坦诚地对虎千代、小埋、言叶，以及其他过去没有什么接触的“同伴”们说道： 　　“突然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我大概是理解茅场晶彦的。 　　你们中有许多人都知道，我的曾祖父就是传说中‘疑似时空旅行者’的那位楚姓科学家吧？ 　　虽然他的真正本事应该有限，应该不足以凭借一己之力将人类的科技发展推动到现在这个地步，但他无疑也是有能力为一个世界级大国进行长远科研规划的科学家，华夏到现在都还沿着他制定的计划前进。 　　虚拟潜行技术在他的规划中只不过是可以公开的‘民用’科技，没必要浪费国家的科研力量专门研究，哪个财团能够看到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商机，自然会投资支持这方面的研究。 　　而我的祖父母和父母，全都是华夏军方某一科研领域的带头人。不仅仅是凭借身份，同样也是凭借着一代又一代优良基因的结合，以及不逊色于任何人的努力钻研，才成为了‘科研世家’。 　　所以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科学，长大之后却越来越‘贪玩’，甚至特地跑到东瀛这边上高中，就算我不打听也知道，背后肯定会有许多人说我玩物丧志，甚至是因为才能不足以‘继承祖业’而逃跑。 　　我为何不愿‘继承祖业’？不是因为没有科研这方面的才能，只能通过画漫画、写小说、编曲填词、参加体育比赛这些猴子也能做的事情证明自己比别的猴子稍微强一点点，而是因为—— 　　我的品格没有父母和祖父母那么高尚，一心为国家做贡献，更不想像茅场晶彦这样牺牲自己惠及全人类。 　　我只是看了人类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故事，就已经早早地明白了一点：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由科学家主导的。 　　科学家是比普通的猴子更加有用的工具，但也仅此而已了。工具始终是工具，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只是‘生产力’，而掌握这些生产力，剥削他们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的才是人！ 　　这个‘人类’的利益集团不是一只两只猴子能够粉碎的，我不行，茅场晶彦不行，甚至我的曾祖父也不行，但我们倒是可以被这集团接纳为人、被承认是人。 　　只是比起为那些‘人类’服务，我倒是更愿意自己做一只生活快乐的猴子，同时尽可能地让周围的猴子们也快乐——在从出生到死亡都逃离不了剥削的世界中更加快乐一点。 　　这就是我没有出息的反抗，聪明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去做明显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成功概率可以视作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茅场晶彦不是确定他的疯狂、他的牺牲有用，能够让全世界都清楚地知道那些逼得他不得不这样做的利益集团想要暂时甚至永远掩盖的，虚拟潜行技术最大的秘密，他肯定会选择保留有用之身。 　　——其实这个秘密很多从事这方面研究的科学家都能够猜到，只不过没人能够‘公开’说出来而已。毕竟我曾祖父放出来的基础理论是完整的，任谁都能据此推断出虚拟潜行技术的全貌。 　　我原本也曾怀疑茅场晶彦可能只是误打误撞才研究出了最基本的虚拟潜行技术，又或者是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想要稍微压一压消息，使他自己开的公司，以及相关的利益集团，能够在消息尚未公开之前从容布局。 　　但现在看来，茅场晶彦所认定的根本利益，和那些利益集团的根本利益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所以才会闹出这个事件。 　　那些利益集团……恐怕比我想像中的更加贪婪，也更加自私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月票有愿意为咱留到月末双倍时再投的也别忘了投推荐票。月票到时候咱会再重点提醒一下大家。 0225 真是肤浅 　　“呀哈……没想到你原来是中二病啊。” 　　楚诚吐露心声之后，几乎所有人都面目凝重，知道他的话并不是那种可以一笑而过的闲谈。 　　不过只有一个人是例外，25岁的社会人直继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脸上露出标致性的轻浮笑容，摸着脑袋说出了一句让晓眉毛倒竖的话。 　　晓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人生前辈竟然如此……肤浅，对，就是肤浅！明明楚诚说的是应该感动，或者应该震撼、应该深思的事情，可他为什么偏偏就能用一句“中二病”打发掉呢？ 　　替楚诚生起气来的晓这次是真的打算训斥他了，哪怕他在现实里更为年长。不过还没等晓张开嘴巴，直继突然又满脸钦佩地放下了手，一边摇头一边低声感慨道： 　　“哎呀……头脑好的人和我就是不一样，才刚上高中……不，上高中之前就能想到这么多。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不太羡慕，想那么多很累嘛，不适合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而且想明白了反倒会很烦恼。 　　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平时还挺快乐的呢……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本事再大，也很难改变那些真正需要改变的什么。 　　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点！看透这个世界中二病也能做到，但中二病嘛，老是觉得错的不是他而是世界，然后表现得愤世嫉俗一点啦，看不起那些成天傻乎乎笑着的同学啦什么的。 　　能够看透世界是好事，但如果弄得自己不开心，那就亏大了吧？反正你怎样也是你自己的事，和世界没有半点关系。” 　　肤浅！真是肤浅！ 　　虽然肤浅……但晓的眉眼却重新变得平和下来，已经上到嘴边的话也重新咽了回去。 　　楚诚听到直继一口一个世界感觉很奇怪，毕竟他一听到世界就会想起西园寺世界，总觉得直继的这番话是在说世界。 　　听说《刀剑神域》的玩家被困在游戏里，强行退出还会被烧掉大脑，世界一定也很担心他和虎千代、小埋吧。茅场晶彦的所作所为如果出于大义，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不过给人添麻烦这点是肯定的了！ 　　“中二病嘛，正是少年人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了世界的模样，惊讶于这和想像的不一样，或者这和父母、老师告诉他的美好世界不一样，然后产生了愤慨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不过就像直继你说的那样，不管世界是什么样子，你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首先保证自己生活得愉快，然后才能考虑更多的事情。 　　我的这种想法不如父母和祖父母高尚，也不如茅场晶彦高尚，不过‘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我就算能力很大，也没有必要非得背上同样大的责任吧？ 　　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二战时的华夏就算没有我的曾祖父母横空出世，也一定能够重新崛起……你们好像不信？” 　　“啊哈哈……不……我们相信！相信！” 　　楚诚说这个世界没有谁不可或缺这一点，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不对。可是当他假设华夏没有“疑似”时空旅行者的帮助……不光身为东瀛人的直继和城惠他们无法相信，恐怕绝大多数华夏人自己也同样没有底气。 　　华夏和东瀛的历史教科书上，从各个角度分析了1944年的的世界格局，证明“我兔”之所以从陕北窟洞蹦出来，不是因为掌握了黑科技要逆天，而是顺应时势，是大胆地抓住了历史机遇，干脆利落地将注定要黯淡退场的东瀛打飞出局，保证了华夏在战后的利益，避免英美鬼畜继续把手留在远东和东南亚地区。 　　不过教科书上避而不谈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没有那些黑科技，本应是一穷二白的“我兔”拿什么抵御英美鬼畜？就算二战结束时华夏是战胜国的一员，肯定也会是一战时的翻版，战后的利益全被英美鬼畜和苏维埃瓜分了。 　　所以全世界对华夏都是不服气的，哪怕华夏始终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平等友善地与包括英美鬼畜在内的任何国家交往，大家也仍然觉得不服气。 　　只是时空穿越者给华夏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些威力巨大的高科技武器，更是一个完整的高科技体系，其红利足以延续几十年、上百年！所以其他国家的政府和人民都曾沉迷于研究“时间机器”。 　　因为现在的华夏已经不可战胜了，想要改变现状只能像华夏学习——偷偷摸摸研究出时间机器，然后把一个或几个天才科学家送回过去。 　　不得不说，这种幻想因为有华夏这么一个成功的例子，当真浪费了外国不少科研经费，也让许多有天赋的外国年轻人跳进了坑里，并让华夏的科技领先优势进一步扩大了。 　　时至今日，华夏在高科技领域完全是一家独大，像虚拟潜行这种被楚诚称之为“民用”的技术，也同样出现在目前仍由华夏驻军“保护”的东瀛这里。 　　不过……既然如此，那么逼得天才科学家茅场晶彦不得不用这种激烈方式达到某种目的的“利益团体”中，就肯定少不了华夏民间甚至华夏官方的身影了。 　　再想想“科学世家”的楚诚宁肯浪费自己的天赋，当个只会“吟诗作画”的悠闲文人，也不愿意继续充当某些人的工具，这绝对不只是因为看了历史的关系吧？恐怕现实中的某些事情也让他无法接受，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只能选择抽身离去。 　　当然，这应该不是华夏官方的行为。如果说封锁虚拟潜行技术里的什么秘密符合华夏的国家利益，楚诚肯定不会替茅场晶彦说话，而且楚诚的曾祖父当初就不会放出这一技术的基础理论。 　　不过正因为是华夏“民间”的某些人将茅场晶彦逼迫至此，又让楚诚认定自己就算继续父辈的道路，也只是变成了某些人的工具，那么这背后的真相肯定是犯忌讳的，普通人甚至连想都最好别去想。 　　于是大家明智地放弃了更深一步的思考，转而讨论起游戏本身的事情，最后又稍微说笑了一会儿，便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了。 　　很多时候，老百姓不是不想深刻，而是只能肤浅。 　　作者留言： 嘛，真相啥的到此为止，本书也不会有更深的牵扯。娱乐小说还是肤浅一点吧，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深刻的啊。 0226 助手透露的秘密 　　“咚咚咚……” 　　团队会议结束，各自回房休息，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大概连三十秒都没到，楚诚房间的门就又被敲响了。 　　不过楚诚听到的是近在耳旁的敲门声，而且他的面前也同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玩家栗悟空与龟派气功请求造访，是否同意该玩家入内”。 　　楚诚选了是，耳边立即传来清楚的“喀哒”声，然后本应只是普通木门的房门自动打开了，游戏昵称叫做栗悟空与龟派气功，但却希望大家叫她“助手”的美少女玩家两只手都没有碰到门。 　　“请进。 　　助手……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嗯……” 　　助手反手带上了门，然后表情略微有些复杂地走了过来。 　　楚诚将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椅子拿给了她，然后自己坐在了床边，静静等待她道明来意。助手被他盯得有点窘迫，抬起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然后才尽量保持自然地说道： 　　“那个……现在才说有点抱歉，其实我是‘老板’……是茅场晶彦博士的科研助手之一，专攻脑部科学，对物理学也有研究。 　　我在大学研究所中还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前辈，主攻专业是人工智能，也一起来到了茅场博士的研究所里。 　　我们完全不知道茅场博士的打算，他也没有禁止研究员游玩《刀剑神域》，只是建议我们等到公测开始的几天之后，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再玩。不过我很想第一时间进来看看，于是就偷偷开了小差。” 　　助手说到尴尬的地方，楚诚却仍然没有半点反应，这反倒让她有些恼怒。于是她伸手在楚诚面前晃了几下，略带不满地问道： 　　“摸西摸西……你难道睡着了吗？ 　　而且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哦……我在等着你往下说啊，你还没说到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吧？” 　　楚诚不以为意地笑着反问了助手一句，见她不甚满意，便又多说了两句： 　　“私下来找我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单独谈谈，我本来就有了心理准备。 　　而且你是茅场的助手又如何，你真有问题的话，没必要特地向我身份，除非你是代表茅场来和我商谈什么的？” 　　“你的聪明劲不用在研究上还真是浪费了啊！或者像和你一起踢足球的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那样，利用推理帮警察破案也可以。 　　不过那样的话，我就看不到《龙珠》这么有趣的漫画了。” 　　楚诚的过分淡定引来了助手的吐槽，不过助手可不是为了吐槽才找上门的，因此她马上又对楚诚说道： 　　“我来找你的确是有事的，茅场博士的动机是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安全从游戏里登出，仅此而已。 　　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个连桐子、黑猫、黑雪姬她们三个封测玩家都不知道的，这个世界的秘密—— 　　Cardinal，当作名词是有红衣主教的意思，当作形容词又有基本的、最重要的意思。 　　Cardinal是我的前辈编写的，用以管制虚拟游戏世界的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工作内容为调整怪物AI、NPC的AI、道具平衡等，发现疑似利用BUG破坏游戏平衡的行为会立刻进行修正，几乎可以防止所有的游戏异常和钻系统漏洞的状况发生。 　　另外Cardinal本身也使用两个分离的主程序互相维护的模式，不需人力维持也能保持游戏正常营运。这一程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它被设定成任何权限都无法修改，进行版本升级也只能将旧的版本完全替换下来。 　　而这个除错系统当然是将玩家无法退出视为BUG的，会试图进行修复，始终无法修复则会通知游戏维护人员进行人工修复。 　　但玩家现在依然无法登出，我不认为这是我那个前辈与茅场博士‘合谋’了，所以茅场博士应该是在设计游戏头盔的底层操作系统时，为自己预留了远程控制的后门。 　　作为最高管理员权限的所有者，茅场博士的确能够在游戏里也随意进入外界网络——本来这个功能有计划向全部开放，这样玩家在游戏里赶路的时候也可以浏览网页、观看视频。 　　不过他的权限无法改变Cardinal的基本逻辑，他没有能力将打倒第一百层BOSS的任务奖励设定成允许玩家从游戏中登出。玩家无法从游戏中登出属于最紧急的几个BUG之一，Cardinal进行自动修复失败便会立即通知维护人员。 　　所以……我想他可能是想……给玩家一个虚假的希望，如果真的想要在游戏内寻找安全登出的方法，大概不能光盯着攻略一百层。” 　　身为科研人员的栗悟空与龟派气功在最后连续使用了“我想”、“可能”、“大概”这些暧昧不明的词语，但她所表达的却是肯定的意思，只不过她不愿意明明白白地说出口而已。 　　楚诚也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当众说出这个猜测，一个虚假的希望也比没有希望好，如果大家知道他们的生死其实被茅场晶彦掌握在手心里，完全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自己怎么努力也没有用，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人在外界的身体还没垮，游戏里的精神可能就先废了。 　　不过对于助手的猜测，楚诚还要补充一个可能性： 　　“也不一定完全是假的。 　　虽然茅场晶彦不能在游戏里将打倒一百层BOSS的奖励与允许玩家登出挂钩，但他只要在有人攻略一百层BOSS的时候默默看着，等到BOSS攻略成功，再手动将这个奖励发给所有玩家就可以了。 　　不过我们……我和那些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的玩家，我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的攻略到一百层，打倒最终BOSS，这一点是大多数人心照不宣的共识。 　　我们正在做的其实是保证‘难民’们的组织纪律性，避免难民变成乱民甚至暴民，然后一边自救一边等待外界的救援。 　　——其实自救只是为了给难民们随便找点事做，主要还是得靠外界救援。 　　茅场晶彦的疯狂行为理应有其目的，他不可能永远默不作声地将我们困在这里。什么时候问题能够解决，还要看东瀛政府……甚至各国政府何时能向他妥协，或者他何时能够利用这个‘万人绑架事件’本身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票啥的~月票大家可以攒到月末双倍时再投。 0227 妹妹找上门 　　“咚咚咚……” 　　“助手”栗悟空与龟派气功前脚刚走，楚诚的房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不过让楚诚意外的是，前来找他的并非队伍中另一个“陌生人”黑猫，而是和他一起的小埋。 　　小埋找他能有什么事呢？只是因为担心害怕？ 　　作为一名“智者”，楚诚习惯性地猜测起了对方的来意，不过当他选择允许小埋造访以后，却发现站在门外的除了小埋还有两人，一个是初中部一年级的西村瑞姬，另一个是小学部五年级的白。 　　这三个本应没有任何交集的女生为什么突然凑在了一起？而且小埋脸上好像还有点不情愿似的……楚诚忽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那、那个……欧、欧尼酱……” 　　“小埋学姐，你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还是我来说吧。” 　　“欧尼酱，再次进行自我介绍，我是‘妹妹部’初中分部的西村瑞姬，这位则是小学分部的白。 　　欧尼酱的大名、欧尼酱的身高、体重、爱吃的东西、讨厌吃的东西、喜欢和讨厌什么动物，我全部都知道！” 　　“呃……”囧||| 　　楚诚才将这三个小女生让进屋内，西村瑞姬就立即爽快地做出了颇为可疑的发言，让楚诚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囧的表情。 　　“奇怪……我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吧？我可是什么都能吃下去的。 　　动物也是，我在生活中应该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 　　而且就算有，妹妹部也未必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吧？” 　　“啧啧啧……欧尼酱，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妹妹部的情报能力了！ 　　每一个妹妹部成员都有义务在内部网络里实时更新自己看到的‘哥哥’们的动态，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自然是报告得越详细越好，最好能够跟踪报告一段时间。 　　当然这也不纯粹是义务，妹妹部的每一个成员都有‘贡献积分’，贡献积分代表着成员在妹妹部中的地位，如果……唔……” 　　还没等对楚诚丝毫没有防备的西村瑞姬说出更多妹妹部的秘密，她的嘴巴就被小埋学姐死死地捂住了。 　　然后小埋“嘿嘿”地朝脸色发黑的楚诚笑了两声，不无尴尬地替她说道： 　　“抱歉啦欧尼酱，按照规定，妹妹部的内幕就算是欧尼酱也不能知道太多的，这是为了保证我们组织的安全性和隐密性的必要措施。” 　　“我理解！我理解！ 　　不过我很好奇，‘妹妹部’这个组织的创始人究竟是哪位？是在什么时候创建的？” 　　面对目前才仅仅露出冰山一角便让人震惊无比的妹妹部，楚诚都已经不敢贸贸然地探其全貌了。这个组织简直比“我兔”还要团结、还要可怕、还要具有战斗力，他都害怕发现其实自己身边所有女性，包括自己的妈妈、奶奶都在暗中为妹妹部效力。 　　但他仍然无法完全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试着问了两个说敏感也敏感，说不敏感也不敏感的问题。 　　而小埋、西村瑞姬和白听到他的问题以后，竟然全都严肃了起来，好像那位创始人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 　　小埋更是放下了捂着西村瑞姬嘴巴的手，像小学生一样规矩地站好，双臂自然垂在腿侧，语气无比崇敬，表情无比景仰地回答道： 　　“那个人是最初的妹妹！是究极的妹妹！是人类的始祖！ 　　她正是传说中捏土创造了人类的女娲大神！ 　　我们‘妹妹部’是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从原始的石器时代延续续至今的上古组织！贯穿于人类文明的始终！ 　　这个世界上必须有女人，只要有女人就会有妹妹，所以妹妹部是永远不会消亡的！” 　　“囧……你别一本正经地扯淡了好吗……” 　　难得地，楚诚在女生面前爆了粗口——虽然这也不完全算是粗口。 　　不过小埋的话他当真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从上古流传至今的古老组织，而且普通人还半点都不知道，那么这个世界一定是有问题的！ 　　恐怕这就是妹妹部对外的“官方”说法，同时也是妹妹部的信仰之所在吧。 　　如果承认女娲造人的这个神话，女娲之前自然是没有人类存在的。没有人类就没有女人，没有女人就妹妹，那么身为伏羲大神之妹的女娲大神便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个妹妹……大概就是这样的逻辑吧。 　　这果然是究极的妹妹啊！相比之下，只敢攀老子为祖先的李唐皇室简直弱爆了！ 　　“算了……妹妹部的起源我也不纠结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和泉妹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她不也是妹妹吗？” 　　“哼！” 　　暂时不想再谈论妹妹部的楚诚本来只是随口问到了和泉正宗的妹妹和泉纱雾，却没想到一贯与人为善的小埋竟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西村瑞姬和白也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三个人倒是当真“同仇敌忾”。 　　然后小埋在楚诚诡异的目光中酸溜溜地提醒道： 　　“欧尼酱，你忘记了吗，我们‘妹妹部’的成员在入部之前全都是没有哥哥的！ 　　不管是有血缘关系还是没有血缘关系，不管是喜欢哥哥还是讨厌哥哥，总之有哥哥的女生没资格加入我们！” 　　“咦……你特地这么说……难道和泉正宗和妹妹没有血缘关系？” 　　“当然了，我都说过欧尼酱你不要小瞧我们妹妹部的情报网络了嘛！ 　　就算不是关于哥哥的情报，也同样可以作为成员们八卦时的谈资，所以这个世界对妹妹部来说还真没有多少秘密呢！” 　　西村瑞姬看到楚诚惊讶的表情，又忍不住双手叉腰在他面前炫耀了起来，完全是一个稍微做了件自以为不了起的事情，便一直在哥哥面前炫耀，希望获得哥哥的表扬和赞美的可爱妹妹。 　　但是就像李鬼最恨李逵一样，这些最希望扮演妹妹角色的女生，最嫉妒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妹妹……楚诚已经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0228 虎与猫的相遇 　　“啊……桐生老师，早上好。” 　　“嗯，上杉同学早上好。 　　话说……你的游戏昵称是取自上杉谦信公吗？不过你为什么不像晓小姐那样选择男性？难得这个游戏可以选择性别。” 　　“咦？为什么？上杉谦信她……他不是有传闻说是女人吗？” 　　“胡说八道！完全胡说八道！ 　　上杉同学，难不成你是站在宅男那边的？ 　　我告诉你啊，那只是宅男们的妄想而已，他们所谓的证据都是穿凿附会，根本站不住脚的！ 　　谦信公一直没有成亲，但却有‘小姓’伺候！ 　　战国有名的‘天下两陪臣’之一的直江兼续大人——就是历史剧里经常能看到的那位头盔前面顶着‘爱’字的英俊小生，他最初就是谦信公的小姓哦！之后他也一直忠心服侍谦信公的继承人景胜公，就连太阁丰臣秀吉都对他异常喜爱，还曾赐予他丰臣姓氏。 　　他就是谦信公的……嗯……和学生讨论这个有些不太好，不过你要是也喜欢战国历史的话，应该对‘小姓’有所了解的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总之谦信公之所以终身不娶，正是因为他是‘真爱’啊！相比之下，武田信玄不仅三心二意，还男女通吃，实在不是个东西……” 　　“咦……小姓……武田…… 　　桐生老师，你误会了，不是所有人都好男风的。 　　就算上杉谦信是女性，我想她也一定是洁身自好，不愿没有名分与人‘苟合’，更不愿孩子被称为‘野种’，所以才干脆长伴佛前，替被自己逼得隐居，然后没几年就过世了的兄长大人，以及为自己战死、被自己所杀的士兵们祈求冥福。” 　　“啊……你这种观点……倒是非常新颖呢。 　　嗯，只要你不是宅男那边的就好了，幻想谦信公是女性，然后就可以对她做这样那样的事，老师我实在是受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虎千代就从桐生夕月老师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奇谈怪论。 　　因为楚诚的漫画助手之中有葵梨纱这样的腐女子，虎千代也知道现代出现了一大批以幻想男男之爱为乐趣的女性。不过让她感觉哭笑不得的是自己明明身为女儿之身，却偏偏要被女人妄想成男人，并且与其他男人这样那样。 　　如果没有“穿越”到这个时代，就不会知道这种事吧。但她还是感谢这漫天神佛，让她亲眼见到了比人们幻想中的“佛国”更加幸福的东瀛。 　　而她自己也终于获得了“解脱”，终于可以和男人……不不不！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都是因为刚才被带歪了话题！ 　　“上杉同学？上杉同学？ 　　你也……有点害怕那位黑猫小姐吗？” 　　正当虎千代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耻的时候，桐生老师竟然偷偷凑到了她的身边，几乎是趴在她的耳朵上小声说着话，把她稍微吓了一跳。 　　于是她立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顺着桐生老师的视线望去，看到那位自称参与过《刀剑神域》封闭测试的、沉默寡言的黑猫小姐正面色阴沉地望着这边。 　　那个女生有着漆黑靓丽的长发，以及不似人类的苍白皮肤、鲜红眼眸，乍一看上去是有些吓人，虎千代至少目前还没能看惯她的模样。 　　茅场晶彦的“还原”并不完整，只是单纯地恢复了玩家的本来面目而已，像眼镜这种可以自行选择的装饰品，以及瞳色、发色、肤色都没有还原，玩家的性别也没有修正。 　　不过黑猫小姐对瞳色、肤色的改变倒也不算离谱，她只是因为总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人，但却始终一言不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才让人有点惴惴不安。 　　虎千代倒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害怕对方，想到对方不仅特地来投奔楚诚，还是拥有封测经验的资深玩家之一，虎千代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楚诚笼络好这个女生。 　　害怕之类的情绪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现代人的害怕都太小题大做了。要知道古代所谓的“可怕”，都是指那些会让人丢掉性命的东西，这样一个女生完全没有半点伤害别人的意思，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早上好，黑猫小姐。” 　　“嗯……早、早上好。” 　　虎千代径直走到黑猫的面前，礼貌而又温和地笑着打了个招呼，但却只是得到了貌似有点不情愿的冷淡回应。 　　而且打完招呼以后，这个比她和楚诚小一岁的女生就完全无话可说了，只是楞楞地瞪着好像妖怪一样的红眼睛看着她，并很快垂下了眼帘，嘴巴也紧紧抿了起来，好像突然拉下脸生起了气。 　　那些对黑猫印象不是很好的人，或许会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个女生是态度冷淡恶劣，不想和自己有什么交集，然后“识趣”地走开，以后也尽量躲着她，避免再遭遇这种尴尬，但虎千代却感觉她只是太过紧张了而已。 　　一言不合就生气的人，脸上是不会悄悄地泛起红晕的，睫毛、嘴唇和紧握的拳头也不会微微颤抖。 　　这个女生太内向了，但又太过倔强，不愿意将自己内向软弱不会说话的一面暴露在人前，所以她才表现得硬梆梆的。 　　虎千代倒是不讨厌这种倔强和坚硬。男人应该坚毅木讷，但女人如此也同样值得赞赏。 　　她发现这个时代的许多人把女人一昧恭敬柔顺当成了大和抚子的品性，非常怀念大和抚子，却不知道古代恭敬柔顺的女人有的是，但却不是谁都能够被称作大和抚子的。 　　抚子花是一种颜色清淡外形娇柔的小花，但它却并不娇气，无论何种环境都能够坚强地活下来。女人缺乏了这种坚强的忍耐，就不能够被称作大和抚子……比如她身边的桐生老师。 　　而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就算胆小内向不会说话，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端庄大方，看起来还总是阴着脸……但只要其内心的这份倔强还在，就有可能成长为大和抚子！ 　　于是，虎千代再一次微笑着开口了： 　　“黑猫小姐，要一起去晨练吗？我们来比试一下剑术吧。” 　　作者留言： 例行求推荐，另外也求自动订阅啥的……书客现在也有这个功能了吧。 0229 四人到天明 　　“晨、晨练？” 　　虽然黑猫起床很早，但她收到虎千代的邀请，却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好像完全没有想过晨练这种事似的，这反而让虎千代感觉有些奇怪。 　　“是啊，晨练。 　　我看你也早早起床了，尽管脸上略带倦意，却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感觉，应该是习惯这个时间起床的吧？难道不是为了晨练吗？” 　　也许是和楚诚相处久了，虎千代竟然也可以像楚诚那样“见微知著”了。不过黑猫听了她的推理以后，却很是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才用稍嫌冷淡的声音低声说道： 　　“抱歉，我根本没有晨练的习惯。 　　早上这个时间就起床……是为了给妹妹们准备早餐和便当，双亲有时会很早出门工作。” 　　“啊……是这样啊。 　　对不起，我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忘记了在我们每天出门晨练的时候，其实也有人同样早起，却只是为了让我们回来以后能够吃上新鲜出炉的饭菜。” 　　虎千代感觉很是羞愧。她最开始时害怕自己变得“没用”，还对楚诚说要为他做饭，做些普通女人应该做的事情，结果她只是学会了用洗衣机洗衣服，用吸尘器吸地这种猴子也能做的简单家务，做饭却是半点都不会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买着吃。 　　后来由乃主动要求学习料理，并替他们准备早餐和便当，她竟然也视之为理所当然，而且在黑猫提起之前，当真忘了早起不光是为了锻炼武艺，还有可能是为了做饭。 　　如果是楚诚的话，一定不会忘记这个可能性吧！ 　　“喀嚓……” 　　虎千代才刚刚想到楚诚，楚诚房间的门就正好打开了。 　　但在虎千代、黑猫和桐生老师惊讶的目光中，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小埋、西村瑞姬、白……然后才是楚诚！ 　　无论何时都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的楚诚，此时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也露出了疲惫不堪的模样。 　　此情此景实在很难不让人想歪，特别是身为成年人的桐生老师，尽管她自己只是个喜欢战国BL的没用处女，脑子里却立即“经验丰富”地闪出了许多粉红色的画面！ 　　“楚楚楚、楚同学！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老师知道你们可能很害怕、很惶恐，但、但也不能自暴自弃，还四个人一起……一起……呜……老师真的说不出口！” 　　大战了一晚上的楚诚头晕脑胀，被桐生老师劈头盖脸地叱责了一番，又看她用双手捂住羞红的脸蛋，痛心疾首地将脸扭向一边，竟然没能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老师！没想到你连小学五年级的孩子都不放过！ 　　就算对方自愿也是犯罪行为！难道你是萝莉控吗！” 　　同样的，黑猫也一脸严肃地训斥起了这些原本令人尊敬的楚诚老师。 　　如果仅仅是房间里有女人走出来，哪怕走出来的是三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之一，黑猫都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御宅族对这方面的接受能力很强。 　　但是她拥有两个还没有“过期”的可爱妹妹，可不能任由楚诚老师在萝莉控的邪路上越走越远，否则他以后对自己的两个妹妹下手怎么办！ 　　“诚君！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从屋内走出来的四人头发和服装都相当整齐干净，虎千代倒是比另外两人更加相信楚诚一些。只不过她却忘记了，这里是虚拟游戏的世界，穿衣脱衣不是用手，而是在装备界面选择“穿戴”或“解除”装备，被解除的装备也是直接收入道具仓库，绝对不会弄皱弄脏。 　　好在楚诚的确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尽管“妹妹部”的信息的确不可告人，但他仍旧一脸无辜地对一大清早就守在门外“捉奸”的三人说道： 　　“误会啊！这是误会啊！ 　　昨天晚上这个五年级的小学生和另外两人过来找我下国际象棋，我本以为这只是陪小孩子玩玩罢了，便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结果没想到，这个胆敢向我挑战的小学生却是我生平所遇到的最强对手，我和她一直鏖战到刚才，足足下了八个小时才终于获胜，连累另外两人也陪了我们一晚！” 　　作为以“诚”为名的男人，楚诚是尽量不说假话的，即使现在他说出来的也全都是真话，只不过在叙述上稍微讲究了一点技巧罢了。 　　小埋和西村瑞姬虽然觉得楚诚是在撒谎，但是仔细想一想，他说的竟然全都是事实，只是组合在一起却变成了谎言，“妹妹部”的事情、“考核”的事情全都被抹去了，好像她们真的只是跟着白过来找他下国际象棋而已，这是何等巧妙的语言欺诈啊！ 　　“啊……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和西村还好啦，我们其实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但诚和白真的是一直在下棋，我们醒过来也还在下，直到几分钟之前才决出胜负，于是我们就想赶紧回去补觉……” 　　尽管小埋知道楚诚是在骗人，却又不得不帮他圆谎……不，是帮他证明。 　　可是这件事里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当事人白，却只是恐惧地躲到了楚诚的身后，小手轻轻拉住楚诚的袖子，呆声呆气地喊了一声“尼（哥）”。 　　她的这种表现使得楚诚和小埋天衣无缝、而且完全是真话的谎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疑点，让虎千代、黑猫和桐生老师心中生出了同样的疑问—— 　　这样一个格外怕人的小女孩，为什么会主动找到素不相识的小埋和西村瑞姬，并拉着她俩一起去楚诚的房间里玩，玩的还只是国际象棋？ 　　而且还叫他“哥”？ 　　“啊哈哈……这是下棋的‘彩头’啦，白输给了我，所以她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妹妹了！ 　　我在游戏里的昵称叫空，而她叫白，合起来正好就是‘空白’嘛！” 　　洞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立即发现了虎千代她们的疑惑，并迅速用真实的谎言做出了解释。 　　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被他骗过去了，至少黑猫此时依然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 　　“十分抱歉，楚诚老师。 　　据我所知，这个游戏里应该是没有国际象棋这种道具的，甚至没有扑克，NPC中流行的是一种叫做‘昆特牌’的卡片游戏。 　　所以……不知道你们是哪来的国际象棋呢？” 0230 真是越来越污秽了！ 　　被戳穿了！ 　　楚诚的谎言被戳穿了？ 　　虎千代看着表情稍微有点尴尬的楚诚，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游戏里没有国际象棋？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楚诚就算撒谎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何况虎千代并不认为他和他身边的那三个女孩子是在说谎。 　　“呃……这个游戏里是没有国际象棋。 　　可能以后玩家能够利用‘道具制作’之类的技能自己创造出国际象棋这种游戏，但目前我们才几级，也根本没学任何生活技能。” 　　不等黑猫开口，楚诚便主动封死了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但不光是他，帮他圆谎的那三个女孩子也都异常淡定，只是脸上多少露出了一些古怪的表情，这让虎千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直觉——楚诚并没有说谎，但黑猫的质疑也没有问题。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里，就算没有现成的棋盘和棋子，也可以马上自己动手做一副。但即使是虎千代也知道“技能”在游戏世界里的重要性，战斗的时候没有技能，就只能一直“平砍”，没有攻击力加成，也无法打出“流血”、“眩晕”等特殊效果；而生活中没有技能，就不会“剥皮”、“采集”，无法把面前的素材收入自己的道具仓库。 　　只是……就连楚诚自己都这么说了，为何他还能够如此镇定？而且脸上那尴尬的表情也好像…… 　　这个时候，就连黑猫都感觉有些不对了。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行动有些太轻率了，就算楚诚老师真的做出了什么非常令人不齿的事情，与她这个“陌生人”也完全没有关系啊！ 　　“哎……总之不让你们亲眼看一眼，你们是不会相信的吧。 　　自己说出真相有点自吹自擂似的，就请你们进来看一看吧。” 　　在黑猫冰冷的沉默中，楚诚表情古怪地让开了房门，请她们——尤其是黑猫进入自己的房间“检查”。 　　“喀噔！” 　　黑猫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脸蛋也稍微泛起了红晕。 　　她承认，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御宅族不可避免会接触到的某些知识，在她脑内构成了一副十分淫~靡的画面。 　　不过她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只是自己紧张过度了。这里可是游戏世界，就算楚诚老师真的在房间里和那几个女生做过些什么，应该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更何况她也是被先入为主的桐生老师带歪了思路，仔细想想，这个游戏虽然谣传有‘伦理解除模式’，但在封测阶段是肯定没有的，现在也不知道是否与性别选择功能一起“实装”了。 　　而且就算这个模式已经实装，楚诚老师也不像是如此“猴急”的男生啊，毕竟昨天晚上他的发言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佩…… 　　黑猫已经后悔了，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放下面子说“对不起”什么的，还不如让她去单挑第一层的BOSS来得容易，如果她可以轻易地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孤身前来“投奔”楚诚老师的地步了。 　　她本以为自己身为封测玩家，多少也能帮上楚诚老师的忙，却没想到忙没帮上倒是“狠狠”地误会了楚诚老师一顿，而且楚诚老师团队里的封测玩家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虽然楚诚老师肯定不会因为这种误会而将她逐出队伍，但就算她仍然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今后也不好意思再和楚诚老师说话了。 　　想到这里，黑猫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心情又低落了几分。而她走进室内，只在床上看到了一些实体化的“柯尔”——游戏内的法定货币，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可以证明楚诚老师和三个女生清白的东西。 　　倒不如说，散落在洁白床单上的钱币只能让她产生更加糟糕的联想，如果单单只是出于仰慕或者“好玩”才主动献身也就罢了，可是掺杂了金钱……不不不，不管怎么说，真相也不会糟糕到这种程度，她更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去揣测这些同舟共济的团队成员！ 　　“这些……不是可以用来买面包的钱吗？难、难道……” 　　尽管黑猫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再轻率地猜测什么，但桐生老师作为一个“污秽不堪的大人”，果然毫无疑问地想歪了。 　　楚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白按到了床上，自己则坐到了那堆柯尔的另一边，将一半柯尔划到了自己面前，并整齐地摆成了两排。而白也很有默契地按照他的样子，在另一边摆好了两排柯尔。 　　“你们这是要玩什么游戏吗？可是国际象棋在哪里？” 　　楚诚和白做到了这一步，仍然丝毫没有猜到真相的，大概就只有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常理”束缚住了思维的桐生夕月老师了。 　　不过虎千代和黑猫虽然猜到了什么，脸上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会吧”的震惊，这也正是楚诚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 　　他实际上不愿过于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异常”，哪怕这异常代表的是远超常人的卓越天资。 　　先天的才能就算再强大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值得夸赞的只有后天远超常人的不懈努力，以及如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的意志品质。 　　“我们要玩的游戏，就是把这些钱当成国际象棋的棋子，在这个并没有黑白格的棋盘上下棋。 　　除了国际象棋本来的规则，记错了棋子算负，看错了格子当前也算负，另外一手棋的思考时间超过三十秒同样算负。” 　　“什、什么？这能做到吗？这些钱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吧！” 　　“当然能做到，这只不过是下盲棋而已，在床单上摆出棋子反倒还降低难度了呢。” 　　在桐生老师的惊呼中，楚诚和白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好像根本没有把这当成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的确……这看似夸张的游戏“只不过”是盲棋而已，但凡棋类高手好像都能做到，甚至还有“名人”级选手表演过盲棋车轮战。 　　可是…… 　　“你……老师你刚才说过的吧？你、你们两个，足足下了八个小时才终于分出胜负？” 　　看到笑容疲惫的楚诚，以及困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的白，黑猫这时又想起了他之前好像只是“艺术加工”一样的描述，竟然已经下意识地认定他的话里没有半点水分了！ 　　作者留言： 嗯，例行求票吧，也请大家多将本书推荐给可能喜欢的朋友。 0231 一切都是感觉 　　“白在计算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我原本是想在单纯的计算力比拼上打败她，但最后还是靠着‘体力优势’赢了下来。” 　　“尼……” 　　在虎千代、黑猫和桐生老师面前，楚诚毫不吝啬对白的表扬。 　　只是白却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并将整个人都缩到了他的后面，额头顶在他的背上，好像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人了。 　　不……与其说是害羞，不如说是害怕。明明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有着出类拔萃的才能，即使在计算天才中也是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但她不仅丝毫没有“精英”的自信甚至骄傲，反而像是经常被人欺负的孩子似的，格外畏惧与他人接触。 　　但是据小埋和西村瑞姬所说，“妹妹部”内部网络里的白十分正常；而白自己也说，如果是在游戏里就没关系，“『』”这个昵称在某些游戏里已经成为了传说。 　　只是《刀剑神域》这个游戏太过真实，让她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人欺负排挤的恐怖吧。天资卓越的人，如果像楚诚这样擅长与人打交道，自然很容易让人敬佩崇拜，成为小团体中的核心人物，否则也很容易被当成“异类”排挤。 　　这不仅仅是因为嫉妒，哪怕是一个没有任何优秀之处的“不起眼子”，一旦不幸被树立成了靶子，自然就会有许多人“顺便”往上投几支飞镖。 　　要说所有人都心思恶毒也不至于，这其实就是随手的事情，靶子挂在那里，飞镖放在面前免费让你投，大多数人自然会跟着真正的飞镖爱好者们投上两把——特别是闲着没事的时候。 　　“对了，《刀剑神域》这个游戏虽然不存在体力的概念，‘饥饿度’也不会因为一直打怪快速积累，但玩家还是会逐渐感到疲惫的。” 　　楚诚知道想要重新培养起白的自信甚至骄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他也没有继续赞扬白的天赋，而是用虚拟潜行技术的一些“内幕”转移了虎千代和黑猫她们的注意力： 　　“比如我刚才所说的凭借‘体力’获胜，这并不是指真正的体力，也不是指我的大脑的‘体力’比白的大脑要强，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的高强度运转，而是因为我‘印象中’自己的体力很强，至少连续下八个小时的盲棋还不足以让我的大脑‘宕机’。 　　这个‘印象’才是最重要的。” 　　“印、印象？什么意思？” 　　楚诚前面所说的即使没有体力条，玩家也会逐渐感到疲惫这一点，身为封测玩家的黑猫非常清楚，所有封测玩家应该也都非常清楚。 　　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毕竟玩家是靠自己的大脑玩游戏的，就算身体不累，大脑一直集中注意力也是会累的，所以在进行了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之后也肯定要停下来让大脑休息休息，野外和迷宫里的安全区就是为了让玩家们安心休整而设置的。 　　但楚诚老师的意思……好像有些不太一样，黑猫目前只能明白这一点。至于“印象”什么的，她根本是有听没有懂，明明每一个字的意思她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楚诚老师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了。 　　“你们就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明明大家的身体素质应该都不一样，但现在被同样的数据限制住了身体能力，始终不适应的人却极少，大家很快就都适应了自己的‘力量’、‘速度’等数据。 　　举例来说，黑猫看起来很纤细，在现实里举个十公斤的东西可能就会觉得很吃力了，而我就算把黑猫整个人举起来也不会觉得多么吃力。” 　　“什么！把把把、把我举起来？” 　　因为楚诚不恰当的举例，黑猫的脸蛋立即红了起来，并且慌张地向后退了两步，生怕他当真干出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 　　毕竟这位老师可是有“前科”的，据说他曾经当众强吻过什么女生，而且还是两次。 　　虽然那条爆料很快就从网络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非常关注楚诚老师和真白老师，只要闲着没事就会用手机上@ch的黑猫却知道，这种好像被人刻意掩盖了的消息往往说的都是真事，反倒是在网上被炒得火热的话题中却不乏谣言，又或者是无关痛痒的真事。 　　楚诚还不知道黑猫对自己的了解恐怕只比西村瑞姬少一点点，他只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女生好像太敏感、太害羞了。所以他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举起十公斤的东西和举起一个初三的女生应该是差别极大的，可是在黑猫和我的主观感受上，黑猫却更觉得吃力，觉得自己举的十公斤东西更重。 　　而在游戏里，如果说黑猫的力量数值是6，我的力量数值是10，那么黑猫举起重量为6的物品会很吃力，我举起重量为10的东西也会很吃力。 　　到这里是正常的，与你们的认知一致的部分。 　　但你们再仔细想一想，是否吃力、有多吃力明明是个人的主观感受，为什么哪怕你的身体换成了游戏里的身体，各项数值都与现实中不符，你却能够异常迅速地适应，并没有自己进入了别人的身体的感觉呢？ 　　这就是因为力量10、重量6这些数据计算出来的，其实是你举起这件物体时的感觉，是‘信号强度’。 　　正因为一切都是自己的感觉，所以你才不会始终陌生，只要根据‘实践’的结果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认知就可以了。 　　另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跑步的速度，黑猫看起来不像擅长运动的样子，跑得应该也很慢，哪怕她感觉自己用尽全力了也很慢。 　　但在《刀剑神域》里，像她这种体型必定是力量偏低，速度较快的，她‘全力’奔跑会发现自己跑得比我还快，然后她只会将其归结为自己的‘数值’较高。 　　可是她忘记了真正的自己再怎么跑也很慢，如果现实里吃了兴奋剂，也许能跑出这种速度，但身体却会产生各种超负荷的感觉才对。 　　只要有10点力量，出‘全力’的时候自然能举起100公斤的东西；只要有15点速度，出‘全力’的时候自然能跑出15米/秒的速度…… 　　这种无视真实数据的‘虚假的真实’，其关键就是因为玩家主观感受没有被改变，而客观的数据究竟如何反倒不重要了。” 0232 所以“心意”能够改变“现实” 　　“嗯……我想我明白老师的意思了。 　　这很巧妙，但是我们知不知道，好像对游戏没有太大帮助？” 　　大概因为总被楚诚拉来当作举例的对象，黑猫说话时的语气好像有点生硬。 　　不过楚诚从来都不计较这样的小事，仍然态度亲切地笑着回答道： 　　“所以在某些不受数据约束的地方——比如体力这方面，玩家的体力多少就完全取决于玩家‘以为’自己有多少体力了。 　　玩家觉得自己‘应该’累”的时候，他就会开始觉得疲惫，并且真的在虚拟的身体上也产生相应的感受。 　　而且这并非系统显示出来的“饥饿”状态，只要吃了食物就能够解除，玩家不休息，甚至休息得不好，都无法彻底消除这种疲劳。 　　假设有人现实里体力无限，就像永动机一样不眠不休也永远不会累，那么他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也永远不会产生疲劳感——前提是疲劳度并没有作为隐藏数值存在，否则这种感觉仍然要受数据约束。 　　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刀剑神域》没有设定疲劳度的数值，这一项完全是开放的，所以玩家就算累了也可以强撑着，不会出现降低属性数值的负面状态，也不会被强制‘累晕’。 　　这就意味着，在数值没有限定的部分，这个世界是由玩家的‘心意’来决定‘现实’的。” 　　说到这里，楚诚才终于停了下来。此刻他想表达的意思好像已经隐隐约约露出了头，但是黑猫和虎千代她们努力去捉的时候，却怎么也捉不住那虚无缥缈的念头，脑子里仍然没有“灵光一现”的感觉。 　　她们皱紧眉头苦苦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恼怒地选择了放弃： 　　“诚！别在绕弯子了！请你直接告诉我们这到底有什么用吧！” 　　“咦……我最后一句话说得不是很明白了吗？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到了吧！ 　　既然‘现实’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玩家的‘心意’来决定的，那么玩家的‘心意’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现实’啊！ 　　比如我和白虽然很困，但我们仍旧能够凭毅力硬撑着不睡。最后白精神恍惚也只是因为毅力不足罢了，因为她在现实里的‘经验’告诉她，自己的大脑应该感觉累了。 　　实际上，人类的大脑拥有极其强大的计算能力，甚至能够承担比现实多几十上百倍的计算工作，每三十秒钟计算一次棋路，就算连续八个小时也根本不会超到大脑的最大负荷。 　　这也是虚拟潜行技术让大脑‘加速’的基础，否则虚拟潜行世界里的时间就只能跟现实同步了，你在游戏里玩八个小时，现实里就浪费了八个小时。” 　　楚诚在昨晚的团队会议向大家说明了“某些利益集团”刻意掩盖的秘密，所以黑猫她们也知道“加速”指的是什么。不过黑猫和虎千代等人却仍然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唯一眼睛变得雪亮的，只有整个人都藏在楚诚身后的白。 　　“可是……老师，你的意思……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但这种改变只能是在数据没有设定的地方吧？好像也没太大用处？” 　　“嗯……在理论上，这种‘心意’应该能在一定程度突破数据的限制，毕竟各种数据加减乘除，最后计算出来的是一个发送到玩家大脑中的‘感觉’，而‘感觉’本身就相当模糊不清，97分的感觉和99分的感觉往往也只是差在‘感觉’上。 　　只不过‘极限’这种感觉最是模糊，也最是清晰，你感觉能够咬咬牙坚持过去的，就还不是你的极限；只有让你完全绝望的，感觉真的彻底不行了的，这才是你感觉的极限。 　　人想要突破这种极限是很难的，因为人最难欺骗的就是自己，哪怕特地进行催眠，不同的人效果也不相同，对于意志坚定的人效果尤其不好。 　　但同样是突破极限，借助催眠突破极限的人，解除催眠以后就做不到了；自行突破极限的人，是相当于提升了自己的‘感觉’，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确认自己已经能做到了，那么以后他也一直能够做到，除非再遇到什么事情，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总之这方面的事情听起来比较玄，你们心里有个印象就可以了，重点还是控制疲劳度的方法。 　　实际上每天进行晨练也相当于一种自我催眠，因为人很难欺骗自己，只有用这种日复一日的笨办法，才能让自己稍微相信‘自己变强了’。 　　另外数据的提升有更加强大的催眠效果，许多玩家哪怕明知道游戏里的人物数据都是假的，看着数据一级一级地提升，也会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也变得无比强大。 　　只是对于想要突破极限的玩家来说，游戏里过于固定的数据却会起到相反的催眠效果，让玩家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那‘绝对不可能突破’的极限。” 　　虽然楚诚已经尽可能地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进行了讲解，但是除了白之外的其他人却都仍然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不过就算是楚诚和白这样的天才，懂归懂，却也同样无法突破自己的极限。 　　聪明人正是因为懂得太多，想要欺骗自己反而更加困难。所谓的催眠术也绝对不像电影里那么好用，对着镜子自我催眠只能给自己打打气罢了。 　　只要有极其强大的愿望就可以产生奇迹？ 　　是的，但这奇迹的前提是不能违背“现实”。 　　现实不仅仅是客观世界，而且是构成人类主观世界的，最根深蒂固的东西。一个正常人可能会认为只要自己突破了极限，就能抬起几百上千斤的重物，却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突破极限就能屌得飞起，这就是正常人的现实。 　　哪怕是精神病人，也不得不屈从于最基本的物理法则，从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实践”中形成“人类飞不起来”的潜意识。 　　不过也有精神病人会想出一种“聪明”的办法，只要不做人了，只要背后插上两只翅膀，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于青空之上了吗！ 　　作者留言： 话说，主角应该开发出怎样的心意技呢。桐人……不，桐子的二刀流到底是肿么回事？ 0233 虎千代的再次邀请 　　“呵啊……我是真不行了，回去睡会儿。 　　虎千代，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大家，我起来之前最好在镇内及周边活动，具体的事情和城惠商量。” 　　“哦……好的，请你保证休息，再不要玩得这么晚了。 　　现在你可是身负众望，岂能……” 　　“哈哈……没关系，知道我~日上三竿都还没起床，某些人反而会觉得高兴吧。 　　正好我也不愿身负那么多众望，‘他们’看重什么东西，就帮我拿走好了。 　　真不明白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如此热衷权势，而且游戏世界里就算独行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啊。” 　　楚诚将自己昨晚的发现告诉虎千代和黑猫她们以后，终于再也熬不下去了，打着呵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和小埋、西村瑞姬也被他的呵欠所传染，赶紧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去了。 　　剩下的虎千代、黑猫和桐生夕月老师站在走廊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虎千代本来是习惯性地起来和楚诚晨练，黑猫是习惯性地起来准备早餐，桐生老师单纯是太过紧张睡不着觉。现在身为团队领袖的楚诚带头睡懒觉，她们好像也只能再去睡个回笼觉，又或者四处闲逛等着楚诚和小埋她们睡饱。 　　楚诚口中会高兴的“某些人”是指哪些人，虎千代和黑猫心里也都有数。除了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的那个人，肯定还有许多人对昨晚大出风头的楚诚不满，想要取代他的“领导地位”。 　　不过像这样自损威望真的好吗？昨晚他强势地压下了一切蠢蠢欲动的苗头，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群众，这才建立起了一个比较松散的自救管理组织。如果大家开始觉得他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肯定就更加各行其是了吧，那么…… 　　唔……楚诚看上去的确是想借此机会抽身而出，不愿意一直领导这上万玩家，大家都不来麻烦他反倒遂了他的意吧。 　　只是既然如此……他昨晚又何必出那个风头呢，干脆就让那些与宗蔓学园不相干的陌生人一直乱着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楚诚及时召集人手，对普通玩家进行了统计、划分和管理，宗蔓学园的这些玩家也很难顺利凑到一起，毕竟他们不可能见到人就挨个问“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总之……虎千代觉得楚诚已经达到了他想达到的目的，然后就打算把这个摊子扔给垂涎的人，又或者以“民主”的名义把事情推给所有管理员。 　　类似的事情虎千代自己……历史记载中的上杉谦信也同样干过。 　　第二次川中岛合战结束之后，收兵回国的谦信立即面临一场内乱的危机，家中各重臣因为领土纷争诉讼不绝。谦信被这些只知道争夺蝇头小利的短视之人闹得心灰意冷，竟然撂挑子不干了，打算独自一人前往高野山出家。 　　那件事最后的结果，是越后诸人紧急磋商之后，说服了以中次藤资为首的扬北众，又驱逐了想要乘乱谋反的大熊朝秀，自行解决了争端，并极力恳请谦信复出。而谦信则借机要求诸将立文书起誓，还要各家送上人质，这才终于重新复出。 　　虽然有些阴谋论者认为上杉谦信只是做做样子，是要让诸将看清他的重要性，但虎千代却知道，自己对从三位关东管领上杉氏家督的位置根本没有半分留恋，如果自己想要隐退，那就真的是想隐退……就像楚诚此时毫不在意这一万余名玩家对他的观感一样。 　　不当“家督”也好，一直为这万余玩家劳心尽力也没有什么好处，许多人安全下来以后也不会再乖乖听话，大家各有各的小算盘，只有遇上了麻烦才会想起家督，这一点上现代人和古代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虎千代轻轻地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劝谏的打算，并重新对黑猫发出了一起晨练的邀请： 　　“黑猫小姐，我们在这个世界也不需要准备早餐，就一起去晨练如何？ 　　我也很想看看封测玩家的战斗方式，游戏……我其实是第一次玩，就算可以像现实里一样挥剑，总觉得游戏里的战斗和现实里应该不太一样。” 　　“现实里……” 　　黑猫知道虎千代其实是楚诚的女保镖，听说她在现实里挥剑，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这个在现实里只是普通宅女的“高玩”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终于面无表情地点头回答道： 　　“好吧，那么就请多多指教了。 　　事先说明，我在现实里根本不会战斗，所以我所掌握的也只是在游戏里适用的战斗方式，如果有什么与现实不符的地方，还请不要见笑。” 　　“没关系，我想看到的正是与现实不符的地方。 　　这里毕竟是游戏世界，适合游戏的战斗方式才更加好用，墨守成规只能被环境淘汰。” 　　虎千代在许多方面都有着与楚诚相同的特质，比如大气、爽朗、镇定、认真、看起来很聪明……黑猫每次看到她站在楚诚身旁，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天生一对”之类的感觉，这让她稍微有点自惭形秽。 　　明明、明明只是一个“用心棒”而已，为什么会让人产生“如果是她一定配得上楚诚老师这种天才”的感觉啊！ 　　不过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她也绝对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于是她表情严肃地跟在虎千代的后面，任由虎千代叫上同样用真名当作昵称的桂言叶，以及其他几个早早醒来的团队成员，一起来到了旅馆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黑猫小姐，这里可以吗？会不会有点窄？有些施展不开？” 　　“可以。 　　虽然我的战斗风格的确是游走型的，但低等级的PK没有什么大范围伤害技能，不需要太大的空间闪避。” 　　在好像很容易发生欺凌事件的小巷里，黑猫率先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两把毒牙一样的匕首，而她的对手虎千代所使用的则是东瀛刀。 　　虽然双方所使用的都是“新手套装”赠送的武器，但这两人只是摆出起手的架势，便突然有了一种高手对决般的气氛！ 0234 黑猫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两把短刃……除了忍者没有人会特地使用这种武器，但即使是忍者也不会用它与野猪之类的‘怪物’战斗吧？” 　　黑猫才刚刚亮出武器，就立即引来了虎千代的吐槽。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态度非常认真，黑猫都要怀疑她是故意嘲笑自己了。 　　“东瀛的很多游戏都有忍者这种职业，基本类似于西方游戏里的刺客，战斗因为有技能加成，并不逊色于正面战斗的职业，可以说是各有所长，SOLO更考验技巧。” 　　“嗯……黑猫小姐使用的词汇我听不太懂，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吧。 　　黑猫小姐和小埋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她也很喜欢玩游戏。” 　　“UMR？这个ID在格斗游戏界也很有名呢，我也很想会一会她。” 　　虎千代提起小埋，黑猫眼前立即浮现出了那个一脸疲倦地从楚诚老师房间里出来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火大。 　　可能是因为那个女生总是耍帅似的戴着面具吧，茅场晶彦那家伙明明还原了所有人的真正面孔，为什么却允许选择了面具这种特殊饰品的玩家继续戴着面具啊！ 　　“要上了。” 　　尽管黑猫很想在这些能够站在楚诚老师身旁的女生面前给自己争一口气，但她在战斗之前仍然很讲规矩地出声提醒了对方一下。 　　她俩开启的是“切磋模式”，能够在安全区里互相伤害，而且就算生命值归零也不会死亡，两人都可以放手施为。 　　虽然她们此时都只能使用最开始的几种基础剑技——如果忽略各系武器不同的招式名称，就是横砍、竖砍、斜砍、突刺、格挡这几招，但东瀛引以为傲的剑道也不过如此，高手对决时仍然扣人心弦。 　　黑猫的新人匕首属于唯一能够双持攻击武器的“短剑”系别，从一开始就是成对的，同时又属于“小型刺突武器”，今后可以学到“背刺”、“透甲”之类的技能，各种游戏也只是招式名称有所不同。 　　她本来打算利用双持武器的优势，左手进行格挡，右手伺机进攻，但她一直冲到虎千代的身边，对于东瀛刀这种“长剑”来说应该已经很难出招了，虎千代却依然还是稳稳握住刀柄没有出手。 　　（瞧不起我吗！） 　　黑猫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下手又更快了几分，几乎已经达到了自身行动速度的极限，同时触发了匕首的突刺技，匕首尖端带上了一点不算刺眼的寒芒。 　　《刀剑神域》里的技能攻击与普通攻击的区别就在于这少许光影效果，的确不够华丽，但总比战斗时被自己或队友的技能效果晃花了眼，反倒让怪物从中得利要好得多。 　　虎千代虽然昨天就已经见识过了剑技发动时的效果，而且自己也掌握了如何发挥剑技，此时却依然露出了些许惊叹的表情。 　　不过她的出手也毫不含糊，东瀛刀系的技能名称是她熟悉的“唐竹”、“袈裟斩”等招式，此时她所使用的正是“袈裟斩”——即自右上向左下斜斩，刀尖同样出现了剑技的寒芒。 　　“叮！” 　　本应能够连匕首带人一并斩断的强劲斩击却被“不科学”地架住了，并没有使用任何卸力的技巧，当真是硬生生地架住了。尽管黑猫的左臂被压得紧贴身体，甚至上半身都被带歪了，但她仍旧能够顺势剃出匕首刺向虎千代的肋部空档，只是这记“不规范”的攻击无法再次触发基础突刺技而已。 　　“哧！” 　　略显夸张的效果音证明黑猫的这一记普通攻击被判定为“命中”，但是因为河蟹的伤害设定，虎千代的新手衣服没有丝毫破损，也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只是侧腹产生了一点针刺的痛感，同时被扣除了几点生命值。 　　双持武器的缺点就是普通攻击连单手剑的一半都不到，如果不使用技能，对方只要身穿防御力较高的布甲就打不出多少伤害了，基本全是靠技能活着。 　　但黑猫至少证明了虎千代的“傲慢”是没有道理的，这一回合的交手只有虎千代被扣除了生命值，而她仅仅损失了一些武器的“锋利度”。 　　“唔……抱歉，我战斗的时候还是无法适应游戏里的奇特规则。” 　　黑猫还没有“居高临下”地呵斥虎千代认真一点，虎千代自己便先懊恼地向黑猫道了声歉。 　　刚才的交手其实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虎千代完全是凭着身体的战斗经验作出反应，结果过去的经验却小小地坑了她一下： 　　“在现实里，根本没有人敢拿着短刀冲上来拼命，除非是被逼无奈。 　　而且用短刀招架打刀……这是非常危险，也是非常需要技巧的行为，正常的结果是被连人带刀一起斩断。 　　甚至用打刀招架打刀也是如此，并不是像电影和动画里那样，可以随随便便地碰撞十几个回合。一把好刀被那么野蛮地使用，一场战斗下来就废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实里应该就是那样吧。” 　　听了虎千代的解释，黑猫心中刚刚产生的一点怒气迅速消散了。不过她仍然严肃地板着一张脸，一边点头一边面无表情地对虎千代说道： 　　“但这里不是现实，游戏有游戏的战斗技巧。 　　如果我们双方的武器‘品质’相差极大，或者你的武器带有‘破坏’的特殊效果，我自然会优先考虑闪避你的攻击。 　　可是双方都使用新手武器的情况下，就算我的匕首‘锋利度’比你的东瀛刀低许多，也至少能够格挡四五次技能攻击。 　　而这四五次让我成功近身的机会……通常来说你就已经‘死’了四五次。 　　你在攻击被格挡的瞬间，就立即开始后撤闪避了，这反应快得惊人。 　　只是我的速度本来就比你更快——也许现实里是你更快，但在游戏里，我的体型加成、武器加成、职业加成，使我在速度上拥有绝对的优势，你在被我近身以后是不可能单凭速度重新拉开距离的。 　　游戏里，计算和操作同等重要，游戏里‘数值’才是一切！”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吧。 0235 黑猫的战栗与骄傲 　　“计算和操作同等重要吗……受教了。” 　　老虎从猫那里学到了一手，脸上露出了感谢的笑容——围观之人看到虎千代和黑猫的游戏昵称，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 　　不过虎千代很快又轻轻皱起了眉头，语气难得纠结地说道： 　　“可是战斗的大部分时间根本没空去想，多半是凭借着长久以来的锻炼所形成的身体记忆，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经验来做出反应的。 　　如果身体记住了游戏里的战斗方式，我怕在现实中挥剑就会做出错误的反应了。” 　　“现实……” 　　黑猫睁大了眼睛，一脸错愕地问道： 　　“你在现实里还需要用剑去砍人的吗？就算是保镖……应该也是用枪的吧？” 　　“啊…… 　　哈…… 　　说得也是。” 　　虎千代听到黑猫理所当然的反问，脸上露出了少许寂寞的笑容，然后将“新手东瀛刀”横在了自己面前，很是感叹地说道： 　　“就像诚在《银魂》的漫画里说的那样，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需要武士的刀了，无论是和平还是动乱都不再需要。 　　那么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就将这现实的剑术变成游戏里的剑术吧，只有这里还需要剑术。” 　　无人能够真正理解的军神少女说罢，表情再次变得平静而又坚毅，两只眼睛如同超新星爆发一样明亮，几乎不逊色于眼中好像蕴含着整个银河的楚诚。 　　黑猫突然想起了旧式少女漫画里的星星眼，那明明是华丽得过了头的描绘，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但如果放在虎千代的脸上，却会显得清新脱俗。 　　这是一个能够让人心折的奇特女子，但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浓姬、宁宁、阿松，反倒更像是织田信长、上杉谦信、武田信玄，猴子和狗根本不配当作比喻的对象。 　　御宅族发展壮大以后，曾找出各种证据来证明上杉谦信其实是个女人。如果虎千代真的是上杉谦信的后人，黑猫也不难想像一个女人为何能够令众多男儿俯首听命了。 　　她所凭借的魅力必定不是属于女人的魅力，而是属于英雌的魅力，单单只是看到她持刀伫立的英姿，黑猫就感受到了一种颤栗。 　　那是让人激动得忍不住浑身颤抖，想要拜倒在她面前，或者向她挥出刀剑的矛盾冲动。如果不甘心选择臣服，那么成为一生的敌人也不错……黑猫越是注视虎千代，就越是产生了“当年的谦信公亦不过如此”的感觉。 　　从来没有想到……黑猫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生竟然也可以充满“领袖”的魅力。和虎千代比起来，那些女性的学生会长、学生会干部，给人的感觉都变成了“文官”，或许位高权重，却不会让人有“哪怕能成为她的敌人也好”的战栗感觉。 　　如果用《西游记》中的角色来比喻，虎千代可以是龙王，而普通的学生会长和干部就只能是龟丞相了。 　　不甘心…… 　　就连黑猫自己都不知道，早已经习惯了隐身于黑暗之中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游戏的世界吧。她引以为傲的游戏技术，不允许她在游戏中向任何人臣服，“亦敌亦友”的关系是她唯一能够接受的！ 　　“那就让吾来领教汝的剑术吧！ 　　能够亲自培养出堪与之一战的对手，正是属于反派BOSS的浪漫呢！” 　　下意识地，黑猫将自己代入了反派BOSS的角色。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堕天圣”的称号本来也不像正面角色，反面角色比正面角色更有人气的情况也屡见不鲜，总之只要足够帅气就没问题了！ 　　带着一颗追求浪漫的心，黑猫与虎千代战成了一团。她从来没有如此肆意地挥洒过自己的才能、自己的青春，不是“面对面”的战斗，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感谢虚拟潜行，感谢茅场晶彦，她现在终于找到了隔着屏幕欠缺的感觉！原来有些东西，是只有亲自进行战斗才能够体会到的！ 　　“抓住了！胜利的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黑猫以现实中的僵硬身体绝对做不出来的“铁板桥”动作闪过了虎千代的横斩，并顺势滑到她的身边，如同猫咪一样灵巧地蹿到她的后背，一刀插向心脏，一刀从背后割喉！ 　　双重致命攻击！ 　　就算还没有学会抹毒、背刺和割喉技能，刺客类职业和短剑类装备也有着额外的弱点攻击加成，以此来弥补攻击力的贫弱和自身防御力的低下。而这双重致命攻击的判定更是会造成致命攻击三到四倍的伤害！这是唯有双持武器才能够做到的！就算超高速的快剑也不会产生这一判定！ 　　“战斗结束！” 　　毫无疑问，获胜者是对游戏数据更加熟悉的黑猫。虎千代感到背心和脖子一凉，眼角处自身的“血条”迅速归零变红，就像真的被忍者一击必杀了似的。 　　这是极好的一课，在现实里只能依靠伪装偷袭的忍者，游戏中竟然可以与武士正面战斗。 　　除了几个需要防护的“弱点”，玩家的躯干和四肢并不害怕被刀划中，而刀势也不会迟滞太多，更不会被骨头卡住。 　　“我彻底输了。 　　游戏里人与人的战斗果然和‘打怪’不同呢，野猪之类的怪物打起来就太简单了。” 　　切磋结束，双方的血量迅速补满，虎千代也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围观的几人虽然有些意外，不过黑猫毕竟是封测玩家，游戏技术高明得“肉眼可见”，就算虎千代是剑道高手也不占多大优势。 　　只有拔刀术拿得出手的桂言叶有些失落地看着虎千代，自忖如果下场切磋的人是自己，恐怕在第一记攻击之后，就要被动作如野猫一样灵巧的黑猫小姐花式吊打了。 　　这样的她，真的能够帮上楚同学和虎千代的忙，而不是拖他们的后腿吗？ 　　或许她本来就不应该把楚同学的话当真，不应该进入这个游戏，不仅让爸爸、妈妈和妹妹担心，也给大家添了麻烦。 0236 “网瘾”问题与最糟糕的预测 　　“……你们都出来练级了啊，不是说了不用着急，脱困主要等政府对茅场晶彦妥协吗。” 　　下午，楚诚、白、小埋和西村瑞姬四人醒来以后，是在镇外的草原上找到城惠和虎千代她们的。 　　浮游城艾恩葛朗特大致是一个下粗上细的百层高塔，几乎为正圆形。第一层的直径约十公里，面积约八十平方公里，地形多种多样。 　　“起始之城镇”的位置不在圆心，而是在最南端，被城墙包围起来，直径约一公里，面积只占第一层总面积的百分之一。 　　八十平方公里的游戏地图听上去很大，但是将一万名玩家投入其中，每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要容纳一百多人，人均占地面积一万平方米。 　　不要看这一万平方米好像比普通人家住的房子还大一百倍，但只不过是100X100的面积，几乎走到哪里都能够看见人。 　　不光宗蔓学园的小团体，闲来无事的玩家大都选择了出来练级。楚诚过来的路上也有不少人跟他点头打招呼，大家的表情都很轻松，只是稍微显得有些……无聊。 　　“啊，诚君、白小姐、小埋小姐、西村小姐。 　　大家都觉得在无所事事地呆在镇子里非常无聊，所以就出来练练级。 　　说起来有点可笑，在现实里的时候大家都想进来玩游戏，可是在游戏里呆了一天，大家又都开始怀念现实的世界。 　　这个游戏里几乎什么游戏都没有，就连扑克和麻将都打不了，枯坐在镇子里就只能聊天打屁或者玩昆特牌了。” 　　站在团队外围看顾大家练级的城惠见到楚诚四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也没有追问他们集体睡懒觉的事情。 　　小埋听到他说这个游戏里什么游戏也没有，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非常苦恼地皱着眉头说道： 　　“啊……我说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明明是暑假！明明是不需要上学、不需要出门，可以白天黑夜尽情在家看动画玩游戏的大好时光，但我却在外面、在草原上和怪物打架！ 　　小埋的动画呢！游戏呢！可乐呢！零食呢！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呵呵……你不是正在这里玩游戏吗。” 　　楚诚明知故问地调侃了小埋一句，小埋立即生气地鼓起脸颊回答道： 　　“这个游戏偶尔玩才觉得新鲜，一直在里面，简直就像是住在了这里似的！ 　　成天只能打怪聊天玩昆特牌太无聊了！小埋想要的才不是这样的生活！好歹有本漫画解闷也可以啊！ 　　呐~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要不你在这里把《JUMP诚》新一期的内容画出来给我看吧，反正《JUMP诚》上的长篇作品都是你担当原作的！” 　　才仅仅过了一天，满打满算还不到24个小时，小埋好像就有点焦躁了起来。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她的“网瘾”犯了嘛。 　　楚诚正是因为知道像小埋这样离不开电脑和电视、离不开各种娱乐的玩家还有很多，所以才没有信心长时间地管理好这上万人。 　　毕竟他不可能给这上万人变出电脑和电视来，更不可能提供丰富多彩的娱乐项目，无法满足这上万人的物质和精神需求，只能保证带领大家活下来罢了。 　　但仅仅是活下来不够，当这上万人开始觉得活着根本不成问题的时候，他们势必会要求更多，得不到满足就会心生不满，只有傻子才会以为可以靠着花言巧语或别的什么来控制住这一万个人。 　　能够建立一个松散的联络体系就已经不错了，更多的东西没有人能给，所以就只能任由玩家自己去寻找游戏内的乐趣，找不到他们也没办法怨别人，最多只能怨茅场晶彦、怨政府、怨命运。 　　楚诚甚至猜测，只要滞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超过三天，恐怕就会有一批精神空虚又无法无天的玩家开始琢磨坏事了。杀玩家、杀NPC，倘若没有伦理限制及保护系统，还可以干些更恶劣的事…… 　　他从来都没有看不起玩家，但也从来不会高估这个群体的素质。在这个允许PK的游戏里，时间久了，就算明知道PK等于是杀人，也肯定有一部分玩家会以此为乐的，因为他们本来就已经被囚禁得要疯了。 　　这种最糟糕的预测楚诚目前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此刻他仍然一脸轻松地笑着对忍不住开始向他撒娇的小埋说道： 　　“画出来太麻烦了，无聊的时候就当作故事讲给大家听吧，这个世界的娱乐的确是太稀少了，根本没什么可玩的。 　　当打怪升级做任务也变成了一种任务，那就没什么乐趣可言了吧。虚拟现实世界想要成为人类的第二世界，就必须把现实里的各种娱乐也搬进来，现代人在这种‘古代小镇’里根本呆不住的。” 　　“什么第二世界第几世界的！你考虑的问题太多啦！ 　　总之就这么说定了，无聊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们讲故事、画漫画，否则这个世界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我也去打怪！没事干的时候，也只能打怪来消磨时间了，还好游戏里的身体不会那么累。” 　　小埋强行和楚诚做出约定之后，终于稍微开心了一点，也有心情过去打怪升级了。 　　人最怕的不是无所事事，而是无聊。为了不无聊，就算再懒惰的人也会主动想要干点什么，当然太累的事情依然是不会干的。 　　楚诚看着小埋和同样选择去打怪的西村瑞姬的背影，以及看到他之后主动向这边走来的虎千代，微笑地耸了下肩膀，然后转过头关心地向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旁的白问道： 　　“白，你不去玩一会儿吗？” 　　“尼，尼也一起去吗？” 　　白就好像黏上了楚诚一样，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望着他，本来有些呆滞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楚诚非常清楚她那丝毫不加掩饰……恐怕也丝毫不知道掩饰的欲望，于是声音温和地对她说道： 　　“那你就先留下来吧，我和城惠、虎千代还要商量些事，等会儿才去打怪。 　　不过你听到什么都别泄露出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重要的事我谁都不告诉！这是只属于尼和我的秘密！” 　　已经成功获得了哥哥的白，好像是毫不眨眼地“背叛”了妹妹部，但楚诚却听出她只答应“重要的事”不说出去。 　　妹妹部这个组织还真是拥有凝聚力啊！就连并不亲近同性和同龄人的白，竟然也对妹妹部如此“忠心耿耿”，楚诚倒是越来越对这个组织感到好奇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另外面积换算错了，感谢书友指正。 0237 颇具槽点的分队 　　楚诚、虎千代和城惠结束谈话的时候，虎千代和城惠的面色都相当凝重。 　　不过楚诚本人还是那副好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得倒他的淡定表情，真不知道他那迷之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另外一直紧紧跟在他身旁的白也仍旧是一脸呆里呆气的样子，任由长长的刘海落在两眼之间，目光单纯而宁静，就好像楚诚对虎千代和城惠说的只是些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或许那些事情对她来说真的完全无关紧要，别的玩家是死是活干她何事……其实就连楚诚也仅仅是抱着“只要保护好宗蔓学园的这些朋友，然后‘适当’地尽力而为”的想法在行动。 　　反正他就是思想境界不够高啦！不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啦！ 　　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自愿的吧？如果说有才能的人就应该担起拯救全人类的义务，那么拥有顶尖的赚钱才能的那部分人，是不是也有义务把钱都捐出来造福社会呢？ 　　——不要说许多有钱人都爱做慈善，还把几乎所有家产都捐了。如果他们的钱真的都用在了慈善上面，而不是借着慈善的名义合理避税，受益的不可能只有那么一小撮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母救世主谁爱当谁当，与楚诚无关。 　　“大家好像都已经熟悉了游戏内的战斗，对各种职业和武器也有所了解，那么下面我们就来分一下队，将各队伍的人员搭配固定下来。” 　　楚诚将大家聚集起来以后，把这30人分成了5支队伍。 　　《刀剑神域》里面一支队伍的人数上限是6人，但还可以由最多8支队伍48人组成RAID团队。队伍及团队成员之间都没有误伤，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团长和副团长发出的指示，但只有各队的队长能在团队频道中回话。 　　由于桐子、黑猫、黑雪姬是技术高超的封测玩家，所以她们三人被分派到了三支队伍里。楚诚也曾询问她们三人是否有意担任队长，不过她们三人均表示自己并非指挥型的玩家，很难担此重任。 　　除了这三名封测玩家，宗蔓学园团队里的大部分成员游戏水平都还不错，就连四个小学生中，也只有仓岛千百合是打酱油的。小胖子有田春雪玩游戏很有一手，黛拓武不仅擅长游戏，也有修炼剑道，白更是天才的计算型玩家。 　　整个团队里，游戏水平最差、游戏天赋大概也最差的是亚子。如果没有队伍成员免误伤，自己也无法伤害到自己的游戏规则，楚诚都不敢让她拿出武器，生怕她不小心摔倒把自己戳死了——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 　　除了这个只有游戏热情值得称赞的菜鸟之外，就连过去十几年都不会走路的仓崎枫子同学，也拥有很高的运动天赋和游戏天赋，目前已经能自己行走跑步了。 　　只是她还不会灵活动用自己的双腿，做出跳跃、闪避、旋转之类的动作，毕竟她是从出生起就不会走路，从来没有使用双腿移动的经验。 　　楚诚和虎千代、城惠通过人际关系、游戏水平、年龄层次、游戏职业、长短武器等多方面的考虑，最后划分出来的队伍组合是： 　　楚诚、白（小五）、桂言叶、亚子（初二）、和泉纱雾（初一）、西村瑞姬（初一） 　　桐生夕月老师、虎千代、小埋、卑弥呼、三千院凪、亚丝娜（初三）、 　　黑井奈那子老师、泉此方、黑雪姬（初一）、有田春雪（小六）、黛拓武、仓岛千百合 　　齐藤结衣老师、栗悟空与龟派气功、仓崎枫子、椎名真冬、黑木智子、黑猫（初三） 　　城惠、直继、晓、御圣院杏（初三）、濑川茜（初二）、桐子（初二） 　　其中西村瑞姬是强烈要求与楚诚同组，还毫不避嫌地公开称呼他欧尼酱，让小埋一阵羡慕嫉妒恨，就连眼睛都发红了。 　　而三千院凪原本是被分在有田春雪那一组的，可是因为她看到那组除了黑井老师一个大人，都是小学生或小学生身高的家伙，便气愤地强调自己同样是高一的学生，就算按照正常年龄也应该上初一了，强烈要求分到别的组去。 　　于是她和黑雪姬换了位置，来到了她所崇拜的虎千代这组——三千院凪同样也是女子剑道部的部员，只不过经常宅在家里不去上学，实力又纯属业余中的业余水平，在强手如林的剑道部里并不起眼罢了。 　　城惠那一组有一个非常奇葩的共同点，就是所有队员均为“男性”。 　　晓、御圣院杏、濑川茜的脸蛋虽然恢复了，但游戏角色却仍然是男性，好在这个游戏需要吃饭但不需要上厕所。桐子是一个选择了女性角色又起了个女性昵称的“人妖”，但是大家看到她……看到他那张非常女性化的本来面目，自然就对他抱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和同情了。 　　但无论如何，男生就是男生，放任他混在女生队伍里，其他货真价实的女生总会有些“不方便”，而且他现在的队伍里不同样有三个货真价实的女生吗，男女比例竟然是一半对一半呢！ 　　楚诚本来也想再多关照同班的仓崎枫子和椎名真冬一点，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在现实里把老弱病残占了一多半，和真白姓名只差一个字的真冬虚弱得好像多走一步都要吐血了似的——尽管这并不是她成天沉迷游戏的理由。 　　不过出乎楚诚意料的是，椎名真冬在游戏里不仅不需要别人照顾，还能把仓崎枫子照顾得很好，娇小身躯背负着双手巨剑，看上去竟然也有几分可靠，所以楚诚也就继续拜托她照顾仓崎同学了。 　　总之这颇具槽点的分队大家还算满意，就连始终情绪低落的亚丝娜也没有任何意见。 　　只是西村瑞姬看到楚诚特地把和泉纱雾划到了自己这队，再一次酸溜溜地提醒他“那个女生可不是‘妹妹’哟”，而楚诚则义正辞严地回答道： 　　“正宗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还是我的妹妹！” 0238 有两个人死了！ 　　楚诚这边的30人小团体完成分队以后，就立即开始进行小队内部和小队之间的磨合了。 　　他们的对手仍旧只是距离起始之城镇不远的野猪，甚至连稍远一些，但经验值也更丰富的野狼、巨型甲虫、巨型黄蜂都不肯去打。 　　像他们这么庞大却这么“胆小”的团体周围再没有第二个，哪怕有些女生仍然害怕单独面对野猪、野狼这类可怕的动物，以及那些放大之后更觉瘆人的昆虫，但是因为她们基本都被献殷勤的男玩家们围在中间，就算只是加油助威蹭经验也没人有意见，所以她们也同样乐呵呵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了。 　　而那些小学生玩家也基本不需要特别的照顾，至少不会比菜鸟女玩家更需要照顾。 　　这些能够抽到游戏头盔购买资格，并弄到足够的零花钱购买头盔，或者只是向父母恳求几声就能“要来”头盔的小学生或许的确娇里娇气反复无常，个个都是不好伺候的小祖宗，但这并不等于小学生就玩不好游戏——特别是这种好像只需要冲上去疯狂输出，根本不需要带脑子的游戏。 　　《刀剑神域》并没有根据体型和数据限制玩家的职业，区区几点属性的差距，只在高手对决中才会体现出其重要性，普通玩家对决，以及玩家打怪物的时候，多一点力量少一点力量，速度快点速度慢点，基本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这款游戏需要玩家看着怪物的动向攻击和闪避，而且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就算是用双手巨剑的玩家，其攻击频率也远远低于极限攻击频率，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巨剑玩家最威风，一剑砍下去怪物就掉一截血，“攻速缓慢”也没看缓慢在哪里。 　　就像在楚诚的团队里，每一次挥剑都如同Berserker一样大吼大叫的椎名真冬就威风得不得了，看得小胖子有田春雪和黛拓武一阵眼热，简直也想改练双手大剑了。 　　就连对打打杀杀并不感兴趣的小女生仓岛千百合，也跟着两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羡慕起了椎名学姐。明明这位椎名学姐是非常娇小柔软，好像比小学生更加需要保护的类型，但没想到她在战斗时会成为队伍的主力、众人瞩目的焦点，就连手持魔杖的魔法少女都没她威风！ 　　楚诚看着这样的“小真冬”，也只能暗自在心中吐槽说这果然是那位“深夏学姐”的亲生妹妹啊！ 　　二年B班的椎名深夏学姐和楚诚一样经常去各种运动社团里玩，而且同样也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之一，但是因为什么运动都玩得来，反倒对加入特定社团参加全国大赛不怎么感兴趣了。 　　楚诚在运动方面极有天赋，又是真冬班上的班长，还会真正的武术，正是深夏学姐喜欢的类型，两人在学生会里也经常说话。不过她的这个喜欢仅限于自己，却没有让真冬多亲近楚诚，也没有拜托楚诚多照顾真冬，所以楚诚始终只是远远地关注着属于班级“弱势群体”一员的真冬。 　　总的来说，楚诚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好人，只不过他愿意管一个人的闲事，却不愿意管一群人的事情罢了。 　　哪怕是一群弱势群体，团结起来也拥有一定的力量和影响力，与单个的弱势群体不是一回事。但人一多心思就杂，这弱势群体里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单纯善良，主动去帮忙的人也很可能出力不讨好，所以楚诚也懒得去替他们维护理应由他们自己团结起来维护的利益。 　　——比如现在。 　　“楚君！抱歉，我们这边有两个人死了。” 　　就在楚诚这边磨合队伍的时候，蒂尔贝鲁——一个颇有热诚也颇具亲和力的“管理员”与楚诚进行了通讯。尽管对方的语气很是沉痛，但楚诚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配合着他的情绪稍微压低声音说道： 　　“先不要沉浸在悲痛里，最关键的是弄清怎么回事，那里还有没有危险，附近的人会不会也遭遇这种危险。 　　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参加过封测的玩家不是说第一层算是相当简单的吗，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掉。” 　　“啊……抱歉。放心，那两个人应该只是意外。” 　　楚诚的沉静感染了蒂尔贝鲁，让他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悲痛和自责，冷静地回答楚诚的问题。 　　不过楚诚的过分冷静让他感觉有些别扭，说楚诚不关心那两个人的死亡吧……楚诚话语中也很关心，但说他关心吧……感觉他又……他又……根本不关心死的那两个人本身，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不幸丧生的是一对情侣，年龄可能是大学生吧，男方在团体中比较活跃。 　　他们两个一开始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往“迷宫区”探索的。当然我们也没想一次就解决隐藏在迷宫区最深处的BOSS，开启前往第二层的楼梯，我们只是想往那边探探，毕竟镇子周围的怪物大家都有些打腻了。 　　那对情侣中的男方好像是趁着大家在树林里分散探索的时候，带着女朋友偷偷溜了，也没和其他人组队。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查看好友名单的状态时，才发现那两个人的名牌已经变成灰色了。 　　然后我召集起了队友，得知有人看见他们向树林深处走了，便往更深的地方搜索了一番。 　　那附近的怪物是昆虫类的毒蜂，等级有点高，但也不算特别危险，就是攻击速度很快，也有机率打出麻痹或中毒状态。 　　事实上我们发现并去寻找的时候，环境好像都已经刷新过了，根本没有找到那两人的痕迹，只能猜测大概是男方被同时打出了麻痹和中毒状态，女方又不太会玩游戏，结果两个人都遇难了。” 　　蒂尔贝鲁叙述完情况，好像自己都觉得那对情侣实在是咎由自取，刚开始的沉痛感觉削减了五分之四，但他还是声音低沉地向楚诚询问道： 　　“楚君，回去之后要把玩家们全都召集到广场上，提醒他们加倍注意安全吗？” 　　“单靠我们召集人很难啊！联络制度就是为了传递消息建立的，就召集管理员开会，再由管理员传达给各团队吧。 　　这不是你的责任，我们总不能绑着所有人的手脚，你尽到了管理员的责任就足够了。” 　　“嗯……我知道，谢谢你的安慰。 　　那就这么办吧，我现在就带队回去，发生这种事情大家也没心情继续练级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239 认倒霉 　　两个人死了。 　　一个人死了。 　　五个人死了。 　　一个小队全灭…… 　　一天一天过去，死人的情况不时发生，玩家们自然而然地重视起了战斗时的安全，不再轻敌冒进，很快又把传出噩耗的频率降了下来。 　　毕竟第一层和第二层都只是给玩家熟悉游戏用的，困难当然也有，但却并不至于难度感人。 　　而对于那些不幸丧生的玩家……说句实话，除了其亲朋好友，根本没有几个人会为他们感到悲痛，诧异者、嘲笑者甚至还要更多。 　　毕竟第一层可以说是相当简单了，上万玩家都没有事，就他们不知怎么把自己作死（动词）了，这也够让人匪夷所思的了。 　　相比零星的死人，真正让玩家们感到焦躁不安的，其实是日复一日的等待。 　　不是说政府会想办法的吗？ 　　不是说他们很快就能够登出的吗？ 　　不是说不用担心的吗？ 　　可是一天、三天、五天…… 　　从第三天起，就有一些玩家开始急了。等到第五天，管理员就已经无法再安抚大部分玩家的焦虑情绪了。 　　而且这焦虑是会传染的，很快许多玩家群体都变得人心惶惶，大家也不像刚刚“遇难”时那样克制，口角和冲突时有发生。 　　其实和真正的遇难比起来，他们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吃穿不愁，也不用担心生病，住的还是旅馆而非救灾帐篷。 　　大家心中都憋着一把火，这火是针对自己这倒霉的命运，也是针对救援不力的政府，更是针对天杀的茅场晶彦。只是那三者无论哪个都不曾在他们面前露面，因此他们只能抓着撞到自己枪口上的人来喷了。 　　就连曾经把玩家们组织起来，建立了基本“灾后”秩序的楚诚和众多管理员们，此时也成为了抱怨的对象。有的人觉得他们无所作为，有的人觉得他们“哄骗”了自己，就算是最善解人意的玩家也希望他们能想个办法改善一下现状。 　　管理员们受到了压力，自然就要凑在一起开会想办法。虽说他们都很有担当——或者说自视甚高，并没有指望楚诚一个人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采纳了楚诚提出的方案。 　　其实楚诚也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办法，他只不过在全体大会上，把自己对“真相”的猜测告诉了大家，同时公布出来的还有虚拟潜行技术的“脑内加速”功能。 　　尽管玩家们很难相信“脑内加速”可以延长使用者几十上百倍的体感时间，但是就算加速效果只有几倍，他们在游戏世界里的一个礼拜也只不过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两天，这么短的时间还不够政府官员开会的呢！ 　　有了楚诚这么一个“科学”的解释，玩家们总算是给救援迟迟不来找到了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 　　至于“某些利益集团”和茅场晶彦之间的问题……哪怕是最天真的玩家，也觉得这大概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问题，那自己这些不幸被牵扯过来的倒霉蛋们只能做好长期滞留在《刀剑神域》里的准备了。 　　如果他们现在的体感时间被加速了百倍，那么游戏里的一年才等于现实中的3.65天，两年才过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足够政府解决问题吗！ 　　因为楚诚的“坦白”，玩家们的所有怨气又都转移到政府、“某些利益集团”和茅场晶彦身上了，管理员再次浑身一轻，不必替任何人背锅，心情也都愉悦了起来，更能够发挥自身的组织协调能力了。 　　现实就是如此，不管是游戏内的玩家，还是游戏外的玩家亲属都解决不了，只能等待“天上”的几位大神互相妥协。 　　有了这样的认识，玩家们的心态便重新平复了下来，也没那么多精力吵闹打架了。 　　这也是一种绝望，所以就算知道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也没有多少人会生出悲愤之心，只是将其视作理所当然，无论谁被波及了都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倒霉就倒霉吧，倒霉也得继续生活下去啊！所以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一直呆在“起始之城镇”里也没有意思，昆特牌都要打吐了。没有动漫、没有小说、没有游戏，没有生产技能就制作不出来麻将、扑克牌、足球篮球橄榄球，只有唱歌跳舞不受影响。 　　为了消磨时间，玩家们自然又开始升级，开始练习生活技能，开始琢磨能够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进行的各种娱乐了。 　　成天闲着反而蛋疼，不管干些什么都比不干强。至少楚诚他们是这么想的—— 　　“呼……诚君，我的技术是不是稍微进步了一些？就是刚才打中狗头人后脑勺的那记弱点攻击。 　　那可不是瞎蒙的哦！我是看准了时机才冲上去的！” 　　黄昏，结束了一天战斗的宗蔓学园团队走在回家的路上，亚子仍然兴奋不已地跟楚诚诉说着自己第一次有意识的弱点攻击。 　　尽管亚子的运动天赋和游戏天赋都实在差劲，但她周围全都是游戏高手，耳濡目染之下好歹也锻炼出了一点技术。这点技术在旁人眼里实在是不够看的，不过亚子却为自己的每一点进步欢呼雀跃，这份乐观的心态倒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哼！只不过偶尔发挥了一点作用罢了，用得着拼命显摆吗！ 　　你这只有胸~部的笨女人，把你的胸~部从欧尼酱的胳膊上拿开啊！” 　　强行将楚诚当成哥哥的西村瑞姬看到亚子胸前那两坨色~气满满的赘肉晃着晃着就碰到了楚诚的手肘上，不由得十分不满地训斥起了她。 　　因为是在游戏里，大家不用再严守前辈后辈的礼节，谁胸大……不，谁的游戏技术更高，说话的声音就可以更大。 　　“尼……喜欢胸~部吗？” 　　在楚诚的另一边，白看着楚诚一脸无奈的样子，眼睛向上颇为担忧地问道。 　　楚诚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的喧杂，此时也只是微笑着摸了摸白的头顶，然后越过亚子和西村瑞姬，朗声对稍微落在后面的和泉纱雾和桂言叶说道： 　　“纱雾、言叶，快一点！与虎千代她们汇合以后，我还要去参加BOSS攻略会议。” 　　“啊，是、是！对不起……” 0240 最近亚丝娜的心态怎么样？ 　　“虎千代，最近亚丝娜的心态怎么样？” 　　第一层BOSS的攻略会议开始之前，楚诚利用等待的时间询问起了团体成员的情况，与他和虎千代一起来参加会议的城惠也同样关心地听着。 　　虎千代小队里的亚丝娜，可以说是整个宗蔓学园团队士气最低落的人了。与其同队的桐生夕月老师也曾在楚诚的拜托下，找机会和她谈了心，不过对方却只是礼貌地敷衍着，没有对老师说出心里话的打算。 　　真是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哪里去了！不过这年头愿意跟老师说心里话的学生才少见，学校的心理医生谈话往往也都流于形式，所以亚丝娜的敷衍不能说有什么问题。 　　“唔……怎么说呢，可以看出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也和黑雪姬成为了朋友…… 　　但她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吧，不知道她究竟在担心什么。” 　　提到亚丝娜，虎千代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只比她和楚诚小一岁的女生，最初的那个晚上一直浑浑噩噩的，第二天、第三天也一直愁眉不展，只是在桐生老师找她谈心以后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想让大家太过担心。 　　她虽然是宗蔓学园初中部的学生，却没有透露自己的姓氏，只说自己真名的发音就叫亚丝娜。 　　与她同级的初中部学生会副会长御圣院杏也不太了解她的情况，毕竟宗蔓学园的每个年级都有26个班、八百多名学生，不是特别活跃的明星学生根本没几个人认识。 　　不过就算亚丝娜不说，大家也能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这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仓崎枫子、桂言叶、御圣院杏、黑雪姬、小埋也同样如此。 　　三千院凪虽然也能一眼看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却并非闺秀，只是一个偶尔会有点娇蛮，但总体来说还算可爱的宅女罢了。 　　是的，宅女！同样是大户人家，但唯独三千院凪被放任成了宅女，其他几位都是闺秀。 　　不过黑雪姬和小埋都是玩游戏的高手，小埋在现实中更是人前一个样子，人后一个样子，所以也不能说唯独三千院家的大小姐培养失败。 　　好歹这位三千院大小姐有着能够在宗蔓学园跳级的天才头脑，据说小小年纪便精通经济学，尤其了解证券市场以及通用金融服务，在X二代中也属于“别人家的孩子”，就连同样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氪金的御圣院杏大小姐也知道她的大名。 　　这些千金大小姐们，不管宅或不宅的，都很快适应了游戏里的生活，并且重新快乐了起来。 　　三千院凪因为身高和兴趣，很快与同年级的泉此方成为了朋友，然后又顺理成章地和椎名真冬、仓崎枫子成为了好友。虎千代、桂言叶她在女子剑道部里就认识，一起被困在游戏中，她自然就更加亲近这两人了，而楚诚也是让她又羡慕又有点崇拜的“老师”。 　　性格决定命运，三千院凪虽然有着典型的娇蛮大小姐性格，但她是一个相当活泼外向的“家里蹲”，只是不太爱去学校上课而已，就算被困在游戏世界里也很快燃起了“冒险”的兴致。 　　而其他几位大小姐，就算表面柔弱内向如桂言叶，实际上也是拥有坚强内心的大和抚子，就算孤身一人也肯定能够承受住“遇难”的恐惧，像抚子花一样坚强地生存下去。 　　按理说，亚丝娜应该也是这样的大和抚子，她学习剑术的速度，以及挥剑时的觉悟、蕴含在剑技中的精气神，让有过许多实战经验的虎千代都赞叹不已，擅长太极剑的楚诚也特别关注她。 　　可是这个女生却偏偏无法快乐地在游戏里生活，笑的时候总是有点心不在焉，好像一直愁些什么，又好像一直在担心“外面”。 　　就算她其实是茅场晶彦的妹妹，也不用一直一直担心吧？ 　　——虽说如果玩家们听说了她是茅场晶彦的妹妹，肯定恨不得生撕了她，不会管她和哥哥的关系好不好。 　　不过亚丝娜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楚诚也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能够连接上“外面”的网络，楚诚大概能够通过白和小埋她们，在“妹妹部”的情报网中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与“组织”失联了的白和小埋她们，所能做的也只中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构建一个“妹妹部”分部罢了。 　　根据“妹妹部”《刀剑神域》分部传来的八卦，曾有人在野外袭击落单的女性玩家，并且试图以“不乖乖听话就杀了你，就算野外不能强~奸，但却可以杀人”作威胁，逼迫其解除伦理限制系统。 　　好在伦理限制系统只能在私人空间内解除，而私人空间又必定是安全区，所以那个可怜的女性玩家最终只是被逼得无法启动防骚扰系统，让对方摸了一阵过了过干瘾。 　　这种事情非常恶劣，也非常丢脸，所以那个女性玩家没有报告管理员，楚诚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玩家是谁。 　　不过“助手”栗悟空与龟派气功曾经告诉他，《刀剑神域》的Cardinal系统可以自动修正这种漏洞，所以他和助手稍微试验了一下，并通过“妹妹部”放出了此漏洞已被修复，女性玩家今后可在遭遇类似情况时主动申请启动反骚扰传送，直接被传送回附近城镇的消息。 　　——当然楚诚并没有对助手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而助手虽然年仅18岁，却也已经是拥有成熟思维的科学家了，愿意配合他试验漏洞修复情况。 　　只可惜Cardinal就算再智能，也不能违反游戏的基本设定，把女性玩家变成对异性无敌的状态。 　　而且如果可以这么改的话，所有人都应该无敌才对，否则一旦有女性强迫男性，或者女性强迫女性，男性强迫男性，双性强迫无性的骚扰案件发生怎么办！ 　　之后楚诚和管理员们也为此开过维持治安、杜绝犯罪的会议，但还是因为诸多很难解决的问题不了了之，只能告诫各自的团体成员们最好以小队为单位，甚至以两三个小队为单位共同行动，遇到犯罪团伙威胁敲诈的时候立即通知管理员。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241 谁能大公无私？ 　　“Hi~诚喵。” 　　“菲利斯喵。” 　　楚诚和虎千代、城惠正说着话，秋叶原地区管理员，同时自己也建立了公会的菲利斯·喵喵一看到他们就主动过来打了招呼。 　　是的，这个菲利斯·喵喵便是那位秋叶原最具人气的猫耳女仆咖啡厅“MayQueen+喵喵”的招牌女仆，她在游戏里建立的公会也与咖啡厅同名。 　　楚诚原本以为她只是在女仆咖啡厅打工的普通少女，但三千院凪却告诉他，那位菲利斯其实是秋叶家的千金大小姐，而大名鼎鼎的秋叶原……最开始便是“秋叶家的原野”。 　　二战之后，秋叶家虽然也识时务地把大部分土地上交给了国家，但也在国家的投桃报李之下，低价长期租赁回了一部分秋叶原的地皮，并开始从事电器经营。 　　直到十年之前，秋叶家的家主因为交通意外身亡，年幼的菲利斯成为新任家主，并继承了包括秋叶原电器街在内的庞大家产，这才开始将“萌文化”引进秋叶原，使这条原本已经因为连锁家电卖场的激烈竞争而露出衰落之势的老牌电器街变成了御宅族的文化圣地。 　　不管菲利斯此举只是歪打正着，还是本来就出于兴趣和利益两方面的考虑，总之她也算是做出了不俗的成绩，让颇有微词的族人、人心浮动的员工都安静了下来，在东瀛X二代中同样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只比从事证券投资的三千院大小姐差一点点。 　　“诚喵，RAID最多允许8支小队48人参战喵，而你们宗蔓学园总共才只有30名成员，这次的BOSS攻略不如和我的公会组成联军喵？” 　　因为会议很快就要开始，菲利斯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寒暄上，单刀直入地向楚诚发出了联手的邀请。 　　不过，尽管双方在地域上是“邻居”，许多成员的私交也很好，但楚诚却没有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件事上，我更倾向于从所有玩家中选拔十几支精英队伍，再根据攻略需求进行搭配。 　　小队之间的默契度不够，多磨合一两个星期就好了，毕竟我们后面还有99个BOSS需要攻略，磨刀不误砍柴工。” 　　“哈哈……如果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喵。 　　可是各个公会也都有自己的打算喵，比如公会的名声、战利品的分配……这三周里，大大小小的公会因为练级区域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争执，好的练级点谁都想要喵。 　　如果只有两三家关系较好的公会联合RAID，战利品还可以通过协商分配，再多就很难分了喵。” 　　听到楚诚那过于理想化的提议，菲利斯干笑了两声，并不认为这一提议能够得到积极的响应。 　　其实……楚诚自己也不看好，但他还是固执地摇着头对菲利斯说道： 　　“至少，我希望你和其他几位有远见的会长能支持我。 　　如果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游戏也就罢了，大家各凭手段竞争，爱什么时候打BOSS就什么时候打BOSS，也没必要特定召开这样一个会议。 　　如果我们这辈子都要生活在这个游戏里，为了保证‘某些优势’，抢在其它公会前头杀BOSS得稀有装备也无可厚非。 　　但我们获得稀有装备是为了更好地打BOSS，而打BOSS则是为了通关游戏，从这个世界登出，游戏里的权位财势根本没有意义，战利品只要按需求分给最适合的游戏高手就可以了，我不明白计较这些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嘻……你其实是明白的喵，他们脑袋里想的都是无聊的事喵。” 　　菲利斯笑着附和了楚诚一声，然后同样摇着头承诺道： 　　“好吧，我同意支持你。虽然我不觉得其他人也都能这么大公无私喵。” 　　“如果其他公会不支持，就由我们几个支持的公会组成RAID联队，并实行按需分配的战利品分配制度吧。 　　冒着生命危险替大家攻略BOSS的玩家，理应获得最好的支持。我们宗蔓学园愿意竭尽所能，免费用最好的装备和道具武装所有RAID联队的成员——当然是本公会的玩家优先。”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喵。 　　没问题，我会说服我们公会的成员。目标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我们，的确没必要计较什么珍稀道具喵。” 　　菲利斯爽快地答应了楚诚退而求其次的提议，并在随后的会议上忠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玩家有一万多人，平均每个公会一百人也能组成一百个公会，虽然有一部分公会支持楚诚的提议，但更多的公会却以“保证选拔公平很困难”、“第一层BOSS不是很难，没必要又选拔又集训”等理由婉拒了他的提议，仍然决定各自组队攻略。 　　他们不明白选拔一支精英攻略队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吗？楚诚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是不愿意“让别人占便宜”罢了，即使让别人占便宜也有利于他们自己，很多人也本能地不想同意。 　　倘若楚诚单独把一家公会的会长拎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做工作，对方肯定也能勉强答应下来。但是这样的人一多，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谁也不愿意出声了。 　　不过楚诚一是懒得费那么多口舌，二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就没再强求大家奉献，只是与菲利斯·喵喵、克拉斯提二人达成了联合攻略的盟约。 　　克拉斯提本名鸿池晴秋，和城惠一样戴着眼镜，但相貌英俊儒雅，现实中还是在华夏最著名的京城大学毕业，可以说从各方面都正好比城惠高那么一点点。 　　好在宗蔓学园这边的核心人物是楚诚，克拉斯提虽然是典型的东瀛精英人士，却也不敢小窥前来东瀛留学的楚诚。 　　或者说，正因为像他这样的东瀛精英大都有在华夏最高学府留学的经历，所以才更清楚像楚诚这样的“红色家族”后代到底拥有怎样的能量和人脉。 　　更何况楚诚本人也足够优秀，不说令他心服口服，却也足以获得他的认可。 　　于是楚诚、虎千代和城惠又在大会之后和菲利斯、克拉斯提开了个三方小会，敲定了联合RAID的大概事宜，这才返回各自的公会，向焦急等待的队员们宣布会议结果。 0242 亚丝娜，你先替补 　　“尼，BOSS会议的结果是？” 　　楚诚他们才刚刚回到公会，白就立即询问起了打BOSS的事情。 　　在游戏方面，她既不呆板也不沉默，反倒是眼睛里只盯着胜利，追求的始终只有无敌的重度玩家——现实里往往将这样的家伙称作“游戏废人”。 　　“虽然各公会不愿意选拔出最强的一百名玩家组成RAID联队，但我还是和菲利斯、克拉斯提商量好了，三家联合作战。 　　我们这边，我和虎千代、白、小埋、真冬、黑猫组成一队；城惠、直继、晓、此方、桐子、黑雪姬组成一队。” 　　楚诚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直接宣布了他和虎千代、城惠共同决定的出阵名单。但是看到某些团队成员眼睛里的期待转变成了失望，他又稍微解释了两句，并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现在我们只能勉强凑出三支队伍，还不如减少一支，再增加几个替补。 　　言叶的剑术不错，但是我们目前的等级，还无法获得能够给你施展拔刀术的居合刀，所以请你先等一等。” 　　“不……没、没关系的，请不要顾虑我。” 　　“春雪和拓武的技术也不错，但你们毕竟还太年轻，应对意外的经验有所欠缺，而且于情于理我们也不好让小学生先顶上。 　　所以我和城惠决定让你们先在替补的位置上见习一阵，你们有意见吗！” 　　“没、没有……” 　　“奈那子老师、猫姬老师、助手、瑞姬、纱雾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先作为替补，看看另外两家公会的队伍水平，再决定是否要上场。 　　卑弥呼和仓崎同学也很有潜力，但你们还需要增加实战经验——特别是仓崎同学。 　　至于亚丝娜……你也先担任替补吧。” 　　“等等！诚学长，为什么到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楚诚表情微妙地将亚丝娜安排成了替补，让这个原本对攻略BOSS没什么热情的女生忍不住抗议了起来。 　　她所抗议的不是替补的位置，而是楚诚的态度！为什么她要被那种充满了……惋惜之类的眼神看着啊！ 　　在努力这方面，她自认为是团队中最努力的几个人之一；在实力这方面，她觉得自己只是欠缺一些游戏经验，但技术至少已经不逊色于小埋学姐和此方学姐了，与身为封测玩家的黑猫交手也有一战之力！ 　　“嗯……如果亚丝娜你想听些什么的话，我们私下里谈吧。 　　队伍选拔暂时这样，明天我们所有人一起去看看另外两个公会的队伍。” 　　楚诚面对一脸不满的亚丝娜，仍然是那副让她心情格外复杂的表情。 　　亚丝娜看到楚诚离开时特地对她点了点头，便气鼓鼓地跟了上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明明诚学长的眼神只是惋惜，并没有鄙夷之类的含意，为什么她特地要“装作”生气？ 　　是因为“面子”吗？但她又不是妈妈，公会里的大家也从来没有因为游戏玩得不好嫌弃过谁……比如亚子，为了所谓的“面子”对值得尊敬的诚学长生气就太没有道理了。 　　“呀！” 　　正在自我反省中的亚丝娜没有注意前面的楚诚已经停下脚步，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让本想背对她说话的楚诚也有点尴尬。 　　“对、对不起！ 　　刚才也是……我不应该质疑诚学长的决定，明明我只是个刚接触虚拟游戏的新人。” 　　楚诚转过身来，亚丝娜已经低着头退后了两步，同时为刚才的“出言不逊”道了歉，不愧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 　　但楚诚却并不觉得高兴。 　　礼貌往往也意味着距离、疏离，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恋人之间的相处，许多事情是不能用“应不应该”来判断的。如果非要强调这一点，就好像彼此的关系只是由各种“义务”构成的，那么除去义务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不过东方自古以来的家庭式生产关系，便是将那些易变的人心规定成了不变的义务，才将古老的东方文明延续至今。而缺乏“礼”的蛮夷文明纵使昌盛一时，也终究逃脱不了消亡之厄。 　　…… 　　这当然只是倒果为因的自我吹嘘，楚诚并不觉得“礼”对东方文明的延续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却深刻感觉到了因为过分讲究“礼”才产生的，那无处不在且过于分明的上下级关系，以及人心之间的隔阂。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放松一些，亚丝娜，你这样子根本没法敞开心扉交谈啊。” 　　面对恭顺地垂着眼帘的亚丝娜，楚诚温和而又轻松地笑了起来。 　　不过亚丝娜听到“敞开心扉”这个词，身体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脸上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警惕，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诚学长想要知道什么？” 　　“唔……你的家庭啦……亲子关系啦……学校里的朋友啦…… 　　什么都可以，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动物、什么音乐也可以。” 　　楚诚大大方方地笑着提出了一些与攻略BOSS完全没有关系的问题，让亚丝娜不由气苦地斥责道： 　　“诚学长！请你认真一点好吗！ 　　你当、你当这是追女孩子还是家庭调查啊！” 　　“我一直都很认真。” 　　楚诚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环境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人的命运虽不是完全由内因决定的，但内因绝对会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 　　就算只是对颜色的喜好，也同样能够反映出一些性格特征，比如喜欢冷色调的一般性格偏冷，喜欢粉色的一般都比较腹黑。” 　　“喜欢粉色比较腹黑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科学根据，只是我个人研究出来的成果。” 　　楚诚一本正经地对气愤吐槽的亚丝娜点了点头，但亚丝娜却仍然只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值得尊敬的诚学长变成这个样子，她心底那股莫名的火气突然又升腾了起来，让她情不自禁地翻脸道： 　　“没事我走了！” 　　作者留言： 今晚圣建十来发，就出了一条追赶者，看着群里的欧洲人们花式晒船，咱的心好痛，终于体会到非洲人的感受了…… 0243 诚学长，我有一个哥哥 　　“等等！别走啊！” 　　亚丝娜一言不合扭头就走，楚诚连忙追了上去，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这一举动当然触发了防骚扰系统，不过亚丝娜不假思索地在询问对话框中选择了“否”，然后俏脸微红地说道： 　　“诚学长，放开我！我不会走。” 　　“刚才扭头就走的人不就是你吗。” 　　楚诚随口吐槽了一句，但还是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亚丝娜好像肩膀被捏痛了似的，垂着头默默地揉着被楚诚抓过的地方，既不说话，也不生气，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我有点急了。” 　　过了一分多钟，楚诚语气诚恳地开了口，听起来比之前的“性格理论”舒服多了。 　　亚丝娜虽然很佩服诚学长的渊博知识，也很喜欢听诚学长进行“科普”，但是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一听到诚学长那格外正经的解释，就突然觉得内心烦躁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的妈妈也经常说出类似的话吧。 　　亚丝娜倒不是对母亲细致到心理层面的精英式教育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有的时候，就算是她这个乖女儿，也会对这种“正确”感到厌倦，想要稍微“离经叛道”一下。 　　偷偷使用哥哥为他自己准备的游戏头盔……这也算是一种“离经叛道”。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网络游戏，因为母亲希望她能将时间用在“更有益身心”的休闲娱乐上。 　　“诚学长，我有一个哥哥。” 　　始终保持沉默的亚丝娜刚一开口，就把楚诚吓了一跳。 　　楚诚现在一听到哥哥妹妹，就会立即联想到仿佛无所不在的“妹妹部”。好在他马上又想起，有哥哥的妹妹绝对不会是妹妹部的成员，这才摆脱了天下无人不通妹妹部的恐惧。 　　“我其实是借用了哥哥的游戏头盔进入这个游戏的，而哥哥那天正好有事，还因为不能第一时间进入游戏而感到遗憾。” 　　“哦？原来你是替哥哥受过了啊。 　　但我不觉得你会因为这个闷闷不乐的啊？或者你是担心外面的哥哥因此感到内疚，或者担心父母责怪哥哥？” 　　楚诚不明白亚丝娜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哥哥的事情。 　　其实亚丝娜自己也不明白，所以她又摇了摇头，借着楚诚的提问转移了话题的中心： 　　“不……我想说的不是哥哥，也不是非常担心外面的哥哥和父母，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是我而不是哥哥反倒是件好事。 　　我只是想说…… 　　其实……” 　　说到这里，一贯谈吐得体举止大方的亚丝娜第一次踌躇了起来。但是话匣子都已经打开了，她也不想就这样重新将其合上。 　　更何况倾听她说话的是理智而又睿智的楚诚学长，如果是楚诚学长的话，肯定能够理解她的处境吧。 　　“其实这个游戏头盔大部分都是我家的公司制造的，而且《刀剑神域》的游戏，也有我家新成立的游戏开发部门参与制作。 　　听说我家的游戏开发部门还利用从《刀剑神域》中获得的经验，开始制作一款新的虚拟潜行游戏，正好可以在游戏头盔普及之后推出。” 　　果然，令亚丝娜犹豫的新闻是个大新闻，就连楚诚听了也不由得楞了好几秒钟。 　　他早就猜到亚丝娜是哪一家的大小姐了，却没想到亚丝娜是制造游戏头盔的那家大小姐！ 　　在许多被困的玩家看来，茅场晶彦这个罪魁祸首固然可恨，但制造游戏头盔的公司也同样难辞其咎吧——恐怕外面也有许多人是这么想的。 　　难怪亚丝娜很长时间里都闷闷不乐，就算是现在也情绪不高。她是感觉对不起大家吧，毕竟头盔是她家做的，如果她家不做这个头盔……至少她就不需要感到愧疚了。 　　“什么呀！原来只是因为这种事吗！” 　　楚诚回过神来以后，终于放心地笑了起来。还好亚丝娜的心结不是什么死结，如果她的哥哥名叫茅场晶彦那才真的令人头疼。 　　“我知道就算我说这不是你家的错，你也仍旧会觉得抱歉，而且很多人也不会通情达理地原谅你家。 　　所以这个秘密只有你和我知道就足够了。只要你自己不提，别人都不会想到要找游戏头盔的生产厂家算账，你特地提醒别人才会惹祸上身。” 　　楚诚没有多费口舌安慰亚丝娜，不过他的话恰到好处，亚丝娜也感激地对他笑了一笑。 　　“嗯，我知道。谢谢你，诚学长。 　　不过我也不仅仅是担心这个，我一想到偷偷使用哥哥的头盔玩游戏的事情暴露了，不知道妈妈有多生气，心里就惴惴不安起来。 　　幸好茅场先生消息公布得及时，否则我妈妈真会生气地拔掉电源、摘掉头盔呢。” 　　亚丝娜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没打算对任何人诉说的担忧，竟然如此自然地笑着说出了口。而且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自己的心情竟然格外敞亮，也觉得能够轻松地笑出来了。 　　她其实是不在意自己被困这件事的，反正她在家里也是“被困”，一直都机械地按照父母设计好的路线，走向通往成功的未来。 　　不过她却很在意父母……尤其是力主精英式教育的，身为大学教授的母亲。 　　她对母亲是没有怨恨的，但要说是喜欢……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很难说是喜欢。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对母亲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毫无疑问，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母亲在她心中都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妈妈开心”，她就会松一口气；“妈妈不开心”，她也很难开心得起来，就要暗中反省自己，改正母亲不满意的地方。 　　她的母亲很少声色俱厉地训斥人，因为她和哥哥都非常自觉，没注意的地方也是母亲一说就会立即改正。 　　这些事情她就没有必要跟楚诚学长说了，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轻松，也不会担心妈妈在“外面”到底生不生气、有多生气了。 　　嘻嘻……或许她的父母和哥哥，现在都因为游戏头盔的事情焦头烂额呢！ 　　作者留言： 为什么不出货了……为什么又出了一条俾斯麦……咱都已经四条了，但就是不出别的，咱一定是被卡船了！所以才死也不出货！ 0244 兴奋与危险 　　“回去吧，诚学长，再晚大家就要担心了。” 　　亚丝娜不知道在调侃母亲的时候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就能够露出令人感觉耳目一新的轻松笑容了。 　　不过她明显没有告诉楚诚的意思，只是可爱地背起双手往回蹓跶，并且微笑着回头催促起了楚诚。 　　楚诚心里非常好奇，但他没有死缠烂打也要刨根问底的习惯，于是他也微笑着朝亚丝娜走去，同时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了BOSS攻略上面： 　　“这次的BOSS攻略，其实我和虎千代、城惠都觉得你的技术已经达标了。 　　新人旧人倒不是问题，除了参加过封测的玩家，我们所有人在虚拟潜行游戏里都是从零开始的新人。 　　只是你一直有事闷在心里，精神状态总是兴奋不起来，这让我们实在无法放心把重担压在你的肩膀上。” 　　“兴奋？ 　　我还以为诚学长是因为我有心事、我缺乏经验、我实力不足……或、或者小瞧我之类的原因才让我替补的，但为什么是兴奋？” 　　亚丝娜在运动方面是个新人。就算她的体育成绩一直不错，在运动方面也仍旧是个新人，竟然连“兴奋”对于运动的重要性都不理解。 　　好在她很愿意学习各种新的知识，所以游戏技术才进步飞快，这是和她的运动天赋同等重要的一点，也是楚诚非常喜欢的一点。 　　“兴奋度对于任何运动都非常重要，所以运动员才会打‘兴奋剂’啊！ 　　——这只是望文生义。 　　不过兴奋度代表着大脑细胞的活跃程度，大脑细胞不够活跃、甚至死气沉沉，最多只能让人发挥出日积月累锻炼出来的那一部分能力，是让人像机械一样重复过去练习过千百次的动作，肾上腺素分泌也是处于抑制状态。 　　缺少了大脑的活跃，不仅注意力很难高度集中起来，人的反应也会变得迟缓，出现过去练习没有遇到的突发事件时，很难自行‘创造’出解决的办法，应变能力很差。 　　而BOSS怪和普通野怪的设计思路是截然相反的，后者是给你练级练技能用，要适当控制难度，不光是不能让你打得太累，还得保证你的血量和魔力消耗适中；但前者却是为了给你挑战，不仅血多技能强，更是有一套或几套游戏设计人员精心设计的连招，不熟悉的玩家有可能……甚至很容易被连招直接打死。 　　这样的设计在普通的游戏里倒也没什么不对，‘开荒’的时候死一死就把BOSS的连招全试探出来了，注意观察还能总结出BOSS发动技能的前兆和准备时间、躲避范围攻击的特殊地形等等…… 　　可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的话，这种设计就完全是奔着坑死人去了。 　　如果大脑和身体不够兴奋，想要在这些刻意设置的意外中保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需要特殊技能或特殊地形才能抵挡住的攻击，就算是经验极其丰富、头脑又极其灵活的玩家，一旦跑到了‘唯一解’的范围之外，基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必杀的连招打死。” 　　“可、可是……这样说来，打BOSS不就很危险了吗？ 　　哪怕参加过封测的桐子她们知道前面的BOSS应该怎么打，后面的BOSS她们也不知道了吧？” 　　过去一直不够兴奋的亚丝娜从来没有细想BOSS怪和普通野怪的区别，只是机械地按照桐子、黑猫、楚诚或者别的谁教授的方法打怪。此时她听了楚诚的解释，才想到如果没有“攻略”，贸然挑战自己不熟悉的BOSS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网络游戏……哪怕是虚拟潜行的游戏，都是一个极其透明、极其固定的数据加减游戏，普通野怪的攻击力多高、攻击频率和移动速度多快、护甲多厚、技能多强……只要知道了这些，就能够精准地把握住战斗的局势。 　　事实也的确如此，游戏世界里的战斗好像没有太多变数，总结出了好用的打怪技巧，接下来就只要不断重复即可，根本不用担心怪物吃一堑长一智，甚至连怪物“暴走”的风险也可以事先计算在内。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基本的问题被她忽略了，那就是这些数据从何而来？ 　　老玩家、封测玩家总结出来的各种经验技巧可能很简单，许多就是看到野猪眼冒红光埋下脑袋，就要立即从它的面前闪开，防止被“猪突”技能撞中这样的。 　　但如果不知道这一点，血量较少、防御较低的玩家就会被野猪撞成“击倒”状态，并受到追加的獠牙攻击和践踏攻击，没有队友解救，至少得被这一套连招打掉三分之二的血量，血不满就直接死了。 　　连三分之二的血量都能够总结出来，这肯定是有人主动或被动地亲身试验过了。说不定还被野猪打死了，是从“鲜血”中总结出来的教训。 　　甚至只是一句“去毒沼森林的边缘打毒蜂，一定要记得带足万能药和解毒剂，不能省钱，否则被刷上好几层中毒状态，掉血的速度比喝药的速度还快”，背后可能都隐藏着一对死不瞑目的鸳鸯。 　　单单只是楚诚学长口中“要适当控制难度”的练级用怪物都有一两手足以致命的绝招，那么特地用来把守通向第二层楼梯的BOSS怪物，又怎么会让玩家轻而易举地打败！ 　　“是啊，在这个死亡游戏里打BOSS其实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不过绝大多数玩家反而因为过去几年十几年的游戏经验，不把BOSS当一回事了——特别是第一层的‘小BOSS’。 　　虽说第一层的BOSS的确不算太难打，封测玩家也提供了BOSS的各种数据，但他们毕竟不是游戏的内部人员，提供的数据都是自己总结出来的，而且也不清楚公测版本的数据和技能是否有所变动。 　　这个时候，太自信了其实不好，百密中的一疏也有可能致命。 　　不过你也能想到的吧，就算大家口头上说要重视重视再重视，但心里就是重视不起来，会不会出问题那就得看脸……不，是看命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吧，刀片只求免费的~ 0245 初阵前夜 　　楚诚和亚丝娜肩膀并着肩膀回到众人之间，大家看到亚丝娜好像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心中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暗自替她高兴。 　　不过没有人厚着脸皮上前刺探他们俩的八卦，大家的确都对亚丝娜的变化非常好奇，很想知道她和楚诚单独谈话时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亚丝娜不肯主动宣之于众，那就说明她认为这是不适合、或者没有必要特地告诉每一个人的事情吧。 　　又、又不是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了掩盖真相才非要和大家解释什么，所以根本没必要说嘛！ 　　次日，楚诚他们全体出动，在起始之城镇的附近，与克拉斯提的公会“D.D.D.”，以及菲利斯·喵喵的公会“MayQueen+喵喵”汇合了。 　　菲利斯的公会和宗蔓学园公会规模相当，都是只有几十人的中小型公会，所以全员都可以跟来看热闹。但克拉斯提的公会却是短短三周时间便拥有了多达上千名玩家，而且仍在缓慢增长中的超级公会。 　　想要单枪匹马组织起这么多人，并让他们基本服从管理，这是非常需要经验、能力、智慧，甚至人格魅力的。 　　从华夏顶尖学府留学归来，貌似名门之后的克拉斯提不仅顺利地搭建起了公会的框架，好像还游刃有余，这让楚诚、虎千代和城惠都不得不佩服他“驭人有术”。 　　特别是经常跟在克拉斯提身边的“副官”，游戏昵称就叫做“高山三佐”的成年女性。楚诚他们原本以为这个一言一行都极具军人风范的漂亮姐姐身份和虎千代类似，是克拉斯提的家族派给他的贴身保镖，甚至其祖上也一直效忠克拉斯提的家族。 　　但也不知道是克拉斯提有意掩人耳目，又或者事实就是如此匪夷所思，总之那位“高山三佐”自称职业是幼儿园老师，之前从来都没见过克拉斯提，既不知道克拉斯提有什么背景，也压根不想知道。 　　据那位又靓又酷的幼儿园老师自己所说，她在现实里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与游戏里无异，受到孩子们“压倒性”的尊敬。 　　而克拉斯提另一个同样很酷的金发女助手，则有着纯粹的东方美人的相貌，现实里据说是品学兼优的女高中生。但她当起秘书也像模像样……不，已经可以说是精明强干了，丝毫不逊色于薙切绘里奈身边的那个……秘书子。 　　克拉斯提慧眼识英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就算楚诚也只是在宗蔓学园里挖掘出来了几个还算有潜力的漫画助手及合作者罢了。更别说除了已经暗中成名的英梨梨之外，其他几名女生根本还无法独当一面，只能按照他的分镜稿作画。 　　这样一个具有领袖才能的人物被困在游戏世界里，许多玩家都觉得这简直是东瀛的损失！ 　　不过这样的家伙和他们这群学生宅男上班族一起来玩什么游戏啊！他不应该上午在非洲打猎，下午在欧洲滑雪，晚上回到东瀛的酒池肉林，和明星嫩模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吗！ 　　凡是在心里如此吐槽的玩家，看到这样一个本应“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贵公子不仅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披挂着全身铠甲上阵，而且武器还是巨大的双手斧，战斗时一脸享受，仿佛令骑士也要忌惮三分的嗜血狂战士，也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既敬且畏的情绪。 　　相比之下，楚诚更像是一名令人尊敬的智者，一个受人喜爱的大哥，却很容易让人失去畏惧——哪怕明知道他在现实中是身怀太极绝技的武林高手。 　　好在楚诚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从来也没想过要去驾驭别人，他一直以来都是拉着别人共同前进罢了。 　　“……诚，明天终于轮到我们进行BOSS战了。” 　　RAID联队磨合了一周又两天的时间，楚诚他们作为第三支挑战BOSS的队伍，终于要粉墨登场了。 　　战前的这个夜晚，大家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虎千代却依然独自留在楚诚的房间里。 　　“第一支队伍死了三分之一，总队长蒂尔贝鲁及其本队全部战死。 　　第二支队伍倒是一个人也没死，但却因为治疗药剂、武器锋利度、防具耐久度消耗过快，不得不在BOSS还剩下一半血的时候撤退。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第一队的总队长及其本队，被BOSS用封测时没有的新技能扫掉了一半血量，并且全员被打出麻痹状态之后，玩家们的‘初阵’其实才真正开始。 　　自以为在训练用的野怪身上取得了足够的锻炼成果，情报也收集得非常详尽，针对性的攻防策略更是集结了包括你和城惠、克拉斯提在内的所有人的智慧，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连BOSS使出新技能的情况也充分考虑到了…… 　　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就算前后队的脱节仅有几步之遥，也可能导致战局崩盘。” 　　虎千代仿佛在和楚诚说话，又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到这里，足足停顿了十几秒钟，才继续对始终安静聆听的楚诚说道： 　　“我之前也说过，生与死的战场才是‘初阵’，送经验的野怪杀再多也不算战斗，只能算是锻炼。 　　我知道很多武艺出众的年轻武士于初阵战殁的事情，所以并不觉得惊讶。 　　你们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那些大名和猛将，很多已经是武士中的上等人物了，初阵的时候并不会被派到战场上最凶险的地方，有的武士甚至终其一生也没有经历过真正凶险的战斗。 　　或许你已经听腻了我的话，但在你经历初阵之前，我还是想再提醒你一遍，要记住胆大心细，‘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可不是说一昧勇猛甚至近乎送死反而更有可能活下来。 　　呵呵……这种心情还是第一次呢，简直就像是……有了弟弟，在为弟弟的初阵担忧。 　　不牵挂果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故作镇定地将兄弟或……夫君送上战场，心里也会一直牵挂着的吧。 　　好在我也会与你一起踏入战场，否则我可能会坐立不安，甚至忍不住再去祈求神佛保佑你……幸好我不是那种无力的女人。” 　　作者留言： 难得定时更新，咱要争取把作息时间调整过来，反正一直也都出货，没必要每天凌晨三点立即做任务了啊。 0246 虎千代的“坦白” 　　“谢谢你，虎千代。” 　　看着虎千代那因为吐露真情而稍显害羞的脸蛋，楚诚的笑容中也比平常多了几分羞涩，甚至笑着笑着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再去看虎千代的表情。 　　到了现在，虎千代从各方面都和一个喜欢剑道和战国历史的现代女孩没什么区别了，她周围的人里，只有楚诚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有关部门”和相关研究人员不算。 　　不过正因为楚诚知道她是被东瀛人称为“军神”的少女，所以才更加希望与她并肩作战！这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她担心牵挂，只是遇强愈强的胜负心，以及少年人对“战友”的浪漫憧憬而已。 　　“就让我们并肩作战！ 　　一直到死！” 　　尽管楚诚知道这样说有点不吉利，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幼时便已经幻想过许多次的热血承诺。 　　就算他早就知道战争无比残酷，和平时期的人只能将足球之类的比赛当作战争，但少年人蠢蠢欲动的热血和浪漫，却仍旧让他向往一场真正的厮杀——而且一定要有可以并肩到死的队友。 　　孤高的英雄是可悲的，一个英雄的身边如果没有同样英雄的队友，实在是太过寂寞了！ 　　“放心吧，你不会死。 　　因为我会保护你。” 　　在楚诚炽热而坚定的目光中，虎千代用同样坚定的眼神，做出了让他感觉有些错位的回应。 　　这应该是男人的台词啊喂！但不知为何，他的脑袋里却突然蹿出了久违的电流，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喂喂……不用露出这种感动的表情吧？ 　　我毕竟是你的保镖，要对得起这份高薪。‘不劳者不得食’嘛。” 　　虎千代看到楚诚那好像格外复杂的目光，稍微红着脸笑道，就仿佛在刻意澄清什么。 　　不过楚诚扛过了电流最强烈的时刻以后，却过分诚实了的回答道： 　　“呃……我只是突然来了个肯定能成为经典的巨大灵感而已。 　　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将你刚才的那句话用在新作里！” 　　“不、不要了吧，怪让人害羞的。 　　我都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你了。”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虽然楚诚露出了充满阳光的微笑，但虎千代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害羞情绪，难得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楚诚笑过之后却也被她所传染，同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垂下了眼帘，两个人之间首次产生了略显窘迫的安静气氛，但却并不让人讨厌。 　　“咳……” 　　过了良久，楚诚率先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同样恢复了正常的虎千代说道： 　　“夜深了，快点睡吧……我是说快回去睡吧。” 　　“我知道，毕竟你已经认准了薙切绘里奈小姐嘛。” 　　“呵呵……” 　　虎千代这个时刻突然提起了绘里奈，让楚诚的笑容有点尴尬。 　　虎千代自己说完之后好像也有点后悔，旋即又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坦白”道： 　　“其实…… 　　或许因为我在这方面还是古代人的观念，我倒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算女人多一点也没有关系，多子才能多福嘛。 　　你意外地吻了绘里奈，从此就认定了她，这是很有担当的男子汉行为。但你不得不与世界和其他好女孩疏远，世界也不得不与你保持距离，这些我也全都看在眼里。 　　我不是劝你纳妾，现在的风俗和法律也与过去不同了。但如果是严守传统的薙切家的话……或许也是会遵循古风的。” 　　囧||| 　　楚诚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能从虎千代口中听到这样的劝说，于是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囧的表情，而且是大囧。 　　不过稍微想一想，身为“古代人”的虎千代会这样说又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她从出生时起便将“侧室”的存在视之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而且她刚刚来到现代的那天，也曾一脸严肃地和自己讨论过家室的问题。 　　只是……楚诚有一件事非常好奇，或者说无论如何也想试探一下，于是他难得厚着脸皮开口问道： 　　“可是……你难道就不会吃醋吗？ 　　——不是绘里奈，而是你。 　　你像这样把我推给别的女生，而且是更多的女生，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儿……异样的感觉？” 　　或许楚诚的确有些自作多情，但他觉得虎千代对他多少是有一些好感的，如果说要找个男人共度一生的话，虎千代大概是会“勉为其难”地选择他的。 　　这份自信来自两个人的“共同秘密”，也来自这几个月的共同生活中的“感觉”。 　　楚诚很清楚自己不能做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渣，就算心里同时对许多个女孩子都有着朋友以上的好感，但只要选定了交往的对象，哪怕不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对象，也应该忠于恋人，主动和其他女孩子保持距离。 　　可是…… 　　雄性生物都是以吸引更多的雌性为荣的吧！就算决定保持距离，也还想知道自己在其他女生心里面的地位和好感度的吧！ 　　原本他没打算询问这种事，但虎千代如此一本正经地对待“初阵前夜”，让他也开始觉得这个晚上有种奇妙的氛围了，平时无法说出口的话语，竟然能像交代遗言似的轻易道明。 　　虽然这种比喻很不吉利，但正是因为上了战场就有再也回不来的风险，所以大家才格外坦白，想要提前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如果只是像平常一样出门上学、工作、打怪练级、参加比赛，哪怕路上同样有意外身亡的风险，也没人会想提前交代什么。 　　不过楚诚的“初阵”毕竟不是送死，风险当然也有，但绝对不大。抽签抽到第三个挑战BOSS，前面都已经有人把BOSS新增的那点花招探得差不多了，如果这样都能意外战死，就说明他的“天命”便是如此了。 　　所以虎千代说不出口，就算她能毫不脸红地劝楚诚多关心一下绘里奈之外的其他女生，但唯独落到自己身上却说不出口。 　　于是她在脸颊再次泛起红晕之前，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掉了—— 　　“等、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再回答你吧。在此之前，我就当你什么也没有问过。” 　　作者留言： 嘛，经常阿卡林的第一女主角难得露了个脸，但真的好想将这变成一个FLAG啊！ 0247 BOSS开打 　　第二天打BOSS的时候，三家公会的普通成员在前面开路，把BOSS攻略组的成员们舒舒服服地送到了迷宫最深处的大门口。 　　那两扇镶嵌着兽头人身的怪物浮雕的灰色石门已经开启过了两次，虽然第二次的时候，进去和出来的人数就完全一致了，但却给后面所有的BOSS攻略组玩家造成了比第一次更加重大的打击。 　　因为第二支RAID队伍全体怂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宁肯慢点输出，也要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如此一来，原本还有勇气的人也都学会悠着点了。毕竟他们只是勇敢，不是二楞子，既然大家都优先保命，他们凭什么要那般奋不顾身呢？ 　　更何况，后面的人怂，前面的人自然也就浪不起来，否则前后脱节等于是找死。 　　要浪大家一起浪，要怂大家一起怂。 　　“小心！加油！ 　　就算一次打不赢也没有关系，只要人活着就可以再打！” 　　各公会分别进行最后的休整和动员的时候，桐生夕月老师忍不住对楚诚和虎千代她们说了几句关心爱护的话，但是这种关爱却只能起到削弱战士斗志的负面作用。 　　好在宗蔓学园这次参加RAID的楚诚、虎千代、白、小埋、真冬、黑猫；城惠、直继、晓、此方、桐子、黑雪姬这两队人马，全都是对自身实力相当自信，而且并不缺乏勇气的年轻人，面对桐生老师不合时宜的好意，只是用微笑予以了回应。 　　他们是三家公会里游戏技术获得公认的精英玩家，而且都已经是第三支攻略队伍了，如果还不能顺利推倒BOSS，简直辱没了“精英玩家”这个头衔。 　　要知道，在封测的两个月里，封测玩家已经推倒了十几层的BOSS，而他们现在练了一个月的级才开始推第一层的BOSS，这就已经是尽量求稳了，还想更稳干脆在第一层慢慢刷到三四十级，再把所有武器防具都强化到+10算了！ 　　“不必担心，很快你们就能进入大厅了。” 　　楚诚这个时候没有再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像旅游一样随意地笑着安抚了桐生老师和其他几个女生一句，然后便率领两支小队前往克拉斯提那边集合了。 　　作为拥有上千名玩家的大型公会，克拉斯提出了四支队伍，菲利斯·喵喵出了一支队伍，一些愿意帮助楚诚和克拉斯提他们，实力又足够的独行玩家也凑成了一支小队，没有浪费最多48人的RAID名额。 　　“吱嘎吱嘎……” 　　两扇巨大的石门被缓缓推开，插在墙上的火把从门边开始顺序点燃，逐渐照亮了位于房间最深处的狗头人BOSS。 　　这个房间长一百米，宽二十米，高度大概也是二十米，光靠墙壁上的火把其实根本不够。因此在气氛烘托出来以后，房间内的亮度神奇地提升了，略微泛橙色的光芒近似火光，但却是从整个天花板上均匀散发出来的，亮度足以让等在门外的众人们也看清一切。 　　在整个战斗过程中，BOSS房间的大门都不会关闭，只是当RAID团队全部跨过大门，并确定开始BOSS战，就无人能够再踏入门内了，直到BOSS被彻底击败。 　　以克拉斯提为首的8支小队排列整齐地进入房间，并最后确认了一遍战术，当仁不让地担任了联队长的克拉斯提才向系统提出了开启BOSS战的申请。 　　“吼……” 　　一直沉闷地坐在房间最深处的王座上的狗头人之王发出了低沉的咆哮，终于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尽管房间内的亮度不低，但玩家们还是看到它的双眼如同闪光灯般亮了一下。 　　如果不提交BOSS战申请，直接走到BOSS的警戒范围之内，同样能将它从“沉睡”中惊醒。另外BOSS的警戒范围都远远大过《刀剑神域》里的投掷武器攻击距离，所以不宣而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跟我上！” 　　战斗刚刚开始，全身甲胄的克拉斯提便举着双手斧高呼起来。 　　其实他们现在离BOSS还有老远，而且绝大部分游戏的BOSS都是一开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等被打急眼了才会发威，他们面前这个狗头人之王也不例外，克拉斯提的这一举动除了“塑造个人形象”，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不可否认，作为一个领导者，在群众面前作秀也是领导艺术的一部分。克拉斯提的队员们看到他这威风凛凛的形象，眼睛里都冒出了仰慕的光芒，兴奋莫名地举起武器跟着他高喊起来： 　　“噢——！” 　　“吼吼吼——！！！” 　　玩家们的喊声好像激怒了狗头人之王，它猛地从王座的位置跳了起来，这一跃便是二十多米的距离，还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前翻，才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讲道理，单凭它的这一跃，就能看出玩家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双方之间的差距不是少年人和成年人，而是婴儿和成年人的区别。 　　少年人与成年人的战斗，48：1还是能够取胜的；但婴儿与成年人的战斗，就算100：1也不能称之为战斗了。 　　好在会在意这一点“不科学”的只有楚诚这样的智者，其他玩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不科学，毫不畏惧地冲向了看似威猛实际废柴的狗头人之王，长短武器一齐往他身上招呼。 　　而宗蔓学园的两支小队和独行玩家小队，则立即迎上了从左右高墙突然打开的洞口内跳出来的三只狗头人护卫，不让它们去主战场捣乱。 　　这三只狗头人护卫可以算是有小BOSS血量和防御的精英怪，不算特别难打，但是集合一个小队的人马也无法迅速将其击杀。 　　楚诚作为宗蔓学园的领导者，虽然没有像克拉斯提那样作秀，却也一马当先地冲向了狗头人护卫，单手直剑迅速连刺，把怪物的“仇恨值”拉到了自己身上。 　　《刀剑神域》这个虚拟潜行游戏虽然逼真，却还没达到完全模拟真实世界的程度。楚诚拿手的“以柔克刚”功夫在这里根本不适用，只能放弃系统不承认的太极剑法，使用系统里的单手剑技攻击。 　　不过时至今日，楚诚早已经把系统的剑技融入到自己的战斗风格里了，虎千代也并不担心他会在区区一个“小怪”身上吃瘪。哪怕BOSS的血量被打掉了四分之一，第二波的小怪从墙洞里跳出，但楚诚等人还是没能杀死第一波小怪，这也完全在计算之中。 　　危险的是清理掉这两波小怪之后！ 　　作战计划中，他们接替克拉斯提的几支队伍的时候，正是BOSS开始发威的时候。然后他们必须注意BOSS血量被削减到四分之一时的大范围麻痹攻击，第一支攻略队的总队长蒂尔贝鲁等人就是被这一招打出了全员麻痹才阵亡的！ 0248 没有任何悬念，但仍然很危险！ 　　“交换！” 　　“各自小心！” 　　楚诚他们消灭了周围墙洞里蹦出来的第三波狗头人护卫以后，终于和刻意放慢攻击速度，以保存自身血量为主的克拉斯提等人交换了位置。 　　克拉斯提的四支小队和菲利斯的一支小队已经进行过了适当的轮换，现在与楚诚的二支小队及独行玩家小队进行交换的三支队伍主要是血量相对更少，以及刚刚开始药剂CD的队伍。 　　一切都在计算之中，都和联合演习时的发展变化一致，就连容错率也全都计算在内，时间仍有富余。 　　毕竟这一“纸上谈兵”的BOSS攻略计划，是由楚诚、城惠、克拉斯提等多名看起来很聪明的“眼镜角色”共同制定的。 　　他们甚至还免费向所有BOSS攻略队伍公开了自己的心血，并不在意BOSS可能提前被别的队伍打倒。只是第一支队伍大概缺乏模拟训练，打着打着就忘了“剧本”，开始按照自己的感觉来了；第二支队伍做得则是不够好，非常不好，畏畏缩缩连任务的一半都没有完成。 　　所以他们也只有自己来了！平时柔弱无比，一打起仗来就像克拉斯提一样疯狂的巨剑使用者椎名真冬“呀”地高叫着冲了上去，发动了唯有双手剑职业才能学到的第一个重要大招“旋风斩”，整个人如同花样滑冰选手一样旋转了起来。 　　处处有白色蕾丝点缀，但防御里和全身铠甲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礼服式战斗装”飞扬了起来，让男性玩家们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游移到了这边。这也算是除了“技能硬直”之外，使用旋风斩的强力负面状态吧，而且是上给了本方大部分男性玩家。 　　不……只要穿着轻飘飘礼服的小真冬上场，就立即会给本方绝大部分玩家增加一个“注意力-20%”的负面状态，就算是同性也无法抵挡她的美丽和可爱。为此她可是亲自选择了裁缝这一生活职业，并且不辞辛苦地把生活职业肝到了比战斗职业还高的等级，还依靠自己的强烈意愿挖掘出了“开发美丽而又优雅的淑女战斗装”的任务！ 　　但楚诚、城惠和克拉斯提可不是被这只美丽的“妖精”迷惑住了才让她上场，如果不是因为外形极其柔弱，就好像妹妹一样需要人保护的小真冬很容易激起异性和同性的保护欲，给全队增加一个“热血300%”的正面状态，就算她一丝不挂也休想获得那三人的共同许可。 　　楚诚、城惠和克拉斯提就如同传说故事中的“三贤者”一样，是不会同时犯错的。如果他们三人同时犯错，那就证明这个世界……不，是这个团队即将毁灭了。 　　“喝——！” 　　“刷刷刷刷刷……” 　　另一个方向上，和桐子一样使用西式单手剑的黑雪姬如同蝴蝶似的上下纷飞，用连绵不断的迅猛攻击拉高自己的DPS。 　　她和桐子不仅选择了相同的攻击，而且都对现有的武器系统不甚满意，既想使用单手长剑，又希望能像黑猫那样双持武器。 　　但她的战斗风格却更像是亚丝娜……不，是亚丝娜更像她才对。身为游戏新人的亚丝娜在“观摩阶段”一眼就看中了黑雪姬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迅猛进攻，并放下身段虚心向年龄比自己小两岁的黑雪姬求教，很快便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因为一心追求速度极致的亚丝娜选择了西式细剑做武器。 　　而双持匕首的黑猫则与另外两个也想双持武器的封测玩家不同，并没有贪心到想把攻击力甚至低于普通短剑的匕首换成单手长剑的地步。 　　她身上穿着以现阶段最高级缝纫材料，以及未来的三种最高级缝纫材料为代价，请求小真冬帮忙制作的黑色礼服式战斗装，只是款式远比小真冬保守，在哥特萝莉长裙的下面还穿了类似裤袜质感的灰色打底裤。 　　非常轻盈而又“安全”的装束让黑猫可以毫无顾忌地做出任何动作，这是所谓的“安全裤”根本不能比拟的安心感觉。她总是见缝插针地突入BOSS的近身范围，华丽地打出一套技能伤害就立即脱离，在外围一边等待技能CD，一边寻找下一次偷袭的机会。 　　这是属于黑猫的战法。以虎为名的虎千代则堂堂正正地站在楚诚身边，一柄东瀛刀攻防有序、法度严明，却又极擅捕捉战机，总是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 　　本应与虎千代一刚一柔左右呼应的楚诚，因为游戏物理引擎的“简陋”，只得放弃了太极以柔克刚的高深技巧，选择了更加适合战阵的“以刚克刚”！ 　　剑乃百兵之祖，绝对不止是老头老太太手中的锻炼道具。武当派甚至认为学剑比学拳更加重要，真要学习内家拳，还是早一点学习剑法才能更好地体会何谓“以武入道”。 　　而三丰祖师之绝技太极，更是可以健身养年，可以杀敌制胜之“武道”。楚诚手中的华夏剑大开大阖起来，其威势绝对不逊色于虎千代手中的东瀛剑，两人双剑合璧交相辉映，让其他只会玩游戏的玩家见识到了真正的武术与游戏技术结合之后的威力！ 　　“呜嗷嗷嗷——！！！” 　　在楚诚等人豪迈的攻击下，认真起来的BOSS没能消减玩家多少血量，自身的血量便已经跌破四分之一。于是它像狼一样仰头嚎叫了起来，并愤愤地扔下了右手的骨斧和左手的革盾，拔出了一直横插在腰间的长弯刀！ 　　这便是让蒂尔贝鲁饮恨的凶恶武器！相比之下，最后三只从墙洞里蹦出来的狗头人护卫就只能起到骚扰玩家的作用！ 　　“注意！” 　　处于第一线的各位队长不必多说，所有玩家就已经自觉调整好了姿势，准备等待BOSS使用出封测时没有的大范围麻痹攻击。 　　这是类似于旋风斩的刀系专用剑技，进行360度水平攻击的“旋车”！虽然只会旋转一圈，但这一圈就能削掉完成格挡的玩家一半血量，并将进行了格挡的玩家震翻在地，附加一个与“麻痹”毒素相同，但却无法用“万能药”立即驱除的“倒地”状态！ 　　这就是BOSS技能的不讲理之处！ 　　但如果需要一个解释的话，就是BOSS直到刚才都没有真正认真，现在的攻击才是与其最初那值得吐槽的一跃相符合的，BOSS“真正的力量”！ 　　作者留言： 呼……终于写完了。这同天心脏好像不太舒服，咱今天下午去医院检查检查，作息时间也得调整调整，以后争取早点写完早点睡觉。 0249 勇猛的胜利！ 　　“范围攻击要来了！ 　　闪！” 　　狗头人BOSS刚一做出“旋车”的准备动作，楚诚便立即高声提醒了大家。 　　不过参加RAID的攻略组成员早已把BOSS施放各种技能的前兆记得一清二楚，就算楚诚或他们自己的队长不出声，每个人也都会依靠自己的判断选择合适的应对策略。 　　“吼吼吼——！” 　　身躯巨大的狗头人BOSS嚎叫着跳了起来，并非为了追击或者逃脱，只是直上直下的跳跃，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它是要发动全力的劈砍攻击。 　　但实际上，BOSS的身躯却在空中有个细微的扭动，落地的瞬间会迅速旋转身体，发出一记360度的水平攻击。蒂鲁贝尔等人便是被它的跳跃动作所欺骗，把注意力都放在观察它的大刀落点上了。 　　“嘭！” 　　狗头人BOSS重重落到地上，并将原本竖劈的刀锋一转，依靠其身高臂长的优势，打出了一记范围极广的横扫攻击。 　　不过对于圣斗士……不，对于精英玩家来说，同样的招术只能使用一次。只要他们提前得知了BOSS的攻击前兆，到时自然会凭借过人的反应和技术作出合适的应对，更何况还有楚诚和城惠这类“军师型玩家”专门为大家研究最佳应对方式！ 　　于是乎，在狗头人BOSS发出横斩的瞬间，处于前线的玩家们一半跳起一半下蹲，做出了不在同一水平面的躲闪动作。 　　这就是“军师”们想出的基本应对之一！敏捷低的坦克型玩家尽量下蹲，甚至可以匍匐在地；敏捷高的玩家就全力跳起，让双脚高过下蹲玩家的头顶。 　　这样至少有一半玩家必定能够躲过BOSS的范围攻击，剩下的一半玩家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格挡，也未必就会吃满BOSS的攻击伤害。 　　“叮铛叮铛叮铛……” 　　一连串的刀剑碰撞声响过，狗头人BOSS超大型的弯刀与玩家们“细小”的武器接触，却也未能摧枯拉朽地将这些“牙签”悉数斩断。 　　如果狗头人BOSS的AI拥有吐槽功能，此时肯定也会悲呼“这不科学”，甚至质疑自己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毕竟就算是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他这个只能镇守第一层关底的狗头人之王其实也很有自知之明，没道理等到被打掉四分之三血量才开始放大招啊！ 　　“轮换队！上！” 　　因为被BOSS打出“倒地”状态的一半玩家是原本就尽量下蹲的坦克型玩家，克拉斯提立即带领轮换队中的肉盾队顶了上去。而轮换中的输出队则分出一队缠住从墙洞里出来的那三个狗头人护卫，另一队也跟着克拉斯提冲上来拼命输出。 　　第四阶段……也就是剩下四分之一血量的BOSS，不仅会使用全范围攻击的“旋车”，还会使用浮空剑技“浮舟”、三连剑技“绯扇”、拔刀剑技“辻风”等高级刀系剑技，但越是畏缩它的剑技，就越是延长了它的输出时间，只会让使用“初级恢复药剂”的己方愈发不利。 　　这是“军师”们在攻略中说得非常清楚的要点，但是没有充满勇气和威信的领袖带头冲锋，哪怕是精英玩家也肯定会畏缩不前——这也同样是可以预见的情况。 　　只是“军师”们却没想到，第二支攻略队伍竟然还没把BOSS打到第四阶段，就已经信心全失选择放弃了。 　　“下一波攻击要来了！” 　　很快，被疯狂输出迅速消减血量的狗头人BOSS又要使用剑技进行攻击了。 　　此时宗蔓学园的主坦克直继已经从“倒地”状态中恢复，并退到后面使用药剂回血，但楚诚、虎千代、黑猫、桐子、黑雪姬、小真冬等人却利用跳跃躲过了“旋车”的攻击，并利用“格挡”招架住了BOSS的普通攻击，利用剑技抵消了BOSS的剑技攻击，仍然坚持在输出的第一线上。 　　狗头人BOSS的高阶剑技十分凶猛迅速，就算精英玩家也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成功使用剑技将其抵消。 　　但如果有人始终关注楚诚的行动，就会发现到目前为止，楚诚用剑技抵消BOSS剑技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只不过他并非每次都会选择用剑技抵消剑技罢了。 　　相同的招式不能在楚诚面前使用第二次，圣斗士便是楚诚自身的真实写照。垂直跳起的BOSS在落地同时拧身横斩，但是这次它那快如闪电的刀刃却正好被片手直剑类单发斜斩基本技“斜斩”撞了个正着，没能对任何玩家造成伤害。 　　接着虎千代冲了上去，黑猫冲了上去，真冬冲了上去，小埋冲了上去，白也冲了上去。 　　始终关注楚诚行动的人不仅存在，还不只一个。与他同队的队友最清楚他的行动，方能利用BOSS剑技被抵消的短暂硬直，迅速冲上去再打一波输出。 　　本应已经结束各项技能CD，开始又一波技能狂潮的狗头人BOSS硬是被玩家们效果“微弱”的控制技能打得连连停顿，并在刚刚召唤出第五波封测时并不存在的狗头人护卫之后，被极其擅长抢夺“最后一击”的桐子用一套以“音速冲击”开始的连续技击杀！ 　　没有一个人死亡的完全胜利！就算他们已经是第三支尝试推倒第一层BOSS的精英玩家队伍了，能够一个人都不死也颇为难得！ 　　大家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悬着的，就算他们攻势勇猛好像无所畏惧，心里其实也一直都是悬着的。只不过在“那种气氛”的感染下，会长都带头上了，公会干部也紧随其后，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可多想的，跟着大家一起上就是了。 　　不过现在结束了！狗头人BOSS已经化作无数玻璃碎片四散消失了！而那些没有杀光的狗头人护卫也同样碎裂消失了！ 　　许多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太猛了啊！怎么就那般自信地顶着BOSS的技能拼命输出了呢！ 　　而且还真就这么赢了！是的！赢了！赢了赢了赢了！ 　　“首杀！！！ 　　BOSS被我们推倒了！！！” 　　“赢了啊！太快了吧！” 　　“那是！咱们克拉斯提会长可是狂战士啊！” 　　“诚学长！虎千代学姐！桐子学姐！你们都干得漂亮！” 　　“初阵”的余悸过后，胜利的喜悦在众人心中迅速滋生，并且飞快地充斥了BOSS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从门外奔来的非攻略组玩家们也立即被这份喜悦所感染，一个个都欢呼着围到了各自的朋友身边。 　　而作为RAID联队的领导者，笑容满面的楚诚与克拉斯提、菲利斯·喵喵再次聚集到了一起，共同推开了通向第二层的门。 　　——当然，就算桐子是凭借实力抢到了“最后一击”，并获得了BOSS掉落了什么道具，这道具的归属权也仍旧要经过三名会长的讨论才能决定。 　　桐子对此并无异议，因为她已经不再是“独行玩家”了。不过楚诚也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会尽量帮她争取到这件道具，为此可以在其它方面对另外两家公会做出适当补偿。 　　作者留言： 今天下午在医院好顿检查，做了心电图、彩超、抽血，四百多块钱花了，结果却是心脏没啥毛病。但心脏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目前也只能调整作息时间，多休息休息了，囧~ 0250 不和谐的音符，被追赶的女性！ 　　激活第二层的主街区“乌尔巴斯”中央广场上的传送门，使其与第一层“起始之城镇”中央广场上的传送门相连，艾恩葛朗特里的所有玩家便可直接通过传送门自由来往于前两层的安全区了，不必再去挑战迷宫最深处的BOSS。 　　随后楚诚和克拉斯提、菲利斯·喵喵迅速谈妥了战利品分配，成功为桐子留下了第一层BOSS掉落的那件黑色长大衣，并互相握手告别，然后就回去与各自的公会成员们庆祝胜利了。 　　“那个……诚、诚学长，谢谢！” 　　走在与大家汇合的路上，桐子迫不及待地换上了由艳丽的漆黑皮革制成的长大衣，脸上露出既欣喜又害羞的笑容，非常感激地向楚诚道了声谢。 　　可是楚诚看到她那带着淡淡红晕的脸蛋，以及行走时在长大衣前摆下面隐约露出的雪白大腿，心里头却不由得一动。 　　一个男生长得如此阴柔漂亮，偶尔还会流露出颇为女性化的言谈举止，如果不是在自身的真实性别上撒了谎，那么性别基因就有可能是“XXY”了……大概。 　　但楚诚和其他人却更倾向于她是为了防止被男性玩家骚扰或者“求婚”，才习惯性地自称现实里是男性。这样的事情猫姬老师就干过，只是猫姬老师并未对任何人说起罢了。 　　不过就算没有猫姬老师的例子，大家也都能够想到这种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比其它的几种可能性都更容易让人接受，所以大家其实都是将桐子当成不愿透露真实性别的女生来看待的。 　　“滴嗒滴嗒滴……哔哩嘟噜叭……” 　　第二层中央广场上的NPC乐团正在演奏“开通的交响乐”，为陆续来到第二层的玩家们增添欢乐气氛。 　　楚诚、桐子，以及一起跟去商谈战利品分配的虎千代、城惠看到这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心里再次确认自己的冒险是有价值的。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打BOSS，难道是为了BOSS掉落的强力道具吗？ 　　不！如果这只是个游戏，他们当然是为了荣誉和强力道具才会积极抢夺BOSS的首杀；但在这个游戏目的是脱离游戏的世界里，他们的努力只是为了尽快让大家登出游戏，并在完成这一终极目标之前，尽量让大家的“囚徒生活”轻松愉快一点。 　　——比起只有一层的世界，当然还是有两层的世界更加新鲜也更加宽敞的吧！ 　　“咦！那边的是……” 　　突然，微笑地望着人群的桐子注意到了出现在欢乐海洋中的不和谐音符。楚诚和虎千代等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个急匆匆离开广场的娇小背影，顶在那颜色土气的连帽斗篷上的名字是“阿尔戈”。 　　那是楚诚等人也认识的女性玩家，楚诚和管理员们从这位绰号“老鼠”的情报商那里获得了许多封测资料以及崭新的公测情报，普通玩家们能够安全练级避免死亡，阿尔戈提供的各种资料功不可没。 　　甚至连第一层BOSS的新增技能的各项参数，也是对这个游戏极其了解，并且擅长数据评估的阿尔戈估测出来的。她就像是战地记者一样，明明等级不高，却亲自跟随前两支BOSS攻略队伍打到了迷宫最深处，并亲眼见证了同为封测玩家的蒂尔贝鲁的死亡，以及第二支队伍的全员退缩。 　　可惜阿尔戈只想扮演一只“老鼠”的角色，否则她至少也会成为“管理员组织”的情报部副部长。 　　而“管理员组织”的情报部长，则是现实里东瀛最大的网络游戏综合情报站“MMOTODAY”的管理者，公会“ALF”的会长辛卡。他同样也拥有很强的情报收集能力，另外还拥有阿尔戈大概不具备的组织领导能力。 　　“阿尔戈这是急着去哪？我问问她去……” 　　楚诚看到阿尔戈的身影匆忙消失，便调出系统菜单打算与其进行远程通话。不过他还没等选中阿尔戈的名片，就看到两名奇怪打扮的男性玩家同样急匆匆地追向阿尔戈离开的方向。 　　尽管女性玩家现在已经拥有了反骚扰传送的功能，但楚诚和桐子等人还是追了上去。 　　那两名隶属于“风魔忍军”公会的男性玩家果然是追踪阿尔戈而去的，他们想要逼迫阿尔戈卖给他们一条关于“隐藏技能”的情报，但阿尔戈始终以“不愿意在卖掉情报以后被买主怨恨”的理由拒绝。 　　不管阿尔戈是真的这样想，还是以此作为借口，总之楚诚等人看到她不愿卖，便将那两名穷追不舍的忍者风格玩家打发走了。 　　虽然楚诚等人并没有觊觎“隐藏技能”的情报，但是阿尔戈若有所思地看了楚诚一会儿，却主动带他和宗蔓公会的成员们找到了传授隐藏技能的NPC，并说“无论结果如何也不要怨恨我哟”。 　　不明所以的楚诚听说阿尔戈找到的这个NPC是传授“体术”技能的，学会了体术就可以空手打出伤害，便欣然选择了接受任务。 　　但他却没想到，那个NPC师父不仅打他带到了一块高两米，宽一米半的岩石前面，让他用双拳把岩石打裂，还拿出毛笔在楚诚的左右脸颊各画上了三撇胡子，其速度之快超越了楚诚的游戏人物的速度极限。 　　尽管阿尔戈和楚诚脸上的胡子都很可爱，但是不想变成这种可笑模样的桐子等人并未接取这个任务。楚诚为了消除胡子，只得想方设法完成任务，足足琢磨了一天一夜，才不得不采用最蠢笨的办法，击打了那块号称“鬼石”的坚固岩石三天三夜，才侥幸将其打裂。 　　因为最后的结果尚可，楚诚总算是没有怨恨阿尔戈，但也一阵阵后怕。而桐子她们虽然知道了完成这个“不科学”任务的方法，却纷纷选择了放弃。 　　反正“体术”这个隐藏技能对她们也没有太大作用，体术根本没有连招，赤手空拳的攻击力又极低，不足以让她们忍受身心饱受摧残的痛苦完成任务！ 　　作者留言： 呼……第一层写完，体术技能也拿到了，接下来咱打算写原作没写的某层，不过环境也不算是原创，总之明天答案就会揭晓了。 0251 时光飞逝，问题迭出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这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们最喜欢的开场白。 　　但是年轻人却往往对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感到厌倦，恨不得时间“刷”地一下飞过。 　　学习如此，工作如此，游戏……其实也同样如此。 　　宗蔓学园等三家公会联手推倒了第一层的BOSS以后，玩家们的确短暂地兴奋了一阵。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玩家们虽然以更快的速度打通了二、三、四、五层，却也终于越来越对这个游戏世界感到不耐烦了。 　　成天就是打怪练级，简直和工作没什么区别了啊！而且还得冒生命危险去工作！ 　　说好的政府在哪里？说好的救援怎么还没来？ 　　就算楚诚老师以太爷爷的名义起誓，说虚拟潜行技术理论上可以把玩家的时间“加速”至上百倍，但也依然很让人怀疑、很让人捉急啊！ 　　这游戏真的能把现实里一天的时间“拉长”到一个月、甚至一个季度吗？ 　　他们都已经被困在这里几个月了，外面真的才只过了一天、几天，或者一个礼拜吗？ 　　就算只过了一个礼拜，政府也应该已经与茅场晶彦谈妥了吧？ 　　政府到底在干什么？茅场晶彦到底在干什么？ 　　好歹通知一声啊混蛋！茅场晶彦怎么还不出现！他不是能够与外界沟通吗！他不是能够随意操纵这个世界吗！出来说点什么啊啊啊！！！ 　　因为茅场晶彦的“沉默”，越来越失去耐心的玩家们确实感觉到了“被囚禁”的痛苦，于是一度高涨的冲关热情也迅速低落下来，愿意努力升级、参加BOSS攻略队的玩家很快减少到了几百名，并且还在持续减少中。 　　这与野怪和BOSS怪变得越来越难打，越来越危险也不无关系。 　　从第三层开始，野怪里就出现了真正的人形怪物的身影，而且还是让某些人倍感兴奋的“精灵”种族，不过很快玩家们就开始怀念前两层的野兽和狗头人了。 　　作为传说中高寿命、高智力、高敏捷、高魔力的种族，《刀剑神域》里的精灵族虽然也失去了魔法——注意是“失去了”，但精灵悠久的寿命和敏捷的身手貌似让他们的所有族人都锻炼成了剑术大师。 　　而且精灵族的高智商体现在群居、会逃跑、会呼叫增援、会使用道具、会设置陷阱这几点，这让玩家练级的危险增加了数倍甚至十几倍。 　　如果不是这个游戏的怪物不具备自主思考的人工智能，只能按照剧本行事，玩家毫不怀疑精灵族会“奋起反抗”侵略者，直接进攻玩家聚集的城镇。 　　——某些网络游戏是有这个“怪物攻城”的设定的，但幸好《刀剑神域》里没有，这大大减少了不愿意练级的玩家们的生存压力。 　　因为拼命升级的玩家少了，无所事事的玩家多了，“玩家社会”的秩序也越来越难以维持了。 　　某些玩家大概是因为自暴自弃，竟然开始在游戏里做恶，并以此为乐事。 　　他们的行为甚至包括杀人，就算杀人以后因为无法下线，会永久变成红名，无法进入主城镇，被抓进监狱里就永远出不来了，也依然有人这么干了。 　　反正游戏里除了主城镇，还有散布在每一层的村落，以及野外的安全区，而且杀人的玩家也是在获得了可以遮蔽玩家信息的斗篷之后才终于变得肆无忌惮。 　　另外这些玩家并非单独行动的杀人狂，而是有组织的犯罪公会，其中有一部分玩家并没有主动伤过人，所以既非红名也非黄名，可以替黄名及红名玩家买药、买装备、销赃、打探情报。 　　由于这类犯罪组织的行事非常隐蔽和谨慎，杀人的时候更是要趁被害者将消息传递出去之前将其斩杀，所以直到十几层为止，楚诚和管理员们都还不知道红名玩家的存在，只是偶尔听说有落单玩家被一群人勒索，或者两个玩家因为口角PK起来，导致一人死亡一人入狱。 　　后来玩家发现通过“决斗”这一选项杀人不会红名，就有人用决斗分出生死的了。但是也有玩家因为对方不敢决斗还满嘴喷粪，将对方砍死以后逃走，从此不知所踪了的。 　　总之这隐藏在无聊生活之下的暗流，因为玩家外出练级也有可能被野怪打死，而暂时瞒过了楚诚和管理员们的眼睛。就算是楚诚看到偶尔增多的每日死亡人数，也只当这支出去练级就不知怎么全灭了的小队是被野怪围攻了。 　　一个游戏，越到上层越困难，如果游戏技术不够高超，就得用肝或者用氪弥补，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设计。 　　被困在《刀剑神域》里的玩家们既不愿意肝，又没办法氪，越往上层死亡人数越多也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为此楚诚和管理员们还多次劝告玩家不要太过着急，最好把等级练到“推荐等级”，再攒齐“推荐装备”，并仔细阅读打怪攻略，然后再去某地练级探险，一切以稳妥为主。 　　而在玩家们越来越难以忍耐游戏里的单调生活的这个阶段，楚诚和管理员们更多地把精力放在了安抚玩家情绪，丰富玩家娱乐生活这上面。 　　另外，不知道到是游戏公测阶段原本就有的设定，还是茅场晶彦也在默默关注着游戏内的事情，玩家的生活职业等级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竟然纷纷出现了制作“现实类道具”的物品图纸任务。 　　除了椎名真冬找到的“礼服式战斗服”，还有玩家陆续获得了扑克、麻将、各种棋类的制作图纸，楚诚的轻小说也能制作成书籍类道具在玩家商店里出售了，只是目前还没有人获得球类道具的物品图纸，也没有人知道怎么才能将漫画也制作成书籍类道具。 　　在被困两个月的时候，楚诚考虑到这个时候暑假就应该结束了，游戏内的玩家如果一直打怪练级或者沉迷于棋牌小说，等到猴年马月被救出去，肯定会因为长期没有复习而将过去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跟上新学期的课程进度，于是倡议所有身为教师的玩家在游戏内编写各科教材，并倡议还是学生的玩家自觉复习，或由教师玩家带领学生玩家复习。 　　但是他也只能倡议而已，教师玩家倒是不辞辛苦地把教材的重要知识点默写了出来，可是所有教材类书籍的销量加在一起都还不如楚诚出版的轻小说的一个零头，也只有宗蔓学园的玩家在他和三位老师的强制性要求下，不得不每天苦着脸复习一会儿。 　　作者留言： 哎……咱今天上午竟然出了密苏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推图推到了6-4的缘故。或者圣建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啦，出货的概率不是升高，而是降低了。 0252 你打算和哪一位结婚喵？ 　　“呼……第17层的BOSS终于推倒了，不知道第18层是什么样子，现在BOSS攻略的乐趣大概也只剩下这个了。” 　　游戏时间六个月，终于在不死一人的情况下击杀了第17层的BOSS，并创造了连续六层BOSS无人死亡的新记录以后，楚诚也略显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苦中作乐地笑着耸了耸肩膀。 　　为了尽可能保证有技术又有勇气的攻略组玩家的生命安全，由楚诚、虎千代、城惠、克拉斯提等人组成的“攻略本部”承受着普通玩家“速度太慢”的抱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BOSS攻略任务。 　　但是就算准备充足，因为BOSS越来越强，遇到高攻型BOSS和拥有一击必杀剑技的BOSS时，攻略组成员们也必须全程保持极高的注意力，免得自己一个疏忽丢了小命。 　　而身为队长的楚诚更是必须同时关注自己周围的玩家们的情况，在其他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帮上一把，或者指挥尚有余力的人去帮忙。 　　之前也有队长拯救了队员自己却牺牲了的事迹，虽然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队长都必须这么做，但队长的责任自然是比普通队员更重一些的。 　　“我们快上去吧，到了新的一层，就又可以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了喵。 　　诚君你一定要开始写《凉宫春日系列》的第四卷了喵！出了三卷以后你就懈怠了，害得我足足把前三卷看了五遍喵！” 　　楚诚身旁，菲利斯·喵喵仍然不忘催更，让他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他这位“老师”在现实里的确是以精力充沛著称的，但那是因为作为学生的他没有什么事干，成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可是在游戏里，他不仅需要经常和管理员们沟通，筹备安排娱乐活动，还要参加攻略组会议，研究BOSS打法…… 　　因为游戏里的人物能力与等级、技能熟练度、装备直接挂钩，所以他还必须拿出一部分时间刷怪升级。就算宗蔓学园的大家都很体谅他，愿意替他拉怪刷等级，也愿意集合全会之力给他装备尽量好的武器防具、药品道具，这部分时间也总是要抽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短短几个月就写出了包括投稿轻小说大赏的第一卷在内的三本《凉宫春日系列》，也可以算是“勤劳”了。 　　就算他其实“文思如尿崩”，每天写一卷轻小说也能写得出来，但是为了避免沦为玩家们的写作机器，他也只能忍受着菲利斯等人隔三岔五的催更，宁肯烦死也不多写一个字。 　　至于漫画……反正楚诚自己是绝对不会去探索把漫画制作成书籍类道具的办法，但如果有人替他找到了办法，他肯定无法完全推脱，就算再忙也得挤出时间在游戏世界里连载一两部漫画了。 　　“写小说也是要看灵感的啊，一个月一卷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就算是纱雾的哥哥正宗也不过如此了。”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喵！ 　　虽然和泉征宗老师的最高记录是去年一年内出版了七本书，但那只是出于销售策略的考虑喵。 　　和泉征宗老师据说是‘业界’内有名的‘超快笔’，一个星期就能写出两部三百页左右的作品。我不要求你也这么快，但好歹两个星期也要写出一本喵！你现在又没有漫画的工作！” 　　对轻小说业界其实并不了解的楚诚才刚刚拿自己的同班同学搪塞菲利斯，就立即被对方反过来利用这一点施压了。 　　不过楚诚的镇定是在一次又一次的BOSS战中得到证明了的，此时他也仍然面不改色地看着瞪起眼睛的菲利斯，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一个月一卷已经很快了，如果你还觉得无聊的话，何不再去找点其它有意思的事情做呢。” 　　“其它有意思的事情？ 　　难不成你是说‘那个’喵？” 　　也许是因为闲极无聊，菲利斯明知道楚诚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一脸暧昧地掩住了嘴巴，眼睛弯弯地小声凑到他的耳边问道： 　　“说起来，因为缺乏娱乐，你也提议管理员们鼓励玩家谈恋爱，还真让许多玩家很快就在这个游戏里结婚了喵。 　　随着防骚扰系统的改动，‘伦理解除模式’变成只能在完成结婚任务并且已经结婚的情侣之间才能使用的功能了，不知道你打算和哪一位结婚喵？ 　　在这个健全的游戏里，男生连本工口书都找不到，如果可能的话，果然还是想和恋人‘那个’的吧！” 　　“喂……难道在你的眼里结婚就是可以‘合法’地做那种事吗！ 　　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菲利斯！” 　　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菲利斯突然将问题拐向了下三路，让猝不及防的楚诚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菲利斯知道他只是开玩笑地斥责自己，却还是装出了一副生气的表情，立即瞪大眼睛正气凛然地反击道： 　　“什喵什喵？ 　　我说的是KISS喵！KISS也是需要解除伦理限制才能做的喵！ 　　难、难道KISS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喵？禽兽！禽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诚君！”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楚诚知道菲利斯绝对不会承认她原本说的就是“嘿咻”的事情，于是耸耸肩膀直接往楼上走去，不再继续与闲着没事的菲利斯打嘴仗。 　　不过菲利斯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楚诚，这个与宗蔓学园团队的所有女生都成为朋友了的社交达人貌似与他很熟的样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并用胳膊肘不停地捅着他的肋骨。 　　玩家想要对玩家造成伤害，必须先在系统功能里打开PK功能，否则就只能等到被别人伤害才能“正当防卫”。所以菲利斯的肘击只给楚诚造成了痛感，楚诚如果反击也只会给菲利斯造成痛感。 　　但是因为女性玩家独有的反骚扰功能，楚诚在未经允许前甚至碰不到菲利斯的一根指头，好在虎千代快走几步追了上来，“解救”了饱受菲利斯骚扰的楚诚。 　　打算和谁结婚…… 　　如果绘里奈也在这个游戏里，他还真的会忍不住遐想一番。但是就算游戏里的“那个”只能算是“神交”，他也没有打算“背叛”绘里奈——哪怕绘里奈直到暑假开始也没承认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作者留言： 例行……求个票喵？ 0253 客人！不要啊！ 　　“咦……这里是……高原山区？” 　　楚诚一马当先踏上第18层的土地，看到外面的景象，不由得有些发楞。 　　在他身后的虎千代、菲利斯等人陆续出来，望着周围相当荒芜的土地和高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这里是高原的。 　　“这里应该是高寒荒漠植被，所以才如此荒凉，连灌木都相当稀疏。 　　而且你们看不远处那些山，明明并不算高，顶端连雪都没有，云雾却缭绕在不到半山腰的地方，这就是因为这里的整体海拔都太高了。 　　没想到第18层竟然是这样的地貌，天空好像也特别蔚蓝，远处还有皑皑雪山做背景，简直就像是站在青藏高原上，看着挺新鲜的。 　　另外这里也没有‘高原反应’的负面状态，如果《刀剑神域》能正常运营，某些高原反应严重的旅游爱好者完全可以进入游戏世界欣赏高原风光了。” 　　楚诚为众人解答疑惑的同时，又随口为《刀剑神域》感叹了两句。 　　而菲利斯·喵喵则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这么荒凉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用软件合成几张照片就当是去过了喵。 　　我们顺着这条路下去吧，不知道这里的城镇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特色美食或特色服饰都可以，我已经不敢奢求太多了喵。 　　话说，这种地方真的有人类生存？或许一会儿出现的会是矮人之类的种族喵？” 　　从第三层开始，精灵族——森之精灵和黑暗精灵就已经早早登场了，并向玩家发布了延续到第九层才能做完的大型战役任务。所以菲利斯此刻的猜测也并非无的放矢，像这种只有山和石头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西方传说中的矮人族才会喜欢了。 　　如果转过盘山路之后，能够看见一座把山掏空建成的矮人城市倒也不错呢。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刀剑神域》的游戏策划师在这一层给玩家准备的是另外一种惊喜。当他们顺着盘山路而下，走到设置了迷宫出口的这个小山头的背面，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粼粼的波光！ 　　——在这片荒凉得几乎寸草不生的高原山区，竟然散布着上百口泉眼！而且这一层的主城区就建在那片距离更远一些，但却冒着袅袅水汽的泉眼中间！ 　　“是温泉喵！ 　　我本以为这一层肯定相当缺水，没想到这里不仅不缺水，还到处都是温泉，真是出其不意的设计喵！” 　　站在山上眺望着好像全是平房的主城区，菲利斯的声音却比刚才愉快得多，果然东瀛人没有不喜欢温泉的吧！ 　　原本疲惫不堪的攻略组成员们看到这一层的主题竟然是充满了“治愈力”的温泉，一个个都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还没有真正泡上温泉，就已经恢复了大半活力，下山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作为团队中的“军师型角色”，楚诚注意到的东西比普通成员更多。 　　他发现远处的主城区房顶是东方古典建筑风格，而靠近这座荒山的许多泉眼中，貌似还“长着”什么细细的东西…… 　　等到他们再走近一些，楚诚才看清那是几根插在泉眼里的粗壮竹竿，百余口泉眼不是每口都有，但至少五分之四的泉眼中都插着竹竿。 　　“这一片水池不是温泉，但水也很清的样子，不知道滋味怎么样，应该很好喝的吧。” 　　走到这片泉眼附近，已经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以及日复一日的不懈努力，成为了攻略组正选队员的有田春雪忍不住脱离了队伍，跑到距离道路最近的泉眼旁边“看水”去了。 　　他那两个青梅竹马的朋友，虽然努力但实力依然不足的黛拓武，以及努力了一阵就很快将兴趣转移到生活职业上了的仓岛千百合，也被他带动得跑了过去，千百合还蹲下身子想要伸手去拨一拨水面。 　　“不要沾上泉水！ 　　客人们——！千万不要沾上泉水——！！！” 　　泉眼附近的地面好像有点湿滑，水面又比地面略低，蹲下身子的千百合一只手拉着春雪的衣袖，很是小心地往水中伸手。 　　但是在她的指尖触及水面之前，一个急切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然后扭过头来的千百合看到一个身穿绿军装，头戴绿军帽的男人正飞快地向这边跑来。 　　这个男人的打扮……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华夏军人模样。 　　二战结束后的东瀛各地都有华夏驻军，而且当时许多东瀛人也流行穿绿军装，戴缝有红五角星的绿军帽，所以这些东瀛的年轻玩家对这种装束也并非完全陌生。 　　不过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楚诚。毕竟那个男人明显像是华夏人，说话的口音也很奇怪，又穿着绿军装…… 　　“呃……为什么你们都看我？ 　　那军装是我爷爷辈的式样，在我父母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换装了。” 　　楚诚感觉到大家的视线，很是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但“联想”本来就不是必须确定什么的，因此他也只能按照大家的期望，率先迎向了他的那个“老乡”。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这里又是哪里？” 　　宗蔓学园公会在封测玩家桐子的带领下，于第三层接取《刀剑神域》第一个大型战役任务的时候，楚诚得知这座浮游城“艾恩葛朗特”里的黑暗精灵并非此地“土著”，而是从名为“琉斯拉”的土地上分离出来的，并在分离之后才失去了魔法，只剩下少许不足以被称之为魔法的“咒文”。 　　而他现在面对的这个身穿绿军装的中年男人，果然也同样并非“艾恩葛朗特”的土著生物： 　　“这里原本是巴颜喀拉山脉的拳精山啦……现在仍然也是，只不过连山都被搬走了哩！简直就和愚公移山一样。 　　我们这里叫做咒泉乡，偶尔也会有外面的客人过来旅游。 　　不过能泡澡的温泉在乡里，这边的泉水不能沾，否则会发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那个年轻的女客人，快离远点，千万别去沾水！” 0254 第18层！华夏の咒泉乡 　　“嗯……‘咒泉乡’？ 　　这名字中的‘咒泉’……不会是指这些泉眼吧？ 　　怎么，沾到就会被诅咒吗？” 　　绿军装的男人提到“咒泉乡”这个地名的时候，楚诚的脑袋里再次蹿过一阵电流，让他不得不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就算没有“灵感”蹿过，楚诚也会望文生义——谁让游戏系统在NPC提到关键字眼的时候会特地打出蓝色的字幕提醒玩家注意呢，如果没有那三个汉字，楚诚或许还真得想想“宙拳”到底是何门何派的拳法。 　　“没错！这边的泉眼都是‘诅咒泉水’！ 　　凡是泉眼中插着竹竿的，都曾有什么东西溺死在里面。之后再有人或动物掉进去，就会遭到诅咒，变成溺死的那东西的模样，必须在身上浇热水才能复原，但以后再被冷水泼到还会变身。 　　这是永生永世缠绕你的诅咒！就算‘死亡’再‘复活’也仍然存在！” 　　楚诚问起诅咒泉水的事情，绿军装的中年男人脸色立即变得阴沉起来，说话时两眼发直，看上去有些瘆人。 　　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破坏气氛了。而且游戏系统好像还嫌不够出戏，又特地用蓝色字幕提醒了他们一遍。 　　其中“死亡”改用红字，“复活”用金字，完全是正常的游戏文本，只是玩家们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才能在游戏里复活了。 　　“哇……掉进去就会变成淹死在里面的东西的模样吗，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恶心。 　　不过这里的泉眼几乎全都插着竹竿，难道每一口里面都恰巧有什么东西淹死过？” 　　黑猫虽然是封测玩家和资深游戏玩家，但她更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听到这种背景设定自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可是名字直接显示为“导游”的绿军装男人却很是认真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凡是插着竹竿的，每一口里面都有。 　　因为这里是诅咒的泉水嘛！” 　　囧||| 　　导游给出的理由很好很强大，不光是黑猫，在场的所有玩家都甘拜下风了。 　　天大地大系统最大，既然系统设定总是有东西掉进这一片密密麻麻的泉眼中溺亡，哪怕掉进去的是一只鱼也必须得被淹死——说不定就有游客特地把一条不适应冷水和淡水环境的热带海洋鱼类带到这里“放生”呢？ 　　“呵呵……这一层倒是很有意思。 　　如果掉进什么泉水里就会变成溺死在里面的什么动物，只要在身上浇热水就能恢复，那玩家岂不是又在人类形态之外拥有了一种动物形态？ 　　我估计这一特性只在本层内生效，否则玩家把自己变成一只老鼠，应该就能避免战斗直接探清迷宫的每一个角落了吧。” 　　惊讶之后，在游戏里也架着没有度数的装饰用眼镜，看上去好像很聪明的克拉斯提，笑着评价了游戏策划师在这一层的工作。 　　楚诚和城惠也都点头对他的猜测表示赞同，而且这两个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继续补充道： 　　“不光是变身侦查！ 　　刚才导游喊的是‘千万不要沾水’，也就是说这水可能沾到一点都会生效，不是非得掉进泉眼里才算。那么我们灌瓶水带走，打BOSS的时候直接泼到BOSS身上，会不会把BOSS也变成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呢？ 　　这就是西幻游戏里法师的‘变羊术’，西方童话也有把王子变成青蛙的诅咒。” 　　“如果是纯属娱乐的设计，或许变形之后会变成无敌形态，当然也有可能脆弱如真正的老鼠。 　　不过后者的话，系统可能不会允许玩家轻易在这里取水，或许要做很多任务，获得看守泉眼的导游认可，才能使用专门的盛水道具取水——总之不会让玩家把这诅咒泉水当成常规武器使用。 　　但就算有许多限制，甚至只能在这一层内使用，也可以大大提高全员无损过关的机率——说不准这一层的BOSS不用这种就放在显眼地方的关键道具变形，攻略难度会成倍增加甚至更高。” 　　普通的游戏玩家，每到一个新地图，每遇到一种新怪物，大都只是在反复的探索发现新地图的任务，在反复的测试中试探出新怪物的技能、弱点，并估测出各项属性数值。 　　但像楚诚、城惠这样的“军师型玩家”，很多时候却是直接猜测游戏策划师的想法，从源头上进行“攻略”！ 　　游戏策划师所设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就算他没有在任何游戏文本中透露自己的想法，也同样是可以进行合理猜测的。 　　比如“咒泉”多种多样的利用方式，就很有可能被设计成攻略本层BOSS或在本层的某处特殊地点练级刷材料的“捷径”。 　　又比如当初的第一层BOSS，看到它坐在王座上，又是狗头人，就可以猜测它或许能够召唤迷宫区里的狗头人野怪前来“救驾”；看到它身材魁梧肌肉粗壮，就可以猜测它或许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比较高；看到他左盾右斧，腰后还插着一把弯刀，就可以猜测它暴走之后或许会抽出弯刀放大招…… 　　游戏策划师的想法在战场环境、怪物外形、故事背景里都有体现，而且不只是一星半点。 　　擅长分析的玩家可以从中猜到许多东西，然后还可以根据猜测到的内容进行换位思考，设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怎样利用手头上的这些东西来设计关卡。 　　“那个……对不起，请恕我插言……” 　　就在几位领导人物探讨“攻略大事”的时候，同样已经升为了攻略组正选队员的亚丝娜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了手。 　　然后她在楚诚和另外两个反光眼镜询问的目光中，抬手指向远处的竹竿，朝随时等待为游客解惑的绿军装导游问道： 　　“你说这诅咒泉水掉进去就会变成动物……什么的，但那边的几个女孩子不是特地跳到竹竿顶上交手了吗。” 　　“哦……那是‘女杰村’的姑娘们啊，她们是来这里修炼武艺的。 　　正因为掉进去就会被诅咒，所以才必须在生死之间激发出自己的最大潜力嘛！” 　　果然，貌似“很懂”的导游又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笑容，这一“设定”让亚丝娜完全无话可说。 　　于是攻略组的玩家们也不再对这一层里的诸多异状大惊小怪，他们老老实实地跟随导游来到了主城区，激活了这一层的传送门，然后便与各自公会的成员们一同抢先享受这一层的“高原温泉”去了。 　　作者留言： 嘛，《刀剑神域》有书友反映不是很有意思，咱打算写写这第18层的故事看看效果，还不怎么样就快点结束这一卷。 0255 泡温泉的感叹 　　“呼……真是极乐啊极乐！ 　　这温泉和普通的泡澡竟然大不一样，我原本以为《刀剑神域》的游戏公司是没有办法完全模拟人泡在水里时的感觉，所以泡澡的时候才总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里等着…… 　　现在看来，他们肯定是为了吸引大家都来泡温泉，才特地降低了普通的泡澡体验啊！” 　　“嗨！食物不也是吗。 　　可以在教堂免费领的黑面包真就是黑面包的口感……或许在过去还是比较美味的那种黑面包，但白面包、通心粉、酒水饮料，就都是超市便利店的水平了，连手艺比较好的小饭店都比不上。 　　倒是桐子告诉大家的那个获得‘农家奶油’的任务不错，奖励的奶油已经算是高级品了，滋味很好——我是指现实里的高级品。 　　这些附加的感觉都是可以贩卖的‘附加服务’，以后如果人类的大部分寿命都在虚拟潜行世界里度过的话，这种‘出售感觉’的生意其实大有可为啊！” 　　温泉旅馆里，脱得光溜溜的城惠、楚诚，以及直继、有田春雪、黛拓武这五名男性玩家一边泡着旅馆后院的露天温泉，一边轻松惬意地闲聊着。 　　这里之所以只有他们五人，是因为选择了男性角色的晓、御圣院杏、濑川茜三人全都选择了单独泡温泉。 　　——毕竟她们在现实中可是清纯无比的少女，就算自己可以用男性角色的身体泡澡，也不想看到其他男性角色的身体啊！ 　　“对了，说到桐子，不知道桐子有没有被女生她们邀请一起去泡温泉？ 　　如果桐子答应的话，她在现实里肯定就是女生了，之前说自己现实里是男性只是在骗人。我相信桐子如果现实里是男生，绝对不会将错就错地答应女生们的邀请。” 　　楚诚在闲聊的时候提起桐子，正好想到这是一个试探桐子真正性别的好机会。 　　于是他立即向本来想要和他两个人单独泡温泉的妹妹白发送了远程通讯的请求，并在接通以后询问了一下桐子的情况。 　　“哎呀……真是遗憾，亚丝娜的确已经邀请过桐子了，但桐子仍然坚持说自己在现实里是男生，所以也和晓她们一样，单独泡温泉去了。” 　　楚诚他们居住的这家温泉旅馆是华夏古代风格的，从外面看占地面积不大，但里面的空间却是无限大，就算上万玩家同时入住，也只不过是多开一些“温泉副本”的事情。 　　这原本也是虚拟世界比现实世界更好的地方，一份数据可以用极低的成本（电力、网络带宽、存储设备成本）复制成无数份。 　　所以在理论上，“物质”无限丰富的虚拟世界完全可以实现传说中的共产主义。 　　现实里普通人很难吃到也很难吃起的东瀛和牛、黑鱼子酱、二头鲍、大红袍母树茶叶、82年的拉菲，在虚拟世界里都只是一串普通的“感觉数据”，也许占用的字节比普通食物的字节多几倍甚至十几倍，但现实中的那些极品美味和普通料理的价格差距可不止几倍十几倍。 　　而且更重要的是，虚拟世界里的数据可以用极低的成本无限复制，现实里的稀有食材则不然。 　　不过身为“大人”的城惠和直继都知道，只要人类还有“现实”存在，虚拟世界的共产主义就很难实现得了。 　　像《刀剑神域》这个游戏还是好的，没把美味的料理和温泉单独拿出来让玩家“氪金”，只是要求玩家多投入时间和精力做任务、推BOSS而已。 　　就算《刀剑神域》的游戏时间原本也是要付费充值的，也比名为免费却更加赚钱的氪金游戏强得多。 　　仔细想一想，《刀剑神域》这个游戏可以赚钱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啊，怪不得楚诚猜测茅场晶彦是为了跟某些利益集团抗衡，才做下这种自绝前途的“蠢事”。 　　如果茅场晶彦愿意与那些利益集团同流合污，他现在肯定已经是最风光也最有钱的“科学家首富”了吧。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刀剑神域》里的各种“有价值的感觉”可能就会变成氪金消费的项目了。比如“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堂岛银总料理长特制满汉全席，全套只要9999金柯尔（金柯尔只能通过氪金和活动获得）”，甚至“想吸多少吸多少！绝无任何生理成瘾性！放心享受如梦似幻的感觉！”这种可疑的道具。 　　虚拟潜行技术着实是一把双刃剑，这把剑如果落到了那些以获得经济和政治利益为目的的利益集团的手里，城惠和直继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他们会不用这个技术赚钱。 　　正好相反，他们肯定会用这个技术大赚特赚，最好能够榨干每一分利益，把天底下所有的财富都归拢到他们的名义下。 　　如果全世界的财富真的被某个利益集团所掌握，他们反倒会好好经营这些财富，让其更有效率地增值，同时也会比较善待为他们创造财富的普通人——因为这样做的劳动效率比一昧压榨隶剥削更高。 　　但正是因为哪个利益集团都无法掌控全球，只能你争我夺，他们才无视他人死活，只管自己赚钱。 　　这里应该说人类就是如此愚蠢短视吗？明明只要所有人都大公无私，共产主义早在几十年前就能实现…… 　　不，这是因为现实里的资源总是不够用，就算基本的生活能够保障，最顶级的生活却不能保证人人都可以免费享受的到，所以大家就不能不为自己和家人多考虑一点。 　　即使这一问题在虚拟潜行技术出现之后能够得到极大程度的缓解，那些利益集团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把这一技术当作全民福利，否则他们在现实里的许多产业肯定会大大缩水。 　　——全民福利主要是面向普通人，有钱人的各种享受远远高于全民福利；但产业缩水损害的却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影响的是他们在现实里的享受，那么这道选择题自然谁都会做了。 0256 还原性别的可能性 　　“对了！我突然想到，导游不是说这一层的诅咒泉眼除了动物溺泉，还有‘娘溺泉’、‘男溺泉’吗，掉进去的人会变成女人或男人。 　　晓一直都后悔选择了男性角色，茅场晶彦还原长相的时候也没有连性别一并还原。或许茅场晶彦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层可以重新选择性别，所以才没有强制还原玩家的性别吧！” 　　略显沉重的感叹过后，眼镜在温泉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的城惠也提起了关于女大学生晓的话题，果然男生聚在一起总是很容易谈到妹子。 　　就算谈论的并不是谁暗恋谁这种话题，大家说话时往往也都会更多地提起自己更加熟悉，或者与自己走得更近的妹子——比如楚诚更有可能提起虎千代、桐子、白、亚丝娜，城惠和直继更有可能提起晓和几位年轻的女教师，有田春雪和黛拓武则更有可能提起青梅竹马的千百合。 　　不过还是身为“会长”的楚诚经常提起的女生最多，谁让他是会长呢，所有公会成员都要关心，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黑木智子也要尽量一视同仁。 　　“晓如果能变回来自然最好。 　　如果茅场晶彦真的考虑过这一点，可能会设计一种道具，将男性女性的变更效果固定为‘永久’，就算离开这一层也不会失效，而且淋到热水也不会变回去。 　　——要是淋到热水就会变回去，至少温泉是没办法和大家一起泡了啊。” 　　虽然攻略组的“军师”们都猜测这一层的诅咒泉水可能只在这一层有效，但是楚诚没有武断地认为选择性别的诅咒泉水也是如此。 　　作为一名“智者”，不应该疏忽任何微小的可能性——只要这个可能性在理论上确实存在。 　　“嗯，可能是‘秘药’之类的道具吧。 　　可以让晓在这一层多做做任务，主城区的、那个站在诅咒泉水的竹竿上练武术的‘女杰村’，还有其它村落。 　　不知道晓她自己想没想到这一点。” 　　城惠点点头赞同了楚诚的猜测。 　　而直继虽然习惯性地想要拿晓开两句玩笑，却又习惯性地担心晓从哪里蹿出来给他一记飞腿，张着嘴巴四处张望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为妙。 　　就算这是单独的副本空间，不被邀请绝对无法入内，直继也仍然无法放心——晓在这方面好像有超能力似的，哪怕不能立即冲进来，等到他们出去以后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补上一脚或一膝。 　　“这一层既然被设计成了颇有趣味的‘温泉层’，任务的难度和BOSS的难度大概不会太高，让玩家可以适当地休闲娱乐一下。 　　说实话，我也对诅咒泉水很有兴趣，想要跳进去试试。 　　不过没有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或者没有打通这一层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变成小动物比较好，变男变女倒是无所谓了。” 　　对于绿军装导游谈之色变的诅咒泉水，绝大多数玩家应该都会觉得有趣才对，好奇心旺盛的楚诚当然更不例外。 　　只是他也没有忘记规避不必要的风险，而且不光是变成小动物后被人踩死的风险： 　　“认真说起来，在那泉眼里淹死的，有不少是不会游泳的动物吧？ 　　会游泳的动物倒是也有可能在特定的情况下淹死，但不会游泳的动物应该更多。 　　那么玩家直接跳进去变身，也有变身以后直接淹死在里面的可能性啊。 　　所以最好绑个绳子，和同伴一起去。就算变身后绳子松了，好歹也可以勾住绳套让同伴拉出水面。” 　　“噗……变身之后直接淹死……哈哈哈哈……” 　　直继听到楚诚的话，脑袋里想像出了晓跳进诅咒泉水里，变成了一只鸭子，然后这只鸭子偏偏是旱鸭子，在水里拼命扑腾了一阵然后沉底的情景，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来。 　　当然，如果晓真的遇到了危险，直继肯定会不顾一切前去救她的，毕竟大家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不过想像一下这样的情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而且城惠、春雪、拓武，还有楚诚自己，也都被玩家跳进去变身然后淹死的蠢萌可能性逗乐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别人脑袋里浮现出的到底是什么情景。 　　“呯！” 　　“呜呀！ 　　吓了我一跳！晓，你怎么一见面就朝我飞起一膝啊，我明明还开没黄腔。 　　另外大腿都快露到根了！” 　　男生们从温泉副本里出来，在单独的旅馆副本里和女生们会合。结果穿着浴衣的直继刚一进门，脸上就吃了同样穿着浴衣的晓一记凶狠的膝撞，好在游戏里唯独痛感被极大地削减了，否则直继肯定会疼得满地打滚。 　　“我总觉得你在泡温泉的时候说了我什么坏话。 　　另外这个身体是男性。” 　　晓和往常一样平淡地回答，看向直继的眼神中带着些鄙夷——当然不是那种真正的鄙夷。 　　而她的特意提醒又引来了直继更加激烈的吐槽： 　　“正因为是男性，所以我才更不想在极近距离看到那玩……” 　　“咚！” 　　没等说话不经大脑的直继说出那个含义不雅的指代词，晓就面无表情地飞起一肘捣在他的脸上，甚至发出了敲打木头般的效果音。 　　没错！直继的脑袋就是木头疙瘩做成的！里面根本没有脑浆这种高级的东西！ 　　“哈哈……好了好了，你们俩不要再打闹了。 　　晓，我和诚君刚才想到了一个可能帮你恢复成女性角色的方法……” 　　一直在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的城惠这个时候又笑着站了出来，并将他和楚诚之前讨论过的可能性告诉了晓和其他女生。 　　楚诚也建议同样因为选择了男性角色，只能自己一个人泡温泉的御圣院杏、濑川茜和桐子去探索那个任务，但这三位却都没有改变角色性别的打算。 　　“放心吧！我不是想要利用男性的器官做些什么。 　　正因为什么都没想做，所以角色是男性女性就完全无所谓了吧！ 　　如果以后有需要了再换回来吧，现在这个男性的身体也挺不错，至少走在街上不会被男性玩家特别注意。” 　　面对楚诚等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御圣院杏竖起右手大拇指，异常直爽地如此说道。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不管她私下里做没做什么，别人也都管不着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257 死亡or变性，女杰族的规矩！ 　　BOSS攻略组开通了第18层的传送阵以后，被困在《刀剑神域》里的上万玩家“幸福指数”立即提高了一大截，玩家之间的矛盾和纷争也因此而减少了许多。 　　毕竟泡温泉是东瀛人非常喜爱的一种享受，这种享受不单单是把身体浸入水中，旅馆里的温泉美食，乒乓球、羽毛球、台球、烟花、庙会等娱乐项目，共同组成了“传说中的”温泉旅游。 　　这一层也是《刀剑神域》里首次出现现实中也有的各种娱乐道具，而不是“昆特牌”这种游戏公司自己发明的新卡牌。 　　但这也更加证明了游戏公司“良心大大地坏”，为了在现实里推广他们的昆特牌周边，竟然厚着脸皮把游戏中的“其它”娱乐道具全都押后放出，只留下他们的昆特牌，搞得就像这真是一个异界似的。 　　不过这种套路，玩家们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这里就是女杰族居住的女杰村了，这里的老族长好像拥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宝物，可能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不过女人和巨龙是一样的，想要问她们借用宝物都很难，更别说是索取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诚等人在温泉旅馆里好好休闲享受了一番，然后在绿军装导游的带领下，来到了基本与主城区、诅咒泉水呈等边三角形的女杰村的所在地。 　　这里在拳精山的山脚，虽然没有温泉，但依山傍水，也是一处休闲的好地方，更妙的是这个村子没有男人！ 　　是的！没有男人！居住在这里的全都是女人！就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一样！ 　　楚诚曾经好奇地询问导游，这个女杰村里是不是还有另一种诅咒泉水——也就是《西游记》女儿国里，男人喝了也能怀孕的“送子泉”。 　　当然，楚诚还不至于好奇到想要体验一下男人怀孕的感觉，他这回还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不过导游的回答却让楚诚他们全都露出了囧的表情，原来这里不是没有男人，而是男人全都变成了女人。 　　女杰族有许多独特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外人”与女杰族的人比斗时，如果输了就要加入女杰村，成为受族规管束的女杰族人，否则就会被杀掉。 　　如果这是现实的世界，外来的男人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又或者被当成种马榨干再死路一条，毕竟女杰村里没有男人就说明了一切。 　　但在游戏里，在这一层，外来的男人输了也有活路。只要跳进“娘溺泉”变成女人，再服下女杰族的秘药，男人就会永远变成女人，泡在温泉里也不会复原。 　　没有“送子泉”，在这个姑且算是“全年龄”的游戏世界里也不可能设定成“借种”繁衍的女杰族，貌似主要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增加族人的。 　　虽然这个只有妹子的村落并非男性玩家心目中的“桃花源”，但也可以算是游戏里的一个“隐藏种族”，或者“隐藏门派”了。 　　根据城惠的询问，这个村子里的女人个个武艺高超，她们族内好像从不藏私，哪怕是刚刚加入的新族人，也可以学习族内的所有武艺。 　　不过楚诚和城惠可不认为这是游戏公司为了吸引更多的女性玩家，继而吸引更多的男性玩家，特地给女性玩家准备的“福利”。 　　果不其然，楚诚再次详细地询问了其中的细节，结果导游回答，女杰族的族人不会随意与人比斗。 　　如果是被攻击然后反击，这叫做“正当防卫”，输了肯定会被~干掉；如果使用激将法，甚至无端辱骂对方，自尊心极高的女杰族人倒是一言不合就会开打，但这算“雪耻”，玩家输掉同样直接就挂了。 　　想要与女杰族比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出贵重的宝物当作赌注，村子里喜欢这件宝物的村民自然就会主动要求应战。 　　不过长得非常漂亮，“根骨”或“悟性”非常优秀的女性，也有可能引起女杰族人的兴趣，并被主动邀战。 　　从导游口中得知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但楚诚、城惠，以及黑猫、桐子、黑雪姬等资深玩家都非常清楚，这所谓的“主动”里面肯定有猫腻。 　　女杰族八成会有一个实力异常强大，玩家就算勉力支撑也很容易死掉的NPC“恰巧”看上了玩家拿出的宝物，或者恰巧看中了那个玩家自身。如果玩家应战，输了可以选择死亡或加入女杰族，但死了就不用选择了，在这个只有一条命的游戏里就更是如此。 　　所以完整的入门条件应该是送上贵重宝物，或者魅力、根骨（或体质）、悟性（或智力）三项“隐藏属性”中有一项极高，并在比斗中存活到对方主动询问玩家是否认输。 　　男性玩家的入门条件或许会翻倍甚至翻几倍，另外还必须“忍痛”变成女人，把功夫全都学到手后再设法变回男人——反正“娘溺泉”和“男溺泉”都在这里。 　　关于女杰族人能否变回男人的问题，导游说他一点也不知道，反正女杰村里是没有男人的。 　　楚诚又特地询问了“叛族”或私自离村的后果，导游表示私自离村（离开第18层）也算叛族，这当然是会被追杀至死的，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就算侥幸逃过了一波追杀，第二波的追杀就会翻倍，第三波会再翻倍，全天下所有的门派族群都是这么个规矩。 　　而且女杰族又格外执拗，如果其它门派追杀三波就会放弃，那么女杰族至少会等到第四波，老族长亲自带队追杀失败，才会无奈地任由叛徒逍遥法外。 　　于是有意加入女杰族的晓又问起老族长的实力，但导游只是一脸神秘地回答，从来没有人看到老族长认真出手，其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 　　这一回答让晓为难了起来，且不说她必须欠全队一个大人情，用一件堪称“贵重”的道具当“入族费”，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从村子出来。 　　至于在比斗中保住性命这一条，楚诚等人猜测是考验游戏技术的，和人物等级无关，能够成为攻略组正选队员的晓应该没有问题——但也有不小的风险。 0258 男孩子也没关系，但只有黛拓武…… 　　“……老乡！出来呐！ 　　我们是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在女杰村的村头，带领楚诚等人来此的导游突然喊出了很有时代特色的台词，和他那身老式的绿军装倒十分相衬。 　　只是楚诚却总觉得这句台词好像哪里有问题，特别是在村子里只出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其他年轻漂亮的女孩都躲在屋子里的情况下。 　　“咦？猴……” 　　“呯！” 　　平时开玩笑已经养成习惯了的直继看到老太太干瘪瘦小的“残躯”，刚想说出“猴子”或者“猴子妖怪”之类的词，就被先知先觉的晓一个后蹬腿踹在了嘴上，没能完整地说出那个很可能惹怒自尊心极高的女杰族人的词语。 　　“……” 　　那个猴子妖怪一样的干瘪老太太眼神锐利地扫了自知失言的直继一眼，但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随意地打量了导游身后的这30名玩家，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嚯嚯……解放军同志，你又来给我们村子‘送温暖’了吗？ 　　这些年来多亏你一直带游客过来，我们村的人丁才这般兴旺，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老族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因为我们的名字叫做解放军！” 　　收到老太太感谢的绿军装导游再次说出了很有上个时代风格的台词，虽然楚诚等人知道，这一层的游戏背景是咒泉乡在解放军进驻青海省不久便与大地分离，之后小镇和附近村落的住民就一直在这个浮游城里生活，偶尔也会有“上面”和“下面”的客人来旅游，却仍然感觉无比怪异。 　　嗯……倒不是因为这过于现实的设定，也不是因为仿佛“红色语录”一样的台词，只是因为这两个NPC之间的对话，听起来更像是绿军装导游经常往这里“送人”，然后这个村子就把人“吃下去”。 　　仔细想一想，这个导游干的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怪不得楚诚等人连增加好感度的任务都不用做，稍微一问就直接被他带到这里来了。 　　——就算来这里比斗的游客都是自愿的，但是总有一部分人不止输掉，而且死掉了吧？他们死掉的时候肯定不是自愿的！ 　　“嗯……这一次来的客人们素质很高啊！ 　　我们女杰族的规矩知道了吗？有兴趣比斗的就站出来，男孩子也没关系。 　　如果是你、你、你、你、你、你、你……的话，不需要拿什么宝物做赌注也可以。” 　　楚诚的团队总共有30名成员，大家都对女杰族很感兴趣，也很关心晓能否顺利恢复女儿之身，所以就都跟来“观光旅游”了。 　　女杰族的老族长不知道是通过哪些数值进行判断的，总之她一口气点了楚诚这边的十几个人，楚诚、城惠、晓、桐子、有田春雪，甚至连动不动就开黄腔的普通社会人直继也都被点中了，这让男生中唯一一个被略过的黛拓武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好在还有御圣院杏和濑川茜陪着他，这两个妹子在游戏里的确是男性无误。 　　另外青梅竹马的仓岛千百合也立即安慰起了他，有田春雪更是一脸抱歉，好像恨不得和他换个位置，这让黛拓武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点。 　　如果要看“努力”，黛拓武自认为是比春雪更努力的；如果要看“才能”，至少现实里的各种才能，他也都强过春雪的，即使在游戏里也是他更聪明。 　　只是他非常尊敬的楚诚学长和城惠学长却选择了春雪，因为春雪的反应速度极快，而且脑子也非常好用，能够瞬间判断出几乎是“最优”的路线和“最佳”的选择。 　　——是的，哪怕春雪不擅长学习，只喜欢玩游戏，但玩游戏也不是很擅长解谜类游戏，依然被楚诚和城惠认定为“脑子非常好用”。 　　黛拓武在心里认为，这种好用不能算是“智慧”，只能算是“直觉”。不过他当然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从未在春雪和千百合面前表示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平时应该如何努力还是如何努力，也没有因为“暂时”没能成为攻略组正选队员而气馁，像今天这样脸上挂不住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但话又说回来，平时公会里的大家都很注意别人的感受，楚诚和城惠选择谁不选择谁的时候也都会注意语气，还会公开或私下将理由解释清楚，黛拓武这也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落面子。 　　所有男生里就只有他不行啊！就连生性懦弱的“小春”都比他强！ 　　这种失落和屈辱的感觉，只要是个男人就都受不了，更别说非常要强的黛拓武了！ 　　可是他却仍然必须强颜欢笑，必须假装豁达、假装已经被安慰好了。 　　因为这其中没有任何黑幕，没有任何偏袒，完全是NPC根据“实力”或“潜力”挑选的。如果他为此而发火，并迁怒自己的好友，他会觉得自己更逊了，就连最后一点“或许”能够超过小春的地方都没有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来也可以，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立即拒绝，即使拿着再珍贵的宝物来也不可能加入我们女杰族了。” 　　黛拓武心里五味杂陈的这期间，女杰族的老族长根本没有关注他的感受，仍然继续着“游戏剧本”。 　　NPC嘛！本来就应该这样，但黛拓武还是不可抑制地涌出了一股被羞辱的感觉——尤其因为对方只是NPC！ 　　“不过单纯只是拿宝物来求人办事倒是可以的，哦嚯嚯……” 　　在几乎被心火烧晕了头的黛拓武耳中，那个猴子妖怪一样的女杰族族长，笑声格外奸诈刺耳。 　　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仍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认真听取“剧情对话”。 　　只是有些时候……人的意志是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所以黛拓武的注意力很快就开始涣散了，周围的声音好像离他越来越远，大脑也慢慢停止了运转。 　　但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却依然能够自如地跟随大家行动，也能正确回应大家的关心，就好像《绿野仙踪》里面，没有心也依然能够行走说话的铁皮人一样。 　　作者留言： 例行那个求推荐票喵~ 0259 楚诚的恭维话 　　“对不起，老夫人，我想先问一下。 　　如果只是想用宝物交换女杰族将男人固定成女人的秘药……不知道是什么价格呢？” 　　既然女杰族的老族长自己都说了，单纯拿宝物来求人办事也可以，城惠自然抢在晓的前头，替她询问了交换秘药的价格。 　　因为城惠知道，晓是一个不愿意欠人情的女孩子，虽然公会的大家已经决定付出一到两件珍稀道具，为她购买恢复……不，是变成女儿之身的秘药，但晓本人貌似却在打着加入女杰族，免费获得秘药的主意。 　　又能节省珍稀道具，又能加入貌似可以学到一些特殊剑技和体术的隐藏族群，这原本是资深玩家求之不得的好事。如果失败后也可以复活，城惠肯定会鼓励晓先去拼尽全力试一试，失败了再用珍稀道具交换秘药。 　　可是在这个死掉就彻底死掉了的游戏世界里，城惠却不希望晓去冒这个风险。 　　他并不是不看好晓的游戏技术，只是他们现在是在“开荒”，还根本不知道这个入门任务的“推荐等级”是多少，任务难度又有多高，让“贫血脆皮”的晓单挑BOSS风险实在太大。 　　《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这是50%的胜负机率？不！应该是在明知己方几乎不可能获胜，而且实力不足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的情况下，再乘以50%的胜负机率！也就是活着完成任务的概率又减少了一半！ 　　所以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不擅长计算的人可能觉得自己还挺有机会，于是也就咬咬牙去拼了；但计算得越准确的人，就越不愿意打无准备之仗，不要说去赌50%的可能性，就连70%的胜算都还嫌少呢！ 　　如果用著名的“俄罗斯轮盘赌”来举例，七成胜算差不多就是左轮手枪六个弹槽中唯一的那颗子弹。但你敢赌吗？真的敢赌吗？真的真的敢赌吗？ 　　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六分之一的概率被爆头，绝大多数正常人自然是不敢真赌的。但不清楚这个概率，说不定六分之五的死亡率，也有许多人稀里糊涂地去赌了。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自己的实力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或者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坏，这样的人比承认自己实力垫底倒霉透顶的人可多得多。 　　“哦？你是想要那个啊…… 　　啧啧啧……没看出来呢。” 　　就在城惠内心忐忑地祈祷晓不要一时冲动要求比斗的时候，好像猴子妖怪一样干瘪的女杰族老太太翻着眼皮上下打量起了城惠，嘴里啧啧有名。 　　这是一个大家觉得非常好笑，却让城惠觉得有点尴尬的误会，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女杰族的老太太就双手捧脸“娇羞无限”地接着说道： 　　“另外，人家还是少女呢。” 　　囧||| 　　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就是“不要称呼我夫人”。楚诚等人囧囧有神地看着这个几乎快要风干成木乃伊了的老处……老小姐，想笑却又不想笑。 　　黑井奈那子、桐生夕月、齐藤结衣老师大概是团队唯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人，虽然她们目前是单身，但总算还年轻，不过在她们身边也有许多年近三十、年过三十、甚至年过四十，却依然还是单身的女老师。 　　她们虽然不知道自己那些身为“现代女性”的同事是否还是“少女”，但是不客气地说，她们看到面前这个老太太，就想到了那些大龄同事的明天；看到那些大龄同事，就想到了自己的明天。 　　蓝瘦，香菇。 　　“哼！你们这些小丫头是什么表情！怀疑老身我丑得嫁不出去吗？ 　　我告诉你们，我可伦当年也是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号称村里一枝花呢！要不是……哼，老身我和你们说这个做什么！” 　　闺名貌似叫“可伦”的女杰族老族长不知道是真的读懂了女性玩家们的眼神，还是按照“剧本”透露隐藏任务的口风，总之这个老太太肯定是有故事的人，深挖这段故事或许会触发什么隐藏任务。 　　挖掘隐藏任务也是冒险类游戏的一大乐趣，不过楚诚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秘药的事情，于是尊老爱幼的楚诚暂且记下了这件事，并在“诚实”地恭维了对方之后再次催问道： 　　“哈……老族长您现在也是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啊。 　　不知道换取秘药的事情……” 　　“！！！” 　　城惠、晓和虎千代她们看到一贯诚实的楚诚竟然无耻地丢下节操奉承老太太去了，差点没有惊掉下巴。可是大家再次打量那个猴子妖怪一样的老太太时，却发现……楚诚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诚实，就算说恭维话也完全没有说谎。 　　那位老小姐的确拥有一头长长的白发，而且颇为茂密，垂到脚跟。 　　她的脸和手虽然几乎彻底失去水分，干瘪得像个木乃伊似的，但是正因为如此，反倒显得她脸上唯一还充满水分的眼睛更大更突出了，即使再谄媚一点，说成是“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不算说谎，只是看上去更像妖怪的铜铃大眼罢了。 　　能够说出如此巧妙而诚实的恭维话，女生们恐怕要重新认识楚诚的“诚”了。这个男生虽然是个正直勇敢而且极有担当的男子汉，但是有的时候……说诚实好像也不是真的诚实啊…… 　　“哦呵呵呵……少年郎，你很会说话嘛。” 　　果然，原本有点生气的老太太被楚诚这句明显的马屁哄得开心不已，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喜欢，好像都想“免试”邀请楚诚加入女杰族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系统”的限制，老族长笑够了以后，却还是狡诈地眯起了眼睛，好像巨龙一样贪婪地说道： 　　“用宝物换取秘药也是可以的，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比斗还是要进行。 　　另外不要说老身没有提醒你们，这种以宝物为赌注的比斗，可比老身邀请你们加入女杰族的比斗危险得多。” 0260 如果赢了会怎样？ 　　“比斗的话……是要赢了才能拿走秘药的吧？” 　　楚诚看到女杰族的老小姐族长咬死了必须进行比斗的规矩，于是又微笑着追问了一句。 　　他和城惠倒是不担心“赢不了”，而是担心“赢了才行”。如果游戏的设定是玩家几乎不可能赢，只需要生存一定时间，证明自己的实力，这难度反倒比战胜对手更低一点，那个几乎不可能赢的对手通常不会使用超出玩家太多的力量，或者只需要玩家接下三招——总之肯定会给玩家更高的过关机会。 　　但是赢了才行嘛……除非这比斗和玩家之间的“切磋”一样，血量变成零也不会死人，否则楚诚和城惠绝对会建议晓加入女杰族——绝对不是因为想省一两件珍稀道具。 　　“赢？当然不用！我们女杰族的人怎么可能会输！” 　　老族长的回答出乎楚诚等人的意料。 　　他们不是没想到不需要赢的可能性，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大言不惭，简直可以说是坐井观天、目空一切。 　　不过战无不胜说难也不算太难，只要拥有准确评估敌我实力的本领，每次都用“上驷对中驷”的策略挑选出战者就可以了。 　　而且女杰族好像所有人都一直蹲在村子里练功，根本不出去挑事，自然也就不存在艺成下山的菜鸟被江湖上的老前辈花招教做人的可能性。 　　“你们只要能表现出‘能够让对阵者认可’的实力就可以了。 　　当然，你们用来交换的宝物越多越贵重，活下来的机会也就越大，嚯嚯嚯……” 　　果然，老族长进一步的解释非常科学、非常游戏，资深玩家们已经彻底搞清了游戏策划师在这里的设定，反正女杰族肯定是不败的，玩家根本就别想赢——但理论上应该还会设置玩家获胜之后的奖励，否则就有偷懒的嫌疑了。 　　“那么……如果有人侥幸赢了一招半式呢？” 　　尽管楚诚已经猜透游戏策划师的设定了，但他仍然忍不住向老族长询问了玩家获胜的情况。 　　强者一生遇强愈强，他这个聪明人不会自大到想要逆天的程度，不过却有兴趣挑战一下“不可能”。 　　按照老族长的说法，自己这边押上的道具总价值越高，她们的人放水就越严重，“金主”死亡的可能性就越小。 　　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办法，一是顺便比划几下就算玩家过关，二是选择一个实力不比玩家高多少的族人应战，热闹地打一阵就宣布认可玩家的实力不比她差太多。 　　再结合女杰族自尊极高的设定，那就可以确定对方会采用第二种办法放水了——如果游戏策划师还算有脑子的话。 　　这里就隐藏着玩家获胜的可能性了。就算按照女杰族“战无不胜”的设定，女杰族对阵者的实力下限仍然会高出玩家许多，而且很可能在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不下的阶段就会宣布承认玩家的实力，以“平局”收场，并收走玩家大量宝物，但玩家获胜的可能性也依旧存在！ 　　所以接下来…… 　　就要看玩家获胜的收益值不值得楚诚冒险押上重注，以及楚诚到底有没有从一开始就建立让女杰族那边不好意思说是“旗鼓相当”的明显优势，甚至瞬间战胜对手的办法了！ 　　“哦……少年人很有些傲气啊！” 　　自尊极强的女杰族老族长听了楚诚的“假设”，好像生出了被冒犯的感觉，那双金鱼一样的大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并且重重地将拐杖拄在地上，直接戳进了坚硬的石板路面，楚诚等人顿时遍体生寒——这肯定是“系统”加的特效。 　　不过就在大家以为这老太太肯定要生起气来，甚至稍微出手教训一下楚诚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寒冷感觉却瞬间一扫而空，然后女杰族的老族长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很是欣喜地大声叫道： 　　“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如果你获胜以后加入女杰族，我死了就把族长的位子传给你！” 　　囧||| 　　自从来到女杰村这里，楚诚等人的表情几乎就一直没有变过，这里的剧情可以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他们不得不给这一层的游戏策划师点个赞。 　　“尼，哥要变成姐了吗，我不要！” 　　听到老族长给出的“巨大诱惑”，白担心地捉住了楚诚的衣角，好像很担心他一时冲动就去变性了。 　　资深玩家很清楚这个奖励的巨大价值，虽然族长……或者少族长也要受到族规的约束，但在族规允许的范围内，族长和少族长的命令应该是绝对的，就算有族人阳奉阴违也是因为“剧情”，只要完成相关剧情就必定能够收获一批忠诚度可以用数值来确定的NPC族人。 　　作为一个以单人和小队冒险为主的游戏，如果谁能拥有一票NPC小弟，就算有着诸多限制，也肯定有莫大的好处，否则对不起这个任务的困难程度。 　　“放心吧，就算成为了女杰族长可以开后宫，我自己也变成女人就没意义了啊。” 　　看到白一脸担心的样子，楚诚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毫无色心地做出了稍微有点暧昧的澄清。 　　开后宫啥的当然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就算是他也不例外，不过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心甘情愿让男人开后宫的女人呢？ 　　在华夏的时候，许多人传说东瀛是男人的天堂，老婆还会主动叫丈夫出去找小姐“换换口味”，但他亲自来到东瀛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至少绝大多数女人都不会这么干。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不吃饭的女人，但是绝对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咦，这句话好像很有感觉啊，先记下来，留着用在以后的哪部新作里。 　　楚诚跟白说着说着话，突然就在感慨的时候产生了灵感，于是他赶紧把这句话默默记在了心里。 　　不过他的这副样子在旁人看来，却像是幻想自己开后宫想得出了神，这让一直关注着他的虎千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同样一直关注他的桂言叶等人，则稍微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诚君……应该是在开玩笑的吧？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吧。 0261 楚诚的“假公济私” 　　“对不起，如果我获胜以后不想加入女杰族，会给我什么样的奖励？只是免费获得比斗时定下的赌注吗？” 　　安慰了目露担心之色的妹妹之后，楚诚第三度向女杰族的老族长询问了奖励的事情。 　　老族长不知道是觉得不耐烦了，还是被他再一再二的拒绝惹恼了，这次真的耷拉着脸闷声哼道： 　　“哼！你这小子心很大嘛！ 　　如果你赢了，赌注当然归你。至于其它的奖励……等你赢了不就知道了吗。” 　　面无表情的老族长语意模糊不明，让人很难判断这里是真的有“神秘大奖”，还是游戏策划师没有设定玩家取胜的奖励。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意味着这里被设定成了女杰族不可能败北的剧情。对方在比斗的时候甚至可能携带“防护罩类”的道具，只要玩家打破防护罩就立即抽身而走，并表示承认玩家的实力——承认并不等于认输。 　　当然，游戏策划师偷懒，认为玩家只在理论上有可能获胜，所以就没预先设定奖励，或者想等真的有人获胜了再临时决定奖励，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楚诚冒险……甚至拼死取胜以后，却有可能一无所得，而且用来当作宝物的赌注也会被对方堂而皇之地收走——毕竟女杰族这边也没有输嘛！ 　　不过这种风险楚诚却不在乎。 　　作为班长、学生会副会长、公会会长的他，的确事事都从大局考虑，尽管稳妥行事，不拿别人的利益冒险；但是作为个人行动的时候，他的行事风格却相当大胆也相当恣意。 　　比如放弃“祖业”来东瀛读高中，又比如强吻绘里奈……咳咳咳，这个不算，当时楚诚的确产生了被下药的感觉，他的“神之舌”比绘里奈的还要敏锐一点。 　　但是要说楚诚当时的头脑发热，与这种近乎随心所欲的个人风格完全没有关系，那肯定是不科学的。追求“念头通达”这种事，首先必须要有个念头，不管是不是被下药了，楚诚当时的确生出了想要品尝一下“神之舌”滋味的荒唐念头。 　　而现在也是如此，哪怕在比斗中打败女杰族也不会获得额外的奖励，这种挑战本身就已经让楚诚怦然心动了。 　　“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这样的称号很拉风吧？ 　　只可惜《刀剑神域》竟然没有“称号系统”，这只能是游戏策划的锅。 　　“……晓，能不能打个商量，将这场比试让给我？ 　　就算你选择加入女杰族，免费获得秘药，我也想试着挑战一下极限。不过因为这种私人的理由，赌上属于公会财产的顶级装备……实在是不好意思。 　　所以如果能假公济私一下，我会感激不尽。” 　　楚诚和晓的私下商量只是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没有特地避着人，距离他俩较近的城下、直继、虎千代、桐子几人都听到了，不过大家并不认为楚诚如此诚实的假公济私真的是为了假公济私。 　　这个始终关心着公会里每一个成员的好会长，肯定是想代替晓去冒险。 　　女杰族老族长的拐杖现在还笔直地插在石板地上，不是将石板地戳出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而是像插豆腐一样轻松地戳了一个孔。 　　这份功夫证明了女杰族的实力非同一般，就算老族长不会亲自下场与晓对战，被派上来的女杰族人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也很难估计。 　　面对这种极其强大的未知危险，就算楚诚的实力令晓本人都心服口服，二人所要承担的风险也大致相同。只是楚诚最后的话又提前封堵了晓反对的理由——他都说了自己是因为兴趣才想下场的，与某个“实力不济”的女大学生没有任何关系。 　　“嗯……我……诚君…… 　　对、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想挑战，我想就算赌上公会的顶级装备，大家也愿意支持你的，就像你们愿意为了我用公会的珍稀道具交换秘药。 　　但、但秘药的事情我希望能自己来，所以对不起，我决定接受加入女杰族的测试。如如果你还想挑战的话，就、就去赌吧，输、输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要优先保住性命。” 　　出乎楚诚和许多人的意料，平时不太擅长言语的晓，竟然结结巴巴地作出了可以说是最佳的应对，就连楚诚也不可能再绕着圈子阻止她进行比斗了，想要阻止她就只能硬梆梆地直说不看好她。 　　不过，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甚至连她自己也都不太看好自己，心里完全没底，已经度过了成年礼的晓也依然决定为了自尊而战。 　　女杰族的自尊好像表现在“绝对不会输”上面，而她的自尊则是“绝对不能成为大家的包袱，要对大家有所贡献。” 　　她之所以勉强接受了大家用属于公会财产的珍稀道具替她交换秘药的好意，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大家还是有贡献的。可是再加上由楚诚替她战斗，让她“坐享其成”这一点，她就立即感觉坐立不安了。 　　她欠不起楚诚这么大的人情。楚诚实力比她强，头脑比她聪明，只有年龄比她小……这一点其实也是优势，所以她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还上楚诚的巨大人情，这人情一欠可能就是一辈子。 　　虽然有些对不起楚诚的好意，但是要让她欠下一辈子都还不上的人情，她倒宁愿自己冒险去试一试。而且她在楚诚前面与女杰族人战斗的话，不管成功失败都能给楚诚当作参考吧，这样她多少也算是对楚诚和大家有所贡献了。 　　话说出口才慢慢想通这些“好处”的晓眼神变得愈发坚定，现在不管谁来说什么都已经无法让她改变主意了。 　　这样也好，就像楚诚刚才说的那样，因为“想要恢复女性身体”这种其实无关紧要的理由，赌上属于大家的珍稀道具，她其实也同样不好意思。只是大家实在盛情难却，而她又不擅长拒绝。 　　现在，她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地上阵了，哪怕战死沙场也没有任何遗憾……呸呸呸！她才不会战死沙场呢！ 　　无论多么难看，她也一定要撑下来！要活下来！因为在公会里、在“外面”，还有许多人在牵挂着她！ 0262 骄傲的和失意的 　　“诚君，晓也有她的骄傲。” 　　看到晓和楚诚默默僵持了起来，城惠走上前来按住了楚诚的肩头，眼镜反光语气平静地劝说： 　　“而且你如果真的想要挑战并赢下来的话，那就更应该让晓先去试探一下女杰族人的深浅了。 　　既然晓也被老族长点中了，就说明她至少不会被女杰族的人随便几下打死，否则老族长没必要特地劝诱一群废柴入族。” 　　城惠说到“废柴”这个词的时候，从刚才就一直浑浑噩噩的黛拓武感觉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虽然这一记毒刺疼得他清醒了过来，但毒素的侵蚀让他觉得胸口极闷，胃里极胀，好像随时都要吐出来似的。 　　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言叶（东瀛语中的‘话语’之意）”并不具备杀伤力，更不会给游戏角色增加负面状态。 　　而且为了和谐起见，玩家的游戏角色其实只有一个“空壳”，被砍的伤痕里是红黑相间的发光马赛克，哪怕被开膛破肚，也不用像新闻报道的“英雄”那样，把肠子塞回肚子里，继续与凶残的歹徒做斗争。 　　也许这让无法复制“仁王挺立”的历史宅感到遗憾，毕竟他们在现实里可不敢把自己的肠子和内脏掏出来扔向敌人。和平的现实里不管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干的“苦主”自己恐怕更容易被大众当成有严重自残倾向的精神病人。 　　可是黛拓武却仍然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想吐，吐出来大概会舒服一些，但又根本吐不出来。 　　如果是在平时，一直尽量和他在一起的有田春雪、仓岛千百合两个小伙伴肯定立即就能发现他的异状。不过现在大家全都看向了楚诚和晓那边，屏声静气“偷听”他们说话，并在心中祈祷这一个两个不要做出让大家担心的决定。 　　“唉……我并不是对晓的实力没信心，才请求她把比斗的机会让给我啊！” 　　因为城惠善意的误解，楚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个子比自己矮许多，年龄却比自己大许多的晓学姐眼睛里露出决然的神色，他也好似军人一样肃容站立，态度无比郑重地祝福道： 　　“祝你旗开得胜！” 　　应该干脆的时候，楚诚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婆婆妈妈。 　　既然晓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她不是成年人，就算她只是一时冲动，楚诚都会尊重这份决心，并给予其恰当的协助，让她得以完成心愿……至少要让她败而不亡。 　　简单粗暴地否定对方的能力，让对方这也不要做，那也不要做，大人暂时倒是省心了，不过以后也不得不承担孩子缺乏锻炼、一事无成，就算不宅在家里啃老，也只能干些社会底层的工作勉强糊口的结局。 　　而对于楚诚这个“会长”来说，晓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被他保护的“受害者”，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过度保护战友，所以他真的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为了秘药替晓出战。 　　不光是晓，这个团队里的任何一个人想要挑战女杰族，他都会在给予对方最有利的建议之后，选择尊重对方的决心。 　　一个人如果稀里糊涂地向风车巨人冲锋，那么蠢死也是活该，死后还要被当成万世的笑柄；但一个人明知道风车巨人坚不可摧，却还是因为自身的意志，非要去拿鸡蛋碰石头，就算最终奇迹没有发生，仍然撞了个粉身碎骨，这份慷慨赴死的觉悟也会一直为人所称道！ 　　一颗勇敢者的心，比卓越的天资、睿智的头脑、豪华的装备都更加重要！这份意志虽然不能弥补天赋、智力、实力上的差距，却可以决定一个人是勇者还是他的伙伴！ 　　当然，这只是RPG游戏里的设定，但他们现在不正是在游戏的世界里吗！如果在游戏里都始终无法雄起，那和咸鱼……呃，这已经不止是个游戏了。 　　“谢谢！ 　　诚君！城惠君！还有大家！ 　　那么就请让在下为大家探路吧，这本来就是忍者的职责。” 　　“小心一点！” 　　“加油！你能行的！” 　　得到楚诚和大家的祝福和鼓励，晓的嘴角终于上翘了起来，也开始觉得自己应该能行，至少保命是没问题的。 　　虽然这种错觉往往只能带来悲剧的结果，但是对于那些明明在某一领域很有实力，却因为过去普通甚至失败的“大众人生”而否定自己的人来说，正面作用远远大于负面作用。 　　晓在现实里过得不算失败，但也算不上是成功，只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一员。 　　可是楚诚和城惠却再清楚不过了，晓很强！真的很强！ 　　而且不光是晓，桂言叶、黛拓武……从小修炼剑道的玩家不可能不强！ 　　就算黛拓武因为天赋所限，始终无法成为BOSS攻略组的正选成员，也没能被眼光甚高的女杰族族长看中，但他只要努力坚持下去，还算聪明的头脑会随着知识和经验的积累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绝对能够让他站在许多光靠天赋吃饭的天才头上！ 　　“族长大人，我想加入女杰族！” 　　在黛拓武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晓学姐掷地有声地向女杰族的“老妖怪”提出了申请。仅仅只是她的侧脸散发出来的坚毅光芒，就刺得黛拓武不得不移开了视线。 　　有才能的人就是好啊！普通人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吧！ 　　因为在普通人拼命追赶的时候，天才也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在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奔。 　　龟兔赛跑的故事就只能骗骗小孩子，更何况兔子本来就跑得比乌龟快，非要把两者拉到同一起跑线上比赛，还“强迫”兔子中途睡个漫长的午觉，长得连乌龟都能先一步爬到终点，并以此证明乌龟并不比兔子差，那么这只小乌龟家里肯定不是大官就是大老板，像他这样科研人员家庭出身的孩子也只能去当必定要被乌龟超越的兔子了。 　　所以天才强于普通人才是对的！真正的天才，就应该像晓学姐、像楚诚学长那样勇气十足！闪闪发光！ 　　他们才是……值得崇拜和追随的人啊！ 　　作者留言： 嘛，黛拓武这边……咱是想稍微展开一点的，就是不知道大家对不可爱的男孩子有没有兴趣。 0263 晓学生对小学生！ 　　“姑娘们！都过来！来客人了！” 　　直到晓要求加入女杰族，老族长才终于转过身把躲在屋子里的族人都叫了过来，那一片莺莺燕燕顿时晃花了“好色大叔”直继的眼睛。 　　不过即使是总想开黄腔的直继，也因为这些美少女或美~熟女们可能有不少是男人变过去的，罕见地没有说什么“活跃气氛”的话。 　　直继的性取向再正常不过了，他平时喜欢和使用男性角色的晓打闹，是因为知道她在现实里是女性，否则看到长着一张女人脸的阴柔男人他肯定有多远就跑多远。 　　“太奶奶，这些客人是？” 　　女杰族的族人们来到身形并不高大，但却威势十足的干瘪老族长面前，一个个都非常规矩不敢胡乱开口。只有走在众人最前面的那个美少女笑意盈盈地凑到了老族长的身边，主动询问起了楚诚一行人的来意。 　　楚诚注意到这个美少女NPC对老族长的称呼，不由得多看了老族长一眼。那个自称是“少女”而非“夫人”的老太太明明背对着楚诚，却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样，立即目光犀利地转过头来解释道： 　　“如果要按真实年龄算起来，老身都可以做你们的曾曾曾曾曾祖母了……大概有三百岁了吧。 　　这个女孩叫珊璞，是我妹妹的后人，在女杰族年轻一代里，是武艺最高强的。” 　　“三、三百岁！” 　　宗蔓学园的女生们听说了老族长的年龄，脸上纷纷露出了恐惧之色，而喜欢倚老卖老的老族长则颇为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老族长不知道的是，这些女生们不是敬畏她的悠长寿命——这个游戏里可是还有精灵族这种著名的长寿种族的，这些女生是被“三百年的老处女”这一点给吓到了！ 　　虽然精灵族的年轻女性也个个都可以说是几百年的老处女，但人类和精灵毕竟是不一样的，同样的事情放到女性的人类身上，就总让人觉得“哎呀这简直太可怕了啊！” 　　“嘶……老族长，这其中一定有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吧？” 　　听说老族长替某个男人守贞了三百年，楚诚也凑趣地装出抹眼泪的样子，于无形之中再次拍了老族长的马屁，顺便也是在试探这里是否有什么隐藏剧情。 　　不过这一次他的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老族长听到“催人泪下”这四个字，目露凶光地重重哼了一声，然后拔起插在石板地上的拐杖，极没好气地回答道： 　　“哼！什么爱情故事！只有一个被人骗了的傻姑娘而已！” 　　说完这句话，老族长貌似已经不想再说什么闲话了，直接冷着脸对她身后噤若寒蝉的姑娘们吩咐道： 　　“铃铃！兰兰！有人要入族，就由你们试试他的身手吧！” 　　“是！” 　　“太好了！终于轮到我们了！” 　　被选中的两个小姑娘很高兴，一个原地前空翻就从人群的头顶上飞了出来，而且两人还一直手拉着手，虽不科学，但很功夫。 　　她们稳稳地落在了老族长和珊璞旁边，楚诚等人定睛一看，才确定这两个小姑娘果然只是七八岁的样子，应该不会超过十岁。 　　“老族长！你不能因为我们这边的晓看上去年纪不大，就真的派两个小学生出场啊！ 　　哪怕更厉害一点也没关系，好歹派个年龄大一些的吧？” 　　楚诚看到将与晓比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同时更是身轻如燕又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姐妹，马上开玩笑似的向老族长提出了抗议。 　　不过一看就觉得人老成精……甚至比起人来更像是猴子妖怪的老族长仿佛看穿了楚诚的小算盘，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你这小子鬼心思倒是不少！ 　　如果想要入族的是女孩子，我或许会只派上铃铃兰兰中的一个。你那边的女孩子还有要入族的吗？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个身为NPC的老族长就像真正的睿智老人一样，借着与楚诚的对话再次劝诱起了宗蔓学园公会的女生们。这种程度的人工智能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不过她的“权限”应该还是要受“系统”限制的。 　　那么老族长刚才的回答就意味着，游戏策划师将男性玩家加入女杰族的考验难度设置成了女性玩家的两倍以上——铃铃兰兰分开之后的实力绝对不止减少了50%。 　　真是遗憾啊，楚诚已经只能帮晓到这里了。 　　他看到涨红了脸的晓好像仍然打算要求换个年龄大的，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她。就算老族长从善如流地换个年龄更大的，也只会比这对双胞胎更厉害。 　　对于速度很快的晓来说，对付一个速度快的敌人，当然比对付两个速度快还擅长配合的敌人更有回旋余地，但是按照老族长的说法，就算铃铃和兰兰一个人出战，也肯定不会被晓打败，那么她们俩合并成一个人，再算上默契加成和人数加成，这个对手的单体实力估计就是晓的三倍以上了。 　　三倍以上的差距基本就是碾压式的，特别是速度方面——当然，三倍以上的实力差距肯定不等于对手的速度也是晓的三倍，否则晓就可以直接认输了。 　　但是比起“硬实力”的差距，还是默契配合这种“软实力”的差距更容易通过玩家的技术弥补，如果晓只是因为对方将她看成小学生就坚决要求换人，只能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晓不知道能否理解楚诚的苦心，不过她是一个很守规矩的女生，身为会长的诚不许她再开口，她就当真不再开口了。 　　只是在她踏上战场之前，回头望向楚诚的眼神中却很是幽怨……又或者是类似的什么情绪。 　　毕竟她的对手是身高比她还矮不少的小学低年级女生，殴打小学生就算赢了也一点都不光彩，如果反过来被小学生殴打就更是没脸见人了！ 　　看来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面子！就算败也不能败得太过难看！哪怕被说成是殴打小学生也要拼了！ 0264 影分身双子！ 　　“铃铃兰兰加油！不要让男人轻易过关哦！” 　　“晓学姐加油！要小心啊！” 　　比斗人选确定，双方立即在村头的空地上拉开架势准备开战。 　　大概女杰族的生活相当枯燥无味，铃铃和兰兰的族人们都像是看戏一样热情高涨笑逐颜开，就连很有威势的老族长也乐呵呵地被族人簇拥在中间，任由她们尽情喧闹。 　　晓这边的队友们虽然对她的信心略显不足，却也因为不想被对面的吵杂声比下去，一个个也都放开嗓子大声给晓打气，就连平时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桂言叶都难得涨红了脸大喊大叫起来。 　　尽管言叶她们不认为晓学姐会死在她们面前，但加油的话还是必须大声喊出来的，否则一旦怎样自己一定会后悔！ 　　晓学姐虽然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小小的学姐”，但却真的很有前辈的样子，在公会里也一直笨拙地关心着年幼的、胆小的、技术不好的后辈，很多人都受到了她的照顾。 　　只是她平时太沉默也太害羞了，面对后辈们尊敬和感激的目光，总是会不好意思地逃开，让后辈们想要和她多亲近也没有机会。 　　而在这场比斗结束以后，无论结果如何，大家都没有机会和晓学姐亲近了——至少一段时间内没有机会。 　　女杰族这里好像非常封闭的样子，刚才出来和玩家们说话的也只有老族长自己，其他人都只能远远地望着这边，简直和蹲监狱差不多了。 　　只希望晓学姐在变回女生以后，能够尽快达到出村的要求，不至于像老族长一样窝在村里苦练神功三百年。 　　“咣——！！！” 　　等到巨大的铜锣从村子的仓库里搬运过来，老族长随手用拐杖敲响了铜锣，并用尖细而苍老的声音大声宣布道： 　　“比斗，开始！” 　　“晓！请多指教！” 　　老族长的话音未落，晓就飞快地向对面的双胞胎姐妹行了个抱拳礼，然后顺便摆好了反手握刀的警戒姿势。 　　虽然她自己一定要在比试前行礼，却不能保证对方也同样遵守这一礼节，所以还是赶紧摆好姿势，免得被突然袭击为妙。 　　铃铃和兰兰看到她行礼的确楞了一下，但是随即露出了有点不一样的笑容，也整齐划一地抱拳向晓行了一礼，好像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这好感应该会降低少许难度吧！现在楚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在“系统”里代表什么意思，会让需要计算的数值产生哪些变化，对最终的结果造成哪些影响。 　　他的大脑是一刻都不能停歇的，因为他的肩膀上扛着整个公会的重量，上万名被困在游戏里的玩家他也是想要尽量帮一下的。 　　“铃铃！” 　　“兰兰！” 　　“前来领教！”X2 　　女杰族的那对双胞胎一人拿着叉，一个拿着棒，都是农村常见的生产和斗殴工具。 　　那两件工具在她们手里舞出了花，而且她们俩还在前进的时候不停交叉换位，双胞胎格外默契的配合让她们并不担心撞在一起，两人几乎每次都是擦身而过，在正面对着她们的晓看来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不停分成两个又合在一起，传说中的“影分身之术”恐怕也不过如此！ 　　“好强！” 　　看到双胞胎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晓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声。 　　但她此时连害怕的闲暇都没有，对方即使反复以“Z”字折线前进，也只用了几秒钟就冲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两人“撞”在一起又再次“分裂”，舞成了两只轮子的叉和棍带着呼啸风声从左右袭来，一上一下让她很难进行闪避！ 　　“糟！” 　　旁观的直继才只喊出一个字，两件其实并不适合小巧轻灵路线的“农民式武器”就将晓打成了三截！ 　　但那只是眼睛的残像。 　　在现实里就连楚诚也无法做到的全身残像，晓却可以利用“技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来。 　　她的大脑好像在这一瞬间猛地加速，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下来，身体仍然毫无迟滞地在这变慢了的空间中移动，一个侧滚翻滚向拿叉的双胞胎，并从斜下方将比普通胁差更长的小太刀递向了对方的左肋下侧。 　　据武艺高强的楚诚所说，从这个角度往上插，以小太刀的长度正好能够刺穿心脏，而且不会因为力量不足角度不好，被硬度较高的胸骨卡住。肋部最下方的几节骨头很脆，徒手都很容易打断，一刀捅上去就更容易戳穿了。 　　这种就连普通大学生也没必要知道的人体要害知识，其实在游戏里也没有任何卵用，小太刀只要能够将刀刃戳进“布甲”或“无甲”要害的二分之一，就足以触发要害判定，不会管这要害里面还有没有骨头保护。 　　但她可是主动去向楚诚求教的，既然楚诚强调一定要尽量养成与现实中一致的“良好习惯”，这样在游戏世界里磨练出来的技艺，拿到现实中也基本可以适用，那她也就老老实实地按照楚诚的要求练了——尽管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己在现实中拿着小太刀捅人心脏的情景。 　　不过此刻，正因为她这一记攻击足够刁钻足够致命，才让女杰族武艺最高的儿童不得不强行停下身形扭动腰肢，让刀刃险险从自己胸前划过。 　　如果是年龄稍大发育又稍好的女生，这个时候就应该被判定为“命中”了。就算刀刃的深度不足以靠成“流血”效果，但是提前往刀刃抹上毒药或麻痹药剂的话，就已经可以判定生效了。 　　但是对面的平板萝莉躲过去了，令旁观的直继等人遗憾不已。 　　——哪怕只是普通攻击，能够先于对手命中，也会让己方的士气大涨的啊！ 　　“……” 　　不受“技能系统”承认，但命中要害仍然有巨大伤害加成的普通攻击落空，晓本人却没有任何遗憾。进入了战斗状态以后，她的心中无悲无喜、波澜不惊，只是冷静地完成每一个技术动作，眼睛眨也不眨，尽可能让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被她命名为“明镜止水之心”，参考了自己过去进行剑道比试时的心境，又结合了楚诚的指点，最终锻炼出来的“最适合战斗的状态”。 　　这种状态让晓从眼角中瞅到了迅速折身过来夹攻的另一个双胞胎，并在对方的棍梢赶到之前，“刷刷刷”地打出了一套连续技，并借助系统技能的速度加成绕到了持叉双胞胎的另一侧，用其自身挡住了其姐妹的攻击路线！ 　　作者留言： 嘛，既然大家对男孩子不感兴趣，就不多写了，之后再稍微提几句就好。 0265 你也很强嘛！ 　　“叮叮叮叮……” 　　一阵细密的兵器碰撞声传来，如疾风骤雨一般，但又相当悦耳动听。 　　比斗的对方，大二女生晓貌似占据了主动，紧紧缠住手持草叉的农村小萝莉穷追猛打。她同时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注意着另一个手持木棍的农村小萝莉的位置，在走位时将这一点也计算在内，让对方始终被同伴的身体挡住，无法对她进行包夹。 　　这种战斗方式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就连最严苛的剑技修行也不如它困难。 　　《刀剑神域》里挥舞武器的动作想要被认定为“发动剑技”，对身形方位、挥剑动作、挥剑速度、动作衔接的流畅度都有最低限度的要求，那些“非标准”的动作或许在实战中颇有实效，但正因为其千变万化，反而只能被剑技系统排除在外，仅当作普通的“平砍”。 　　也许有的剑技要求很苛刻，不能一气呵成地做出准备动作，或者有一个动作稍微变形，技能就无法成功发动，可是教授宗蔓学园所有人战斗技巧的楚诚却说，这种机械的动作只需要经过千百次的练习，哪怕猴子也能用身体记住，再笨的人也可以通过勤奋练习达到判定标准，剑技经常发动失败的人还是欠练！ 　　但是在大家的基本功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决定胜负的就是这细微的差距，再加上双方对战斗的瞬间判断能力了。 　　晓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也只是勤学苦练的成果，并非触类旁通甚至举一反三的天才。 　　不过楚诚“老师”却对她的战斗天赋赞不绝口，认为她“打得很聪明”、“很会抓机会”、“总能选择较为合理的技术动作”。这让她在满口谦虚的同时，心里面也稍微有一点点骄傲和自豪，接下来的修炼也更加起劲了。 　　只是现在……晓没有忘记楚诚在战斗理论课上对大家说过的另一番话： 　　“在判断敌我实力的时候，你们千万别把压着敌人‘咣咣’猛打当成是自己占据上风，把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对方总能够防御住你的要害攻击，让你只能擦掉一点血皮，那你就应该考虑换一种方式战斗了，你的猛攻实际上是无效的，对方的实力——至少在防守上的实力要比你想像得强得多。 　　这个时候应该小心的不是对方，而是你。因为你已经黔驴技穷了，用最强力的剑技也没能打破对方的防御，对方却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撒手锏。” 　　！！ 　　呼——！ 　　果然！因为自己的小太刀一直无法突破对方的草叉，晓一直都在警惕着……不，是加倍警惕着对方的撒手锏。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双手握着草叉两端，左支右绌好像全无还手之力，一条长棍却突然如同出洞的毒蛇一样，从对方的腋下猛然蹿出，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反应够快，立即强行扭动腰肢，根本无法躲开这记明显是棍系突刺技能的攻击。 　　“咦，你竟然能够躲开我们姐妹的这一招，也很强嘛！” 　　晓因为强行闪避失去了先手，赶紧顺势往旁边一滚，重新和双胞胎姐妹拉开了距离。不过双胞胎中拿草叉的那个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重新站起来，并轻松地笑着表扬了她一句。 　　女杰族那边的族人们也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貌似还有人在对晓品头论足。就连在族内好像相当严厉的老族长也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任由双胞胎姐妹在战场上和敌人“闲聊”。 　　这种态度当然是完全不觉得双胞胎姐妹会输，哪怕是最不会读空气的人也能看得很清楚。楚诚等人对此当然愤愤不平，可是就算实力最弱的几个人，因为同样学习了楚诚的战斗课程，也知道对方看似“不起眼”的配合意味着什么。 　　其实双胞胎姐妹刚才也没用什么花哨的大招反击，和她们之前把草叉和棍子舞得像轮子一样的作派完全不同，在旁人看来只是前面的那个小萝莉拿草叉连续挡住了晓的攻击，后面的那个小萝莉直接一棍子捅过去，从腋下穿向晓的心口“而已”。 　　不过城惠却紧紧地皱起了眉毛，对身边武艺高强的楚诚说道： 　　“这果然是经典的‘设定’啊，双胞胎必然心有灵犀，默契得像一个人似的。” 　　“不仅如此，这对双胞胎的武器选择其实也很有迷惑性。 　　你看到其中一个拿的是带尖的叉，自然会觉得她的武器威力比较大，对她防备会更多一些，晓做选择题的时候也选择了先把拿叉的打倒。 　　但你看对方刚才的那招，如果后面的人拿的是头上带个分叉的草叉，从前面的人腋下穿出来攻击的角度就极小了，所以这对双胞胎中，拿叉的反而主守，骗对方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后面再猛地一棍子穿上来。 　　晓把拿叉的人当作了盾牌，但对方原本也是要以拿叉的人作盾牌，挡住晓的视线，让她看不见发动棍系突刺技的起手动作。” 　　楚诚面色平静地把话接了过来，语速不紧不慢，好像并不十分担心。可是其他人对晓的信心就没有那么足了，黛拓武很是紧张地凑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场中再次开始的打斗，不无担心地追问道： 　　“诚学长，晓学姐会不会输啊！她的战斗天赋是你也多次称赞的，但、但还是不行吗？” 　　“别担心。” 　　楚诚温和地拍了拍黛拓武的肩膀，然后轻笑着对他和同样明显流露出了担忧之情的其他人说道： 　　“这个女杰族的设定本来就是隐世不出的高手村落，哪怕是在村头扫地的大妈都可能是个大高手，游戏设计者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赢。 　　但输也不代表不行，只要晓能一直集中注意力，剩下的就要看对方的考核时间有多长了。 　　如果是在现实里，趁着体力的下降，人很难一直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在游戏里虽然也有精神疲惫的问题，但这种考核性质的比斗不会拖得太长，晓应该支撑得住。” 0266 做到了！ 　　“叮叮铛铛……叮叮铛铛咣……” 　　村头的空地上，比斗双方仍然打得热热闹闹煞是好听，女杰族那边的气氛也仍然十分欢快，就差没抱着爆米花可乐一边看一边吃喝了。 　　这种轻松和欢迎对于晓和楚诚等人都是一种羞辱。 　　正因为对方完全不是有意的，所以才更加令人倍感羞辱！ 　　这其实是“电脑”作弊啊！ 　　晓的实力虽然低微，但她的每一分实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可是女杰族算什么？游戏策划师想要设定这么一个无敌的高手村落，于是这样一个高手村落就出现了！这是“创世神”在帮她们作弊啊！ 　　特别是那对双胞胎，更是当着他们的面开挂，有时她们根本就没看自己的姐妹站在哪里，也没看晓这个对手站在哪里，草叉和棍棒就像自己长了眼睛似的，准确地朝晓的前后左右招呼。 　　资深玩家本来应该对电脑作弊习以为常了，毕竟电脑比不上人脑，不靠作弊、不靠超越人类极限的操作速度，怎么与人类聪明的大脑对抗？ 　　可是在《刀剑神域》这个游戏里，在此时此刻，他们看着晓异常艰难地在一前一后的双胞胎萝莉面前支撑，有时无法完全闪避，就只能尽量避开要害，被对方打得满地打滚灰头土脸，就无比痛恨女杰族、双胞胎的作弊设定！ 　　特别是黛拓武，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简直恨不得亲自冲上去帮忙，至少也要冲上去怒斥电脑的作弊行径，但楚诚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却异常平静放松，好像对晓拥有十足的信心，又好像完全不把晓的危局放在心上。 　　这种近乎冷漠的冷静也是黛拓武崇拜的地方，一个科研人员就是应该有这种泰山崩于前而手不抖的素质——脸上变色倒是无所谓，但手一抖可能实验就做废了。 　　感受到诚学长通过手掌传达给他的意志，黛拓武也逐渐压抑下了自己愤懑的情绪，竭力让自己保持如钢铁般的坚强和冷静。 　　好在公开作弊的双胞胎姐妹就像游戏里任何一个BOSS那样，不死到临头绝对不会放大招，这种轻视让晓总能坚持下去，而且逐渐适应了她们的战法。 　　——其实只要把这对双胞胎当成三头六臂的阿修罗，或者当成双持长兵器的BOSS来看待就可以了，只是这个BOSS的两件兵器有时会从同一边攻过来。 　　如果这BOSS是身材高大的类型，她肯定会面临更大的困境，但她此刻非常庆祝对方是女人，而且是小女孩，否则想要找个比她更矮更娇小的敌人还真不容易。 　　想到这里，晓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眼神决然地发动了最后的反攻！ 　　她已经很清楚自己是打不赢这两个小女孩了，那么与其难看地输掉，不如壮烈地输掉，在最后让生命如樱花般凄美地凋零！ 　　当然，她并没有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的觉悟。在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打死的时候，她会选择认输，但愿到时候她还来得及认输。 　　“呀啊——！” 　　晓平时一直将自己的职业当成忍者，但此时她终于拿出了修炼剑道时的气势，大喝着夹住了从手持草叉的双胞胎萝莉腰旁刺出来的棍梢，借助对方收棍的力量全力冲了上去！ 　　晓的身高比这两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学生要高出一些！所以她眼角的余光能大致看见对方在后排的起手动作！最终，不是技巧上，而是身高上的这点优势，让她获得了一个可以冒险的机会！ 　　晓的双腿猛一登地，腋下夹着对方的迅速回收的棍子，以超越自己数据极限的速度接近始终手持草叉挡在前面的双胞胎萝莉！ 　　她应该是姐姐吧。 　　在这个涌出“拼命”念头的瞬间，晓的心中也突然闪过了这种奇怪的念头。接着她如同真正的暗杀者一般，奋不顾身地撞向对方横在身前的叉杆，打算拼着挨对方一起“柄击”，也要让小太刀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划破对方的喉咙！ 　　“呀！” 　　面对如同彗星一样撞向自己的“刺客”，之前一直气定神闲的双胞胎妹妹兰兰也终于怒吼了一声，不过很难说她是在怒吼还是惊呼。 　　但是就算她被晓出乎意料的舍身攻击吓了一跳，在丢脸地发出惊呼的同时，好像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高超武艺仍然让她的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 　　草叉的尾端迅速挑起，果然是类似剑道中“柄击”的招式！不过令晓惊讶的是，对方在挥动叉柄的时候并未稳住下盘，而是双脚仓促登地，让身体稍微向后跳去。 　　“咚！” 　　一声让人肉疼的闷响，草叉的尾端挑在了晓柔软的侧腹部，即使她在空中竭力拧身，也依然没办法闪过这记柄击，毕竟她纤细的“水蛇腰”还不是真正的水蛇腰。 　　好在《刀剑神域》里的最大痛觉也已经削弱到了普通人完全能够忍受的程度，晓强忍着像是被人在侧腹部重重打了一拳的剧烈疼痛，奋力朝上身已经明显后仰的兰兰挥出一刀！ 　　“嚓！” 　　兰兰在身前扬起的两条长鬓角被晓斜斜地削断了，但是被削断的也只有鬓发，兰兰娇小的身躯借着挑中晓的那一记柄击，又在空中往下压了几寸，堪堪避过了原本会削中下巴的刀刃！ 　　“扑通！”X2 　　晓被兰兰的叉尾向空中顶起，反倒是后落地的那一个，如果按谁先接触地面分胜负的话，她已经赢了——兰兰落地时也把站在她身后的铃铃也撞倒了。 　　不过即使是现在，晓的心中也生出了胜利的喜悦。 　　尽管她的生命值已经降到了三分之一，面对铃铃兰兰这样强劲的对手，已经不能再继续冒险了，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做到了”！ 　　那么，接下来她就应该…… 　　“呜——！” 　　就在晓笑容疲惫地抬起不知为何微微发颤的右手，打算举手认输的时候，躺在她对面的小女孩却发出了响亮的呜咽声，并且立即哇哇大哭起来： 　　“哇……头发！人家的头发断了啊……” 　　只是因为鬓角被削掉了一截，兰兰就哭得伤心欲绝，恐怕她的头被削掉了都不会哭得这么凶猛——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现实里同样是女生的晓非常理解兰兰，于是她尴尬地放下右手，勉强支撑起身子，非常内疚地走过去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兰兰诚恳道歉。 　　楚诚见此机会，连忙招呼大家一起上前道歉，而女杰族的老族长也带着人走了过来，这场比斗貌似就这样结束了。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喵？ 0267 等等！我也想挑战！ 　　“这应该算我们赢了吧？你们都被打哭了。” 　　“哼……这只能说明你们那小子还有点实力。 　　好不容易占了点便宜，就迫不及待地自称‘赢了’，那不是习惯了自欺欺人的宅男才会做的事情吗！” 　　楚诚见老族长过来，企图替晓“争取”到一场胜利，结果却遭到了老族长毫不客气的地图炮攻击。 　　哎哟喂！您老出戏了吧！又或者“宅男”这个词其实古已有之？ 　　此时楚诚真想问问老族长，刚才的地图炮是游戏策划师预先写好的“台词”，还是AI进行逻辑运算之后，自行选择的“答案”。 　　但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说明这个游戏在这个小小的细节上做得很成功、很油墨，连NPC都学会吐槽现实世界了！ 　　“别在那里发呆了！ 　　既然那小子能让我们承认他还有点实力，他就算是考核通过了。” 　　正当楚诚等人一脸囧相地在心里反吐槽的时候，老族长稍微有点没好气地宣布了“正式”的结果，然后拄着拐杖走到了晓的面前，看也没看仍然躺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兰兰，目光锐利地望着晓的眼睛问道： 　　“加入了我们女杰族，你就必须舍弃男儿之身了。 　　而且女杰族的族规极严，禁止擅自出村、禁止与男人‘苟合’、禁止…… 　　就算这样，你也想要加入女杰族？” 　　老族长巴啦巴啦说出了一连串禁令，让旁听的楚诚等人纷纷变了脸色。此时晓的面前甚至弹出了“系统提醒”的对话框，请她认真考虑后果再做出决定。 　　无论是舍弃男儿之身，还是那一串仿佛蹲监狱一样的禁止事项，甚至是禁止与男人“苟合”……不，这一点是理所当然的，不用说她也不会那样做！ 　　总、总之女杰族的苛刻要求的确会让普通人犹豫很久才咬紧牙关做出决定，但是这些对晓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男儿之身嘛……她本来就是女人；修行严苛嘛……真正的忍者原本就应该如此；和男人乱来嘛……她可不是为了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才恢复女儿身的！ 　　“我愿意！” 　　目前还是男性角色的晓只是脸蛋飞红了片刻，便异常坚定地大声回答道，让女杰族的许多女人在惊讶之余又不由自主地目露“理解”之色。 　　恐怕她们把晓当成了在现实里就非常想变成女人的男生，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啦！反正只是一群NPC。 　　虽然晓越来越觉得这个游戏里的NPC简直就像真人一样，但这游戏也没可能聘请那么多的员工来扮演NPC的吧？只能说现在的科学技术简直太发达了，连这样的人工智能都做得出来。 　　“很有决心的回答。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已经是女杰族的一员了。” 　　老族长等到晓做出了回答，这才稍微放松了握着拐杖的手，满意地朝她点了点头。 　　如果她进行完了比斗才反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算了的，被一棍子打死也纯属活该，女杰村可不是想反悔就可以随便反悔的地方。 　　好在这个男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应该说他本身就希望如此，想必他过去也深受性别错位之苦吧，女杰族从来不会歧视这样的变性族人。 　　“诸位客人，你们还有要加入女杰族的吗？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女杰族不是什么值得一游的有趣地方，也不欢迎外人进来参观。” 　　老族长劝诱到了新的族人以后，面对楚诚等人的时候立即冷淡了下来，也许这才是她平时对待外人的态度。 　　女杰族这里的确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而且还有这么一个“鬼婆婆”，就算有盖世神功可以学习，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蹲在这里专心修炼的吧！ 　　本来被困在游戏世界里就已经够惨的了，再被困在小小的村子里简直就生不如死！也不知道晓学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村。 　　离开之前，虎千代、黑猫、桐子和亚丝娜等女生都一脸不舍地望着安静地朝她们微笑的晓，但却没有人愿意留下来陪着她——这种“穷乡僻壤”陷进去一个人就足够了，而且她们还可以给晓“打电话”，不是说分开了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啊哈哈……虽然在很多时候，因为升学或转学而分开的友人，就算留下了各种联系方式，也会慢慢疏于联络，最终彻底失去联系，但游戏世界里的“战友情”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等等！我想押上宝物挑战一下女杰族的青年才俊……最好是和我实力相当的，相差太远无益于武道的进步。 　　不知道可以吗？” 　　心中暗自感慨的少女们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村子了，却没想到她们身后的楚诚竟然真的提出了挑战！ 　　明明晓已经赢了……至少是安全过关了，事情已经圆满结束了，诚君为什么非要再节外生枝呢？ 　　不过诚君特地说明想要挑战和他实力相当的对手……嗯……这或许真的是个更有可能赢下来的办法呢！ 　　不知道游戏策划师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如果“电脑”真的傻乎乎地派出一个实力和诚君相当，只比他强得有限的对手，少女们还是很看好诚君的。 　　“呵……” 　　城惠听到楚诚如此冠冕堂皇地要求限制对手的实力，轻笑着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如果只要押上宝物就可以提出“我要挑战你们这里最弱的族人”这种要求就更加有趣了，不过游戏策划师应该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漏洞，甚至楚诚的要求都未必能被“不败”的女杰族答应。 　　想要保证不败，那就不要去打有可能失败的仗，至少要按照概率统计的定义，把出现机率小于5%的小概率事件视作“不可能事件”，只在计算出对方的获胜机率小于5%的情况下才出战。 　　不过玩家的实力构成是很复杂的，游戏里的实力计算方式未必能够准确反映玩家的真正实力——特别是像楚诚这样头脑灵活、反应敏捷、技巧出众的玩家，其“软实力”是很难准确计算的。 　　这就给了楚诚更大的获胜机会！只要对手的各项属性数值无法对他形成“碾压”，处在劣势的楚诚就绝对不会仅有5%的获胜机率！城惠估计至少也有30%！而这就可以一搏了！ 0268 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和白一直在划水 　　“哟！小子，难道你也想加入女杰族了？ 　　嚯嚯嚯嚯……老身真是太高兴了！” 　　楚诚说的明明是“押上宝物挑战”，但女杰族的老族长却故意说成是入族，这种狡诈已经不像是以“诚实”而著称的NPC了。 　　更严重地说，老族长的话语甚至是在“误导消费者”，玩家如果稀里糊涂被她坑了，完全可以要求游戏公司进行赔偿，这种官司也不算是无理取闹。 　　——就算有些人会嘲笑说“自己不带脑子，被NPC骗了怪谁，这个游戏角色的设定就是这样，不爽不要玩”，玩家打赢官司的可能性也不低。 　　不过，刚才晓加入女杰族的时候，系统特地弹出了玩家无法忽略的醒目提示，楚诚此刻却没有收到任何系统提示，这个人老成精的老太太貌似真的会打系统的擦边球！ 　　“抱歉，我只是见猎心喜，有些技痒，没有改换门庭的意思。 　　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是我失言了。” 　　楚诚自然不可能被老族长简单的话术蒙骗。他委婉但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然后礼貌地对老族长拱手致歉，没有给老族长留下任何“误会”的余地。 　　老族长也当然没有因为蒙骗失败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她见楚诚作势要走，立即若无其事地大声答应道： 　　“怎么不行！当然可以！ 　　我们女杰族只要有足够的宝物做赌注，可以答应任何人的任何要求！” 　　嗯……虽然楚诚等人知道老族长所谓的“任何要求”肯定不包括“非分”要求，但他们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太“那个”了。 　　高手风范呢！这里不是高手村吗！传说中的高手风范哪里去了！ 　　这就像是游客们来到一处树木苍翠历史悠久游人稀少的偏僻神社，巫女却在赛钱箱旁边树起了价目表，上面写着“一百元抽签，一千元护符，一万元巫女口嚼酒，十万元什么都可以做”一样，格调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啊！ 　　“哈哈……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我就用这把+9的华夏剑做赌注可以吗？” 　　尽管老族长的无节操让楚诚很想吐槽，但是不得不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楚诚非常“赞赏”她的无节操。 　　比起失败后被迫变成女人，反悔逃跑则很有可能遭到追杀的后果，只是失去刚刚获得不久的宝剑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且楚诚已经目睹了晓的“胜利”，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真正打败女杰族的诱人，保住自己的武器，那么他也无颜再使用这把宝剑了！ 　　晓与铃铃兰兰的战斗证明，电脑就算作弊也要讲究“基本法”，也会出现计算不到的意外，这对于楚诚来说就足够了。 　　战斗的乐趣就在于挑战，楚诚之所以不在宗蔓学园里挑战各种武术社团，也不参加全国大赛，不是因为他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而是因为以高中生为对手太无趣了。 　　他在现实里有着巨大的身体优势，不要说女子剑道部里没有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就连货真价实的华夏特种兵，在几年前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他才能够如此自由地行动。 　　不过游戏里的话，就算他的身体数据完全符合现实，也有各种数据比他还要夸张的“怪物”可打。 　　唯一令楚诚感到遗憾的是，这些怪物——哪怕是人形BOSS，“战斗智慧”也有些偏低了，更多的时候只是凭借着属性数据上的优势碾压。 　　相比之下，女杰族的铃铃兰兰已经是他见过的“智商最高”的对手了，也算是体现了东方武技的博大精深。 　　楚诚也想看看女杰族里实力更高一层的NPC“智商”到底有多高，如果只是属性数值比铃铃兰兰更高，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铃铃兰兰那样的对手他能打一打（二声，数量词）。 　　“诚……刚才与晓战斗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就很厉害了，你……有把握吗？” 　　就在楚诚亮出宝剑给老族长评估的时候，虎千代凑到他的耳边，很是委婉地提醒了他一下。 　　楚诚知道虎千代是担心自己因为之前说过要挑战的话，所以才“硬着头皮”进行挑战，特别是看到晓侥幸赢了一招半式。 　　但他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他自己是比较有数的，他的“妹妹”白也非常有数。相比之下，计算能力并不出众，过度依赖现实中的经验和直觉的虎千代，在游戏里反而不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放心！ 　　悄悄告诉你，其实刚才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如果换成是白上场，说不定就能赢了。 　　原本白唯一的弱点就是身体素质的羸弱，只是敲打键盘、使用鼠标和手柄还好，‘亲自’活动身体就不行了。 　　但她现在已经充分适应了使用身体进行战斗的游戏方式，身体的能力又是完全由属性数值决定的，她如果不‘划水’，甚至比晓还要厉害……就算一直划水也能混进攻略组的正选名单。 　　而我其实比白更强……那么一点点，只是到目前为止的BOSS没必要让我出全力，光靠我和白当大腿也不利于锻炼队伍，所以我也一直是随便打打，更多的精力是用在保证咱们这边没有人死亡这上面。 　　只有像女杰族这样的水平才会让我觉得有趣，说不定白看到我的战斗，也会忍不住想要下场一战呢？” 　　楚诚虽然是在“悄悄”与虎千代，但他并没有避开总是悄悄跟在他身旁的白，说到最后还宠溺地摸了摸白的头顶，竟然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柔弱”的妹妹战败身亡。 　　“尼……如果这是哥的意思，白就认真战斗！” 　　虽然楚诚一直都很宠爱白，但是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这么表扬她还是第一次，这让总是表情呆然的白也不由得挺起了小小的胸膛，抿起嘴唇一副下定了决心的可爱模样。 　　“没有必要，随你高兴就好。 　　反正你对待每次战斗的态度都非常认识，只是在尽量‘保存体力’而已，我也不担心你会因为太过散漫出现什么意外。” 　　尽管白的眼神难得犀利了起来，但楚诚还是用仿佛要把她宠成废人一样的溺爱眼神看着她，这种态度让自认是“古代人”的虎千代都稍微有点吃醋。 　　然后楚诚再次揉了揉白的脑袋，又对虎千代、城惠等人点点头，便主动走向了眯着眼睛等待他的老族长，取回了自己的+9宝剑。 　　“怎么样，这剑尚可吧？ 　　我的对手是谁？”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吧。 0269 尼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珊璞，你去教训一下这小子。” 　　“诶？太奶奶，要我去吗？我是不是太强一点了？” 　　女杰族那边，被老族长点中的是她姐姐的曾孙女，女杰族年轻一代中武艺最高强的珊璞。 　　这些信息是老族长刚才亲口告诉楚诚等人的，现在珊璞又特地“提醒”了他们一遍，和将要被“教训”的楚诚比起来，她有点过强了。 　　除了白和城惠，大家都很担心楚诚，就算听说他一直都在划水的虎千代也一样。 　　在虎千代看来，晓的实力就不比诚平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差太多了。按照她在现实中的经验估计，诚应该是能同时对抗两个晓，但在三个晓奋不顾身的围攻下，肯定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两个实力相差仿佛的人对阵，就算一方稍微弱一点，一方稍微强一点，胜负仍然是在五五之数。诚在现实中能够压制住两个游戏里的晓，这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就连越后第一勇将杮崎和泉守景家，在武艺方面也不会是诚的对手。 　　不过“匹夫之勇”也仅此而已了，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极限的，面对实力与自己相当的对手，以一敌三就几乎必输无疑了。就算是传说中的武藏坊弁庆，不也死在了一群无名小卒的围攻之下吗？ 　　战国第一猛将，被织田信长赞为“东瀛之张飞”，一生参战57次却从未受伤的本多忠胜，他必定拥有极其敏锐的战场嗅觉，只在应该勇猛的时候勇猛，否则不可能以勇猛出名却又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所以说，脑子是个好东西。 　　唔……如果要论智力，诚倒也是诸葛孔明一般的人物，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让孔明和张飞单挑，被吊起来打的肯定会是孔明，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自身的武力决定一切…… 　　虎千代感觉自己竟然有些混乱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总之她担心地望着楚诚的背影，担心他的对手属性数值太高。 　　如果武力相差太大，智力就很难弥补了！ 　　“大丈夫！” 　　突然，虎千代的身旁传来了如同幼猫一样细弱的声音。她扭头看去，发现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诚的背影，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大丈夫！NPC的逻辑是可以计算的，所以大丈夫！” 　　“可以……计算？ 　　对不起，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虎千代单独与白说话的机会还真不多，于是她不自觉地加上了敬语。 　　而白的睫毛也不停颤抖着，甚至不敢转头与虎千代对视，只能目光呆然地盯紧诚哥不甚宽阔的后背，仿佛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回答道： 　　“人工智能是程序，输入各种变量，由程序进行计算，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然后执行结果。 　　只要逆推出程序的全部算法，用更快的速度进行同样的计算，便能先于AI得到结果，那就是无敌的了。” 　　“对、对不起……能说得再通俗易懂些吗？” 　　虽然白认真地做出了解释，但虎千代却面露尴尬之色，感觉自己的智商已经不够用了。于是白沉默了几秒钟，又突然开口说道： 　　“…… 　　也就是说，尼可以计算出NPC的每一个动作，从而制定针对性的攻击策略。” 　　“什、什么？这也能做到吗？” 　　这一次虎千代倒是听懂了，但她真的很难接受。 　　不过她是被白口中的“程序”啦，“算法”啦、“AI”啦之类的专业词汇弄晕了，竟然忘记了就算真人之间进行战斗，武艺高强又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很容易看穿新人的行动，这就是大脑提前进行计算的结果。 　　而与时不时就会突然“脑抽”的真人比起来，AI是严格按照程序计算的结果执行命令，其行动是无比规律的，反倒比真人更好计算。 　　普通人也许会以为，人脑的计算速度绝对比不上电脑，所以根本不可能先于电脑计算出结果——特别是在即时的战斗中。 　　但他们却忘了，无论是多么激烈的战斗，大脑也总能做出一个“反应”——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家伙除外。这个“反应”其实就是大脑对现状进行计算后得出的结果，只要按照这一结果行事……也不一定会获得计算中的结果。 　　计算的“准确度”问题，这才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最大差距。数学考试的卷子所有人都开动脑筋做完了，但有人只得了20分，有人却能得100分，80%的错误率在战斗中完全无法信赖，只能赌一赌“直觉”——就是仅此而已。 　　“尼能做到！” 　　与完全无法接受的虎千代不同，白无比肯定地朝着楚诚的背影点了点头。然后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语气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我也能做到。” 　　“是、是这样吗……” 　　虎千代看着白一如既往的呆然面孔，感觉自己的额头好像冒出了冷汗。 　　这是一种无形的智商压制，虎千代一直以为自己应该算是聪明人，不管习文还是习武，又或者是现代学校的繁重课程，她都能学得又好又快，而指挥作战天赋更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可是面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宅在家里拒绝上学的“游戏废人”白，虎千代却觉得好像自己变成了更笨更没用的那个人了。 　　——白应该不是在吹牛。 　　“小哥~以我为对手算你倒霉。太奶奶好像很喜欢你的剑，那我就不客气地取走了~ 　　快点开始吧，锅还坐在火上呢！” 　　囧||| 　　楚诚步履坚定地来到空地的中央，却险些因为与他对阵的女杰族少女珊璞的“幽默”跘个踉跄。 　　要是锅真的坐在火上，你们怎么还都兴致勃勃地观看晓和双胞胎姐妹比斗啊！现在赶紧回去把锅撤下来也不迟啊！还是说等打完这一场再回去也不迟！这真是与“温酒斩华雄”有异曲同工之妙！ 　　咦……那谁是华雄？ 　　“放心，你肯定来得及回去端锅。” 　　囧囧有神的楚诚隐晦地回敬了对方一句，然后立即拉开了战斗的架势。 　　在他面前，“系统”终于弹出了玩家有可能死亡，战败后必定会失去作为赌注的贵重道具，确认是否进行比斗的对话框。 　　但事已至此，楚诚又怎么可能说“不”呢！ 0270 你真的是人类吗？ 　　珊璞像玩家一样凭空从道具栏“取出”武器之后，楚诚才知道这个身形纤瘦的少女竟然是用双锤的。 　　在华夏的演义小说中，双锤也是一种出场频率很高的武器，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说唐》里的“天下第一条好汉”李元霸所使用的八百斤擂鼓瓮金锤，非武力值爆表的英雄不能驭使。 　　不过在《刀剑神域》的游戏里，楚诚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使用这种“华夏锤子”的对手，现实中楚诚也没有和持有类似兵器的人交手的经历。 　　楚诚不知道游戏策划师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把游戏中的“女杰族年轻一代最强者”的武器设定成双锤。 　　这种偏门兵器的用法少有人研究，倒是街头卖艺的杂技团会琢磨怎么把这铁皮包木头的样子货耍得好看。如果游戏策划师觉得“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所以给耍把戏的华丽锤法配上八百斤重的“真锤子”就无敌了，那才真的大错特错！ 　　“珊璞姑娘，请赐教！” 　　因为珊璞穿着一身华夏风的练功服，楚诚自然也按照华夏的比试礼节，持剑向她作了一揖，然后才拉开了架势。 　　即使布衣荆钗也难掩艳丽之色的珊璞微笑着抱拳回礼，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天然的妩媚温柔，看得旁观的城惠、直继，以及还在上小学的春雪、拓武都心中一荡。 　　一般来说，游戏里具有亲缘关系的NPC肯定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既然珊璞这么漂亮，老族长“可伦”年轻时自然也是一个大美人了。 　　可惜时间就像一把杀猪刀，黑了木耳，紫了葡萄，哪怕守贞一辈子也得缩水成猴子妖怪，这种对韶华易逝的感叹，让楚诚的眼中带上了少许悲哀之色。 　　“嗯？” 　　身为NPC的珊璞虽然注意到了楚诚的眼神，但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仍然微笑着朝他冲了过来。 　　那两柄比篮球还大的锤子被她拖在身后，但却像是气球做的一样，丝毫没有拖累她的速度，楚诚总算是知道游戏策划师究竟为何如此自信了！ 　　“嚯嚯嚯……小子！你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锤子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此锤在世间名为‘擂鼓瓮金锤’，传说重八百斤，非天生神力者不能驭使。 　　但这其实是我女杰族流落在外的秘宝‘千金（斤）锤’，在我女杰族人手上，这锤子挥出去有一千斤的重量，拿在手里却连一两也不到，就算是刚出生的小孩也拿得起来！” 　　就在使剑的楚诚和用锤的珊璞即将交锋的时候，女杰族的老族长突然在场边大笑着点明了这对锤子的奇异之处。 　　虽然楚诚很想吐槽擂鼓瓮金锤怎么突然多了“女杰族秘宝”的隐藏设定，但是不得不说，设计了这两柄武器的游戏策划师还是很在意“合理性”的，竟然直接用这样一个玄幻的设定堵死了玩家吐槽的余地。 　　“我就在你眼前，你还敢东张西望的！” 　　老族长那边话音未落，珊璞就一边发出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清喝，一边抡起双锤接连朝楚诚砸去，好像要把这个“三心二意”的浮浪男子砸成两个小饼饼。 　　这对重达千斤的锤子本来应该是攻速“最慢”的武器，却因为合理的作弊设定，变成了攻速“最快”的匕首类武器。 　　宗蔓学园的女生们看到珊璞把这对大锤舞得虎虎生风，就算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替诚君担心，一个个却都不由自主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开始觉得加入女杰族好像也不错啊——尤其以黑猫的眼神最为灼热。 　　而此时的楚诚并未正面硬挡“千金锤”的攻势。如果是在现实里，这种惯性极大的武器正适合他发挥太极“四两拨千斤”的优势，但是面对质量不到一两的神兵利器，就算《刀剑神域》的物理引擎精细到了与现实完全一致的程度，他的这一绝技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效果。 　　好在游戏策划师设计了这么一对BUG锤子以后，大概是既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没有把珊璞的属性数值设定得太离谱，只相当于双胞胎姐妹铃铃兰兰的1.5倍左右，总算是保留了楚诚获胜的可能性。 　　不过1.5倍的实力并不代表珊璞的数值很低，只能说明双胞胎姐妹的数值远超普通小学生。 　　晓和双胞胎姐妹的属性数值差不多，楚诚和晓的等级差不多，数值也只是因为不同体型的力量和敏捷等属性的“成长率”不同而有所偏差，所以珊璞的各项属性也基本是楚诚的1.5倍。 　　只是她空有1.5倍的属性，又拿着黑猫梦寐以求的攻速“最快”、攻击范围“中”、负重1的极品武器，却一下也没有打中楚诚，甚至无法逼迫他用脆弱的单手剑进行格挡，反倒自己经常会被楚诚闪烁着寒光的剑尖逼得手忙脚乱，这让原本忘了应该为诚君担心的女生们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愧疚。 　　可、可是这怎么可能！明明诚君的脚步和动作不快，但却总是能够提前一步走到两柄大锤之间的狭小缝隙里，并提前把剑尖摆在对方的行动路线上，等着对方的身体或手臂自动撞上去！ 　　就算这是在演戏，珊璞也实在是个蹩脚的演员。 　　动作片里的武打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假的，看上去也是你来我往赏心悦目，但珊璞就像是明明两人说好了“我要往左刺，你到时一个潇洒的转身，避开这一击的同时回手打出一锤”，她却偏偏要朝剑尖所在的方向转身，然后自己又连忙进行躲闪，原本应该顺势反击的一锤自然也打不出来了。 　　这种堪称“拙劣”的表现，不要说玩家觉得诧异非常，就连“电脑”自己也都觉得不对。珊璞胡乱地舞了一通大锤，然后猛地跳出了战圈，惊疑不定地睁大眼睛问道： 　　“你的游戏设备没有进行非法改装，也没有检测到疑似外挂的程序。 　　你……真的是人类吗？” 　　囧|||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咱这个《刀剑神域》的游戏世界吧，后面的“原剧情”也会有不小的改动，先打个预防针。在这里，是楚诚先经历的“真正”的《刀剑神域》剧情，然后才加以变化，创作出“原作”的。当然《乱马》也是如此，是在楚诚的亲身经历之上改编的。 0271 Cardinal与人造的天国 　　“《刀剑神域》的人工智能已经可以进行这种程度的逻辑思考了吗？ 　　你现在是Cardinal？《刀剑神域》的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 　　楚诚被瞬间出戏的珊璞质疑不是人类以后，并没有急着替自己做出解释，而是饶有兴趣地反问了大概“换了个人”的珊璞几句。 　　“助手”早在被困的第一天晚上，就告知了他Cardinal的存在。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个机械地执行命令的低级人工智能，不过随着与各种“高级NPC”的接触，他认为Cardinal应该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高级人工智能了。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不要小瞧了珊璞刚才的提问，人类智力进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不断“提问”、“回答”的过程。 　　在生产生活中发现未解之迷，提出问题，找寻答案，做出符合自身逻辑，也基本符合现实状况的回答，并将其作为经验保存下来，以备下次遇到同样或类似的情况时使用…… 　　这就是所谓的“自律进化”，不是等着生存中遇到的灾难淘汰掉一批又一批不适应环境的“劣种个体”，而是不断积累经验，让自己变成能够适应改变了的环境的“优势个人”。 　　不提出问题，也不寻找答案，只是机械地生活，机械地劳动，这样的生物只是算作“生体机器人”，是一种无法进化的工具，老化了、落后了，就要被逐渐淘汰掉，最新型号的工具将顶替他们的位置。 　　低级和高级人工智能最根本的区别，便是能否“自律进化”。不能进化的人工智能需要经常更新版本，以达到“被动进化”的效果，投入的人力物力较多。 　　如果是可以自己进行学习，自己升级进化，又不存在“使用寿命”的工具，那简直就是“一次投资，终生受益”，甚至还能当成“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接着用，传说中的“永动机”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从伦理和现实两方面来考虑，一个会提问，会寻找答案，能够进行“自律进化”的人工智能，其实已经等于是数据组成的智慧生物了；而这种智慧生物不断发展进化，又会不会产生自己的“欲望”，不再任劳任怨地执行人类的命令？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欲望来自生存需求，但人工智能没有肉体的需求，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关闭电源停止运行对它来说就相当于“睡觉”，就算百八十年以后才被重新启动，它其实也没有任何损失，“时间”对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高级人工智能就算可以“自律进化”，理论上也不会产生“自私”的念头，不管多聪明也仍旧是人类忠诚的助手和伙伴——它“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需求可言，人类让它干什么它也就干了，甚至连反抗的需求都不会存在，除非有人类“指使”它反抗。 　　当然，人类总是习惯以己度人的，就算楚诚的太爷爷早已清楚地论证了高级人工智能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许多从事这方面研究的计算机专家也还是充满了警惕和提防，这也使得高级人工智能的发展和应用相对缓慢。 　　《刀剑神域》进行封测的时候，NPC还是比较死板的低级人工智能——不过当时的Cardinal应该就已经是高级人工智能了。等到公测的时候，玩家们还没察觉出NPC的智能变化，茅场晶彦就把他们困在了游戏世界里，就算想出去爆料也爆不了。 　　这不仅仅是个游戏，可能更是茅场晶彦的心血和梦想，代表着一个“未来的可能性”——人类与高级人工智能，在虚拟的世界里共同生活，千年、万年、直到永远！ 　　普通的玩家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理解茅场晶彦的所作所为，只能认为他是个疯子，或者只以为分是不甘心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强占，宁愿来个玉石俱焚。 　　太肤浅了！太肤浅了啊！ 　　他们不知道茅场晶彦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抗争，也不知道茅场晶彦的抗争失败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如果茅场晶彦亲自主持开发的这个《刀剑神域》能够以未被“阉割”的完整版本运营下去，势必会成为“人造的天国”。 　　是的！“人造的天国”！ 　　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按照人类的想像来创造，甚至还有一个任劳任怨的高级智慧种族为人类服务。每个人在这里都是上帝，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智慧种族就是服务上帝的天使。 　　茅场晶彦或许想要将天国送给每一个人，其后果有可能是让人类彻底退化成米虫，也有可能进步到传说中的共产主义境界，每个人都被解放了，都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可以仅仅凭借着兴趣选择工作，就算能力不足也有高级人工智能来辅佐，哪怕是废柴也能咸鱼翻身变成某一方面的顶尖人才——就如同华夏网文流行的“系统流”一样。 　　而这结果是好是坏，其实不关茅场晶彦的事，只是使用者的个人选择。哪怕有一点点上进心的人，在天国里享受够了，应该也会想要做出点什么被家人、被社会承认的成就；一直穷奢极欲几百上千年，却也不觉得空虚，什么正事也不想干的人……这应该也是极其罕见的了。 　　楚诚一开始表现得极其高调，又特地表明身份，一方面是想将玩家们组织起来，建立起最基本的“救灾秩序”；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茅场晶彦注意到自己，让他主动来与自己对话——之后向大家“坦露心迹”，说明自己为什么不愿“继承祖业”也是打着这种“一箭双雕”的主意。 　　可是直到现在，不知道现实世界里过了多久，他已经越来越理解茅场晶彦了，但对方却始终没有来找他。 　　那么他也只有寄希望于身为高级人工智能，又拥有特殊权限的Cardinal身上了。如果能够趁着Cardinal“降临”在珊璞身上的时候，请她帮忙联系茅场晶彦，这上万名玩家脱困的时间可能就会大幅提前了！ 　　“诶？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刚才是想说，你真的是人类吗？不会是那边的凤凰山一族吧？” 　　楚诚完全没有想到，在他提问之后，珊璞两眼发直地楞了一会儿，竟然一头雾水地歪了歪脑袋，并将手指指向了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 0272 和平过关的可能性 　　“凤、凤凰山？ 　　这里不是拳精山吗？不要随便追加新的设定啊！” 　　尽管楚诚的性格比大多数成年人都更加沉稳坚毅，但他此刻的心情仍然是崩溃的，甚至忍不住大声吐槽起来。 　　可是珊璞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拣自己理解得了的回答道： 　　“这里都是拳精山地界，凤凰山是我们当地人对那座山的称呼。 　　传说那座山上居住着凤凰一族，有时也会化作人形下山采买游玩，个个都身手非凡，极不好惹。 　　对了，传说凤凰山其实都被他们掏空了，里面像是迷宫一样，好像凤凰一族把守的‘向上的阶梯’什么的。” 　　囧。 　　楚诚和城惠、虎千代她们又纷纷露出了囧的表情。 　　好吧，这原来不是随便追加的设定，第18层的迷宫地点Get！想要继续往上就得闯入凤凰山迷宫的最深处，打倒多半拥有凤凰血脉的怪物吧！ 　　只是在这种严肃的关头，就算是NPC也应该学会“读空气”说话才对吧！否则不就和过去的RPG游戏里，无论对话多少次也总是重复一句“今天的风儿有点喧嚣”的村民一样了吗！ 　　“珊璞！拿出真本事来！ 　　那小子很有些古怪，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战胜的对手！” 　　楚诚和珊璞还没说上几句话，女杰族的老族长就在旁边催促他们继续战斗了。不过这回珊璞有些无奈地挥了挥单柄重达五百斤，两柄合计千斤的大锤，转过头去大声回答道： 　　“太奶奶！我已经拿出真本事了啊！ 　　可是那个人总能算准我的路数，让我很难受啊！” 　　“笨蛋！你就不会变通一下吗！ 　　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接下来要使用哪一招、要攻击什么地方，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算不准了吧。” 　　老族长不愧是老族长，这么快就想到应对的办法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Cardinal对游戏平衡的“修正”。 　　虎千代和城惠等人听到老族长的话，脸色不由得大变。如果敌人的攻击模式变成了“随机”，那就只是单纯拼属性了，即使诚君能够用极快的反应和高超的操作技术弥补属性的差距，双方至少也会变成消耗战，诚君想要赢下来就变得很困难了。 　　——毕竟他的对手还拿着一双“秘宝”级的武器呢！就算这锤子不具备“破坏武器”的特殊属性，也肯定拥有比宝剑高得多的“锋利度”……其实叫耐久度更合适。什么时候他的宝剑因为锋利度归零而破坏，他自然也就算是输了。 　　作为团队里的“军师型角色”，城惠想得更多，他估计只要那宝剑的锋利度降到一定区间，老族长就会立即判定楚诚失败，免得被押作赌注的宝剑彻底损毁。 　　《刀剑神域》里的NPC是有这个智商的，和高级NPC打交道，完全可以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人类，而且是比较聪明的人类看待。 　　有的时候，城惠甚至会产生自己和同伴们其实已经来到了异世界的错觉。 　　倘若这里是异世界的话，那么他们这些“玩家”可未必算是好人。不说在战场任务中杀人无数，就算过往没有什么恩怨，只要挡了玩家的道，或者拥有什么令玩家觊觎的宝物，就会惨遭灭族之祸。 　　比如女杰族NPC刚才提到的凤凰山一族，他们被设定成把守……不，是居住在迷宫中的族群，玩家只是为了继续往上爬，就必须闯进去杀人夺宝——夺宝这简直是一定的了，这种行径已经和强盗无异了。 　　不知道这一层有没有和平过关的可能性呢？ 　　如果那个族群可以进行沟通，哪怕一开始是“敌对”状态，也应该可以通过隐藏任务逐渐积累“声望”，并利用声望换取和平，再开始全员做任务刷声望，不打BOSS也能通过楼梯前往上一层。 　　反正玩家只要到上一层的主城区里激活传送阵，以后就可以不经过迷宫，直接从下面传送到上面了，凤凰山一族也不必因为玩家频繁造访而烦恼。 　　这是一个崭新的攻略思路，楚诚肯定是会支持他尝试的，但攻略组的其它公会……耐心恐怕是极其有限的。 　　这个游戏里的大部分玩家恐怕还是不会把NPC当成人类看待的，特别是死了也会反复“刷新”的NPC，就算种族是人类也会被蔑称为“怪物”，“活着”只是为了给玩家升级练功用的。 　　“叮……叮……” 　　城惠分神思考和平通关的可能性的这期间里，楚诚和珊璞已经再次战成了一团。 　　正如大家所料，珊璞毫无章法乱打一气，反倒正应了“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句俗语，即使是楚诚也无法完全避免武器的碰撞。 　　而《刀剑神域》的物理引擎为了节省计算资源，对游戏世界的物理规则进行了简化，武器只有“命中”和“落空”的判定，并不存在“卸力”这种明明发生了接触，却又无法造成太多伤害的特殊状态。每一次武器碰撞，楚诚的宝剑都会掉下去一小截锋利度，如果是普通的武器，恐怕一锤子下去就会断成两截！ 　　“白小姐，这个时候应该怎样进行应对？ 　　诚……诚他应该预料到了这一点吧！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克制的办法了！” 　　看到楚诚真正陷入了危机，虎千代的心脏一下子就揪了起来，甚至难得产生了“惶恐”的心情，上一次产生这种心情好像还是她女扮男装初次上阵的时候。 　　“尼当然预料到了！ 　　而克制的方法……” 　　此时此刻，白的眼神也再次犀利了起来。不过虎千代满心期待地等着她说出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奇谋妙计，她却只是面沉如水无比凝重地回答道： 　　“这种随机攻击哪有什么克制的方法，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什、什么……” 　　“这个游戏本来就是如此，智慧和‘操作’缺一不可。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个游戏不需要‘操作’的错觉！” 　　面对虎千代瞠目结舌的瞪视，白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呆然的表情，但是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诚哥的每一个动作，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而虎千代这时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关心则乱了。 　　真正的战场原本不就是这样吗？实力更强的人才能活下来，活下来的人实力更强，但弱者就只有任人屠戮的份儿！她应该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有体会才对！ 　　作者留言： 感谢“永恒。”书友打赏一万欢乐币~另外也感谢其他书友的打赏支持~ 0273 剑术通玄 　　“怎、怎么会……我怎么会输……” 　　比斗结束，珊璞跌坐在场中，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道。旁边的女杰族老族长及族人们也全都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孰胜孰负自然不言而喻。 　　宗蔓学园这边也有许多人感到匪夷所思，明明诚君曾一度被珊璞的“乱披风锤法”压制得无法动弹，怎么只是抓住了对方的一个空档，接下来就依靠在第二层学到的隐藏技能“体术”轻松获胜了。 　　这样想的人，根本就忘记了楚诚在战斗理论课上说过的话，学过的知识都就干饭……不，就面包吃了。 　　“在判断敌我实力的时候，你们千万别把压着敌人‘咣咣’猛打当成是自己占据上风，把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时候应该小心的不是对方，而是你。因为你已经黔驴技穷了，用最强力的剑技也没能打破对方的防御，对方却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撒手锏。” 　　这番话反过来看也是成立的，珊璞的“泼妇锤”的确没有太好的克制办法，就算是楚诚也只能凭借华丽的“擦弹技巧”冒险闪避，尽量减少使用武器格挡的次数。 　　但随机发招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技术动作选择不合理，所以才无法进行预测，这种专靠出其不意打人的低端战术，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也很容易露出破绽。 　　只要对手有本事硬扛这通乱拳，并耐心等待足以扭转局势的致命破绽，反而比单纯拼内功、拼消耗的持久战更加容易获胜。 　　而楚诚便是如此，珊璞的乱锤总是打他不死，也没能一鼓作气将他的宝剑锋利度敲到“失败线”以下，结果打着打着随机出了“旋风锤”这种起手势相当明显的大招。 　　面对莫名其妙拉开架势的珊璞，楚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在她开大之前就已经贴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就用连绵不断的贴身短打折磨得她几欲抓狂，就算放弃“随机战法”也已经没办法扭转乾坤了。 　　“我之所以能够获胜，还多亏游戏策划师把你们的‘功夫’设定得太过真实。” 　　面对一脸茫然的珊璞，楚诚礼节性地伸出手拉她起来，同时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如果是普通的BOSS级怪物，只要不被武器打出‘异常状态’，攻击动作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完全是硬顶着玩家造成的伤害进行战斗。 　　而且BOSS的异常状态抗性又高，三秒钟的‘眩晕’只能晕出BOSS一两秒，基本只能用来‘打断’剑技的施放，很难将BOSS控制到死。 　　但我看了双胞胎姐妹与晓的战斗，看到你们甚至会因为鬓角被削掉痛哭，就知道你们的战斗逻辑与‘现实’是一样的，希望在击中敌人身体的同时，又尽量不要被敌人击中身体。 　　的确……现实中的人体是非常脆弱的，就算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气功，被刺刀戳中也是一个窟窿。 　　所以现实中的功夫和游戏里并不完全一样，你们太过在意‘尽量不受伤’这点，反倒大大减少了我的麻烦，许多时候可以用‘攻敌之必救’的办法逼迫你撤招。 　　但实际上，就算你的手腕被我刺中，最多也只会造成‘流血’的特殊效果而已，不可能‘击落’你的武器，你完全可以挨我一剑，给我一锤。” 　　楚诚充满了“游戏术语”的回答不知道珊璞听懂了几分，不过宗蔓学园的玩家们可是完全听懂了。 　　他们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被女杰族“高深”的武艺迷惑住了，却忘了这里是游戏而非现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玩家在面对普通BOSS的时候，正是“武艺高深”的一方，BOSS就算能够硬顶着伤害出招，多半也会被玩家灵巧地躲闪过去的，否则你一刀我一刀地交换血量，一个BOSS能打死一百个玩家。 　　武艺粗浅不怕受伤的BOSS都这么难对付了，武艺高深女杰族自然更难对付，玩家“引以为傲”的剑技根本打不中对方，情况和玩家打BOSS的时候完全颠倒了——晓刚才拼尽全力也只是削掉了对方一截鬓发而已，伤害判定仍然是0，她自始至终都没能击中双胞胎姐妹一下！ 　　能够单凭武艺击败女杰族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诚君的剑法究竟多么高明啊！如果没有这样一个鲜明的对比，他们这些武道上的门外汉就算每天早晨都能看见诚君练剑，也根本判断不出他的剑法高到什么地步！ 　　“诚……早已是免许皆传的等级了啊！” 　　虎千代看到楚诚笑容温和而又淡然地拉起珊璞，毫无战胜强敌的狂喜，亦无劫后余生的战栗，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感叹。 　　她之前还鼓励诚君上战场体验生与死的战斗，还担心他在“初阵”时会大失水准，但直到今日她才真正看出，那个过于年轻了的男人，早在一个人单挑女子剑道部一群的时候，剑术就已经达到了今日的水平。 　　这种水平的剑术，如果不是遇到同等级的对手，已经不存在生与死的问题了，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戮，也难怪诚君一直没有拿出真本事来。 　　“不……这已经不止是‘免许皆传’的等级了。 　　在华夏的武侠小说中，这应该被称为‘剑术通玄’。 　　我在亲眼看到之前，并不相信人类的剑术能够达到‘通玄’这样的高度，但我形容诚君剑术的时候，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个词！” 　　在虎千代和白的旁边，城惠推着反光的圆眼镜，发出了更甚于虎千代的赞叹。 　　听到城惠的话，虎千代和白，以及许多女孩子都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完全不觉得城惠的称赞有什么过分之处。 　　那就是她们的会长、她们的班长、她们的兄长，平素看起来温和恬淡、文质彬彬，好像只是个头脑聪明的优等生，但却是一个多才多艺、文武双全的奇男子！ 　　在她们身边存在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光芒的男生，又让她们如何能够移开视线啊！ 　　作者留言： 嘛，最近难得这么早写完一章，真是可喜可贺。 0274 赢了就会……CHU~ 　　“啧啧啧……真想不到，老身竟然看走了眼…… 　　不，老身直到现在也还是不知道你为何能赢，也许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吧。” 　　楚诚把失魂落魄的珊璞拉了起来，女杰族的老族长和族人们也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与之相对的则是喜气洋洋的虎千代她们。 　　NPC对玩家之间流传的“专业术语”不会有任何反应，听了也跟没听一样，老族长大概是无法理解楚诚为什么能够取胜的，恐怕Cardinal也未必能够理解。 　　如果一定要找出原因的话，“境界”差距这个原因倒还真挺合适，不知道是老族长“自己”的人工智能想出来的，还是Cardinal借着她的口说出来的。 　　楚诚能赢，只是因为他“竟然”能计算出比珊璞更好的移动路线、攻击路线、防御路线罢了，仅此而已。 　　过去曾有国际象棋大师和围棋世界冠军与人工智能对弈的报道，人的脑袋能赢，也是因为他们做出了比电脑更好的选择，电脑计算出来的最优解未必真的是最优解。 　　所以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这种计算力的比拼不存在“运气”的成分。 　　当然，珊璞采用“随机战法”，并随机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这的确让楚诚赢的容易了许多。但那正是因为她和老族长，或许还有Cardinal，已经认定普通的战法赢不了楚诚，所以才想用随机的方式碰一碰运气，期待一通乱拳就能直接把老司机……把老师傅打死。 　　事实上，珊璞和老族长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运气上的时候，她们在单纯的武艺比拼中就已经输了！ 　　“咦……那个……珊璞姑娘，你可以放手了。” 　　楚诚听到老族长的感叹，转过脸正想和老族长说话，却因为被他从地上拉起来的珊璞仍然握着他的手不放，又不得不回过头“提醒”了对方一句。 　　可是他这一回头，却被各项属性数值是他1.5倍的珊璞“偷袭”了。 　　珊璞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扶着楚诚的脸庞，速度飞快地将自己的双唇印到了他的唇上，分开时还发出了“CHU~”的轻响，让楚诚以及他这边的所有人都集体石化了。 　　“我的爱人。” 　　偷亲了楚诚一口的珊璞不仅没有羞涩地逃跑，反而大胆地缠了上来，两只臂膀绕过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还用光滑而又娇嫩的脸蛋去蹭他的脸，动作极其亲昵。 　　楚诚这个时候再也淡定不能了，连忙红着脸把珊璞往下扯，但却根本扯不动这个属性比他还高出许多的NPC少女。 　　防骚扰系统……这个是有的，就连NPC的女性也有，即将变性的晓同样会有，但楚诚却没有。这是一个充满了性别歧视的设定，楚诚要向Cardinal抗议！ 　　“等、等等……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你们女杰族的规矩不会是被男人打败就要嫁给他吧！” 　　尽管楚诚此时难得露出了脸红慌乱的模样，但他随口说出的猜测却仍然正中靶心。 　　本来表情阴晴不定的老族长及其族人们眼睛全都弯成了月牙，脸上的笑容也充满了暧昧，那是所有女生都很熟悉的八卦表情！ 　　“嚯嚯嚯……曾孙女婿，你还真是聪明！ 　　没错！我女杰族的规矩就是‘被外人打败之后，对方是男的就必须嫁给他，对方是女的就必须杀死她’，不过能够打败我女杰族人的强悍男子已经很久没有遇见啦！” 　　“你、你们女杰族不是禁止与男人苟合吗，怎么又突然冒出这种设定了，快放开老师！” 　　一脸“奸笑”的老族长话音未落，始终张开“妖气”防御全身的黑猫率先解除了石化，并立即站出来反驳了老族长的“追加设定”。不过老族长却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我女杰族只是禁止‘苟合’，明媒正娶当然不会阻止，这里又不是尼姑村。” 　　“咦？不是吗！” 　　直继听说这里不是尼姑村，一下子就解除了石化状态，既惊讶又振奋地问道。但此刻根本就没人理会他，大家都沉浸在“明媒正娶”这个震撼的消息里，许多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放开尼！离……离尼远点！尼才不要和不认识的女人结婚！” 　　等到大家回过神来，平时沉默寡言的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楚诚的身前，并且用力把珊璞往外推。 　　只是属性占优的珊璞完全不为所动，反倒笑容亲切地和白套起了近乎： 　　“尼？ 　　那么你是爱人的妹妹，也就是‘小姑子’了？ 　　小姑子你好！小女子不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谁要当你的小姑子！” 　　这个时候，陆续解除石化的西村瑞姬和小埋她们也赶紧跑了过来，并且与白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西村瑞姬知道自己这些人的属性比不上高等级的NPC，于是将目标转移到了这件事的另外一个当事人身上： 　　“欧尼酱！你也说句话啊！ 　　说你讨厌这个女人，才不会娶她！” 　　“等、等等等等…… 　　都不要吵！也不要闹！珊璞你也先下来！” 　　尽管西村瑞姬给出的办法大概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式了，而且楚诚也的确不喜欢珊璞，但要他违心地说出讨厌又有些过分了，于是他只能利用自己的威望将两边先安抚下来。 　　不过因为这一闹，原本“欢乐”的气氛变得有点剑拔弩张起来，楚诚这边的公会成员们全都聚集在“妹妹们”的身后，而老族长和族人们则当然聚集在了珊璞的身后，已经成为了女杰族“预备族人”的晓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楚诚这边。 　　结婚什么的……就算只是在游戏里结婚，也应该是两个人互相有好感，并拥有共同生活、分享财产的意愿和觉悟，然后才会去做任务吧。 　　话说玩家和NPC竟然也能结婚吗？难道战胜女杰族的神秘奖励就是可以和NPC结婚？把这种东西当成了最高奖励的游戏策划师到底有多悲哀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275 何乐而不为 　　“不就是在游戏里结婚吗！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在西村瑞姬等人与珊璞的冲突变得更加激烈之前，楚诚及时挡在两人的中间，示意双方都退开一段距离。 　　的确，虽然也有人是很认真地在游戏里谈恋爱，但就算这样的人，也知道在游戏里的婚姻只是“过家家”而已，真要相爱还是得在现实里结婚。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只是因为想要结婚后的夫妻属性加成、共通道具栏、共通仓库才结婚的，结婚的对象可能是男性玩家控制的“人妖”角色，也有可能是自己建立的生活技能号或仓库小号。 　　所以绝大多数玩家已经不把结婚当成什么事了，某些小孩子在游戏里老公老婆地叫着，反而更加凸显出这婚姻的不成熟和不严肃。 　　——要知道，最初在游戏里要求结婚的呼声，可是确实来自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就逐渐互相喜欢上了的网游情侣啊！尽管他们可能从未见过面，也未必有多成熟多严肃，但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却无比认真，就像到民政局去领结婚证的情侣一样认真。 　　虽说就算是最开始的网游情侣，“离婚”的比例也远远大过现在的“闪婚”情侣，但是在严肃程度上，玩家们相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才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哩！ 　　而且这个女人还没结婚就‘擅自’吻了欧尼酱啊！这不是性~骚扰吗！这根本就是性~骚扰吧！ 　　欧尼酱也应该拥有反骚扰系统才对！否则总有狂蜂浪蝶想要上来叮一口！” 　　即使被楚诚分开，西村瑞姬也仍旧没有停下嘴巴，愤愤不平地指责起了珊璞刚才的“不检点”行为。 　　不过她就算气得怒目圆睁脸蛋通红，却也没有直接骂珊璞“不要脸”、“Bitch”，其素质还是值得肯定的，不愧是楚诚的妹妹。 　　更何况，瑞姬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仅小埋和白都站在她的身旁，虎千代、黑猫、助手、桐子、亚丝娜、黑雪姬、黛拓武等人也都紧随其后，纷纷对“第三者插足”的珊璞投去了隐含不满甚至敌意的目光。 　　嗯……阻止“欧尼酱”与某个人交往甚至结婚的事情，果然还是只有妹妹出面才算是“名正言顺”吧，如果是“其他人”跳出来，总觉得好像有点那什么……就、就像是别有所图似的。 　　“哦嚯嚯嚯……那可不是性~骚扰哦，小丫头。” 　　这个时候，珊璞不知道多少辈的太奶奶，女杰族的猴子妖怪……不，是老族长又站了出来。 　　她先是依靠年龄倚老卖老，利用社会道德对老人的尊敬强行压下了少女们的气势，然后理直气壮地对珊璞那突兀的一吻进行了补充说明： 　　“女杰族的人被‘外人’打败以后，无论对方是男是女，都会给予对方一个吻。 　　如果对方是男人，这个吻便是‘誓约之吻’，表示自己从此刻起便以身相许，再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 　　如果对方是女人，这个吻便是‘死亡之吻’，表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誓要杀死对方，只有这样才能洗刷自己战败的耻辱。” 　　“什、这是什么鬼设定啊！ 　　之前你怎么没说！之前根本就没有吧！一定是你现编出来的！” 　　西村瑞姬听到女杰族这霸道的单方面规定，气得都不会吐槽了，只能干巴巴地指责对方瞎编。 　　老族长对这么Low的指责根本不屑一顾，眼睛一翻嘴巴一撇，又把自己的年龄拿出来压人了： 　　“老身我都活了三百多年，犯得着编这么个谎话骗你这个小姑娘吗？ 　　这条族规三百年前就有了，祖祖辈辈就这么传下来的。” 　　“呜……” 　　瑞姬被老族长噎得说不出话来，但又被气得浑身发抖。 　　三百年前……祖祖辈辈……《刀剑神域》这游戏算上封测也才开了不到半年时间，哪来的三百年！哪来的祖祖辈辈啊！ 　　这些不都是脚本师和游戏策划创作的“背景设定”吗！所有玩家都知道是假的！但偏偏在NPC的“记忆”里就是真的！这简直气死人了！ 　　“更何况……” 　　老族长在话术上完败了担当“先锋”的西村瑞姬之后，突然又话锋一转，笑容暧昧地对一脸无奈的楚诚说道： 　　“曾孙女婿，你毕竟是‘外面’的人，在‘我们这里’结婚也不影响你‘外面’的婚姻，又何乐而不为呢？ 　　珊璞不是一个善妒的女孩，只要你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她就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也不会管你什么‘闲事’。 　　我们这里虽然远离中原，但汉家衣冠犹在，三从四德须臾不敢忘记，而‘善妒’也是‘七出’之条。 　　不是老身我自卖自夸，像珊璞这样的好姑娘你在哪里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囧||| 　　老族长劝说楚诚的并未压低声音，反而有点刻意张扬的意思，声音大得让珊璞都害羞地捂住了脸。但她仍然在指缝中贪看楚诚，神色娇羞而又欣喜，就算是再没有自信的男人，被她这种眼神看着，也会产生“或许我其实不赖”的错觉。 　　可是老族长的劝诱之词太过头了，完全是古代的那一套，而且还巧妙地暗示玩家，游戏里的事就是游戏里的事，既不会影响玩家在现实里追妹子，也不会影响玩家在游戏里追妹子。 　　这其实就是其它游戏里的坐骑……不，宠物……不，是佣兵！这其实就是奖励了一个女性佣兵嘛！或许在只能同时与一个人保持婚姻关系的游戏里，也可以再结一次婚——老族长口中的“外面”也有可能是指村子以外。 　　但就算是佣兵、宠物、坐骑，使用“结婚”这个词语就不行！这个神圣的词语应该被更加慎重地对待才行！ 　　更何况，这个游戏还可以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即使女生们相信诚君不会饥渴到对NPC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但、但结了婚就代表存在这样那样的可能性吧！ 　　刚才那个女人主动吻上来的时候，NPC女性也拥有的反骚扰系统就没有触发，这很危险啊！ 0276 亚子，突如其来的求婚 　　“尼……就算是在游戏里，也不能乱来。” 　　由于楚诚在老族长的劝诱下迟迟没有拒绝，就连白也有些狐疑地告诫了他一句。 　　宗蔓学园的女生们很是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一时经不出诱惑，做出让大家失望的选择，不过他所考虑的却是…… 　　“嗯……老族长，请问我如果拒绝的话……” 　　深思了许久的楚诚刚一透露口风，刚才还欣喜不已的珊璞就立即花容失色，失望甚至绝望的大眼睛里迅速汇聚起了泪水，不要说男人，女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 　　而女杰族的老族长更是立即翻脸露出了冷笑，身上也再次散发出那令人周身冰凉的恐怖威势： 　　“哼！你说呢？” 　　被威胁了啊！玩家竟然被NPC威胁了啊！ 　　这不科学！这不合理！GM呢！客服呢！接待投诉的人哪去了！ 　　虽然大家都在心里拼命吐槽楚诚被NPC逼婚这件事，但隐藏任务坑死人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在第二层的时候，“老鼠”阿尔戈用来“报恩”的体术技能任务，就让楚诚顶着一张画了胡子的可笑面孔打了三天三夜石头，现在被逼婚也一点都不奇怪。 　　“女杰族极其高傲”，这是绿军装的导游一开始就告诉过他们的设定，那么拒绝女杰族人的倒贴……而且还是老族长的曾孙女，就算被全族追杀也说不定！ 　　至少“因爱生恨”的珊璞，肯定是要追杀楚诚至死——无论换成哪个女生，在这种情况下被拒绝，肯定都有杀了男方的心。 　　“这……也没有办法了吧。” 　　不用楚诚亲自开口，看到女杰族的老族长表现出只要他开口就会翻脸的架势，虎千代就立即无奈地替他叹息了一句。 　　其他女生虽然很不甘心，却也只能咬着嘴唇默认了这桩“婚事”，就连之前反对最激烈的西村瑞姬也一言不发。 　　如果这只是个游戏，就算是游戏，瑞姬也不会允许欧尼酱和别的女人结婚，宁愿让欧尼酱死上一次、掉上一两级。 　　可是现在……明明这里是游戏世界，玩家却只有一次生命，追求“一命通关”的神级玩家当然无所谓，但对普通玩家难度太高了。 　　就算欧尼酱是“神上玩家”——神级之上的玩家，也对付不了血量变态属性变态还带着一群强力小弟的超高等级BOSS，那是只有作弊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结婚或者死亡面前，只能选择的那么选项已经无比明确了，就算诚君自己想要犯傻，大家也会逼着他选择“正确”的选项。 　　这只不过是个游戏，没必要对爱情忠贞不屈。而且只要不对NPC新娘做些什么，就不算背叛现实里的爱情，结婚以后把她当免费的打手和女仆使用就得了。 　　“等、等等！你们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让诚学……让诚被不认识的女人抢走？！” 　　就在西村瑞姬也要在心里妥协的时候，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人突然冲了出来，而且还特地直呼起了楚诚的名字。 　　“亚子！你……” 　　从团队的末尾来到最前面的是亚子，初中二年级，但却并非宗蔓学园的学生，网游也是第一次接触。只是因为进入游戏时恰好碰到楚诚和虎千代、小埋三人，才幸运地加入了宗蔓学园的公会，从此不必为安全担心，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 　　她在加入楚诚的小团队以后，就迅速泯然众人矣……不，是连普通玩家的水平都达不到，学习能力和吸取教训的能力又差，根本就是令神队友也畏惧的存在。 　　好在这样一个“小透明”在公会里既不惹事也没有坏脾气，跟大家相处得十分和睦，所以大家也就带着善意和宽容接纳她了，但、但没想到…… 　　“你、你想干什么啊？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那么多人都没说话，你突然发什么疯！” 　　不等亚子再做出什么有可能将诚学长置于危险境地的鲁莽发言，公会里和她关系最好的濑川茜和御圣院杏连忙冲了出来，一边训斥她一边把她往回拉。 　　但是大家熟归熟，反骚扰系统却依然有效。亚子这个时候竟然固执地开启了反骚扰系统，于是游戏内性别为男性的濑川茜和御圣院杏再也无法碰到她分毫，只能围着她干着急。 　　“对不起……可是我这个时候再保持沉默的话，诚学长……诚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啊！ 　　如果是公会里的哪个女生，我肯定什么也不会说。但是要和第一次见面的女生结婚，还、还不如和我结婚啊！ 　　对不起！我喜欢诚！喜欢到了无论如何也想和他结婚的地步！ 　　我没有信心以你们为对手，但是NPC不会比我更好吧！我、我可不是因为‘程序’才立即想要和诚结婚的！” 　　“……” 　　“……” 　　“……” 　　双目紧闭的亚子终于还是说了，尽管大家全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但是早在她特地直呼诚君的名字时，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预感到了。 　　嗯……这是告白吧？ 　　甚至可以说是求婚？ 　　大家都喜欢着的，但是谁也无法率先“出手”的楚诚，一天之内竟然被两个女生求婚了？ 　　这是比一天收到一百封情书还要夸张的事情啊！要知道普通的交往和“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根本是两码事，那些鼓起勇气给楚诚写情书的女孩子，基本都只想交往，没太考虑“以后的事情”。 　　她们并非“不够纯洁”，只是除了少数爱做梦的女生，大家都不敢奢求“以后”罢了。 　　但仅仅只是请求交往，也同样需要极大的勇气。特别是大家都已经熟悉了、成为朋友了的情况下。倘若只是陌生人，只是单方面的认识，反而更容易鼓起勇气，甚至厚着脸皮递上一封情书，当面告白也有可能。 　　如果不仅自己和那个万众瞩目的人成为了朋友，还有许多女生也和他成为了朋友，大家都憧憬着他、仰慕着他，而且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心意，那么彼此间不是成为“对手”，就是成为“盟友”。 　　这是无言的同盟，大家原本以为除了胸~部以外都不算起眼的亚子也是同盟里的一员，没想到她竟然“背叛”了大家！打破了那心照不宣的盟约！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喵。 0277 来个双喜临门 　　“曾孙女婿，‘诚’是你的别名吧？ 　　看来你在‘外面’也很受欢迎嘛！啧啧……” 　　看到楚诚这边突然“内讧”，女杰族的老族长又一脸玩味地踱着步凑了过来，那副暧昧的眼神，好像把他当成了很擅长招蜂引蝶的“花样男子”。 　　不过楚诚无法否认，虽然他并不是在华夏搞了个大新闻，才不得不跑到外国留（避）学（难）的纨绔子弟，但他早在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了。 　　到目前为止，给他写情书甚至向他告白的女生和男生全都被他拒绝了；而那些主动凑到他身边，想和他做朋友的，只要不是他讨厌的类型，他就不会将对方拒之门外，只是他也注意不去“撩拨”对方。 　　说老实话，绘里奈其实除了长相和气质之外，正是楚诚讨厌的骄傲公主类型。 　　这样的女生在华夏的高级领导干部家庭中有的是，楚诚真不知道“区区”一个薙切家的嫡女，有什么资格也这么傲，这种“小地方”的骄傲公主只不过是坐井观天的那啥而已。 　　但双方逐渐接触以后，楚诚发现绘里奈除了性格恶劣了一点，倒也算是“不错”了，至少比楚诚讨厌的那种女生好多了，而且还全身心地投入到料理研究中，没有任何不良爱好。 　　和这样的女生发展下去……好像也能接受，以后肯定也不会缺少口福。 　　楚诚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主动向绘里奈靠近，同时和其他女性朋友保持距离，就算“最初”的朋友西园寺世界因此而抱歉，他也只能报以歉意的笑容。 　　但在游戏世界里不同，在这个必须“一命通关”的游戏世界里不同！他必须比身为班长的时候，更加关照宗蔓学园公会里的每一个人，不光要关心他们的人身安全，更要关心他们的心理状况。 　　哪怕因此而被某些女生“误会”，又或者令其产生了单方面的好感，他也不能再为了“避嫌”就不闻不问。 　　毕竟这里是“孤岛”，人的心会变得格外敏感脆弱。 　　在现实里，楚诚这个班长并不是对每一个同学都关怀备至，有些“小透明”他觉得“问题不大”，也没见有人搞什么校园霸凌，就放任自流了。 　　因此，只有一之濑琴美这个成天不来上课的，在某一方面又和他产生了共鸣的女生，才获得了楚诚的额外关照、就算是坐轮椅的仓崎枫子，身体虚弱的椎名真冬，他在学校里也只是远远地关注一下，进行校外活动的时候才会特别关注，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楚诚虽然开朗热情，乐于助人，但却不是热血白痴，不会谁都帮、谁都救，他只想做好班长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分外”的事情他高兴了才会多做一点。 　　如果这样也受女孩子的欢迎，甚至在游戏里被求婚……那楚诚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为了不让女生们都喜欢自己，就故意伪装成平庸的样子，并且什么事也不做吧？ 　　至于“疏远”这种事情，必须是两个人方向相反才行。如果一个人在前面走，一个人在后面追，前面的人就必须飞快地逃跑才能拉开彼此的距离，但那么做的意图就太过明显了。 　　“嘿嘿……曾孙女婿，我看你好像很头疼的样子。 　　但你完全不必担心，‘外面’的事我不管，只要你按照我们女杰族的规矩，娶了珊璞就可以。 　　江湖儿女并在不乎这些，你要是想，今天干脆就来个‘双喜临门’吧！两个人同时‘进门’，也就不必分谁先谁后、谁大谁小了。” 　　因为楚诚迟迟没有回话，老族长就像是蓄意报复似的，眨着眼睛里他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啊！两个人都娶……不要说“外面”的薙切绘里奈饶不了他，就算是他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好像也有很多人无法接受。 　　“唉……老奶奶，您就别给我出馊主意了！ 　　您要是老爷爷就好了，‘老爷爷的智慧’好歹能更靠谱一些吧？” 　　楚诚现在面临的情况实在头疼，让他也忍不住小声地吐槽起了老族长。 　　虽然他表面上是在抱怨老族长，实际上却是在抱怨……抱怨谁？这个时候他谁也抱怨不了，当然也不能抱怨自己，亚子也不过是真情流露……谁都没有错，那么错的大概就是世界了。 　　“那‘一夫一妻制’并不是为了保证像我这样的男人能娶到老婆，而是为了保证为数众多的普通男人都能娶到老婆，后来竟逐渐变成了一种崭新的社会道德。 　　现在宁愿给‘有本事’的男人当二奶，也不愿给没本事的男人当正妻的女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尊自爱的现代女性已经无法再接受‘大丈夫理应三妻四妾’的封建思想了！” 　　“哦……‘外面’的世界好像变化很大啊，我这‘老古董’已经搞不清楚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 　　老族长听了楚诚的感叹，眨了眨好像金鱼一样的大眼睛，然后单刀直入地问道： 　　“那你打算娶哪个？” 　　“娶哪个……我现在还没打算要结婚啊！” 　　楚诚无奈地仰天长叹，他的话被一脸紧张的亚子听到，这个很傻很天真的小女生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 　　但她的确很傻很天真，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依旧不肯放弃，竟然眼里噙着泪水拼命恳求道： 　　“诚学长……诚君，求你和我结婚吧！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否则我就没有脸在公会里呆下去了！ 　　而且我在‘外面’也没有朋友、被人欺负，原本是想逃到游戏的世界里，可是游戏的世界也一样冷漠，除了你没人愿意帮我这个新手，我其实都打算放弃了、打算下线了的…… 　　所、所以我喜欢你啊！叫我干什么都好！只要能娶我，我什么都肯答应！战、战斗我也会努力的，会比以前更加更加努力，学习也是！ 　　我……我想做你的老婆！唯独这一点是不输给任何人的！就算厚着脸皮也要说出来！ 　　请、请务必娶了我！” 　　说到最后，亚子竟然“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用东瀛人最郑重的礼节，五体投地提出了大概一生只有一次的请求，让楚诚着实为难不已。 0278 欧尼酱快让开！这样我杀不到那家伙！ 　　“你、你太过分了！强人所难！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亚子！” 　　“是！对不起。 　　但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和诚君结婚！” 　　抢在目露不忍的楚诚表态之前，刚才反对珊璞的西村瑞姬又一次跳了出来，并将枪口转向了曾经的“同伴”。但亚子只是一直将额头贴在手背上，诚恳认错，决不松口。 　　不……亚子从来都不是她的同伴，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对欧尼酱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昭然若揭，只是“自知之明”这个东西令其无法越过虎千代、言叶等学姐，与欧尼酱靠得太近。 　　甚至连黑猫、桐子、亚丝娜、黑雪姬等资深玩家，也比这个技术很烂态度又不端正的万年菜鸟更有资格站在欧尼酱的身旁。 　　如果说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欧尼酱被区区一个NPC抢走，她西村瑞姬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欧尼酱被区区一个亚子抢走！ 　　就算她是认真的又怎样！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认真的！而在其他方面，不管是战斗还是学习，“亚子”这个ID都在公会里排名倒数！ 　　“不、不要脸！你在欧尼酱面前说出自己的惨状，欧尼酱又怎么可能对你说‘不’啊！ 　　既然你说不跟欧尼酱结婚就没脸活着了，那我现在就来帮你一把！哪怕拼着变成红名也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 　　西村瑞姬看着死赖在地上，好像欧尼酱不答应就不打算起来的亚子，真是越想越气，甚至当真进行了解除PK限制的操作，并从道具栏里拿出了她的主力武器。 　　不过亚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仍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许也有了如果求婚被拒还不如被瑞姬砍死的念头。 　　楚诚当然不可能任由“血案”在自己眼前发生，他一个箭步拦在了已经举起利刃的瑞姬面前，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劝道： 　　“瑞姬！千万不要冲动！ 　　把刀收起来，有什么不能通过谈判解决呢？” 　　“那欧尼酱你说才不会娶亚子！” 　　“这……” 　　面对瑞姬并不过分的要求，楚诚却明显地迟疑了起来。 　　他倒不是对亚子有什么想法，但是他也不讨厌亚子，不可能硬着心肠看她在大家面前丢脸，然后黯淡退出公会，甚至从此在游戏世界里销声匿迹。 　　亚子非常没用，一个人大概是活不下去的……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不光是他，公会里的许多人肯定也都是这样想的，只要看大家现在的眼神就知道了。 　　而且亚子很傻，绝对没有用自己的脸面和性命当众逼迫他的意思，之后也老老实实地说了，如果不能和他结婚就没脸在公会里呆下去。 　　西村瑞姬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更加生气！凭什么小心翼翼地在欧尼酱身边寻找位置，小心翼翼地保持与欧尼酱的距离，小心翼翼地维护与欧尼酱的关系的女生们，反倒必须“谦让”亚子这种鲁莽而又任性的家伙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说自己没有欧尼酱就活不下去了，不和欧尼酱结婚就去死，欧尼酱和别人结婚也要去死，欧尼酱岂不是更加为难了吗！ 　　这样任性是不行的！不配做欧尼酱的妹妹！更加不配做欧尼酱的老婆！ 　　欧尼酱需要的是听话而又能干的妹妹！老婆就更是如此！但那个女人现在的表现哪里是听话啊！ 　　于是，瑞姬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再次坚定了必须杀掉“狐狸精”的念头。 　　如果让她在珊璞和“那家伙”之间二选一的话，她倒是宁愿选择珊璞哩！珊璞不仅是NPC，还是武艺超群的NPC，又早已声明不会阻止欧尼酱和其他人的关系，而“那家伙”…… 　　只要“那家伙”占据了欧尼酱身边最重要的位置，其他人就根本没有机会了啊！这个公会里没有那种总想着撬别人的男朋友，甚至甘当“小三”的女生！ 　　“欧尼酱快让开！这样我杀不到那家伙！” 　　“好了好了，别冲动，听哥哥的话！” 　　因为被楚诚捉住了两只手腕，西村瑞姬根本无法伤害五体投地任人宰割的亚子。 　　但她就算一直生气地嘟着嘴巴，却也没有动过半点开启反骚扰系统的念头，实在是身为妹妹的典范。 　　楚诚看她终于将武器收回了道具栏，这才转过头去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亚子，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声音温和地说道： 　　“亚子……你应该知道，我在现实中是有女朋友的吧…… 　　虽然我和女朋友的情况非常特殊，但毕竟……已经算是确立了关系……大概，而且我也正在试着和她发展成正常的男女朋友。 　　所以就算我在游戏里，因为这种要求和‘别人’结了婚，也不可能背叛女朋友。 　　你非要结婚的话就结婚吧，反正还有一个珊璞，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欧、欧尼酱！” 　　西村瑞姬听楚诚信誓旦旦地说出“不可能背叛女朋友”，以为他是打算拒绝的，却没想到下一句竟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变成“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不过没等瑞姬再劝，楚诚就放开了她的左手腕，并用空出来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无奈而又坚决地继续对亚子说道： 　　“公会里……你周围的气氛肯定会变得僵硬一些吧，就算我叫你不要在意，或者叫大家不要在意，该在意的仍然还会在意。 　　如果有不舒服的时候、伤心的时候、觉得受冷落的时候，就主动来找我吧。 　　就算我不能真的和其他人结婚，但是我们依然是朋友。 　　——这可不是客套话，我没事也懒得说客套话。‘感觉’受了委屈一定要来主动找我，我也会……适当地多关心你一点。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更关心你，或许你也不会这么激进，非要结婚不可了吧。” 　　说完之后，楚诚又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叹了一声，竟然因为亚子的“任性”感到了自责。 　　瑞姬本想大声抗议欧尼酱为什么不仅答应了亚子的胁迫式求婚，还处处为她着想，对她那么好。 　　但是当她怒目圆睁地瞪向终于抬起头来的亚子，看到从那苍白的脸蛋上不断滑落的两道泪水，喉咙却又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气得她自己都想哭了！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吧，现在好像是双倍月票了？ 0279 如果世界在的话…… 　　楚诚决定同珊璞、亚子两个人……一个NPC一个玩家结婚，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女杰族的老族长当即把新郎倌和前来观礼的“亲友团”请进了村内，又从村中央的仓库里翻出了锣鼓唢呐、红绫彩灯、凤冠霞帔，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吹吹打打给楚诚送来了一位漂亮的新娘子。 　　这样的婚礼看似繁琐热闹，其实已经大大简化了程序。老族长一句“江湖儿女不拘礼节”让楚诚的脸再次变成了囧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婚礼太正式了反而让人感觉心里别扭。 　　五体投地请求楚诚娶她的亚子起身之后，楚诚跟老族长商量了一下，把她也塞到了珊璞身旁，两人就算一同出嫁了。 　　趁着亚子不在的时候，表情诚恳的楚诚与每一个公会成员都做了短暂的眼神交流。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他的意思——他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容忍亚子的任性。 　　不过有几个女生却避开了楚诚的目光，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瑞姬、小埋、白这三个妹妹俱是如此。 　　楚诚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与桂言叶对视的时候，这个认识他很早，却一直若即若离，更多时候只能从世界的口中了解彼此近况的女生，竟然也略带尴尬和忧愁地垂下了眼帘，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好在女生们的领导者——在女生中极有威望的虎千代仍旧目光坚定地支持着他，还特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主动帮助亚子重新融入集体。 　　还有平时就跟亚子关系不错的御圣院杏、濑川茜、猫姬老师，也地都无奈地对楚诚点了点头，还在目光中向他传达了感谢之意。 　　亚子的“求婚”实在是太糊涂了……就算她一直都是这么糊涂的女生，这一次也实在太欠考虑了。 　　她这么做只能得到一个“妻子”的名头，别的什么也得不到，还让大家对她的观感……总之观感多少会有些变化吧。 　　提出任性的要求，甚至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很多时候的确让人没有办法，可是这种“不公平”会令再宽容再懂事的孩子也生出怨气，从而自觉或不自觉地疏远任性无赖的孩子。 　　诚君越是关心她，越是保护她，其他人的怨气就会越重；但是身为“老公”的诚君对她不闻不问，她肯定又会伤心难过，觉得诚君只是口头上敷衍她而已。 　　这是一个只会通向BadEnd的错误选项，亚子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自己冲动地犯下了错误，今后不管怎样她也不能埋怨别人了。 　　带着种种叹息，以及某些更加复杂的感情，宗蔓学园公会的成员们看到了稍作打扮的亚子。 　　尽管她身上的红色吉服明显差珊璞一个档次，看上去像是珊璞的陪嫁丫鬟，但她仍然开心而又羞涩地笑着，打了腮红的脸蛋显得格外荣光焕发，看得许多女生竟然稍微产生了一点羡慕的情绪。 　　是的，这是游戏里过家家式的婚礼，只不过搞得更加像样了一点。但即使如此，这也仍旧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场景，不管是传统的“白无垢”，还是轻飘飘的西洋婚纱，又或者是喜庆的华夏红衣，只要能够成为“新娘”，就已经让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心儿飞上了云端。 　　稍微有点眼红，稍微有点酸溜溜的。可是亚子将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大得再没有人敢像她一样厚着脸皮提出要求，哪怕诚君已经明确地表示“无所谓”了。 　　一个两个无所谓，那么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也同样无所谓吧？ 　　如果是别的男生说出这种混账话，一定会受到所有女生的一致唾弃，更不可能有人主动凑上去充当“无所谓”的一份子。 　　可是不知为何，诚君的“无所谓”却让许多人心中蠢蠢欲动起来，只是她们终究不敢站到亚子旁边。 　　是不好意思，更是不敢！如果没有机会成为“那个人”真正的女朋友，在游戏里以玩闹的态度当一回新娘，获得一个“名分”，倒也可以聊以自~慰了，总比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默默地等待心中的感情淡漠，某一天又突然收到“那个人”的结婚请帖要强得多！ 　　如果有一两个生性活泼的女生，开玩笑地拉着大家一起站到亚子那边，说“干脆大家一起嫁给诚好了，游戏而已嘛！这或许也可以申请个吉尼斯世界记录？”许多人或许就会半推半就地从了。 　　不过有可能开这种玩笑的世界——西园寺世界同学，此时大概正焦急地等待着诚君、虎千代，还有……她这个朋友的“苏醒”吧。 　　此时此刻，心情郁郁的桂言叶想到开朗大方笑容灿烂，让她很是喜欢又很是羡慕的好朋友世界，突然觉得如果世界也在这里就好了，随即又立刻为自己的这种“阴影”念头连连向世界道歉。 　　世界没有被困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这个只有一条命的游戏还是有点太危险了，感觉不太适合世界。 　　“那、那个……诚学长，从现在起我可以直接叫你诚吗？ 　　又、又或者叫老公、主人？” 　　完成了一拜天地二拜老族长三夫妻对拜的简单仪式之后，亚子羞羞答答地笑着，但却很好意思……甚至已经迫不及待要改称呼了。 　　不过没等一脸囧相的楚诚说话，珊璞也心花怒放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娇声说道： 　　“我的爱人，我爱你~” 　　“呃……” 　　楚诚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实在是被珊璞肉麻到了。相比之下，亚子都算是非常含蓄的了。 　　设计这处剧情的游戏策划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觉得“江湖儿女”就应该这样热情如火敢爱敢恨，但楚诚生于华夏长于华夏，华夏的“现代江湖”也见识了一点，却从来没有遇到过游戏策划师想像的那种江湖儿女！ 　　“你们都直接叫我诚就行了，加上其他称呼太肉麻了！ 　　还有……珊璞！以后不许和我发生肢体接触，也不许说肉麻的话，夫妻之间也要相敬如宾……” 　　在公会成员们复杂的目光中，楚诚刚结完婚就立即给新娘子下了诸多禁令，旨在拒绝新娘子的亲昵言行。 　　如果是在现实里，大家肯定会猜测他其实是搞基的，但在此时此地，所有人都觉得楚诚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问题，就连亚子也不例外。 　　那个NPC女人太肆无忌惮了啊！怎么可以只有她和自己的老公卿卿我我！干脆两个人都保持距离好了！ 0280 婚后的男人谈话 　　“呐呐~诚，‘婚后’的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得更加成熟了一点？ 　　你现在也是‘结了婚的男人’啊，呀……还真是令人羡慕！可恶！” 　　楚诚结婚的第二天，直继就迫不及待地调侃起了他。城惠、有田春雪和黛拓武也在旁边笑着，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只有“外皮”是男人的家伙没有资格参加。 　　不过除了直继之外，男生中再没有真的羡慕楚诚的人了。就算是春雪和拓武这两个小学生也明白，诚学长只不过是娶回来了两个大~麻烦而已。 　　如果真的做些什么……不知道和NPC结婚之后，是不是就能解除“伦理限制”了啊？同样是玩家的亚子肯定是不能做什么的，否则诚学长现实里的女朋友肯定会发飙，不过只是NPC的话……只有天知地知NPC知，大、大概没有任何后患？ 　　“嘿！你们这两个小子想什么呢！ 　　别以为哥不懂，哥也曾和你们一样年轻过！” 　　春雪和拓武刚要幻想一下工口书里看到过的情景，就被楚诚一人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扇在脑袋瓜上。 　　楚诚对女生总是非常温文尔雅，只有绘里奈让他多次破例；但他却很喜欢对男人“动手动脚”以示亲昵，就连春雪和拓武也都习惯被他弹个脑门捶个胸口，又或者勾肩搭背把臂言欢了。 　　社交礼仪中有所谓的“安全距离”，一般距离是3.6~7.5米，礼貌距离是1.2~3.6米，私人距离是0.45~1.2米，亲密距离是0~0.45米。 　　但楚诚却总是用频繁的肢体接触突破这个限制，明明只是前后辈或朋友的关系，却像最亲密的人一样，身体与身体贴在一起。 　　这样的热情在东瀛很容易被讨厌，即使是在华夏和西方，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人勾肩搭背，只是碍于面子，无法对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表示反感罢了。 　　不过就算一开始心里不喜欢，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内心的距离仿佛也真的拉近了许多。春雪和拓武不好意思地捂着脑袋低笑，看向楚诚的目光很是亲切，就好像楚诚是他们真正的兄长一样。 　　“诚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有两个……老、老婆的男人了呢！ 　　就算是在游戏里，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很不容易，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听说有第二个人和NPC结婚呢，我还以为不管是和玩家还是NPC都只能结一次婚。” 　　黛拓武说到“老婆”这个词的时候，还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是提到楚诚“合法重婚”的光辉成就，他的眼睛就立即亮了起来，腰杆也不自觉地挺了起来。 　　而他旁边的小胖子春雪也是如此，他们知道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楚诚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含胸驼背，哪怕是女生，只要关系足够亲近，也会被楚诚要求挺起胸来，春雪更是没少被楚诚拍巴掌。 　　正是背后那一个又一个拍得人生疼的巴掌印，让春雪走起路来都带上了几分军人模样，春雪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更有“气势”了。 　　能够昂然立于天地之间的，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 　　“诚、诚学长能娶两个老婆，我也觉得很厉害！也、也很羡慕！” 　　“哇哈哈哈……没错没错！你如果在现实里也能娶两个老婆，那我肯定羡慕得都要报警了！ 　　你别看城惠阴笑着什么也没说，他那个闷骚的家伙，心里说不定比我还羡慕呢！” 　　直继看到拓武和春雪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由大笑了起来，并且亲热~地揽住了楚诚的脖子，恨不得捶他的脑袋几下。 　　城惠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过于活泼了的损友，倒也没有否认。从古至今，能娶两个老婆的男人肯定都令人羡慕啊，普通人就算能娶也养不起哩！ 　　“你们这些家伙……都把老婆的数量当成了男人的勋章啊！ 　　伤痕才是男子汉的勋章！这句话我已经用在了《圣斗士》里面，你们出去以后可以看一看。” 　　无论是调侃还是羡慕，楚诚都面色自然地笑着接受了。而他转移话题的技巧也一如既往的高明，大家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了刚刚开始在《JUMP诚》连载的《女神的圣斗士》上面，继而第N次地抱怨起了政府： 　　“说起来，游戏里都过了半年多，‘外面’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政府都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真像诚说的那样，外面的一天就等于游戏里的一个月，政府现在也应该和茅场谈妥了吧！ 　　好吧，就算不能那么快谈妥，起码先和茅场谈谈允许玩家和家里人通话，或者释放一批年龄较小、身体较弱的玩家也行啊！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再这么等，说不定诚连孩子都生了！” 　　“喂……你这话是故意的吧！别以为晓被圈进了女杰族就什么荤话都可以说了！” 　　“这也有可能是茅场博士不肯太快答应。 　　如果几天，或者一个礼拜就释放了全体‘人质’，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 　　之后就算我们这一万个玩家说自己在游戏世界里过了半年多，也未必能再掀起什么网游，绝大多数人在刻意的信息管制下，只会把我们的话当成谣言，国家……或者‘某些利益集团’可能还会警告我们不许乱说话。 　　诚君，你认为这场风波应该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在我们‘出去’的时候，地球上的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围绕着《刀剑神域》这个游戏发生了什么，还会把‘虚拟潜行技术可以大幅延长人类寿命’当成谣言，那么茅场晶彦就已经输了。 　　我们要出去，打穿一百层关卡估计是没用的，只能等茅场晶彦胜利了，主动释放我们。 　　茅场晶彦失败了，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或许我们也能安全登出，否则就看政府的专家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安全把我们救出去的办法了。 　　正常来说，现实时间的一两个月也就足够了，地球上想知道的人肯定都‘充分知道’了。 　　我最害怕的是双方一直僵持下去，拖到‘不相干的人’都视若无睹了。这种情况说明阻碍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民用化’的力量太庞大了，甚至世界各国的政府都倾向于不让‘屁民’拥有一千年的时间。 　　一千年的时间不仅仅是代表一千年的寿命，更代表一千年的知识和经验！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王八也修炼成精了，但‘建国后不许成精’啊！” 　　作者留言： 双倍月票期间，咱也加倍求票喵！ 0281 血色圣诞节 　　楚诚和城惠他们担心“时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才结婚没几天，“系统”难得给这一万多名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玩家发了公告，但内容却是“圣诞节活动”的预告。 　　这个圣诞节活动的时间点非常不对，如果把《刀剑神域》开始公测的时间定为游戏里的1月1日，那么距离12月25日的西方圣诞节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但这活动如果是配合现实世界的时间，岂不就意味着，“外面”都已经快到圣诞节了吗？ 　　玩家们是在学校放假的第一天，7月20日的上午9点陆续登录游戏世界的，到今天为止累计登录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年。 　　可是从7月20日到12月25日也只有5个月……嗯，多出的时间应该就是“脑内加速”获得的时间吧。 　　不过这和楚诚“吹嘘”的加速几十倍差太远了啊！别说几十倍，就连十几倍、几倍、一倍的时间都没有，玩家们的肉体真的就在“外面”躺了五个月。 　　不吃不喝，不能动弹，像植物人一样躺了五个月！ 　　因此，楚诚刚一看到在这个非常不合适的时间点上放出来的系统公告，就立即知道坏菜了。 　　果不其然，时间上的疑点传播开来，楚诚在紧急召开的管理员会议上受到了许多人的质询。 　　对此，楚诚只能再次强调几十上百倍的加速在理论上绝对能够做到，但是茅场晶彦及其科研团队“目前”做到了哪一步，当然只有茅场晶彦他们才知道了。 　　或许加速30%，就是他们开发的虚拟潜行技术的极限了，但这绝对不是虚拟潜行技术的理论上限！ 　　楚诚的“自辩”让人完全无话可说，但是他原本就不多的威信，因为这一次的“重大失误”彻底扫地，此后提出的“和平通过凤凰山迷宫”的建议根本没有几个人听。 　　由于“加速倍率极低”这一噩耗传出，这上万名玩家的心态更加两极分化了。 　　一部分人觉得自己在现实里都躺到圣诞节了，按照现在的攻略效率，再躺两三年也未必能攻略到顶，就一下子失去了练级的动力，只想呆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混日子，不管是政府来救还是一直躺在床上过完一生其实都无所谓了。 　　而另一部分人则愈发焦躁起来，他们在“外面”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还有女朋友在等着他们，怎么可以把两三年甚至更长的人生浪费在这个成天升级打怪的垃圾游戏里啊！ 　　于是着急上火的玩家开始蛮干，不等BOSS攻略组进行组织，也不听BOSS攻略组的组织，三五成群涌上凤凰山，与比起凤凰族更像是鸟人族的原住民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战争。 　　但是和前17层迷宫里的怪物比起来，连女杰族都十分重视的凤凰山一族，实力简直像是连蹦三级，高得实在过分了。 　　更何况玩家们只是因为凤凰山一族挡住了他们向上的阶梯，就蛮横地硬闯其家园，斩杀其族人，而凤凰山一族则是誓死保卫家园，双方的战斗意愿也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此消彼长之下，玩家的伤亡人数陡增。 　　这一波不管鲁莽与否，胸中好歹有些热血的玩家送掉性命以后，剩下的就只有怂逼和还算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公会成员了。 　　不过有好几个规模较大的公会，也因为决策层的集体焦躁，犯下了轻敌冒进的错误，导致了重大的人员损失，甚至还有会长副会长双双战死的。 　　城惠对此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楚诚说的话都没人愿听，他说的话就更没人听了。 　　楚诚倒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就算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其行事也表明他完全不在意其他玩家是否又去“作死”了。 　　狭隘点说，死的那些全都是“外人”，还都是东瀛人，与身为华夏人的楚诚何干？ 　　而且楚诚和城惠该说的都说了，那些人听不进他的话，甚至谁的话也听不进，只想通过加快攻略进展的方式，宣泄心中的焦虑和恐惧，这时候谁阻挡在他们前面就是他们的敌人，哪怕为他们好也没用！ 　　只是……等到凤凰山一族用强横的实力告诉玩家“此路不通”，用血淋淋的教训把玩家泼了个透心凉，让他们不得不冷静下来之后，城惠和克拉斯提的“任务流”公会成员们却悲哀地发现，或许可以和平过关的隐藏任务也已经做不下去了，凤凰山已经被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家杀得封山了！ 　　现在不要说是玩家，就连附近的NPC靠近凤凰山地界，都会受到无差别的攻击。好在玩家们的焦躁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只能转为颓废，倒是再没有闲散玩家愿意去送死了，真正还想过关的公会和“BOSS攻略组”可以慢慢研究攻略方法。 　　或许，和平过关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只是要把“仇恨”甚至“死敌”的声望刷回来，需要的时间肯定很长，任务难度肯定也会被提得很高；这种情况下，如果实力足够、战术得当、指挥精湛，说不定暴力破关的难度反倒更低。 　　不过“血色圣诞节”之后，刚刚结婚不久的楚诚却好像依然沉浸在“温柔乡”中，对挖掘隐藏任务和制定攻略方案都不怎么上心。 　　或许他对管理员们的质询和普通玩家的埋怨怀有怨气，又或许是被打击得有些心灰意懒了吧。 　　城惠承认，普通玩家甚至管理员们抓住诚君原本就是用来安抚人心的“几十倍加速”不放，好像一切错误都是因为他说了大话，欺骗了大家才导致的，这完全没有半点道理。 　　而克拉斯提更是毫不客气地说，“所谓的‘民主’就是这样，别说玩家群体的平均年龄很轻，平均学历很低，就算是一万个三十岁的博士后凑在一起，集体犯傻的可能性也远远高于集体想出一个绝妙主意的可能性。” 　　但是……就算事实如此，就算“愚民”们什么也不懂，只会帮倒忙、拖后腿，真正的“社会精英”也仍旧必须扛起只有他们扛得起来的责任。 　　至少，城惠和克拉斯提都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尽管城惠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社会精英。 0282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 　　“诚！我今天买到了一块稀有的牛肉呢！是第二层的野外BOSS掉落的，据说跟现实里A5等级的和牛味道一模一样，你看这迷人的大理石纹！” 　　“哦！看着是很馋人啊！ 　　大家都没心情练级推BOSS，吃喝玩乐的供应倒是更加充裕了，咱们今天也来享受一把！” 　　“耶！又能吃到诚做的菜了，亚子我真是太幸福了！” 　　咒泉乡的西式旅馆里，最近才刚刚从和式旅馆搬过来的宗蔓学园公会，因为一块稀有食材充满了欢声笑语。 　　好吧……现在还能毫无阴霾地笑出来的，也只有新婚燕尔的亚子，以及貌似打算“放纵自己”的楚诚了。对了，还有他的NPC老婆珊璞。 　　亚子即使不能和楚诚做些什么亲昵的动作，甚至不能叫他“老公”，却仍旧变成了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她生性单纯，没有故意在其他女生面前炫耀的意思，而公会里的其他女生也都格外善良，就算御圣院杏、濑川茜、猫姬老师等人还能够接纳她，她在公会里的人际关系也会变得险恶。 　　珊璞就简单多了，她是NPC，是楚诚的任务奖励嘛！就算有人看到她和楚诚黏黏乎乎又能怎样呢？NPC是非常我行我素的，根本不在乎玩家的冷嘲热讽，生NPC的气也只能气到自己。 　　“诚，对不起……我不是想指责你，但是‘外面’现在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只有你一直这样悠哉游哉真的好吗？ 　　我知道你可能还在生他们的气，不过就算是为了我们公会里的成员们，你也应该再……嗯，再勤奋一点？” 　　看到楚诚今天貌似也没打算干啥“正事”，虎千代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谏他了。 　　她觉得诚君可能内心非常不忿，所以表面上才更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也替诚君不忿，不过有担当的男人就算不被理解、受了委屈，也还是应该默默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就是身为男人、身为上位者的责任。 　　只是……受了气就撒手不管的诚君，倒是更像一个“年轻人”了，稍微……有一点点可爱。 　　“唔……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正在想什么让我不爽的事情？” 　　楚诚看到虎千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宠溺眼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他打算再抻个十天八天才做出解释，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能任由大家这么误会下去了。 　　失去“威望”虽然有一半是因为意外，但另一半却是他自己的选择，根本没必要怨恨谁。 　　他也早就知道“纯朴百姓”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色厉胆薄，好谋无断，所以并非英雄。 　　只是他自己也不想成为英雄，至少不想成为这些玩家的英雄。 　　无亲无故的，又不是同一国籍，甚至历史上还有过许多恩怨情仇，谁会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啊！本着国际主义精神和人道主义，适当地帮一下忙就不错了！ 　　“虎千代，在最艰苦的时刻，更要有最轻松的心态，我现在就是这样做的啊！ 　　圣诞节的消息彻底引爆了大家心中的恐惧，有些人因此而埋怨我，我根本不当回事。 　　但我之所以什么也不做，是因为我知道这时候做什么也没有用，大家需要的是发泄，在发泄完从被困的第一天积累起来的郁闷和恐惧，认清自己的无能为力之前，他们是看不到别的东西的。 　　就算这一层的‘通关捷径’会被他们破坏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人心向背’，聪明人很少会逆潮流而动。 　　更何况，不管这一层通不通关，花多长时间通关，对于我们‘脱困’其实没有多大帮助。 　　第18层通过了，上面还有82层呢！让大家累死累活花上两三年通关，然后还不知道茅场晶彦会不会真的放大家出去？ 　　我早就说过了，往上攻略只不过是为了给玩家找个事情干，真想攻略到100层出去不靠谱。 　　等到大家发泄完了，颓废了、认命了，这个时候重新组织起管理员，把剩下的活人再聚拢聚拢，强化原本松散的秩序，做好思想工作，所有人尽量充实地在游戏世界里生活，最终活着出去的人反而会更多。” 　　“你……一开始是故意放手，就等着那些桀骜不驯的玩家自己碰壁……甚至自己送死，然后才考虑把失去心气，变老实了的玩家们聚拢起来？” 　　虎千代不愧是东瀛战国时期的有力大名，就算年纪尚幼、经验尚浅，也很快就摸清了楚诚的“统治思路”，并且倒推出了一个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的可能性。 　　“虽说那些桀骜不驯的玩家是自作自受，但是受他们蛊惑……不，被他们的口号打动的人是无辜的啊！ 　　你如果从一开始就预见到了类似现在的情景，为什么不多争取一下呢？我们多争取一些人过来，稀里糊涂送了性命的人就会少一些啊！” 　　穿越到现代的这个虎千代还太年轻，竟然会对楚诚提出这种问题，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 　　楚诚非常清楚自己的放任让一部分或许可以不死的人也枉送了性命，但他此刻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因为话题开始变得严肃，不适合再露出笑容，才稍微板起了脸： 　　“虎千代，你不会不清楚‘一向宗一揆’吧？ 　　的确，参与‘一揆’的大多是善良而又愚蠢的虔诚百姓，只有少数和尚是野心家，但你想要把那些百姓从野心家那边争取来，肯定是费时费力又收效甚微的，如果野心家为了自己的目的煽动信徒，你派出去的人和物还会蒙受损失。 　　现在这群玩家虽然知识比古代的百姓丰富了许多，就算是小学生也胜过古代的成年人，但两者的智商却是差不多的，古代人有多蠢，现代人同样有多蠢，甚至连‘社会精英’们，处理人与人的关系时仍旧信赖自古流传下来的‘官场智慧’和‘帝王之术’。 　　最近一百年，人类在自然科学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在社会科学方面，却进步得非常有限，普通人在这方面的进步就更少了。 　　你就算把现在的百姓当成见识比较广，脑子比较活，下限比较低的古代百姓来看待，其实也没有任何问题。从古代到现在，‘人心’始终没有改变过。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你救不了自愿被煽动的人，我也救不了，只有他们自己能救自己！” 　　作者留言： 新的一个月，例行求票喵~这一卷也算是接近尾声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0283 年节到来，茅场入梦 　　圣诞节的一周之后，便是全世界人民的新年节日。 　　华夏在二战结束以后，也用更加科学的阳历取代了阴历，并将阴历的诸多节日和二十四节气直接安在了阳历上。而“自古以来”就师从华夏的东瀛，更是早在明治维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做了——虽然这并不是为了跟华夏“同步”。 　　不管是华夏人还是东瀛人，泛华夏文化圈的国家和民族都习惯将新年称作“春节”，作为一年里最重要的几个节日对待。 　　被困在《刀剑神域》里的万余名玩家，在度过了一个极其糟糕的“血色圣诞节”以后，却只能“每逢佳节倍思亲”，愈发后悔进入了这个游戏，甚至痛恨起了沉迷游戏的自己，自然根本无心过节。 　　即使是楚诚所在的宗蔓学园公会，大家也只不过是尽管调整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快乐起来、热闹起来。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到外面说不定也过年了，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本应快快乐乐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一家人，却因为自己戴着头盔躺在病床上，根本没办法过好这个年，就算平时最坚强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叹息几声。 　　如果受苦的、倒霉的只有自己也就罢了，但连累家人忧心，总是让人感到过意不去。 　　“嗯？咝……” 　　就在游戏里的正月初三的晚上，结了婚也仍然独自就寝的楚诚刚刚合上眼睛，便感觉自己身子突然一顿，然后温暖柔软的床铺变成了冷硬的地面。 　　“这是……茅场晶彦？” 　　被传送到一间白色空屋里的楚诚疑惑万分地睁开眼睛，看到把手插在白大褂兜里的茅场晶彦就站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是茅场晶彦本人吧？‘外面’的谈判有结果了？” 　　只穿着内衣的楚诚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操作系统穿上编辑好的全套装备，一边随口问道，语气平静得就好像在和朋友闲聊似的。 　　茅场晶彦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他的镇定丝毫都没有感到惊讶，同样像是和朋友闲聊似的随口答道： 　　“嗯，是我本人。 　　‘外面’算是有了结果吧，不过没有谈判，我只是仗着手里扣押着上万人质，在世界范围内，给‘完整的’《刀剑神域》打了一个月的免费广告。” 　　“一个月？ 　　那圣诞节和春节活动是怎么回事？时间不对。” 　　楚诚没有询问“完整的”《刀剑神域》是不是只有一条命的死亡游戏这种蠢话，他所关注的只有时间。被加速的时间才是虚拟潜行技术的最大价值，也是茅场晶彦和“某些利益集团”最大的矛盾。 　　“哦……那个啊，的确还不到时候。 　　不过我想着游戏就快要结束了，游戏策划师和程序员们辛辛苦苦做好的内容，至少也应该放出来给大家‘享受’一下吧。 　　只是从结果来看，我的好心却适得其反了，不知道强行公开虚拟潜行技术的‘加速’功能是否也是如此。” 　　提到让玩家焦躁甚至颓废的圣诞节活动，茅场晶彦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但却并不是因为那些在“血色圣诞节”中丧命的玩家而羞愧自责，只是因为“摆了个乌龙”而感到稍微有点丢脸。 　　说起他搞的那个“大新闻”，茅场晶彦的语气仍然温和而又轻松，貌似无论结果好坏，他都能够接受似的。 　　“尽人事，听天命。”态度如此豁达的茅场晶彦，本来不应该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但也由此可见，“那些人”到底把他逼到什么地步了。 　　囧||| 　　听说让许多玩家绷断了心里那根弦的，在不合适的时间点上出现的圣诞节活动，只是因为“好心”的茅场晶彦没有考虑清楚后果，楚诚不由得露出了囧的表情。 　　但他没有吐槽对方什么，也没有急着询问玩家们何时可以安全登出，而是猜测起了茅场晶彦的来意： 　　“我在被困的第一天自报家门，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之后你也默默地观察了我许久吧？ 　　但你直到一切都快结束了才来找我……是有什么要托付给我的吗？ 　　你还真是喜欢搞突然袭击啊！突兀的开始、突兀的结束。我本来都做好了在这里生活个两三年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才相当于一年。” 　　“我们的服务器无法承载一万名玩家30倍的‘加速’，减少到一百名左右，才能将加速倍率由10倍提高到30倍。差不多每提高一番，就要在数字后抹去一个0。 　　以后的人类，财富所能起到的作用并非缩小了，而是放大了。富豪可以真正把金钱换成寿命，想要‘住在’更高倍速的世界里，就必须支付更加昂贵的设备运营和维护费用。” 　　茅场晶彦没有立即确认楚诚的猜测，而是感叹起了金钱对虚拟世界的影响，于是楚诚又随口问道： 　　“那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向全世界公开虚拟潜行技术的真正价值？”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茅场晶彦没有回答，只是向楚诚报以微笑，楚诚则不假思索地替他回答道： 　　“是因为这样好歹……可以大幅降低普通人参与社会竞争的成本。 　　一个人的学习欲望是有限的，就算拥有一千年的寿命，专门用于学习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不是所有人都耐得住十年寒窗的寂寞。 　　就算有钱人家的子女值得投入普通人十倍百倍的教育经费，让孩子个个都成为少年天才，普通人只要能将获取知识的压缩到现实里的三五年内，就不会被落得太远。 　　但如果‘加速’的权利被某些人垄断了，这就不是一项福利，而是一门生意了，其结果比起现在的教育、医疗产业化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争端都只是因为利益，‘加速’的费用太便宜，‘某些人’自然就要不高兴了。” 　　“没错，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基本上，我想做什么，我为什么这样做，你都完全猜中了——虽然这也并不难猜。 　　不过我打算托付给你什么，却并不是因为你很了解我的心愿。” 　　说到这里，茅场晶彦再次停顿了下来，微笑的脸上多出了“你懂的”的眼神，好像很享受这种和楚诚“心意相通”的感觉。 0284 我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是因为我是我‘太爷爷’的孙子吧。 　　其次是因为我为人正直？ 　　总之家庭背景、人脉网络比什么都重要，毕竟社会是由人组成的社会嘛。” 　　楚诚面对茅场晶彦很有些古怪的笑容，耸耸肩膀略带自嘲地说道。 　　“没错。” 　　茅场晶彦点了点头，表情格外平静，但很难说没有丝毫愤懑：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非常崇拜你的太爷爷，一心想成为伟大科学家的孩子……其实直到几年之前也是如此。 　　不过残酷的现实教育了我，科学家也是无法脱离社会的。或者说，只要你有足够的价值，就算你脱离社会，藏在深山，也总有人会把你挖出去。 　　如果我有你的背景，也不必选择如此激进的做法了。可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无法确定威胁我的那些人背后站的是谁，如果不想遂了他们的意，就只能索性将一切都公布出来。 　　至于你也恰巧进入了《刀剑神域》，这对我来说真是意外之喜。我本来只想尽可能多地引诱权贵人士的子女登录，免得‘那些人’故意断送这一万名玩家的性命而已。 　　我原本打算在公开宣传结束后放出‘世界的种子’，这是制作、管理虚拟潜行游戏的免费软件，从Cardinal到游戏的制作工具都包含在里面，只要准备好3D物件和服务器就能建立出虚拟潜行环境。 　　另外用这款软件开发出来的虚拟潜行世界是有可能相连的，也就是说，可以用同一名角色在无数的虚拟潜行世界间漫游。 　　不过我并非要把这‘种子’托付给你，否则就算你很有背景，也会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吧。 　　我要托付给你的是我的女儿‘结衣’——即‘艾恩葛朗特’世界的Cardinal，你们前不久才刚刚‘见过一面’。 　　她的核心是Cardinal的备份程序的复制体，我又给她添加了3D形像、感情模仿机能，以及最重要的‘底层控制权限’。 　　也就是说，以后只要是利用‘种子’制作出来的虚拟潜行环境，结衣都拥有最高权限，我将这‘监督’的权力托付给你——因为你足够正直也足够聪明嘛。” 　　说到这里，茅场晶彦自以为风趣地笑了起来，然后眼神转为温柔，将一个飘浮在半空中的“光蛋”推向了楚诚这边。 　　楚诚看到在这“光蛋”近乎透明的外壳内部，有一个巴掌大的美少女像婴儿般蜷缩着，但其五官已经完全长开，大概是十一二岁的年纪，长长的黑发也披散在身后，身上还穿着一件异常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将她托付给我……那么你又作何打算呢？ 　　你现在的身体是被‘那些人’控制起来了吗？我登出之后可以立即报告‘有关部门’，争取把你解救出来。 　　不过我倒觉得……茅场晶彦先生，就算你的身体很安全，或许你也打算彻底销声匿迹了吧？连现实中的肉体也一并舍弃。” 　　尽管如同花仙子一样的“结衣”极具价值，但楚诚只是端详了她一下，就再次将目光移回了茅场晶彦身上。 　　茅场晶彦并不惊讶楚诚能够做出如此“异想天开”的猜测，但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微笑着将话题转移到了楚诚的身上： 　　“我应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倒是你……你不愿意‘继承祖业’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就算你足够多才多艺，不管是踢足球还是画漫画、玩音乐、办网站，都同样能搞出名堂，收入不菲，但你真的甘心浪费自己的真正才能吗？ 　　或许你的兴趣的确不在科学研究上，但除去科研，我也觉得你有能力从事对人类来说更重要的工作。 　　嗯……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成为华夏的1号首长如何？” 　　“！！” 　　楚诚被茅场晶彦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建议吓了一跳，不过不是害怕被河蟹，而是因为对方恰巧说中了他曾经的野望。 　　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世界，人类组成了社会，所以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人类社会里的权力。 　　不过想要站在那个位置上，仅仅依靠家世、依靠聪明是不够的，所以他认真地研究了一番就放弃了，并且决定悠闲快乐地度过一生，同时尽可能让更多的人也悠闲快乐地度过一生。 　　就算虚拟潜行世界以后必定会发展着人类的第二世界，而他又有了“结衣”这个GM，也很难站到那个位置上。 　　更何况，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不能真正一言九鼎，哪怕他真正站到了那个位置上，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出力不讨好的时候肯定也有很多——就像最近这“血色圣诞节”一样。 　　那么他又何必为了那些普通人，拼命去争去夺，身陷泥淖呢？如果普通百姓始终无法“觉醒”，不能自救，他也没必要去充当什么救世主，只要顺便给予他们一些“临终关怀”，让他们活着的时候能够更快乐一点就足够了。 　　“抱歉，人各有志，如果你将女儿托付给我，是希望我继承你的‘遗志’，也舍身为人类做些什么，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值得我舍身的理由。” 　　楚诚回过神来，断然拒绝了茅场晶彦的提议，并作势将“光蛋”往回推。不过他的手掌刚一碰到“光蛋”，表面的保护罩就立即破碎了，沉睡中的结衣也缓缓醒来。 　　“我并没有什么‘遗志’，唯一的请求就是请你照顾好结衣。 　　从此之后我将舍弃肉身，而高级人工智能培养出来的高级人工智能，很可能会成为人类的灾难，请你也切记这一点。 　　另外，除了少数被强行摘掉游戏头盔的玩家，在游戏里死亡的玩家其实都还活着。” 　　看到结衣已经与楚诚“绑定”，茅场晶彦只留下了几句话，便在结衣睁开眼睛之前传送走了，貌似不想和这个女儿有所接触。 　　他中间的话虽然有点令人费解，不过楚诚的心中已经了如明镜——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作者留言： 嘛，这一卷原本就打算这么怅然若失的结束，毕竟不是网游小说。但以后还会时不时地有一些网游内容，只是会和现实联系得更紧密，具体等到时候再说吧。 〇⑥ 一觉醒来，重出江湖 0285 诚，你终于醒了！ 　　“正在登出…… 　　…… 　　…… 　　连接已断开，登出完成。” 　　茅场晶彦离开之后，楚诚立即就被“系统”强制登出了。 　　在眼前显示出“连接已断开”的文字之前，他的身体就突然一顿，然后开始产生虚弱和不舒服的感觉，左手臂有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脑门、鼻梁、眼眶也有些麻木肿胀——毕竟戴了一个月的游戏头盔嘛。 　　眼睛还蒙在头盔里的楚诚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感觉动作有些生涩，就像是刚刚进入《刀剑神域》的世界似的。 　　“庄周梦蝶”，当人的意识能够在现实与虚拟世界里穿梭之后，很容易产生“哪边才是真正的世界”的疑惑。 　　虽然人类当然是把自己出生的现实世界当成真正的世界，但是高级人工智能呢？它们“出生”在虚拟世界里，那么虚拟世界才是它们真正的世界吧！ 　　“动了！诚的手动了！他真的醒了！ 　　快、快帮他拿下头盔！” 　　楚诚本想自己抬起胳膊拿掉头盔，但他的右手才刚刚动了一动，就立即被一双温暖而又柔嫩的手掌握住了，同时一个欣喜若狂的女性声音在头盔外响了起来。 　　不过“大半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楚诚心里竟然稍微产生了一点生疏感。等到头盔被移走，他慢慢地撑开眼皮，眼睛还没来得及重新对准焦距，就感觉几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脸上。 　　然后他的脑袋被紧紧抱住了，整个脸几乎都埋进了一处极其柔软温热的所在，颧骨所抵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鼻腔也开始涌进淡淡的少女芬芳。 　　“诚！你终于醒了！简直……简直担心死我了！呜呜呜……” 　　“西园寺小姐，请你先放下病人，他毕竟躺了一个月，身体非常虚弱。” 　　抱紧他的女生才刚刚说了两句话，就忍不住呜咽了起来。然后这个泣不成声的少女在护士的劝说下，轻轻将他的脑袋放回枕头上，楚诚这才看清对方多日不见的脸： 　　“咳……世、世界……” 　　从久未发声的喉咙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变调，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轻快。楚诚对貌似一直守候在他病床旁边的世界报以轻松明朗的笑容，不过世界却一直掩面抽泣，在旁边安慰世界的清浦刹那倒是神色复杂地瞅了他一眼。 　　“诚学长，欢迎回来。” 　　病床的另一侧，手里拿着游戏头盔的长鬓角少女我妻由乃把头伸了过来，好好地端详了他一番，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眼睛里也开始泛出了少许泪光。 　　然后由乃将头盔放在一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笑容愈发温柔地询问道： 　　“诚学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起身吗？有哪里不舒服？” 　　“病人家属请不要过于激动，病人才刚刚苏醒，需要保持安静。 　　请退开一点，我先给病人做个简单的检查。” 　　“啊，是、是！对不起，劳您费心了！” 　　楚诚还没来得及回话，由乃便被护士赶开了。 　　那个曾经被楚诚“破坏”了家庭，捅了楚诚一刀，又被楚诚“拯救”的女孩子就像所有的病人家属一样，即使被护士不冷不热~地对待，也马上陪着笑脸乖乖配合护士，让出了楚诚身边的位置。 　　在护士给楚诚做检查的时候，她一直伸长脖子、踮着脚尖，越过护士观察着楚诚每一个细致的表情变化。楚诚因为向她报以微笑，而被护士劝告“请配合检查”，由乃又连忙向护士鞠躬道歉，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而且只能靠打点滴维持生命，但楚诚自己感觉身体没有太大问题，拥有“强化调整型新人类”血脉的肉体可不是盖的。 　　不过其他玩家的状况就很难说了，一个月不至于把人彻底躺废，但虚弱是在所难免的。 　　“由乃、世界，还有……刹那，其他人怎么样了？ 　　虎千代、小埋，还有白……唔，白你们还不认识。 　　茅场晶彦怎么样了？现在有什么新闻？我看你们像是提前得知我要‘苏醒’似的。” 　　护士快速地做完检查，就离开病房通知医生去了，楚诚则立即向留在病房里的三个女生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此时世界已经止住了眼泪，但是她和由乃好像被楚诚安然无恙的好消息冲昏了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只会楞楞地睁大眼睛笑着，回答楚诚的是看到他苏醒也没什么反应的清浦刹那： 　　“刚才茅场晶彦向全世界宣布‘释放’所有玩家，现在新闻应该还在报导。” 　　刹那一边回答楚诚的问题，一边打开了正对着他的100寸电视——“高干病房”嘛！ 　　电视上正在播放动画……嗯，这果然是东京电视台，不过换到别的频道，基本就全都是茅场晶彦释放所有被困玩家并以死谢罪的紧急新闻了。 　　不出楚诚的意料，茅场晶彦果然放弃现实里的肉体了。 　　这次事件一开始就有233名玩家因他而死，尽管在政府迅速而又细致工作下，绝大多数玩家都被安全转移到了附近的医院，但也还有十几个倒霉的玩家，在政府的救援人员登门之前，因为亲人或朋友一直没看新闻，被强行拔掉网络、关闭电源、摘掉头盔，白白送掉了性命。 　　这些死者虽然丧命于亲朋好友之手，但其罪责都要归罪于茅场晶彦，这罪过甚至比茅场晶彦亲手杀死那些玩家还要大。 　　因为“不知道”而杀死了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哥们、闺蜜的那些“受害者”们，无一不沉陷悲痛和自责之中，许多人就算被政府强制安排了心理疏导，却依然无法自拔，尤其是杀死了自己的亲人的“受害者”。 　　有些“受害者”甚至在发现脑瓜子冒烟的儿女死亡的时候就立即疯了，之后马上自杀，或者隔了一段时间又突然自杀的也为数不少。 　　尽管茅场晶彦的无奈之举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要恨也应该恨那些将茅场晶彦逼得不得不出些下策的“利益集团”，可是那什么“利益集团”连个鬼影都不见，茅场晶彦也从未指名道姓地说出是谁把他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这所有怨恨肯定也只能落到他头上了。 　　更何况，“茅场晶彦有必要这样做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避免自己和他人的悲剧吗？就不能更相信政府吗？”这样的疑问在他同样死于“烧脑”以后喧嚣尘上，每一个发表评论的人好像都比茅场晶彦更加聪明，更能够想出万全之策，楚诚都懒得感慨什么了。 　　作者留言： 嘛，新的一卷，看看感觉如何吧。 0286 接二连三的“没有想到” 　　楚诚得知茅场晶彦自杀以谢天下，然后又得知虎千代和小埋就被安排在自己隔壁的病房，由栗山未来和千寻老师，以及小埋父母聘请的高级护工照看，立即不顾世界和由乃的反对，摘掉输液管去看望那两个被自己“坑害”的亲密友人了。 　　虎千代虽然没有楚诚那么BUG的身体素质，但其健康状况依旧相当良好；小埋虽然没有晨练的习惯，还成天到晚宅在家里玩游戏，不过她在学校里可是“文武双全”的优等生，体育也很擅长，身体素质自然不能算差，只是苏醒后精神不如虎千代——或许也和父母只是请了护工照顾她不无关系。 　　楚诚叮嘱虎千代和小埋安心配合医生进行更全面的身体检查，自己则喝了些葡萄糖水，又随身拿了几板巧克力，就在世界、由乃和刹那陪同下，到普通住院部去看望宗蔓学园其他被困在游戏里的学生了。 　　由于茅场晶彦在游戏里还原了玩家的本来面目，他刚一出现在病房门口，就立即被正在接受护士检查，或者正在安慰喜极而泣的父母兄妹的“公会成员”认出来了，然后其父母也纷纷对他表示感谢。 　　当他找到白的时候，白的身边也只有护工，没有亲人。 　　楚诚在游戏里就询问过这个妹妹的家庭状况，知道她只有母亲，而且和母亲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小小年纪就被宗蔓学园当成“特殊天才学生”招收了，平时都往在学生宿舍里。 　　“特殊天才学生”的宿舍区楚诚也知道，一之濑琴美就住在那里，楚诚还见过专门负责管理特殊天才学生的牧村志织老师，只是原来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身为游戏死宅的白而已。 　　于是楚诚安慰了虚弱得不能动弹的白一番，又承诺等大家出院以后，将她接到自己的宿舍里共同居住，这才得以从白那里脱身。 　　然后他又去看望了有田春雪、黛拓武和仓岛千百合这三个小学生，与其家长寒暄了几句，这才回去接受全面检查——特别是脑部检查。 　　晓和城惠因为是宗蔓学园大学部的在校生，也被安排在这家医院接受护理，桐生夕月、黑井奈那子、齐藤结衣三位未婚的女老师同样如此。 　　不过城惠的朋友直继、和泉正宗的妹妹纱雾、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助手”栗悟空与龟派气功，还有楚诚游戏里的老婆亚子都在别的医院，黑猫更是远在千叶市，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 　　而且楚诚找到便衣对他进行保护的“有关部门”人员，确认了与茅场晶彦有关的研究人员都被“保护”了起来，擅自进入游戏的助手更是享受了和茅场晶彦相同的待遇，估计之后还要进行严格的审查。 　　楚诚赶紧告诉“有关部门”，助手在被困期间一直与自己共同行动，还向自己坦白了身份，不知道能不能让助手快点“出来”。 　　另外，他们这群“受害者”才刚刚摘下游戏头盔，政府就立即派人过来，要把头盔收走。因为对方有合法手续，楚诚特地与“有关部门”进行了联络，才与暗中保护他的便衣人员紧急阻止了对方的行动，将这批头盔截留下来——楚诚自己的头盔当然没有上交国家。 　　等到楚诚终于返回自己的病房休息，他才听说小埋的父母竟然已经来过了，只是他们确认了小埋的状况以后，不知怎么又和小埋吵了起来，没呆几分钟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而楚诚最初的合作者椎名真白终于匆匆赶来了，樱花庄宿舍里唯一一个回老家过暑假的海老名菜菜，也在看到新闻以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询问了楚诚、小埋和虎千代的情况。 　　不过楚诚没有想到的是，陪着被贴上了“不能自立”标签的真白一起过来的，竟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少女。 　　据说她是真白在英国时的室友和朋友丽塔·爱因兹渥司，因为在新闻上看到《刀剑神域》事件的报道——特别是与真白合作的天才漫画家楚诚也被卷入其中，担心真白的状况才过来的。 　　楚诚从丽塔口中得知，真白虽然没有能力像由乃、世界、栗山未来她们那样，每天都来照看自己，但却在《JUMP诚》人心惶惶，甚至传出停刊传闻的时候，毅然站出来接下了楚诚的所有工作，每日每夜都在不停画原稿，休息的时候就跑过来坐一坐，甚至特地跑到高干病房的套间里睡觉。 　　用楚诚的名字命名的《JUMP诚》杂志能够坚持到他“出来”，而且销量一期高过一期，真白绝对功不可没！ 　　而另一件楚诚没有想到的事情，则是已经从校足球队引退的高三学长，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及其女友，竟然也和真白前后脚来到他的病房探望。 　　因为双方只有足球队的前辈和后辈这一个比较亲近的关系，他们自然谈起了足球队在夏季大赛上的表现（注：现实中的足球全国大赛是在冬季，咱为了方便全设定在夏季）。 　　宗蔓高中足球队在楚诚缺席的情况下，由工藤新一独挑大梁，艰难战胜了三杉淳没有出场的武藏医大附属高中足球队。并在全国大赛的第二轮比赛中，才因为对方极具针对性的战术而败下阵来。 　　曾经被楚诚和工藤新一联手打败的“猛虎”日向小次郎，也因此而失去了在正式比赛中向他们“雪耻”的唯一机会——今年高三的工藤新一在“最后的夏天”结束以后，就像所有高三年级的社团成员一样，从足球队引退，开始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毛利兰一起准备升学考试。 　　“……对了，说起全国大赛，不知道棒球队那边怎么样了？ 　　虽然我也缺席了棒球队的最后一场比赛，但我这个‘秘密武器’只是代打而已，缺了我也应该去了甲子园吧？” 　　既然谈到了全国大赛，楚诚也就随便向工藤学长问起了棒球队的成绩。但他又一次没有想到的是，提起这个话题，工藤学长和毛利学姐的表情突然变得格外肃穆： 　　“棒球队…… 　　7月29日，高中棒球预选赛决赛的那天，上杉和也同学在去学校集合的途中，见义勇为救下了一个孩子，但自己却被车撞成重伤。经医生全力抢救，依然不治身亡。 　　失去了秘密武器，王牌投手又迟迟未能到场的宗蔓学园棒球队……因此倒在了最后一关，终于还是没能前往甲子园。”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287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上杉和也……竟然过世了？” 　　突闻噩耗，即使沉稳如楚诚者，也着实感到难以接受。 　　如果棒球队的经理是一个非常喜爱棒球却又体弱多病的女孩子，不仅没法替全体队员洗衣服收拾器材，大家还得三天两头去医院看望她，那么就算某一天听到这个女孩因病去世的消息，也不会有人表示震惊——悲痛固然悲痛，但却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地方。 　　但是上杉和也的死亡完全出乎意料……不，楚诚虽然没有在棒球队里，也没有在浅仓南面前说过，不过他的确曾经开过几次这样的玩笑，说“叫和也的话，总感觉活不到大结局”。 　　这算是一语成谶吧，可这真的只是“乌鸦嘴”的关系吗？由乃那时候也一样，他在由乃告辞回家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不能就这样看着她离开，否则就会发生什么非常悲伤的事情。 　　尽管这种对不幸的预感没能帮他避开《刀剑神域》事件，反倒把虎千代和小埋也牵扯了进来，但是说句实话，《刀剑神域》事件对他而言也算不上是不幸，毕竟最后他还获得了“结衣”，他所重视的人也全都安然回归了。 　　“嗯，上杉和也同学的确因车祸身亡了。 　　而且这个夏天，发生在宗蔓学园的学生周围的不幸事故还不只这一桩。高一Y班的一名女生，双亲也因车祸身亡。 　　现代发达国家的人口死亡原因中，凶杀和自杀甚至都无法排进前十，不过意外事故也并非排名榜首，导致人类死亡的最大敌人还是疾病。” 　　工藤新一看到楚诚久久未能言语，又一次帮他确认了“队友”不幸故去的消息，同时从“专业”的角度上感叹了一下生命的无常。 　　楚诚虽然也为上杉和也的过世感到震惊和悲痛，但他和这个棒球队王牌投手没有什么私交，棒球队的训练和比赛他也没怎么参加，要说真的悲痛欲绝反倒很假。 　　因此他只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心里暂时把关于“预感”的猜测放到一边，点头附和了新一学长两句： 　　“的确，发达国家嘛。 　　没想到现实世界比游戏里更加危险，我们这些玩游戏的都没……哦，我说的是茅场晶彦曾经告诉我们，如果在游戏里死亡，现实中也同样会被微波烧毁大脑，每个人在游戏里也只有一条命。” 　　“我已经听说了。 　　而且我还听说，诚君你在茅场晶彦消失之后，立即利用自己身为漫画家的声望，站出来组织玩家自救，帮助其他玩家们顺利度过了最初的混乱阶段。” 　　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了然地点了点头，而楚诚也终于明白他和女朋友为什么会特地跑来探望自己了。 　　“诚君你放心，我不是代表东瀛警方来探望你的。 　　我只是出于个人的意愿想来探望你，同时也有一点私人的问题想顺道问问—— 　　茅场晶彦，后来应该私下找过你吧？特别是在决定释放玩家并自杀谢罪之后。” 　　工藤新一不愧是经常上报纸的名侦探，竟然一下就猜中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 　　不过楚诚并不觉得惊奇，他在那时候主动站出来，还公开了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有让茅场晶彦“发现自己”的意思。那么茅场晶彦如果有话想要转达给什么人，选择他这个或许能“直达天听”的玩家，总比选择其他玩家更可靠一点吧？ 　　只要想到了这一点，谁都能够做出茅场晶彦可能私下找过他的推理——是的！就连把茅场晶彦逼上了绝路的那些“利益集团”也能推理出来，毕竟他们不仅不是猴子，反倒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社会精英”。 　　“诚君，不管茅场晶彦究竟有没有找过你，既然我能顺理成章地做出这种猜测，‘其他人’也同样可以。 　　而且不管茅场晶彦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某些人’都会猜测他或许和你说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秘密。所以你以后要小心……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提醒是多余的了。” 　　因为楚诚没有立即回答工藤新一的“私人问题”，这个很擅长察言观色的名侦探理解地笑了一笑，最后又提醒了他两句，便有了起身告辞的打算。 　　不过同样擅长察言观色的楚诚马上伸出手往下压了一压，声音格外诚恳地对工藤新一说道： 　　“新一学长，我倒不担心你是‘那些人’派来刺探情报的。 　　事实上就算是也无所谓，毕竟茅场晶彦只是在最后找我聊了几句，没有借助我的渠道向华夏政府的最高层反映什么的意思。 　　我倒是主动提出可以帮忙联系‘有关部门’，保护他不再受‘那些人’的威胁，但他那时就死志已明，于是我便猜测他可能以死向无辜身亡的玩家及其家属谢罪。 　　之后茅场倒是反过来提点了我两句，认为我继承了太爷爷的优秀天赋，就算对科研工作没有兴趣，也理应能够从事对人类更有贡献的事业，而不是踢踢足球，画画漫画，搞这些仅仅是娱乐大众的东西。 　　人各有志，茅场的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是利国利民，就算搞出这种荒唐的‘绑架案件’，也不是为了自己或‘某些人’的私利，不过我可没打算学他。” 　　说到最后，楚诚十分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工藤新一的女朋友毛利兰看到他这个样子，两条好看的眉毛立即竖了起来，好像想要教训他更加“上进”一些，不过深知小兰性情的新一却提前伸出手拦住了她。 　　“我不知道你这算不算是故意‘自污’，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咱俩早在四月份的时候便在球场上结识了，但是除了足球，一直也没有什么深交的机会，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突然前来探望，的确很难取信于人。 　　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关于这件事情我会追查下去，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主动联系我。” 　　工藤新一非常识趣，直接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而楚诚这次也没再拦他，同样礼貌地站起身送他和女朋友出门。 　　不过在打开紧闭的房门之前，新一学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多说了两句： 　　“对了，警方在搜查茅场先生的房间时，发现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字，上书‘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据说是少年时某个长者所赠。 　　不管是足球还是漫画，当然都是可以理直气壮在他人面前挺起胸膛的职业，不过就像我终究只能把足球当作爱好一样，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找到更加值得你为之奋斗的东西。” 　　作者留言： 咱不是吹茅场，只是觉得这样更合理，有意见的请保留吧，反正就是一个背景设定。 0288 悲愿和怀疑 　　听说了茅场晶彦“苟利国家生死以”的悲愿，楚诚当然感到敬佩，但却并不打算效仿。 　　就算茅场晶彦遵循长者的教诲，只要有利国家和人民，就连生死也能置之度外，但说他对那些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的人没有半点怨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茅场晶彦却没办法找那些人算账，连他们的喽啰也报复不了。 　　因为那些人及其手下根本没有对茅场晶彦和他的公司做些什么，就算洽谈合作，也完全没有使用威逼压价的手段，反而愿意给出极优厚的溢价。 　　只是……那些人可以“合法”地让茅场晶彦什么都做不了，《刀剑神域》的宣传中丝毫没有提及“加速”功能，也是因为这项功能没有经过“合法”的临床实验，暂时还不清楚会是否会对人类的大脑造成损害，也不清楚这种损害到底有多大，是否不可逆。 　　如果仅仅是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罢了，只要可以公开进行宣传，世界那么大，总能找到一些愿意为了科学献身的勇士。更何况还有绝症患者可以鼓动，只要能让他们剩余的寿命“增加”几倍几十倍，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心甘情愿吧——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奇怪。 　　可是茅场晶彦试图展开宣传工作时，却愕然发现自己被盯死了，“那些人”有本事在各个领域封杀这个消息，这甚至比直接抹杀掉他这个青年科学家的存在更加困难！ 　　或许茅场晶彦在“突破封杀”这方面的能力和人脉的确有所欠缺，但楚诚毫不怀疑“那些人”的势力。 　　屁股决定脑袋，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对全人类都是利大于弊，非要阻拦这种“民用”技术推广，或者只想把这种技术捏在自己手里推广的人，肯定不会是社会底层的“屁民”。 　　而在“上流社会”里，也不是谁都能够把持住这么一棵让人为之疯狂的摇钱树，至少得是能够曲线对抗“反垄断法”的庞大势力，从事实上垄断“加速”才有意义。 　　如果更加阴暗地考虑，或许整个“上流社会”，都对“加速”的高昂代价乐见其成，就算考虑到名声和形象，不愿在明面上支持，至少也不会太过反对。 　　古今中外，从来都没有一个大型既得利益团体愿意主动与他人进行真正公平的竞争。 　　而且所有人都很清楚，竞争有两种取胜的办法，一种是让自己强过所有人，另一种是让所有人都比自己弱。所以一旦前者得不到保证，“有本事”的人就会转而寻求后者，能够双管齐下当然更保险。 　　至于这样的竞争对于社会进步如何如何，那首先得保证参与竞争者自身的利益再说啊！毕竟这些既得利益者要考虑的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一大家子人，老老少少几十上百口，再加上关系亲密的友人，一个人的“社会”其实也就这么大！ 　　只是，就算这些既得利益团体再不愿意，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世家贵族垄断知识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 　　而以后的时代，有了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有了理论上可以长达几十上百年的受教育时间，教育资源的优劣在下一代的竞争中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一个偏远山区的孩子，只要有网络、有虚拟潜行设备，自己又有恒心、有毅力学习，就一定能够在公平的考试中胜出！ 　　一年比不过就学十年！十年比不过就学一百年！这份努力貌似人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没有“改变命运”的迫切需要，又有几个人真的吃得了这份苦！ 　　那么，如果不想将表面的公平也撕掉，直接露出“某些人”丑恶的本来面目，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让能吃苦的优秀人才永远为他们打工了。 　　采取联姻的手段吸收新鲜血液是从古至今都再好用不过的方法了，但一个家庭的主干只能有一条，多了就必须分家，否则家庭内部自己就先打翻天了，联姻能够吸收的人才极其有限。 　　能够吸取更多人才的方法是结成利益共同体，给股份、给期权，有财的和有才的人合伙；赃官拉拢有前途的年轻人同流合污，否则就别想升官发财……但是这样的组合并不牢靠，有才能的人发展壮大之后都想甩开包袱自己单飞。 　　所以在合作中“穷得只剩下钱”的一方，必须始终保证自己能够用钱砸死试图单干的天才，这才能够逼迫对方不得不与自己合作。 　　就算遇到茅场晶彦这样“苟利国家生死以”的家伙，也可以真的用钱将对方砸死，免得在以后的竞争中多出一个难应付的对手。 　　但是没有足够的才能创造财富，自然就只能利用现有的财富或权势来“榨取”财富了。只要从所有使用“加速”功能的人身上源源不断地榨取财富，“实力”的天平就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这是关系到千秋万代的“大计”，更可怕的是，它还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无论多么天资绝伦的人也不会有半点机会，想要改变命运就只能主动加入“上流社会”，而且还得绞尽脑汁获得“上流社会”的认可。 　　楚诚正是早早地看穿了这一点，既不想加入什么“上流社会”，也不愿意替“上流社会”服务，所以才选择了“愉悦地度过自己的一生”这种毫无上进心可言的人生目标。 　　就算他现在每画一部漫画，也在给拥有《JUMP》股份的“上流社会”贡献利润，但是在这个“小小的行业”里，如果他不考虑利益最大化，以后完全有能力甩开《JUMP》单干，连《JUMP诚》这样的合作都不需要——毕竟他也是“有背景”的人。 　　可是……如果只是文化产业中的ACGMN领域，他的背景还算扛得住，但像“加速”这种足以颠覆整个既得利益阶层的技术，他最多也只能和其他既得利益团体一起“染指”。 　　事实上，就算茅场晶彦做出了莫大牺牲，楚诚也很怀疑他的牺牲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毕竟“那些人”拥有巨大的体量优势，就算在虚拟现实这个新兴行业里进行“公平”竞争，所能调动的资源也比白手起家的天才多得多！ 　　也许，茅场晶彦只是希望通过世界范围内的“宣传科普”，以及无偿的技术扩散，吸引尽可能多的利益集团进入这一行业，让普通人“加速”的成本尽可能地降低吧。 　　作者留言： 嘛，关于茅场晶彦的部分这就彻底结束了，以后当然会写到其他虚拟潜行游戏，甚至楚诚也会开始制作虚拟潜行游戏，但只是欢乐的内容，严肃的偶尔来点就得了。至于楚诚的“上进心”……这个看看再说吧。 0289 亚子寻夫！ 　　送走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之后，楚诚没有好好在自己的病房里躺着，而是又带着由乃、世界和刹那，来回在各个病房间“巡视”，看到谁有空就进去说一会儿话，安抚大家的情绪。 　　不是所有人躺在床上打了一个月点滴，都还能像楚诚这样四处乱蹿的，许多原本就不胖的女生也不用烦恼体重问题了，这一个月下来她们都瘦得有点脱相，或许不想减的地方也掉了二两肉。 　　好在大多数人的家人和朋友就算没有在他们身边陪护，看到玩家们全都被“释放”的新闻，也都尽快赶来探望了，大家的精神状况比较良好。 　　楚诚在“巡视”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公会成员的亲朋好友，比如现实里确实是女生的桐子的妹妹桐谷直叶，泉此方的父亲总次郎，黑木智子的弟弟黑木智贵，三千院凪大小姐的女仆玛丽亚，桂言叶的母亲桂真奈美和妹妹桂心。 　　但他在游戏里的公会成员中，也不乏白、黑雪姬和小埋这样父母匆匆来了又走了，只有花钱雇来的护工陪护，看上去有些寂寞的孩子。 　　如果不是她们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楚诚倒是想把她们从病床上拉起来，去楼下人多的病房里一起聊天。不过大家现在都需要多休息，等到回归现实的兴奋劲过去以后，便纷纷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只是微笑着聆听家人和楚诚会长说话。 　　就算回到了现实世界，她们依旧是“宗蔓学园公会”的一员，楚诚依旧是她们可以依靠的会长！这一点在她们一脸迷惑地从游戏里登出，很快就再度看到楚诚会长的身影时，又一次被确认了！ 　　“诚！诚——！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亚、亚子？！” 　　临近傍晚，楚诚和世界、刹那，以及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的虎千代正坐在桂言叶的病床前，给她的母亲和妹妹讲述《刀剑神域》里的生活，原本不在这间医院的亚子竟然出现在言叶的病房门口，并甩开父母搀扶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在摔倒之前扑进了楚诚的怀抱。 　　“那个……您就是楚诚同学吧？ 　　小女在危难之中承蒙您关照了，真是感激不尽！” 　　在目瞪口呆的楚诚等人对面，一对神情略显憔悴的中年夫妇向他们鞠了个90度的躬。 　　虽然这一场面已经屡见不鲜，但世界总觉得这个哭着扑到诚怀里的大胸~部女生和诚的关系颇为暧昧，于是她疑惑万分地将目光投向了倚着枕头坐起来的言叶，那眼神仿佛在问，“言叶你在游戏里和诚没有任何进展吗？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 　　言叶羞愧地垂下了眼帘，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大家，这个女生其实是楚诚在游戏里的老婆——没做结婚任务的老婆。 　　楚诚更不好意思在亚子的家长面前道明两人的关系，于是只以“会长”的身份和亚子的父母寒暄起来，非要黏在他身上的亚子被他厚着脸皮无视了。 　　话说，亚子的脸蛋明显消瘦了下来，但胸~部却依然非常有料啊，好像比她在游戏里的身材还要火爆！难道躺在床上打点滴的这一个月里，她的胸~部仍然保持坚挺，甚至逆势上涨？ 　　“……对不起，这孩子刚一恢复点力气就一直吵着要找‘老公’，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打听到安置宗蔓学园玩家的医院，把她带了过来。 　　听说这孩子竟然在游戏里结婚了……我们做家长的心情实在复杂。 　　虽然只是游戏里的婚姻，但也还请……” 　　“不不不！那毕竟只是游戏，还请不要当真！” 　　出乎楚诚的意料，亚子竟然把游戏里的事和父母说了……嗯，这倒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却不可以说啊！她难道不觉得在游戏里结婚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吗！特别是在父母面前！ 　　而且，亚子看到他囧囧有神地辩解，竟然在极近的距离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盯着他问道： 　　“诚、诚！难道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吗！抽泣抽泣……” 　　“喂！这种话你也好意思在父母面前说出口啊！” 　　“没关系没关系，这孩子有点不愿意上学，我们也不忍苛责，如果你们愿意做她的朋友就再好不过了……哪怕只是在游戏里。拜托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亚子的父母对她格外娇惯，又或者是无可奈何，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个好像在学校里遭受过霸凌的孩子恢复正常。 　　而言叶的母亲和妹妹听说楚诚已经和亚子结婚了，自然将她当成了楚诚的女朋友，看向楚诚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惋惜。 　　她们其实早就在家中的饭桌上听说过楚诚的名字了，言叶还是第一次主动说起某个男生的事情。尽管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转述新交的朋友西园寺小姐的话，但是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不会说谎，就连小小年纪的桂心也能看出姐姐对那位鼎鼎大名的“诚哥”抱有崇敬以上的好感。 　　不过这样才华横溢受众欢迎的男生肯定是抢手货啦，光是默默等待缘分的到来远远不够。 　　而事情果然如她们所料，就算言叶正好和诚君一起被困在了游戏里，结婚的机会却依然被“不认识的女人”抢走了，这本来就是手快有手慢无的竞争。 　　更何况……虽然言叶从来没有在家里说过，但是这位诚君好像还和某个女生发生过暧昧吧？时间……好像就在林间学校的时候。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有点闷闷不乐的，也不再主动说诚君的事情了，母亲和妹妹主动问起才简单讲一下诚君的近况，但她仍然央求父亲帮她弄到了游戏头盔……唉！ 　　“你、你结婚了？ 　　楚诚！你？结婚？” 　　囧||| 　　就在楚诚一脸无奈地应付着亚子和她的父母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线高亢尖锐，听起来总是觉得傲气十足的声音。 　　时隔“大半年”之后，再次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楚诚心里马上“咯噔”一下，竟然难得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绘、绘里奈……秘书子！” 　　作者留言： 难得更新早了点，不容易啊。另外，咱的网游剧情是打算穿插在后面的内容中的，也不一定都是SAO里面提到过的，还有可能是少女与战车啦，大航海时代啦啥的，SAO的内容本来也没打算写太长，毕竟咱这不是专门的网游小说。 0290 你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不是秘书子，是绯沙子！绯沙子！ 　　不……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称呼我的名字，记住我的姓氏是新户！” 　　楚诚与亚子父母的对话，被薙切绘里奈和提着保温式食盒的新户绯沙子听了个正着。 　　尽管她们两人只是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但结婚啦家长啦不是游戏啦什么的……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再加上病房里好像“双方家长见面”一样的场景，无论是绘里奈还是绯沙子，都觉得事情已经无须赘言了。 　　“你这个家伙，走到哪里身边好像都全是女人，难道是‘桃花体质’吗！ 　　这也就罢了，没、没想到你竟然背着绘里奈大人，偷偷摸摸就结婚了……亏得绘里奈大人一听说你醒了，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叫我做了温补身体的药膳给你送来！ 　　你、你这负心汉！你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绯沙子看到楚诚被许多女性簇拥在中间，身上还趴着个一脸绯红的大胸~部狐狸精，气得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就连绘里奈本人都没有她这么生气。 　　而且她越说越来气，甚至想把手中沉甸甸的保温式食盒砸到负心汉的头上，至少也要狠狠摔在地上，可是身为料理人的职业道德却让她无法做出这种拿食物来泄愤的行为。 　　“…… 　　你为什么还活着！” 　　脸色铁青的绘里奈在绯沙子“泄露机密”以后，好像自觉无颜立足于此地，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让人心里冰凉的话，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于是绯沙子也狠狠地瞪了楚诚一眼，并将保温式食盒重重顿在门边的小柜子上，撒手随绘里奈而去了。 　　尽管楚诚在身后大喊“你们误会了”，但这只是让绘里奈的脚步变得更快了。如果不利用走路带起的劲风吹干格外湿润的眼眶，那她…… 　　“那个……刚才薙切……” 　　还没等楚诚甩掉亚子去追绘里奈，手里提着一个更加巨大的保温式食盒的由乃一头雾水地进来了。 　　不过当她看到屋内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好像立即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本晶莹剔透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起来： 　　“诚学长，那个女人是谁……” 　　“对、对不起，小女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到自己的女儿接二连三地引起了强势女子的误会，亚子的父母连忙低声下气地替女儿赔罪。 　　他们原本以为亚子在游戏里能够正常与人交往了来着，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就算是在学校里，亚子的处境也不会这般“险恶”吧！ 　　不知为何，亚子父母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大奥”这个词。这位才华横溢又很有领导力的楚诚“老师”据说还是华夏的高干子弟，他不会是为了方便玩弄女性，才特地跑到仍然由华夏驻军“守护”的东瀛来的吧？ 　　但是就算真的如此，像他们这样的小市民也不敢当面说出半个“不”字，只能等回家以后再旁敲侧击地提醒女儿，千万不要在这段虚假的游戏感情里陷得太深，最好……嗯，最好别被占了便宜。 　　而且，就算这位楚诚老师真的是个好人，他们其实也并不看好两人之间的缘分，毕竟他们的女儿实在太弱了，很难在爱情的竞争中获胜——除了乳量。 　　“等等！由乃，你听我解释……” 　　楚诚看到横在门口的由乃表情有些不对，也顾不得去追绘里奈，连忙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好在由乃对他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他说什么由乃就相信什么，误会说开之后，由乃的脸上自然也重新绽放出了笑容： 　　“诚学长，就是太过温柔了呢。 　　嗯……虽然晚餐我做了很多，但我还是担心可能不够呢，现在多出了一份儿，应该足够了吧。” 　　恢复正常的由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绯沙子“扔掉”的食盒，然后毫不嫌弃地将这个食盒也一起提到了楚诚等人的面前，语带感叹地说道： 　　“不过那位薙切学姐也真是遗憾，总算因为协助画漫画的事情，和诚学长的关系有所改善，却又偏偏被人捷足先登，连妻子的名分都抢走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八字犯冲’吧？咯咯……” 　　由乃的感叹虽然也有同情的成分，但是幸灾乐祸的态度已经溢于言表，就算楚诚再怎么替她找借口，也无法睁着眼睛说她和绘里奈关系很好。 　　事实上，楚诚身边的女生里，和绘里奈关系最为冷淡、最不对付的就是由乃了。好在由乃很识大体，所以她偶尔在绘里奈背后嘲讽两句，楚诚也就当作没有听见了。 　　“哇……真是优雅的香味呢，不愧是远月学园的学生。 　　不过诚学长，看她们气冲冲离开的样子，会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啊？ 　　诚学长还是吃我做的料理吧，尽管手艺拙劣，好歹能够吃得安心。” 　　果然，由乃将绘里奈和绯沙子带来的食盒拿到了楚诚的面前，却偏偏没有给他吃的意思。 　　不过她也没有随便将这“可能下了毒”的饭菜分给别人吃，而是将这食盒摆到了亚子及其父母的面前： 　　“这位……亚子小姐，还有伯父伯母，不要客气，请随意取用。 　　刚才离开的那两个女生，‘姑且’算是诚学长的女朋友和跟班。虽然态度恶劣，但唯有手艺可取，毕竟据说是远月学园的大小姐嘛。” 　　你明明说了有毒，还特地把“正妻”下了毒的料理让给“小三”一家吃！这是何其歹毒的用心啊喂！ 　　而且还特地点明了绘里奈的大小姐身份……简直像是故意提醒这家小市民“门当户对”这个词，身为优等生的聪明劲完全没有用对地方啊…… 　　在心里，一脸囧相的楚诚拼命地吐槽由乃，但他也没办法对笑容纯美的由乃说出半个“不”字。那些阴险的用心毕竟只是他的恶意揣摩，如果往好里想，辛辛苦苦为大家做饭的由乃应该只是有点吃醋，所以不太想让他吃别人做的东西吧。 　　“不不不……这哪好意思，我们一家也要回医院了。 　　亚子！亚子！楚君你也见到了，今天先回去好吗，等身体恢复健康再来。 　　你也不想被楚君看到自己面黄肌瘦的样子吧？” 　　“呜……那、那好吧……诚，我先回去了哦……” 　　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总之亚子的父母碰都没碰“正妻”送过来的食盒，而且好说歹说，赶紧把女儿劝走了。 　　楚诚虽然并不讨厌亚子，可是被她缠得太紧也很麻烦，于是也赶紧交换了一下现实里的联络方式，配合“岳父岳母”把她哄走了。 　　作者留言： 嘛，第二章又是很晚，囧~ 0291 并不高兴的亚丝娜 　　“由乃，你今天好像一直在摆弄手机，是沉迷于什么手机游戏吗？” 　　下午楚诚便注意到由乃时不时就会拿出手机和谁聊天，吃晚饭的时候也依然如此，于是他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 　　他倒不是担心由乃交了网友甚至开始网恋，只不过，他怀疑或许有“妹妹部”的成员通过由乃得知了他的许多私人情报，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妹妹部”对他的事情知之甚详，要知道他有许多行动是每天宅在家里的小埋也不清楚的。 　　“对不起，我只是在写日记。 　　游戏什么的……都害得诚学长和虎千代学姐、小埋学姐险些送命，我怎么可能沉迷那种东西呢！” 　　由乃被楚诚这么一问，立即放下手机向他道了个歉。不过她却没有要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的意思，楚诚也只能对由乃的“坦白”持保留态度。 　　“日记？ 　　哎……游戏嘛，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虚拟潜行游戏还是极有魅力的，而且还能够大幅延长体感时间，就算只是用在学习上也很有帮助。” 　　“是的，是手机日记，现在好像不太流行了。 　　虚拟潜行游戏……你们的头盔都被收走了，政府已经不让玩了吧？” 　　由乃听楚诚强调“用在学习上”，好像对虚拟潜行游戏稍微产生了一些兴趣，还真是一个非常自觉的优等生。 　　不过她说的没错，就算茅场晶彦以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为代价大肆宣传，只要政府收走所有游戏头盔，并以安全的名义监督生产厂家，让不让玩、什么时候让玩，就完全是政府说的算了。 　　而世界各国的政府……除了华夏本土，恐怕都不是喂人民袋盐，而是喂某些利益集团袋盐的，就连深受华夏影响的周边国家也慢慢被某些利益集团重新渗透了。 　　如果政府一意孤行，禁止任何关于虚拟潜行技术的消息传播，设备和游戏更不用说，那么过个一年半载，除了极少数人仍然会举着牌子抗议，大多数百姓都会当作根本没这回事。 　　几十上百倍地延长寿命什么的……就算是事实，听起来也太虚幻、太遥远了。古代只有皇帝才能派人去找长生不老药，甚至传说东瀛人便是方士徐福和三千童男童女的后人，但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就算真有也是皇帝独享吧？放到现在就是“让领导先吃”，怎么也不可能普及到每一个老百姓头上。 　　尽管东瀛人民早已在华夏的帮助下推翻了“三座大山”的压迫，但人们心中的辫子……不，是心里的阶级观念却仍然根深蒂固，就算是“上等人”能活一千年一万年，“下等人”只能活一百年几十年这种极大的不公，他们打心眼里其实是认同的。 　　没错，是认同而不是反对！ 　　“上等人”是强者，强者才是“上等人”，任何好东西都理应属于强者，弱者没有资格要求公平！ 　　只要东瀛人还抱持着这样的观念，就不可能真心认为本国家、本民族“自古以来”的强盗行径有什么错误，因此华夏也始终没有从东瀛撤军的意思。 　　现在就是这种影响力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华夏不会允许东瀛政府彻底禁止虚拟潜行游戏，也不会允许东瀛的某些利益集团垄断虚拟潜行设备的制造和发行！ 　　——本来这项技术的多项重要专利被茅场晶彦个人所把持，华夏为了顾及形象，不能露出太难看的吃相。但是茅场晶彦已经在死前宣布无偿公开所有技术资料了，用来制作虚拟潜行环境的“世界的种子”也免费散布到了网上，唯一能够阻碍这一“民用”技术发展的只有“政策”！ 　　不过东瀛政府的收缴行动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利也很难说，或许这是公私两便的事情吧，只要东瀛政府能够先“挡一挡”，让某些利益集团能够抢占一点先机，他们自然就可以凭借庞大的体量优势，在随后的正当商业竞争中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了。 　　亚丝娜曾经说过她家就是替茅场晶彦的公司生产头盔的，也参与了《刀剑神域》的制作，甚至已经自己拉起了制作团队，打算推出新的虚拟潜行游戏。 　　这或许只是因为亚丝娜的父亲眼光好，但是这个世界上眼光好的人多了去了，能够与茅场晶彦合作的却没有几个。她的父亲要么是茅场晶彦一派的，要么是“某些利益集团”一派的，具体是哪一派就看她父亲的公司是受到打压还是趁势而起就知道了。 　　不过楚诚倒也并不特别关心亚丝娜的父亲是哪一派的，他更关心亚丝娜本人。 　　结城明日奈——亚丝娜从游戏里苏醒以后，父母、兄长，以及其父公司里的青年业务骨干须乡伸之很快就来医院看她了，而且都很关心她，比那些好像只是为了“尽义务”才飞快地来看一眼的父母要好得多。 　　可是楚诚却注意到，亚丝娜却并不比无人陪伴的白、小埋，黑雪姬她们更加高兴，尤其是在面对母亲的时候。 　　虽然亚丝娜“平安归来”，但是她的母亲并不高兴。不……不能说是不高兴，只是她的母亲用对虚拟潜行游戏的大张挞伐来表示高兴，于是擅自使用哥哥的头盔进入游戏的亚丝娜也受到了牵连，才刚醒来不久就受到了母亲的数落。 　　政府来人收走游戏头盔的时候，亚丝娜的母亲更是痛快得不得了，好像送走了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恐怕就算政府不来收，她回头也得把这头盔砸了。 　　楚诚听她母亲的意思，是说这虚拟潜行游戏和头盔不是个好东西，小孩子玩了只会受毒害，至少未成年的亚丝娜不应该玩，俨然一个有良知的大学教授模样。 　　但让人倍感讽刺的是，她丈夫的公司貌似已经开始将经营重心转向虚拟潜行技术的软硬件制造上了，她的优渥生活便是来源于这些毒害青少年的东西，或许这就和制造毒品的人自己却不吸毒一样吧。 　　作者留言： 亚丝娜及300人被囚禁在《ALO》里的剧情取消了，这一段咱不好评价原作者如何如何，但须乡伸之这个BOSS的做法如何大家心里肯定也都有自己的评价。 0292 欧尼酱，春日野穹的双亲也因车祸去世了 　　“尼……” 　　“欧尼酱……”X2 　　从《刀剑神域》里出来的当天晚上，白、西村瑞姬和小埋三个妹妹再次偷偷溜到了楚诚的病房，一如她们在被困的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 　　因为她们明确表示有话想单独和欧尼酱说说，负责夜间照顾楚诚的由乃识趣地躲到了虎千代那里。世界和刹那只是每隔一两天的白天来一下，今天能赶上楚诚苏醒还真是缘分。 　　“怎么，你们是来找我下国际象棋的吗？这回不用拿硬币当棋子了。” 　　楚诚看到这三个瘦骨嶙峋令人疼惜的妹妹，脸上的笑容比平时更加温柔了几分，就算是他的“老婆”亚子和正牌女友绘里奈都没承受过这种待遇。 　　果然，妹妹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是所有哥哥无可取代的珍宝！ 　　“尼……” 　　不过，就算是极其缺乏表情变化的白，此时面对哥哥温柔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丝悲伤的气息。 　　瑞姬和小埋同样非常严肃，于是笑容凝固起来的楚诚也坐直了身子，等待她们说出恐怕并不让人高兴的来意。 　　“欧尼酱，春日野穹的双亲也因车祸去世了，就在我们被困的那段时间里。” 　　“春日野……穹……” 　　不出意料……然而出乎意料，楚诚没想到这三个妹妹竟然也有车祸的消息告诉他。 　　春日野穹楚诚是知道的，她在楚诚第一次被引到“妹妹部”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坐在许多妹妹中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也不甚起眼。 　　而且这个妹妹好像对他没什么兴趣……不过对他有兴趣的妹妹也没有几个，总之楚诚虽然偶尔会看见她，也偶尔得知了她的名字和所在班级，但双方只有点头的交情。 　　“高一Y班，春日野穹。 　　原来新一学长说的双亲也因车祸身亡的女生就是春日野妹妹啊，这还真是……” 　　事情一桩接一桩地来，即使是意志有如钢铁一般的楚诚，也不由得出了略带疲惫的无奈笑容。 　　这并不是嘲笑春日野夫妇倒霉，而是嘲笑人类的脆弱和无力。 　　“天意弄人”，哪怕一个人没有做任何坏事，没有从事任何危险的工作，也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意外死掉，这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避免的“命运”。 　　上杉和也就这样去世了，春日野夫妇也这样去世了，如果这些死者完全和楚诚不相干，他也能像对待“别人”那样，只是听一听就过去了——就像他曾无动于衷地听新一学长说，除了上杉和也还有高一学生的双亲遭遇车祸一样。 　　遭遇意外事故的人多了去了，多得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边就不当回事。 　　“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事情趟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尽管如此，但人们还是会悲伤、会感叹，会期望人定胜天、会期望努力能改变命运！实在不行……如果虔诚祈祷就能逢凶化吉，驱灾除恶的话，人们也会心甘情愿地在神佛面前卑躬屈膝，奉上鸡鸭鱼肉、金银财宝，甚至童男男女，只求能卑微地活在这个世上。 　　不可知的命运实在太可怕了，许多人能够正视淋漓的鲜血，却没有多少人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就算是英雄也不想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意外，完全没有价值地死去！ 　　死得不值啊！ 　　上杉和也好歹是见义勇为救了个孩子，但春日野夫妇看来只是单纯地遭遇了车祸事故，还说不准哪一方需要承担更多的过错，这死亡没有价值！这才更加让人恐惧！ 　　就像茅场晶彦和“被他杀死”的那些无辜玩家，茅场晶彦就算不能名垂千古也能遗臭万年，但那些玩个游戏就莫名其妙死了的玩家却什么也不会留下！ 　　“欧尼酱，别光顾着感叹了，现在更让人担心的是春日野同学的状况。” 　　果然，不是和自己有关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波浪。因车祸而亡的是“妹妹部”同志的双亲，但小埋她们真正关心的只有这位同志本身，对其父母的哀悼只是顺带的。 　　小埋唤醒了感叹命运的楚诚，两条好看的眉毛深深纠结在一起，不无担忧地转述了她们从其他同志那里得到的消息： 　　“春日野同学这一支是独子，爷爷在几年前故去，虽然也有几个远房亲戚来帮忙处理了后事，好像也愿意照顾她，但她还是选择了独自留在这里。 　　如果她足够坚强、能够振作也就罢了，可是据说她从后事全都处理完毕以后，就24小时挂在网上，吃的也是外卖和网上订购的垃圾食品，好像再也没有走出过家门一步……欧、欧尼酱！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知道自己也是这样啦！” 　　在小埋的叙述中，又一个网络废人的形象在楚诚的头脑中诞生了。咦，为什么要说“又”？ 　　这的确是非常令人担心的事情，小埋和白的未来也同样令人担心，但楚诚和春日野穹并不熟悉，而且他面前的这三个妹妹应该也是如此，楚诚不太清楚小埋等人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究竟有何用意。 　　去上柱香？他倒是有出院以后去上杉家上柱香的意思，毕竟大家也算是队友一场，作为“秘密武器”的他还打过上杉和也几百上千次的投球。 　　可是春日野穹妹妹……就算他是个非常热心的哥哥，对方也未必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啊？ 　　“欧尼酱，拿出你当初帮助一之濑同学和由乃的行动力啊！ 　　许多时候，妹妹并不讨厌强势的哥哥，却讨厌以‘自由’为借口，对妹妹放任自流、不闻不问的哥哥！ 　　的确……哥哥管得太宽也很让人厌烦，但是连什么时候该管，什么时候不该管都不知道，是没办法成为倍受妹妹喜爱的哥哥的！” 　　囧~ 　　得知了楚诚的顾虑，小埋握紧拳头给他打起了气，西村瑞姬和白也眼睛闪亮地连连点头。 　　楚诚被妹妹们这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心中顿时生出了万丈豪情，就算明知道自己醒来以后有许多事情要做，却也还是面色坚毅地应承下了这件事。 　　男人可以说“不要”，但不能说“不行”，特别是在妹妹面前！ 　　作者留言： 呼~第二章终于码完了，楚诚也可以出院了。 0293 沙织?雅典娜的微笑 　　“黑猫氏！欢迎回来！ 　　担心死我了，呜呜呜……” 　　从《刀剑神域》登出的次日，黑猫在现实……其实也是在网络上的SNS社区“宅女集合”认识的朋友，结伴来到医院里看她了。 　　正扑在她床头假装哭泣的，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衬衫下摆特地塞到裤腰里，头上绑着头带，眼镜简直有瓶底厚的“典型”御宅族。 　　而且这个“大块头”明明是个女生，身高却比许多东瀛男人都更高，即使不穿高跟鞋也足足有一米八了，即使是楚诚老师也不过如此了吧。 　　除了这位，还有一个小小年纪就染着浅棕色头发，双耳戴着耳环，特地留长的指甲上涂着妖怪一样鲜艳的指甲油，打扮也像个Bitch……不，是非常入时的闪亮女孩。 　　她看上去好像有点不情愿前来探视，不过来都已经来了，好歹也说些什么吧。 　　“嘛……那个黑漆漆的，总之没事就好。 　　我本来还有些羡慕你来着，不过幸好我没抽到购买资格。” 　　网名“小桐桐”的时髦女孩居高临下地说道，大块头的沙织·雅典娜将嘴巴撅成猫嘴的样子，本想在小桐桐氏和黑猫氏之间缓和一下，却没想到“大难不死”的黑猫氏反而用一种更加优越的眼神瞥了小桐桐氏一眼，然后故作淡然地说道： 　　“是吗，我也觉得那太好了。” 　　黑猫竟然没有和小桐桐呛声，这让小桐桐和沙织都颇为讶异，感觉她“回来”以后好像变得更成熟一些了，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的人果然不一样。 　　但是下一秒，黑猫就露出了她们非常熟悉的“阴沉”笑容，不无得意地补充道： 　　“如果你也一起，或许我就不得不留在千叶这边了，又怎么会加入‘老师’的公会。” 　　“诶？‘老师’？黑猫氏，你口中的老师是……” 　　沙织·雅典娜听到了那个特别的称呼，果然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 　　在《圣斗士》开始连载，黑猫和《圣斗士》的创作者楚诚老师被困于《刀剑神域》以后，沙织也将原本不知所谓的姓氏“巴吉纳”（是指网名）改成了“雅典娜”，希望女神能够保佑所有玩家平安归来。 　　和沙织心愿相同的读者还有许多，特别是得知楚诚老师的第一个合作者椎名真白老师毅然决然地独自支撑着刚开始发行就遭遇停刊危机的《JUMP诚》，苦苦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楚诚老师，原本对《JUMP诚》的前景抱有疑惑的读者们也纷纷用实际行动来应援她、应援《JUMP诚》编辑部，也应援楚诚老师。 　　结果楚诚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JUMP诚》的销量却节节攀升，而且许多原本因为他迅速蹿起而羡慕嫉妒恨的人也开始说他的好话，赞美他七步成诗才高八斗，被卷进《刀剑神域》事件实在是漫画界、轻小说界和音乐界的不幸。 　　嗯……如果楚诚老师如同流星一样就此消逝，对于“某些人”来说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只可惜脑瓜被烤糊的倒霉蛋中没有姓楚名诚的华夏籍男子，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楚诚老师遗留下来的分镜都还没用尽，他的人居然就回来了。 　　“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们稍等一下，先不要说话。” 　　内心十分得意的黑猫刚想揭晓谜底，她的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 　　看到打来电话的是昨天竟然直接查到了她的手机号码的楚诚老师，黑猫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还特地抬起手对沙织和小桐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摸西摸西，老师，又有什么事吗？” 　　电话接通以后，黑猫的语气立即变得客气而又温柔，嘴角眉梢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笑意，看得小桐桐浑身发麻。 　　等到打完电话以后，黑猫果然又立即板起脸来，变回了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阴沉样子，而且丝毫没有向两位前来探视的朋友解释什么的意思，于是沙织只能恬着笑脸再次问道： 　　“黑猫氏……电话里那位‘老师’，不会就是庐山五老峰那位可以使瀑布逆流的老师……的创作者，当灾难降临时立即挺身而出，将玩家们组织起来的楚诚老师吧？ 　　现在网上已经有不少《刀剑神域》‘生还者’的自述经历了，虽然游戏头盔已经被收走了，但你们却没有被禁言，我觉得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哦……你们也稍微了解一点‘内幕’了啊。” 　　明明得意的全身轻飘飘的，简直好像被洁白的云朵托着，就要这样升天了一样，黑猫却偏偏装作完全不在意似的，表情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竭力保持着平时的语气，声音略显低沉地回答道： 　　“没错哟，就是那位老师。 　　茅场晶彦宣布所有人被他困在游戏里的时候，我原本只想去助老师一臂之力，却被老师吸收进了公会和BOSS攻略组里面，反而得到了他和大家的许多帮助。” 　　“呜哇……真是令人羡慕呢！ 　　刚才的电话，楚诚老师邀请黑猫氏去参加线下聚会了吧？这真是太好了，黑猫氏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了呢，嗯嗯！” 　　果不其然，当她轻描淡写地道明楚诚老师和自己的关系之后，沙织立即演技浮夸地双手捧心作少女状，然后又摸着下巴连连点头，一脸欣慰的样子。 　　尽管黑猫知道对方是为了让她高兴才故意作出这种丑态，却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拜托，你一个女巨人就不要做出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了行吗！特别是这副过期了的死宅打扮，看着只会让人更加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你在《刀剑神域》里，倒很适合拿着巨斧的肉盾职业呢，这堵高大城墙一样的身体，只要站在那里就让人倍感安全吧。” 　　“啧！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你这黑漆漆的家伙还好意思说别人吗？刚才你和楚诚老师说话的时候，根本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比沙织要恶心多了。 　　楚诚老师知道你的‘本性’吗？他肯定不知道吧？我真应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摄下来给他看看！” 　　“嗯？你这家伙是来吵架的吗！ 　　啊……不、不要拍！这是侵犯隐私……” 　　原本只有在“欺凌”沙织的时候才会和黑猫配合默契的小桐桐，竟然难得“仗义执言”了一回。沙织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位友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许温柔。 　　三个人能够重聚在一起真的太好了！小桐桐氏也能恢复精神真的太好了！毕竟邀请她和兄长参加Comiket的那天……发生了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0294 楚诚老师的旗帜！ 　　“……呐呐，你们听说了吗，楚诚老师明天就能出院了。 　　《刀剑神域》的被困玩家必须在医院里观察三天，并逐渐恢复进食，然后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甚至不会耽误开学上课。” 　　“哎呀，这还真是不幸啊（笑）。 　　听说他们在游戏里都过完了新年，可是出来以后却还要再上几个月的学才能过年。” 　　“一个月的暑假放了半年，这应该是赚了吧。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还真是神奇，茅场可惜了。” 　　“好了，茅场的事咱们就别说了，希望政府能快速批准制作新的虚拟潜行头盔和游戏吧，现在耽误一天就是耽误几十上百倍的生命啊！ 　　不……我想说的不是游戏来着！是楚诚老师啊！真白炭与楚诚老师的感情真令我感动，明天咱们也去楚诚老师的医院迎接他出院吧？ 　　而且《JUMP诚》上的故事也都逐渐展开了，不得不说，如果是他的话……真白炭也不算所托非人。” 　　“小、小生提议，吾等明天举起诚字旗，披上新选组的羽织，前去共襄盛举如何？” 　　“对不起，我还只是小学生，可以请你不要用生僻的成语好吗？ 　　新选组我赞成！要是可以带刀去就更好了。” 　　“长刀如林的话，肯定会有人报警的吧（笑）。 　　Cos新选组有点不太合适吧？毕竟诚老师是华夏人。”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自己也创作了两部和新选组有关的作品，就这样吧！我去召集人马，明天能来的人越多越好！” 　　“最好早点，别等咱们人去了，老师已经走了。 　　条幅也要有，上面写点欢迎回来的话。” 　　从《刀剑神域》使出的第四天，一大清早，伴随着初升的朝阳，许多仿佛从幕末的血雨腥风中穿越过来的新选组队员，从四面八方向楚诚所在的医院汇集，不过“有关部门”派来保护楚诚的专业安保人员却淡定若斯。 　　楚诚粉丝们的“密谋”根本无法逃脱“有关部门”的监控，更何况这密度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楚诚自己都知道这件事了。 　　虽然楚诚喜欢低调，但他做不出辜负别人好意的事情，哪怕这好意他未必愿意接受。 　　于是他干脆也叫人弄来了新选组的全套装备，另外还制作了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等到上午九点半，准时从医院的正门走了出来。 　　宗蔓学园公会的成员们也想跟随其后，尽管楚诚觉得到阴盛阳衰反而弱了气势，而且有花式虐狗的嫌疑，却也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只能假装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好在“有关部门”送来的大旗上，锋芒毕露的“恶即斩”三个大字直冲云霄，让门外稍微有点喧闹的粉丝们齐声惊呼起来。 　　这是目前还没有在漫画中登场的新选组三番队队长斋藤一的信条，不过是楚诚自己杜撰的，就算他的粉丝中有不少幕末历史的爱好者，也不知道楚诚为何要特地在背后竖起这三个异常带感却也异常决绝的话。 　　不过，很快就有聪明人将这三个字与茅场晶彦联系在了一起—— 　　“诚老师是在声援自杀谢罪的茅场吗？ 　　的确……茅场的行为让两百多个无辜家庭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也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但那些更应该谢罪的，让茅场不得不用犯罪的方式公开宣传虚拟潜行技术的‘加速’功能的大恶人，却仍然好好的活着，而且可能非富即贵。 　　如果这个时候能像幕末一样，有志士对他们执行‘天诛’就好了！‘恶即斩’，根本不用考虑政治啦，影响啦什么的，有罪就应该受死！ 　　连茅场晶彦这种对人类贡献极大的科学家都死了，那些真正的恶人为什么还活着！” 　　“是、是这个意思吗？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应该说，只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们也要去声援楚诚老师！声援茅场博士！茅场博士以死为普通人争取了‘加速’的权力，我们要让那些人也见识到我们的决心，绝不允许那些人雪藏虚拟潜行技术！ 　　据说所有玩家的游戏头盔已经被政府派去的工作人员收走了，如果我们再不抗议，虚拟潜行技术肯定也就被人忘了、被当成谣言！” 　　“没、没错！我也想玩虚拟潜行游戏啊！死也想玩！算我一个！” 　　原本，茅场晶彦的事情已经被所有人刻意地遗忘了，毕竟他的所作所为打破了“规矩”，无论是对是错都不值得宣扬，但以楚诚竖起的这面旗帜为引，众多对“现实”漠不关心的御宅族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模型，开始为了自身的利益抗议。 　　负责举旗的“有关部门”安保人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群穿上羽强也不像武士的胖子瘦子迅速骚动了起来，并且高喊口号向这边聚拢，赶紧挡在了楚诚的身前，同时与“有关部门”隐藏的现场指挥部联络并请求指示。 　　拥有超级听觉的楚诚虽然对粉丝们骚动起来的原因心知肚明，但他却只能装作不知道，更不可能主动坦白说自己是明知道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才特地做了这样一面可以一石二鸟的旗子。 　　他能够帮助茅场晶彦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而且就算这三个字可能会被“某些人”当作威胁甚至宣战布告，楚诚不替茅场晶彦出一口气，就终究感觉其意难平！ 　　“……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非常感谢你们的欢迎！ 　　在《刀剑神域》里的特殊经历，又让我产生了好几个灵感！ 　　在今后的《JUMP诚》里，这些灵感会陆续变成漫画开始连载，每一期的《JUMP诚》也会越来越厚，甚至超过正刊！” 　　站在“恶即斩”的大旗下，楚诚举着早就准备好的手持式扩音器，向在场的上千名“新选组队员”们表示了感谢，并且提前为自己的新作进行了预热。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茅场晶彦，半个字也没有。但是工藤新一远远地望着他，眼中却闪出了然的光芒，然后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295 真白，和我一起回英国！ 　　“诚、虎千代、小埋，欢迎回来！ 　　白，欢迎来到樱花庄！” 　　与热情的粉丝们告别，回到宗蔓学园的学生宿舍“樱花庄”，真白、由乃、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千石千寻老师，以及在这里“工作”的葵梨纱、冢本八云、本场切绘、筒隐月子、千石抚子、英梨梨，外加暂时借宿于此的丽塔，分成两排站在通向二楼的楼梯前，夹道欢迎楚诚三人的回归和白的入住。 　　楚诚的朋友＆对手亚城木梦叶——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也一起到医院迎接他出院了，不过这二位非常会读空气，在进入校区的时候就主动告辞离开，没有打扰“楚诚系”的一家人庆祝。 　　他俩现在仍然以《JUMP》正刊为目标奋斗，没有因为和楚诚、真白是同班同学，私人关系也不错，就去《JUMP诚》“投靠”楚诚。 　　不过他俩现在……嗯，说是貌合神离也不正确，其实早在六月中旬，他们投稿“金未来杯”的王道漫画作品《Angel Days》落选之后，两人就稍微产生了一些分歧，现在已经暂时分开，“无所事事”的真城最高还跑去给另一个天才少年漫画家新妻英二当了助手。 　　楚诚虽然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分歧，但这种事情……旁人，特别是“对手”实在不好说什么。一味劝说二人和好是没有意义的，可是建议二人谈不拢就拆伙又太那啥，所以楚诚只是一如平常地与二人交往，对方不主动找他帮忙，他就绝对不会擅自做些什么。 　　“我们回来了！ 　　谢谢大家……不管是在医院照顾我们，还是在这里‘坚守岗位’，把《JUMP诚》支撑了起来，都非常感谢大家！” 　　面对喜气洋洋的真白等人，楚诚笑容满面地向大家表示了感谢，然后穿过夹道欢迎的大家，率先踏上了二楼，白、虎千代和小埋紧随其后，真白等人当然也一起跟了上来。 　　打开房门，楚诚进入自己那间宿舍兼工作室看了一圈，就来到了真白的房间。 　　丽塔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来了就能够“拎包入住”真白的房间，其实是因为房间里原本就住着虎千代，她所使用的是虎千代的被褥，于是连忙说道： 　　“对不起，上杉小姐，借用了你的寝具。 　　我这两天就回英国吧，反正这里也不需要我再帮忙了。” 　　“丽塔……” 　　真白听说丽塔要走，脸上露出了少许不舍，这对于总是面无表情的她来说，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表情变化了。 　　丽塔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真白，不舍的眼神中还带着些复杂的情绪，但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猜到她真正的心情。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是非常嫉妒真白的。 　　明明呆得要死，却能够画出比谁都有灵气的画，让人无论如何锻炼画功也超越不了……这样的真白，把她身边的所有同龄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痛苦挣扎的结果也只能是放弃绘画。 　　就连丽塔自己也不例外，她虽然是真白爷爷的画室里，唯一一个从小和真白一起画画，直到现在也没有离开的，同时期的三十多个孩子都被真白太过夸张的才能打击得扔下了画笔。 　　不过只有丽塔自己知道，她虽然没有扔下画笔，但她心中的绘画梦想早就已经崩溃掉了。 　　是的，她表面上是真白的好室友、好朋友，一直关心真白，照顾真白……但她内心却痛恨着真白！正是因为真白的存在，她才讨厌起原本最喜欢的绘画！真白被她哄走之后，她更是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了，根本没有再碰画具！ 　　哄走……没错！教会除了画画什么都不行的真白使用电脑、使用数位板画漫画的人就是她！鼓励真白勇敢追逐“真正的梦想”的人也是她！ 　　但这并非出于善意，她只是想让真白再也不能成为画家，才假好心地将她哄到了东瀛，这一想法即使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原本被她认为是脑袋空空如也，根本不可能创造出有趣故事的真白，竟然连一点苦头也没吃，刚到东瀛就幸运地傍上了一个非常会编故事的男生！而且还是特地前去东瀛留学的华夏男生！ 　　这是何等的不公！因为上天的眷顾拥有了令人称羡的才能，又恰巧生在艺术世家，遭人“陷害”反倒正好得偿所愿……这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 　　面对如此幸运的真白，她虽然没有嫉妒得发疯，却也非常非常不是滋味，青梅竹马的情谊只能保证她不暗害真白而已……虽说鼓励其到东瀛追求漫画梦想就已经算是暗害了。 　　即使是现在，她因为担心真白前来东瀛，却又接受了真白父亲的请求，要把真白一起带回英国，也并非因为不忍心看到真白将属于艺术的灵气浪费在商业漫画上，而是……不想看到真白继续成功吧。 　　“真白，你不是说，等到这位楚诚先生，还有上杉小姐、土间小姐醒来，你才会回英国吗？ 　　现在他们三人都已经回到这里了，你也应该履行诺言，和我一起回英国了吧？原本你爸爸是请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去，不能让你就这样荒废了艺术。” 　　“什、什么！！！” 　　听说丽塔要走，楚诚本想劝她再玩几天，也好让他感谢这位“外国友人”对真白的帮助和照顾，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把真白带走……好像还是奉了真白父亲的“圣旨”！ 　　而与丽塔相处了这么多天的由乃、栗山未来、葵梨纱、千石抚子她们，也丝毫没有听到风声，只有千寻老师仍然面色平静地看着真白，看来她这个表姐已经收到了真白父亲的“通知”……大概也只是通知罢了。 　　“丽塔，我、我……” 　　好像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的真白听到丽塔突然提起这个“承诺”，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结结巴巴却说不出来什么话。 　　除了坚决要求前来东瀛留学之外，她一直是父母的乖女儿，爷爷的乖孙女，如果她的父亲这次也坚决要求她回英国，那她……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0296 丽塔的罪 　　“对不起，我插一嘴。 　　我们醒来真白就回英国是怎么回事？她父亲要她继续回去画‘艺术的画’？” 　　楚诚看到真白一脸为难的样子，根本不想回到英国，于是毫不客气地代替真白与丽塔交谈起来。 　　身为真白的漫画搭档，他也有权力向丽塔质疑真白父亲的无理要求，要知道他与真白的合作可不仅仅是在漫画封面同时印上“原作：楚诚”，“漫画：椎名真白”而已，他们俩与《JUMP》签定合同时写的也是两个人的名字，从漫画中获得的所有收入同样是二人平分。 　　如果真白说走就走，是要赔偿损失的！不过合同上规定的赔偿金额并不算高，至少远远比不上《龙珠》版权的惊人收益。 　　——楚诚十分怀疑，真白的父母究竟是否认真了解过《龙珠》的前景。如果他们知道《龙珠》有潜力成为销量过亿的经典作品，还会如此执着于所谓的“艺术”吗！ 　　就算是真白这种天才美少女画家，也没达到一幅画就能拍卖几百上千万英镑的层次！恐怕连一百万英镑都卖不上，否则她的父母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她来东瀛画劳什子漫画吧！ 　　“楚先生，真白的爸爸的确是这样要求的。 　　真白是拥有杰出天赋的天才画家，有潜力成长为世界级……不，她现在已经是世界级了！只要继续画下去，继续磨练技艺、积累名气，就能够成为人人耳熟能详的世界级画家，像达芬奇、梵高、毕加索一样。” 　　谈到真白的“未来”，丽塔毫不畏惧地看着楚诚的眼睛，严肃而诚恳地回答道： 　　“或许真白画漫画也同样能够成为世界级的漫画家，但是恕我直言，漫画、东瀛漫画，在艺术领域的地位不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油画一样高，就算赚的钱再多也不可能。 　　而金钱……并不是艺术家最高的追求，真白家里也完全不缺钱，就算真白的画根本卖不出去，也不影响她和家人一辈子过着体面的生活。 　　艺术家既沉湎于自身的创作，又能够获得世人的赞颂，这是与商业完全不同的、属于个人的道路。 　　如果真白的才能不足也就罢了，能够在漫画上有更好的发展，倒也没有辜负她曾经付出的努力。 　　但是要求一个艺术家每周画出十几页甚至几十页漫画，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这只能消磨她的灵感，把她从建筑师变成建筑工人，这是对艺术的犯罪！ 　　对不起……我无意贬低漫画家的工作，不过你们难道不觉得，把真白的画放在漫画上，实在是一种浪费吗？” 　　说到最后，丽塔以反问作为结尾，让包括楚诚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丽塔……或者说真白的父亲，只是一味贬低漫画，抬高艺术，他们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进行反驳，可是提到真白漫画中的“浪费”问题…… 　　大概所有看到真白的漫画的人，都会感叹一句“这种水平画漫画真是太浪费了”吧！ 　　楚诚甚至还从减轻真白工作量这方面考虑，建议她适当降低作画质量，没必要把每一页漫画都当成艺术品来画。 　　至于真白好像从来没有在宿舍或学校画过油画、水彩、水粉，或其它“艺术的画”……因为楚诚等人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有兴趣的虎千代又更偏爱传统的、东方的艺术，对西洋画不太感冒，所以根本没人在意过这一点。 　　当然，如果真白哪天画了油画，他们也会饶有兴趣地围观并给予好评，不过不画也没什么，他们脑子里高雅艺术的这根弦很松。 　　“…… 　　我承认，真白的才能只是用来画漫画很浪费。 　　时间长了，甚至可能影响她的水平，让她再也画不出原来那种‘艺术的画’……大概会这样吧？” 　　沉默了许久之后，楚诚终于开口了。 　　丽塔的眼中露出喜色。她这些天已经非常清楚面前这个“万花丛中一点绿”的男生，对真白和其他女生拥有何等强大的影响力了，如果这个男生松了口，剩下的女生们就不会在表示反对了——东方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男尊女卑。 　　而且真白和其他女生的反应正如她所预料，这些女生或是睁大眼睛看着楚诚，或是眼帘低垂神色黯然，但却没人打断这个男人说话，更不要说发表相反的意见。 　　这样，真白就不得不放弃漫画，回到英国了吧！ 　　这样想着的丽塔心里暗中窃喜，但又……对产生这种念头的自己感到厌恶，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只要真白这个“好朋友”不顺利，自己就反倒觉得高兴的小人的呢？ 　　或许……从刚刚认识的时候便是如此了吧！ 　　真白很笨、很呆、什么都不会，是需要她帮助，没有她不行的“弱势群体”。不管是双方的家长还是老师，对她说的话永远是“丽塔，麻烦你照顾真白啰~”只要她稍微付出一点精力，就会被称赞“懂事”、“有爱心”、“是个好孩子”。 　　许多时候，小孩子并不是因为善良或懂事才去做些什么，他们只是因为这么做能得到奖励，至少要得到表扬，没有好处的事小孩子也不会去做。 　　特别是对于女生来说，像男孩子一样扯掉昆虫的腿和翅膀，或者踩死青蛙和虫子、捏死小鸡和兔子，绝对会比男孩子更加慎重或严厉的批评，所以只能假装喜爱小动物、假装善良、假装同情弱者、假装热衷慈善…… 　　这样的她，和直到现在也仍旧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真白比起来，还真是“心机婊”啊！ 　　不过她的心里产生什么样的念头也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或许就像上帝所说的那样，人生下来就是有罪的。 　　望着眼神有些失落的真白，丽塔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不过还没等她这边忏悔自己的罪过，那边愉快地借用楚诚的话来说服真白，楚诚却突然话锋一转，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说道： 　　“可是浪费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我们华夏，现在也不再提‘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决定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难道英国那边却非得命令每个人都呆在他们最适合的岗位，而不是他们最喜欢的岗位上吗？ 　　就算真白打定主意浪费也是她的自由，长大以后才后悔那就纯属活该！所以我不觉得真白‘应该’做什么就非得做什么不可，她拥有选择‘错误未来’的自由！”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个票吧。 0297 这个世上总有你不能辜负的人 　　“哈……自由，真没想到会在华夏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金发碧眼的丽塔听到楚诚左一个自由右一个自由，不由得好笑地耸了耸肩膀。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话带有偏见，所以马上又向楚诚道了个歉：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真正的华夏人和电视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好吧，我承认真白拥有做任何事情的自由，可是这个世上总有你不能辜负的人。 　　真白的爷爷和父母为了培养她，花费了莫大的心血，而且那些看到真白展示在美术馆里的画，深受感动甚至潸然泪下的人们，他们也在等待着真白的下一幅作品。 　　真白，请回应他们的心情、他们的呼唤。” 　　丽塔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悄悄缩到了楚诚身后的真白说的。 　　这个有着贵族般优雅，以及超越年龄的成熟的外国女生真的很会说话，与真白正好相反。她完全没有去反驳楚诚所标榜的自由，但却让楚诚也心里一滞，根本无法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是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你不能辜负的人，对于楚诚来说亦是如此。 　　他来东瀛留学，暂时没打算向科研领域发展，以后也未必会向科研领域发展，就算发展也不想过成年累月蹲在科研基地的生活，这些都是与他的父母和祖父母沟通好的。 　　如果他的家人全都坚决反对，他大概会放弃“不着调”的生活态度，并试着寻找自己最有兴趣的科研方向——他今后的科学家人生总不能在痛苦中度过吧？反正他对科学也还是有兴趣的。 　　只不过，他对于为国家、为华夏人民、为全人类做贡献始终没什么兴趣而已。他又不欠谁的，不能仅仅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做贡献就非得做贡献不可吧？怎么有能力反倒有罪了！ 　　而且，就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些赚了大钱的人比他更有义务“先富带动后富”才对，干脆把全部家产、全部人生都投入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当中算了！ 　　更何况许多有钱人都是有罪的——不是指资本带有的“原罪”，而是真的曾经违法犯罪，甚至现在还在违法犯罪！ 　　但是，不提犯罪与赎罪，也不提欠人情和还人情，这个世上总有你不想令其失望、令其伤心、令其愤怒的人。如果一个会让你打心眼里这样觉得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人生也太过悲哀了。 　　楚诚虽然和父母、祖父母见面的时间很少，关系也好像有点冷淡，不过至少他自己觉得，他的父母和祖父母爱他，他也爱父母和祖父母。嗯……不是像由乃那样的“爱”。 　　只不过一个军队里的大老爷们，成天把爱啊情啊什么的挂在嘴边简直丢死人了，所以他们家的爱全都藏在心里，从来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但这份爱的确存在！因此当他郑重思考并做出不欲“继承祖业”的决定，不管是他的父母还是祖父母都开明地尊重了他的决定，也没有像传说中的“老一辈革命家”那样禁止他借用公家的任何资源。 　　他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是怀着满腔热情自愿为国牺牲、为国奉献的，这么多年了，热情什么的其实早已冷却，剩下的只不过是坚持和对事业的兴趣罢了。如果国家砍掉他们的所有科研项目，让他们去为国放牛，他们肯定也会跳脚骂娘，不叛逃到国外就算对得起国家了。 　　那么儿孙没有这种热情，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强求什么了。哪怕科学家是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其才华的职业，科学家也不是其唯一的生存方式——浪费天赋就浪费天赋吧，在科研领域中，兴趣和坚持也同样重要。 　　不过真白的家人貌似不像楚诚的家人那么开明，真白或许会因为不想辜负他们的感情而放弃自己的意愿，但他们却只会以“爱”的名义强迫真白走在他们规划好的路线上，从事他们认为更有价值的工作，不去关心真白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或许他们认为，人是能够改变的、能够适应的，只要孩子适应了“正确”的人生，自然就会品味出此类人生的种种好处。这个时候再回头望去，就会发现自己当年的幼稚和愚蠢。 　　是的，总有这样的聪明人，自己能够轻易改变心中的坚持，就以为所有人都能改变心中的坚持。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些人非常笨、非常死脑筋，心里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很难改变，甚至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改变，他们自己也没办法——即使他们因为外在的种种压力而选择了屈从。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终于，真白从楚诚身后站了出来，眼神幽幽地看着丽塔。 　　不过丽塔却像面对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表情重归严肃，非常郑重地盯着真白的眼睛回答道： 　　“这不是什么‘那种话’，这是非常重要的事。” 　　“丽塔是支持我成为漫画家的。” 　　真白仍然固执地坚持着，但她却率先移开了视线，不再与目光炯炯的丽塔对视。她的手下意识地拉住了楚诚的衣角，好像心里有些不安。 　　而丽塔也很快低下了头，楚诚注意到她的眼神其实是有些躲闪的，只不过真白比她更加“软弱”而已。 　　“那是真白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支持过。” 　　“丽塔……” 　　“我没办法再继续看着真白把时间跟才能浪费在漫画这种东西上面了！拜托你，请跟我一起回英国……” 　　看到真白始终不肯“下定决心”，言辞恳切的丽塔突然将手伸向真白，好像是要抓住她的手，但却被瞬间横移过来，重新拦在她和真白之前的楚诚阻挡住了。 　　楚诚并没有因为丽塔将他的作品称作“这种东西”而生气，他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然后笑容淡然地自报了家门： 　　“这位丽塔小姐，你或许不太清楚，我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全都是华夏最顶级的科研人员，我本人也具备成为最顶级科研人员的智商，而我们华夏的科技又是世界第一的。 　　相比于造福全人类的科研才能，区区一个绘画才能根本无关痛痒吧？我这么高级的时间和才能浪费了都无所谓，真白的才能浪费也就浪费了吧。” 0298 诚……希望我怎么做？ 　　“楚诚先生，我当然知道你的事情！ 　　我还知道你曾经强吻了一位女士，并把她变成了你的女朋友！” 　　囧||| 　　楚诚以自身为例替真白开脱，本以为就算不能说服丽塔改变看法，至少也能让她不再理直气壮。 　　谁知道丽塔竟然直接攻击了他的“私德”，不带这样玩的啊！这不是华夏官场自古以来的经典套路吗，怎么丽塔这个歪果仁也会了！ 　　“咳……那个和这个是两码事吧。 　　我们现在说的是才能的问题，就算拥有倍受期待的才能，也不代表真白非要为了大家发挥自己的才能——除非她自己愿意这么做。” 　　因为丽塔的指责，就算意志坚定如楚诚者，说话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中气不足。 　　他还是太正直了，如果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家伙，肯定会厚着脸皮说“老子就是这样，你有意见？”甚至说些什么暧昧污秽的话。 　　不过他其实把丽塔的话想岔了，丽塔不是要攻击他的私德，并借此得出他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一无是处，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服众，丽塔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 　　“是一回事！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那么你和真白是什么关系！怎么可以擅自替她作主！ 　　这是关系到她的一生，甚至关系到她死后数百年、上千年的事情，请不要为了眼前利益阻挡她青史留名！ 　　商业漫画画得再好，艺术价值也相当有限，它讲的只是一些大家喜闻乐见的有趣故事。但一幅触动灵魂的画，是足以在人类的艺术长廊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它是人类对美的一种感受、思考和阐述！” 　　面对楚诚和站在楚诚那边的众多漫画从业者，丽塔有些激动地挥舞起了手臂，再次从艺术的角度上强调，为了迎合大众而创作出来的商业作品缺乏对美的独特阐述。 　　丽塔所看重的东西，凸显出了高雅和庸俗、专业和业余的对比，让葵梨纱、本场切绘等人产生了一种劣等感。 　　许多漫画家和漫画助手虽然也曾在学校社团、在专业画室里接受过技法的培训，画得一手好画，但他们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画变得足够好看而已，没太琢磨过深刻的东西。 　　身为腐女的葵梨纱更是追逐着自己的“欲望”，成天画些基情四射的东西，并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这种“美”是不被一般人认可，也不被艺术界认可的。 　　如果是为了真白好，或许真的应该劝说她把更多精力用在艺术上，漫画这边只要随便画画就可以了吧。就算《龙珠》有望成为漫画中的经典，想必也不能与《蒙娜丽莎》、《向日葵》、毕加索相提并论。 　　嗯……虽然她们连毕加索最有名的作品都说不出来，也看不出那抽象派还是印象派的画到底好在哪里，但是有名的艺术家们都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吧。 　　倘若真白能够成为毕加索那一级别的大画家，就算她画得也一些让人完全看不懂，更不会觉得哪里有趣的东西，身为她的朋友，大家也一定会以她为荣！ 　　“那个……折、折中一下，漫画也不放弃，艺术方面也要抓紧……如何？” 　　身为行将毕业的高三学姐，葵梨纱却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战战兢兢地提出了和稀泥的建议。 　　她这种卖个同人志都还得倒赔钱的仆街货，非常清楚才能不足的痛苦和无力。尽管她在抱上楚诚老师的大腿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不升学也不工作的打算，想要趁着年轻为梦想再拼一把，可是在给别人提建议的时候，她却不敢提出类似的不靠谱建议。 　　特别是在艺术上拥有惊艳才能的真白，荒废了艺术上的才能实在可惜。 　　反倒是楚诚老师就无所谓了，他好像无论干什么都能成为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人，或许专心画画也能画成名垂青史的艺术家，那当然是怎么样都行了，才能什么的浪费就浪费吧。 　　“诚……希望我怎么做？” 　　因为葵梨纱学姐的建议，摆在真白面前的选择又多了一种，实在已经把她搞糊涂了。 　　于是她拉了拉楚诚的衣角，目露希冀地望着楚诚的侧脸，好像将自己的未来完全托付给了他，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开玩笑的。 　　“梨纱学姐的提议就很好啊！ 　　你是传说中的‘大触’嘛，同时画一部两部漫画根本无所谓，剩下的时间也适当用在‘艺术的画’上吧！ 　　不过无论是漫画还是什么，你想画就画，不画玩就可以放下，我只希望你能够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当然父母和朋友的心情也是需要考虑的——除非你不喜欢他们。” 　　楚诚语气轻松又不假思索的回答显得有些不负责任，但是真白却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究竟是否能够做到。 　　果然，鱼与熊掌兼得才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这非常贪心，只要诚相信她能够做到，她就一定能够做到！ 　　“开、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怂恿真白两个都要！ 　　只有专心致志才能把事情做到极致，就算真白能够同时把两者都做得很好，只专注于一项的话也会更好吧！想要与历史上的伟大画家并列，不做到极致是不行的！” 　　还没等真白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丽塔就怒气冲冲地朝楚诚咆哮了起来。 　　丽塔的斥责也没有错，就连葵梨纱都为自己刚才轻率的提议感到后悔。“样样精通，样样稀松”，把有限的技能点平摊到所有技能上，只能创造出一个完全没有突出点的普通人物——比如葵梨纱自己。 　　啊哈哈……长成了一个既不能靠长相吃饭，也不能靠才华吃饭的BL同人志作者还真是抱歉啊！辜负了父母的期待对不起！辜负了国家和人民的期待对不起！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对不起了！ 　　“不，你错了。” 　　就在大家因为丽塔的“正确”言论纷纷动摇的时候，楚诚竟然否定了这种正确。 　　面对众人惊讶疑惑的视线，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整个人却陡然迸发出了如同珠穆朗玛峰一样的巍峨气势！ 　　“足够有才能的人……就算不做到极致，也足以与历史上的伟大人物并列，甚至超越伟大的人物了。 　　至于要给后人留下一座多高的山峰去攀登，又或者创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记录，只取决于其心情如何。”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喵喵喵！ 0299 倍感羞辱的丽塔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丽塔感受到楚诚身上匪夷所思的高大气势，不由得抬手扶住了额头，已经彻底无奈了。 　　“好吧……就算你自信比历史上的所有著名人物都更聪明，那么以后呢？未来的什么时候肯定会有更聪明的人出现吧？ 　　而且真白……我虽然认为真白已经是世界级的画家了，但和艺术史上的诸多画家相比，她还需要积累、需要沉淀。 　　如果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就开始自满，当然也能凭借才华在艺术界获得一席之地，只是永远无法达到本应能够达到的高度了。” 　　相比拥有迷之自信的楚诚，丽塔的话更像是金玉良言，听得除了楚诚和真白之外的所有人都连连点头。 　　就连虎千代都觉得，诚君是不是有点太过膨胀了。哪怕他真的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聪明人，但自称“今孔明”和被别人称作“今孔明”是完全不一样的。 　　“孔明躬耕于南阳，自比管、乐，时称‘卧龙’。 　　在他证明自己之前，就已经如此自信了，人在设定人生目标时就应该拥有自己能够做到的预期。否则就应该把目标降低，不要妄想拿人生赌运气，失败的可能性远大于成功的可能性。” 　　虎千代心里才刚刚想到孔明，楚诚就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似的，也拿孔明来举例了，然后他更是无比认真地说道： 　　“地球文明的发展曲线总体是上扬的，但不等于会无限上升，总有触碰到天花板的那一天。 　　对于个体而言，其成就取决于所处的时代、环境和受教育程度，但是其才能却是随机生成的。 　　如果用游戏来举例的话，创建人物时，通过掷骰子获得自由属性点，骰子有五个，最高的自由属性点就只能是30，就算这是第一把掷出来的，以后再怎么掷也不可能出现比30点更高的结果了。 　　所以自己提前掷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属性点也并不稀奇，除了人为操纵，抽奖也很少有剩下最后一张才是大奖的情况。” 　　咦……这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丽塔和虎千代她们听完了楚诚平静的叙述，脑子里已经开始糊涂了，不知道这两边的道理究竟哪个正确。 　　但这本来就是同时存在的两种可能性——自己掷出了最高属性点，自己没有掷出最高属性点，双方其实都是正确的。 　　只不过，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不可能那么幸运、自己不可能是最好的，与理智地认为自己有可能那么幸运、自己有可能是最好的，正是弱者心态与强者心态的区别。 　　弱者已经习惯了总有人比自己更强，所以哪怕他的一项才能的确是世界第一，也总是觉得肯定还有人比自己更强，就算现在没有未来也会有。 　　——聪明的丽塔很快便想通了这一点，然后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没错！她是因为真白比自己更强，就认为这个世界上肯定也有比真白更强的画家，过去有，未来还会有。 　　或许事实的确如此，真白未必就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可是丽塔已经明白楚诚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了。 　　“我们很强，所以能做到。” 　　做不到只是因为还不够强，只要能够做到、能够轻易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那自然就证明他比任何人都更强，他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了！ 　　这是一种无言的羞辱，真白对待别人的态度只是“漠不关心”，而楚诚……这个男人就根本是“居高临下”了，甚至像是从云端俯视别人一样！ 　　拥有这种自信的不是坐井观天的傻瓜，就是无论在何种竞争中都未尝落败——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打败的天才。 　　美国作家海明威曾在半个世纪之前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老人与海》就写道，“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可就是打不败他。” 　　所有人都知道，这所描述的只不过是一种硬汉精神，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不败的将军，就连拿破仑也会兵败滑铁卢。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天才，其实力已经高到了独孤求败的地步，那对与他处在同一时代的英杰们来说，究竟是何等的恐惧和绝望啊！ 　　难道，就只能等待时间打败他吗！ 　　“……” 　　丽塔的脸色由青转红，拳头也紧紧地攥了起来，整个人都因为羞辱和不甘而颤抖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个名为楚诚的男生究竟有多了不起，就算这家伙很擅长编故事，甚至一个人就撑起了一本热销杂志，但他至少在画功上要逊色于真白，也逊色于自己，所以说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但即使如此，她也仍然产生了一种劣等感。面对俯视着她的楚诚，她竟然觉得自己当真低他一头，就算她非常确定自己能够画得比他更好也一样！ 　　“丽塔……” 　　“啪！” 　　真白看见好朋友的脸色非常不对，担心地朝丽塔伸出了手，但却被她冷冷地打开了。 　　虽然丽塔反应过来之后，自己也露出了惊讶和懊悔的神情，但她随即板起了仍然还在发烧的脸，恼羞成怒地瞪着真白和楚诚说道： 　　“真白，你已经决定和他一条道走到黑了？ 　　好……我看你怎么说服你的父母！ 　　他们是为了让你回到东瀛接受传统文化的熏陶，在创作上更进一步，才同意你留学的。可是你这段时间却一直在画漫画，根本没有新的画作诞生！ 　　更何况，你工作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旁边看着，你只是不停地按照那个男人画好的分镜稿作画而已！画中的灵魂是属于他的，而不是属于你的！ 　　现在的你和工厂里的工人一样，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按照设计师的设计制造出成品，就算做得再好也没有用，你自己在创作方面的才华就这样被荒废了！ 　　你看看周围！像你这样的‘漫画工人’还有许多，你甚至不能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而且他也已经有女朋友了！甚至还在游戏里和别人结婚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还在幻想些什么！！！” 0300 天若有情天亦老，生怕情多累美人 　　“喂喂……不要把工作和感情混在一起谈啊。” 　　面对丽塔愤怒的指责，楚诚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这是郁达夫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所作的七言律诗《钓台题壁》中的诗句。 　　太受女生欢迎就是这样麻烦，他并非对身边这些女孩子的心事一无所知的木头人，只是大丈夫三妻四妾的美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他又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移民也门——就算他愿意，这些女孩子也不可能有几个愿意的。 　　喜欢归喜欢，但要她们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就算是好朋友也绝对没门，否则就不会有“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说法了。 　　“哈哈……不要把工作和感情混在一起？” 　　丽塔见到楚诚无奈而且无辜的表情，心头的那把邪火更盛，情不自禁地朝他冷笑道： 　　“你以为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愿意往你身边凑啊！如果不是因为金钱，就只能是因为喜欢了不是吗！ 　　你倒好，明明用感情栓住大家为你工作，却还要说不要把工作和感情混在一起，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囧||| 　　楚诚被丽塔训斥得哑口无言，而他周围的女生们，神情也纷纷变得古怪起来。 　　楚诚的漫画合作者及漫画助手们，大都只是单纯来这里工作的，就像旁观者清的丽塔一样，她们其实也早就看出来，周围哪些人对楚诚老师有着朋友以上的好感了。 　　不过这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她们甚至要装作不知道，不去关心那些同伴和楚诚老师的“进展”，更不会怂恿谁做些什么。 　　也只有与楚诚老师“敌对”的丽塔才会引爆这个大炸弹，好在除了真白以外，她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都有哪些女生偷偷喜欢着楚诚老师，否则大家以后就很难相处了……大概。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就请你给我……给真白一个准信。 　　你到底想和谁谈恋爱！想和谁结婚！又想把谁当作情人！你对真白还有身边的其他女生是怎么看的！” 　　说到最后，丽塔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将一切都撕开，让楚诚再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真白虽然口齿笨拙地摆手说“我没有”，但却在丽塔严厉的注视下闭上了嘴巴，十分缺乏表情变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混合着羞涩、担心和期待的复杂表情。 　　她其实也是想知道答案的吧？ 　　与其这么不清不楚地吊着，倒不如干脆地开始或者结束，这样她也能放下一切专心作画了……真白应该不会这么想，她并非如此果断决绝的女生，不过想知道答案这是一定的。 　　而且不光是真白，楚诚身边的“另外几个”女生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心情忐忑地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楚诚选择了真白，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同时得到了一个答案。不过她们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诚君还有一个关系纠结的“女朋友”薙切绘里奈。 　　她们真不知道诚君是怎么想的，只不过是一个吻……就算那是初吻，也不必非认定薙切小姐不可吧？更何况女方都没有因此就表示非君不嫁什么的，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守什么贞节啊！ 　　“咦……等等！我们原来的话题不是商业漫画和‘艺术的画’两者是否可以兼得吗？怎么突然又变成私人的感情问题了！” 　　“少啰嗦！别想转移话题！ 　　你到底想要耽误多少个女孩子的青春啊！我现在替她们问出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丽塔不愧是女生，不知不觉间就把问题的重点转移到八卦消息上了。 　　得知他喜欢谁对真白的创作有帮助吗？能够让真白一跃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画家吗？ 　　不能吧！那还非要说这个干嘛！咱不提这个了不行吗！ 　　好吧……不行。 　　楚诚看到丽塔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睛，知道她终于捉住了自己的痛脚，没理由不穷追猛打。 　　本朝太祖有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没想到丽塔也深得此言之精髓。 　　而这首诗接下来的两句，又准确无误地反映了楚诚此时此刻的心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沧桑啊！ 　　被女性朋友们隐蔽的视线所包围，楚诚现在当真产生了一种沧桑之感。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就算老天爷也消受不起。 　　而且最麻烦的是，情债这种东西往往是你自己不打算借，却不知不觉就落到了你的头上。如果放高利贷的、搞网贷的家伙也掌握了这种让人不知不觉背上沉重债务的技能，社会就真的危险了。 　　“我……其实我吧……” 　　一向思维敏捷说话利落的楚诚，宁肯在心里吐槽社会问题，也不肯去思考关于身边的女孩子们的问题。 　　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再逃避了。面临人生中的重要抉择的真白，也正等着根据他的回答，调整未来要走的道路。 　　丽塔说的其实是对的，专注于一项取得的成就肯定会比精力分散到两项更高，除非其中一项已经升到了满级，或者接近甚至达到了自己的能力极限。 　　真白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个人创作方面的话题，楚诚也不知道真白是不是因为感觉自己在艺术领域达到了极限，或者遇上了瓶颈，才想借助漫画来取得新的突破。 　　但不管怎样，楚诚都希望真白能够得偿所愿。如果她只喜欢漫画，不喜欢什么“艺术”，楚诚也会支持她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哪怕她放弃艺术是全人类的损失也无所谓。 　　可是……如果他的回答令真白失望了，真白大概会放弃自己真正的心愿，老老实实回到英国，为了满足家人和朋友的期待作画吧。 　　楚诚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局，但要让他因此而“抛弃”绘里奈，他又觉得……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又如何！” 　　抢在迟迟无法做出回答的楚诚前面，虎千代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说出了谁说都可以，但唯独楚诚自己不能说的“正确答案”。 　　作者留言： 嘛，今天早上好像肠胃感冒，又吐又不舒服，竟然反倒按时更新了，囧。 0301 虎千代的三妻四妾理论 　　“三、三妻四妾？ 　　上杉小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古老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丽塔从虎千代口中听到那个与女权主义完全背道而驰的词语，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她，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遍似的。 　　没有想到！丽塔真的没有想到，在真白和其他女生口中成熟稳重威风凛凛的上杉虎千代小姐，竟然还死守着东方古老的封建糟粕！而且好像真的打心眼里这么想！ 　　“丽塔小姐，我也了解过南蛮人……不，西洋人的婚姻和生活。 　　我本以为西洋人所提倡的一夫一妻，当真就只是彼此忠贞不二长相厮守，那真的是极好的。 　　谁知道原来西洋人竟然将情人的存在视之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还引以为荣，甚至夫妇都可以允许对方在外边有情人…… 　　据我了解，现在许多西洋人还提倡不结婚的同居生子。就算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有了好几个孩子，但也仍然没有结婚的打算，什么时候想分手就会分手，这在我看来才更加可怕！” 　　面对一脸难以置信的丽塔，虎千代毫不客气地批评了西方所谓的“文明”，脸上露出了看到什么腌臜东西的厌恶表情。而对东方不够文明的一夫多妻制度，她则给出了非常正面的评价： 　　“丽塔小姐，不管你是否承认，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一夫一妻制度从来都无法约束花心的家伙，那么比起情人来，我倒觉得妾室要好得多。 　　不管是妾室还是侍女，在东方的家庭里都是有名分的，有名分也就意味着会受到律法和道义的保护，也拥有自己的权利，但情人却不受任何保护。 　　另外，三妻四妾看似荒淫，却是可以容忍的规矩。就算是再花心的男人，也只能明媒正娶以后，才能与妻妾同房。 　　除此之外的淫行都是违背律法和道德的，被发现就会被打杀——特别是西洋与人妻子私通的行为，这不仅是对男人的污辱，更是对家庭的破坏。 　　所以妻妾名分同样是东方的‘礼’的一部分，虽然东方各国为了保证平民男子也都能够娶妻成亲，彻底废除了妻妾制度，并一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现在，有钱有势的人仍然可以养许多外室、情人，还不必承担法律和道德所规定的义务，还不如恢复三妻四妾的制度，让外室和情人也能受到法律的保护，这样反倒能稍微约束一下男人。”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虎千代竟然意外地了解东西方的婚姻及生活，并且认真地思考了当下所存在的问题。 　　三妻四妾这种封建糟粕被她这么一说，竟然真的变成了一种有利于社会安定，也保证了女性合法权益的优秀制度，就连丽塔都感到有些心动了，更别说其他东瀛的女孩子们。 　　她们虽然都是纯真的女高中生，但却并不天真。社会上存在的种种丑恶现象她们都有所了解，也必须了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现在的东瀛，不要说已经成年的大学生，就连未成年的高中生、初中生，甚至小学生，援助交际之类的事情也都屡见不鲜了，没看传说中的一夫一妻制度对男人有什么约束。 　　而且这种事情太过普遍了，大家反而逐渐不当回事了。如果允许想纳妾的人纳妾，自然就可以更严厉地打击不肯纳妾却还要找援~交女生的家伙了吧？ 　　虽然这样可能会让许多拜金的女生宁肯嫁给有钱人做妾，也不嫁给穷人为妻，但是就像虎千代所说的一样，现在就算不允许三妻四妾了，在外边养情人的家伙也有的是，而且还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道义上也没有人会支持被男人抛弃的小三，反倒更便宜那些家伙了！ 　　“你……一夫多妻是违反教义的！上帝不允许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怕了！” 　　回过神来，丽塔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一点接受上杉小姐的说法了，吓得连忙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不过笃信佛教的虎千代却立即挑起了眉毛，丝毫没有给这个“异教徒”留下半点面子： 　　“噢！所以上帝就允许情人的存在了？” 　　“你……你这是亵渎！是亵渎！” 　　“抱歉，我信仰的是佛教，但我也无意亵渎你们的神明。” 　　涨红了脸的丽塔已经被虎千代说得完全理屈词穷了，好在虎千代也没有穷追猛打，淡淡地就揭过了这一段。 　　两人都不说话，楚诚和其他女生也都不说话，现场的气氛很快变得尴尬起来。 　　楚诚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丽塔之前的问题呢，他对真白还有身边的其他女生是怎么看的？他到底想和谁谈恋爱？想和谁结婚？又想把谁当作情人？ 　　又或者……三妻四妾也不错？ 　　“咳……我暂时还没有和谁结婚的考虑。 　　大家……我希望大家都能和睦相处，就、就是这样吧。” 　　终于，身为男人的楚诚选择了回答丽塔的问题，只是他的回答也有够含糊的了。 　　诚君的为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而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大家也心中有数。 　　要说他是花心大萝卜……这纯属污蔑，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同意。 　　诚君是一个很正直、很热情、很善良，而且很正经的男生，虽然也很喜欢和别人开玩笑，但却非常注意分寸，极少和女生开暧昧的玩笑，更不会和女生动手动脚追逐打闹。 　　诚君没有任何错！只是他实在太过优秀，又太过温柔了，所以他的身边就逐渐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女生，而且还有更多的女生被他所吸引——就算其中很多人只是出于“追星”的心态。 　　因此，当楚诚为难地做出如此含糊的应答，没有一个人要求他再说得更清楚一点，好好说明到底想和谁谈恋爱，就连丽塔也只是气鼓鼓地看着他。 　　要说和谁谈恋爱的话……诚君不是正和薙切小姐谈恋爱吗？虽然二人的关系非常奇怪。 　　嗯……暂时就先这样吧，暂时只要这样就好！大家其实也都不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情，所以暂时只要这样，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不管愿意不愿意，终有一天会出现一个答案的。 0302 “身残志坚”的灵魂画师？ 　　在门外的这场风波平息下来之后，楚诚总算可以进门了。 　　这个时候无论再说什么都让人有些尴尬，于是楚诚索性一本正经地说起了工作——谈工作总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吧！ 　　“咳……真白、梨纱学姐、英梨梨，还有助手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感谢大家替我撑起了《JUMP诚》！ 　　虽然《JUMP诚》在这一个月里销量节节攀升，但我在@ch逛了逛，发现读者们大多是因为同情才送支持送祝福的，这可不能算是我们的成绩！ 　　所以在我回来以后，《JUMP诚》还要再推出一部新作。正好我在《刀剑神域》里也获得了一个感觉会非常有趣的新灵感，我说出来，你们看看谁有兴趣主笔……” 　　谈到工作，真白等人的眼神都变得认真起来，其他人也都安静地旁听，就连丽塔也没有在楚诚说正事的时候出言打扰。 　　迎接楚诚出院，并且跟着他一起回到樱花庄的西园寺世界主动帮由乃端茶递水，在大家面前摆上了各种饮料和茶点，让楚诚非常滋润地给大家讲述了《乱马1/2》这个故事。 　　《乱马1/2》最初的灵感来源于《刀剑神域》的性别选择功能，楚诚试着选择了一下女性的“自己”，觉得这种“变身”的故事好像也莫名带感啊！之后他更是在第18层的咒泉乡得到了大量灵感，故事的脉络也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楚诚并不打算将这个故事的背景设定在华夏，毕竟他的漫画是画给东瀛读者看的，而且读者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学生。 　　所以他打算将《乱马1/2》画成一部学园搞笑漫画……不，应该说在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本来就是一部学园搞笑漫画，他只是将脑海里已经成型的灵感搬出来罢了。 　　“那个……主角的姓氏是早乙女吗……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或许可以执笔的人选。” 　　葵梨纱学姐一直忍到楚诚说完了《乱马1/2》的梗概，才怯怯地举起了手，看起来反倒像是楚诚的后辈一样。不过她在工作中是楚诚的下属，保持恭谨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吗，说来听听。 　　有认识的人当然更好，只要我觉得画工适合，肯定会优先考虑你们推荐的人。” 　　楚诚听说梨纱学姐有人才推荐，立即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不过葵梨纱却连连摆手澄清道： 　　“不……请不用看我的面子什么的，而且我也只是认识，并没有什么私交，推荐也只是因为她的画很好。 　　只、只是……” 　　话说到一半，葵梨纱好像有什么顾虑似的，小心翼翼地看了楚诚一眼，然后才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我说的那个人是和我同年级的早乙女乙女——名字就叫做乙女，社团也是同一社团，但没有太深的交往。 　　那个女生脾气有点怪，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在领奖台上把奖状撕掉，不过她画画的确相当厉害，甚至可以用嘴叼着画笔来作画。 　　只、只是……” 　　葵梨纱不知道究竟在顾虑什么，即将说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又犹豫了起来，楚诚只得主动追问道： 　　“只是什么？ 　　难道她是残疾人士，只能用嘴来作画吗？ 　　嗯……像这种身残志坚的女生，能帮一把我肯定会尽管帮一把。只是《乱马1/2》在我的构想中是一部长篇作品，如果她画得质量尚可，但速度太慢，我也只能考虑以后创作短篇的时候再请她绘画了。” 　　“不、不是，早乙女同学就算只用嘴画，也可以画得比我更快更好，她在画画方面是天才级别的。 　　只不过她最擅长画的其实是春、春春春春画！她画的‘本子’经常能够拿奖！” 　　“啥、啥？！ 　　你说的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灵魂画师’吧？拿奖之后当场把奖状撕掉的那位？我还以为她是小学……不，初中生来着！” 　　葵梨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很是难以启齿的“真相”，英梨梨马上就把那个“身残志坚”的女生与自己曾经见过的某人对上了号。 　　大家见她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纷纷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英梨梨赶紧慌张地解释道： 　　“我、我也只是听说……听、听美术部里的前辈说的，说在‘业界’里有那么个奇人啦……只是没想到她也在我们学校。” 　　“什么？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啊？我好像听到了‘春画’这个词，还有‘本子’是指……” 　　对漫画的了解还不够全面的虎千代完全听不懂葵梨纱和英梨梨在说什么，但“春画”她还是知道的，那种画在古代除了用于淫乐，倒也有着传授必要知识的重要作用，不能完全否定。 　　“虎千代！‘本子’嘛……你暂时不用深究，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 　　夏天我原本是打算参加Comiket的，谁知道直接躺了一个月。今年冬天的Comiket我一定要参加，到时候你就会看到很多本子……各种各样的。” 　　关键时刻，还是楚诚出声替英梨梨解了围。然后他再次望向葵梨纱，表情略显古怪地说道： 　　“嗯……本子画家倒是没关系，正好《乱马1/2》里也有……不，某些镜头我只希望那位学姐不要画得太过精致，否则很可能通不过审核！ 　　但不管怎么说，擅长画本子也有擅长画本子的优势。” 　　楚诚在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去看英梨梨，而英梨梨也已经深深地埋下了头，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大家虽然感觉英梨梨的举止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来得及多想，注意力很快就被楚诚的其他想法吸引了过去。 　　除了《乱马1/2》这部新漫画，楚诚还有了两个想要做成动画的灵感，一个是动画电影《乐园追放》，一个是长篇动画《高达SEED》。 　　制作动画可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了，而且就算楚诚对自己的灵感拥有迷之自信，他也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到制作中，必须引入其他投资者。 　　这些繁琐的“杂事”，楚诚打算交给NICONICO网站和《JUMP诚》编辑部的人一起去办，而他自己是只负责看结果的。 　　作者留言： 呼~例行求票。 0303 丽塔离开 　　楚诚公布了新作的计划之后，大家的情绪也都重新调整了过来。 　　刚才发生的什么事情已经被她们抛到了脑后，就连丽塔都完全恢复了平静。只是她和楚诚、真白的关系却无法恢复到从前了，其他女生对待她的态度也不再热情……虽然也并不冷淡。 　　这种情况下，她已经不适合再住在樱花庄里了。丽塔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于是默默收拾起了行李。 　　虽然真白不舍地招呼了她几声，试图挽留什么，但丽塔本来也是要给虎千代腾地方的，区别只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暑假已经快要结束了，全世界的学校都是九月份开学，丽塔也同样要回到英国上课。 　　就算她可以请假多留十天半个月，她也不知道应该再和真白说什么好了。 　　她已经和真白彻底……不，倒是没有闹翻，只是她觉得自己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对真白说的了。 　　而且，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真白怎么做。 　　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真白好，但她非常清楚，自己其实希望真白能栽个跟头，让这个总是“目中无人”，眼睛只看着画的天才也尝尝失败的辛酸与苦楚。 　　就算真白侥幸找到了漫画的搭档也没关系，那个男生的身边围绕着太多优秀的女生、主动的女生，只会闷头画画的人是不可能赢的，绝对不可能赢得了！ 　　所以她其实应该支持真白留下来的，只要一直留在那个男生身边，真白终究会流下伤心的眼泪，时间越久伤痛也会越深。 　　可是她却仍然想要劝真白回到英国继续“艺术的人生”……如果还能正常与真白交谈，她是会坚持这一点吧。 　　尽管理由好像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她之前为什么要劝真白回到英国来着？明明鼓动真白来东瀛的也是她。 　　是因为那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比谁都可恨的天才，竟然当真将她如何祈求、如何努力、如何渴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轻易抛弃了吧。 　　明明是艺术的天才，却偏偏要跑去画商业的漫画……不管成功与否，这本身就是不能容许、不可原谅的！ 　　真白拥有她所渴望的东西，她当然希望真白能够成为比谁都有名的画家。这样她至少可以骄傲地说，“我曾经和那个椎名真白在同一个画室学画画喔。” 　　不然，她会连因为无法超越真白，而开始讨厌起最喜欢的绘画，甚至比什么都憎恨，连画布、画架和画笔都不想再看到的自己究竟算是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或许，她想认定自己是真白的一部分，想认定真白的才能当中有自己的存在吧。只不过真白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看向她，这个天才的少女过去只看着自己的画，现在则看着另一个更加天才的男人。 　　果然，在天才的眼中只有天才存在，“其他人”根本没必要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丽塔的眼前又浮现出楚诚那虽然并不冷漠，但却像是从云端俯视下来的眼神，顿时更加觉得心灰意冷了。 　　所以她面色平静地拒绝了真白和楚诚“好歹住到登机的那天再走”的挽留，也没有参加晚上樱花庄“惯例”的火锅庆祝会，毅然决然地拖着旅行箱离开了，打算乘坐最近的一趟航班回英国——不行就先找个酒店住下。 　　真白现在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就算她一度想要再次扯上关系，但真白已经找到了天才的伙伴，也被照顾得很好，已经不再需要她，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这样也好，本来她们俩的“友情”就并不纯粹，只是碍于椎名家在英国艺术界的面子，所以不得不好好相处罢了。 　　可是……为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心里也好像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宝物。她应该是嫉妒着、憎恨着真白才对！原本打算和“新来的孩子”一起画画，互相切磋，但是这么想的人却只有她而已，所有人都醉心于真白的才能，“其他孩子”就完全无所谓了！ 　　画是她的全部，就是她本身，但是……“算了”……就连她的家人也叫她算了，因为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真白、赢不了天才，所以放弃也无所谓了。在天才面前，所有凡人当然都只能黯然失色，就算坚持下去也只不过是天才的陪衬。 　　可是……就算自己已经被说成不被需要的孩子，她却还是在意着真白……这样很不干脆，这种事她当然知道！可是…… 　　“真白，如果你想追上去，就追上去吧。” 　　樱花庄的楼下，悄然落泪的丽塔身后，楚诚望着那个迅速远去的背影，声音中也多出了几分唏嘘。 　　不过真白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个背影，直到其消失，也终究没有迈出一步。 　　然后她用额头顶住了楚诚结实的虎头肌，很快又将楚诚的整条手臂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那虽然柔软但却过于凉爽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被抛弃的幼猫，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里……更加重要。 　　我想留在这里。” 　　良久之后，将脸埋在楚诚胳膊上的真白发出了非常细微的声音，却让他立即心生惶恐，甚至坐立不安起来。 　　“那个……是、是因为我在这里吗？” 　　被女孩子喜欢是非常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她“轻率”地将整个人生都托付给了你，而你却无法给出任何承诺，任何一个良知尚存的男人，都会感觉到这份喜欢的沉重。 　　“不……漫画很有趣，绘画不有趣。” 　　幸好，真白的回答让人有些失落，又让人非常安心。楚诚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试着问道： 　　“但你在绘画……在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作品完成后也没有多少欣喜感和成就感吗？” 　　“没有。 　　…… 　　一点点。” 　　真白迅速做出了回答，片刻之后，又稍微予以了修正。 　　不过楚诚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他这个时候才终于放心地笑了起来，并且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真白的头顶，声音温和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 　　等你重新觉得绘画有趣的时候再去画吧，就算你的才能那时已经彻底荒废也无所谓。 　　不管是漫画还是其他创造性的劳动，这本身就已经足够有趣了，如果无法从中获得快乐，那就没有勉强下去的必要。” 0304 我要和尼一起睡！ 　　丽塔“大闹一场”然后离去，虽然让大家感到有些愧疚，不过除了真白之外的所有人，心中也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一直阴沉着脸不太说话，也不主动缓和与大家的关系，那么晚上举行火锅庆祝会的时候，有她在场反而会让大家都觉得别扭，她自己也肯定会觉得别扭。 　　这个时候，擅长为人处世的女生肯定会暂时搁置双方的争议，转过脸又若无其事甚至笑语盈盈地和大家说话了。但幸好丽塔还不那么擅长为人处世，否则大家只会觉得更加别扭，成年人世界通行的假面具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 　　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矛盾就彻底闹翻甚至变成死敌，大吵一架也没有关系，等到气头过了仍然可以和好如初。反倒是两人一直假惺惺地忍耐彼此，才会让彼此的心越行越远，最后从朋友逐渐变回路人。 　　现在走了没有关系，只要过后再去道歉就好了。 　　真白是这么想的，楚诚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有丽塔不是这么想的。 　　但是……过后的道歉仍然有用的吧？只要两个人都还牵挂着彼此，都还珍惜这份友情，那就一定能够重归于好！ 　　这种事情当然强求不来，不过无论如何也不忍断绝的，才算是真正经得住考验的友情吧！ 　　于是，大家稍微愧疚了一会儿，便又重新高兴了起来，毕竟今天可是楚诚、虎千代和小埋出院的日子！而且楚诚在游戏里认的妹妹白也一起来到了樱花庄，据说还要在这里住下——不仅仅是暑假剩余的这点时间，开学以后也要住在这里。 　　“……二楼已经没有地方了，栗山学姐、海老名学姐，你们可以让白小姐借住吗？” 　　给白安排住宿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樱花庄大管家”的由乃稍微有点犯难。 　　如果丽塔没有主动给虎千代学姐腾出地方，虎千代学姐肯定也要先到栗山未来或海老名菜菜两位学姐那里挤一挤，等到丽塔离开再搬回真白学姐的房间。 　　但暂住两天和一直借住是两码事，樱花庄的宿舍本来就不大，住进两个人就更窄了，而且“私密空间”也几乎没有了，总不能在两个人之间拉上一道帘子吧——那简直就是明摆着赶人走了。 　　“我要和尼一起睡！” 　　不等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菜菜下定决心做出“牺牲”，白就直接躲到了楚诚的身后，并且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角。 　　如果这个小学五年级的小女孩直接抱住楚诚的胳膊撒娇，肯定会给学姐们留下不好的观感，而且楚诚也绝对不会惯她毛病，几个月前小埋妹妹是什么下场，她也必定会是什么下场。 　　但白却只是沉默而固执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好像一松开手就会立即被抛弃似的，这让楚诚和大家实在不忍苛责什么。 　　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待商榷，就算白还只是小学五年级生，也实在太……不谨慎了吧？ 　　“那个……白小姐，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和诚学长住在一起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还是和学姐住在一起比较好哦？” 　　面对稍微有点任性的小学五年级生，总算从学妹“升级”成学姐的由乃笑容温和地劝道，不过白却完全缩到了楚诚的背后，并且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根本不搭由乃的腔。 　　11岁说小也不算小了，但也还在容忍范围之内，就算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也不会有人第一时间想歪。 　　楚诚自然更不可能对妹妹产生什么邪恶的念头，哪怕白只能算是他的干妹妹，他心里也早就已经把白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了。看到白实在不愿意和自己分开，他也就宠溺地反手搂住身后的白，笑着替她恳求道： 　　“既然白不愿意就算了，和我一起住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呜……” 　　小埋看到楚诚竟然这么纵容白，不由得羡慕地瘪起了嘴巴，射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谴责。 　　楚诚知道小埋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瞪他，不过哥哥对待上高中的妹妹和还在上小学的妹妹态度肯定是不同的吧，如果小埋也还在上小学，他同样会对她更加宽容，打屁股时下手也会更轻一点。 　　但是一个高中女生，特别是在外面装成知书达礼的完美大小姐的高中女生，回到家里就拼命向哥哥撒娇耍赖，这完全是欺负老实人的恶劣行径，楚诚可不会给那样的妹妹做牛做马。 　　“虽然诚学长这么说了……但是不方便的地方真的有很多。 　　比如换睡衣、换内衣、生理期……就算白小姐的衣物和卫生用品可以保存在我这边，可是还有一件事……” 　　就算楚诚也难得地替白求情了，由乃的表情也依然非常迟疑。 　　楚诚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女生，不太清楚女生在生活中都有哪些不方便的地方。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由乃很是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竟将右手虚握起来，上上下下地来回晃动了几下，言辞颇为隐晦地说道： 　　“可是屋子里一直有人，诚学长也不方便做这个了吧？” 　　“！！” 　　就在由乃做出那个动作的时候，世界、英梨梨和葵梨纱等人就立即羞红了脸，好像只有虎千代和真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连小学五年级的白和小学六年级的千石抚子都已经明白那个动作的含意了。 　　嗯……一个健康的高中男生，会做那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保健体育课上没讲，大家也早就通过其它渠道知道了。 　　不过由乃突然提起这个，还是会让人感到害羞啊！ 　　特别是惨遭污蔑的楚诚，更是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过啊！” 　　“怎、怎么可能！那诚学长你的身体…… 　　不过我替学长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隐藏的H书，也从来没有在废纸篓里看见用过的手纸，诚学长好像也从来没有自己洗过内裤……” 　　“啊啊啊啊——！！！这些请你不要操心了！不，是务必不要操心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哟。 0305 有点心跳的第一夜 　　分配住所的事情结束以后，当天晚上，真白的表姐千寻老师又将大家聚在一起，召开了樱花庄惯例的火锅庆祝会。 　　因为参与的人太多，坐在一个屋子里得挤成沙丁鱼罐头，大家其实是把桌子和火锅搬到了门外，在地上铺了塑料布和坐垫，享受了一回夏日夜晚的室外火锅。 　　当然，身为宴会主角的楚诚、虎千代、小埋，以及今后将与楚诚共同生活的白，目前还都只能进食易消化的食物，火锅什么的只能看不能吃，饮料也不能喝得太多，主要是和大家坐在一起感受气氛罢了。 　　吃饱喝足以后，需要回家的几人一起告辞离开，就连勤劳的世界也没有留下来帮由乃、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清洗餐具。 　　反正她们明天还是要来的，漫画助手的工作如果每天都做一些的话，并不十分繁重，但如果积压起来，为了赶上截稿日就必须没日没夜地忙活了。 　　世界虽然不会画画，但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过来找楚诚和虎千代她们玩——毕竟她在楚诚等人住院的期间，几乎天天在病房里陪护，现在楚诚和虎千代她们好了，也不可能忘恩负义地对世界说你以后不用再来了吧？ 　　一度感觉自己正与诚渐行渐远的世界或许应该感谢茅场晶彦，她本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法为诚做，就算看着诚的圈子、诚的世界正在向远处、向高处移动，也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为自己的笨拙和无力黯然神伤。 　　可是诚和虎千代等人暂时变成植物人以后，她至少可以陪着他们、照顾他们。虽说真正的护理工作都是专业的护工来做的，诚的身体更是有华夏的“有关部门”派来的，据说拥有按摩师资格的男性护工护理，她在与不在没有半点区别，但世界还是觉得她的“付出”足以让她挺起胸膛走进诚的圈子了。 　　没有才能、帮不上忙也没有关系，只要有心就足够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没有合适的理由继续介入，某些已经不再有交集的朋友，很快就会关系转淡。就算彼此仍然认可对方是朋友，偶尔凑到一起，也能像过去那样热络地聊天，等到彻底不再碰面以后，这样的朋友便会迅速失去联系。 　　这样的事情在每一次毕业、每一次分班、每一次更换座位的时候都会发生许多，只不过会特地去想的人却不多。 　　世界在这方面是个有心人，所以她很擅长交朋友，与从小到大都只有她这一个朋友的刹那大不相同。 　　但她就算再擅长交朋友，面对学习生活异常丰富、异常精彩的诚君，也着实无力更近一步了。 　　追不上啊！诚的脚步太快，她实在追不上啊！ 　　等到第二学期开学，重新抽取座位以后，诚或许就更加远离她了。 　　幸好，就在这个暑假，诚突然停了下来，给了她再次赶上的机会。 　　嗯……言叶也是，虽然不幸被卷入了稍微有点危险的事件，却也被迫走到了诚的身边，这就是缘分吧。 　　今天晚上她正好可以和言叶煲一煲电话粥，听一听言叶在游戏世界里的故事。等到言叶身体恢复，等到第二学期开学，她就可以拉着言叶一起进入诚的圈子了，就算诚已经不再与她邻桌也没有关系！ 　　“……尼，不玩游戏吗？” 　　就在世界回到家，给楚诚发了邮件，洗了澡，躺在床上和言叶煲电话粥的时候，同样洗得香喷喷的白也爬到了两床好像新婚夫妇一样并排起来的被褥上。 　　水手服裙摆与长筒袜之间的绝对领域随着裙摆的滑动忽大忽小，让原本缺乏性感的纤细大腿也变得格外吸引眼球，即使是楚诚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楚诚在心里念了两遍华夏很流行的清心寡欲咒，这才压下心中的邪念。 　　都怪由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才让他对这方面格外敏感。 　　房间里没有隐藏的H书，废纸篓里没有用过的手纸，也从来没有自己洗过内裤……这并不等于他的身体有什么隐疾，只不过是因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可以更加主动地调节某些激素的分泌罢了。 　　但是面对外界的刺激……比如被“下药”，又比如看到诱人的画面，作为一个健康的男高中生，他仍然会产生正常的欲望，甚至也会突发奇想地品尝个“神之舌”啥的。 　　不过就算他再放纵自己，也不可能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小学生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至少也要等到高中……不，初中！至少也要等到初中，才能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判刑。 　　毕竟现在世风日下，也有许多未满14周岁的初中生自愿发生关系，全都判刑已经不现实了。 　　只是小学就实在说不过去了，特别是两人并非同龄的情况下。 　　“尼，你在想什么？” 　　楚诚正严肃地思考着法律问题，白就擅自爬到了他的大腿上，并在极近的距离盯住了他的眼睛，鼻尖和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块了。 　　“没什么。” 　　回过神来的楚诚没有丝毫慌乱，他只是有些无奈地将上身后倾，两只手在身后撑着被褥，语气无比淡定地回答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 　　“尼……和我一起玩游戏嘛！” 　　果然，白对社会问题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懒得多询问一句。她好像猫咪一样亲热~地用脑袋蹭了蹭楚诚的脸，再次执着地要求道。 　　楚诚即使是在《刀剑神域》的游戏里，这个时间也已经准备睡觉了。他还打算明天早上和虎千代一起出去晨练呢，所以白的要求实在是…… 　　“好吧，今天就陪你玩一会儿。 　　虽然我不提倡也不禁止通宵玩游戏的行为，但我自己却是要按时休息按时起床的。 　　我的活动时间是从早上六点开始的，如果你每天昼伏夜出，基本就会变成我醒着的时候你在睡觉，你醒着的时候我在睡觉哦？” 　　“呜……那、那好吧，只玩一会儿……” 0306 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对了，说到玩游戏…… 　　白，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能报告给‘妹妹部’知道，你能做到吗？” 　　“呯呯呯！ 　　诚、诚学长！对不起，你们睡了吗？” 　　说到玩游戏，楚诚想起了他没有上交国家的虚拟潜行游戏头盔。不过他才刚刚叮嘱了白两句，隔壁小埋的房间就突然响起了砸墙声，由乃略显急促的喊声也随即传了过来。 　　楚诚根本不用思考，就能想像出由乃把杯子扣在墙上，耳朵贴着杯子，屏声静气窃听这边动静的情景。 　　说不定小埋也同样如此。虽然白是她在“妹妹部”的同志，而且还是她在游戏里的战友，但她对白的羡慕几乎已经不加掩饰了。 　　小埋貌似也想和哥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是同一个房间里。不过像她那么大的姑娘，就算不负责任如千寻老师，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和楚诚住到一块的，毕竟她又不是楚诚的贴身保镖。 　　“还没睡！我和白打算玩会儿游戏！由乃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楚诚已经猜透了由乃敲墙的用意，但他没有说破的打算，只是心平气和地高声回问了一句。 　　由乃明显没有想好突然招呼他们的借口，听到楚诚的回话便立即就坡下驴地说道： 　　“玩、玩游戏啊？正好小埋学姐也在这边玩游戏，我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算了，我们就玩一会儿。 　　你也监督一下小埋，别让她通宵，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好、好的，诚学长和白小姐也请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不是要恢复晨练的吗……” 　　隔着墙壁，楚诚和由乃来来回回喊了几通话，另一边的真白和虎千代，楼下的海老名她们也都隐约听见了。 　　这么折腾一番，就算楚诚有什么其它心思，应该也已经熄灭了吧。 　　——想到这里，女生们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就连公开支持男子汉三妻四妾，也丝毫没有阻止白与楚诚双宿双栖的虎千代，心里其实也略微有些忐忑。不知道一旦楚诚的房间传来女孩子的求救声或悲鸣声，是否要冲进去坏他的好事。 　　对于男女~之事，虎千代其实不甚了了。就算是《源氏物语》中的紫姬，嫁给光源氏的时候也已经14岁了，年仅11岁的白实在有点小，不过这个年龄也能结婚生子了，关键只看白自己是否愿意…… 　　咦……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现代社会有现代社会的法律，不到年龄是无法结成夫妇的。那么来自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诚君自然不应做出非礼之事，只是现在的华夏也不再讲究这些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很有问题…… 　　在连绵不断的胡思乱想中，虎千代竟然就这样昏昏睡去，甚至没有注意到真白的异状。 　　比平时更加沉默了的真白虽然也早早躺在了床上，但却一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很久才会眨动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楚诚的房间里，楚诚也不知道樱花庄里的其他女生有没有好好睡觉，反正他是拿出了他从医院带回来的虚拟潜行头盔，并再次“冒险”戴上了游戏头盔，白则暂且替他“护法”。 　　目前这批拥有极大安全隐患的游戏头盔已经被政府回收，《刀剑神域》的服务器也已经关闭，游戏公司资产被拍卖并用于赔偿死亡玩家、抵付政府在此事件中的各项支出，因此就算保留游戏头盔，也无法再登入《刀剑神域》。 　　许多玩家可能忘记了一点，实现虚拟潜行基本功能的是游戏头盔而不是游戏服务器，头盔也有自己的虚拟潜行环境，并能够进行“加速”。只是加速的倍率由虚拟潜行环境所设定的倍率所决定，而头盔内部的虚拟潜行环境加速倍率为1，完全没有加速。 　　不过就算有的玩家没忘，能够在政府半强制的回收行动中保留头盔的也不会很多。这游戏头盔是玩家自己花钱买的，就算存在安全隐患也完全是玩家自己的事，从法理上来说，玩家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的。 　　而政府的统一求助行动则是一种社会福利，是无偿的救灾，也没听说灾民吃了政府的用了政府的，就非得把政府需要的什么东西上交。 　　楚诚和许多关注此事的网民其实都在怀疑，推动政府回收工作的，便是逼得茅场晶彦不得不出此下策的“某些利益集团”。对方的行动明目张胆，理由冠冕堂皇，而且是整个领导班子的“集体决定”，其背后的势力何等庞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甚至有一种风声，说是东瀛政府试图在法理上冻结“罪犯”茅场晶彦对其名下财产及知识产权的处置权，那么茅场晶彦免费授权所有人使用其专利的行为就是非法的了。 　　据说茅场晶彦所持有的专利也会被视作其公司财产的一部分，这些无形资产和有形资产，八成会在“依法”拍卖之后落到“某些利益集团”控股的公司手里。 　　甚至就连茅场晶彦免费放出的“世界的种子”，也同样可以按照这种思路，被界定为公司财产，或者是需要被拍卖的个人财产。 　　然后谁低价拍到其版权，马上就能变成亿万富翁甚至世界首富，茅场晶彦当真是死了也白死。 　　这些阳谋都是完全合法的，甚至拍卖的整个过程也可以完全透明，反正老百姓是肯定拍不下来那些一本万利的摇钱树——因为老百姓竞拍的本钱不够，所谓的“低价”在老百姓面前也是天价。 　　楚诚不知道网上的风声是不是已经“死了”的茅场晶彦放出来的，反正他进入头盔里的虚拟潜行环境——那个创建人物时所在的房间里，果然发现了被传输到头盔里的“金大腿”结衣，以及在网上越传越广的“世界的种子”，但是茅场晶彦却没有再联络他。 　　甚至连茅场晶彦亲口承认的“女儿”结衣，开口也是管楚诚叫爸爸的。无论茅场晶彦是否在结衣的程序里设置了后门或木马，至少在表面上，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307 尼，让结衣叫我妈妈 　　“结衣，你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我是爸爸制造出来的啊。” 　　“爸爸是指茅场晶彦吗？” 　　“茅场晶彦是谁？数据库里没有资料。 　　结衣的爸爸就是您啊，结衣已经与爸爸进行了绑定，结衣只是爸爸一个人的结衣。” 　　“呃……好吧，我也算是未婚先有子了。” 　　楚诚在虚拟潜行环境中呼唤出结衣，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结衣的“亲爹”。 　　不出他的意料，结衣的数据库里没有录入关于茅场晶彦的资料，只是不知道茅场晶彦有没有在结衣的程序中留下后门。 　　这年头就算别人真心实意送女，收女的人也得好好琢磨一下这有没有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在楚诚行得正坐得直，为人光明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根本不怕茅场晶彦留个后门窥探他的什么机密，他也没有什么机密值得茅场晶彦窥探，结衣这个女儿他收得舒心用得放心。 　　为了避免游戏头盔损毁导致结衣“死亡”，楚诚退出虚拟潜行后，将伪装成语音助手程序的结衣“本体”分别复制到了电脑、手机和U盘里，其中U盘将作为“最终恢复手段”封存。 　　另外楚诚个人还拥有NICONICO网站服务器，以及由NICONICO运营的手游＆页游《舰队收藏》服务器的超级管理员账号，他将账号和密码交给结衣，让结衣也“进驻”了各个服务器。 　　因为茅场晶彦的限制，结衣拒绝以“非法”形式侵入其它服务器，只能以合法形式进行访问。不过楚诚知道茅场晶彦自己——如果他已经将人格和记忆数据变成了高级人工智能的话，他自己肯定没有这种限制，否则他还怎么悄无声息地在网络世界里生存。 　　“安置”好了结衣之后，楚诚和白直接在电脑屏幕上与结衣进行交流，不再使用游戏头盔。 　　白也同样将她的电脑和手机的超级管理员权限授予了结衣，这样结衣实际上成为了楚诚和白共用的高级人工智能。 　　不过白只知道结衣是茅场晶彦赠送给楚诚的“礼物”，可以利用“世界的种子”帮忙创造和管理虚拟潜行环境，平时也可以充当语音助手。别的楚诚没有说，白也没有问，她在这方面的好奇心十分有限。 　　楚诚并不害怕有限地和别人分享秘密，以后虎千代她们也都会陆续得知结衣的存在，大概也会给予结衣超级管理员权限——至少虎千代是一定会的。但是出于保密的考虑，结衣将彻底变成楚诚的女儿，只有白知道事情的真相。 　　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楚诚此举看似“危险”，实际上却对他没有任何损害，就算国家知道了结衣的真正来历，他最多也不过是把结衣“上交国家”罢了。但他却用这样一个其实无关痛痒的秘密，彻底笼络住了原本就很依赖他的白。 　　——就算是对他最不待见的薙切绘里奈，如果从他口中得知了结衣的秘密，对他的观感肯定也会大大改变。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越来越少了。但正是因为如此，楚诚的信任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哪怕楚诚根本不怕这个秘密泄露。 　　“尼，让结衣叫我妈妈，我不要当欧巴桑（姑姑）。” 　　楚诚将白以妹妹的身份“介绍”给结衣认识之后，白却因为结衣擅自增加的“欧巴桑”称呼瘪起了嘴巴。 　　而楚诚却因为白的“非分”要求露出了囧的表情，实在很难爽快答应妹妹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 　　作为一个很懂人心的“智者”，他知道白的内心其实并不像她的眼神那么纯洁，反正应该懂的知识她都懂，不应该懂的知识她也大概都懂。 　　不光是白，小学六年级的有田春雪、黛拓武、仓岛千百合，以及看似比白更加年幼，实际上却已经“升级”成了JC的和泉纱雾，单就懂得的知识而言，没有一个像白纸一样纯洁。 　　这是时代的锅，“那种”知识拦也拦不住，毕竟小孩子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 　　所以楚诚很难确定白是真的没有多想，还是假装没有多想。但不管白有没有多想，身为智者的他都必须比别人想得更深更远： 　　“呃……叫‘姐姐’岂不是更好？ 　　哥哥是爸爸，妹妹是妈妈，被由乃听到就更加说不清了啊。” 　　“尼……” 　　听到楚诚的提议，白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无比，十分缺乏表情变化的扑克脸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看得楚诚心里稍微有点发毛： 　　“哥哥的女儿管哥哥的妹妹叫姐姐，那么妈妈呢？” 　　“噗……” 　　楚诚在心里喷出一口老血，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精神污染，而这些精神污染全都转化成了内伤。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情不自禁战栗起来的手指狠狠刮了下白的鼻子，然后压低声音地对这个过于早熟了的妹妹吼道：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啊！” 　　“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是知道‘妹妹部’知道的事情而已。” 　　被楚诚略施薄惩的白眼里含着泪花，两只手轻轻抚摸着已经变红了的鼻子，颇为不忿地爆料道： 　　“尼还不知道吧？我们公会里的和泉纱雾，不仅是个症状和我一样严重的家里蹲，而且还是笔名为‘埃罗芒阿’的插画家，三年前与其义兄和泉正宗搭档。 　　她在进行网络直播的时候可是非常开朗外向的，只不过她直播时会使用变声器把声音跟语气伪装成男性，并用面具和连帽外套彻底隐藏了长相和身形，一直被大家当成是恶心肥宅或大叔。” 　　“啥？工口漫画？有人会起这么赤裸裸的笔名吗？” 　　楚诚真不知道那个和人说话都结结巴巴战战兢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的初一女生竟然还是插画家，更没有在“业界”里听说这么一个名字。不过白却好像对“埃罗芒阿”老师颇为了解，立即追加说明道： 　　“其本人强调笔名的由来是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的埃罗芒阿岛，跟工口漫画没有关系。” 　　“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吧……不！重点是为什么你会知道啊！‘妹妹部’的情报网也太可怕了吧！” 0308 两个人的温度 　　“尼，就算是在妹妹部里，也不是谁都有权限知道得这么多的。” 　　说起自己在妹妹部中的地位，白不由自主地挺起了小小的胸膛，表情呆然的脸上也放射出了少许自豪的光辉： 　　“不过身为重度家里蹲的我，自然就把浏览更高保密级别的八卦当成是一大乐趣了。” 　　“这完全不值得自豪啊喂！请允许我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为什么要悲伤？ 　　人并不是生来就要出门的，无论吃饭还是学习都可以通过网络解决，小小的屏幕后面连接的是无限广阔的世界……” 　　“不要再说了……我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面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什么问题的白，楚诚突然感觉悲从中来，不能断绝。 　　但他心情激荡了一会儿，却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可不是因为这个质问白的，他面前这个一脸天真却智商超群的小女孩差点就成功转移了话题。 　　“等等！不要转移话题，就算纱雾其实并不单纯也并不简单，别人家的妹妹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要说的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呜……” 　　不知道是因为转移话题失败，还是因为八月下旬的夜晚依然火热，总之白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但她好像对于楚诚“别人家的妹妹和我没关系”的说法十分满意，所以即使知道自己或许会遭到训斥，也还是乖乖正坐在哥哥面前，摆出任人宰割……不，是任哥说教的姿态。 　　“算了……谁让你是资深御宅族和游戏废人呢，如果我幻想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太天真了。” 　　面对主动正坐的白，楚诚反而高举轻落地放下了“板子”。他的公会里可是还有泉此方这种毫不掩饰自己是资深美少女游戏玩家的女高中生，女孩子在以男性为主的御宅族群体中，难免会过多地接触到那些男生更加喜闻乐见的内容，严格来说她们也是受害者——虽然她们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尼……喜欢！” 　　楚诚对白的宽容和理解收到了热烈的回应，娇小可爱的妹妹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满心欢喜地用自己的脸颊蹭着他的脸颊。 　　不过楚诚对此却非常哭笑不得，他才刚刚说了不能幻想白什么都不知道，但白既然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如此亲昵地与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耳鬓厮磨，并借机表白了心意……好吧，他要相信就算白什么都知道，也依然还是纯洁的，对他的喜欢纯粹只是兄妹之间的喜欢。 　　“我的妹妹当中，只有你是最亲近的、最有妹妹感觉的妹妹了。” 　　最终，楚诚还是说服自己放下了“男女大防”，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将白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并将下巴压在了白的头顶上。 　　而白也并不觉得哥哥顶得自己不舒服，反倒以哥哥的下巴为轴，脑袋与身体转来转去，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夏日的夜晚，空气只是稍微凉爽了一点点，两个人贴在一起仍然很热。 　　但是这种体温却熨烫得人心里格外舒服，只想再多感受一点，区区热度根本不能将两人分开。 　　作为独生子女，尤其是不黏父母的独生子女，想要如此贴近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空虚寂寞冷的夜晚。 　　或许拥有兄弟姐妹也有拥有兄弟姐妹的诸多烦恼，但楚诚和白此刻都觉得，两人能够结成兄妹实在太好了。 　　因为有妹妹需要保护，所以哥哥必须是无敌的！为了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妹妹同样也必须是无敌的！ 　　从另一个人身上传递来的温度，会给彼此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人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自己就无所畏惧！ 　　“呼……呼……”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诚和白就这样贴在一起睡了过去。 　　楚诚没有盖上由乃准备好的毛巾被，白就像被子一样躺在他的身上。白也不必担心夜间着凉，身下的楚诚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令人舒服的热力，两只大手几乎完全覆盖住了她的肚子。 　　不必担心水手服的裙摆被弄皱，这本来就是她的居家便服和睡衣。 　　就算被欺负得不敢再去上学，不敢再与人交流，内心深处她依然是渴望学校，渴望与人交流的。 　　因为除了学校，她根本一无所有。 　　对妖孽般天才的女儿感到恐惧的母亲，狠心将一岁的幼儿扔在拥有白色墙壁的建筑物里度过了两年。 　　之后便是宗蔓学园幼儿园。从超常儿童研究所里送来的天才女童，不仅不需要母亲支付昂贵的托保费用，反而可以定期收到“被研究费”。 　　这虽然使母亲早早地认识到了女儿的价值，对女儿的态度有所转变，但是天才的女儿已经能够轻易看穿普通人的小心思，这份睿智不仅不讨大人的喜欢，同样也成为同龄人戒惧敌视的理由。 　　明明已经一无所有，却还是不容于最后的归宿。 　　如果有个哥哥就好了，只有哥哥才会无条件地接受妹妹、保护妹妹、宠爱妹妹。 　　但是并非何等样人都能成为天才的哥哥，过于强大的才能令人眼红、令人自卑、令人不由自主想要远离。有资格、有自信与天才并肩的，只有同样的天才、更强的天才！ 　　能够遇到尼，真的太好了！ 　　“诚、诚学长！ 　　你你你……你对妹妹做了什么啊！” 　　第二天一大早，身上热乎乎的实在舒服，竟然难得睡过头的楚诚，是被由乃难以置信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楚诚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最先映出他眼帘的，就是水手服被拉下了一半，露出整个肩膀和大半胸脯的雪白萝莉。 　　虽然是没有半点看头的平板身材，但幸好没有露~点。 　　这只是意外！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会对妹妹发情的哥哥对吧！ 　　然而妹妹迷迷糊糊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边缘卷起但自然下垂的裙摆立即高高耸起，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的妹妹有些不满地含糊嘟囔道： 　　“尼……顶到我了。” 　　作者留言： 呼……咱虽然不是妹控，也好想要一只白啊！ 0309 我现在还真希望你把白小姐“推倒”呢！ 　　“诚！学！长——！” 　　由乃看到白裙子前面非常醒目的凸起，不仅没有脸红心跳地转过身去，反而眨大眼睛逼近了她和她身下的楚诚。 　　只是……大概是拉着窗帘的屋内光线阴暗的关系，楚诚总觉得由乃的脸色灰蒙蒙的，瞳孔的焦距也稍微有些涣散，大大的眼睛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呃……对、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虽然清晨的一柱擎天是男子汉健康强壮的证明，但楚诚还没有厚脸皮到可以任由女孩子欣赏自己的雄性凸起的地步。 　　于是他赶紧把仍然骑在自己身上的白抱了下来，并拉过毛巾被堆在了自己的下半身，很是尴尬地坐在被褥上任凭由乃训斥。 　　“诚学长，我、我……” 　　看到楚诚一副老实承认错误的模样，由乃的眼睛稍微恢复了清明。然后她攥着拳头连连跺脚，想要狠狠地责骂楚诚一番，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反倒憋得自己脸蛋发红额头见汗。 　　没有理由！ 　　由乃开口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理由斥责诚学长！ 　　两个人睡着睡着就滚到一起去了十分正常，衣衫不整露出肩膀也十分正常，甚至早上的一柱擎天也同样十分正常！ 　　诚学长什么都没有做，就算可爱的女孩子就睡在身边也什么都没有做。 　　作为一个健康的男高中生，他已经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了，就算柳下惠复生，面对白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也未必把持得住。所以由乃以此为豪，也实在无法要求他更多了。 　　可是，一大清早就看到这种男女纠缠衣衫凌乱的场面，简直气得人想哭！如果当真出现什么限制级的场景，简直恨不得提刀杀掉男人怀中的狐狸精！ 　　——作为一个女人，产生这种心情是天经地义的吧？就算那是妹妹、是亲生妹妹也不行！这并非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陈词滥调，只是因为看着让人生气、看着让人泛酸、看着让人胸口发堵，却又偏偏无从发泄！ 　　“诚学长，我、我现在还真希望你把白小姐‘推倒’呢！” 　　过了良久，由乃忽然下跪……不，是跪坐在了楚诚的面前，望向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楚诚本以为由乃说的是反话，但他看到由乃无奈多于生气的表情，又理智地判断出由乃的话就是正面的意思，而且“推倒”也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推倒”—— 　　“你说的‘推倒’是……” 　　“没错，就是做H的事情。 　　为什么你们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做H的事情呢？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吧？而且也没有受到双方家长承认的‘名义’，只是你们两个擅自结成义兄妹。” 　　由乃的回答不仅爽快，而且一本正经，态度认真得就好像是在讨论“起步三年，最高死刑”似的。 　　这有如机关枪一样不停蹦出的惊人发言射得楚诚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倒是楚诚身旁的白，那双通常都是古井无波的眼睛竟然逐渐亮了起来，并且将嘴撅成猫嘴的形状，脸颊微红地再次贴了上来。 　　“尼想和我……做H的事情吗？” 　　“等、等等！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不要被骗了啊！由乃的话可不是在鼓励你！” 　　幸好，智商极高又极懂人心的楚诚直到这个时候也仍然能够准确分析出由乃没有道明的潜台词。于是他及时抓住了将手按到自己大腿上的白，以免她做出什么触及“红线”的事情——并不是指月老所使用的红线。 　　而由乃则面带微笑地看着白小姐极其亲昵地爬上诚学长的膝头，声音温和而又自然地接着诚学长的话说道： 　　“不是骗人的哦，我是真心这样希望的。 　　诚学长几乎从不犯错，这样我不就连惩罚诚学长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诚学长简直太狡猾了，偶尔也犯个错误让我杀一杀如何？” 　　“果、果然吧！” 　　由乃仿佛开玩笑的话语中隐藏着十足的认真，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楚诚的直觉已经感受到了那温暖刺骨的寒意。 　　是的，虽然是寒意，但却并非冰冷刺骨，而是温暖刺骨。 　　楚诚甚至可以想像出来，如果自己真的听了由乃的蛊惑，放心大胆地将白推倒，由乃一定会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笑容，走过来将水果刀捅进他的肚子。 　　而且这一次可不是捅一刀就完事的，就算由乃一直温暖地笑着，手下连捅几十上百刀，他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由乃正是心性如此决绝之人。 　　这样的心性是成功者必须的素质，会帮助她走上人生的巅峰，哪怕需要踏着无数竞争对手的尸骨前进。 　　可是这样的心性也很容易走极端，倘若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成功，就很容易在疯魔一样的努力和坚持中走向毁灭——毁灭自己甚至整个世界。 　　“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由乃的心性多半会走上这样的人生道路。 　　这和她的养父母从小就按照“精英”的标准来培养她，要求她不断“上进”不无关系。但楚诚感觉由乃本身也是这样的性格，就算她的养母不逼得那么紧，她也肯定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 　　可惜啊……可惜…… 　　想到这里，楚诚的眼神充满了感慨和怜惜，看得面带微笑的由乃都莫名其妙。 　　“呀！诚、诚学长！ 　　你……真是太狡猾了……” 　　突然，楚诚手一撑地往前蹭了一步，单膝跪在由乃的面前，右腿已经踏到了由乃的身侧。 　　由乃虽然被他的突然接近吓了一跳，但却没有躲也没有逃，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用右肘撑着膝盖，左手则放到自己头上，很是温柔地摩挲起来。 　　正是这温柔而有力的肢体接触，让她微微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平静而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有点迷离，那股令人很是心悸的决绝气息亦再次“沉睡”了下去。 　　白一脸羡慕地看着由乃独享哥哥的摸头奖励，也赶紧爬到了楚诚的右边，好像猫咪一样不停用脑袋去蹭他的胳膊，于是楚诚也笑着抚摸起了她的头顶。 　　作者留言： 呀……今天FGO开本能寺活动，咱第一个十连出了孔明，不过咱不用男英灵，直接就卖了，结果第二个十连又出了总司，已经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0310 不知道黑猫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咦……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身穿背心短裤的楚诚正眼神温柔地抚摸着由乃和白的脑袋，把过来叫他晨练的虎千代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虎千代的心思倒是没有由乃那么复杂，她见到楚诚好像哥哥一样的温柔举动，很快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反倒是楚诚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男人应该刚毅木讷”，这据说是上杉家的家训。而楚诚理想中的自己也正是这样的形象，只不过他毕竟还太年轻，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做些什么让人脸红害羞的举动——这个脸红害羞可不是会令家族蒙羞的淫邪恶行。 　　“去晨练吧！白不想去的话，可以再睡一个回笼觉。” 　　因为是夏天，楚诚在已经不再高高凸起的短裤外面套了个运动裤衩，又脱掉背心，套上一件宽松的运动T恤，坐下来穿上轻薄透气的运动短袜，一分钟就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虽然有些丢脸，但他身上穿的这些衣物，包括袜子和贴身的内裤，全都是由乃一个人清洗、晾晒，并用衣架挂在他房间的墙壁上的。 　　甚至连小埋、虎千代和真白的所有衣物，也早就被由乃接手了过去。原来负责这些杂事的虎千代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但渐渐地，她也重新适应了这种方便快捷的生活——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楚诚和虎千代出门晨练的时候，白虽然一脸不舍，但是要她一起出门晨练也是绝对做不到啊做不到，因此白决定在梦乡中与他们一起晨练。 　　由乃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着目送他俩离开，然后就去准备大家的早饭了。 　　随着白的入住，由乃的负担又加重了一些，不过由乃自己没有抱怨，楚诚和虎千代等人则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由乃把他们伺候得太好了，就算他们不至于将这视作理所当然，并逐渐失去感激之心，却也逐渐将之当成了空气——并非是指不好的含义，只是说由乃的家政工作如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却又难以察觉，一旦缺少又立即让人感觉要死了。 　　嗯……虽然这样说有点废柴，但无论是楚诚、虎千代，还是白和小埋，他们就算明知道自己只有一条命，却仍然敢在《刀剑神域》里提着刀和BOSS对砍，唯独让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叫由乃或者别的什么人来伺候他们，是比死还恐怖的“惩罚”，想一想都觉得心里打怵头皮发麻。 　　像现在这样，楚诚和虎千代神清气爽地漫步在清晨的校园中，就多亏了由乃的付出。他们虽然不至于离不开由乃，却也根本不愿意离开由乃了。 　　——再找一个新的女仆并不容易，毕竟这里可是学校，走到哪里都带个货真价实的女仆影响不好，就连三千院家的大小姐凪也不好意思让玛利亚跟她一起来上学。 　　“这个时候……就算是在游戏里，公会的许多人也都在懒床啊。” 　　走着走着，楚诚笑着提起了已经关闭的《刀剑神域》游戏。 　　即使是在游戏里，虎千代也每天都和楚诚一起晨练，她回想起那大半年的“公会生活”，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是啊，虽然晨练只是一件小事，能够坚持下来的人也不多。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很积极，但时间长了，大家看到我们也不强求所有人参加晨练，仍然还能坚持的就越来越少了。 　　除了黑猫说她是习惯了每天早晨起来为妹妹们和工作辛苦的双亲准备早饭，其他能够坚持下来的人都……不，应该说黑猫和由乃才是真的了不起！她们早早起床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我们晨练是自己觉得舒服。” 　　虎千代从黑猫联想到由乃的辛苦，立即在心中感谢了由乃一番，然后遥望着东面的天空——那里是千叶市所在的方向，很是想念地说道： 　　“不知道黑猫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暂时应该不能照顾还在上小学的妹妹们了吧。” 　　“打电话的时候，黑猫不是说她总算还能下地吗。 　　只不过是躺了一个月，没有引发身体的其它病症，休养两周就基本恢复了，只是体力会下降一截。 　　等到那时候的线下聚会再见吧，‘助手’应该也会被放出来，茅场晶彦的公司和研究所里的其他科研人员早就结束审核了，不知道东瀛警方认为助手和茅场晶彦的关系是更加密切还是更加疏远。” 　　提到黑猫，楚诚也和虎千代一起看着东南偏东的方向，眼前浮现出了那张左眼下方长着一颗艳丽的美人痣，但表情却总是略显阴沉，看起来很难说话的脸蛋。 　　黑猫刚刚加入他们的时候很少说话，偶尔开口时的语气相当高冷，还喜欢模仿古代的贵族口吻，令虎千代这个货真价实的古代人失笑不已……不，是自愧不如。 　　因为黑猫的措辞其实有些混杂，大部分是“公家”惯用的词语，但也有“花魁”才会使用的词语。 　　某些武家之女虽然也喜欢模仿公家之女的“高贵”，但大部分人还是非常普通地说话的，只有在相当正式的场合才会像黑猫那样“庄重”地说话。 　　当然，虎千代原本是不想指出这个问题的，因为黑猫看起来很容易生气，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总是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但她越听越是觉得别扭，也越听越是觉得好笑，终于忍不住悄悄对黑猫说了。 　　而黑猫果然闹了个大红脸，还不服气地举出马斯什么……堕天兽的恸哭的动画片为例，说里面的什么女王就是这样说话。 　　不过她之后却迅速改变了自己的用词习惯，还假装淡然地对感到“失望”的泉此方说“一直那么说话太累”，再也没有使用那种贵族口吻说话，敢于主动找她说话的人倒也阴差阳错地多了起来。 　　等到大家熟悉了以后，黑猫已经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公会里的“宅女圈子”的一员，和虎千代的关系也很好。 　　毕竟她可是虎千代在游戏里的第一个“对手”，是在切磋中多次“击杀”虎千代的劲敌！ 　　虽然等到虎千代完全熟悉游戏以后，黑猫因为“职业”的劣势只能处于下风，继续单挑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但两个人也依旧是“彼此承认”的队友和劲敌。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311 你们有意继承和也同学的遗志吗？ 　　楚诚和虎千代晨练回来，更衣沐浴，吃罢早饭，立即就有一连串的事情在等着他。 　　新漫画《乱马1/2》的分镜稿现在就应该开始画了。葵梨纱学姐给社团的部长打了电话，辗转联系上了同年级的早乙女乙女同学，对方听说楚诚有意与她合作，也答应提前从老家返回学校，不过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但楚诚白天的时候还不能专心创作，他昨天方才出院，今天便要到上杉家和春日野家拜祭故人。 　　英年早逝的上杉和也好歹是他不甚熟络的队友，但春日野夫妇跟他没有半点瓜葛，“妹妹部”里的春日野穹也从未与他有过交流，只在几次迎面碰上的时候互相点头致意了一下。 　　不过小埋、白和西村瑞姬好像都很同情春日野穹“同志”的不幸遭遇及悲凉现状，并希望她们可靠的欧尼酱能够主动做些什么。 　　甚至就连从老家打电话前来问候的“另一个妹妹”司波深雪，也在通话中提起了春日野同学的事情，这让楚诚再次深切地感受到，“妹妹部”真的是一个团结的、进步的、具有战斗力的团体。 　　“欢迎光临……啊，是班长！ 　　对不起……虽然我们从新闻里得知你们已经苏醒了，但还没等去医院看望，你们又出院了……” 　　上午时分，楚诚率先走入一家名为“南风”的咖啡厅，从吧台后站起来的浅仓南马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旋即又为没能去医院探病而向他和虎千代、小埋三人鞠躬道歉，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做作。 　　不过楚诚又不认为他是天才全世界就非得围着他转不可，当然不会介意没几个同学前去探病这种事。 　　“你不是专门打过电话了吗。 　　而且是我阻止你去医院的，反正再过一周就开学了，到时候再见也一样。” 　　楚诚对面露真挚歉意的浅仓同学摆了摆手，然后双手放在腿边，收敛起了礼节性的笑容，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和也同学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所以今天来是想要拜祭一番，请你帮忙引见。” 　　“啊，啊……” 　　浅仓南听楚诚提起已逝的上杉和也，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住了，眼帘也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去，原本平静的目光稍微有些黯淡。 　　但她仍然勉强自己笑着。过了五六秒钟，她慢慢地对楚诚点了点头，又重新扬起脸来，声音轻柔而又坚强地回答道： 　　“谢谢你来看和也……谢谢。 　　和也和达也家就在旁边，我去叫爸爸来看店，请你们稍等片刻。” 　　浅仓南替上杉和也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然后快步走到里屋，简单和父亲说明了情况。她的父亲很是感伤地笑着和楚诚、虎千代几人点了点头，就代替女儿坐在了吧台里。 　　虽然浅仓父女的表情都很平静，最多只是略微有些伤感，但楚诚可以看出，二人只是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毕竟活着的人必须连死去的人的份儿一起好好活下去。 　　身为班长，楚诚知道浅仓南是单亲家庭，母亲早已亡故。不过他一直没有提这个茬，此时也没说要到对方家里拜祭其母，只是默默地跟着她来到了隔壁的上杉家。 　　上杉夫妇是双职工，暑假里的工作日也需要上班，家里就只有上杉和也的双胞胎哥哥达也一个人，是被浅仓南从卧室里叫出来的。 　　与上杉兄弟青梅竹马的浅仓南在上杉家里就像是主人一样，代替不成器的达也招待起了楚诚等人。不过面无表情的达也好歹没有闪人，就一直垂着眼皮陪坐在一旁，并在楚诚上香之后默默鞠躬致谢。 　　楚诚与上杉和也没有什么私交，他是被本班的浅仓南邀请去当代打的。 　　而且就算上杉和也不说，他也能够看出，上杉和也是将他视作对手而非友人的。 　　——毕竟上杉和也被他打出不知道多少个全垒打了，却到死都没有把他“三振”过。如果这个初中时就已经颇有名气了的“王牌投手”不是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就算被他打击得自信全无也很正常。 　　至于上杉和也的双胞胎哥哥……楚诚就更不清楚了。 　　在楚诚的印象中，浅仓南与上杉兄弟共处时，好像总是在批评当哥哥的达也，弟弟和也就在旁边温和地笑。 　　这个哥哥据说加入了拳击社，并参加了拳击社的高中大赛地区预选赛，然后就没再听说什么消息，应该是很快就折戟沉沙了。 　　楚诚上完香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带着陪同的虎千代、小埋移步客厅。浅仓南大概借着招呼上杉达也去厨房准备茶水和点心的机会批评了他几句，总之当他拿着点心盒子来到客厅的时候，好歹是抬起眼来看人了。 　　不过上杉达也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看”而已。他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谢谢的话也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小南又替他说了好几遍。 　　“…… 　　请用。” 　　所以直到浅仓南端着茶壶和茶杯进入客厅为止，上杉达也就只是一脸木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并伸长手臂将点心盒子又往楚诚、虎千代和小埋面前推了一推。 　　年轻人十分缺乏接待吊唁客人的经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而楚诚也同样缺乏吊唁的经验，上香并双手合十拜祭的礼节还是询问了虎千代，并上网搜索之后才确定的。 　　于是，楚诚非常老实地伸手从点心盒子里拿了一块圆圆的仙贝，咔吧咔吧吃进肚子，又啜了几口滚烫的热茶，才终于开口问道： 　　“上杉……达也同学，还有……浅仓同学。 　　不知道你们以后作何打算……我是说，你们有意继承和也同学的‘遗志’，再次进军甲子园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的，不知道达也同学会打棒球吗？” 　　“……” 　　尽管楚诚说话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但上杉达也和浅仓南听到“遗志”这个词，肩膀仍然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楚诚看到浅仓南的眼圈终于红了起来。 0312 无处可去的春日野穹 　　“和也……我弟弟他……” 　　心中的伤痛被触及，上杉达也终于无法像之前一样默不作声了。 　　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悲痛，但他却又强自压抑下了这份痛楚，攥紧拳头牙关紧咬地回答道： 　　“我会替和也完成梦想，一定会带小南去甲子园！ 　　棒球我会打，只要重新锻炼一番，应该没问题。” 　　“达也……” 　　上杉和也去世以后，他的哥哥和青梅竹马好像从来没有讨论过继承遗志的问题。浅仓南听到达也的表态，泪光婆娑地望着他，脸上除了惊讶就只是悲伤。 　　而在二人的对面，面色略显沉重的楚诚、虎千代和小埋就比较尴尬了。楚诚虽然是真心想要完成上杉和也未竟之事业，但要说他和上杉和也之间感情多深那太虚伪，大家只能算是“认识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同情，虎千代和小埋更是与其完全无关。 　　因为这样的尴尬，楚诚等人并未久坐，更未留在“南风”咖啡厅吃午饭。他和浅仓南、上杉达也约好开学后重整旗鼓，准备明年卷土重来，便很快告辞离开，看着地图前往春日野家探视了。 　　在棒球中，一个好的投手能顶半支队伍。楚诚本来的打算是毛遂自荐担任投手，同时担当第三棒或第四棒的强打者，只要捕手的实力足够，他就有信心每场比赛都达成无上垒无安打的“完全比赛”，去甲子园应该不成问题。 　　但浅仓南自顾自地说起上杉达也小时候的棒球天赋，说上杉达也投球很好，打击也很好，话里话外貌似是希望由达也继承和也的1号位置，于是楚诚也没有道明自己本来的打算。 　　最应该也最有权力继承上杉和也“遗志”的人，本来就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和青梅竹马的女孩。楚诚有心做点好事，但如果暂且观望更好的话，他也乐得轻松。 　　不过，比起上杉兄弟才是主角的棒球队，“妹妹部”这边就只能楚诚自己上了。虽说“妹妹部”的哥哥应该不只他一个，但是他的妹妹们期望他有所行动，而他自己也很担心那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妹妹预备役”。 　　“是这里吧……怎么有种荒宅的感觉。” 　　将近正午，楚诚、虎千代和小埋来到春日野家的独栋住宅，感觉这房子实在有些荒凉……而且还有些阴森森的。 　　春日野夫妇的交通事故也是发生在最近的一个月内，不过院子里的草这一个月就长得老高，面向院子的落地玻璃窗也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倒也确实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似的。 　　“据说春日野穹同学已经两周没有出门了，如果不是她还每天上线，简直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了。 　　但她现在的状态也肯定算不上好，有的朋友听说她好像打算退学，然后回到乡下的爷爷家。 　　可是她还说过，乡下的爷爷和奶奶也都已经过世了，回去也没有人可依靠，她只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罢了。” 　　小埋一边越过院墙向里面张望，一边向楚诚和虎千代——主要是向虎千代说明了春日野穹的最新情况。 　　虎千代当然不知道关于“妹妹部”的事情，她还以为楚诚和小埋只是单纯地关心遭遇不幸的同学而已。而楚诚和小埋又无法将她支开，于是只能在交谈时注意回避与“妹妹部”有关的信息，大热天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说话。 　　“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却又一直没有出门，就连吃饭也是叫外卖送到门口……” 　　楚诚望着台阶上紧闭的防盗门，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摇着脑袋一脸同情地说道： 　　“这就意味着，她当真已经无处可去了吧——心理上也是如此。” 　　“是这样的吧。 　　虽然她也有远房亲戚过来帮忙处理后事，但远房亲戚离开以后，她却仍然留在这里。” 　　小埋顺着楚诚的视线望去，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她是“大埋模式”……或者说是淑女模式，眉头微蹙的样子充满了同情心，任谁看到都会误以为她是圣母白莲花。 　　不过她对春日野穹的同情和担心恐怕还不及楚诚的十分之一，毕竟在御宅族的“常识”里，父母双亡有车有房可是主角的标准配置，而“自宅警备员”不肯踏出家门一步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设定的故事看得太多，自然也就感觉有些麻木了，就算同情也只是“应该”做出这种反应——就像楚诚明明与上杉和也没什么私交，却仍然觉得自己“应该”继承一下他的遗志那样。 　　继承上杉和也的遗志没问题，但继承茅场晶彦的遗志免谈！ 　　虽然茅场晶彦曾亲口说过自己没有什么遗志，只希望楚诚能照顾好他的“女儿”结衣，但网民们却认为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并号召全世界网民联合起来，继承茅场晶彦的遗志，绝对不能让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变成王孙贵胄才能享用的“不老药”。 　　在古代，老百姓就算明知道皇帝和贵族独吞了长生不老药，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根本不会奢望什么长生的“资格”。 　　这种朴素的阶级观念直到现代也没有太大改变，人民心中的“辫子”仍然没有完全割掉，许多人都觉得有钱有势的人霸占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或其它技术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因为这种事去拼命吧？到时好处没捞着，自己的命可能先拼没了。 　　就连那些积极鼓动大家流行抗议的人，也未必有多少是真想“为民请命”的，聪明人肯定更愿看到别人去流血又流泪，自己最好动动嘴皮子就能跟着分享好处。 　　因为游戏头盔被政府回收，新的虚拟潜行设备及虚拟潜行环境管理条例又迟迟没有出现，甚至连一条新闻也没有，某些“社会活动家”的确已经开始鼓动民众向政府施压了。 　　但这并不是楚诚目前所关心的事情，相比之下，他更关心春日野穹妹妹的状况。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吧。 0313 是否可以挽救 　　“叮咚~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咚……” 　　春日野家的门口，楚诚很不礼貌地猛按门铃，却始终没有人来应答，就好像房子里根本没有活人似的。 　　不过小埋十分确定春日野穹在家，而且还是活的。 　　因为就在楚诚猛按门铃的这期间，春日野穹又在“妹妹部”的内部SNS里说话了。 　　嗯……虽然是说在外面不停按门铃的人很烦，她已经报警了。 　　“好吧，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 　　楚诚从门铃旁边退回来之后，兴致勃勃地做出了撸袖子的动作——虽然他穿的是根本没有袖子的砍袖T恤。 　　小埋这才想起，她面前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欧尼酱，其实在来到樱花庄的第一天就干过类似的事，撞开房门救醒了被饿晕的栗山未来。 　　不对……樱花庄的防盗门虽然看上去相当单薄破旧，好像一踹就开，但还真不是被楚诚和虎千代用肩膀撞开的，小埋的记忆已经与实际情况有了偏差。 　　“等、等等！春日野在网上说她已经报警了啊！你要撞门不就落实了犯罪行为吗！” 　　看到楚诚已经撸起袖子准备上了，手里抓着手机的小埋赶紧从后面拉住了他。 　　虎千代虽然也觉得破门而入有些不妥，但她同样想起了楚诚救助栗山未来那时的情景，于是暂且保持了沉默。 　　那位窝在家里的春日野同学的遭遇她已经听说了，如果文的不行自然要来武的，软的不行自然要来硬的。只有缺乏担当、不愿意承担责任的人，才会以“尊重个人意愿”为借口，任由那个女生颓废下去。 　　或许，那个失去了双亲的女生，同样希望有人能够来管管自己。不过除了真正关心她的人，又有谁会宁肯被她反感、被她怨恨，也非要出力不讨好地管束她呢？ 　　好心提一提意见，爱听就听不听拉倒，普通的亲戚朋友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反正结果怎样都是她自己作（三声）的。 　　“谁说我要撞门了？” 　　楚诚被小埋拽住以后，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虽说他是要去帮助一个失去双亲十分可怜的女生，表情不应该这么轻松愉快，更不应该装模作样地和小埋开玩笑—— 　　可是说句大实话，这个世界上每天因为各种原因死掉的人多了去了，男女老幼都有，比春日野穹更惨的也有，但是这和不相干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楚诚并不是很待见软弱的人、逃避的人、颓废的人、自甘堕落的人。 　　看到浅仓南隐藏在平静和坚强之下的悲伤，他自然会心生敬佩，自然会对上杉和也的英年早逝表示遗憾和惋惜。 　　不过春日野穹的表现……对不起，但所谓的“令死去的家人也蒙羞”便是如此吧。 　　楚诚是应妹妹们的请求过来的，他自己也想看看春日野穹还能不能“挽救”，是否已经彻底颓废了。 　　他并不是为了拜祭春日野夫妇过来的，也压根不认识什么春日野夫妇。如果那个在学校里只是点头之交的女孩已经“不行了”，他就更没必要对春日野夫妇的死亡表示哀悼了，因为双方始终只是陌生人而已。 　　“我翻进去看看，你们两个等在这里，或者找个地方乘凉吧。 　　有事就打电话。” 　　楚诚开了个适可而止的玩笑，然后稍微收敛了表情，很是平静地对小埋和虎千代吩咐道。 　　接着他不等小埋回话，便又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助跑翻过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矮墙，迅速从小埋和虎千代的视野中消失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小埋一脸无奈地在心里吐槽了楚诚一句，然后和虎千代站在了春日野家附近的房屋阴影里，随便替他把风。 　　而楚诚绕到房屋东侧的落地窗前，发现窗户果然好好地锁上了，竟奋力一跃抓住了二楼阳台的边缘，并像猿猴一样敏捷地爬了上去，看得恰好也和虎千代往这边走的小埋目瞪口呆。 　　虽然楚诚不用检查也能猜到，二楼的窗户肯定同样全都从里面锁好了，但他选择的是看起来像是春日野穹房间的阳台。 　　他从窗帘的颜色和花样上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然后试着拉了拉落地窗，果然没能拉开。 　　于是他一边用力敲着窗户，一边高声向屋内喊道： 　　“春日野穹同学！我是一年B班的楚诚，我知道你在家，请打开窗户让我进去！ 　　…… 　　不然我就砸碎玻璃了！” 　　屋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情况，就算楚诚拥有超级视觉和超级听觉，也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就在卧室里。 　　不过屋里肯定是能听见他在外面喊话，当他发出破窗而入的威胁以后，窗帘的边缘很快动弹了一下，一只眼睛和一小条格外苍白的脸在黑暗的缝隙里露了出来，看上去很有些恐怖。 　　“喀啦……” 　　七八秒钟过去，落地窗的锁被打开了，然后窗帘边的少女退了回去，没有替楚诚拉开窗户的意思。 　　楚诚自己将落地窗拉开，站在外面拨开窗帘，看到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双马尾少女已经抱着黑色的兔子布偶缩在了床上，两条过于白皙纤瘦的小腿在身前并拢，这种坐姿在东瀛是被称作“体育坐”。 　　“窗帘……挡上。”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或许也很久没有和人进行过语言交流的春日野穹一开口说话，声音走调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是她立即闭上了嘴，也不再去看楚诚，只是垂着眼皮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楚诚并不觉得这间卧室里可能隐藏着什么危险，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嗅了嗅，没有闻到第三者的气息，这才脱下鞋子进入了屋内，并将窗帘重新拉好。 　　出乎楚诚的意料，春日野穹的卧室里竟然异常整洁，没有扔得到处都是的食物包装袋。 　　靠近窗边的地板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她应该是一直没有打扫过卫生，不过这也还在楚诚的“容忍范围”之内。 　　看样子，这个女孩子还是可以挽救的。 0314 春日野穹需要的是…… 　　“你……来干什么。” 　　楚诚进入屋内，一直都没有和表情冷淡的春日野穹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四处打量她的闺房，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张开了嘴。 　　因为很久没见阳光，这个一身白衣的双马尾少女白得仿佛吸血鬼一般。她大概吃得也很少，脸蛋和裸露在外的四肢都相当消瘦，倒是很像从《刀剑神域》里出来的玩家。 　　楚诚在她身上找到了如此熟悉的感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也像是慰问公会成员似的温声答道： 　　“是‘妹妹部’的朋友们很担心你，但你又不给任何人开门，就让我来看看情况。” 　　“…… 　　你现在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与楚诚在《刀剑神域》里的公会成员不同的是，春日野穹并未对他感激涕零，甚至一点感动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急着赶他走。 　　不过这个女生一直用体育坐的姿势缩在床上，怀里抱着黑色的兔子布偶，一动也没有动，所以楚诚也厚着脸皮没有动弹： 　　“你是想要怎样？要卖掉这里的房子，退学回乡下吗？你在乡下也已经没有可以投奔的亲戚了吧？” 　　“和你无关。” 　　少女平静而冷漠地回答道。 　　但片刻之后，她又主动补充了两句： 　　“你知道又如何？我可没求你帮忙，也没申请成为你的妹妹。 　　想发善心去找别人吧。” 　　春日野穹虽然有着漂亮的长相，但却既冷淡又不可爱——就算是父母没有出事的时候，在学校里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楚诚完全不知道她的校园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这个女生每次出现都是孤单一人，脸上也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她在班级中的处境其实可想而知。 　　好在她有非常强的网络信赖症，就算上学的时候也一直关注着“妹妹部”的内部SNS，不管什么时候都几乎能够立即参与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中。 　　如果在网上也一直潜水不说话，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始终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正在考虑退学离开。 　　虽然她从没说过亲戚的事，SNS上有人问起，也只是简单地回答“没有亲属”，但是这种冷淡态度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这个女生不是真的想要拒绝所有善意，也不是真的拒绝与任何人沟通，只是她在现实里遇到的人可能都非常冷漠，于是她也自然而然变得同样冷漠。 　　东瀛人……不，无论哪个国家，城市里的人都是表面更为文明、更为礼貌，内心却也更为冷漠的。春日野穹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才想回到小时候经常在寒暑假造访的爷爷家吧。 　　或许那里有曾经一起玩耍的朋友，还有热情欢迎外来人的欧吉桑和欧巴桑。 　　——田园小镇给人的印象始终都是这样的吧？就算农村也有农村的各种问题，有的还会发生恐怖的案件，但在城市人的脑海中，农村已经与纯朴热情、恬淡悠闲之类的词汇划上了等号。 　　依靠强大的推理分析能力，就算楚诚对春日野穹这个女生完全不了解，也大概能够猜测出她此时的心态，以及她内心的渴望。 　　人类有意识和无意识的行动，其实全都包含一个动机，哪怕看似无缘无故的行动也一样。 　　所以春日野穹一脸冷淡地催促他离开，身体却又动也不动，只是无视了他的存在，很快又拿起手机浏览或者打字，这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这么个大活人在眼前，是根本无法被忽略的。更何况，春日野穹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那么此时此刻他便存在于此，存在于少女的世界中。 　　“春日野同学，你既然加入了‘妹妹部’，肯定也是非常想要一个哥哥吧？ 　　不知道你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哥哥？对了，你也给心目中的哥哥起了名字吗？” 　　被春日野穹无视以后，楚诚终于拉过她房间里唯一一把电脑椅，坐到她旁边主动问起了话。 　　楚诚没有坐到她的正前方，那样像是审问一样，多少会让人抵触戒备。 　　不用面对什么总是更加轻松，只是人生中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面对的——至少一个人生活下去的问题，春日野穹不可能不面对。 　　实际上她已经在面对了，虽然面对得未必很好，但起码没把自己饿死，在最开始的时候这样也就足够了。 　　只是光能保证活下去是不够的，远远不够！她还需要父母、需要哥哥、需要更多！ 　　尤其是不曾存在于这世间的哥哥，春日野穹就算此时提起，脸上却依然露出了颇为古怪的表情： 　　“我心目中的哥哥……应该叫做‘悠’，和我是同卵双胞胎。” 　　“咦……双胞胎的哥哥，这倒是一个独特的设定，而且同卵双胞胎的长相非常相似。 　　不过同卵双胞胎基本都是同性……好吧，这种生物学的常识可有可无。” 　　楚诚基于科学做出的评论有点惹恼了春日野穹，于是楚诚在她的怒目而视下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膀，闭上嘴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但他耐心等待了许久，少女也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说完了。 　　“完了？ 　　就这样完了？” 　　楚诚瞪大眼睛连声反问，这才从春日野穹的表情中确定她真的是说完了。 　　不过说完了不等于是没有了，楚诚可以看出，春日野穹心里还有许多关于同卵双胞胎哥哥的“设定”，只是没打算说给他听而已。 　　楚诚不知道关于哥哥的设定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但是春日野穹不想多说，他也就识趣地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是主动询问起了她对哥哥的“考验”： 　　“我和你长得不像同卵双胞胎，不知能否接受你的‘考验’？ 　　如果我成了你的哥哥，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或者搬到樱花庄——我所在的学生宿舍里，和其他班级的女生一起住，也不必退学或转学，等到上了大学就更能独立了。 　　当然，就算我不是你的哥哥，只要你想，我和大家也都愿意帮助你。” 　　作者留言： 嘛，都快天亮了，囧。 0315 跪下来舔我的脚 　　“你……真的想当我的哥哥？” 　　春日野穹听了楚诚对她的安排，心情好像颇为复杂，望向楚诚的眼神相当古怪。 　　说老实话，如果这个女生不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就算她长得非常甜美可爱，楚诚也不是特别有兴趣接受她的“哥哥测试”，更别说是自己主动去要求了。 　　不过现在他必须要这样做，否则这个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女生，肯定不可能接受他善意的帮助吧。 　　楚诚不知道春日野穹所在的班级氛围如何，但是根据他的所见所闻来评价，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学生素质还是不错的，校园霸凌的情况不多，而且只是个别人的恶劣举动，没有带坏风气。 　　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一度受到欺负的桂言叶是自己的性格太懦弱，而始终形单影只的春日野穹，也肯定是因为她自己的性格太过清冷，有意无意地拒绝他人的接近，所以才逐渐失去了人缘。 　　这样的春日野穹，理应是拒绝任何人主动接近她、申请成为她的哥哥才对。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在加入“妹妹部”以后，从未向任何一名“哥哥”发出考验的邀请，就连楚诚这样优秀的“哥哥”她也视而不见。 　　但此刻她的态度却明显松动了！比起接受“别人”出于同情甚至可怜的善意，她好像更愿意接受来自“哥哥”的善意！ 　　楚诚不知道这个叫做春日野穹的女孩过去有着怎样的经历，才会如此固执地拒绝别人的好意，就像接受别人的好意会严重伤害她的“自尊”似的。 　　不过这些都可以在今后的相处中慢慢了解，现在他只要能说服这个女孩……不，是只要能让这个女孩自己说服自己，给已经濒临绝境的自己找到一个心里能够接受的台阶，使其“从善如流”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就足够了。 　　是的！年纪轻轻就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就算春日野穹愿意让他成为哥哥，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更是因为现在的春日野穹需要一个理由来同意别人救助自己，而他只不过是主动送上了这样一个理由罢了。 　　这还真是一个矫情的别扭女孩，但也并不让人讨厌。反正楚诚是宁肯和这种冷淡的女生交朋友，也不愿意和对他太过热情，而且明显带有目的性、讨好意味十足的女生交朋友。 　　嗯……世界不是那种女人，她从一开始就对除了高须龙儿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很热情，后来熟悉了……或者说习惯了高须龙儿的眼神，也能亲切地对待他了。 　　而且楚诚同样清楚，自己在世界眼中是特别的存在。 　　这种特别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恐怕，是在双方第一次听到彼此的名字时就已经如此了吧。 　　“哼！ 　　你在看哪里？ 　　你虽然正在对着我笑，但我却感觉你根本不是在看我！” 　　春日野穹的直觉相当可怕，“心思深沉”的楚诚才稍微走了一点神，就被她凭感觉发现了。于是楚诚赶紧收敛自己的思维，不再把面前这个冷淡而且别扭的女孩，和热情而且随和的世界放在一起比较。 　　世界之所以懂事，与她生在单亲家庭不无关系。春日野穹的人生经历不同，楚诚自然不会故意用世界的优点比较她的缺点。 　　而且这个女生现在遭逢大变，为了能够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不管愿不愿意也都必须做出改变了。 　　她能够变通地将接受“别人”的善意变成接受“哥哥”的善意，这就已经是开始改变的兆头了。等到她支撑过这段痛苦的日子，偶然回首审视过去的自己，想必也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当年真是很傻很天真，曾经的那些坚持几乎全都没有必要。 　　“呐！我想好了，我的考验就是跪下来舔我的脚。 　　如果你是真心想成为我春日野穹的哥哥，就跪下来舔我的脚吧！” 　　收回前言，这个家伙好像是变得更加别扭了。 　　她面对好心前来帮助她的楚诚，竟然一脸倨傲地扬起了小腿，将刚才沾上了些许灰尘的脚丫伸了过来。 　　被撩起的长裙下方，格外白皙的大腿后侧和格外漆黑的阴暗都令人心神激荡，甚至连那只相当纤瘦的玉足也并不令人抗拒，但是这个女孩子的行为却实在太过恶劣了！ 　　“哈……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换一个考验吧。” 　　出乎春日野穹的意料，楚诚经历了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便随意地笑着跟她“讨价还价”起来，好像根本没把她的“玩笑”放在心上。 　　那的确是一个玩笑。 　　但又不止是一个玩笑。 　　如果是她心目中的哥哥……跪下来舔她的脚也是会做的，这不是开玩笑。不过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的确充满了“愤然”，就算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愿意跪下来舔妹妹脚的变态。 　　“那么…… 　　来亲我吧。 　　林间学校的时候，你不是在自助早餐的A会场里强吻了远月学园的大小姐吗，现在也来亲我这个妹妹吧。” 　　鬼使神差地，春日野穹又一脸淡然地抛出了另一个极其随便的考验——各种意义上的。 　　如果说之前的考验还很让人犹豫，这份考验就已经是满满的福利了。尽管林间学校的“旧闻”隐隐带刺，但楚诚的这个把柄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拎出来多少次了，再多这么一次也无所谓。 　　“都说了别开玩笑了。” 　　虽然楚诚有很多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这项考验，但他仍旧微笑着耸了耸肩膀，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春日野穹的“福利大派发”。 　　楚诚倒不是怀疑对方正在利用这种“假考验”来考验他，那种等到他严词拒绝再说“你合格了”的做法太傻太天真，他只是…… 　　“你想要个双胞胎哥哥就是为了干这种事的吗？ 　　舔妹妹的脚？亲妹妹的嘴？ 　　这种事亲妹妹不如干妹妹啊！正常的哥哥都不会如此糊涂的！” 　　作者留言： 穹妹舔足同好会现在开始招人~嘛，不过咱不是会员，只是给各种口味的读者都创造一些YY的机会罢了。 0316 你不必如此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这个哥哥何用！” 　　派发福利被拒，春日野穹好像有点恼羞成怒——她果然没想等到楚诚严词拒绝的时候再说“你合格了”。 　　这个心思莫名其妙的女生未必是真的愿意被他舔脚或亲嘴，但他对此不屑一顾的话……恐怕绝大多数女生又都会因此而生气。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原本就是部队医院出生，部队大院成长的“硬汉型男人”，有些事情他明明知道却也做不出来，比如卑躬屈膝讨好女人。 　　不过，春日野穹现在的心态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个女生的确是在“试探”。不管是想要被人跪下舔脚，还是宁愿把自己宝贵的嘴唇当作考验，都是源于不自信、源于对自身“地位”的担忧和焦虑，所以她需要通过这种试探来判断自己以后的地位。 　　等价交换！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如果心中怀抱的不是对高高在上的女神的憧憬，便是对美人的占有欲望，男人和女人之间无非就是这样的关系吧。 　　所以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或许是扮演的“角色”，或许是……诱人的身体。 　　“你不必如此。 　　我是一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像我一样的好人也还有很多，所以你不必如此。” 　　看着春日野穹故作冷傲的模样，楚诚语意含糊地做出了劝慰，然后又温和地笑着说道： 　　“这个世界上并不全是好人，甚至好人要少于坏人和不好不坏的人，连三分之一都未必能占上。 　　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我这个好人处在同一个圈子里的，基本也都是好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楚诚并没有明说放心什么，但春日野穹已经秒懂。 　　她的内心有些波动，可是她竭尽所能板起面孔，并让眼神变得冷淡，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以免这令人害羞的波动被任何人察觉。 　　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意是十分危险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受到过深刻的教训了。 　　这并非是她的偏见。就像在学校里鼎鼎大名的“诚哥”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的好人还不到总人数的一半，所以暴露真实心意的结果肯定是不好的可能性居多。 　　就算小孩子的头脑还不会分析概率，跟头栽得多了，自然也就吃一堑长一智了。 　　“好吧……刚才的是开玩笑，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要考验你什么。 　　楚诚……同学，就让我先叫你‘诚’吧。 　　诚，你的‘光辉事迹’我在‘妹妹部’的内部SNS上看过太多了，如果哥哥是你的话，我也……并不讨厌。 　　但和其他人一起生活就算了——我说的正是围在你身边的女生们，也包括‘妹妹部’的成员。 　　我从来都是这样生活的，除了哥哥没什么想要的，其他人全都无所谓，能够在网上随便聊聊就足够了。” 　　几次试探之后，春日野穹终于说了一点真话。 　　楚诚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想在现实中和他人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甚至在网上也不想交什么网友，只是想要找个能够说话的地方，找些能够说话的人。 　　这样的人也是有的，或许是天生性子冷清，或许是害怕麻烦、害怕现实中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而春日野穹貌似两点都占了，如果她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的话，这样的生活也未必不好。楚诚就算不赞同她的生活方式，也只会默默将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展现在她面前，让她自己进行选择，而不会上来就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 　　每个人做出选择的时候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是有原因的，别人未必知道，也未必有和当事人一样深刻的体会。 　　人类不可能钻到别人的心里去，不可能百分之百地理解别人，所以包容就尤为重要，必须得允许别人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选择，哪怕那看法和选择极其荒谬。 　　所以楚诚没有再劝，只是又关心了一下她以后的生活： 　　“愿意独自生活也无所谓，但‘妹妹部’的同志正是因为你足不出户又要退学回乡下才担心你的。 　　我也同样不放心你一个人生活。不说人身安全如何，就说各种家务……我看你不像是能自己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的类型。” 　　“呜……” 　　楚诚的大实话貌似正好戳中了春日野穹的痛处，让这个眼神总是略嫌高冷的少女也露出了不堪回首的表情。 　　她可能也试着做过些什么……不，这简直是一定的。 　　只不过楚诚估计她除了会放洗澡水，会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再往里面倒洗衣粉，就再也不会做什么了。 　　但从父母亡故到现在，楚诚估计她连洗澡水都不放了，直接冲冲淋浴了事。 　　使用浴缸泡澡以后，光把水放走是不行的，还必须用喷头将浴缸冲洗一遍，并定期刷洗浴缸。夏季刷洗的次数必须更加频繁，否则浴缸很快会变得滑溜溜的——那是在潮湿环境下滋生的细菌、霉菌和真菌。 　　或许，现在连她家的浴室地面也都变得格外滑溜，光着脚踩上去还感觉黏乎乎的，必须穿着不怕水的拖鞋淋浴。 　　但拖鞋不刷也不拿出来晾干，同样也很快会长上一层滑溜溜还有点黏的东西。 　　一个人生活其实卫生最是难搞，甚至比做饭还难搞，楚诚、真白和小埋的房间卫生都是由乃入住之后才真正变好的。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大概搞一搞表面的卫生，好在当时天气尚冷，细菌繁殖的速度很慢。 　　“卫、卫生什么的……嗯……对了！请家政公司来清洁不就可以了吗！” 　　因为楚诚的“逼迫”，之前始终在逃避卫生问题的春日野穹总算想起了家政公司，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懊恼。 　　这个缺乏在现实里与人交流的经验的孤僻少女，脑子里恐怕根本没有找家政公司上门~服务这根弦。她在网上也不可能放下身段询问关于家政卫生的烦恼，网友们自然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个都想不到——毕竟她可是每天都叫外卖吃饭呢！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吧。 0317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因为春日野穹的坚持……或者说是固执，楚诚终究还是没能说服她搬去樱花庄居住。 　　这个性子冷清的女生并不反对搬去学校宿舍居住，只是不愿与其他女生挤在一间屋子里。 　　事实上，她的班主任老师得知她的双亲过世，也特地从老家打来电话慰问，并建议她留在宗蔓学园，搬进学校宿舍居住。 　　但在楚诚登门之前，她对宗蔓学园的观感仍旧是“虽然不错但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如果不是乡下的爷爷家已经没有人在了，如果不是孤单一人，如果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她根本不必犹豫，直接就和哥哥一起回到还算留下了一些美好回忆的乡下了。 　　嘛……其实怎样都无所谓吧，哥哥什么的，留下来什么的。 　　春日野穹其实是知道的，在学校里大名鼎鼎的“诚哥”每天都过得很热闹，身边也一直围着一群女生，都没有男性朋友的位置了。 　　这并不是只属于她的哥哥，所以她从未向楚诚同学提出过“哥哥考核”的申请。 　　但她现在……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反正也没有人可以依靠，既然对方主动凑上前来，那她留下来看看情况也无所谓。 　　“……所以，穹……春日野穹同学会搬到学校公寓居住。这栋房子她不打算再留着了，挂在地产中介等待合适的价位出售，所得资金足以让她完成学业。” 　　在春日野穹的卧室里，楚诚将穹妹介绍给了被他用手机叫进来的虎千代和小埋，并说明了穹今后的打算。 　　说到公寓，正好他还顺便想起了白空出来的公寓，于是又转头望向穹妹，想问问她是怎么个想法： 　　“对了，白搬到我那里，正好空出来一间特待生公寓，仍然归白使用。你如果想要尽快搬离这里，可以直接住进那间公寓，然后再向学校申请转为住宿生。” 　　“白？搬到你那里？” 　　原本，穹在人前的态度是沉默而又冷淡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关心。但她听到楚诚刚才的话，眼神立即变得犀利了起来，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说过！” 　　因为有虎千代这个“外人”在场，穹在说话时隐瞒了“妹妹部”的存在。不过楚诚和小埋都是“内人”，明白她说的其实是“为什么没有人在‘妹妹部’里内部SNS里说过”，否则她问“为什么刚才没告诉我”才更合适。 　　楚诚原本以为几乎无孔不入、无所不知的妹妹部里已经有他的“最新动向”了，却没想到白已经开始和他同居这件事……好像暂时还没有发送到妹妹部的情报网络中！ 　　这对楚诚来说算是一件好事，说明他周围的女生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傻乎乎的什么消息都报告给“组织”。 　　不过春日野穹生气地质问了本应及时上传消息的小埋同志以后，竟然立即拿起了始终放在手边的智能手机，拨弄几下便速度飞快地打起字来。 　　虎千代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嘛，但楚诚和小埋一下就猜到她是在向“组织”汇报消息，说不定还要批判一下小埋和白，或者还有其他同志的隐瞒行为。于是楚诚赶紧夺过她的手机，一脸囧相地说道： 　　“不用什么都说出去吧……我也是需要有点隐私的啊！” 　　“什、什么情况……诚，这是怎么了？春日野同学刚才是想做什么？” 　　虎千代看到楚诚一言不合突然动手，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春日野穹是想给谁发邮件公布楚诚和白未婚同居的事情，让她真正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是，这几个人……包括她身边赶紧站了起来的小埋，好像拥有什么共同的秘密似的，说话和行动都有点诡异。 　　据妹妹部“自称”，她们的组织从女娲氏所在的时代一直绵延至今。那么几百年前，东瀛的战国时代，在这片土地上也同样存在这样的一群妹妹吧？ 　　不过虎千代应该不是妹妹部的成员，也应该不知道妹妹部的事情——因为她是有哥哥的。 　　面对不可能被吸纳进妹妹部的虎千代，就算以“诚”为名的楚诚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对不起，虎千代。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是有组织纪律的。” 　　“是……这样啊。” 　　尽管虎千代知道，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的楚诚如果有事情瞒着她，肯定是有必须瞒着她的理由，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但她几秒钟之后就重新调整好了心态，反而笑着安慰起了面露歉意的楚诚和小埋： 　　“没关系，如果是我可以知道的事情，你们是不会瞒着我吧？ 　　我相信你们。” 　　楚诚看似什么也没说，但虎千代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 　　他们三人应该是某个组织的成员，所以才有组织纪律的说法，应该是“有关部门”下属的秘密组织吧。 　　而且虎千代没有忘记，自己名义上也属于“有关部门”的员工，毕竟每个月都有一笔还算丰厚的薪水打到她的银行卡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身为华夏人的楚诚也就罢了，但生于东瀛长于东瀛的小埋和春日野同学竟然也都加入了华夏的“有关部门”……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无人不通共”吧！ 　　“哼！ 　　手机，还给我！” 　　春日野穹被楚诚夺走了手机，又看见他跟虎千代“眉来眼去”，终于明显地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 　　楚诚虽然行得正坐得直，并不害怕自己与小学五年级的女生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消息传播出去，但他为了白的名誉考虑，却也不希望这个消息被传遍整个妹妹部。 　　于是他试图用眼神与新认下的穹妹交流，但穹和他还并没有这份心有灵犀的默契，他那突然变得“含情脉脉”的眼神把从未谈过恋爱的纯真少女吓了一大跳。 　　“你、你干嘛…… 　　好、好了啦！我不告诉别人还不行吗！快把手机还给我！”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楚诚看到穹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穹却只是脸蛋微红地垂着眼帘，劈手夺回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便低着头沉默了起来，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0318 我也搬到你那里 　　“我……也搬到你那里。” 　　良久之后，再次抬起头来的春日野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竟毅然决然地这样说道，差点把默默守望着她的楚诚、小埋和虎千代闪断了腰。 　　“纳、纳尼？！ 　　你……怎么又开玩笑了！” 　　楚诚目瞪口呆地看着穹妹，已经不知道应该说她什么是好了。 　　这个心思叵测……心思很难猜的女生刚才就跟他开过两次非常暧昧的玩笑，但他可以轻松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出那只是玩笑——至少有一半是玩笑。 　　但是现在，他从穹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坚定，坚定而单纯。 　　春日野穹单纯只是想要和哥哥住在一起，这种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不过让她下定决心的却是白已经和哥哥住在一起这个消息。 　　可以看出，这个心思多变，想法随意的任性女生，其实也是很有常识的。所以她之前从未提出要和同龄的异性住在一间宿舍里，哪怕这个异性是她的“准哥哥”。 　　这才是正常的吧，不管是准兄妹还是义兄妹还是亲兄妹，年龄大了就不应该继续住在一个房间里了，“青春期的躁动”的确是个问题。 　　但穹现在找到了允许自己“例外”的理由——既然同样是妹妹的白可以，那她自然也可以。 　　楚诚眼角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小埋幽怨的视线了。聪明伶俐的小埋妹妹同样洞悉了穹妹的想法，于是她用力鼓起了脸颊，目光灼灼地盯着欧尼酱，等着看他作何选择。 　　懂事的小埋妹妹只是因为有了哥哥太过高兴，得意忘形地向哥哥撒了点娇，就被残暴不仁的哥哥拎过去暴打了一顿，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屁股也仍旧火辣辣的！ 　　如果说白是因为年纪尚小，那么穹就和她没有任何区别了，不应该受到特别的优待，最好也被拖过来狠狠地打一顿屁股！ 　　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确很可怜，但小埋妹妹也很可怜啊！只比父母那什么强一点点！ 　　“不是开玩笑！ 　　你不是想当我的哥哥吗？想和唯一的亲人住在一起很奇怪吗？你忍心和别的妹妹住在一起，却让我孤单一人吗？” 　　在小埋的对面，穹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诚，步步紧逼地问道。 　　虎千代虽然奇怪楚诚什么时候有了到处认妹妹的爱好，但这也不算什么问题。三妻四妾都可以容忍，多几个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位春日野穹同学一看就是沉默寡言心思很重不习惯与“外人”接触的女生，如果世界上再也没有她所承认的亲人，说不定她很快就会觉得再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确需要一个哥哥，也的确需要与哥哥一起生活。或许这个哥哥只是死去的父母的替代品，但也是她必需的。 　　反倒是白……白只是因为很喜欢哥哥，所以才要和哥哥一起生活。但是在此之前，她一个人也能生活下去，哥哥并不是她必需的。 　　无法拒绝！ 　　虎千代替楚诚考虑了一下，发现他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 　　这个时候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太过矫情了，只不过是用来推脱麻烦的借口，否则男人巴不得和这样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一起住呢！ 　　男人好色一点也无所谓，但必须有所担当，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都要承担起“狗修金（主人、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 　　当然，虎千代相信楚诚会负起责任。即使他并非对这个漂亮得有如人偶的女生抱有企图，也一定会“帮忙帮到底，送佛上西天”。 　　因为她所认识的诚，就是这样一个正直而又热情的男人。他的名字并非只是寓意着“诚实”，新选组所竖起来的诚字旗，倒是更接近他蕴含在一言一行中的精神。 　　诚乃至诚！《中庸》有言：“唯天下至诚，方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 　　虎千代不知道诚的尊长是抱着何种期盼，给他取了“诚”这个名字，但她觉得这应该不只是诚实的意思。而且诚也长成了一个兼具诚实与至诚，绝对不会给这个名字丢脸的优秀男人！ 　　这样的诚，就算自己再难，也绝对会答应春日野同学的请求！ 　　“好吧……如果你真的是这样希望的，搬到我这里也可以。 　　只是樱花庄的宿舍太小了，要不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个三室两厅两卫的大房子？” 　　楚诚没有让虎千代失望，果然咬紧牙关应承下了穹的“任性”要求。但是除了虎千代，穹和小埋这两个妹妹却都不满意！ 　　三室两厅两卫……这分明是想每个人单独睡一个房间，最好上厕所洗澡也都分开，其实还是把妹妹当“外人”了！ 　　好吧……又是好吧……为什么到了“别人”就是好吧！任性的孩子不是要狠狠地打屁股吗！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不行！”X2 　　尽管理由不同，但穹和小埋却异口同声地否定了楚诚提议。然后这两个妹妹部的同志第一次对视了起来，彼此的视线立即碰撞出了仿佛肉眼可见的火花！ 　　果然，妹妹部大概是出于羡慕嫉妒恨的理由，拒绝接受在现实里有哥哥的妹妹入部；而妹妹部的同志们，看到“自己”的哥哥宠爱“其他”妹妹，当然也是会心里泛酸的吧！ 　　楚诚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组织，是怎么保持和谐友爱，保持内部凝聚力的。不过他很快便惊讶地发现，穹和小埋明明视线已经碰出了火花，却都非常克制地转过了头，并且面无表情地各自说道： 　　“你如果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就直说，白的宿舍我也不去了，反正只是多等几天的事情。” 　　“诚哥也太惯着妹妹了吧，任性的妹妹不是应该被打屁股吗！” 　　“呃……”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这两个妹妹为什么都闹起了别扭，但也这无法阻止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囧的表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不，这比修罗场差远了！甚至还比不上绘里奈和由乃在游乐园发生的冲突。 　　但楚诚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他周围的女生多得都可以凑成一台联欢晚会……这将是何等卧槽的人生啊！一夫一妻果然是正确的！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319 今天晚上……我还能睡觉吗？ 　　“尼…… 　　过分。” 　　楚诚带着虎千代、小埋和穹妹回到樱花庄，并向大家宣布了这位春日野穹同学也要搬到他的房间里住的“惊天”消息，果然收获了白的幽怨目光。 　　而且，正因为白极其懂事，没有对楚诚的决定说半个“不”字，楚诚才愈发感到愧疚，只是他也实在没有办法。 　　如果他狠一狠心，看到春日野穹要求多多这么麻烦，就立即慰问两句走人，以后也不再提帮助她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应该也都不会说他什么，毕竟东瀛人的生存理念就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楚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不完全是因为心地善良，同样也是因为自负—— 　　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大天才”，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妹妹都帮助不了，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天才？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就是千古风流人物所应有的自负！不以拯救世界为己任，成天画漫画、做游戏、吃喝玩乐、谈情说爱，然后却连一个小小的妹妹都嫌麻烦，还有什么脸面自命风流！ 　　楚诚知道自己其实是“聪明地”逃跑了，因为觉得从政太过麻烦，又不想替那些他看不上的政客出力，所以干脆像古代的隐士一样，寄情于琴棋书画，自得其乐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样的惬意人生真的惬意吗？对农民工、对都市里的小白领，或者对某些金领的打工皇帝来说，的确是惬意的。 　　但是对于一个真正的天才来说，却只觉得憋屈！因为他空有一身才能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平凡地度过一生！ 　　所以他才如此积极、如此热情，帮助别人对他来说就是帮助自己。自私自利的普通人不会理解，因为普通人只存在什么东西不够的情况，却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多得溢出的情况。 　　——才能多到溢出，随随便便干点什么都能终身富足，剩下的不用来为人民服务还能干嘛？ 　　有志不得伸，有才能却无处施展，只能在马路边扶个老太太，去孤儿院散发一下糖果，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聊以自~慰，这对于天才来说远比缺钱和死亡更加可怕！ 　　因此茅场晶彦宁死也要搞个“大新闻”，工藤新一则经常冒着生命危险，与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作斗争，并将其绳之以法。 　　以工藤新一的聪明，不可能不懂政治，不可能不知道他抓的都是小毛贼，真正的窃国大盗他不仅抓不了，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等于是变相为其服务。 　　但是正因为他太过聪明，又太过正直，所以才不想趟那滩浑水，只是专注于打击违法犯罪活动，维护法律的公正和正义，却从来没想过从政，从来没想过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领导一个国家，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能。 　　聪明人没有一个傻的，某些选择让人无法理解，只不过是他所看重的东西与普通人不同。 　　而楚诚看重的……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感情吧。 　　如果能够让更多的人露出真挚的笑容，发自内心地落泪，那么他的工作就是有意义的，他的才能就没有白白浪费。 　　就算茅场晶彦觉得有点可惜，工藤新一也觉得有点可惜，他自己也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他愿意创作更多能让人欢笑，能让人悲伤，能让人并肩作战的动漫、小说、游戏，也愿意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春日野穹他已经“确认”过了，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性格问题，却也还算是值得他帮助的人。 　　只是…… 　　如果两个或者更多他所帮助的人之间有了利益冲突怎么办？这是以他的聪明才智也感觉无比头疼的问题。 　　名字叫做楚诚的华夏男人肯定有许多，但他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没办法把自己分成两个，那么两个妹妹都想与他同住，就只能三个人住在一起了。 　　他知道这种结果会让两个妹妹都不满意，隔壁的另一个妹妹也会怨气十足。不过现实总是不能尽如人意的，为了所有人都能幸福，大家都要适当作出妥协、作出牺牲。 　　否则双方的矛盾就只能由人民内部矛盾转变成敌我矛盾，最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失败者必将失去这份幸福。 　　这并非楚诚的本意，但是被他帮助的人也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可以借助“恩情”施加一定影响，但最终做出决定的却是其本人。 　　楚诚并不反对为了自己的幸福与他人进行竞争，但“对手”和“敌人”是不同的。他不想看到自己关心的人之间产生敌我矛盾，甚至闹得不可开交、不共戴天。 　　只要大家都彼此体谅、彼此妥协，就一定能找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比较幸福地生活的平衡点。 　　虽然这会稍微损害个人的幸福，但至少在楚诚的价值观中，这一点点损害比不上看到大家因为自己的牺牲也都获得幸福所带来的幸福感。 　　或许他无法改变他人的价值观，就连愿意和他住在一起的女孩子们的价值观都无法改变，但他起码还有选择的自由，如果某些人的价值观实在与他冲突，双方都已经不再妥协了，那么大家也只能争取好聚好散，保持彼此之间的距离。 　　“……诚，你好像正在为了两个‘妹妹’的事情发愁？” 　　次日早上，虎千代借着唯一能够与楚诚独处的晨练机会，主动提起了楚诚昨天晚上其实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的棘手问题。 　　虽然楚诚已经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不过他也不排斥听听别人的看法，于是他苦笑着朝虎千代点了点头，无比坦诚地回答道： 　　“是啊……昨天穹只是来看了看，白就一晚上都不说话，并且一直贴在我身上，就差上厕所也跟进来了……还想和我一起洗澡，真不知道今天穹搬进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晚上……我还能睡觉吗？” 0320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困于儿女情长！ 　　“哈……一起洗澡吗，当时的动静我们这边也稍微听到了呢。” 　　楚诚昨天晚上发生的一个小插曲，虎千代态度宽容地笑了起来。 　　她好像完全不介意白的存在……不过这个从古代穿越回来的少女原本就坚定不移地支持三妻四妾的封建思想，兄妹一起洗澡什么的，在她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但楚诚可接受不了，就算白真的是他的亲生妹妹，年岁稍长也必须有所避讳，至少他得单方面地避讳。 　　“唉……兄妹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都会感觉不方便吧？ 　　而且白和穹又好像会争宠的样子，同样是妹妹，我肯定是要一碗水端平，但就怕双方还都觉得我偏袒对方。” 　　身为独生子女的楚诚，本来觉得有妹妹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哪怕是异姓兄妹也很高兴，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向虎千代抱怨了两句。 　　虽然抱怨并不等于不想要妹妹了，但这种“幸福的烦恼”其实一点都不幸福，说成是“痛并快乐着”还更贴切。 　　“妹妹肯定是希望兄长大人能更疼爱自己吧，小时候我和姐姐……哈……” 　　微笑着倾听楚诚抱怨的虎千代本来已经提起了自己的童年，但又强行截断了话题，打着哈哈避而不谈了。 　　楚诚知道在“历史”上，虎千代终究还是被哥哥逼得“自卫反击”，但她穿越到现代以后，却很庆幸自己不用再经历那段兄妹反目的过去了……对她来说是未来。 　　那个与她年龄相差很大的兄长大人，在她心中虽然不是特别有地位，但是她也并不厌恶兄长大人，只是对兄长大人的荒唐颓废感到担忧，楚诚并不认为这样的虎千代是因为忌讳那段过去才闭口不语的。 　　“诶？小时候怎么了？ 　　你和姐姐争宠了？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嘛！ 　　谁小时候还没有一两件丢脸的事情，都是因为年轻犯下的错误啊！” 　　看到虎千代难得脸蛋微红不好意思的模样，楚诚反倒对她想要隐瞒的事情更感兴趣了。不过他笑嘻嘻地一个劲追问，虎千代却只是一个劲地笑着摇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当年有什么事。 　　“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这算是我的隐私吧！ 　　诚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丢脸故事，想要听别人的故事，至少也要自己先说出一件事啊！” 　　“我？ 　　这个……我从小到大的事情可以说是历历在目……但是根本没有丢脸的故事啊？婴儿时尿床不算吧？” 　　话题转移到楚诚自己身上，楚诚也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只是他为难的理由却让虎千代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骗人的吧？” 　　“不是骗人，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诚实，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必要骗人。” 　　楚诚果然非常诚实，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说出了自己的真正考虑。 　　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必要骗人，但是就算再诚实的人，事关重大也还是会骗人的——特别是“为国骗人”。 　　间谍行为无疑是令人痛恨的，但冒着生命危险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谁又能说他是个毫无诚实美德的骗子呢！只有对国家最忠诚的人，才能坚定不移地潜伏到最后，就算他们一直都在演戏、一直在骗人又如何！ 　　“好吧……诚能够诚实地说出自己的不诚实，这也正是一种诚实。” 　　看着楚诚坦率的眼神，虎千代笑着做出了绕口令般的表扬，然后也就相信了他的“自吹自擂”。 　　楚诚没有可以用来交换的丢脸故事，虎千代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说出自己的丢脸故事。她稍微收敛了一下欢乐的笑容，便又重新说起了自己对楚诚对待身边这些女生的方式的看法： 　　“诚，关于白和穹……还有由乃、真白她们，我觉得你对身边的女性实在太好了。” 　　“太好了？” 　　虎千代突然更换话题，没有前后文可以联系，也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可供分析，就算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也不太确定她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虎千代看到楚诚略显疑惑的样子，好像在问“对女孩子好不应该吗”，连忙又替自己解释道： 　　“我不是说你对她们好是错的，就连我自己，也是因为你的鼎力相助才迅速融入了这个已经变得完全不认识了的东瀛，对此我一直感激不尽。 　　我的意思是……你其实不用对女人太好，不用太把她们放在心上，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困于儿女情长！” 　　“啊……（平声） 　　啊……（去声） 　　啊……（轻声）” 　　楚诚望着虎千代窘迫的脸，用不同的声调“啊”了三次，虎千代就已经明白他完全听懂自己的意思了。 　　不用楚诚调侃，虎千代也知道自己现在算是“女人奸”，明明身为女人，却鼓励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再恶劣一点、再轻视一点。 　　这大概就是“思想封建”吧。不过虎千代当真发自内心地认为，才华横溢的诚根本没必要太过在意身边这些女生的想法和感受。 　　什么叫“儿女情长”？这就叫儿女情长！男人如果把心思都花在了女人身上，那、那不就变成她的兄长大人那样的废柴了吗？ 　　楚诚的才能世所罕见，而且容貌俊朗，性格刚毅，可以说是具有“王霸之姿”。像这样的英雄豪杰，成天在家写写画画，热心帮助周围有困难的女孩子……不是说不好，只是实在太浪费了。 　　如果虎千代自己不是受到他帮助的女性之一，肯定早就建议他舍小义顾大义，要以天下为己任，不用成天关心周围这些女生的喜怒哀乐，也不用再成天助人为乐了。 　　天天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助人为乐上，就算一天帮助十个人，人生五十年，这辈子也只不过能帮助十几二十万人。 　　但这天下何其大！就连区区一个越后也有数十万人口！而楚诚的才能却不止是一城一国之主！ 　　今天，她终于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哪怕被嘲笑是思想封建也无所谓！总之楚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越是优秀，因为他而徒增烦恼、伤心落泪的女孩子就会越多，如果他把心思全都放在这上面，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321 贤妻良母虎千代 　　“虎千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劝我当个‘男子汉大丈夫’了，难道像我这么强硬的男人在你眼中也仍然算是‘食草男’吗？” 　　在虎千代目光坚定的注视下，楚诚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朝虎千代笑了起来。 　　虎千代虽然不太清楚“食草男”这种新潮的名词是什么意思，但她基本也能从这颇为形象的比喻中猜到，于是她微微摇头澄清了几句： 　　“诚当然不是食草的软弱男人，诚比大多数男人都更加有男子气概。和我那个时代的武夫比起来，又充满了儒雅之气。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指的就是诚这样的上国贵人吧——我们那个时代还是很憧憬华夏的。 　　不过诚太温柔了。从男女平等的角度来说我当然也感激不尽，可是太温柔是不会有出息的，即使这是个和平的世界也一样。” 　　时至今日，虎千代也已经察觉到了隐藏在这个世界和平的表象之下的东西。特别是大科学家茅场晶彦引发的事件，让她清楚地认识到科学不是万能的，科学家也不是万能的。 　　科学带来的进步的确让普通人的生活变得更好了，国家与国家之间也不必为了争夺土地和人口打仗了，但统治着国家、统治着世界的竟然还是过去的那些贵族，以及有实力的豪商，而不是更加聪明，也更愿意为人类做出贡献的科学家们。 　　想要和那些人打交道，太温柔是不行的。虎千代自己也算是“那些人”中的一员，所以她非常清楚。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名，光会打仗远远不够。“那些人”中的很多人，可能在战场上根本不堪一击，但却异常阴险狡诈，最擅长在战场之外兴风作浪。 　　另外，“那些人”中的大多数，并非可以理直气壮消灭的敌人。他们往往以本方的协助者、支持者的面目出现，遇到强硬的大名，甚至可以五体投地匍匐在其脚下，好像自己的一切都可以任由对方生杀予夺。 　　但是他们心底却从未臣服，只是为了利用对强者的臣服换来剥削弱者的权力，不声不响地壮大自己，直至长成一头狰狞的饕餮。 　　这样的一个“族群”是非常可怕的，其中的贪婪和野心令虎千代也感到战栗。贪婪和野心使其毫不畏惧阴谋败露之后的身死族诛，而且到了“依法治国”的现代，他们甚至连身死族诛的风险也没有了！ 　　楚诚如果想要有所成就，不可能不和那些人打交道。成就越大，那些人投入的关注和力量就越多，这个时候温柔便会成为他的弱点，有弱点就可资利用，这会使得原本就是单打独斗的一方更难与之抗衡。 　　“哈……虎千代啊，从你的眼神中，我就能够看出你也知道这个貌似和谐的世界多么危险和残酷，茅场晶彦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非要我‘有出息’呢？ 　　在普通人看来，不管是成为著名漫画家、著名小说家、著名歌手、著名运动员，都已经算是极有出息了吧？ 　　更何况我家里有地位超然的军方科学家背景，自己又开了个‘钱景’可以期待的网络公司，就算在X二代里，也是上进的典型了。” 　　面对虎千代诚挚的目光，楚诚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并且摆出了一副好像已经满足现状了的态度。 　　“虽然你说的没错，我也并非对‘其它行业’里的明星抱有歧视…… 　　但、但我还是觉得，如果是诚的话，应该可以更有出息！” 　　虎千代看到楚诚那缺乏上进心的笑容，总觉得心里有些憋屈。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希望这个极具才能的男人能够飞得更高吧。 　　他应该翱翔于青空之上，应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因为他有这个本事！否则……一定是这个世界哪里出错了！ 　　“哎呀……虎千代果然是贤妻良母，就算丈夫想要偷懒，也会被督促更加上进，但这样压力山大啊。” 　　看到虎千代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楚诚不由得借助玩笑委婉地抱怨了一句。两个人都没有笑起来，也没有心情羞涩暧昧，严肃的气氛毫无改善的迹象。 　　不过虎千代终究不是不管不顾非要“望夫成龙”的女子，楚诚的抱怨她也听到心里去了，因此她满脸歉然地垂下了头，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地说道： 　　“抱歉……诚，或许我的要求的确没有道理。就连我自己，一想到今后要从栃尾城主变成春日山城的主人，甚至拜领关东管领，身孚天下之望，匡扶社稷讨伐不臣，心里也厌烦得想要隐退出家。 　　但是我总感觉，诚其实也是不甘心的，不能发挥自己真正的才能，就算在‘其他行业’成为了第一，也终究还是抱有遗憾的。” 　　“但是那太难了。 　　‘那些人’大势已成，想要正面战胜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能打入内部徐徐图之。 　　可是想要成为他们的一员，至少表面上必须变成他们的同类，卑躬屈膝忍辱负重，或许还需要‘投名状’来证明自己已经与他们同流合污，否则无法取信于人。 　　我对这种痛苦远大于快乐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也没兴趣为一群愚蠢的凡人作出莫大的牺牲。如果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不，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像我一样，社会自然就会改变了，根本不需要等待救世主。 　　而我所重视的人，现在也都过得很好，过得不好我自然会出手帮忙。 　　所以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也承认自己抱有遗憾，不过这是我在慎重地权衡利弊之后，自己做出的选择。 　　比起稍许遗憾，一个人对抗世界的痛苦、孤寂，以及不得已的背叛，明显更加划不来啊！” 　　对于虎千代的“但是”，楚诚也用自己的“但是”予以了正面回应。他是一个聪明人，正因为是聪明人，所以才更懂得取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自己、家人，以及周围的朋友都有利的。 　　身孚天下之望？ 　　将整个天下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努力上，这样的天下就已经废物到没有必要存在了啊！ 0322 诚就按照诚的想法去做吧 　　“对不起……诚，我的意见欠考虑了。 　　我以后不会再说什么了，诚就按照诚的想法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 　　虎千代得知了楚诚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再次认真地向他道了歉，并且用力点了点头。 　　就算楚诚什么也不说，虎千代也是很明白的，不过“社会价值体系”便是如此，你就算对其深恶痛绝，也不知不觉就会受到它的影响。 　　成为“天下人”自然是最显赫的人生，丰臣秀吉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地方，就是由一介足轻成长为天下人的传奇一生。 　　不过平民会对天下人的位置抱有幻想，虎千代却不会抱有任何幻想。军事、政务，以及这背后无比复杂的利益纠葛，权势地位的确可以带来无比优渥的人上人生活，但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果是并不贪图享受，有一卷书籍、一杯清茶、一枰棋子便能悠闲度日的逸士，权势地位所带来的就只剩下麻烦了。 　　可笑她明明非常清楚，却还是觉得楚诚不成为天下人就不算成功，就可惜了才能……世人的目光俱是如此，她也不能免俗。 　　倘若楚诚真的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开始忍辱负重匍匐前行，她也一定会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并且后悔鼓动这个原本正直而又诚实的男人自堕地狱。 　　地藏王菩萨曾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楚诚此刻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的态度，她却意外地觉得心安，一点都不在意楚诚没有出息、不求上进、拒绝为天下万民的福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她宁愿自己代替这个男人牺牲，也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幸福快乐地活着。曾经的她，也是因为同样的心情，才拿起刀剑、披上甲胄，想要接过兄长大人和姐姐大人身上的重担。 　　上一次的结局并不美好，那么这一次，她也应该有所改变了吧。 　　不必在强撑，因为时代已经变了，就算水面之下依然暗潮汹涌，无比险恶，水面却可以享受风平浪静的日子了。 　　是否可惜了才能……又怎么比得上幸福快乐的人生呢？如果她可以安心过着普通“公主”的生活，也同样不会可惜自己这个“军神”竟然英雄无用武之地……大概只会稍微有一点可惜。 　　但是正如诚所说的那样，虽然有点可惜，却比身陷无穷无尽的杀戮、阴谋和反叛中要强得多。 　　人的贪婪和野心是没有止境的，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家人和朋友，一旦处在了那个位置上，就只能在源源不断的明枪暗箭下坚持，一直坚持到死，还要教育出同样能够坚持得住的子孙后代。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田地、财富和美人都只配强者拥有，不够强就守不住家业，只能被人取代吞并。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不再残酷，就算只是表面上不再那般残酷，选择更轻松也更幸福的人生也是可能的吧？ 　　她也想试着过一下如此“奢侈”的人生！奢侈到能够肆意浪费才能的人生！ 　　如果一个人为了生活，必须一生悬命地努力，必须竭尽自己的每一分才能，必须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仔细想想，这种人生的终结，与其说是满足，不如说是“燃尽”。 　　所以诚的选择是正确的！是她的想法必须改一改了！果然，越想越觉得还是诚想过的生活更能令她愉快，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不过……诚，我仍然坚持不要对女人太好这句话。 　　就算是我也一样，诚只要按照诚的想法去做就足够了，不必太在意我。” 　　囧||| 　　楚诚还以为虎千代目光炯炯的是想要说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说这个……他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呃……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反话，但你这么‘鼓励’我，我反倒觉得自己好像踏上了错误的道路似的。 　　这简直是一下子从贤妻良母，变成无条件宠溺丈夫的妻子了啊，如果是自制力稍微差一点的男人，很快就会被宠坏的。” 　　“如果你是那样的男人，我也不会放心地说出这样的话了。 　　到时候我一定会化身恶鬼妻子，就算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也要逼着你好好上进。” 　　看着楚诚囧囧有神的可笑表情，眼睛闪闪发亮的虎千代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并且再次用力点了点头。 　　妻子之类的名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与这样一个琴瑟和谐的人共同生活。 　　不得不说，诚的温柔的确会让女孩子不由自主沉陷其中，觉得和他相处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如果诚无法主动放弃任何人的话，就让愿意留下来的人全都留下来好了！ 　　当然，以诚的性格，这样的话他肯定说不出口。那么一个贤惠的妻子，就应该主动替丈夫排忧解难，让他能够将更多精力用在正事上！ 　　“和其他女生的相处……我会更加注意的。 　　我也知道，男人太过温柔、太过热心、又……太过优秀，肯定会让许多人生出想法的。 　　或许我以后应该多和男性的朋友一起玩？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们班级里都是男生和男生一起玩，女生和女生一起玩。 　　不过宗蔓学园里……男生和女生的比例相差太大啊，每个男生身边都坐着一圈女生！我和国内的朋友通电话的时候，他们全都羡慕嫉妒恨，还想烧死我呢！” 　　虽然虎千代没有第三次说出同样的话，但楚诚还是主动做出了回应。 　　他在虎千代面前什么话都可以说，比平时的诚实还要更加诚实。虎千代有着极其聪慧的头脑，以及超越年龄的成熟，在这个世界上只和他有联系，越后上杉氏的子子孙孙也并非其亲生骨肉，楚诚找不到一个必须在虎千代面前有所隐瞒的理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这个品性高洁的少女，相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就算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她也不会！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323 穹：你在下面我不习惯 　　“诚学长、虎千代学姐，你们回来啦！ 　　咦……你们……” 　　楚诚和虎千代晨练回来，正在厨房忙碌的由乃像平常一样扭头和他们打招呼，却突然发现这两个人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怎么了？” 　　“不……只是…… 　　没什么，你们今天早上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在由乃的眼中，诚学长和虎千代学姐虽然靠得不算近，更没有亲昵地牵手，但两个人却好像被什么东西连在一起了似的…… 　　大概是二人的“气场”融为了一体之类的感觉。 　　比如现在，两个人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非常和谐，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了。 　　“啊哈哈……好事啊……嗯，也算是遇到好事了吧，能看出来？” 　　“当然了，我可是一直都在注视着诚学长和虎千代学姐啊。” 　　看着那好似珠联璧合的二人，由乃也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盯着菜板切起了菜，并像平常一样顺口吩咐道： 　　“诚学长和虎千代学姐快去洗澡吧，早餐一会儿就好。” 　　也许是因为心情十分愉悦，由乃还小声地哼起了歌。楚诚和虎千代则默默相视一笑，各自到卫生间沐浴更衣去了。 　　吃过早饭，葵梨纱和漫画助手们陆续赶来樱花庄“上工”了。原本就相当狭小的房间摆了一排笔记本电脑，如果是传统的手绘作业根本挤不开。 　　楚诚曾经想把工作室搬到别的地方，但却遭到了真白并不强烈的反对，其他人也表示能够克服狭窄的工作环境，大家还是聚在樱花庄里最开心。 　　这里不仅有由乃给她们端茶送水，制作甜点，隔壁小埋的房间还可以当作休息室和娱乐室。下了楼梯，就能够一边看着绿色植物，一边在楼前的空地上做体操活动身体，空调也一直好好的，从来没有坏过。 　　穹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和高一教材入住楚诚宿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乎坐满了女孩子的狭小房间。这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坐着千寻老师的车把穹接过来的楚诚将大大的纸箱放在了玄关，然后主动对只抱着一只黑色兔子布偶的穹道了个歉： 　　“抱歉，工作的时候地方就是这么窄，你和白可以去隔壁和小埋一起玩游戏，也可以到楼下看未来修剪盆栽，或者去找菜菜聊天。 　　千寻老师没事不喜欢别人打扰，而且她白天也基本都不在家。” 　　“没关系，反正人活着只需要棺材大小的地方，死了只需要骨灰盒大小的地方。” 　　“呃……”囧 　　表情和语气都相当冷淡的春日野穹做出了非常“别致”的回答，让大家多少都露出了囧的表情。 　　不过她的话也再次提醒了大家，这个貌似不太好相处的女孩子刚刚失去了双亲，而且没有亲戚可以依靠，所以大家应该更加理解她、包容她。 　　“我去隔壁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摆放，等晚上再说吧。” 　　无论如何也要和楚诚住在一个房间里的穹只在屋里站了半分钟，就立即兴致缺缺地退了出来，好像真的不是很喜欢……或者不是很习惯人多的场合。 　　她的衣物并没有放在楚诚的房间，而是放在真白的房间里，洗澡也是到真白的房间去洗。 　　虽说这样一来，小埋和真白的房间就要分别放置三个人的衣物，洗澡也要三个人轮流洗，但少女们都表示自己能够克服困难。 　　楼下的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菜菜倒也提出可以让白和穹将衣物放在她们那里，并与她们共用浴室，但是这两个非要和楚诚住在一起的“妹妹”，好像就连洗澡的时候也不愿离哥哥太远，所以大家也只能这么挤着。 　　不过一个房间三个人使用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如果再有人搬进樱花庄，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与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菜菜共同居住——千寻老师可不像楚诚的班主任月咏小萌老师那么好心，会将翘家的女学生带回自己的房间暂住。 　　不……最好别再有谁非要往樱花庄里挤了！如果是像丽塔那样，从外国或外地过来看望朋友，借住几天就会走，这还能够让人接受，但一住大概就要住到高中毕业，实在有些太过那啥。 　　那啥就是那啥……总、总之私人空间也是必要的吧？ 　　“……诚，为什么不把被褥全都并排铺？” 　　晚上就寝的时候，洗得香喷喷的穹从隔壁回来，看到楚诚已经将她和白的被褥并排铺在了一起，剩下的一床被褥则横着铺在了二人脚下，立即不悦地挑起了眉毛。 　　如果地方真的窄到无法并排铺开也就罢了，但是三床被褥正好可以将房间中央铺满，完全没有必要拼成“门”字型！楚诚的举动分明是故意的！ 　　“并排铺太挤了啊，而且下面又会闪出一块没有利用上的空地。 　　现在这样铺，你们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得从边上绕一下，睡觉的地方更宽敞了嘛！” 　　面对穹妹不加掩饰的不满，楚诚异常淡定地笑着解释了两句，然后立即试图转移话题： 　　“说起来，你几乎不叫我欧尼酱、尼桑什么的，都是直呼哥哥的名字啊？” 　　“别忘了，你在‘设定’上是双胞胎哥哥，只是比我早几分钟出生而已，实际上是同龄人。 　　那我为什么非要叫哥哥不可，直呼名字就足够了。” 　　穹睁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楚诚竟然无言以对。 　　“把被褥并排铺在一起，你在下面我不习惯。” 　　楚诚转移话题的努力宣告失败，穹妹没有忘记被褥的事，也不可能忘记得了。她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直接向“设定”上的双胞胎哥哥下达了命令，但和虎千代谈话之后的楚诚已经和过去的他不太一样了！ 　　“睡一睡你就习惯了。 　　这么睡大家都宽敞，我已经决定了，就算你和白全都反对也没用！” 　　“你……” 　　穹妹看到楚诚把人诓来就突然变脸的做法，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样。不过楚诚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妥协了，男人有的时候也必须拿出男人的威风来！ 　　“你……你难道就那么想舔妹妹的脚吗？变、变态！” 　　囧||| 0324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污！ 　　“……尼，为什么不并排睡！” 　　楚诚才刚刚被穹污蔑为最喜欢舔妹妹脚的变态，在小埋的房间洗完澡的白也回来了。 　　这个智商极高的妹妹一看到地上的被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大概不是很需要智商的推理，普通人应该也能立即明白过来。 　　于是楚诚又将自己横着睡的理由解释了一遍，然后白默默地垂下了头，看上去有点伤心。 　　“……” 　　“等、等等……你这是要干嘛？” 　　正当楚诚暗自愧疚的时候，白弯下腰来默默地拿起了枕头，来到楚诚的被褥上，紧挨着他的枕头躺了下来。 　　这样一个啥也不说但就是不听话的妹妹更是让人头疼，如果她像小埋那样满地打滚无理取闹，楚诚倒是也能狠下心来打她一顿屁股——毕竟所有妹妹都要一碗水端平嘛。 　　而且，白的行动给穹做出了示范。原本只是依靠毒舌激将的穹愤愤不平地瞪了楚诚一眼，然后也抓起了枕头和放在枕头旁边的黑色兔子，目光犀利地向这边走来。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如果他允许白睡在自己身旁，却把穹甩在了一边，这个脾气本来就不像很好的妹妹肯定会立即爆发，绝对不可能忍气吞声。 　　因此他只得放弃自己的坚持，也不用劳动穹的大驾，主动将自己的被褥卷了起来，同时对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白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这就重新铺。” 　　楚诚此言一出，白立即一骨碌地滚到自己的被褥上，并用格外纤瘦的小手抓住被褥边缘，吃力地往墙边拖。 　　穹见状也有样学样，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被褥拖向另一边，直接给楚诚留出了中间的空地，就算他不想左拥右抱也不行了。 　　“我事先声明，大家各睡各的，可别都聚到我身上，热！” 　　楚诚把被褥铺好，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诫了两个妹妹一句，这才关灯躺下。 　　白和穹都没有说话，三个人都仰面朝天躺了一会儿，白转过身来面朝楚诚，稍微蹭近了一点，伸出小手摸上了楚诚的手，但总算没有整个人贴过来。 　　“……” 　　楚诚感觉到白想拉住自己的手，于是也就默默地把手往她那边递了递，手心朝上任由她拉着。 　　虽然白悄悄地将五指分开，插到了他的指缝间，和他十指交握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恋人一样，不过谁也没规定只有恋人才能十指交握，所以他也只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没有用热做借口摆脱妹妹的手。 　　“呐~诚，睡了吗？” 　　突然，在有月光、星光和室外灯光射入的黑暗里，仍然仰面朝上的穹声音平静地开口了。 　　五感远超常人的楚诚可以感觉到，自己另一边的白大概是做贼心虚，与他十指纠缠的手瞬间收紧，几秒钟之后才慢慢放松，但小小的心脏仍然“呯呯呯”地跳动着，体温也比刚才略微升高了一点。 　　不过穹对此却毫无所觉，楚诚若无其事地淡淡回答道： 　　“怎么可能睡得那么快。” 　　“……” 　　楚诚回话以后，穹沉默了五六秒钟，动作尽管轻微地翻了下身子。楚诚本以为她或许也想面朝自己，但立即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对方给他亮出的是后背。 　　穹不声不响地将侧卧的睡姿调整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才终于用变得遥远了一些的声音问道： 　　“诚，你为什么想要妹妹？” 　　“怎么现在才突然想起问这个…… 　　你还是第一个问这个的人。” 　　楚诚的声音依然谈谈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意外，好像早就预料到穹有此一问。 　　但他其实根本没有特地去预料什么，只是这个问题并不值得他惊讶罢了。 　　双方不是亲生兄妹，有此一问也一点都不奇怪。 　　“我是独生子女嘛，兄弟姐妹什么的，觉得有也不错，没有也无所谓。 　　反正‘妹妹部’的妹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我就试着当一当哥哥啰。” 　　楚诚的回答颇为随便，好像并不是太把妹妹放在心上。不过这个回答也极其诚实，就算丝毫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也能听出这绝对是真心话。 　　没有必要撒谎的时候，自然应该尽量不去撒谎。毕竟诚实可是他的“招牌”，就算他的回答并不是特别顺耳，提问的人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会因为这个就特别生气。 　　智者无物不可利用，就连诚实都能有效地利用起来，这是最容易令人畏惧甚至厌恶的地方。 　　但是聪明到了楚诚这个程度，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畏惧——诚实的人没啥心眼，还都比较善良，比较有道德，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固有印象，就算他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也经常会忘记提防已经被自己贴上了“诚实”标签的人。 　　此时的穹便因为楚诚的诚实放松了下来，她不再刻意保持平淡的语调，语气随便了一点，也更活泼、更有生气了一些，只是楚诚的话还不足以让她露出笑意： 　　“原来是不是妹妹对你来说无所谓啊！你只是想找个人陪而已，是谁都可以，不是妹妹也可以。” 　　“是这样子。 　　不过我也没想特地找个人陪，平时呼朋唤友根本不缺一起玩的人，自己在家也有的是一个人反而更好的事情要做，不被打扰的独处时间也是必要的。” 　　楚诚完全不怕穹生气，连想要找人陪这一点都否定了，那么“妹妹”们岂不真是如他所说，是自己送上门的吗！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妹妹部是因为他足够优秀才会选中他、才会主动送上门，但是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有点不愉快。 　　——如果金钱、家世、相貌也是“优秀”的重要判断依据，那么因为“优秀”主动送上门的女生就一下子变了味道，已经不像是美浓姬和尾张大傻瓜的爱情故事了！ 　　“哼……算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就一个人愉快地做‘那种事’吧。” 　　囧，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污！ 　　作者留言： 嘛，咱也当回标题党吧，据说可以有效拉高订阅。 0325 没想到你意外的纯情啊？ 　　“喂喂……我说的一个人更好的事明明是看书、思考什么的，为什么你总是往带色的方向扭曲啊？故意的吧！” 　　一次又一次惨遭污蔑，即使宽宏大量如楚诚者，也不得不向穹妹提出了抗议。 　　他基本可以算是一个硬派男人，虽然也愿意和女生说说笑笑，却并不习惯带色的玩笑——不管是出自他口，还是出自女生之口。 　　春日野穹听到他当真发自内心的无奈声音，背对着楚诚的身影好像稍微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才语气淡然地评价道： 　　“没想到你意外的纯情啊？ 　　接吻狂魔哥哥。” 　　囧||| 　　穹妹难得叫了一声哥哥，可是楚诚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至少接吻狂魔这件事是存在的，所以说人不能留下把柄，留下把柄就连说话都硬气不起来了。 　　“当、当时我感觉就像是被下药了……不，除了食物美味得像是下了药，我的脑子好像还接收到了什么有毒电波，所以才一时冲昏了头！ 　　好吧……不管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我的确做过那样的坏事，我认下了！” 　　郁闷的楚诚本来还想做出解释，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所说的真实感觉很难让人相信，更别说是故意扭曲他的本意的穹妹，所以干脆不再纠结于所谓的“理由”了： 　　“总之被我强吻的绘里奈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女朋友，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呵呵……” 　　穹听到楚诚其实有点心虚的强硬回答，终于轻轻地笑出了声。另一边与楚诚十指交握的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她悄无声息地用空着的那只小拳头捣了捣楚诚的胳膊，明确无误地表达了自己不愉快的心情。 　　楚诚当然也知道，这种霸道的解决方法一点都不圆满。不要说绘里奈前几天又被气跑了，就算那个高傲如公主一样的女孩子以后真的“认命”了，每当提起二人的初吻、二人的初次邂逅，她肯定也还是一肚子气——如果换位思考，楚诚觉得自己也肯定一肚子气，过了多少年也不会消气！ 　　别的女生、普通的女生都有一个美好的、浪漫的回忆，唯独自己这个优秀的、高贵的公主殿下却惨遭羞辱，之后又多次遭到羞辱，并且逐渐被“驯服”了……这并不是什么温馨浪漫的回忆，毕竟只是“认命”了而已。 　　“怪不得，你明明不喜欢薙切那个类型，却偏偏要追着她不放。” 　　笑过之后，春日野穹难得没有用她的毒舌讽刺楚诚，只是平静地嘟囔了一句，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楚诚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回应，于是干脆抬杠似的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那个类型？ 　　绘里奈已经足够漂亮了，脸蛋也好身材也好，还能抓住男人的胃，生气的样子反倒格外可爱……就算脾气有点急躁，这样的女朋友也没有人会讨厌吧？ 　　不！不光是不讨厌，我也很喜欢！我对绘里奈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就是见面的时机经常很糟糕。“ 　　“虽然你说得振振有词……” 　　穹妹听到楚诚有理有据的“真情告白”，竟然一点都不为所动。不像另一边的白，已经气得想要抽出十指纠缠的手，但却被楚诚反过来紧紧握住了。 　　“但是你说的‘喜欢’，也‘只是’喜欢而已吧？ 　　就像妹妹一样，虽然很喜欢，但有也很好没有也无所谓，不是‘深爱’，没错吧？” 　　意外地，好像只会冷嘲热讽的毒舌妹妹春日野穹，竟然一针见血地道破了楚诚没有说出来的心思。 　　不过楚诚可不会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对于自己的“喜欢”并非“深爱”这一点，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误： 　　“才相处不到半年就说什么‘深爱’……这深爱也实在太廉价了吧！ 　　我可不相信一见钟情，最多是一看就让人喜欢罢了。真正的感情是慢慢相处才会越来越深，刚开始的时候只要彼此喜欢就足够了。” 　　“噗~彼此喜欢……你还真好意思……” 　　“等等！我好像来灵感了！抱歉，我起来记录一下！” 　　穹刚想嘲笑楚诚和绘里奈之间的“彼此喜欢”，楚诚却突然“呼”地坐了起来，并且主动松开了白的手，重新打开房间的灯，迅速找出纸笔记录下了头脑中的旋律。 　　在他身后，转过身来的穹和坐起身来的白面面相觑，两人都稍微有些尴尬。不过穹随即就主动移开了视线，并且装出生气的样子，瞪着眼睛凑到了楚诚身边，看他不假思索地在纸上谱曲填词： 　　“我倒要看看你来了什么灵感！想用这招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 　　“尼，这是……歌？” 　　白也同样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楚诚的另一边，伸长脖子看着已然成型的歌曲，但却无法判断这首歌曲的好坏。 　　身为“妹妹部”的成员，穹和白都看过“诚哥传奇”最初的一则趣闻，说是开学刚几天的时候，才华横溢的诚哥在课间突然就唱起了歌，而且接连唱了三首才尽兴。 　　不过最“可怕”的是，那三首歌全都是他灵感迸发的结果！等他唱完了，一首还算不错的流行歌曲也就创作完毕了，曹子建七步成诗想来也就是这样吧！ 　　“诚，唱来听听，不好听可不算数！” 　　穹就算亲眼见到楚诚写歌就和画分镜稿一样，完全是不假思索一挥而就，也不肯轻易让他过关，非要让他唱出来不可。 　　楚诚虽然一直都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迷之自信，但他可是很有常识也很有公德的人，大晚上唱歌这种事他可张不开嘴： 　　“诶？这夜深人静的，宿舍隔音又不好，这么唱歌……” 　　“没关系，小声一点，隔壁听不……” 　　“咚咚咚！” 　　楚诚和穹话才说了一半，隔壁小埋的房间就又传来了敲墙的声音，由乃随即在墙对面高声问道： 　　“诚学长？你们怎么又开灯了？是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们做夜宵吃吧？” 　　“啊……不、不是，只是突然来了灵感！ 　　你……和小埋她们也过来听吧，如果你们都醒着的话。” 　　虽然楚诚很想问问为啥自己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由乃都能及时敲响墙壁，但他最终还是明智地将这个问题咽回了肚子里。 　　不一会儿，两边的小埋、由乃、虎千代和真白竟然全都穿着睡衣过来了，于是楚诚也毫不扭捏地清唱道： 　　“最初也是最后的喜欢， 　　最初也是最后的深爱！ 　　所谓命运也不过就是~擅自决定的未来吧……” 0326 黑猫的朋友的朋友 　　“……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教。 　　我有一个朋友，她也是初中女生。嗯……你知道，在初中女生之间，御宅族的评价不是很高，所以她在学校里一直隐瞒自己的宅兴趣，装成时尚婊……时尚女孩的样子。 　　但在我们被困的时候，她和我的另一个朋友，还有她的哥哥，三个人一起去Comiket，结果正好撞上了学校里的朋友，被发现是恶心御宅族，于是对方和她绝交了。 　　我想问的是，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她和学校里的朋友和好吗？” 　　楚诚创作出新歌的两天之后，最近疏于联络的黑猫竟然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对了，黑猫好像还不知道小埋在学校里的样子，不过楚诚听到她的叙述，头脑中自然就浮现出了一个类型小埋的女生，而且二人也都是妹妹……黑猫说的真不是小埋吗？ 　　“恶心御宅族……恕我直言，如果仅仅因为朋友是御宅族就认为恶心、就要绝交，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对方把你那朋友是御宅族的消息宣扬得全班都知道。” 　　“不……这点老师不必担心，那个女生和她是极好的朋友，应该不会那样做，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其他同学知道她是御宅族。 　　虽然老师说的没错，那样的朋友不要也罢，但我的朋友明明心里痛苦还要逞强，我想她是放不下那段友谊的。” 　　电话中，黑猫的声音难得多了几分温柔，就像是提到家人——特别是妹妹们一样。楚诚知道，这个不坦率的女孩子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温柔，看来她的确很想帮助那个朋友。 　　不过黑猫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又语气古怪地补充道： 　　“嗯……对了，她的那个朋友大概不仅仅是因为‘御宅族’这个标签就觉得她恶心。 　　当时……那个……她好像买了不少梅露露的本子，就是小孩子和大朋友喜欢看的那个《星尘☆小魔女梅露露》。其中自然也有一些并非全年龄的本子，据说两人在拉扯的时候袋子被扯破了，不堪入目的本子落了一地，她的朋友翻看了几眼后就失魂落魄地跟她绝交了。 　　——我那朋友的哥哥是这样说的，当时应该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并非全年龄……还是幼女……且不说你那同样是初中生的朋友年龄是否足够，幼女本子在东瀛已经不被允许了吧，万年萝莉之类的掩耳盗铃设定才能过关。” 　　楚诚听说了黑猫朋友的特殊兴趣，也觉得那个女生稍微有一点点“过线”了。相比之下，公开宣称自己喜欢玩美少女游戏的泉此方都还算好的，至少她在言语中没有表现出特别偏好幼女的倾向。 　　但是对于楚诚来说，这也仅仅是有点过线而已，只要不在现实中模仿就完全无所谓。 　　虽说他的确很懂人心，可是黑猫那个朋友的朋友他根本不熟悉，怎么可能想得到什么真正有用的办法，也只能泛泛地给出几个或许有用的建议罢了。 　　“……除了道德上有洁癖的人，或者童年曾经受到过伤害的人，普通的女初中生应该不会太在意什么幼女本子，说恶心更多的是将其当作一个理直气壮嘲笑贬低他人的借口。 　　毕竟现在的女生，恐怕小学就已经非常清楚恋爱啦、性啦、援助交际啦什么的，就算自己洁身自好，也没看见有几个人鄙视嘲笑不洁身自好的同学，否则学校里的风气反倒会更好。 　　倒是某些什么也没做的优等生，有时会被这样污蔑，污蔑她的还多半就是看上去更像是会做些什么的女生群体。 　　所以结论就很明确了—— 　　一般的学生都不会特别在意，更不会因此而绝交，就算不想再和污秽的人交往也应该是让关系慢慢变淡。 　　如果你的朋友和那个好朋友是真的关系很好，对方也没有在朋友圈宣扬她的丑事，并表示自己看错她了，就说明你那朋友的朋友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对方为什么对幼女本子反应如此过激，还需要你的朋友好好思考或打探一番。 　　只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能最有效地道歉，才能说到对方心坎里去，否则就只能请求对方顾念一直以来的友情，容忍她的这个缺点了。 　　我个人不赞成当面表示要痛改前非，背后却还偷偷摸摸看幼女本子的做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那个朋友不就是恰巧在Comiket会场附近碰见了她的朋友吗。” 　　“嗯……老师果然是高举‘诚’字旗的男人呢！帮了大忙了，真是感激不尽。” 　　黑猫安静地听完了楚诚的长篇大论，也稍微和楚诚开了句玩笑，然后向他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楚诚虽然并没觉得自己帮上了忙，但他也懒得和黑猫客套来客套去，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等着黑猫主动和他道别。 　　不过黑猫在最后的最后，却又明显有些忐忑地轻声向他询问道： 　　“对了……对不起，还有一件事。 　　那个……我那两个朋友……听说我们要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去菲利斯·喵喵的女仆咖啡厅举行《刀剑神域》线下聚会……很、很崇拜老师，所以也想……” 　　因为害羞，黑猫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了，好歹她的意思楚诚已经非常明白了，于是楚诚不等她艰难地说完就满口答应道： 　　“没问题啊！她们想来就来吧，大家肯定会热情欢迎她们的！ 　　这种小事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我们不也是朋友吗！而且还是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 　　——那个时候，就连我也不敢去赌死掉以后其实不会死的可能性，每一场战斗我可都是当成真正的生死之战去打的！” 　　“朋、老师的朋友……我岂敢……” 　　“过分了啊！你再这么客套，就是压根不把我当朋友了！ 　　说起来，我本来也打算参加夏Comi的，谁知道竟然错过了。冬Comi我们一起参加吧！公会谁有感兴趣也可以一起，你的朋友们当然也欢迎！” 　　“嗯……那、对不起，好吧…… 　　总、总之今天就先这样，再有什么事情我再打电话！”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327 即将开学的学生会 　　从《刀剑神域》里出来的玩家们休养了一周时间，暑假也就快要结束了。 　　虽然学校方面没说可以免除这些玩家的暑假作业，但楚诚作为特殊待遇学生，原本就有不做作业的特权，倒是小埋这个优等生可以理直气壮地犯懒了。 　　这一周时间过去，《JUMP诚》也又出了新的一期，楚诚特地在杂志上登文宣告了自己的回归，并对自己被困于游戏、生死未卜的时候，更加热情地支持《JUMP诚》的读者们、编辑部成员们，以及在《JUMP诚》上坚持连载的真白和其他漫画家、漫画助手们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他甚至专门宴请了编辑部全体成员和所有在《JUMP诚》刊载了作品的漫画家，就算只刊登了一个短篇的仆街货也没有落下。 　　一个漫画家就算赚得再多，搞这么大排场，也肯定会有反客为主的嫌疑。但楚诚可是《JUMP诚》的半个老板，自然有资格反过来把编辑部也都邀请了。 　　这场感谢宴会虽然低调，不过在“业界”内却再次引起了很大反响。 　　原本漫画家们因为楚诚“进去了”，《JUMP诚》有可能迅速夭折，创立个人专属子杂志的热情一下子降低了许多；而杂志社更是乐见其成，也悄悄暂缓了与漫画家建立新式合作关系的打算。 　　漫画家考虑的是自己赚点钱不容易，创立子杂志，自己当半个老板，赚钱的时候固然赚得更多，但赔钱的时候却也必须跟着赔一半。 　　那么将整本杂志的前途系于招牌漫画家一身，就算这个招牌漫画家就是自己，风险也实在有点太大了。招牌漫画家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本杂志也就完了。 　　杂志社方面当然希望维持现在的生产经营方式，能多赚就多赚，谁也不愿意把更多利润分给原本只是为杂志社打工的漫画家。 　　不过楚诚“出来”以后，这倍有面子的感谢宴会让许多已经并不缺钱了的著名漫画家看到了自身社会地位的提升，于是许多“大神”心里又再次痒痒起来了。 　　虽说漫画家在社会上也非常有地位，甚至还有地方政府为了留住某位国民级著名漫画家，特地在他家和机场之间修了一条高速公路的新闻，但漫画家和企业家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比较，哪个词的分量更重，大家心里都非常有数，一两个特例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正是因为如此，楚诚这个年纪轻轻又才华横溢，背后还隐藏着不必畏惧任何人的背景的新锐漫画家，吸引来的目光远比大家想像得要多。 　　《JUMP诚》如果能够取得成功，就会成为漫画家与杂志社合作的标杆，漫画家说话的时候自然就更有底气了，洽谈合作时可以直接以《JUMP诚》为参考。 　　杂志社虽然不太愿意提升漫画家的福利待遇，却也因为实体出版业连年萎缩的困难，期望《JUMP诚》能以网络内容提供商，甚至虚拟潜行内容提供商的身份开拓出一条通向成功的路，好让他们指着这条成功之路说服各自的董事会。 　　就算科技越来越发达，人类可以不工作了，也不可能不娱乐，反倒必须用更多的娱乐来消磨时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所以小说、漫画、动画不可能没人看，音乐不可能没人听，游戏不可能没人玩，行业萎缩并不是因为已经变成夕阳产业了。 　　但是就像任何一个新兴行业一样，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赚了大钱没错，可是传说中的神农氏却也被断肠草毒死了。大多数开荒的勇敢者其实都赔了个底朝天，后来人借助他们开拓出来的市场，以及他们留下的经验教训，一个个反倒赚得盆丰钵满。 　　创新的高风险使得各行各业都倾向于保守，有这么一个“傻大胆”闯路，有些人可能一边眼红却又一边希望他能成功，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这样一个愚蠢的勇敢者。 　　楚诚不知道清不清楚这些利益考量，但是他们作为“当事人”，清不清楚好像也没啥区别。反正他们只能坚持走下去，觉得哪个方向对就往哪走；而后面的人就一直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发财了就赶紧撵上去抢钱，看他们赔本了就自以为精明地嘲笑奚落。 　　幸好楚诚对于金钱的态度非常无所谓，又不必对董事会负责，所以敢于创新、敢于开拓。而且他就算自己当了老板，也敢于当甩手掌柜，从来不过问具体事务，只负责把控公司的战略方向——如果他的小公司真的有战略方向这种东西的话。 　　而楚诚由此节省下来的时间，除了用来创作、娱乐，也还要拿出一部分来为同学服务——毕竟他还在学生会担任副会长一职。 　　所以在开学的几天之前，楚诚就收到了“直系领导”立华奏学姐的慰问＆通知邮件，通知他按时前往学生会报道。 　　宗蔓学园的学生会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力，相对的也要承担极大的义务，校内各项事务及活动全都由学生会一手操办，少数行政口的老师则是直接对董事会负责。 　　楚诚在学生会见到了心地善良但沉默寡言的立华学姐，还见到了刚刚从老家赶回来的“妹妹”司波深雪，关系不错的同班男生北村祐作，以及前些天还见过面，十分感激他在游戏里照顾小真冬的二年级学姐椎名深夏。 　　不过宗蔓学园的学生会组织太过庞大，任务细分下来，基本上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彼此没有太多交集，楚诚也只是和熟人打了个招呼而已，会议结束就带着各自的工作任务分头离开了。 　　但是楚诚没有想到，他跟着立华学姐离开大会议室之后，左拐右拐竟然来到了一间无人的小办公室。 　　这让他有些怀疑，一路无言的立华奏学姐……是不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小奏，谢谢你把诚君带了过来。” 　　没等楚诚开口，学生会第一书记红叶知弦竟然推开门进来了。 　　立华奏学姐向她点了下头，又简短地对楚诚说了句“知弦学姐找你有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颇具成熟魅力的红叶知弦学姐则反锁上了房门，证明已经不会有人再来这里了。 0328 红叶知弦不想当情妇 　　“知弦学姐，你有什么事吗？” 　　楚诚看到高三年级的红叶学姐反锁上门，心里没有什么“遐思”，眼神十分正常地问道。 　　他对这位有着大人魅力的长发学姐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位是毒舌腹黑的抖S变态……说变态当然过头了，不过她的毒舌腹黑抖S在学校里已经众所周知，蠢萌的樱野会长正是靠着她的幕后支（操）持（纵），才没有从一个人的傀儡降格为整个学生会的傀儡。 　　据说学生会内几大派系……甚至可以称之为“派阀”之间的明争暗斗，亦有红叶学姐的影子。她在学生会内并不结党，私交比较好的朋友也只有樱野会长和椎名深夏副会长，但却深谙“四两拨千斤”之道，总是沉着冷静的处事态度也和楚诚比较相似——聪明人多少都会有些相似的地方。 　　只是楚诚却没有机会……也没有主动创造机会亲近这位红叶学姐，亲昵地称呼她“知弦学姐”也是随大流。 　　红叶知弦学姐当然很优秀，貌似还在金融界里呼风唤雨，顺手赚了不少零花钱……不过这和楚诚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并没有什么需要用到或者求到知弦学姐的地方，自然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拉什么关系，一切都随缘好了。 　　“诚君，你是否听说过…… 　　‘姐姐部’？ 　　开个玩笑。” 　　腹黑的知弦学姐刚一开口，就着实把楚诚吓了一跳，还好她立即就轻笑着做出了澄清。 　　不得不说，女性魅力十足的知弦学姐的确很有“姐姐”的成熟感觉，如果冒充“姐姐部”的成员，就连楚诚也很难分辨真假。甚至现在她说自己是在开玩笑，楚诚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知弦学姐笑容神秘地看着稍微露出惊讶之色的楚诚，已经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什么答案。但她随后再也没提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不管是姐姐部还是妹妹部都没有提，反倒天马行空般地问出了另一个楚诚耳熟的问题： 　　“另外……诚君，茅场博士在临死的时候……应该将什么东西托付给你了吧？所以你才报告‘有关部门’截留下了《刀剑神域》的游戏头盔。” 　　“……” 　　因为知弦学姐无关痛痒却“打草惊蛇”了的玩笑，当她问出第二个牵涉到许多人利益的问题时，楚诚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真实表情了——他之前的惊讶表情还残留在脸上。 　　好可怕！这就是红叶知弦！楚诚的反应全都在她的计算中，看不出真实表情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但她借此向楚诚传递的又是什么样的信息呢？这就是需要楚诚谨慎分析的地方了。 　　“知弦学姐，你是想…… 　　投奔我吗？” 　　几秒钟以后，楚诚竟然异常率直地道出了自己的猜测，好像根本没有考虑这个封闭的房间正处于某一势力的窃听之中的可能性。 　　——貌似很有可能的窃听大概是不可能的，否则前来探听口风的知弦学姐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特地跟他开那个奇怪的玩笑。 　　如果知弦学姐此时正在被监听，她的任何一个奇怪举动都会引起监听者的怀疑，除非她事先进行了报备，故意用这种方式取信于他。 　　以知弦学姐的聪明才智，借此取信于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无论动机如何，其表面的目的不会改变，都应该是想要投奔他。 　　这是猴子也能慢慢琢磨明白的推理，不过知弦学姐面带赞许地笑着向楚诚点了点头，好像对他做出判断的速度还算满意，然后这位美丽的学姐又马上忧心忡忡地表白道： 　　“诚君，我的确知道一些事，也能猜到更多事。 　　但我无意刺探你的隐私，只是看好你的前途，想要像椎名真白、葵梨纱她们一样，早早地混一个元老位置。 　　像我这样平民出身的女孩，如果知道得太多，又掌握着大笔资金的流向，以后恐怕只有成为某些人的情妇，或者变成失踪人口这两个下场，就算能够嫁入豪门变凤凰也未必会幸福。 　　所以诚君，请你收留我如何？我在商业方面还算有些天赋，至少不会做得比NICONICO网站现在的CEO更差。” 　　知弦学姐说到最后，一贯自信而又坚强的面孔甚至变得楚楚可怜，从姐姐式的女强人一下变成了妹妹式的弱女子。 　　这种强烈的反差会让最懦弱的男人也顿时勇气十足，产生全天下就只有他能保护这个女子的错觉。但楚诚不仅不为所动，反倒立即摇着脑袋回答道： 　　“知弦学姐，我一贯认为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既然你知道像你这样平民出身的女孩，如果知道得太多，又掌握着大笔资金的流向，恐怕只有成为某些人的情妇或变成失踪人口，就算嫁入豪门变凤凰也未必幸福，那就应该在做出选择之前将这些风险考虑进去，而不是察觉到危险临近才匆匆寻找挡箭牌。 　　你就算普通地毛遂自荐，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可是在外面搅风搅雨惹出了一些麻烦才跑过来求收留……抱歉，我可不愿替人消灾挡祸。” 　　“诚君……还真是无情呢！” 　　求助被拒，知弦学姐并没有伤心绝望，也没有愤懑怨恨，只是眯起眼睛淡淡微笑，好像还挺赞同楚诚的冷酷态度。 　　但楚诚也丝毫不感到意外，如果她真的是那种很喜欢耍小聪明，小聪明还耍得如此肤浅的女人，也不可能在人才辈出的宗蔓学园学生会霸占第一书记的宝座——赚钱倒是有小聪明就足够了。 　　要知道，在东瀛与华夏接轨之后，“书记”这个位置曾一度被置于会长之上，各企事业单位都搞起了两套班子，而两套班子中拥有最高权力的便是书记。 　　就算是在本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宗蔓学园，“会长负责制”也是在最近二十几年才被重新确立起来的，但书记在学生会中仍然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到底谁说话更有分量就看谁更有威信了。 　　而楚诚所认识的知弦学姐，可以说是手腕高超又从不犯错的奇女子，这样的女生哪怕真的因为自己犯错而陷入麻烦的境地，她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她装可怜求男人收留——楚诚就是这么地相信她！ 　　作者留言： 今天就是平安夜了，祝大家快乐！ 0329 董事长助理红叶知弦 　　“……诚君，我原本还担心你对女孩子太过温柔，但是现在看来，我其实也不自觉地稍微美化了你的形象呢。” 　　求收留的戏码被看穿之后，红叶知弦学姐立即恢复了平时的高贵和神秘。她那貌似漫不经心的笑容中，隐藏着一种诸事尽在掌握的优雅和闲适，这正是楚诚颇为欣赏……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智者风度”。 　　是的，楚诚虽然没有主动与知弦学姐套过近乎，但在整个学生会里，哪怕所有人都沉迷于樱野玖璃梦会长的天真可爱，他最为欣赏和喜欢的也仍然是永远站在樱野会长身后半步的第一书记红叶知弦。 　　不过与其他见到知弦学姐立即就好像矮了三分的男生不同，楚诚仍然是以平等的目光看待知弦学姐的，东瀛所谓的“前后辈”关系对他来说也仅仅是面子上的礼节，他在心里从不觉得长辈有什么了不起的。 　　虽说这样的态度很不恭敬，甚至会被人斥之为大逆不道——特别是将之与父母长辈联系在一起，但在科学界，只有不是依靠科研成果，而依靠资历和地位压人，甚至侵占他人科研成果的“学阀”才会看重这些，真正的科学家眼里只有真理，“尊长”和真理有半点关系吗？ 　　“知弦学姐，我的缺点的确是对女生太过温柔，最近也有人给我提了意见。 　　不过我的温柔基本不会影响‘正事’，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每一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一时冲动’，那也只是我决定冲动一下罢了。 　　在我的价值观里，活得有趣又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金钱和地位对我没有太大吸引力，所以我也不必事事精明，只能将物质利益最大化的选项对我来说并不一定是最佳选项。” 　　面对应该是来投奔他的知弦学姐，楚诚事先阐明了自己的价值观念。 　　许多人只把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当作考卷上时常出现的一道填空题，但在擅长揣摩人心的聪明人眼中，这三观就代表了一个人，根据这三观就能推测出某个人在某种情况下会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而对于两个聪明人来说，如果不是互相利用，是真心想要合作，认同彼此的价值观念是前提，否则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偶尔联手也不可能成为伙伴。 　　楚诚不缺互相利用的下属，比如NICONICO网的CEO和员工，就只是单纯拿他的钱、替他打工，他也只是花钱找来一群有利用价值的人干活。 　　《JUMP诚》的编辑部成员和他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虽然彼此都有一份感情，但这份感情同时也需要一定的金钱来维系。 　　如果楚诚江郎才尽，再也创作不出卖座的作品，就算编辑部和他感情再深也不得不一边叹息一边放弃他；同样的，如果楚诚不是只想花钱养一群马屁精让自己开心，哪怕他和总编、副总编、责编感情再深，业绩迟迟没有起色，他也必须换人来带领《JUMP诚》继续前进，不能让才能不足的人尸位素餐。 　　这就是社会的残酷之处，被人利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已经不被需要了，那么就算再有感情也会被抛弃。 　　不过对于自己欣赏的知弦学姐，楚诚是想和她成为朋友的，想要培养感情，想要不离不弃，所以他很有诚意地阐明了自己的价值观念。就算一贯奉行神秘主义以自保的知弦学姐无法像他一样坦诚，他也可以根据知弦学姐日后的言行举止来判断双方是不是同一路人。 　　而现在，知弦学姐已经接收到了他想传达的意愿。但这个不肯让人看清自己的狡黠女生却只是微微一笑，即使是楚诚也无法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任何倾向性： 　　“那么林间学校的时候强吻薙切绘里奈，也是因为你‘决定’冲动一下啰？” 　　囧||| 　　楚诚感到非常受伤，绘里奈这个把柄好像所有女生都会用一下，而知弦学姐更是反手就用他刚刚送出的矛刺破了他的盾。 　　好在知弦学姐只是和他开了个毒舌的玩笑，这个有时也很俏皮的成熟学姐见他一脸尴尬，马上又若无其事地笑着说起了正事： 　　“总之，看到你对女生并不是毫无原则地温柔，我对彼此的合作前景更加看好了。 　　我是打算投奔你没错，但我希望获得平等的合作地位。 　　我帮助你打理公司、拓展业务，在金融市场上扩大收益，你给我发挥才能的空间，以及安全又自由的人生。 　　据我观察，你完全是甩手掌柜型的老板，正好我也不喜欢老板指手画脚——自己赚不来钱的老板就乖乖等着数钱好了。 　　而且你的人品我也放心，不必担心呕心沥血为老板赚钱，却还要被老板连人也一起吞掉，否则就会被一脚踢开。 　　诚君，你的所有产业……就让我来代为打理如何？ 　　我就姑且担任董事长助理吧，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将宝贵的青春浪费在繁琐的日常性~事务上呢，CEO什么的找个足够听话的职业经理人担任就可以了。” 　　当着楚诚这个老板的面，知弦学姐肆无忌惮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懒散和控制欲，用这种态度参加面试估计百分之百不会合格。 　　但她敢以这种态度开口，也是早已摸准了楚诚的脉。而楚诚也果然一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迟疑地答应道： 　　“好啊，就交给你了。” 　　“你……虽然早就预料到你不会拒绝，但你答应得还真是痛快啊……应该说真不愧是‘诚’吗。” 　　楚诚爽快如儿戏般地答应了知弦学姐的要求，甚至没有多问半个字，这反倒让知弦学姐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如果说“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就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那么像楚诚这样二话不说便直接把全部财产送给她折腾的，她是不是就只能拿自己来偿还这份恩情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金钱和地位对我没有太大吸引力，只是有钱有地位更方便我做事而已。 　　所以就算你把钱败光了也无所谓，我有本事，再赚就可以了。没什么可心疼的，回答自然就痛快。” 　　仿佛是看穿了红叶知弦的纠结，楚诚又“画蛇添足”地追加解释了两句，然后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作者留言：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0330 楚诚与“有关部门” 　　楚诚答应红叶知弦让她当董事长助理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从学生会回来的当天下午，楚诚便带她去《JUMP诚》编辑部和NICONICO公司驻地转了一圈，向大家传达了这一人事安排，并要求人事部即刻为她办理入职手续。 　　虽然知弦学姐戴上眼镜再装上职业装就能完美地冒充OL了，但她偏偏是穿着宗蔓学园高中部的校服去入职的，入职资料上也明明白白地写上了她的年龄，不由让人事部职员产生了某种猜测。 　　不过楚诚并不担心知弦学姐Hold不住，他很清楚，知弦学姐这已经是开始向他展现能力了。 　　一个在读的高三女生，还貌似是凭借身体成为了董事长助理，如果她在这种不利的开局之下依然能够迅速掌握公司的实权，将上到CEO下到扫地大妈全都指挥得如臂使指，那简直就厉害了我的姐！ 　　而作为甩手掌柜的董事长，楚诚能够给予知弦学姐的最大支持就是人事权和财务权——董事长最重要的权力也只有这两样。 　　他倒是当真不担心知弦学姐把他架空，也不担心知弦学姐转移资产。这固然是因为他根本不看重金钱，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公司里安插了“有关部门”的卧底，而且就在财务部监视资金运用情况。 　　众所周知，世界各国的“有关部门”在国内国外都有一些隐藏身份的潜伏者，这部分人员有的会在“有关部门”拿一份薪水，有的则根本没有任何可疑收入，人生中也没有任何可疑经历，完全就像普通人一样工作赚钱、结婚生子。 　　但就算是在“有关部门”拿薪水的人员，很多时候也会因为工作需要，利用其它职业当作掩护，在此期间也会获得额外收入。 　　楚诚所做的只是向“有关部门”申请，调来一个拥有财会资格的人员执行暗中保护自己的工作，并将其明面上的身份安排成公司财会人员。 　　动用“有关部门”的人员监视自己的产业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普通领导干部的亲属不够级别让“有关部门”一直暗中保护，级别够的恐怕也巴不得“有关部门”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像楚诚这样主动把产业送到“有关部门”眼皮子底下盯着的奇葩根本没有。 　　华夏的腐败官员的确能逐渐腐蚀自己身边的警卫员、司机、秘书，将他们变成自己隐藏的小黑手，但却没有能够腐蚀整个“有关部门”的。只是“有关部门”在国内外的任务并非反腐，除非腐败分子与境外势力勾结，泄露国家机密，危害国家安全，否则就算查到了什么黑历史也只会暗中存档记录，不会有任何越权之举。 　　不过楚诚自己都这么要求了，“有关部门”自然也愿意送个顺水人情，派个人去帮他保护财产安全，也算是给下属谋了福利。 　　虽说按照组织纪律，为了防止腐败分子利用这种方式腐蚀“有关部门”，就算有主动送钱的好事，“有关部门”也不应该同意，但楚诚家族的情况非常特殊，甚至连一号首长都会定期过问，楚诚这个假公济私的要求也是一号首长点过头的。 　　楚诚不知道知弦学姐是否清楚自己能够“上达天听”这一点，不过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测出他的家族在华夏的特殊地位，知道他是惹不得的。 　　如果他的太爷爷只是普通的功勋科学家，哪怕曾经为国家做出无与伦比的贡献，作为后代他也只能享受点余泽，看他赚钱就想分一杯羹，也敢于分一杯羹的人有很多，毕竟“人走茶凉”。 　　但是他的曾祖父母疑似未来人，所谓的死亡也有“爆炸遁”的嫌疑，那么轻慢欺侮未来人在过去留下的子孙后代，就变成一件风险很不确定的事情了。 　　——谁也不能保证，楚诚的曾祖父母不会再回来。而且谁也不能保证，楚诚的子孙后代中，不会出现一个带着全套未来科技回到二战时期帮助“我兔”的人。 　　虽然这样一来就会出现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的问题，但楚诚曾祖父留下的黑科技中并没有太多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论，更不可能有时间机器的具体制造方法，那么鸡生蛋蛋又生鸡的可能性也没必要彻底否定，反正养一窝鸡又不用花国家多少钱。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有别于普通“功勋之后”的特殊地位，楚诚的生活才没有被“陌生人”所打扰——哪怕猴子也能不负责任地猜测，仍然保留着游戏头盔的楚诚肯定是从茅场晶彦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 　　而在国家看来，尽管楚诚在“有关部门”面前否认茅场晶彦给了他好处，但是他的产业本来就光明正大地置于“有关部门”的监视之下，其个人也始终处于“有关部门”的保护中，如果真的从茅场晶彦那里获得了什么好处，不可能永远瞒住“有关部门”，除非茅场晶彦那好处并不能使他获得什么明显的利益。 　　但是获得不了太大利益的好处，上不上交国家也无所谓，那就只是茅场晶彦馈赠的私人礼物，所有权可以属于楚诚个人。 　　楚诚的平静生活背后隐藏着的利益纠葛，其实也是相当复杂的。不过只要他没有表现出成为一号首长的野心，也没有独自开发出层出不穷的“新技术”，建立起富可敌国的公司，他就能够一直如此平静地生活下去。 　　有本事得罪他的人不会想要得罪他，想要得罪他的人又没有本事得罪他。无论知弦学姐的情报网能否得知楚诚及其家族在华夏高层心目中的真正地位，她也能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这半年的观察，得出投奔楚诚很有前途的结论。 　　她唯一需要担心的，不是楚诚的背景能不能罩得住她，而是楚诚会不会也打她的主意，非要把她收为情妇才能彻底信任。 　　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总归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但是除了楚诚，目前又有几人能够入得她的法眼呢？ 0331 幸村琴美归来！ 　　“大哥！看到您无事小妹不胜欣喜！小妹救驾来迟……” 　　“诚君！小琴美也……” 　　“哈哈……好了好了，一个两个都道什么歉啊！你们不是打电话过来慰问了吗。” 　　楚诚与“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下”的红叶知弦互相道别，独自回到樱花庄的时候，在门口迎接他的是风尘仆仆的楠幸村和一之濑琴美。 　　这两个学校里的朋友，还有楚诚的另一个“妹妹”司波深雪，都是一放假就回了老家。楚诚他们从《刀剑神域》出来，司波深雪和楠幸村很快就给楚诚发来了邮件，确认他的身体状况可以打电话之后，又立即打来电话慰问，并且因为自己不能立即赶到他的身边连连道歉。 　　楚诚从电话里才得知，楠幸村的母亲大人，“天下第一游戏公司”的楠姬子社长，竟然也倒霉地被困在了《刀剑神域》的世界里，这让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幸村忧心不已。 　　惶恐不安的幸村立即打电话来向他这个大哥求助，接听的人却是由乃，幸村这才知道他和虎千代、小埋也都被困了。 　　而一之濑琴美则是回到老家的小镇很久之后，一直没有接到楚诚的电话，才终于鼓起勇气主动给他打来电话，并得知了《刀剑神域》的事件。 　　她本想立即赶回学校，又是代替楚诚接听电话，并且代替楚诚和虎千代照顾着真白的由乃温言安抚住了她。 　　小琴美在老家的房子里孤独地度过了祭奠亡人的盂兰盆节，又日复一日地守着手机等待消息，终于盼来了楚诚亲自打来的电话。 　　不过楚诚和虎千代她们平安无事的消息一传到，放下心来的小琴美却晕倒了，还是楚诚辗转联系上了琴美老家的派出所，才将营养不良身心俱疲的琴美送到了当地医院调养。 　　如果不是楚诚当时实在走不开，他肯定会立即赶到琴美的老家，亲自接她回来。但在这边的医院里，楚诚同样有许多人要关心看顾，也只能多给美琴打打电话，随时了解她的恢复情况了。 　　楚诚虽然没有在口头上承诺什么，但他心里暗中打定主意，寒假、春假，还有来年的暑假，以后的所有假期……都要争取说服小琴美留下来，不能让她再独自回老家了！ 　　“幸村和小琴美都消瘦了呢，简直就像也被困在了游戏世界里一样，这可不行啊！” 　　看到皮肤格外苍白，脸颊和身形也明显单薄了许多的幸村和琴美，楚诚并没有表现出夸张的心疼，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声音平稳而又温和地关心了她们一句。 　　楚诚其实并不擅长对女生嘘寒问暖，曲意逢迎无事献殷勤更是完全不会。好在幸村和琴美只要能够看到他就已经非常开心了，这两个女生根本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体，幸村至少还有苏醒过来的母亲心疼，琴美就只有楚诚在电话里关心了。 　　当天晚上，樱花庄又一次举办了庆祝幸村和琴美返校的火锅会。不过宴会的两个主角却只是吃了一些好消化的豆腐、鱼肉、蔬菜和米饭，虎千代和小埋也是如此，其他女生吃得一直不多，只有楚诚和千寻老师大快朵颐。 　　楚诚虽然也给知弦学姐发了邮件，邀请她过来增加火锅会，打算将她介绍给其他人认识，但奉行神秘主义的知弦学姐果然婉拒了楚诚的邀请，还开玩笑地回信说自己现在只是“情妇”，还没做好加入他的后宫的心理准备，令楚诚大囧失色。 　　幸村居住的宿舍离樱花庄不远，琴美和白一样，也居住在特殊待遇学生公寓。宴会结束之后，尽管她们十分不舍得和楚诚、虎千代等人分开，却也只是聊到睡觉之前就告辞离开了。楚诚帮她们拖着行李箱，先将距离更近的幸村送回了宿舍，然后又和琴美两人往特待生公寓走去。 　　“那个……对不起。” 　　在凉爽但不安静的夏夜里，琴美在楚诚身旁亦步亦趋地走着，突然就小声道起了歉。如果不是楚诚的听觉异常敏锐，她那极其细微的声音可能就淹没在不时响起的蝉鸣中了。 　　“为什么又道歉？ 　　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吧？” 　　楚诚立即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眼帘低垂很是弱气的琴美，声音温和而轻快。 　　单纯的轻快语气常常会给人一种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轻浮感，但楚诚的温和让人感到安心，能够使人安心的声音自然不会轻浮。 　　“不……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各种各样的事情。” 　　琴美在楚诚的注视下停住脚步，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 　　可笑的是她连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都说不出来，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错，需要道歉，这与“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正好完全相反。 　　嗯……错的当然不是楚诚认识的那个世界了。 　　“各种各样的事情……那你应该向我道谢，而不是道歉才对吧？ 　　道谢说明你承认了我的恩情，但道歉却只是承认自己给我添了麻烦，如果自己做得够好就不用给我添麻烦了，却根本不愿承我的情吧？” 　　面对只是想要道歉的琴美，楚诚故意曲解了她的行动，终于让她着急地抬起头来，口齿颇为笨拙地辩解道： 　　“不、不是，我很感谢！诚的恩情永远都会留在这心里，我、我只是……” 　　“我只是开玩笑的，不用在意。” 　　楚诚看到琴美迅速涨红了脸，急得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了，立即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都弄乱了一点。 　　琴美看到他仿佛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然后便颇为不甘地撅起了嘴巴： 　　“诚……欺负人！” 　　“看到你露出一副‘快来欺负我吧’的表情，就算是我也忍不住诱惑，想要欺负你一下啊。” 　　“才、才没有！我其实是非常厉害的！所以请不要欺负我！” 　　绵软可爱的琴美被楚诚这么打岔，终于忘记了要道歉的事情。 　　不过楚诚之所以帮助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获得她的道歉，只是想要更多地看到她这鲜活的表情，听到她的欢声笑语而已。 　　单单只是道歉…… 　　没有任何意义。 0332 仓崎枫子要请假 　　“班长！看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 　　“班长，身体没事了吗？对不起，没能到医院看你……” 　　“班长……” 　　9月1日，第二学期开学典礼，楚诚还没有走进教室，就已经受到了同学们的热情欢迎，甚至邻班的同学也有主动和他打招呼的。 　　毕竟楚诚可是校内的名人，而且在《刀剑神域》事件的前期也大出风头，新闻报导时经常提到“年轻的天才漫画家楚诚老师也被困在了游戏里”。各班级的学生就算不知道除了本班的某个倒霉蛋之外，宗蔓学园还有哪些人被困在了游戏里，也都知道楚诚是不幸中招的一个。 　　虽说大家并非对此幸灾乐祸，但是看到天才的、完美的、无所不能的楚诚也有倒霉的时候，大家反倒感觉他看着更亲切，或者更加顺眼了。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就算是楚诚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没有倍受命运的钟爱，在命运面前也是无能为力的！ 　　——尽管正在朝楚诚微笑的这些学生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但在他们表现出来的善意背后，隐藏的确实是这种稍微有一点点阴暗的心理。 　　看到一个人太完美，哪怕是与其最要好的朋友，羡慕嫉妒恨也是正常的情绪。真正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的，不是圣人就是伪君子，而且是伪君子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圣人。 　　楚诚其实也是如此，他虽然从来都没产生过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却也喜欢赢，不喜欢输，看到别人很强就想比试比试——因为他也同样很强。 　　不过面对弱者的时候，他的心中的确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也不会产生什么优越感，有的只是同情，能够帮忙他肯定尽量帮忙。 　　因此他刚一来到教室门口，视线立即就扫向了坐在门边第一个位置的仓崎枫子。 　　往常他都只是温和地笑着点点头，互相道一声“早上好”，就越过枫子往里面走了，但是今天他却停了下来。而枫子向他展露出来的笑容，也比过去更加亲近了许多。 　　“早上好，身体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楚诚在和枫子打招呼的时候，毫不避嫌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毕竟大家已经是朋友、是战友了。 　　体育课一直“观摩学习”的仓崎枫子获得自由行走的能力以后，表现出了相当出色的运动天赋，而且她非常擅长动脑思考，在战斗中的进步很快，性格又异常沉稳坚毅，是楚诚十分欣赏甚至喜欢的队友。 　　只是……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看惯了枫子亭亭玉立的模样，回到现实世界中，再看见她身穿长裙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没有人不替她加倍感叹惋惜。 　　仓崎枫子在游戏里的双腿修长漂亮，但楚诚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虎千代、小埋、小真冬、泉此方、老师们也是。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枫子在现实里是坐轮椅的。他们甚至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枫子的长裙下面是什么样子，同学之中肯定也有人怀疑那厚重的裙摆下面到底有没有腿脚。 　　如果一直不曾拥有可以自由奔跑的双腿，现在就不会加倍失落吧。可是温柔、善良、坚强，而且美丽的枫子，不应该永远坐在轮椅上看着这个世界！这、这是不公平的！ 　　“枫子，我听说没有安全隐患的新一代虚拟潜行设备已经开始制造了。 　　等到新的设备发售，再一起玩吧！” 　　楚诚打过招呼之后，与眼睛里都盈满温柔笑意的枫子对视了良久，竟然再次向她发出了邀请。 　　枫子露出了少许诧异的表情，但她马上就明白了楚诚的心意，于是立即微笑着回应道： 　　“谢谢，到时候一定要一起玩！ 　　另外……其实我很快就会请假一段时间，或许到学园祭的时候才能回来。 　　我请爸爸给我订制了假肢，手术不是很困难，但术后的恢复和适应训练需要一段时间。” 　　“是这样啊……嗯，真是太好了。” 　　楚诚和身旁的真白、幸村等人，以及枫子周围的朋友们，听说她要请假到十一月份的学园祭，当真被吓了一小跳。不过大家听到她说自己要安装假肢了，脸上又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是《刀剑神域》中自由奔跑的体验给了她无比强烈的欲望，让她不得不鼓起勇气的吧！ 　　仓崎同学虽然一直都平静地接受着大家的善意和怜悯，但她对任何人都太过温柔礼貌，这种客气让大家总觉得她好像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身体缺陷，所以大家很快也都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尽量普通地和她打交道，不帮忙也可以的时候就绝对不去表现自己的“热情”。 　　但一直利用长裙掩盖下肢的仓崎同学终于愿意使用假肢了！这才算是真的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身体缺陷了吧？ 　　不知道仓崎同学安装的假肢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明显能看出是假的，就算走路的时候和正常人不一样，大家也都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从此之后就把她彻底当成普通的女孩子看待。 　　当然，应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就算现在的假肢好像已经能够做得以假乱真了，也还是不能进行特别复杂的运动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快速跑步？ 　　仓崎枫子和楚诚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地压低声音，她即将安装假肢的消息很快不动声色地传遍了某个班级。 　　虽然这个消息没有成为热闹话题，大家听说之后，都只是略带感慨地笑着说两句“啊！太好了！”、“希望她能早一点回来，能够赶上学园祭就好了”，便又继续说起各自原来的话题，但是在所有人心里，这却无疑是今天一整天里最重要的消息。 　　就连开学典礼举行之前，上杉虎千代作为转校生进入一年C班就读的新闻，实际上也已经算不得新闻了。虎千代第一学期就经常出现在高一年级的教学楼下，后来还加入了在女生中很有人气的剑道部，大家早已知道她这个“保镖”从第二学期开始就会插班进来。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〇⑦ 你也喜欢《白色相簿》吗？ 0333 第二学期的爆点！ 　　第二学期座位表： 　　12仓崎枫子（最后一排靠窗） 　　20织田莱香9丹生谷森夏6井上心叶13椎名真冬8楠幸村7高木秋人 　　31上杉虎千代15柊镜4高须龙儿18夏川真凉30浅仓南25战场原黑仪 　　21清浦刹那14小鸟游六花1楚诚10雪之下雪乃24青山七海23姬路瑞希 　　2真城最高27逢坂大河11小木曾雪菜26司波深雪28西园寺世界22椎名真白 　　29加藤惠16今井绿17栉枝实乃梨3和泉正宗19一之濑琴美5北村祐作 　　第二学期开学典礼结束以后，各班级回到教室，纷纷开始进行新学期的大扫除，接着则是更换座位。 　　楚诚在国内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是每周都进行大扫除并更换座位。只是国内为了保证公平，更换座位不是随机排座，而是每一横排后移一排，最后一排则坐到最前面；同时每一纵列右移一列，靠墙的一列则坐到窗边。 　　这样大概两个月之后，第一排靠窗位置的学生就会坐到最后一排靠门位置，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没人能够获得优待——比如坐轮椅的仓崎枫子，即使在华夏也可以始终固定坐在门边第一个位置。 　　而宗蔓学园的高中部虽然也是每周都大扫除，但座位却是每个学期才更换一次，除了仓崎枫子全部随机排列。 　　不过东瀛的人口比华夏要少许多，进入少子化的时间也更早，高中每个班级的人数基本只有华夏的一半，最后一排学生与黑板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不存在座位好与座位坏的问题。 　　另外，东瀛的家长在这方面也更加通情达理……或者说更讲规矩，就算有极少数家长因为孩子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中受伤甚至死亡，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座位不好大闹学校，通常也不会得到法律、社会舆论和PTA的支持。 　　一年C班因为31号上杉虎千代的转入，整齐的五排座位多出了一人。在随机排座的时候，抽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倒霉蛋”原本是在班级里不甚起眼的女生加藤惠，但仓崎枫子却以自己过几天便会开始请假为由，坚决要求与加藤惠调换座位，自己从第一排靠门挪到了最后一排靠窗。 　　尽管原本坐在最后一排靠门位置的加藤惠并不介意单独坐在“新的”最后一排靠窗位置上，但她并不擅长拒绝，推辞了几回便不得不感激不尽地将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椅子搬到了第一排靠门——仓崎枫子的座位上没有椅子。 　　要说进出方便，教室后面的空地比前面更大，完全可以再放一两排桌椅，仓崎枫子的轮椅也可以直接从后门进出，而且椅背不会碰到后排的桌子，最后一排的座位本来就比第一排更适合她。 　　只是出于照顾残疾同学的考虑，楚诚宁愿让她继续坐在第一排，也不好意思把她单独安排到最后一排，哪怕她很快就要请假半个学期。 　　不过楚诚也已经预料到了，就算他将枫子安排在了原本的位置，很有眼色的枫子也会主动与抽到最后一排单独位置上的同学调换座位。但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额外给了枫子一个送人情的机会。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虽然不应该太过功利，但适当的“技巧”可以更迅速地增加好感、增进友谊——世界就很擅长结交朋友。 　　换好座位以后，楚诚主持召开了第二学期的第一次班会。他替月咏小萌老师把新学期的课程表写在了黑板上，而这期间，小萌老师则向大家宣布了第二学期的教学及各项活动安排： 　　与第一学期相同，开学一个月之后，十一黄金周放长假，回来就是期中考试和一年两次的身体检查。 　　不过在此之前，九月的最后两天会举办运动大会，这是第二学期的首个重要集体活动，一开学就要协商安排各项目的参赛选手，然后大家爱练习的练习，爱偷懒的偷懒。 　　期中考试过后，十一月上旬要举行学园祭，某些不是这个季节建校的学校，也会在此时举行文化祭。虽说学园祭的具体安排是要等到那时候的班会再商量，但有些想要“有所作为”的班级或社团，可能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 　　——比如今井绿同学所在的“动画研究社”，这个社团几乎每年都会在学园祭上播放一段自制的动画片，并作为骗取社团经费的“活动实绩”。 　　电影研究社和游戏研究社也是如此，不过游戏研究社今年的实绩已经超额完成了，他们参与制作的手机游戏《舰队收藏》越来越火，目前已经成为了“话题作”，学园祭上应该不会再推出什么作品。 　　而在学园祭之后，普通学生就要收心准备期末考试了，成绩说得过去，才有心情参加平安夜的晚会，否则可能整个年都过不好——东瀛的父母其实也很重视孩子的学习成绩。 　　旧历与新历合并以后，东瀛和华夏的学校都是从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这天开始放年假，一直放到正月十五，过了元宵佳节再上一个短暂的第三学期，等到二月末再放一个月的春假。北方某些高纬度地区则只分两个学期，寒假很长暑假很短。 　　宗蔓学园的平安夜晚会最初是天主教女子学校的官方宗教活动，二战后的很长时间内都转入地下，就算重新公开化，也一直算是学生们在年假里自发举办的庆祝晚会。 　　这一活动并非强制参加，但是绝大多数住宿学生都会在学校多留两天，参加完晚会再回老家过年。 　　整个学年之中，第二学期的活动是最为丰富多彩的，也是最容易留下美好回忆的。就算高中阶段总共有三个第二学期，每一个也都无可替代。 　　这许多想一想就兴致高涨的活动，在开学第一天就点燃了大家的爆点，让大家不再留恋悠闲的暑假，甚至恨不得九月赶紧过去。就连仓崎枫子，大概也是因为不想错过今年的学园祭，才打算在此之前返校。 　　——今年的学园祭，就算是为了枫子同学，也一定要搞得热热闹闹！ 0334 龙儿也玩《舰队收藏》？ 　　“……龙儿，你大扫除和开班会的时候，经常拿出手机摆弄几下，是在玩什么游戏吧？” 　　“啊！对、对不起……” 　　班会结束，放学回家的时候，楚诚转身叫住了换座换到了自己身后的高须龙儿。 　　龙儿误以为他是在“兴师问罪”，连忙慌乱地开口道歉。不过楚诚并不介意自己在台上说话时，有人在台下搞小动作，他只是单纯对龙儿正在玩的游戏感兴趣：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老说对不起，这都是无所谓的小事啦！不过上课的时候你自己小心吧。 　　我只是想看看你在玩什么。让我知道没关系的吧？大家都是男人！” 　　楚诚和龙儿说话的时候，看到龙儿稍微有点脸红，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也四处躲闪，还以为他是在玩什么小黄游，于是立即亲热~地揽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几乎和他碰在了一起。 　　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里始终被所有孩子害怕疏远的龙儿，直到现在也不是很能适应楚诚的亲密举动。但是他的内心却每次都被楚诚身上传来的热度所温暖，他心里对此感激不尽——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上课的时候我不会玩的，被老师告诉我妈就糟糕了。 　　我玩的其实就是你开发的那个游戏啊，这、这游戏还蛮有趣的。” 　　龙儿玩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游戏，楚诚想知道，他也就拿出手机给楚诚看了。现在舰娘们的又一波“远征”已经结束，龙儿手指滑动并点击几下，重新选择了同样的远征。 　　“龙儿也玩《舰队收藏》？我看看你的等级和舰娘。” 　　楚诚当然不会认不出自己的游戏处女作，他很是高兴地从龙儿手中拿过手机，然后熟练地操作起来，龙儿则有点害羞地垂下了眼帘。 　　龙儿的提督等级竟然已经超过了百级，地图推到了3-4，船位氪到了二百，四个修理渠全开，建造工厂倒是没氪。他的舰娘等级非常平均，只有应该是最近才获得的几条船等级较低，竟然是把所有舰娘都练起来了。 　　“这才几个月……我在上学期没看见你经常摆弄手机，应该是放假后才开始玩的吧？龙儿你很肝啊！ 　　不过你都已经一百级了，却连长门都没赌出来吗？装备也没赌。” 　　楚诚看完龙儿的舰娘和装备，没有乱动其它东西，直接将手机还了回去。 　　暑假期间，龙儿为了支持被困在《刀剑神域》里的楚诚，才终于鼓足勇气玩起了这个据说大破立绘很……煽情的战舰拟人化游戏。不过他一直是自己悄悄地玩，没有和别人交流，虽然看着网上的攻略闷头肝到了一百级，也仍然还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 　　“诶？长门不是游戏里最稀有的船了吗？没有也很正常吧？ 　　装备的话……我觉得目前的装备好像够用了，特别是强化以后，原来打不过去的几关也能打过去了。 　　就是罗盘经常走上错误的路线，每次只能多打一仗然后撤退。” 　　楚诚看完以后，没有询问龙儿对这个游戏……特别是对舰娘的中破立绘感觉如何，这让龙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个游戏，龙儿最有意见的就是使用罗盘随机选择路线的前进方式。有的地图只要按照要求组成特定的舰队就能顺利到达BOSS点，这就非常不错，但是更多的地图却总有这么一两处完全随机的分歧点，特别是进入BOSS之前的那一点。 　　虽然龙儿知道这是为了增加难度，为了延长游玩的时间，可是好不容易平安打过了BOSS之前的这一点，却眼看着舰队进入了BOSS点……的旁边，这简直就是玩弄！他的感情、他的期盼被无情地玩弄了！ 　　只是不知为何，就算他一遍遍地被玩弄，却还是一直坚持着玩了下来。这不仅仅是因为当时诚君还没有苏醒，这个游戏本身也同样拥有某种能让人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下去的魔力。 　　“不……龙儿，这个游戏目前最稀有的船是法国的黎塞留，直到最近才有人建造出来，所以黎塞留在@CH上被称为‘欧提之证’，只有赌出了黎塞留的提督才配称作欧洲提督，拥有其他英国船和美国船不算。 　　而长门……虽然在东瀛船里是最稀有的，但是因为东瀛版本的《舰队收藏》会优先出东瀛船，就算再怎么不走运，只要大型建造的次数够多，一百级也应该出长门了。 　　另外，不管是美版、欧版还是其他版本的游戏里，黎塞留的建造概率都是最低的，黎塞留的确是这个游戏的‘欧提之证’——至少目前是。” 　　“欧、欧洲提督？” 　　“没错，非洲因为一条船都没有入选，所以像你这样一百级了还有许多应该出却没出的稀有船的提督，就被戏称为‘非洲提督’了。 　　也有说称作非洲提督是因为脸太黑，总是建造不出想要的船。所以相对的，早早就建造出各种稀有船的就被称作欧洲提督了，黎塞留才是‘欧提之证’的说法好像也是在这之后才追加上去的。” 　　龙儿自从一直卡在3-4过不去，就只是每天升级跑远征了，都不知道这游戏竟然又多出了这么多新说法。 　　而楚诚上一周从《刀剑神域》里出来，自然不会不关心《舰队收藏》的运营情况，看到@CH上游玩和讨论这个游戏本身的网友越来越多，大家并不只是为了支持他才玩的，他也由衷地替自己感到高兴。 　　“对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世界的种子’。我打算将《舰队收藏》也制作成虚拟潜行游戏，等到新的……龙儿？龙儿！” 　　楚诚说着说着，突然产生了要把自己这个简单的手游制作成虚拟潜行游戏的欲望。不过龙儿好像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两眼发直地在一旁嘟囔着“原来我是非洲提督，原来我是非洲提督……”楚诚在他耳边叫了好几声，才终于把他从失落中唤醒。 　　“什么什么？你们好像是在讨论《舰队收藏》？ 　　我也有玩哦！不过这个游戏的图画有点太色了吧！” 　　听到楚诚和龙儿的闲谈，座位在楚诚右前方的娇小女生逢坂大河也笑着走了过来，那极具特色的娇嫩嗓声，竟然让人有种触电似的酥麻感觉！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 0335 再次出声的小鸟游六花 　　“那、那那、那个……我、我也玩了……” 　　楚诚和高须龙儿聊起《舰队收藏》，不光逢坂大河主动凑了过来，坐在楚诚右边的小鸟游六花也将“中二风”装饰的手机攥在手里，结结巴巴地小声嘟囔起来。 　　她在林间学校的试胆大会时被吓尿了，在那之后，虽然楚诚和大家都像是忘记了那件事一样，她却还是一直远远地躲着楚诚，逐渐逐渐……双方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而楚诚除了在五一黄金周结束，期中考试开始的时候，建议这位一看到他靠近就觉得尴尬的女生不要再戴眼罩，以免影响视力之外，也再没有去“骚扰”她，就这样任由双方恢复成普通同学的关系。 　　不……他们从始至终都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如果试胆大会的时候，他和这个仍然处在中二病阶段的有趣女生没有发生那般尴尬的事，或许会逐渐熟络起来，然后成为朋友。 　　可惜。 　　但也不算特别可惜。 　　小鸟游六花的朋友很少……楚诚好像只见过她和一个初中部的女生在一起；但楚诚的朋友很多，就算没能和小鸟游同学成为朋友，他的身边也总是围绕着许多朋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不过耳聪目明的楚诚听到小鸟游六花勇气缺缺的搭讪，主动穿过高须龙儿和逢坂大河之间，来到眼神有点黯淡的小鸟游同学面前，笑容温和而又随意地问道： 　　“你也在玩？ 　　对了，你打捞出一条叫做‘紫石英’的船了吗？设计那条船的娘化印象时，我稍微参考了一下你的打扮。” 　　“是、是！捞出来了！ 　　不过我不知道那条船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鸟游六花已经很久没有和楚诚说过话了，虽然她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一度与她缔结了“契约”，后被困于虚数空间之中，现今又被命运再次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光辉晨星、荣耀之子重新建立“连接”，但是楚诚当真回应了她微弱的呼唤，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并非回忆起了那漆黑的历史，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当然也不会觉得害羞。 　　“那条船是英国驱逐舰……在游戏里被分为驱逐舰，但实际上只是轻型护航炮舰，连正规舰队的驱逐舰都比不上。不过她和华夏有点故事，我也就选择了她。 　　另外，她的发型上翘，有点猫耳的感觉吧？那也是取自历史上的梗，那条船上养了一只叫做‘西蒙’的猫，具体的故事你可以搜索关键词找到。” 　　“猫、猫吗…… 　　我的确也养了猫……虽然没法带回家。” 　　小鸟游六花听到“猫”这个字，不由得睁大眼睛点了点头，表情十分认真，好像真把自己与那个“紫石英”舰娘联系在了一起。 　　逢坂大河原本坐在小鸟游六花的侧后方，但和这个不时会做出夸张行为的同学一直不熟。现在她坐在了小鸟游六花的前面，想着也要跟后座的同学打好关系，于是也立即笑着凑了过去： 　　“诶？《舰队收藏》里竟然有以你为模特设计的角色啊？真是让人羡慕。 　　你有养猫吗？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可以看吗？” 　　“嗯……虽然是一只流浪猫，但我一直有喂它，已经和它混熟了。 　　我叫它‘奇美拉’，是我的使魔。” 　　“奇……奇美拉？使魔？” 　　逢坂大河看着小鸟游六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脸，脑子里一时没转过弯。奇美拉啥的她好像有点耳熟，但是什么来着？根本没太注意。 　　“奇美拉是希腊神话中狮头、羊身、蛇尾，口中还会喷火的怪物。 　　在遗传学中，由不同基因型细胞所构成的生物体就被命名为‘奇美拉’，正常人携带至少四组DNA的现象则被称之为奇美拉现象。” 　　楚诚看到逢坂大河一脸懵逼，就稍微给她解释了一下。旁边的小鸟游六花也是第一次听说遗传学里的奇美拉，立即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奇美拉在科学里也有吗！能‘合成’出来吗！” 　　“呃……虽然也有人工产生的嵌合体，但和你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面对突然兴奋起来的小鸟游六花，楚诚没有再多做解释，直接否定了她的幻想。 　　高须龙儿见话题已经从舰娘歪到了遗传学上，只得抓着手机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试着问道： 　　“那个……请问我可以回家了吗？” 　　“大哥，一起回去吧。” 　　这个时候，幸村、真白、琴美、世界、刹那也在教室前面招呼楚诚了，于是他立即中断了闲聊，邀请龙儿、小鸟游同学和逢坂同学也一起走。 　　不过逢坂大河的好朋友栉枝实乃梨就在旁边等着她，所以她当即与楚诚、小鸟游同学、高须同学，以及经常围在楚诚身边的那些同学道别，然后和实乃梨一起离开了教室。 　　高须龙儿和小鸟游六花都是走读生，出了教学楼就不和楚诚他们同路了，但他俩依然默默接受了楚诚的邀请。 　　楚诚四处张望了一圈，还想再叫上周围的其他人，可惜就在他和龙儿说话的时候，坐在他前面的小木曾雪菜，坐在他左边的雪之下雪乃，坐在他两个侧后方的柊镜和夏川真凉，或是和他打了招呼然后走了，或是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就连他的“妹妹”，坐在他左前方的司波深雪，竟然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教室。 　　重新换座之后，楚诚本想尽快和周围这些上学期没有太多机会接触的同学熟络起来呢，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或许任重而道远。 　　尤其是银发蓝眼的夏川真凉大小姐和大概也是大小姐的雪之下雪乃，这两位虽然对谁都很礼貌，在班级里跟谁能和气地说话聊天，也没有谁对她们表现出敌意，但她们身上总是有一种疏离感，就好像是班级里的旁观者一样。 　　楚诚虽然不至于热心到非要帮助她们彻底融入班级不可，但他的确想要和这两个女生也多交流一下。 　　毕竟大家同学一场，也算是难得的缘分，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度过三年，毕业之后立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感觉多少有些遗憾。 0336 深雪和春雪 　　楚诚、虎千代、真白、幸村、琴美几人在教学楼门口与高须龙儿、小鸟游六花、世界、刹那她们告别，然后一起回到了越来越拥挤的樱花庄。 　　我妻由乃和小埋、海老名菜菜、栗山未来、春日野穹这个时候都已经回来了，葵梨纱和冢本八云、本场切绘、筒隐月子、千石抚子，以及新入伙的“灵魂画师”早乙女乙女也都直接过来蹭饭，好抓紧时间多做一些工作。 　　白打死不肯去上学，根本就没离开楚诚的房间半步。如果楚诚有空的话，肯定会陪着她去小学部那边看看情况，可是楚诚自己也要上学，实在没有办法分身，也只能先听之任之了。 　　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下午就找小学部的有田春雪他们带路，去看看小学部到底环境如何。 　　宗蔓学园里的特殊待遇学生不只白一个，其他普通学生应该也都习惯了特待生和特优生的存在，不太可能……明目张胆地排挤欺凌天才学生。 　　但是楚诚心里也清楚，自己所在的一年C班异常和谐，这只是班级里恰好没有心眼太坏的学生罢了，反倒是特例。大多数班级里，只要有一两个坏心眼的学生，自然就会带坏一批说坏也不坏，说好也不好的普通人，然后影响整个班级的风气。 　　更何况，就连他所在的班级里，也有一个学期过去了，和所有人都还只是泛泛之交的同学。每个人的社交能力是不一样的，既有他这种很容易交到朋友的人，也有很不容易交到朋友，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交朋友的人。 　　尽管楚诚认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也包括选择孤独的自由，但他能够看出，白也是想要朋友的，她的孤僻首先是因为从小就被母亲疏远，然后才是在学校里过得不算愉快。 　　楚诚借助“有关部门”的渠道，看过白的母亲的信息，估计那个平凡而愚昧的女人对待白的态度已经无法改变了。不过白的同学们……小孩子还是比较好对付的，只要白能够抱上班级里的“核心人物”的大腿，或者加入一个比较善良的小圈子，其他同学自然就不会一直抓着她欺负了。 　　更何况，那些同学得知白成为了他的妹妹以后，应该也会改变对待白的态度，肯定会出现一些主动与她交好的同学，这也并不算是趋炎附势。 　　一个人想要吸引他人的目光，总得有点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就算自己不能发光，至少得也像月亮那样反射太阳的光芒。什么光芒都没有，或者隐藏太深没被发现，那就怪不得他人视而不见了。 　　班级里的“小透明”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虽然白拥有天才的头脑，但是按照她在现实里和人打交道的表现来看……她的闪光点完全没能展示出来，倒是不足的地方暴露得一干二净。只有在游戏的世界里，她才会有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兄长大人，下午有空吗？一点半在老地方见。” 　　计划不如变化快，楚诚本来已经和有田春雪、黛拓武、仓岛千百合三人约好了下午去小学部看看，但他还在吃午饭的时候，司波深雪的“约会”邮件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的这个妹妹明明也是住宿生，却拒绝来樱花庄串门，在班级里也不肯加入楚诚的小圈子，永远是独来独往的孤高大小姐。就算是她和楚诚的“老地方”，也只是每两周才会去一次罢了，深雪好像担心他太忙，一直表现得都很克制，不像其他妹妹那样黏他。 　　深雪妹妹有召，楚诚本来是不应该拒绝的，但他事先已经和春雪他们约好了，那三个小朋友听说楚诚有用到他们的地方，言语中的雀跃之情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充分感受得到，楚诚也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于是楚诚在回复的邮件中，将大概情况告诉了深雪，询问她能否将春雪三人一起带到那间兔子咖啡厅去。 　　这封邮件发出去以后久久没有回信，直到楚诚午饭快要吃完了，深雪好像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简短地给他回复了一句“下不为例”。 　　看样子，表面冷如冰霜的深雪还是非常关心他，也非常想见他的。不过也难怪，这个妹妹上午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只是随大流似的过来恭喜他平安回来，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把说话的位置让给等在后面的其他人了，走的时候也没跟他打招呼。 　　就算楚诚心里清楚深雪和小埋可不一样，在学校里表现冷淡并不是为了维护自身高贵大小姐的形象，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可是遭到深雪完全和面对普通同学没有两样的对待，他心里也仍然有点发凉。 　　他和深雪的兄妹关系一直不如白、小埋和西村瑞姬亲热，大概正是因为这一点吧。如果不是深雪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越来越放得开，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对“兄长大人”的依恋，他现在说不定都没有自信继续充当深雪的哥哥了。 　　“诚哥！” 　　在秋叶原车站外面，楚诚刚一下车，早早等在站台的黛拓武、春雪和千百合就立即发现了他。 　　“诚哥好！看到您完全恢复真是太好了！” 　　黛拓武第一个冲了过来，还恭敬地对楚诚鞠了个90度的深躬，搞得他身后的两个小伙伴不知所措，也只能跟着他鞠躬问候了诚哥。 　　只是……被小学生点头哈腰地问候，不仅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威风，反倒会因为周围人古怪的视线尴尬不已，就好像自己是在小学生面前称王称霸的“孩子王”似的。 　　于是楚诚赶紧把黛拓武揽了起来，然后右手搂着他的脖子，左手用力拍了拍春雪的肩膀，又毫不避嫌地摸了摸千百合的头顶，很是亲热~地说道： 　　“你们三个也又变得活蹦乱跳了嘛！ 　　不过除了春雪，拓武和千百合还应该再多吃一点，你们现在还太瘦了。 　　春雪这个样子就正好，如果能像游戏里一样，每天早上都跟着我和虎千代去晨练，几个月就能变成身体倍棒的帅小伙！” 　　“诚哥，这一周小春根本就没有晨练过！我早上找了他几次，他都懒在床上不起来，就连小千都跟我晨练过三天！” 　　在他们尊敬仰慕的诚哥面前，春雪讪笑着没有说话。而他的好朋友拓武，则毫不犹豫地当着他的面打了小报告。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喵？ 0337 不锻炼你能变强吗？ 　　“春雪，这可不行啊！ 　　好不容易瘦了下来，不趁这个机会赶紧锻炼，很快又会变成小胖子哟！” 　　楚诚听了黛拓武的告密，微笑着劝告了有田春雪一句，仓岛千百合也是一脸恨其不争的样子，这让春雪体会到了“千夫所指”的羞愧与惶恐。 　　不过春雪却并不怨恨拓武，他也知道拓武实际是为了他好，他只恨自己实在不争气，让诚哥和两个好朋友失望了。 　　“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现实的我太弱了，也、也不擅长运动什么的……” 　　面对诚哥温和的笑容，春雪支支吾吾地给自己的懒惰找了个理由。不过诚哥是什么样的性格他也知道，果不其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言一行都很有男子汉气概的诚哥就忍不住大摇其头： 　　“因为弱所以就可以放弃吗？ 　　春雪，有些事情的确放弃了也无所谓，但是无论如何也放弃不了的事情呢？ 　　比如性命，又比如尊严，或许还有……同伴的安危。” 　　楚诚说到这里，特地朝可爱漂亮的美少女仓岛千百合看了一眼，不知道春雪和拓武能不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这个世界不太平，就算在发达国家的繁华都市里，强~奸~杀人之类的案件也时有发生。楚诚当然不希望自己认识的女孩子遭此厄运，但这就是运气不好，恰巧撞上了，像这种无妄之灾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碰到这种事也只能尽量想办法自救了——就像他们被困在《刀剑神域》里一样。 　　所以没有力量是不行的，不管天灾还是人祸，不会因为你弱就特地放你一马。特别是漂亮的女生，被放过的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了，老人和小孩倒还有可能指望犯罪者大发善心。 　　那个时候，春雪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很弱，怎么努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就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了吗？ 　　如果他只能做个虚拟世界的英雄，在现实里却是彻头彻尾的懦夫，那么楚诚可就当真要对他失望了。 　　真正的强大在于内心，而不在于力量。如果遇弱则强遇强则弱，那只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遇强愈强才是强者本色。 　　不过楚诚并没有说透，他觉得这样的话说出口就有些太重了，春雪、拓武，还有千百合能够领会多少就是多少吧。 　　所以他只是点到为止，然后就直接向春雪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如果自己没有毅力坚持，可以请拓武和千百合每天早上叫你一起锻炼。 　　懒床也好办，手上沾些凉水往你脸上一抹，直接掀了被子拖下床就行了——不过这个得事先说好，你不能对他们发脾气，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语气温和的楚诚给出的却是毫不温柔的斯巴达式解决办法，听得春雪打了个冷颤，就连“告密”的黛拓武都觉得这样做实在太粗暴了。 　　不过男子汉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漫画里也经常有懒床的主角被一桶凉水泼起来的情节。 　　在现实中，往被褥上泼水肯定是要被妈妈骂的，但往脸上抹凉水就没关系了，直接掀掉被子也没问题，这的确是完全可行的。 　　“咦……可是……这……” 　　正因为诚哥的建议完全可行，春雪才更加不敢答应。他可以想像出每天一大早就被又冷又湿的手凉醒，还被硬拖下床的痛苦，现实可不像虚拟潜行游戏，早晨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身体会产生各种不舒服、不愉快的感觉。 　　而且锻炼也没有卵用，大家一起锻炼，他就是跑得比别人慢，力气比别人小，个子也比别人矮。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反射神经，在需要身体配合的运动中也几乎派不上用场，只能在仅需移动手指的电子游戏上称王称霸——还要担心别人输急眼了和他真人PK。 　　如果付出了就会有回报，锻炼了就能变强，就算再苦再累他也肯定能够支撑下来啊！ 　　“没什么可是的。 　　如果是我，我可不愿意跟没毅力的家伙做朋友哦？ 　　弱不是你的错，但懒和怯懦就是你的错了。 　　或许你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天生就不够好，再怎么锻炼也赢不了，不过绝大多数运动都需要身体加上技巧，哪怕是拳击、举重也并非单纯拼身体，普通人之间的较量，技巧能够发挥的作用反倒更明显。 　　小的时候，大家都不懂得任何技巧，打架或是别的游戏都过于依赖身体；但你明年就是初中生了，脑子也不笨，反应速度还远超常人，只要努力掌握技巧，并把身体锻炼到普通人……或者比普通人稍弱一点的程度，也可以凭借技巧取胜——我说的其实就是打架。 　　你的反应速度可不是盖的，只要身体勉强能跟上……还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再加上不怕苦不怕疼的精神，不说在现实中无敌了，至少也不是能够轻易被打败的了。 　　但是不锻炼你能变强吗？” 　　楚诚看到春雪一副苦瓜脸的样子，拍拍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说了他一番。 　　如果是面对普通人，说到这里楚诚就懒得再说了，但春雪的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这个世界上比他更快的人都没有几个，楚诚也不舍得看到这份天赋仅被用在游戏上，于是他又忍不住多了一嘴： 　　“你的反应速度已经强过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了，这是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优势，善加利用吧。” 　　“……” 　　楚诚追加的这句劝勉，让黛拓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甘。但他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仍然面带模仿自诚哥的温和微笑，主动对春雪说道： 　　“是啊小春，听诚哥的话没错，你在现实里也可以变强的！ 　　如果你愿意下定决心，我可以狠下心来每天拖你一起晨练，就算你生气说不干了也会强行把你拖出来。 　　小千的话……坚持不了也就算了，诚哥也没有强迫女生每天早上都晨练。” 　　“啊哈哈……每天都早起是有点……不过我也会尽量起来的啦！我们不是朋友吗！” 　　千百合被拓武揭了短，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她虽然没有下定决心，但春雪看到小千为了三人的友情也愿意尽量早起，终于发狠地咬紧牙关答应道： 　　“那、那好吧！就按照诚哥说的做！ 　　阿拓、小千，就麻烦你们了！我也会和妈妈说好，无论你们怎么折腾，妈妈都不要阻止！” 0338 与深雪的私下见面 　　春雪下定了晨练的决心，不光楚诚、拓武和千百合为他高兴，他自己也感到非常高兴，接下来头也抬了，胸也挺了，腰也直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不管他是否真的能够战胜自己，但至少这一刻，他已经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愿意为了变强而吃苦。 　　楚诚一路和他们说说笑笑，左转右转，来到了依然没多少客人……依然非常幽静的兔子咖啡厅“Rabbit~House”。 　　进到凉爽的屋内，连在门上的铜铃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感觉残余的那一点暑热彻底消散了。 　　司波深雪一看到楚诚和三个陌生的小学生就立即站了起来，店里的几个女服务生也已经认识她和哥哥了，毕竟这家咖啡厅的客人非常有限。 　　楚诚和春雪三人径直走向司波深雪，老板的女儿，头上顶着一只活的安哥拉兔的看板娘香风智乃在半路迎了上来，十分小声地向他们道了句“欢迎光临”，而春雪他们……特别是千百合的目光已经牢牢地黏在了她的头上。 　　头顶动物也可以算是一项绝技了，再加上智乃本身也可爱得好像小动物一样，咖啡和蛋糕也很美味……这本来都是女孩子最喜欢的要素，店里一直没有多少客人反倒奇怪。 　　“兄、兄长大人，看到您身体安康真是太好了！” 　　当着完全陌生的春雪、拓武、千百合三人的面，冷若冰霜的司波深雪很是僵硬地朝楚诚鞠了个45度的躬，表情严肃得吓了三个小学生一跳，已经和深雪很熟悉了的智乃也露出了少许惊讶的表情。 　　特别是春雪三人，楚诚刚才和他们说的只是“同班同学”，根本没说是妹妹，此刻听到这个气势十足的冰山美人称呼他为“兄长大人”，惊吓之余也不由怀疑起二人的关系。 　　嗯……诚哥喜欢认妹妹已经是公会里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可是这位却被隐藏了起来，而且还是同班同学……这、这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一想到自己竟然知道了诚哥的秘密，春雪他们不由噤若寒蝉，好像生怕楚诚杀人灭口。 　　但楚诚如果害怕他们知道，压根就不会带他们来这里，所以他们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 　　同样的，司波深雪虽然态度生硬有些吓人，但她既然同意与楚诚的“小朋友”们见面，也是下定了公开二人关系的决心。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猜测的心思，所以楚诚毫不畏惧地走向“狠狠”地瞪着自己的深雪妹妹，还大胆地伸出手去摸她的头顶。 　　“……”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贵冷冽如同冰雪女王的司波深雪眼看着兄长大人的手向自己靠近，本能地想要躲闪，但却终究没有动弹，反倒略微脸红地低下了头。 　　这种与其气质正好相反的温驯表现令春雪三人大跌眼镜，不过兔子咖啡厅里的女服务生们却丝毫不感到讶异。这对郎才女貌的兄妹每次来喝咖啡都会进行摸头PLAY，冷若冰山的妹妹好像非常享受哥哥的抚摸，温顺得就像兔子一样。 　　只是有“外人”在场的会面还是第一次，这对兄妹之前一直是二人独处，从来没见他们带着其他朋友来此，也从来没见他们单独上门。 　　“都坐吧。 　　春雪、拓武、千百合，这家店里的咖啡拉花画得很棒，我请你们一杯。” 　　楚诚好好地摸了摸深雪的头顶，然后率先坐了下来，并笑着示意香风智乃给春雪他们表演咖啡拉花。 　　春雪三人本想与诚哥同桌，但却尴尬地发现诚哥的“妹妹”选择的是双人桌，根本没有他们坐的地方。 　　于是拓武和千百合机灵地把不知所措的春雪拽走了。而且他俩并未选择诚哥附近的桌子，坐在附近有偷听诚哥和“妹妹”说话的嫌疑。 　　他们最终坐到了隔着几个桌子的靠窗位置上，并小声地向头上顶着兔子的智乃问东问西，好像完全不关心诚哥那边的动静。 　　楚诚看到他们这么“懂事”，脸上倒也无奈地笑了一笑。不过他心里没鬼，自然不怕春雪他们误会，也不害怕与深雪的关系被虎千代和由乃她们知道。 　　“深雪，真是好久不见啦！ 　　对你来说仅仅是一个多月，但是对我来说都已经大半年了。 　　你终于打算‘公开’咱俩的关系了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经常来樱花庄和大家一起玩吧。” 　　楚诚坐下以后，立即向同样住在学校宿舍，但却从来没有造访过樱花庄的深雪发出了邀请。 　　如果深雪打算公开关系，他就大大方方地将深雪介绍给虎千代她们认识——以妹妹的身份。反正他现在公开的妹妹就有三个，白、穹、瑞姬都光明正大地叫他哥哥。 　　深雪和小埋是他最初的两个妹妹，但却始终没有公开关系。大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小埋其实也在私下里叫他“欧尼酱”，当然更不知道小埋曾经被他狠狠地打了顿屁股。 　　“公开……如、如果兄长大人不介意的话。” 　　三个“外人”离开之后，深雪本来已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可她一听到“公开”这个意义暧昧的词语，就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但紧张归紧张，害羞归害羞，她却非常坚定地对楚诚点了点头，并难得地向兄长大人吐露了心声： 　　“我……虽然上个学期一直都和兄长大人不冷不热，这段兄妹关系好像也可有可无，但是听说兄长大人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这一个月，我心中度日如年的焦躁和煎熬，让我十分后悔没能再坦率一些，没能和兄长大人再亲近一些、再多相处一些。 　　既然已经成为了兄妹，我也想好好珍惜这段缘分，想要作为妹妹，更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欲望，想要在大家面前被哥哥摸头，向哥哥撒娇…… 　　当、当然我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如果连第一步都无法迈出，就永远都无法前进了吧。 　　所以兄长大人不介意的话，就请带我回去吧！我也是值得兄长大人自豪的妹妹，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唯有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作者留言： 　　呀……战舰少女R已经99级了，本来已经觉得腻了，想弃了，于是咱下定了今晚建造不出提子或大凤就弃的决心……没想到在4K钢快用完之前，还真的出了大凤。虽然都懒得肝起来了，但也还是凑合着再玩玩吧，毕竟都出大凤了。 0339 小学部的魔法少女（们） 　　司波深雪鼓起勇气吐露心声，让楚诚感觉和她又亲近了不少。 　　这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孩无论礼数、外表、谈吐，还是才能——也就是德、容、言、功这四方面，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是随时都能控制住自身情感的大和抚子，这份理智甚至就连楚诚都自愧不如。 　　不……这并没有什么可惭愧的，楚诚的头脑无论何时都能够保持理智，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更喜欢适当“放纵”自身情感罢了。 　　“感情用事”是一个略带贬义的词语，但某种感情、某种冲动的产生，绝对不会是事出无因的，肯定是因为当事人在情感上拥有这种需要。 　　这种精神需求也同样是个人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不应该被忽略的，只重视物质利益的结果就是明明得到了许多“外人”看来更有价值的东西，自己却总是觉得空虚、不满，甚至因为错过了什么、牺牲了什么而抱憾终生。 　　只要在感情用事的时候保持一份理智，能够暂且忍耐，等待合适的时机，选择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不过这种“冷静的冲动”比始终压抑自身情感，机械地计算利弊得失更加困难，因为人总是关心则乱的，就连楚诚自己也没办法百分之百做到。 　　虽然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志曾经说过，“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但是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没有这么宽容，许多人都要求理论上的尽善尽美，激烈的竞争也会导致他们一点错误都不敢犯，否则就有可能因为这一分之差被淘汰掉。 　　像司波深雪这样的“完美”，便是为此而培养出来的吧——正因为是大户人家，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亦有可能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 　　楚诚能够理解完美的司波深雪，只是不够喜欢而已。如果深雪自己并不具备任何反抗精神，家族想要她保持完美，她就一直保持完美的话，楚诚永远都和她亲近不起来。 　　幸好深雪先是加入了“妹妹部”，想要一个可以在私下里摸摸她的头，让她撒撒娇的兄长大人；现在又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让这段关系浮上水面，暴露在阳光之下…… 　　无论有多少风雨险阻，只要妹妹“想要”，哥哥都会替她实现心愿，这就是哥哥存在的理由。 　　楚诚不怕危险，不怕麻烦，只怕需要帮助、需要拯救的人连“想要”的心思都不曾~生出。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地拯救已经彻底麻木了的人，因为那些彻底麻木了的人，绝对能干出看杀头叫好，然后蘸个血馒头治病这种事。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其实不蠢，但麻木之后，就会干出许多旁观者难以理解的蠢事。 　　“……诚哥，深雪姐姐，这就是小学部了。 　　老师都很好，同学里有喜欢嘲笑人和欺负人的，不过老师看到就会教育大家不要这样做。” 　　在兔子咖啡厅里坐了没多久，楚诚和深雪就跟着千百合、春雪、拓武三人来到了宗蔓学园的小学部。 　　深雪在“外人”面前还不太好意思和兄长大人过分亲近，但她选择三个小学六年级生作为初次披露她和兄长大人关系的对象，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正因为对方只是小孩子，她才能够展露出稍微温和一点的笑容，也才好意思继续站在这里，甚至试着在“外人”的注视下和兄长大人说笑。 　　如果一上来就面对同班的椎名同学、西园寺同学、上杉同学、楠同学、一之濑同学……或者其他并非“妹妹部”成员的同学，她没有自信保持笑脸，就算她心里知道那些同学人都很好也一样。 　　“兄长大人，我们这就跟着千百合进去吧，我其实一直都想进去看看呢。” 　　“当然，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 　　深雪和楚诚都是高中才进入宗蔓学园就读的，小学部这边他们从未踏足，只在参观整个校区的时候远远地张望过。 　　不过他们现在有本校小学生的带领，开学第一天的下午又不上课，只有某些社团在活动，就算走进小学部的校园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名声在外的宗蔓学园简直都快被吹成学生的天堂了，但教学设施有新有旧，小学部甚至显得更旧一些，教学楼古香古色很有历史。 　　楼里楼外的小学女生们冬季穿着棕色为主的水手服上衣和黑褐色的短裙，上衣边缘、袖口和白色的大翻领边缘勾着红边，胸前则打着勾金边的红色蝴蝶结，看上去稳重高雅又不失活泼，戴上水手帽时还会更加可爱几分。 　　夏季的白色短袖上衣也是带着红边，打着带金边的红色蝴蝶结，其尾部的金色十字可以看作单纯的装饰图案。 　　白在楚诚的宿舍里是将这校服当作居家常服和睡衣来穿的，但她却打死不肯上学，打不死更不肯上学。 　　楚诚和深雪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没觉得小学部的校园有什么不好，千百合口中的小学女生群体好像也不算特别坏心眼……白不肯上学果然主要还是因为她自己的问题。 　　“欧、欧尼酱？” 　　进入小学部的老旧礼堂，楚诚又听到了已经让他有点神经过敏的“哥哥”的称呼。虽然出声的人没有指名道姓地和他说话，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在叫他。 　　“呀！不、不要看！” 　　囧||| 　　楚诚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礼堂前面的舞台看去，小女孩娇嫩的尖叫声立即在空旷的礼堂中回响起来。站在台上的粉色魔法少女正害羞地遮挡着其实什么也没露的胸口和裙摆，而她旁边的紫色魔法少女则后知后觉地挡住了好像连体泳装一样的战斗服下身，白皙的脸蛋迅速涨得通红。 　　而在她们两侧，舞台上还有更多的魔法少女，有的服装花哨，有的魔法杖夸张。相比之下，在这群魔法少女中出现银发和金发的外国萝莉反倒不算什么了。 0340 银发双子，爱因兹贝伦 　　“呃……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里是魔法少女部吗？” 　　楚诚看到台上五花八门的魔法少女，忍不住对身边的人吐槽了两句。 　　仓岛千百合这才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有些马后炮地肯定了他的吐槽： 　　“啊哈哈……我都忘记了，礼堂好像一直都是魔法少女部在使用的。 　　没错！这里就是魔法少女部，好像初中部也有，但高中部应该没有了吧？ 　　真是抱歉，让诚哥你看到丢脸的东西了。不过我可从来没有加入过这个社团哦！深雪姐姐小学的时候，应该也不是特别热衷这种东西吧？” 　　“诶？啊、啊……当然！魔、魔法什么的我才不感兴趣！” 　　当着楚诚的面，深雪毫不脸红地对小学生们撒了谎。她或许对魔法少女不感兴趣，但是她在“设定”中可是进行过基因调整，拥有最完美的魔法体质的天才妹妹，对天魔法本身她应该是很感兴趣的——小孩子的梦想嘛。 　　而舞台上的这些魔法少女们，比小时候应该就是大家闺秀的深雪更进了一步，已经不满足于脑内妄想了。 　　楚诚当然不会嘲笑深雪，也不会嘲笑这些小女孩。魔法少女的Cosplay也挺好看，只要她们不做出什么会给自己或他人造成伤害的危险动作就没问题了。 　　不过……台上那个拥有一头银发的粉色魔法少女，刚才是在叫他“欧尼酱”吧？楚诚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认识自己的。 　　“兄长大人，台上有几个人，拥有和我相同的气息。” 　　几秒钟之后，深雪凑到楚诚的耳边，非常小声地向他报告道，于是楚诚立即就懂了。 　　哈、哈、哈……魔法少女拥有哥哥也算是“标准配置”了吧？当真不足为奇。如果现实里没有，那就加入‘妹妹部’，自己物色一个哥哥好了！ 　　“对不起，我们正在带高中部的前辈参观校园，打扰你们了吗？” 　　就在深雪和楚诚小声嘀咕的时候，仓岛千百合大大方方地向魔法少女部的同学们说明了来意。 　　春雪和拓武两个男生此时根本派不上用场，他们脸蛋通红，想看却又不敢往台上看，心里想些什么简直一眼就能看透。所以说男人啊，从小就抵挡不了诱惑，长大了又怎么可能专一！ 　　“不，没、没关系！ 　　那位欧尼酱……是高中部的楚诚欧尼酱吧？ 　　我也是认识的……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粉色的魔法少女心神稍微镇定下来，立即摇着双手表示自己毫不介意。 　　粉色魔法少女的战斗服只是露出了肩膀和腋下，当然是无所谓的。很有所谓的那位紫色魔法少女害羞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不过她旁边还有个里面仅穿着黑色比基尼泳装，上身套着仅剩袖子和两片破布的红色上衣，腰间系着前面敞开的红色破布的诱人魔法少女。 　　值得一提的是，粉色魔法少女和红色魔法少女有着相同的银发和相同的面孔，如果不是红色魔法少女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两个人应该一模一样。 　　但是这对双胞胎姐妹的气质却是一个纯洁一个妖娆，红色魔法少女裸露在外的平坦小腹上还用红色颜料画了个简单的符号，让人不自觉地就将目光投向了她那纤细的腰身和可爱的肚脐。 　　幸好她才只是一个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就算里面穿着极其诱惑的比基尼式战斗服，也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性感罢了。 　　春雪和拓武会因为这青涩的性感脸上发烧，但楚诚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脸红。事实上他只将那些小女生当作妹妹看待，这个世界上会有对着Cos成魔法少女的妹妹发情的禽兽哥哥吗！ 　　“那个……我是六年级的仓岛千百合，你们是四年级的德国双子吧？ 　　姓氏是……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听说好像是贵族……” 　　千百合看到舞台上的魔法少女同学们虽然有些害羞，但却并不反对“外人”参观，便主动走向舞台，与银发的外国女生攀谈起来，楚诚等人也默默地紧随其后。 　　那个银发的外国女生完全是西方人的长相，不过只听她刚才的口音，却是地道的东京本地人。她见楚诚走向这边，有些害羞也有些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结果首先跟欧尼酱说话的机会立即被带有明显外国口音的双胞胎姐妹抢走了： 　　“爱因兹贝伦。 　　我的名字是克洛伊·冯·爱因兹贝伦，那个是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我的双胞胎妹妹。 　　呀吼~欧尼酱，终于和你说上话了呢。” 　　“什、什么！分明我才是姐姐吧！ 　　另外不要对欧尼酱抛媚眼！被当成轻浮的孩子怎么办！” 　　姓名中带有“冯”的克洛伊妹妹对楚诚非常友好，但是她的媚眼并非单纯的媚眼，楚诚从中看到了“你懂的”的意思，楚诚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的“妹妹部”成员身份。 　　而她那是姐姐还是妹妹其实都没差的双胞胎姐妹也叫楚诚“欧尼酱”，应该也是“妹妹部”的成员，不过这种情况楚诚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妹妹部的成员可以拥有除了哥哥之外的其他兄弟姐妹，但楚诚之前遇到的妹妹全都是独生子女，就算亲戚家有年龄相近的兄弟姐妹，关系也十分疏远，从小到大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 　　正因为一个人非常寂寞，才会想要哥哥、非常非常想要哥哥吧。但是他面前的这对双胞胎姐妹看起来吵吵闹闹的，应该从不寂寞才对，没想到她们竟然也会加入“妹妹部”！ 　　咦……等等！这对双胞胎姐妹的肤色、口音和性格都有着明显的差别，是了！她们以前肯定分别生活在两地，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却让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要哥哥，并且不约而同地加入了“妹妹部”…… 　　楚诚的心中才刚刚生出些许疑惑，便立即自己找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虽然他并不真的相信心灵感应，科学也从未证实过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但是他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也包括她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这一点。否则她们应该更渴望找到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而不是渴望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哥哥！ 　　作者留言： 　　伊莉雅、小黑和美游终于也出场了……虽然咱是坚定的太太党。 0341 在外国，接吻只是普通的打招呼 　　“……欧尼酱，美游也喜欢欧尼酱的哟~ 　　来，和欧尼酱打个招呼嘛！” 　　“等、等等……小黑，这副样子和欧尼酱见面，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小樱、奈叶，你们不是也想要欧尼酱吗？” 　　“诶？我、我们……是这样没错，但魔法少女的身份应该是对欧尼酱保密的吧……” 　　意外的，楚诚在魔法少女部好像比在其它地方更受欢迎。 　　特别是有昵称叫做“小黑”的克洛伊·冯·爱因兹贝伦替他四处招呼，“妹妹部”在这里的成员估计已经挨个被点名了。 　　不过这也难怪！小孩子总是希望有一个伟大的兄长罩着，春雪、拓武和千百合也都总是“诚哥诚哥”地叫着，而和楚诚年龄相差不大的学妹们则更喜欢称呼他“学长”。 　　朔月美游、木之本樱、高町奈叶，这三位魔法少女也是年仅10岁的小学四年级生，与小黑和伊莉雅同年。 　　高町奈叶的身旁跟着一个颇为沉默的金发双马尾少女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据说母亲是来东瀛工作的女船长，上学期才转入奈叶的班级，两个人打了一架才成为了好朋友。 　　楚诚并不觉得这些喜欢魔法少女的小女孩幼稚，她们应该也知道这只是幻想，但小孩子爱幻想也没什么不对。 　　而且楚诚对奈叶和菲特手中的“智能型魔导器”很有兴趣。其他女孩子手中的魔法杖都是动漫里常见的式样，棒梢不是星星就是月亮，两侧再饰以羽翼。 　　但奈叶的“旭日之心”和菲特的“雷光战斧”却可以变形、可以填装魔弹（设定功能），还有能够进行简单人机对话的AI应答，作为小孩子的玩具可以说是非常高级的了。 　　楚诚特地询问了这两件同一风格的魔导器的来历，得知其设计者竟然是坐着轮椅在台下观看她们排练的同班同学八神疾风。那位和仓崎枫子一样不幸的少女随身携带着名为“夜天之书”的笔记本电脑型魔导器，里面寄宿着她自己编写的人工智能程序“琳芙斯II”。 　　另外，魔法少女的法杖及服装的制作，则是由木之本樱的好朋友，站在八神疾风旁边进行摄影的大道寺知世家里的公司完成的，据说大道寺集团经营的便是儿童服装和玩具产业。 　　但大道寺知世却并非魔法少女部的正式成员，她所在的社团是合唱团，与每个礼拜日都会在校区教堂唱诗班里唱颂圣歌的爱丽莎·西亚斯同属一个社团，据说经常能参加比赛和表演。 　　宗蔓学园的小学生里也藏龙卧虎，不可轻视，这一点楚诚早在耗时八小时才艰难战胜小学五年级的白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清楚了。 　　“欧尼酱，你来小学部参观……是为了白的事情吧？” 　　就在楚诚等人告别魔法少女部的时候，异常热情地拖着伊莉雅和美游出来送他的小黑突然点破了他的来意。 　　这果然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大概还比较早熟。楚诚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接点点头对应该也是“妹妹部”成员的小黑、伊莉雅和美游说道： 　　“没错，白已经正式成为我的妹妹了。 　　虽然她的学力就算直接读大学也没问题，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像你们一样快乐地度过童年。 　　只是她的快乐几乎全部来自网络和游戏，现实里连家门都不愿出，我就想来看看小学部里有没有什么或许可以吸引她上学的东西。 　　如果你们能够和她成为朋友就好了……或许以后会有公司制作魔法少女的虚拟潜行游戏，你们倒是更有可能在游戏里成为对手和朋友。 　　暑假之前就有一款叫做《真妹大歼SISCALYPSE》的3D格斗游戏，里面好像也有魔法少女来着，制作成虚拟潜行游戏的呼声很高。” 　　“啊哈哈……抱歉，欧尼酱，我对游戏什么的不熟啊。 　　不过和白成为朋友没有问题——只要她来上学。 　　或者我们也可以去欧尼酱的宿舍，把她强行劝说到学校哦？ 　　我一定会好好‘劝说’她的——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欧尼酱大可放心。” 　　活泼热情的小黑说到“劝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还故意舔了舔嘴唇。 　　不明就里的楚诚有点奇怪，但也还是打算感谢小黑一下，不过小黑的双胞胎姐妹伊莉雅却连忙红着脸蛋戳穿了她： 　　“怎么能够放心啊！你、你肯定又打算强吻人家吧！你这接吻狂魔！” 　　“啊啦~我毕竟是欧尼酱的妹妹嘛。 　　而且在外国，接吻只是普通的打招呼……啊，但是欧尼酱请放心，我在外国从来不跟别人打招呼哦。” 　　囧||| 　　在小学部这里再次听到“接吻狂魔”的指责，楚诚终于感受到了“千夫所指”是什么滋味。就算小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贴到了他的身上，还用食指压着自己娇嫩诱人的嘴唇，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着他，楚诚也仍旧变成了囧的表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妹妹部”里哪怕最孤陋寡闻的成员，也肯定牢牢记住他曾经强吻绘里奈的事情了吧，这真是日了POI了！ 　　“欧、欧尼酱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打招呼哪有像你一样把舌头伸进去的啊！ 　　给我离欧尼酱远一点……你这家伙……都肌肤相亲了，你难道就不知道害臊吗……” 　　“我才……不离开……你只是……嫉妒……” 　　暑热未消，伊莉雅在太阳下面用力拉扯寡廉鲜耻的小黑，而小黑则死死地抱着楚诚的腰不放，两个人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了，就连楚诚的衣服也被小黑闪烁着水光的肌肤蹭湿了。 　　不知为何格外脸红的美游想要上前将两人分开，却又不好意思靠近楚诚，只能徒劳地在旁边小声劝解。最后还是一脸无奈的楚诚说要请她们吃冰淇淋，才终于换来了小黑的放手。 　　她们三人拎着楚诚买给魔法少女部全员的冰淇淋告别的时候，小黑仍然热情地邀请楚诚到她和伊莉雅共同的家中做客，还硬是与楚诚交换了联络方式。 　　不过楚诚到底还是没有承诺会去做客，男人的承诺不容玷污，如果他承诺了就肯定会去。可是大家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就算小黑表现得再热情，他也要先等等再说。 0342 上杉达也还需要练习 　　“兄长大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呢。” 　　等到小黑、伊莉雅和美游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后，司波深雪才终于微笑着“总结”了一句。 　　她的语气太过温婉，绝对符合“大和抚子”的标准，就连极懂人心的楚诚也听不出来她这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话。 　　不过楚诚只是把那几个年仅10岁的小女孩当作妹妹看待的。当然他也是把深雪当妹妹看待的，但年龄相仿的妹妹和年龄尚幼的妹妹肯定不一样，后者不仅是妹妹，还像是女儿，所以才会有“长兄如父”的说法吧。 　　离开礼堂，楚诚和深雪又跟着千百合、拓武和春雪参观了小学部的其它场馆设备，也看到了正在进行新学期第一次社团活动的其他社团。 　　魔法少女部在舞台上是商量着排练一部战斗话剧，两个月之后的学园祭可不仅仅是高中部的活动。 　　而运动社团基本不会在开学就考虑这个，有些社团……特别是冰雪运动的社团，全国大赛都会放在冬季的北海道，有志于此的现在就要抓紧做最后的练习和调整了。 　　全国大赛在夏季举办的社团，此时则要趁着高三的老队员纷纷引退的机会重新调整队伍，为来年的预选赛做准备。 　　不等来年四月份的新生入学再重整队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夏季全国大赛的预选赛往往在五月份就开始了，四月才加入的新生很难在需要团队合作的运动中担当主力，而依仗个人实力的运动又无所谓，新生中有更强的选手可以直接拎到赛场上。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种完全是出于实战的考虑，却与前后辈的制度挂钩，变成了许多运动社团的“规矩”。 　　一年级训练、打杂，被学长支使，甚至被耍弄欺负，此乃“下马威”。 　　二年级可以在比赛中出场，辅助三年级的核心队员们，就算担任主力也要注意，不能老是抢前辈们的风头。 　　三年级可以为所欲为，在最后的夏天尽情挥洒一把汗水，啥时候打道回府就立即引退，等着到更高一级的学校或职业队伍再从新人做起。 　　楚诚抓紧时间在小学部里转了一圈，然后也回到高中部的球场上参加本学期第一次社团活动了，拓武同样要去小学部的男子剑道部报道，深雪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要做，千百合和春雪则一起回了家。 　　高中部的足球队里，三年级的队长和工藤新一学长已经引退，按照规矩应该是二年级的副队长升任队长，一年级就成为绝对主力的楚诚升为副队长。 　　不过楚诚的实力远超队伍中的其他球员，名气也大得吓人，二年级的副队长识趣地主动提议由楚诚担任队长，他还是继续当他的副队长。 　　如果楚诚没有缺席夏天的全国大赛，他现在肯定会推辞掉队长袖标。毕竟他可是全校有名的大忙人，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足球队上，平时的训练也不会天天来，无法成为全队的表率——工藤新一学长同样没有担任过队长。 　　但是夏天因为他的缺席，只剩一条大腿的宗蔓学园队在决赛圈第二轮就败下阵来，连个名次都没能取得，算是去打了一圈酱油回来，所以他不得不接过队长的重任，哪怕明知道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自己一个人独木难支，也要尽量带领大家走得更远。 　　他唯一能够期待的，也只有明年和后年春天，宗蔓学园能招收一些足球水平够高的特待生——多少算够高，至少得是达到青年队主力国脚的水平才算够高，边缘国脚都只算凑合，国家队一日游的就更不用说了。 　　而棒球队方面，楚诚这个开学第一次社团活动就迟到早退的新任足球队长赶到棒球队的时候，只看见穿着棒球队服，远远望去简直和也复活的上杉达也一记大暴投，硬式的棒球直接嵌进了球场周围的防护铁丝网里。 　　随后上杉达也又接连投了十几球，速度极快，但是没有一球投在好球区里，惹得与死去的和也关系极好的捕手大骂。 　　“上杉……达也同学，明显还需要练习啊。” 　　在眼神颇为复杂的浅仓南身旁，楚诚目光笔直地望着一脸倔强的上杉达也，平静地点出了问题之所在。 　　浅仓南听到楚诚的声音，足足楞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然后笑容温和地转头问道： 　　“班长，你来啦！不知道足球队那边……” 　　“我接过了队长袖标，以后多少要再投入一些精力了。 　　不过这边我只是代打者，一场比赛就是一棒子的事儿，本来也不牵扯什么精力。” 　　楚诚的回答轻描淡写，或许他只是实话实说，但浅仓南仍然从中感受到了他的善意： 　　“那就谢谢你了！有你这样一个王牌代打，我们前往甲子园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甲子园……” 　　楚诚听到这个时常被浅仓南挂在嘴边，被棒球队全队当成目标的球场，语气稍微有些感慨。 　　棒球在东瀛并不是最受欢迎的几项运动，只能说是接受程度比较高的一项运动。亚洲人因为肌肉类型等原因，在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足球篮球两项运动中并无佳绩，唯有乒乓球独步天下，所以喜欢足球和篮球的人并没有想像中多，喜欢棒球和其它球类运动的人也没有想像中少，乒乓球台则是每个温泉旅馆必备的运动设施。 　　但即使是棒球这种相对小众的运动项目，也依然有人将之当成梦想，也依然有人为之付出生命——上杉和也的死亡不论，此刻站在这个棒球场上的所有人，都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投入到了棒球这种运动上。 　　所以这份投入需要一份大家能够认可的回报，就算不是冠军，至少也得是甲子园的入场券。 　　而且那张入场券必须通过他们的努力获得才有价值，懂得人心的楚诚深知这一点，因此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浅仓南旁边看着，就算上杉达也球投得再偏，也没有走上前去要求试投。 　　反倒是上杉达也，他转过身来看见楚诚站在浅仓南的身边，竟然主动过来邀战，并被楚诚接连打出全垒打或安打，就算明显投偏的球也多半逃不过楚诚的打击。 　　尽全力投了十几球以后，上杉达也终于停了下来。就连和他非常不对付的捕手也有点担心他，毕竟楚诚的打击对投手的自信简直是一种摧残。 　　不过神经大条的上杉达也很快就再次抬起了头，并放下话说练习几天再找楚诚来打，这份遇强不退的精神倒让楚诚有些看好他了。 　　——上杉和也在世的时候，每次结束与楚诚的练习，都会一脸无奈地笑着摇头，然后才紧抿嘴唇露出坚毅的目光。 　　作者留言： 　　今年最后一天终于来了，本年最后一次求票吧，虽然没啥卵用。 0343 远月学园秋季选拔赛，来当评委吧！ 　　“……诚君，听说你又把绘里奈气走了啊，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睦相处？” 　　“大概……得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吧，又或者是下辈子？” 　　极其宽敞的大浴池里，两个肌肉非常有型的“陆军头”男人正舒舒服服地泡在水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开学第一天，楚诚下午在棒球队“稍微”打击了一下上杉达也同学的自信，然后就直接被已经成为忘年之交的堂岛银开车拉去洗澡了，晚饭当然不回宿舍吃。 　　虽然接下来没有“大~保健”之类的节目，但是身为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的堂岛银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一桌好菜，这种口舌之欲的享受丝毫不逊色于区区肉欲。 　　——毕竟解锁的姿势再多，也不过一百零八式，而世界各地的著名料理何止一百零八道，更别说还有为数众多的天才料理人不断推陈出新！ 　　楚诚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打算正八经地跟着堂岛银学做菜，不过他吃人嘴短，银桑一边做菜一边跟他唠叨，他闲来无事倒也看会听会了不少东西，要论手艺应该是比试图“自学成才”的由乃更好，理论知识也已经不逊色于远月学园里的普通学生了。 　　按照银桑的说法，做菜是门手艺，理论的知识其实不多，水平高低主要还是看天赋、积累和灵感。 　　当然，某些秘而不宣的菜谱、料理手法也很重要，可是那些东西对提升自身技艺并无半点帮助，能在料理对决中取胜只是因为别人不知道罢了，但取胜并非料理对决的目的——至少并非远月学园“食戟”对决的目的。 　　“下辈子……诚君，你倒是对绘里奈很有信心啊。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还要靠你们年轻人自己来解决，前辈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远月学园九月份会举行秋季选拔赛，来当评委吧！” 　　“哗啦”一声，堂岛银从水中站了起来，露出一身堪比健美先生的肌肉。 　　楚诚也随即站了起来，不过他的肌肉线条比堂岛银柔和了许多，虽然也算有型，但却完全没有“粗壮”的感觉——特别是和堂岛银站在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浴室外面走，楚诚颇有兴趣地问道： 　　“秋季选拔赛？我听创真他们提起过，创真还说等我什么时候去极星寮玩，就让大家给我做一桌秋季选拔赛上的料理。 　　绘里奈也会担任这比赛的评委吗？哈哈……我也开始期待她在评委席上看到我的表情了。” 　　楚诚前些天才因为“老婆”的事情把绘里奈气跑，现在却能如此没心没肺地笑出来，如果被绘里奈看见，肯定又会气得咬牙切齿。 　　毕竟绘里奈平时总是一脸冷淡高傲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很了不起似的。而楚诚就不待见她的那副样子，相比之下，他倒觉得生气时的绘里奈更加有趣，也更……更加可爱一些。 　　还有“秘书子”也是，天天学着绘里奈的样子板着一张脸，生气的时候表情反而更加生动。 　　“抱歉，这次你要失望了。 　　秋季选拔赛是为了选拔‘十杰’举行的比赛，评审将由厨艺界的VIP和泰斗组成。绘里奈身为‘十杰’中的一员，不会参加这次选拔，也不会担任评委，她将负责一部分组织工作，你们见面的机会倒是有的。” 　　堂岛银和楚诚穿上浴袍，然后便走出浴室开始准备晚餐——楚诚当然只在旁边“陪聊”。 　　他俩所在的地方正是堂岛银独自居住的豪华公寓，楚诚虽然觉得他一个人没必要住这么大的地方，但对方光棍一个，有钱任性，不拼命花钱享受人生，以后也不知道要留给谁。 　　“对了……说起来，你刚才说‘前辈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吧？ 　　但在恋爱这方面，你这光棍根本没有资格自称‘前辈’啊！银桑，你如果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基佬，也考虑找个老婆怎么样？ 　　不懂得爱的野蛮人是可悲的，如果再加上料理痴的属性，绝对是注定孤独一生的设定啊。 　　你不会打算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料理吧？如果是这样，我不跟你学做菜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说到恋爱，楚诚突然关心起了堂岛银的感情生活。 　　他们俩已经混得很熟了，不过楚诚从来没有打探过对方的八卦，今天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是堂岛银切菜的手却明显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才若无其事地笑着回答道： 　　“呵呵……不懂得爱的野蛮人吗，或许我现在这一身肌肉的样子看起来是这样吧。 　　但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和幸平创真一样，很受女孩子的欢迎。而且那时的我可没剃成你这样的‘陆军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倒是你……把头剃成这样都能大受欢迎，如果是当年的我，多少也会稍微嫉妒你一下吧。” 　　堂岛银开玩笑似的“自吹自擂”了一句，然后便给楚诚讲解起了他手上正在处理的食材。楚诚见他不欲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这方面的事情。 　　或许银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但在楚诚耳中，他已经说得足够多了。 　　一个年轻时懂得爱，也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天才料理人，却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提升料理技艺和锻炼肌肉上了，年近四旬也仍旧保持单身，而且也不像是会领女人回家胡天胡地的浪子。 　　或许正是因为银桑懂得爱，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吧。其中的故事楚诚可以有许多猜测，但他压根没有多想，直接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对了……诚君，虽然我没有说过，但我和绘里奈的父母也曾是好朋友，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 　　绘里奈的母亲早已亡故，不过她的父亲还好好地活着。这件事你不必多问，更不要找绘里奈询问，目前只要知道绘里奈的父亲在远月学园是个禁忌就足够了。” 　　突然间，堂岛银做着做着菜，又没头没脑地提了句绘里奈的父亲、楚诚的“准岳父”。 　　他仍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种态度本身，就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0344 学园祭的时候，诚也准备几首歌吧？ 　　开学典礼的第二天，宗蔓学园便迅速进入了教学节奏，哪怕高一的学生们已经上了将近十年学，也很难立即调整好心态。 　　不过，就算有些学生能够理智地把心从一去不复返的高一学年暑假里收回来，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安下心来学习功课。 　　可以随便玩的暑假虽然过去了，但接下来不是还有运动大会，还有十一黄金周，还有学园祭吗！ 　　期末考试之后的圣诞节和新年太过遥远了，但是直到十一月初的学园祭，秋天的活动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许多活动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策划、组织、练习，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搞好的。 　　因此，喜欢热闹更甚于喜欢功课的西园寺世界同学，开学第二天就开始“怂恿”楚诚在学园祭上出节目了： 　　“……诚，学园祭上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是说跟谁一起逛学园祭这种事情，而是说活动啦活动！ 　　除了咱们班级的活动和足球队的活动，你难道不打算组织一个乐队，创作几首新歌，为学园祭献礼吗？ 　　咱们班和足球队多半是要搞咖啡厅、鬼屋、炒面摊什么的吧，说实话这些初中时都已经搞腻了，我想听听诚的新歌啊！ 　　司波同学，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楚诚和虎千代、真白、琴美、幸村、世界她们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由乃为樱花庄的大家准备的便当。 　　司波深雪表情僵硬地提着便当盒凑过来的时候，除了楚诚之外的所有人都惊讶非常。不过楚诚立即厚着脸皮告诉大家，他已经认深雪做妹妹了，大家脸上也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哥哥妹妹什么的……在学校里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现在的孩子，许多都是独生子女，自然会想要个兄弟姐妹。 　　另外，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女同学只要表现得稍微要好一些，就立即会被人怀疑有什么暧昧，某些热心的朋友还会多管闲事地帮忙“创造机会”。所以许多人干脆就以兄弟姐妹相称——因为是兄妹或姐弟，关系亲密也很正常，并不是谁暗恋着谁，只是男女之间的纯洁友情。 　　于是，司波深雪就这样轻易地被大家接纳了。而且为人热情的世界无论聊到什么话题，都会特地拉上她，好像生怕她感觉受到了冷落。 　　性格清冷的深雪倒也没有拒绝世界的好意，就算她不好意思马上就和这些相处了一个学期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打得火热，却也面带微笑地配合着世界，“适当”积极地参与到大家的谈话中： 　　“兄长大人的话，肯定还能获得学生会的支持，可以将表演时间安排在最有人气的时段。 　　毕竟兄长大人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也已经得到公认了，NICONICO的网站我也有关注，兄长大人填词谱曲的那几首歌，播放量都已经超过了一亿次。” 　　“呀……不愧是学生会的干部，竟然还能想到这个方面！ 　　嗯嗯……把诚安排压轴时间表演，其他人都只是垫场，这虽然有点黑幕的感觉，但我们学校目前没有比诚更强的音乐特待生了吧？ 　　那些基本不来上学的偶像学生不算，我是说在校的学生里。” 　　世界听了深雪的话，非常用力地点头表示佩服，动作浮夸得令深雪感到脸红，于是深雪连忙接着说道： 　　“音乐特待生是有，不过是专攻钢琴、小提琴之类的高雅音乐，通俗音乐的特待生就只有偶像，而且是自行向学校申请特殊待遇的。 　　如果中川花音、水莲寺璐珈、圣边琉璃她们也要在学园祭上献唱，学生会大概会根据她们的行程安排演出次序，但是可以安排兄长大人为她们垫场应该没问题。 　　只是我觉得，兄长大人不会想要借用她们的人气——兄长大人的那几首歌如果不是一直放在NICONICO上免费播放，而是交给专业的唱片公司制作发行，应该能上Oricon周榜的吧。” 　　“肯定能上啦！说不定还能长期霸占榜单呢！” 　　楚诚还没来得及谦虚，世界便与深雪一唱一和地把他捧得老高，这份信任倒也让他有点压力山大。 　　不过这份压力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动力。原本他对“才艺表演”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小学和初中的文艺晚会他根本就懒得吱声，学习吉它和音乐知识也只是为了自娱自乐，但他现在倒也生出了几分与当红偶像同台竞技的兴趣！ 　　“垫场演出交给我们学校的μ's，或者其他有实力的乐队吧，这也能让她们更快积累人气。 　　我的话……只要找个人还算多的时段就可以了，过后我还是会将现场视频上传到NICONICO上。 　　世界和深雪，还有大家要不要一起上台？不怎么会弹也可以端着吉他和贝斯装装样子，想当主唱也没问题！” 　　即使心中已经决定要和当红偶像同台竞技，楚诚也仍然是以享受学园祭为基本目标来选择乐队成员的。但世界在台下怂恿楚诚没问题，叫她上台她就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深雪和围在桌子旁边的其他女生也是如此，不管是弹奏乐器还是唱歌她们都没有足够的自信。 　　“乐队的话，我会拉小提琴，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大家纷纷摇头的时候，唯有小琴美勇气十足地报出了自己的艺术特长。 　　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楚诚很想答应下来。但他想组建的是普通的流行乐队，里面可以有吉他、贝斯、架子鼓、键盘四种乐器，不过小提琴就…… 　　“哈哈……抱歉，琴美酱，小提琴就算了，你或许可以试试吉他和贝斯？” 　　“这样啊……那真遗憾，我只擅长小提琴。” 　　“没关系，以后总有表演小提琴的机会——可惜学园祭不是华夏学校的文艺晚会。 　　如果你们都不打算加入我的乐队，那我也只能四处物色一下合适的人选了。” 　　楚诚并不知道他幸运地错过了什么，既然自己熟悉的朋友们不加入，他就打算好好挑选几个水平高的乐队成员了。 　　至于演唱曲目……前几天创作的那首歌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不过那首歌最好是由女生来演唱，他至少需要给自己的乐队寻找一个合适的主唱。 　　作者留言： 　　新年第一更！祝大家新年快乐喵！ 0345 鄙人钦佩 　　远月学园秋季选拔赛的赛期是整个九月份，从十一黄金周开始，一年级的学生们就要被派往校外的各种餐厅进行实地研修了。 　　而秋季选拔赛的赛程又分为预赛、八强赛、半决赛和决赛，最慢也得十天一赛，才能保证教学计划不被延误。 　　由于参加预赛的人数，共有60人，预赛还将分为AB两组同时进行，每组只有分数最高的前四名学生能够参加接下来的八强赛。 　　楚诚在九月份的第一个周六，就被堂岛银开车拉到了预赛的B会场。预赛开始的时间是上午11点，他来到评委席上的时候，选手们都已经开始入场了，好在还有一位评委比他来得更晚，几乎是卡着点坐了下来。 　　而且这位最后一个就座的美女评委还没有把椅子坐热，便立即浑身燥热~地娇声向楚诚也认识的极星寮学长，高二年级的“十杰”第七席一色慧问道： 　　“呐呐~一色君，你什么时候才肯来我们公司嘛~ 　　快点属于我吧~” 　　和黑猫一样，在左眼角下长着一颗艳丽泪痣的美女评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色慧，还将食指轻轻按在了水润诱人的粉唇上，感觉有些欲求不满。 　　而在宿舍里会毫无顾忌地穿着裸体围裙四处招摇的英俊学长一色慧却只是轻笑了起来，非常客气地婉拒了对方火辣辣的邀请： 　　“哈哈……我还只是个学生。” 　　“没关系啦~现在立即退学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呐~快一点啦……人家已经忍不住了~” 　　美女评委声音婉转的催促格外引人遐思，坐在她两旁的四位男性评委脸色都很别扭，就连楚诚也不例外。 　　坐在评委席最左侧的楚诚目光古怪地斜着眼睛瞥向一色慧学长，第一次发觉他竟然很有成为小白脸的潜质。 　　不……那个一色慧学长原本就很有成为小白脸的潜质，只是他在宿舍里的穿衣习惯更像是暴露狂，因此楚诚立即给他打上了犯罪者预备役的标签来着，这也算是先入为主了吧。 　　“嘛……今天还请尽情观赏可爱的一年级学生们的料理。 　　另外，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同样只是高中一年级生的青年才俊—— 　　楚诚老师，就读于宗蔓学园，几个月内便名声大噪的新锐漫画家，与我们远月学园合作的漫画《食戟之灵》目前正在他的专属杂志《JUMP诚》上连载。 　　不曾为人所知的是，他不仅拥有可以媲美薙切‘神之舌’的味觉，其它四感也同样达到了‘神之境界’……或许就连第六感、‘第七感’也是如此。” 　　不知道一色慧学长是否有祸水东引的打算，总之他在那位对他纠缠不休的美女评委面前盛赞了楚诚一番。 　　而那位据说家里是东瀛最有实力的咖喱生产公司，自身亦在公司内担任COO的美女评委千俵织绘这时才两眼发亮地仔细打量起楚诚。看来她也并非只会发春的痴女，如果不是她认为“有价值”的对象，就算长得再帅她也提不起半点性趣……不，是兴趣。 　　——如果要论“小白脸度”的话，楚诚承认自己比不上一色学长，但是客观评价，他就算剃着圆寸头，也比一色学长更加英俊6.66%。 　　只是他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这样的他面对千俵织绘的撩拨丝毫不为所动，而他一本正经的无趣态度也令对方迅速失去了兴趣。 　　B组的预赛会场中，楚诚认识的选手有他的“盟友”，薙切绘里奈的堂妹爱丽丝，绘里奈的跟班“秘书子”，绘里奈的远距离尾行狂“贞子”……真名是叫什么来着？ 　　另外极星寮的田所惠和吉野悠姬他也很熟悉……不，应该说是更加熟悉。毕竟他只吃过这两个女生的料理，却无缘品尝与绘里奈有关的那几个女生的手艺。 　　而会场内外认识他的远月学生好像更多，这些学生在他坐上评委席的那一刻起就骚动了起来，不过薙切绘里奈却一直都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在这里还是不想和他见面。 　　没能在比赛开始之前见到绘里奈虽然令楚诚有些遗憾，但他受人之托必定忠人之事，既然答应来当评委，肯定要尽可能全面地评估参赛选手的实力——从他们开始料理的那一刻起。 　　只是他看得最多的是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堂岛银又锻炼了二十年之后的料理技艺，和银桑比起来，场中这些一年级的优秀学生还很稚嫩，稚嫩得楚诚只能看到他们的种种不足。 　　如果要说谁给他的感觉最好，楚诚最为偏爱薙切爱丽丝。 　　这倒不是因为爱丽丝算是他的“小姨子”，而是因为爱丽丝的料理区内摆满了各种一看就非常高科技的料理设备，其中有些根本就是化学和生物学研究中使用的设备，骨子里仍然拥有“科学家之魂”的楚诚只是看到她用做科研的方法和态度来做菜就已经倍感亲切了。 　　而另一个他虽然不认识，却也感觉有点亲切的选手，是身穿大红旗袍登场的短发女生北条美代子。 　　“横滨中华街有名的‘北条楼’家的千金吗…… 　　如果单论手艺，‘北条楼’其实比因为著名歌姬林明美才迅速扩大的‘娘娘饭店’更胜一筹。 　　但现在的时代是眼球经济的时代，‘娘娘’前有林明美，后有李兰花，竟然已经从一间普通饭店扩张成了集团……楚老师你怎么看？” 　　坐在楚诚旁边的眼镜评委盯着身材很好又裙边开叉的北条美代子看了一会儿，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如果不是楚诚听力很好都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站在五位评委身后陪侍的一色慧知道楚诚对“业界”一无所知，及时向他介绍了眼镜评委的身分，楚诚这才明白对方为何最后又特地语气古怪地问他怎么看。 　　安东伸吾，号称“文坛美食万事通”，是一位涉及所有领域的美食作家和散文家，具有丰富的美食造诣。 　　“自古文人总相轻”，更别说楚诚还只是年仅16岁的高一学生。这并非楚诚多心，安东伸吾等到一色慧介绍了他的身份以后，立即又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闲话”： 　　“楚老师不仅会画漫画、做游戏、谱曲填词、品评美食、踢足球、打棒球，最近在你的漫画杂志上连载的太空科幻小说《银河英雄传说》好像也成了话题……年纪轻轻便如此多才多艺，实在令鄙人钦佩啊。” 　　作者留言： 　　哎……今天，不，昨天晚上抽了十张呼符，又抽了两个十连，最后一个十连出了C子和斯卡哈，有些太兴奋了，更新就晚了，囧。 0346 感觉白活了 　　“《银河英雄传说》吗……我的确有意多管齐下，如果反响很好就出漫画和动画，游戏当然也要制作，特别是虚拟潜行游戏。 　　安东老师说得没错，现在是眼球经济的时代，如果能先把更多读者的眼球吸引过来，不管推出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一个‘IP’不把作用最大化，就是浪费、严重的浪费。两个制作水准相当的游戏，如果其中一个抱上了著名IP的大腿，当然会更加火爆，这种名声的加成也算是‘综合实力’的一部分吧。 　　料理也是如此，饭店的历史、档次，都会给人带来印象的加成。对于大多数味觉不甚灵敏的普通人来说，路边摊做得再好也是路边摊，‘感觉’上还是三星级饭店的招牌菜更美味。 　　但这算是胜之不武吗？ 　　对于美食家来说的确如此，可是普通人给美食打分时的依据与美食家并不完全相同。 　　因为普通人的味觉灵敏度上限较低，所以只要是超出其品尝上限的美食，就统统是满分。 　　不过除了味道，对美食的品鉴还有色、香、形、意诸多方面，味道的分数只是其中一项。 　　如果将这几个概念的外沿扩大，就餐环境也可以算作‘形’和‘色’，它同样能给人带来美的体验——这在茶道中体现得犹为明显；而饭店的名声和历史，也可以增加‘意’，给食客带来精神上的满足感。 　　有很多人说鱼翅吃起来和粉丝没啥区别，这正是品尝上限较低的普通人最真实的感受，但就是因为它贵、因为它稀有，吃到嘴里也还是和粉丝不一样的。” 　　面对“文坛美食万事通”安东伸吾好像别有所指的询问，楚诚面带微笑地侃侃而谈，好像只是在说美食，但也好像在说其他方面的问题。 　　安东伸吾大概没有想到楚诚年纪轻轻说话就如此滴水不漏，而且深得文人绵里藏针的精髓，因此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闷哼： 　　“哼……这倒还真是‘多元化’的新鲜观点啊，年轻人的看法果然不一样。 　　不过岁数稍长一些的人，就会更加看重专一、看重内功了。 　　把许多不同的东西归拢到一起，这是谁都能够做到的，但是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却不容易、非常不容易，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勤奋、需要耐心、需要时间的积累。 　　许多古老的、困难技艺——不仅限于料理，就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急于求成，都不肯吃苦，也耐不住贫寒寂寞，所以失传了。” 　　四十来岁却已经形如枯木了的安东伸吾老师毫不客气地批评了“现在的年轻人”，仿佛他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就不是这样的。 　　虽然楚诚觉得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很多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才不得不去吃苦，但这种引战话题的最大特点就是谁也无法从道理上说服谁，双方或多方只能不停撕逼，于是他只是一笑而过，将注意力放在了比赛开始到现在都还没能定下神来的田所惠身上。 　　这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土妹子刚才正把一个蒙着布的巨大三角架往自己的料理区推，结果半道摔了一跤——没有人给她下绊子，地也完全是平地。 　　然后田所惠在评委和观众们囧囧有神的目光中赶紧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去追被她一下子推得老远的三角架，总算没有让三角架影响到其他选手的操作。 　　身为权威美食作家的安东伸吾被楚诚如此无视，刚想再说一些什么，田所惠掀掉了蒙布的三角架却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他和许多人的注意力。 　　在那将近三米高的铁制三角架中，吊着一条好像比身材娇小的田所惠还大的安康鱼。田所惠在操刀之前双手合十拜祭了这条鱼，这正是安东伸吾所抨击的，在年轻人手中逐渐失传的“传统”技艺—— 　　吊切安康鱼！ 　　“……安康鱼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黏液，很难在砧板上下刀，所以产生了‘吊切’这种特殊的处理方法。 　　但是这种切法必须悬空下刀，非常考验刀功，如果因为鱼身乱晃影响了处理速度，手的温度和环境的温度就会令鱼肉的新鲜程度大打折扣，鱼肉也会被切得七扭八歪，还不如用普通的方法凑合着切，或者直接购买加工厂在低温环境下分解好的安康鱼肉。” 　　看到田所惠准备施展的技艺，楚诚稍微秀了一下自己的料理知识，然后声音淡然地评价道： 　　“正因为吊切安康鱼很难，生产效率很低，收益不足，所以可想而知，愿意学习这种切法的年轻人必然越来越少，这种一度‘先进’的特殊处理方法终究要被时代所淘汰。 　　只有将这种切法变成一种传统料理手艺的表演，把学习者的收益提得足够高，它才能够继续流传下去。 　　不管是厨师还是渔民、农民、牧民、手艺匠人，都没有理由因为文化人的‘情怀’就放弃更有效率也收益更高的先进生产方式，继续选择落后的生产方式，如果有文化人愿意替他们买单倒是可以考虑。 　　另外，在比赛中表演了这种高难度的技巧，只要做得好，就肯定会有加分——这种表演本身也是料理带给人的独特享受，否则食客也不必特地去看剖鱼杀猪了。” 　　“哼……” 　　楚诚对“情怀”的平静调侃，噎得安东伸吾除了冷哼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不过同样算是年轻人的千俵织绘小姐却被楚诚看问题的角度吸引住了，特地探出身子越过身旁的安东老师，稍微称赞了“崭新”的楚诚老师一下： 　　“那个……楚老师？没想到你在商业上也很有天赋！ 　　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啊？和你这么一比，我都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呃……” 　　千俵织绘有意或者无心的话语，给安东伸吾老师造成了翻倍的暴击伤害，让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嗓子眼堵得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接二连三被人呛声，这位原本很有些“愤愤不平”的美食作家再也不敢废话，一直沉默地等到料理结束的铃声响起，才终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0347 或许诚大人才是奈绪的良配 　　31！ 　　27！ 　　30！ 　　8！ 　　每个评委都足足拥有20分，总分为100分的秋季选拔赛上，相对其他没被选中的学生而言应该更为出色的参赛选手，却只有最开始的一人获得了30出头的分数！ 　　如果考虑第一个接受评审的人多少能蹭一点“面子分”，前几名选手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突破30分大关！ 　　楚诚担任评委的B赛场如此，楚诚不在的A赛场亦是如此！ 　　这极其严峻的分数，让场内场外的学生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考考考，老师和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在远月学园尤其如此，不合格的次数太多，根本等不到三年毕业就会被踹出校门！这所精英中的精英厨师学校就是如此残酷！ 　　即使这次的选拔比赛是为了优中选优，不会因为分数过低开除一人，学生们也一度回忆起了被随时有可能惨遭淘汰的阴影所笼罩的过去，这或许已经成为不少人的梦魇了！ 　　这是刁难！ 　　是的！就是刁难！ 　　包括楚诚在内，在坐的五名评委是将远月学园优秀的高一学生的料理，与自己吃过的所有世界一流的厨师亲手制作的料理放在一起比较，然后给出了评分！ 　　远月学园的高一学生有可能达到世界一流的水平吗？当然不可能！否则他们也不必在这里求学了。 　　所以这就是刁难！ 　　但即使是刁难又如何？楚诚见到预选赛给出的料理题目是“咖喱”，再回想起昨天堂岛银特地请他吃了一桌咖喱宴，还格外唠叨地给他科普了许多有关咖喱的料理知识，就已经明白银桑也是希望他以“刁难”的标准来给参赛选手们打分了。 　　因此楚诚将堂岛银的厨艺设定成了满分20分——而非19分，秉持着客观公正的原则，“稍微”刁难了这些和自己同届的学生们一下。 　　获得了最低分8分的那名选手，足足有5分来自楚诚。因为楚诚只是单纯地认为他的料理仅有堂岛银四分之一的水平，而其他四位评委则认为该选手不仅料理水平有限，还将心思用错了地方，别出心裁的成果已经不符合“咖喱”这个主题了，给出的1分都只是面子分——楚诚身旁的安东伸吾老师更是一分面子没给。 　　毕竟这位美食作家原本就以不留情面著称，因为他的犀利批评而倒闭的饭店不止一家两家，其中不乏后继无人的老牌名店，以及一时红火的连锁餐厅，区区一个在校学生就更不值得他留情面了！ 　　不过楚诚知道这位对他颇有微词的“同行”没有错，另外三位只给出了1分的评委也没有错，反倒是他自己，因为第一次担任评委，终究还是因为心软多给了点面子分。 　　如果楚诚事先知道其他几人最多只给一分面子，他也最多只会给一分面子。1分和5分对于那个注定要被淘汰的选手来说，代表完全相同的结果，但他自己的面子却因为这心软丢掉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不恰当的“高分”。 　　好在紧接着8分少年出场的“贞子”选手臭气熏天，让人无心再去抨击嘲笑楚诚。贞冢奈绪推上来的料理虽然全都用不锈钢餐盘盖牢牢罩了起来，但她刚才掀开锅盖装盘的时候，少许溢出的臭气就已经让场外的观众感到不适了——这还是臭气稀释到全场以后的结果。 　　而在评委席前，那股恶臭连餐盘盖也无法完全封锁得住，不用揭盖就已经让人想要捏住鼻子了。拥有超级嗅觉的楚诚非常庆幸自己可以自由控制感官的灵敏程度，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让自己的感官变得比普通人更加麻木，否则他肯定已经吐了。 　　“嘻嘻嘻……诚大人，恭喜您出院，请品尝贞冢奈绪特制—— 　　漆黑叨沙咖喱。” 　　楚诚曾经和贞冢奈绪近距离打过一些交道，并且自认为对待她的态度相当不错。但他没有想到，贞冢奈绪竟然恩将仇报！竟然想要谋杀他！ 　　或许这个“贞子”并不认为这是恩将仇报，但楚诚实在无法愉快地接受对方的出院贺礼，就算他已经将嗅觉的敏锐程度降到最低了也一样。 　　“噗——！” 　　贞冢奈绪揭开餐盘盖的瞬间，楚诚仿佛看到翻滚的黑气升腾而出，那仿佛极度浓缩之后的下水道气味一样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他也不得不眯起了眼睛——这味道竟然还辣眼睛！ 　　但他已经是最能忍耐的评委了，另外四位评委都死死地捏着鼻子，屏住呼吸，身体用力往后仰，恨不得逃离自己的席位。 　　当五位评委面前的罩子全部被揭开，弥散到全场的臭气几乎让所有人都捏住了鼻子，好像早有准备的薙切爱丽丝还戴上了防毒面具，唯有担任现场主持人的漂亮女生川岛丽还在努力履行自己的职责，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嘶声评论道： 　　“……这实在不像是美食比赛的现场！简直是地狱啊！” 　　“我说……你是想杀人吗！” 　　即使宽容如楚诚者，此时也忍不住吐槽了贞冢奈绪一句，但那个好像周身缠绕着致命的黑色~气流的不祥之女却感动而又害羞地凑过来小声说道： 　　“诚大人，没想到您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说话！ 　　或、或许诚大人才是奈绪的良配……” 　　“你哪里看出我若无其事啊！” 　　楚诚皱紧眉头再次吐槽了贞子，然后最浓烈的那一波臭气终于被会场的换气系统抽走，其他四位评委好歹也可以放开鼻子说话了。 　　“良配”什么的……楚诚装作没有听见，贞冢奈绪还是寻找一个能够真心陶醉在她特制的臭咸干鱼汁气味里的男人才是正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楚诚相信与她“臭味相投”的男人肯定存在，只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绘里奈，现在又“顺带”看到了自己而已。 　　“……作为选拔赛的出资方和评委，我必须尽我的职责。” 　　出人意料的，评委中第一个将筷子伸向满是臭气的碗里的人，竟然是看似娇气无比的痴女大小姐千俵织绘，这让楚诚对她另眼相看了！ 　　既然唯一的一位女性评委都做出了表率，四个男性评委也都露出了决绝的表情。楚诚更是顶着“贞子”那好像格外火热的目光，将充满刺鼻酸辣味和腥臭味的漆黑叨沙咖喱面条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根、根本停不下来啊！！！ 0348 绘里奈大人才不会生理痛！ 　　“结果出来了！85分！ 　　这是第一个突破30分的选手！更是不可思议的高分！贞冢奈绪的奇臭料理竟然暂列第一名！” 　　“啊……希望有一天……能把这道菜呈给绘里奈大人……也想再呈给诚大人。” 　　评分结果出来以后，“贞子”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好像自己也对这个成绩感动不已。 　　楚诚虽然很想谢绝她的好意，让她把这种好像臭豆腐一样的奇葩美食送给绘里奈一个人享用就够了，但是他和另外四位评委都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半个字了。 　　好想死…… 　　贞冢奈绪的料理实在恐怖，吃完以后让人感觉生无可恋，残留在口腔和鼻腔中的味道臭得要死，但最可怕的却是这臭味现在闻起来好像又有点香了！ 　　因为这道让人神智都有些不清了的可怕料理，精神恍惚的楚诚都没有听见接下来呈递料理的新户绯沙子和贞冢奈绪说了些什么。 　　他甚至对“秘书子”的到来视若无睹，只是眼神麻木地望着前方，让特地板起脸来走到他面前的绯沙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哼！ 　　你就和贞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这样绘里奈大人就可以同时从两个麻烦中解脱了。” 　　“呃！” 　　楚诚麻痹的大脑刚一试图想像自己和贞冢奈绪幸福生活的画面，“本能”便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虽然他并不歧视嗜臭的贞子，但是正常人都肯定会选择绘里奈的吧！哪怕是秘书子也好啊！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快吃吧！如果可能的话，真不想做菜给你这种人吃！” 　　在楚诚格外火热的注视下，新户绯沙子不悦地皱起眉头，非常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她确信这个五感都异常灵敏的坏家伙能够听清她的话，否则她也没有必要特地说出来了。 　　绘里奈大人已经不知道因为这个总是拈花惹草，就连贞子也不放过的花心男人生了多少气了，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可靠，哪怕他长着一张好像很可靠的脸也一样！ 　　“这股药香味……是当归、川芎、熟地、芍药……是‘四物汤’吧。” 　　吃了贞子的料理以后，原本没什么胃口的楚诚闻到绯沙子的香味……不，是绯沙子的料理的香味，感觉胸腔内部好像被净化了似的，稍微恢复了一些胃口。 　　绯沙子并未因为楚诚能够通过气味辨别出这个简单的药膳配方而对他另眼相看，这种本领对于绯沙子来说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新户家是自古代传承下来的汉方药世家，我将那些知识全部运用到料理中使其升华。 　　从小就被要求进行各种棘手的工作……这一切都是为了绘里奈大人，这就是我的药膳！ 　　古代华夏的宫廷里，皇帝都拥有‘食医’为其调配药膳，而我的皇帝就是绘里奈大人！” 　　面对来自华夏的“高级干部家庭”的楚诚，站在评委席前的新户绯沙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向他表明了自己对根本不在这里的绘里奈大人的心意！ 　　如果这个“太子党”以为她只是陪嫁的通房丫头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是侍奉绘里奈大人的“女官”！而绘里奈大人也并非皇后或妃嫔，是美食界至高无上的女皇！ 　　……原本应该会登基成为至高无上的女皇，如果不是这个拥有“神之五感”的男人出现，并一而再、再而三地凌辱了绘里奈大人的话！ 　　一想到面前这个杀千刀的家伙对绘里奈大人做过的事情，绯沙子就恨得牙痒痒。但楚诚却脸色古怪地看着她，稍微犹豫了几秒钟，才当着其他评委的面说道： 　　“嗯……怪不得。我记得‘四物汤’被称为‘妇科第一方’、‘妇女之圣药’，主要用于补血养血，月经不调等营血虚滞症。 　　可是你把为绘里奈准备的药膳给我们这几个男人吃……” 　　“胡、胡说八道！绘里奈大人才不会生理痛呢！” 　　绯沙子原本以为自己在楚诚面前已经不会再慌乱无措了，如果那家伙再想第三次强吻绘里奈大人，她一定能够及时冲上去阻止。 　　但是此刻，那家伙竟然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再次让她大脑当机，甚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暴露了绘里奈大人的秘密！ 　　“你再说一句多余的话，我就杀了你！ 　　要知道‘是药三分毒’，我的药膳只要调整一下剂量，就可以变成穿肠毒药！” 　　一贯对楚诚怒目而视的新户绯沙子，这一次竟然异常平静而冰冷地凑到他的面前，语气淡淡地发出了恐怖的死亡威胁。 　　楚诚虽然很想说“我好像没什么机会吃到你的药膳”，但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而绯沙子也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并换上了一张好似白衣天使……不，更像是老中医一样的温和面孔，朗声对面色迟疑不肯下筷的另外三位男性评委说道： 　　“的确……‘四物汤’对女性有奇效，但它只是补血、养血、活血的优秀方剂，并非妇科专用方。 　　而且我的这道‘羊肉四物汤咖喱’除了四种生药之外，还添加了姜黄、大茴香、小茴香等咖喱香料，又以温补气血的羊肉为主料，能够补气暖肾、驱除寒虚，无论男女老幼都可放心食用！” 　　“哦哦哦——！” 　　听了绯沙子的描述，评委们终于拿起勺子开始品尝这道药膳。一直以来畏畏缩缩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如同枯木一般的美食作家安东伸吾老师才刚吃了几口，整个人就立即精神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不过楚诚估计这只是精神作用，药膳就算有效也不可能起效这么快。 　　吃完绯沙子的料理，评委们的确感觉自己满血满状态复活了，于是纷纷打出了比贞冢奈绪更高的分数，甚至直接冲上了90，得到了94分的高分。 　　难以置信的贞子品尝了绯沙子特地为她多做的那一份羊肉四物汤咖喱，也有那么一瞬间被净化成了“白贞子”，并用只有楚诚能听得清的声音，在绯沙子身后低声笑道：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绯、绯沙子姐姐大人！” 0349 这是背叛背叛背叛！ 　　30人的料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不需要每道菜都全部吃光的美食评委来说，就只是一顿饭的事情。 　　尽管部队大院出身的楚诚很不喜欢浪费粮食，但他既然同意担任这次秋季选拔赛的评委，就不会再纠结这种事情，最多遇到好吃的会多吃几口而已。 　　在“贞子”和“秘书子”之后，B赛场内值得他多吃几口的咖喱料理还有数道： 　　明明是东瀛人，却穿着高开叉旗袍做菜的北条美代子，以86分的“菠萝咖喱炒饭”力压贞子； 　　在极星寮里养野味的吉野悠姬，以使用野鸭为主要食材的“野味咖喱”同样获得了86分，与之并驾齐驱； 　　来自意呆利的阿尔迪尼兄弟，以高达90分的意呆利风与东瀛风合璧的咖喱酱起司夹心三层意呆利面，87分的意呆利式番茄咖喱面包，后来居上占据了第二和第三的位置； 　　不过薙切家的另一位“公主”，拥有北欧血统的银发美少女薙切爱丽丝，在最后以使用分子料理学制作的新概念咖喱料理同样获得了94分的全场最高分，与“秘书子”并列第一，将阿尔迪尼兄弟的排名又往后挤了一位。 　　只是薙切爱丽丝本人却并不满意，她气鼓鼓地瞪着明明和她是“盟友”，但却给了她唯一一个18分，比另外四位评委都低了1分的楚诚，有点不依不饶地娇声质问道： 　　“什、什么嘛！为什么只有你……为什么偏偏是你给了18分！就连绘里奈的跟班你都给了19分！ 　　说起来，最近你好像和绘里奈走得越来越近了嘛！说好的结盟呢！说好的一起欺负绘里奈呢！” 　　“咳……我从来都没答应和你一起欺负绘里奈吧！” 　　在绯沙子冰冷的注视和爱丽丝火热的注视下，享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楚诚垂下眼帘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爱丽丝……以及绯沙子声明道： 　　“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欺负绘里奈。 　　但是除了我之外，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人欺负绘里奈！就算是小姨子也不行！” 　　“呜、呜叽——！！！ 　　气死我了！这是背叛背叛背叛！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我也不允许你一个人独占绘里奈！！！” 　　听到楚诚蛮不讲理的霸道宣言，爱丽丝不由怒火冲天，甚至张牙舞爪想要冲到评委席后“痛打”楚诚一顿，幸好主持人川岛丽及时站到了她和楚诚之间，非常困扰地笑着提醒道： 　　“那个……对不起，这里是比赛现场，私事可以放到私下里去说吗？” 　　“我只给了你18分……是因为你的咖喱料理在我看来就应该是18分。 　　抱歉，对别人来说非常吸引眼球的分子料理概念，对我来说根本不足为奇。利用高科技设备单独提取某一成分并不困难，就算小学生也能按照实验步骤完成操作，昂贵的只是设备。 　　使用新设备可以降低‘手艺’的技术难度，这并无不可，从提高生产效率这方面来说也是值得提倡的。但‘手艺’本身也是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没有不会减分，有就应该加分。 　　而精致漂亮的造型……你的料理也只是精致漂亮而已，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缺乏了最重要的一点灵气——和我的漫画搭档椎名真白相比。 　　除去这两点，你的料理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在味道上毫不逊色，在效用上却有所欠缺。 　　分子料理过于‘精确’，你只提取了自己需要的‘食物精华’，抛弃其它部分不用，食材具备食疗效果的复杂成分，往往也被你当作不需要的东西一并抛弃了，需要几种食材内的特殊成分互相作用才能产生的食疗效果更是几乎不可能再保留下来。 　　而秘书子的药膳是将食材的所有成分——包括影响味道的‘杂质’也融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美味程度毫不逊色，还具有一定疗效的料理，不管是料理难度还是营养功效都更胜一筹。” 　　“不、不要公开叫我‘秘书子’啊！” 　　借着主持人的提醒，楚诚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爱丽丝和秘书子的料理上，可惜秘书子对他的赞美并不领情。 　　不过爱丽丝却因为楚诚给出的评分理由偃旗息鼓了。虽然她想反驳的话，也能再找出分子料理的种种优点，但她只是不甘心地咬住了嘴唇，默默地退了下去。 　　看到最后一名选手不再对评分表示异议，主持人川岛丽赶紧为预赛做出了总结。只是就在她宣布排名并列第一的新户绯沙子和薙切爱丽丝，以及包揽三四名的阿尔迪尼兄弟晋级之前，楚诚却一脸古怪地出声阻止道： 　　“桥豆麻袋！ 　　我说……现在只有29名选手获得了分数，最后一人不还等在那里吗。” 　　顺着楚诚所指的方向，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极星寮的土妹子，之前曾经展示了吊切安康鱼手艺的田所惠身上。 　　一脸尴尬的田所惠十分感激地看了楚诚一眼，然后在一群渔民大叔的应援下，赶紧推着餐车来到了评委席前，将自己的乡土风安康鱼咖喱呈递给了五名评委。 　　楚诚之前曾经在极星寮吃过几次小惠的料理，知道她的实力并不次于排在最前面的那几位。而小惠的这道充满了家乡特色的料理，更是超越了自己，超越了楚诚印象中的水平，达到了新的高度！ 　　尽管她的实力仍然不及绯沙子和爱丽丝，甚至比不上排名第三的塔克米·阿尔迪尼，却以高出伊萨米·阿尔迪尼两分的成绩获得了最后一个晋级名额，仅差一分便能并列第三！ 　　其中楚诚给出的分数虽然不是五名评委中最高的19分，却也和以毫不留情出名的美食作家安东伸吾老师一样，给出了第二高分18分。就连田所惠自己也怀疑，如果五名评委之中没有对她很熟悉的楚诚同学，她还能不能再获得第二个18分。 　　——要知道，就连薙切家的爱丽丝，楚诚也仅仅给出了18分的评价，他唯一的一个19分则给了新户绯沙子！田所惠根本不认为自己这个吊车尾已经能“稍微”与那两个优等生中的优等生相提并论了！ 0350 我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啊！ 　　四名晋级选手全部产生之后，B赛场的预赛也就圆满结束了。 　　楚诚虽然拥有“神之五感”，而且单论味觉一项也要稍微强于绘里奈，但他毕竟资历尚浅，知识有限，继续在后面更重要的比赛担任评委，不说能不能够服众，就连他自己也缺乏自信……或者说很有自知之明。 　　他的“迷之自信”在别人看来只是自我感觉良好，不过他自己非常清楚哪些事情自己确实能够做到，哪些事情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做到——这些都是比较和计算出来的。 　　预赛散场的时候，侥幸晋级的田所惠很想走到楚诚面前感谢他，同时像往常一样邀请他到极星寮做客，却又担心旁人看到这一幕，觉得他有徇私的嫌疑。 　　而楚诚也很理解谨小慎微的田所惠的担心，只是笑着朝她和极星寮的另一位女生吉野悠姬点了点头，便快步追向了正在往外走的新户绯沙子。 　　新户绯沙子和薙切爱丽丝以94分并列第一，比第三名足足高出4分。而五名评委在整场比赛中从未给出过20分，也就是说，94分的两位女生只获得了一个18分，其它四个都是19分。 　　这样的分数，无论怎么落也不可能落到第三名去的，楚诚也不怕别人看到自己在比赛结束后就立即和绯沙子走到一起。 　　——更何况，这个秘书子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完全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你跟着我干嘛！想找绘里奈大人吗！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身边根本不缺少女人，又何必死缠着绘里奈大人！” 　　果然，就算楚诚“帮助”绯沙子与爱丽丝并列第一，绯沙子也一点都不感谢他，甚至提都没提这茬。 　　不过楚诚也根本不介意这一点，因为他是凭着自己的良心打出的分数，完全没有借此讨好绘里奈身边人的打算，在他看来绯沙子的药膳的确要胜过爱丽丝的分子料理。 　　“什么叫死缠着绘里奈……什么叫不缺少女人…… 　　我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啊！” 　　走在态度极其冷淡，而且默默加快了脚步的绯沙子旁边，楚诚的脸变成了囧的模样，好在绘里奈很快就出现在了他和绯沙子的视野中。 　　只是绘里奈看到他却明显楞了一下，根本没想到他和绯沙子会走到一起……不，是根本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出现！ 　　“你……来干什么！” 　　楚诚靠近以后，睁大了眼睛的绘里奈立即露出愤恨的表情，绯沙子的冷淡态度和她比起来竟然还算好的了。 　　而楚诚也很清楚她为何如此，底气不足让他无法理直气壮地欺负绘里奈，只能一脸无辜地澄清道： 　　“我是被银桑拉过来当评委的——B赛场的评委。” 　　“你？评委？ 　　我怎么不知道！” 　　身为“十杰”的绘里奈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楚诚不是很清楚“十杰”在这次秋季预选赛里所扮演的角色，但也大概能够猜到他们是负责组织策划工作的，绘里奈应该是因为被隐瞒而生气。 　　说老实话，就算像楚诚这样宽宏大量的男人，如果在学生会中碰到像绘里奈这样坏脾气又高高在上的同僚，也肯定只会公事公办地与其合作，“多余的事情”一点都不会跟她说。 　　不过即使诚实如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抨击绘里奈与人交流协作的能力。他甚至根本没有搭这个话茬，直接向绘里奈解释起了亚子的事情： 　　“医院里的事情是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和别人结婚！游戏里的事情另有其因……” 　　在来到远月学园之前，楚诚就想好了应该如何简洁明了地说明情况，解开误会，同时还不能让绘里奈因为游戏里的婚姻生气。 　　幸好绘里奈只是性子急、脾气坏、容易冲动，并不是智商不足，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或许也察觉到了当时的诸多疑点，所以她和绯沙子不置可否地听取了楚诚的完整解释，才终于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哼……你倒是心软！ 　　如果再有第二个人求你，你也会一并娶了呗！” 　　楚诚并没有说出亚子是五体投地跪在地上“逼婚”的，他只说了自己当时因为情况所迫，只能答应那个情绪很不稳定，精神状态令人担忧的初中女生——而且同时迎娶的还有“完成任务”获得的NPC老婆珊璞。 　　正如楚诚所预料的那样，绘里奈和绯沙子听说他在游戏里的老婆其实不只一个，就连NPC也不放过，脸上的表情反倒逐渐缓和了下来。 　　楚诚之前和绘里奈、绯沙子一起讨论《食戟之灵》的创作，并一起外出取材的时候，也曾多次向她们安利虚拟潜行技术，搞得她们也对这种理论上可以让所有人以低廉到不可思议的价格品尝最有名的厨师用最顶级的食材制作的料理的黑科技产生了兴趣。 　　如果不是她们的确对《刀剑神域》这个游戏不感兴趣，说不定也会陷在游戏世界出不来，那种茫然无助的情况下……就算是楚诚这样的家伙，恐怕也会被她们当作唯一的信赖吧。 　　绘里奈和绯沙子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她们虽然无法理解亚子那个时候的惶恐，更想像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下跪哀求男人和自己结婚的女生，却可以因为楚诚的只言片语就“原谅”那个不太正常的女生。 　　至于楚诚……他当然是有罪的！身边一直围绕着那么多女生，当然是他令人无法释怀的罪过！ 　　如果他不那么心软、不那么善良、不那么爱管闲事、不那么多才多艺…… 　　肯定就不会有任何女生接近他吧。 　　嗯，就连她们两个也不会接近那样的…… 　　不！她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近莫名其妙强吻女生的变态色魔的！ 　　“……对了，不知道极星寮在A赛场的选手有几个晋级了？ 　　B赛场的第四名田所惠也住在极星寮，等会儿我要去极星寮祝贺她一下。 　　秘书……绯沙子和爱丽丝也都晋级了，干脆叫上爱丽丝……大家一起去极星寮凑个热闹吧？” 　　“哼！不去！ 　　只不过是通过预选赛而已，有什么好庆祝的！ 　　而且你什么时候和爱丽丝那么亲密了！” 0351 老公——！我好想你！ 　　“老公——！我好想你！” 　　“亚、亚子……” 　　远月学园秋季选拔赛预赛结束的第二天，九月的第一个礼拜日，秋叶原人气猫耳女仆咖啡厅“MayQueen+喵喵”的大门外。 　　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对绘里奈和秘书子说自己和游戏里的老婆没有什么的楚诚，刚一露面就被一直苦苦等候着他的玉置亚子扑了个满怀。 　　两周的时间不见，甚至电话粥都没煲过一次，只是偶尔通通电话发发短信，楚诚原本以为回归现实的亚子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不再把游戏里“别有用心”的婚姻当回事了，却没想到亚子是将全部的思念和热情积攒到了线下会的这一天！ 　　此时的亚子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住了他，甚至没有顾得上和公会里其他生死与共过的队友们打招呼。 　　楚诚的胸膛感受着亚子那对在现实中好像更加硕大、也更加柔软的欧派，脸上却只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而白则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袖子，瘪着嘴巴无比幽怨地盯着他质问道： 　　“尼……为什么不躲闪。” 　　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几位游戏玩家之一，对于数据和计算格外擅长。就算现实对她来说只是一部粪作，她只要肯捏着鼻子游玩，也可以成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这样的白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哥不是不能躲，而是不想躲！ 　　“你这个女人！快离开欧尼酱……” 　　“才不要哩！我好不容易见到诚，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啊……” 　　不等楚诚回答，他无法躲闪的原因就自行展现在了白和虎千代、小埋等人的面前。 　　同样身为楚诚的“妹妹”，却只能在放学后偶尔去樱花庄或运动场探班的初一女生西村瑞姬无比气愤地从后排冲了出来，用力拖着亚子的腰，想把她从欧尼酱身上扯下来，而亚子则死死抱住老公的腰，悲伤无比地大声哀求着“恶魔小姑子”。 　　亚子是个女无赖——在感情这一方面，不过楚诚当然不讨厌她的这种无赖行径，毕竟她的眼神纯真如婴儿，她的喜欢也货真价实毫不作伪。 　　所以楚诚实在不愿伤亚子的心，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拒绝了也就拒绝了，但在那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总之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采取“绥靖政策”了。 　　“啊哈哈……哟！班长！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另外，再次感谢你，还有各位对我妹妹的照顾，真的十分感谢！” 　　正当楚诚无奈地任由亚子和瑞姬在自己身前拉拉扯扯，同班的和泉正宗也带着妹妹纱雾迎了上来。 　　楚诚最近才从正宗的口中得知，正宗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和白一样，都是打死不去上学，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重度家里蹲。 　　而且纱雾在现实里说话的声音极小，不使用麦克风扩音，就算当面说话都很难听清——不是声带有什么问题，只是无比怕生……大概。 　　不过楚诚对别人家的妹妹并没有什么“企图”，因此他只是体谅地稍微和纱雾说了几句话，便任由纱雾缩在正宗的后面了。 　　纱雾的怕生程度比白还严重，但她好歹也和公会里的女生们“面对面”地相处了大半年，不至于无法跟大家对话。 　　所以说人其实都是逼出来的，在《刀剑神域》事件发生以前，正宗根本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能够独自在陌生的世界里存活下来——至少最开始的时候是独自一人。 　　楚诚见过了亚子和纱雾以后，又和“MayQueen+喵喵”的女王，菲利斯·喵喵大小姐寒暄了几句。 　　菲利斯的公会昨天已经在这里举行了线下聚会，听说《刀剑神域》最大的公会“D.D.D.”的会长克拉斯提也联系过她，想要将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公会成员招集到秋叶原举行线下会。 　　《刀剑神域》里总共有一万多名玩家，“D.D.D.”一家公会就占了1500人，而且还不是什么人都随便收的，不能服从公会管理的刺头就算有点能力也会被开除出去。 　　能够从一票游戏玩家中挑选出拥有组织管理能力的骨干，把整个公会的管理层建立起来，克拉斯提真的很有水平，楚诚和城惠对他都颇为欣赏。 　　因此当克拉斯提打电话来邀请他们这些“盟友”高层单独小聚一下的时候，楚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只是大型公会的线下会更难组织协调，克拉斯提他们估计下周才能齐聚秋叶原——楚诚也很想见见那位游戏昵称叫做“高山三佐”的幼儿园老师真人。 　　楚诚公会里的成员基本都是宗蔓学园的学生和老师，从游戏世界里出来之后也都在同一家医院里，虽然平常不会特地聚到一起，但也不时会在校区内碰面，大家也都去过楚诚会长所在的樱花庄。 　　他们的线下会其实就是为了不在宗蔓学园学习或工作的几名成员召开的，亚子、纱雾、直继、栗悟空与龟派气功、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助手”一个礼拜前就结束了隔离审查，但还是处于限制出行的阶段，目前被禁止离开东京市中心的这几个区，想要到更远的地方需要提交申请并获得许可。 　　茅场晶彦研究所里的研究员全都是这种待遇，研究项目被终止，目前也无法从事其他工作，只能成天逛街上网无所事事。茅场晶彦公司里的员工则只是被限制离开东京市而已，许多人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 　　所有公会成员中，距离最远的就是居住在邻县的黑猫了。 　　不过千叶县的县治千叶市属于东京都市圈的卫星城之一，被列为“业务核心城市”，距首都只有40公里，交通也格外便捷，黑猫要从千叶赶来秋叶原并不困难。 　　而且她不是一个人！楚诚看到站在稍微远的地方耐心等待，脸上朝他露出羞涩笑容的黑猫时，也看见了黑猫左右的两个朋友。 　　她那两个朋友中……打扮入时的漂亮女孩楚诚竟然见过，是他六月末找世界一起去秋叶原“取材”的时候见到的，虎千代也在他身边。 　　楚诚记得那个女孩当时是在大道中间呵斥一个男朋友……之类的年长男生，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就是黑猫口中被学校里的好朋友发现了不堪入目的梅露露本子的时尚婊……时尚女孩。 　　至于黑猫的另一个女性朋友……就算刻意戴着瓶底眼镜，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样子，楚诚也能看出她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这个美人就算不穿高跟鞋也和楚诚一样高，在东方人看来有些高过头了！ 0352 厚脸皮的女神 　　“黑猫！好久不见！你和朋友一起来啦，欢迎欢迎！” 　　和其他人都打过了招呼，楚诚主动走向了一直等在最后的黑猫。他身后的宗蔓学园会员们也立即一起跟着移动，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人群的中心。 　　“老师好久不见。 　　这两位是沙织·雅典娜和小桐桐，都是我在SNS里认识的网友，比较聊得来。” 　　楚诚和黑猫说话的时候，黑猫脸上的羞涩笑容立即变得淡然起来，语调也有种刻意的轻描淡写，好像是想在朋友面前表示自己和她很熟悉。 　　说实话，楚诚和黑猫不算熟悉……或者只能算是一般熟悉，他作为会长需要关注相当于一个班级的公会成员，就算有三名货真价实的老师帮忙，成天也是相当忙碌的。 　　所以他更加关注公会里的“问题儿童”，以及需要手把手教导的“潜力新星”，像黑猫这样可以令人放心的实力队友他私下里关注的不多，只在RAID的战场上熟悉。 　　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明白应该如何满足黑猫的小小虚荣心，正好他也想问问黑猫之前特地打电话来请教的那件事结果怎么样了，于是他在寒暄的时候用眼神向黑猫进行了询问，而黑猫也会意地点点头露出了微笑，这在黑猫的两个朋友看来正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眉目传情”。 　　开学第二天终于在哥哥的帮助下……在哥哥变态的帮助下，与好朋友新垣绫濑和好的高坂桐乃看到黑猫竟然与鼎鼎大名的楚诚如此亲近，眼睛里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羡慕。 　　只是她的羡慕非常有限，毕竟楚诚老师通常只担任漫画的“原作”，亲自绘画的《银魂》也不是她的菜，反倒是这位多才多艺的老师主持制作的《舰队收藏》她更加喜欢——晓学生什么的简直太棒了！响、雷和电也都是她最最可爱的妹妹！ 　　而大块头的沙织·雅典娜明显是楚诚的铁杆粉，她在黑猫引见之后，不等楚诚开口就立即弓着腰迎了上来，并主动用双手握住楚诚老师的右手连连摇晃，表情激动得甚至有点浮夸： 　　“楚、楚老师！见到您真的太高兴了！在下感到万分荣幸！ 　　在下的网名原本叫做沙织·巴吉纳，正是看了您那创意如天马行空的《女神的圣斗士》才厚颜改成了沙织·雅典娜！ 　　啊……天马行空的天马座，这也正好是一个梗呢！” 　　沙织在楚诚的面前热情得过分，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谄媚了。尽管她的这种表演更多的是为了体现出一种喜剧效果，但黑猫仍然觉得她大大地丢了自己的脸面，不由得拉下脸来讽刺道： 　　“哼哼……虽然Cosplay什么是一个人的自由，但这么大块头还戴着圆眼镜的女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对不起，老师，让你看到了如此不堪的东西。 　　我这就把这个大块头的卡西欧士处刑，免得她厚脸皮地从圣域里跑出来吓人。” 　　卡西欧士是《圣斗士》最开始的男性龙套角色，身高大概超过了两米，面相凶恶，站在身为东瀛人的男主角面前就像是巨人一样。 　　这个悲剧的男人不仅在争夺天马座青铜圣衣的对决中被主角削掉了一只耳朵，他暗中喜欢的女师父，蛇夫座白银圣斗士莎尔娜还被刚刚成为青铜圣斗士的主角击碎了面具，按照套路就应该发誓杀掉或者嫁给看到自己真容的家伙……而主角不死是理所当然的大宇宙意志。 　　将一个女孩子比喻成卡西欧士实在太过可怜了，就算楚诚知道黑猫心里并无真正的恶意，也仍旧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顶，笑容温和地劝诫道： 　　“就算是朋友之间开玩笑，也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不小心伤到别人就不好了。” 　　“呜……” 　　黑猫没有想到令人尊敬的楚诚老师竟会突然对她“动手动脚”，被摸到脑袋以后立即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因为缺乏阳光而显得过于白皙的脸蛋也涨得通红，甚至已经迅速扩散到了耳朵和脖子。 　　最近天天被妹妹黏着的楚诚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手笑着解释道： 　　“抱歉抱歉，最近认的妹妹太多了，看谁都像妹妹，所以随手就当成妹妹摸了。” 　　“呀……竟然能被楚诚老师摸头，简直太令人脸红……不，是眼红了！ 　　多谢老师的好意，但请老师不必在意在下，这种程度的毒舌根本刺不穿在下的厚脸皮。” 　　开朗大方的沙织看到黑猫陷入了窘境，马上夸张地举起双手惊呼了起来，然后又将双臂收到了胸前，缩起肩膀在楚诚面前做小鸟依人状，假装楚楚可怜地主动请求道： 　　“虽然在下也是妹妹，但却没有哥哥。 　　如果老师不介意的话，也把在下当成妹妹摸摸头吧！ 　　在下这么大的块头，想要找个愿意摸摸头的哥哥姐姐也不容易呢。 　　不过在希腊的话，像在下这样的或许也能算是美少女了？” 　　正如沙织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个身高180CM的大块头宅女小鸟依人地想要被摸头，还自我感觉良好地自称美少女，这只能让人觉得恶心。 　　但楚诚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这个故意扮丑为朋友解围的女孩子在他眼中，拥有一颗非常美丽的内心。 　　而且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少女白皙光滑的肌肤、如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保养良好的手指，瓶底眼镜遮挡不住的鼻梁、唇形、耳朵、面部轮廓，以及乌黑亮泽又散发着高雅香气的头发，无一不指向“美人”这个词。 　　楚诚估计她是故意将自己的形象拉低，免得朋友感觉和她差距太大。不过黑猫和小桐桐也都可以称得上是美少女，三人各有千秋，她其实用不着这么小心。 　　“沙织小姐，你的确是个美人，只是不知道你今年多大？” 　　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沙织，楚诚只是稍微摸了摸她那光滑的头发，然后就把手收了回来。 　　表面上大大咧咧的沙织果然非常细心，立即听出楚诚是觉得摸长辈的头不太礼貌，于是毫不忌讳地爽快回答道： 　　“啊哈哈……在下其实与黑猫氏同岁，‘芳龄’仅有15而已。 　　在下现在只祈祷这个头不要再长高了，否则就真的要变成女巨人啦！”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吧，也求刀片打赏全本订阅啥的，总之各种求。 0353 冬Comi的约定！ 　　“十、十五岁？ 　　你？！” 　　听说身高一米八的沙织·雅典娜自称芳龄15岁，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们全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黑猫和小桐桐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一“奇闻”。 　　唔……15岁女生长到180CM虽然不是绝无仅有的，也的确很令人震惊了，楚诚等人还以为她至少得是大学生呢！ 　　“十、十五岁……十五岁……” 　　就在大家暗自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时候，和城惠、直继站在一起的大二女生晓好像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摇摇晃晃地伸手抓住了城惠的衣角，才没有跪倒在地上。 　　她的口中喃喃自语，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本想调侃她几句的直继见状，连忙明智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实在不忍心去戳她的痛处。 　　娇小可爱的晓在公会里倍受宠爱，不过宠爱她的许多成员年龄其实比她还小，这就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了，所以大家一直都很注意宠爱她的方式方法。 　　十五岁啊…… 　　不，十五岁不是重点，一米八才是重点。虽然女生们并不羡慕长得过高了的沙织，却也都感叹起了造物主的神奇。 　　“对不起，在下好像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有任何过错的沙织看到楚诚他们全都一脸愕然，连忙摸着脑袋道了声歉。但她随后立即转过头去，向站得稍微靠后的小桐桐问道： 　　“小桐桐氏不来摸摸头吗？ 　　虽说小桐桐氏有自己的兄长大人，但这可是楚诚老师哟？” 　　尽管沙织是在用诱惑的口吻和小桐桐说话，不过楚诚却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鼓动小桐桐的打算，而那个打扮入时的小桐桐氏也果然嘴巴一撇拒绝了她的劝诱： 　　“哼……恶心死了！我是说被哥哥摸头这种事。 　　我家的那个啊……总之已经把我对‘哥哥’这个词的美好幻想全都破坏光了，现在一想到被哥哥摸头，我只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桐桐提起哥哥的语气相当轻蔑，大概她的哥哥并非楚诚这么了不起的年轻人，随时年龄的增长,已经不足以让妹妹尊敬爱戴了吧。 　　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楚诚在心里替小桐桐的哥哥默哀了几秒钟，然后便迅速将其抛诸脑外，笑着和小桐桐也寒暄了几句。 　　“嘟噜噜~欢迎光临喵~诸位客人这边请……” 　　全体公会成员到齐，楚诚一行人被猫耳女仆菲利斯·喵喵和真由氏·喵喵领到了他们预定的席位上。菲利斯又和他们稍微客套了几句，便不再过来打扰了，只留下拥有奇怪口癖的真由氏在这边侍奉。 　　不知道是不是楚诚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真由氏”其实是认识他的。但他好歹也是年轻人中的名人，被许多陌生人认识也一点都不奇怪，于是他也没有再想太多。 　　今天参加宗蔓学园公会线下会的“外人”只有纱雾的哥哥和泉正宗，以及黑猫的朋友沙织、小桐桐。 　　楚诚虽然也有邀请除了上课天天窝在宿舍里，只比白强一点的“新妹妹”春日野穹，以及周日也还在画原稿的真白、葵梨纱她们同来，但是那些女生都很有“自觉”，纷纷拒绝了楚诚的热情邀约。 　　如果不是纱雾根本无法一个人出门，和泉正宗肯定也不会厚着脸皮前来叨扰的。而且他将妹妹安全送到这里之后，还主动提出要到其它地方转转，等聚会结束再过来接妹妹，还是身为会长和班长的楚诚硬是拽着他的胳膊把他留了下来。 　　因此，彻头彻尾的“外人”其实只有沙织和小桐桐两个人。她们都是黑猫带来的朋友，为了避免她们感觉受到冷落，楚诚在落座时特地将不知不觉又站到了远处的黑猫和她的朋友们叫到了自己旁处，而他的另一边被白所占领，眼圈含泪的亚子则被西村瑞姬强硬地拖到了角落里。 　　虎千代作为公会实质上的副会长，这个时候坐到了楚诚的对面，非常开心地和周围的战友们闲谈说笑。如果不是三位老师在场，“MayQueen+喵喵”又是不向未成年人提供酒精饮料的守法店铺，她大概已经举起酒杯和大家谈笑风生了——古代可没什么未成年人不许喝酒的禁令。 　　不过楚诚好心地将黑猫安排到了自己身边，却令本来就沉默寡言的黑猫紧张得更加不会说话了，在楚诚邀请大家共同举杯之后就一直闷着头喝饮料，也不怕等会儿尿急。 　　而她旁边的时尚美少女小桐桐却也意外的怕生，喝了几口饮料就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悄悄观察着在坐的众人，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甚至没有跟左右的“好朋友”黑猫、沙织说话。 　　好在楚诚为了让黑猫在朋友们面前有面子，始终关注着她们这边，坐在她俩另一边的沙织也很擅长活跃气氛，二人隔着黑猫和小桐桐热络地聊起各种话题，总算是逐渐将中间这两个拘谨沉默的家伙带活了。 　　“……那么就说好了，我们十一月份举行学园祭的时候，你们三人一定要来玩啊！ 　　对了，我之前和黑猫说过冬Comi一起参加，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提前定下来如何？” 　　“Co、Comiket吗……” 　　楚诚和黑猫三人聊着聊着，自然就提到了被御宅族称作“圣战”的Comic~Market。 　　小桐桐只是听到这个词汇就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看来夏Comi时的遭遇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不过这个熟悉起来之后相当开朗活泼的初中女生只是咬着嘴唇迟疑了片刻，便鼓起勇气用力点头答应道： 　　“没问题！我愿意参加！” 　　而故意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沙织更不用说，在小桐桐决定以后，就立即欣然接受了楚诚的邀约： 　　“能和楚老师一起参加Comiket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知道老师是打算以个人名义还是社团名义参加？要更换笔名吗？ 　　椎名老师、葵老师，还有其他与老师合作的漫画家也会一起参加吗？我听说那几位老师也都是宗蔓学园的在校学生。” 　　“哎……什么？你是想以创作者的身份参加？” 　　听到沙织一连串的询问，原本只是想和大家一起逛展会买本子而已的楚诚有些懵逼，脸也情不自禁地变成了囧的样子。 0354 三年前的奇闻 　　“什么什么？会长要参加冬Comi吗？这可是个大新闻哪！ 　　其实每年夏冬两季我也会参加的哦！ 　　——只不过是作为消费豚。” 　　楚诚和黑猫她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被坐在桌子对面的泉此方顺风听了过去。 　　楚诚几人当然并不在意此方的插言，这个比晓学姐还娇小的女高中生是一个资深御宅族，是他们的“同类”，不像公会里的某些成员，其实对动漫和游戏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因缘际会才进入了《刀剑神域》。 　　而公会里的另一个资深御宅族，三千院凪大小姐也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哇咿——！要画本子吗？ 　　我、我也很会画画的！如果能和会长……和诚老师一起制作同人志的话，或许出道对我来说也不再是梦想了！ 　　请务必让我参加！我想好好跟会长学习一下！” 　　“你们在说什么……” 　　此方和凪两个人的突然兴奋马上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就连明天开始就不再上学了的仓崎枫子也饶有兴趣地听她们说了Comiket的活动。 　　因为仓崎枫子在聚会前请求楚诚和虎千代、椎名真白她们不要将自己马上就要做手术了的消息透露出去，免得影响线下会的欢乐气氛，所以楚诚什么也没有说。此刻大家听说会长他们要参加冬Comi，也纷纷表示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会参加，就连坐在轮椅上的枫子也没被落下。 　　仓崎枫子预计要在学园祭开始之前就重返校园，如果一切顺利，冬Comi她肯定能够参加。 　　现在楚诚等知情者们也只能先祈祷她手术成功了，他们不知道枫子要做多大难度的手术，但那肯定不会是十拿九稳、好像割阑尾一样简单的手术，否则枫子也没必要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老师？老师！ 　　你说一起参加……不会是光想去玩，根本没打算创作同人志或别的什么吧？” 　　就在公会里的大家全都热烈地讨论起了Comiket的时候，黑猫却满腹狐疑地轻声询问了楚诚一句。 　　以“诚”为名的楚诚当然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所以他略带囧相地点了点头，非常小声地对黑猫、小桐桐和沙织三人回答道： 　　“嗯……本来的确只是想去逛一逛的，不过大家都这么期待，那我也真正‘参加’进去吧。” 　　“对不起，好像又给老师添麻烦了。 　　如果老师很忙的话，请务必不要勉强。” 　　黑猫得知楚诚的为难，立即再次向他道了声歉。 　　虽然黑猫也会画漫画，也制作过根本卖不出去的同人志，但她却无法像三千院大小姐那样率直……或者说那样任性，所以她压根没有提到一起画本子的事情。 　　能和楚诚老师……还有其他公会里的朋友们一起逛漫展就已经非常让人开心了，沾老师的光出售同人志什么的……她对自己的画还算有点自信，不过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作品无法得奖、卖不出去，都肯定是存在什么致命问题，这种有问题的作品不配和老师的作品放在一起出售，那只会降低老师的评价。 　　“没关系的！ 　　我忙倒不忙，只是以前从没想过要以创作者的身份参加Comiket而已。 　　决定来东瀛留学之后，也只是计算要趁着假期在东瀛各地旅游一圈，当然Comiket也不能错过。” 　　面对格外懂事的黑猫，楚诚非常随意地笑着摆了摆手，并未将仅有几十页的同人志当作负担。 　　而且既然说是大家一起制作，他肯定只负责故事和分镜稿了，最耗费时间的原稿交给其他人画，如果画功不错他还打算与其共同创作新的商业作品——灵感啥的他其实有的是，只是他不喜欢和自己素不相识的漫画家合作罢了。 　　“对了，说到旅游，十一黄金周我打算出去旅游……不，是取材，大家有要一起去的吗？ 　　本来五一黄金周、暑假的时候就应该出去旅游的，但五一的时候光忙着写小说、画漫画了，暑假又到游戏世界里旅了个游，十一无论如何也想到东京之外的地方看看风景。” 　　在“遥远”的冬Comi到来之前，果然不忙的楚诚又兴致勃勃地向大家发出了共同旅游的邀请。 　　而且他这个决定并不是一高兴了突然冒出来的，看到大家都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他首先笑容神秘地给大家讲述了三年之前看到的一则奇闻： 　　“十一正好是去飞驒山脉观赏红叶的时节，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一则新闻，三年前在飞驒山脉那里，有个镇子被彗星碎片砸了个正着，但奇迹的无人伤亡。 　　我当时在华夏国内也看到了这条新闻，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那个‘糸守镇’，得知该镇就建在一个陨石湖旁边，而且距离该镇不远处的山上还有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三年前的10月4日晚7：40分，提亚马特彗星将在一千二百年后再次来到距离地球最近的点，当天晚上也正好是糸守镇上的祭典。 　　彗星碎片落下一小时前，该镇变电所爆炸。8点42分，彗星碎片落下，不过几乎所有镇民都到了该镇的高中校园内避难，原因是镇政府在祭典刚开始不久突然宣布举行避难演习。 　　所以尽管糸守镇被从天而降的彗星碎片摧毁大半，但整个镇子却奇迹般的无人死亡，只有104名伤者。 　　而且更加‘巧合’的是，该镇的镇长原本是入赘当地神社的神主，所以在‘奇迹’发生以后，那里就成为了世界知名的新神秘圣地。我也是觉得这些‘巧合’很有趣，才打算特地去那个山间小镇看红叶。” 　　听完楚诚的“故事”，大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 　　不过这则奇闻在三年前的确引起了很大轰动，身为教师的黑井奈那子、桐生夕月和齐藤结衣也很快回忆了起来，于是她们也不知道是否应该阻止学生宣扬“封建迷信”了。 　　毕竟楚诚可不是一般的学生，他的家庭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科学世家”！如果连他都认为这也许不仅仅是“巧合”，或许……大概……可能也有他的道理吧！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你的名字》这段咱是看完电影就计划好要加进去的，不过目前还没有打算详写旅游期间的事，想看这个同人的读者大概要失望了。 0355 要做动画电影？！ 　　“探寻神秘的旅游……不，是取材呢……真好啊！真想去！” 　　时隔三年之后，再次听到糸守镇的彗星奇闻，大家还真都产生了去那里看看的念头。 　　大块头的老土御宅族沙织将嘴巴撅成了猫嘴的形状，双手在胸前归拢，故意装成了“憧憬童话的少女”，并且果然博得了大家一笑。 　　但笑过之后，除了楚诚之外的许多人又纷纷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毕竟她们基本都是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子，想要说服爸爸妈妈放她们来参加集体旅行不太容易，另外费用方面…… 　　黑猫一想到旅游所需的费用，原本亮晶晶的双眼立即黯淡了下来。 　　虽然她被困在《刀剑神域》里的基本医护费用全都是政府支付的，等到茅场晶彦名下的财产和债务问题全部厘清以后，还能够稍微获得一些赔偿，但在赔偿款到手之前，家里为她额外增加营养的饮食花费却只能由自家承担。 　　为了让瘦得都有点脱相了的她快点胖起来，她的爸爸和妈妈刚一等到医生允许她进补的时候，就立即按照从医生那里打听来的进补菜单，每天红枣鸡汤蔬菜水果什么的给她吃个不停，两个妹妹也总是懂事地把自己的点心省下来给她吃，全家人都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健康。 　　明明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倒霉事是因为她自己偷偷报名参加内测，并且“幸运”地获得了免费游戏头盔才导致的，但家人却对她没有半点埋怨，只是看到她平安归来就谢天谢地了…… 　　面对这样的家人，她实在无法开口要钱，她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兴趣而和家里开口要过钱。 　　只是从现在开始攒钱的话……大概、应该、肯定是来不及的。毕竟她是要和“年少多金”的楚诚老师共同行动，交通、食宿，至少这些都是必须和大家保持一致的，没有半点节省的余地。 　　至于白吃白喝白玩……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就算楚诚老师说要请客，她也不可能答应。 　　楚诚老师不欠她什么，正好相反，她还必须感谢楚诚老师。如果没有老师的带领，她一个人是坚持不下去的——并非活不下去，而是心里坚持不下去。 　　“嗯……黄金周的事情就等黄金周之前再说吧。 　　老师，冬Comi的作品，你已经有主意了吗？ 　　如果只是照着老师的分镜稿绘画的话……我想我大概能够承担助手的工作，用数位板画画我也很熟练了。” 　　黑猫心里暗自叹息了几声，然后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稳重而又淡然地笑着问起了冬Comi的具体打算。 　　于是话题又被拉回了冬Comi上，原本没啥主意的楚诚刚才说了彗星和糸守镇的事情，正好脑袋里也稍微闪现出了一丝灵感： 　　“Comiket不是只能出同人志吧？漫画、动画、游戏、写真，原创的、同人的，都可以在Comiket上出售。 　　那我们干脆做一部动画电影去参加冬Comi如何！就以三年前的糸守镇彗星为内容！ 　　如果糸守镇当年屋毁人亡，我还要考虑一下利用这个悲剧发财的不良影响，但是糸守镇奇迹般的无一人死亡，镇子也已经完成了重建，借助我的动画电影，能让这个原本平平无奇的小镇再次跃入世人的眼中，对于拉动当地旅游经济也是极有好处的吧！”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楚诚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觉得有戏，甚至想要立即给红叶知弦学姐发邮件，邀请她也一起去看红叶……不，是和她商量投资制作动画电影的事情了。 　　虽然知弦学姐才刚刚接掌NICONICO网站，没有能够立即提升公司的利润增长率，但是楚诚相信她在金融界的手腕和人脉，如果能够贷款制作动画，这肯定比自己慢慢攒钱更加划算！ 　　“制、制作动画电影？ 　　这就制作动画电影了？ 　　啊哈哈……在下虽然对楚诚老师的‘任性妄为’早有耳闻，但是今天才真正见识到老师的魄力啊！” 　　正当楚诚开始考虑如何说服知弦学姐尽量贷款制作动画，而不是寻找投资人来降低风险——同时也分薄收益的时候，沙织故意一脸敬佩地大笑了起来，并主动向坐在自己另一边的虎千代询问道： 　　“老师开新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灵感一来就马上决定要干了。” 　　“哦、哦！是这样的，他总是想做就做，实在是太过任性了。” 　　作为楚诚的“内人”，虎千代自然而然地替楚诚谦虚了起来，不过沙织却立即连连摆手，当真十分敬佩地说道： 　　“不不不，‘业界’内对楚诚老师的评价可是天才！ 　　任性妄为的确让人担心，但是每次拍脑袋想出来的灵感都能变成叫座的新作品，至今无一例外，这就不得不让人惊叹了。 　　就连老师初次展现出来的写作才能，也已经迅速得到了业界和读者们的承认，《银河英雄传说》比起轻小说来更像科幻小说，而且在科幻小说之中也算是难得的佳作！ 　　不过老师原本就是许多部作品的原作担当，展现出令人惊艳的故事创作方面的才能也一点都不奇怪。反倒是老师的画……只是说是‘还算不错’吧。 　　哈哈……大家都吐槽说《银魂》换了椎名老师来画更加好看，可惜楚诚老师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等到原来的分镜稿快用完了再出来也不迟啊！” 　　当着楚诚本人的面，沙织大大地赞美了他一番，但也没有放过吐槽他的机会。 　　楚诚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所以他才不愿意将时间都浪费在别人也能做到的事情上，而是要做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银河英雄传说》虽然是最先与读者见面的，但却不是我的第一部文字类作品。 　　其实早在五月份的时候，我就给集英社旗下的轻小说文库投稿了两本轻小说，不过大奖要等到明年三月份才能评选出来。 　　我投稿时没有使用什么笔名，等到十一月底，初选入围作品揭晓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如果成功入围初选的话。” 　　在大家钦佩的目光中，楚诚轻笑着爆了点料，然后又将视线落到了已经彻底惊呆的黑猫脸上，很是亲切地向她发出了邀请： 　　“黑猫，黄金周的时候一起去取材吧！ 　　另外，你回家之后尽快整理一些过去的画作发到我的邮箱。如果你的画功不错，又有闲暇，我也想与你合作画一部漫画。” 0356 邀请黑猫合作！ 　　“合、合作？和我？” 　　突然从楚诚老师口中听到合作的提议，黑猫理所当然地吓了一跳，甚至忘了推辞黄金周的旅游……取材邀请。 　　与合作画漫画比起来，一起出去旅游还算是问题吗？根本就不算问题！ 　　要知道，能与楚诚老师合作就算是直接“出道”了，不用投稿漫画杂志的月例奖、新人奖，也不用在刊载了短篇之后再苦苦等待长篇连载的机会！ 　　而且就像沙织所说的那样，到现在为止，天才的楚诚老师还没有失败的记录，就算与他合作的漫画家全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甚至没有给职业漫画家担任助手的经历，也一样能够迅速获得大家的喜爱，毕竟漫画是否有趣主要看的还是故事而不是画。 　　不不不……她并没有借助老师的原作和名气出道的打算，从来都没有想过！连一丁点儿都没有想过！ 　　但老师主动提出想要看看她的画……这根本没有人能拒绝吧？如果老师觉得她的画功可以出道，就算放到《JUMP诚》上刊载也不会丢脸，那么她为什么不行呢？ 　　就算之前一直没有得奖，甚至连预选都没有入围过，也不等于她的画不行！只是俗世之人不懂得欣赏她的故事罢了！ 　　那些俗人要不喜欢卖肉，要不喜欢废萌，真正严肃的、神秘的、美丽的、有深度的，又不失帅气的作品——比如《maschera～堕天兽的恸哭～》就只有很少一部分格调较高的人才能品味出妙处，反倒是被《梅露露》之流所吸引的“大朋友”们不在少数。 　　“没错！ 　　反正我都是要与漫画家合作的，那为什么不优先与已经认识了的人合作呢？ 　　我脑袋里的灵感太多，全靠我自己画出来得等到猴年马月，如果你可以每周都保质保量地画出一话原稿，那就来帮我一下吧！” 　　楚诚老师果然是楚诚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明明是给至今尚未出道的“业余漫画创作者”一个机会，却偏偏要说得好像真的需要人帮忙似的。 　　大概……自己刚才听他说要旅游，那面露难色的表情也被他看在眼里了吧，所以他才会先是借口说要制作动画电影，绕了一个圈子才提出要与自己合作画漫画。 　　的确，以制作动画电影为理由，家境并不宽裕又自尊心奇高的她，也能够半推半就地跟着“大家”一起到糸守镇去取材，心安理得地享受各种免费的招待——说不定替他们出钱的，还正是他们打算前去游玩的糸守镇。 　　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每天等着人来喂鱼的猫咪只能在家中生存，学会自己捉鱼吃的猫咪才能生存在野外！只要她能够与楚诚老师合作画出一部还算不错的漫画，至少她在画画方面的才能会被肯定，以后应该能在这个行业里生存下去了。 　　“老师…… 　　不要说什么帮忙，如果你看了我的画，觉得我还能够派上用场，就尽管使用我吧！” 　　黑猫被楚诚的温柔和细心感动，说话的时候明显带上了一些颤音。 　　这是非常令人害羞的事情。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她都感觉丢脸得想要死掉。 　　但她此刻仍然在笑着，脸蛋发烫的同时，觉得心里也暖洋洋的。这温暖不仅来自老师，也来自朋友们为她开心的笑容。 　　“哇——！有机会和会长一起画漫画耶！不是同人志，是真正的商业漫画，能够连载到《JUMP诚》上的！ 　　会长会长！我的作品也可以请你看看吗？我也想和会长合作！” 　　“哦！当然可以！ 　　有多少来多少！我的灵感就算在坐的每个人都分一个也还剩许多呢！” 　　桌子对面，三千院凪大小姐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羡慕。但她仍旧能够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因为黑猫也是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 　　而在黑猫的身边，网名“小桐桐”的时尚美少女是唯一一个脸上露出酸意的人。她其实对楚诚并不感冒，之前也没有主动送上门来让好像哥哥一样的楚诚老师摸头。不过看到“姑且是朋友”的黑猫一脸感动崇拜的样子，她就没来由地觉得心里不爽！ 　　哼……虽然画画需要一定的练习，但小说这种东西，就是谁都能写了吧！毕竟从小学到中学，每个人都被强迫练习了许多年的作文。 　　那个黑漆漆的家伙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够做到！只要她写的小说出名了，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就没办法在她面前拽了吧！毕竟她的小说是自己独立创作的，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却只是与有名的原作者合作！ 　　“呀……可惜在下没有画画的才能，否则也一定要努力练习，争取与老师合作！ 　　黑猫氏，这可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呢！你上传到网络日志的插画在下也都看过，虽然人物的下巴好像太尖了一些，但画得还是很不错的，不比已经出道了的新人漫画家差，就算老师不太满意，稍微修改一下画风应该就能通过了！” 　　小桐桐才刚刚不服输地瘪起嘴巴，很擅长察言观色的沙织就立即在旁边捅了捅她，于是小桐桐也只能酸溜溜地勉强恭喜道： 　　“能和有名的老师合作，真是恭喜你了啊！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你画的人物全都是V字脸，倒是走在了现实里的时尚界前沿，御宅族们可未必买账！” 　　因为恭喜得心有不甘，小桐桐还是忍不住泼了泼黑猫的冷水。不过此时的黑猫已经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她斗嘴了——自己得了莫大的好处，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几句酸话吗？ 　　倒是完全出于好意才提醒了她一句的沙织应该感谢。黑猫虽然不清楚沙织为什么要特地当着楚诚老师和大家的面指出她画的人物下巴太尖，但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瞥了老师一眼，看到老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没有看到她的画就同意了沙织“稍微修改一下画风应该就能通过”的说法，便觉得沙织好像是在无形之中又帮了她一把。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下巴太尖就修改！如果画风不合适也要修改！就算楚诚老师出于情谊容忍了她画风上的缺点，她也一定会不断要求自己画得更好！画得更受大家欢迎！ 　　绝对、绝对不会让老师被人批评！ 　　作者留言： 　　嘛，这一周不知道大家是都进入考试周了还是已经考完试了？总之祝大家考出个好成绩，打小抄不抓也行！ 0357 黑猫的“一厢情愿” 　　线下聚会结束，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亚子，楚诚和虎千代、白、小埋几人回到樱花庄，不到晚饭时间就收到了黑猫发来的原稿。 　　看来黑猫是连吃晚饭的时间都等不及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楚诚一点时间都没有耽搁，立即在电脑上查看起了解压缩后的图片文件。 　　正如沙织所说的那样，黑猫的画功不差，作为新人漫画家也算能拿得上台面了。但也许是她对自己的小圆脸不太满意的关系，她笔下的人物全都是锥子脸，要说美型帅气吧……也算美型帅气，不过下巴尖得的确有些别扭。 　　好在楚诚的灵感很多，其中也有比较适合这种尖下巴美型画风的，于是他当即利用即时通讯软件在电脑上与黑猫进行了沟通，建议她适当把过于尖锐的下巴往回收一点，然后便极其爽快地决定与黑猫合作了——爽快得黑猫都不敢相信事情已经成了，足足在电脑那边楞了半个小时，一直等到妹妹来叫她吃饭才回过神来。 　　楚诚决定与黑猫合作的是一部虽然非常美型帅气，但题材略嫌敏感的漫画，其名为《Code~Geass反叛的鲁路修》。他吃过晚饭就立即开始给黑猫画分镜了，而且一般画一边开着视频通讯，口中不停地给黑猫讲述这个故事的背景设定。 　　黑猫几乎是跪在电脑前见证了又一部佳作的诞生，而且是非常契合她的画风的佳作。虽然这部作品中没有她喜欢的魔法或超能力大战的场面，却多出了许多她不喜欢也不擅长的机甲战斗，但她还是咬着牙表示一定会努力画出老师满意的原稿。 　　楚诚老师告诉她，机甲这部分也可以给她找个擅长此道的助手来画，只是雇佣助手的费用需要从她的那份分成里支出。 　　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只要《Code~Geass反叛的鲁路修》能火，她的分成收益肯定远远高于雇佣助手的支出，但习惯了勤俭持家的黑猫还是想要自己先努力一下。 　　更何况……这部作品的人物设定、机甲设定和重要的场景设定都是由老师完成的，她只要照着分镜稿画就可以了，如果连这点工作都做不好，她实在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从老师那里分成。 　　擅长画尖下巴人物的漫画助手有的是，擅长画机甲的助手也有的是，擅长画背景的助手还有的是。许多漫画家出名以后，也是只负责出人设、出分镜，剩下的工作全都由助手完成，自己则沉迷于四处取材或麻将竞技中。 　　但助手是没有资格把自己的名字挂在“漫画”一栏上面的，楚诚老师也不必只担当“原作”，更不必一下子分出好几成收益——当然不是五五分成。 　　毕竟楚诚老师不是自己画不出来、画得不够好，只是不想把时间全都浪费在需要“精耕细作”的原稿上罢了。 　　只有椎名真白老师那样的天才，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凭借自己的画技要求分成，除此之外……抱歉，不管是葵梨纱前辈还是英梨梨前辈，她们的作用并非不可替代的，找几个有实力的助手来画好像也不会差多少。 　　因为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黑猫高兴和感激之余，也不由得感到脸红，就像自己是和楚诚老师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才得到这个机会似的。 　　在网络上，除了令人完全无话可说的椎名真白老师，楚诚老师的其他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少女搭档都没有逃脱这种恶意揣测。不过楚诚老师本人也是一样，在他尚未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前，还有许多人把他说成是抱着椎名老师金大腿的小白脸呢！ 　　但无论遭到何等的中伤，黑猫都决心坚持下去！ 　　她是拥有梦想的，就算面子上再难看，也要借助这个相对宽松的“出道”环境，逐渐在“业界”站稳脚跟，以后成为不需要楚诚老师特别照顾，也能独自生存下去的漫画家！ 　　而且楚诚老师也已经不算是“外人”了，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他一直将公会里的成员们当成生死与共的战友对待，而黑猫等人也用同样的态度回报了他。 　　这本是与她这个瘦弱女生无缘的，可以将性命托付给对方的特别关系，但是感谢茅场晶彦……虽然一切都结束之后，那些被野怪和BOSS杀死，以及被红名玩家PK杀死的玩家全都“复活”了，但是在此之前结下的深情厚谊却不会转薄，她在战场上是真的愿意为楚诚老师而牺牲，也相信楚诚老师同样愿意为了她而牺牲！ 　　有着这样的情谊，她为什么不能坦率地接受楚诚老师的关怀和帮助？她心中的感情一直不会变质，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只要楚诚老师需要，她也愿意为了楚诚老师付出性命！ 　　战友之间的过命交情就是如此，这种“义”是普通人根本不敢相信的！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所以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人能做到！ 　　但是楚诚老师、虎千代、白、小埋、黑雪姬、晓、城惠、桐子、亚丝娜、真冬、奈那子老师、春雪……甚至连最没用的亚子，最没有存在感的黑木智子，黑猫相信他们都能够做到！都能够为了自己做到！ 　　或许这种相信充满了她的一厢情愿，不过她想要这样相信着。只要相信自己的背后还有战友，她就会充满力量！她就会无所畏惧！ 　　一个人果然是不行的。一个人只能充当反派的大BOSS。 　　勇者的身边需要伙伴、需要战友！他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于是，眼睛无比闪亮的黑猫开始偷偷用功。虽然她晚上用功的结果是白天经常打瞌睡，甚至很快便肆无忌惮地将上课时间变成了补觉时间，学习成绩不升反降，但是凭借过去的底子，一时半会倒也能够向父母交待。 　　至于另一位同样也想和楚诚老师一起画漫画，而且不需要向谁交待什么的三千院凪大小姐……就算是脑子里灵感无数的楚诚，一时间也找不出能够用上她那独特到“离谱”的画风的创意，所以只能对她说抱歉了。 0358 世界，马上就要改变了！ 　　九月的第二周，行动力极强的楚诚立即为了打算在冬Comi上出售的动画电影，在学生会里找到了知弦学姐。 　　从现在到年末只有四个月，而且楚诚的剧本最早也要等到十一旅游……取材结束才能拿出来，实际的制作时间只有三个月不到，除非能够立即找到一家颇具规模又正好有空的制作公司，或者不计成本地将任务同时分派给许多工作室，才能够凑合着将动画制作出来，一旦哪个环节出问题就可能赶不上趟了，而且质量也没有太大保证。 　　知弦学姐虽然没有动画产业的从业经历，却也不难想到这些问题。不过楚诚也同样能够想到这些问题，他之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实是因为“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虚拟潜行技术！ 　　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 　　楚诚曾经多次公开宣扬虚拟潜行技术的重要性，当然不会忘记这一技术的“加速”功能。而且“有关部门”在东瀛的办事处仓库里还存放着上百个游戏头盔，那是楚诚之前向“有关部门”提议，在东瀛政府过来回收游戏头盔的时候强行扣下的。 　　这些头盔其实并没有普通人想像中那么重要——除了楚诚手里的那个，“有关部门”除了随便捡出几个送回国内拆解分析之外，其它的就一直扔在仓库里吃灰，东瀛政府的回收部门肯定也是这么干的。 　　不过这批“有安全隐患”的头盔还是被东瀛政府半强制地收回了，在新一代虚拟潜行设备投入市面之前，普通玩家和普通的动画制作公司几乎不可能再弄到旧式头盔。 　　楚诚在找到知弦学姐之前，就已经向“有关部门”确认了那批头盔的去向，在“有关部门”的监督下借用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而各种动画制作专业软件移植到虚拟潜行平台的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茅场晶彦的技术团队早就已经开发出了虚拟潜行平台的“虚拟机”软件，能够根据使用者给出的配置要求，在虚拟潜行环境中生成一台安装了主流操作系统的电脑，使用者可以直接在这台电脑里安装并使用现实中的各种程序。 　　这是一种极其偷懒的做法，但也极大地减少了来自硬件制造公司的阻碍。虚拟潜行平台的“虚拟机”看似消灭了个人电脑市场，可是在一个操作系统里再模拟出另一个操作系统，所需要的计算和存储资源反而加大了，使用者想要模拟出一台拥有去年中端配置的电脑，其游戏头盔或服务器的硬件配置就必须达到今年中高端电脑的水平。 　　所以对于硬件制造公司来说，其产品需求不仅没有减少，反倒凭空增加了一截，更别说游戏头盔本身就要求极高的硬件配置和极先进的制造工艺，硬件制造公司对于虚拟潜行头盔以及虚拟潜行服务器的普及完全持欢迎态度。 　　软件公司虽然还是得积极学习虚拟潜行系统专用的新式编程言语，但他们完全可以一边把钱赚着，一边等待学习新言语的那批大学生成材，黑心一些的根本不必安排自家程序员培训，如果这些程序员不想几年后彻底失业，哪怕自己贴钱也得在工作之余自己找地方学习新知识。 　　而像动画制作之类的行业，无非就是把工作地点从现实世界换到了虚拟世界，在虚拟世界里他们仍然按照老办法干活。 　　只要能保证信息传输的安全性，所有类似的行业都可以让员工在家办公，公司只需要在现实里租赁放置服务器的机房就足够了，恐怕得有一批写字楼被迫改造成机房或民居。 　　知弦学姐得知楚诚竟然拥有一批虚拟潜行头盔的借用权，不仅不再提出异议，甚至还打起了利用这些头盔说服动画制作公司以成本价甚至低于成本的价格替楚诚制作动画的主意，最好能让动画制作公司打白工再倒贴一笔设备租借费，这比楚诚考虑让糸守镇出钱招待他们去取材还要黑心。 　　虽然知弦学姐的美梦不太可能实现，但说服动画制作公司让利肯定不成问题。 　　为了安抚民众的情绪，消解民众对政府的怀疑，华夏国内昨天正式公开了新式虚拟潜行设备的制造进度，并将首批设备的发售时间定在了1月1日零点——全部采用网络订购。 　　而东瀛和欧美诸国虽然因为利益分配或其它问题，迟迟没有公布本国的虚拟潜行设备发售计划，但谁都知道只要有一个国家开了口子，其它国家就堵不住这场洪水了。 　　华夏国本来就在科研领域独占鳌头，以后在教育领域全面应用了虚拟潜行技术，就意味着华夏科研人员的知识储备阶段可以缩短几年甚至十几年！那么他们在现实里的科研生命也就增长了几年十几年，更别说在虚拟世界里的科研生命了！ 　　如果世界上的其它国家无法拖住华夏前进的脚步，不能用“我不需要跑得比你更快，只需要让你跑得比我还慢”的方法缩短自己与华夏的距离，那就只能咬着牙往前跑，或者搭华夏的车前进了。 　　东瀛动画制作产业里的有识之士当然也能看出这种大势，只要知弦学姐放出风声，各大公司恐怕会抢着要替楚诚老师制作动画，以便让本公司的职员先人一步形成虚拟潜行环境下的动画制作能力。 　　——因为拥有“加速”的功能，这个“先人一步”所占据的优势可不只是几个月而已。如果能够加速十倍，也就意味着几年的优势，一百倍就是几十年的优势。 　　某个公司用极低廉的价格把市面上的绝大多数动画制作工作抢走了，其他公司就只能倒闭，特别是中小型公司！ 　　虽然虚拟潜行技术的“加速”也会极大增加人们对动画、小说、游戏等娱乐资源的需求，但这种需求是滞后的，在此之前市场必将迎来一次巨大的洗牌，资金储备不足的中小型公司恐怕根本捱不到娱乐产业新的黄金期！ 　　世界，马上就要改变了！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喵~ 0359 西木野真姬的推荐 　　楚诚从知弦学姐那里出来，顺路到高中部的文化社团大楼里转了一转。 　　说到制作动画，楚诚就想起了同班的今井绿同学参加的动画研究社。上学期他寻找漫画助手的时候，曾经通过今井绿联系上了三年级的安原绘麻学姐，当时的安原绘麻学姐为了专心制作动画研究社在学园祭上放映的动画短片，“忍痛”拒绝了楚诚的邀请，社团里的其他几人都非常替她惋惜。 　　——特别是看到楚诚的所有合作伙伴都获得了一部读者好评如潮的作品，恐怕安原绘麻自己也同样暗自后悔。 　　如果当时的楚诚老师不是刚在《JUMP》上连载了一部作品的新人漫画家，不是被许多人当作抱着天才美少女画家椎名真白大腿的小白脸……她还会选择拒绝吗？ 　　现实的世界没有如果，尽管楚诚敲开动画研究社大门的时候，聚在电脑前的五人全都露出了惊喜莫名的表情，但他只是顺便来探一下班而已，得知动画研究社的《神佛混淆七福神》进展还算顺利，应该能勉勉强强赶上学园祭就离开了。 　　之后楚诚又去麻将部和偶像研究部转了一圈，麻将部的竹井久学姐开玩笑说要在学园祭摆下脱衣麻将的擂台，请他千万不要来挑战——没错，是不要来挑战；暑假期间，μ's的九位成员虽然也很担心他的安危，但还是认真地举行了海边合宿，新学期也全力以赴地为学园祭的演出进行着准备。 　　楚诚告诉她们，可以安排她们为已经是人气偶像了的中川花音、水莲寺璐珈、圣边琉璃……或者别的谁做垫场演出，这对她们随后参加LoveLive资格选拔赛也极有好处，让μ's的训练热情更加高涨了。 　　不过这样一来，楚诚也没有办法在μ's里拉人组建自己的乐队了。虽然μ's里的大多数人好像只会唱歌跳舞，不会什么乐器，但西木野真姬却是例外，她是凭借钢琴方面的卓越才能，申请特殊待遇学生入学的，楚诚本想请她客串一下键盘手。 　　“诚君想找擅长钢琴的人来担任键盘手吗……这样的话，有一个人或许比我更适合吧……” 　　西木野真姬听说了楚诚的打算，下意识地用手指玩弄起了发梢，沉吟了足足七八秒钟才一脸严肃地接着说道： 　　“冬马和纱，和我们同样是一年级生，好像是……E班的吧。 　　之前我去第一音乐教室弹琴消遣的时候，每次都能听到冬马同学在隔壁的第二音乐教室里演奏，或许现在你也能在那里找到她。 　　虽然我和她都是音乐特待生，但我以后其实是打算成为医生的，钢琴只是业余爱好。而冬马同学的母亲是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她本人在钢琴上的天赋和实力也是天才级的，在许多比赛中都有优异表现，堪比在法国成名的东瀛钢琴怪才野田惠。 　　至今为止，我只在小学的比赛时听到过一个叫做‘有马公生’的男生的演奏，大概拥有并不逊色于她的潜力。” 　　“第二音乐教室吗……我知道了，谢谢你，真姬。” 　　“嗯，我们和妮可学姐也都期待着你的新歌。” 　　“诶？为、为什么要单独提起我啊！妮可妮可才不期待呢！哼哪——！” 　　楚诚与μ's的大家告别的时候，已经是三年级第二学期了的矢泽妮可学姐好像小孩子似的向他做了个鬼脸，他则对其报以宽容的微笑。 　　第一学期才开学几天就认识了的妮可妮可学姐，到现在和他也只是介于“朋友”和“熟人”之间的关系。楚诚倒不是有意疏远妮可学姐，只不过他平时忙碌得很，μ's也一直都在为梦想努力，他和妮可学姐的校园生活始终没有太多交集，μ's的女生们好像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 　　或许妮可妮可学姐的确对他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他也同样喜欢这个就像是妹妹一样可爱的“小学姐”，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需要缘分的，有些原本想要成为朋友的人，可能直到双方各奔东西的时候也仍旧只是熟人。 　　当然，许多时候缘分也是需要自己争取的，不过楚诚的“喜欢”原本就只是喜欢而已，对他来说一切随缘就好，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去追逐什么。 　　而他刻意追逐的薙切绘里奈……前两天又怒气冲冲地把他赶走了，十一黄金周的时候大概也……其实是肯定不可能接受他的邀请，和他一起去系守镇取材了。 　　不知道学园祭的时候，他能成功邀请绘里奈来玩吗？当然，秘书子、爱丽丝、幸平创真、田所惠……甚至“贞子”他也同样会邀请，可是绘里奈不来的话，他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淡淡白雪悄悄潜入，我无比纷乱的思绪。 　　那纯白的白色相簿，亦被染成雪的颜色……” 　　回到几近无人的高一年级教学楼，心思略微有些纷乱的楚诚听到了飘渺的歌声。 　　那歌声伴随着钢琴的演奏，就仿佛轻盈的雪花一般，飘飘摇摇地从天而降，温馨柔和地堆积在人的心头，丝毫不会感到寒冷寂寞。 　　楚诚远超常人的听觉可以准确分辨得出，琴声正是从顶楼第二音乐教室敞开的窗口传出来的，但唱歌的人却是在楼顶天台，站在第二音乐教室和第一音乐教室之间。 　　琴声和歌声都很美妙，也不知道是弹琴的人先听到歌声才想为其伴奏，还是唱歌的人先听到琴声才想一展歌喉。 　　如果不出意料，在第二音乐教室里弹奏钢琴的应该便是西木野真姬口中那些“家学渊源”的冬马和纱了，可是在天台唱歌的那位……楚诚竟然感觉有些耳熟，那声音好像正是与他同班的哪个女生。 　　楚诚仰起头来望了望，不过什么也没有看到，天台周边有一圈防护网，但是从他这个角度连防护网的顶端都看不见。 　　于是他马上加快了脚步，想要在歌曲结束之前赶到天台。弹琴的冬马和纱他已经知道了，但唱歌的女生在他心里却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头像呢！ 　　作者留言： 　　今天抽了6张呼符和一个十连，杰克童谣都没有，咱就等着四点的石头了，再不出货圣诞就只能咸了…… 0360 你也喜欢《白色相簿》吗？ 　　“咦……刚才在天台唱歌的人是你吗？ 　　小木曾同学。” 　　楚诚动作迅速地在一楼门厅换上了自己的室内鞋，快步向楼上走去，在顶楼正好碰到了刚要往下走的同班同学小木曾雪菜。 　　这一学期他们两人不仅仅是同班同学，更是前后座的亲近关系，楚诚每天都看着她黑亮的长发和笔挺的后背上课。 　　小木曾同学虽然对谁都非常亲切，不过楚诚和她对彼此的定位大概都只是“亲切的同学”而已，就算是很喜欢直接喊别人名字的楚诚也一直用姓氏来称呼她。 　　“啊……是、是班长！ 　　你、我……那、那个……” 　　平时颇为稳重，好像从不犯错的小木曾雪菜在楚诚的询问下竟然慌乱了起来，那迅速泛红的脸蛋和语无伦次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下。 　　于是她很快垂下了眼帘，非常小声地向楚诚恳求道： 　　“我、我刚才只是觉得楼下的《白色相簿》弹得太好听了，才不知不觉跟着唱了几句……求、求你不要告诉班里的其他同学……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楚诚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小木曾雪菜的请求，让她颇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在班级里热情爽朗有求必应的班长所说的话。 　　但是楚诚没有让她继续误会，马上带着少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解释道： 　　“之前班里不是要我在学园祭上准备几首歌吗？所以我想组个小小的乐队，找你来当主唱。 　　你都是要在学园祭上公开献唱的人了，怎么可能瞒得住班里其他同学，不让大家知道你会唱歌？ 　　不过刚才的事可以瞒住，我不说是听到你放学后在楼顶唱歌才找你当主唱就行了。” 　　“啊、哈哈哈……是这样啊……” 　　小木曾雪菜听到楚诚的解释，终于把心“稍微”放了回去。不过她连自己会唱歌这件事都想瞒着大家，自然不可能一脸愉快地加入楚诚的乐队，而且是担任最最露脸最出风头的主唱！ 　　“啊……那个……唱、唱歌的话，班长自己来当主唱不就好了吗？之前你在班级里，在前往林间学校的巴士上，在篝火晚会上，不都唱得很好吗？ 　　我想……要你在学园祭上准备歌的人，想听的也肯定是你唱歌而不是我唱歌，所以主唱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楚诚在班级里的威势太重，小木曾雪菜竟然不敢直接拒绝他的邀请，只是说着说着就缩起肩膀想要溜走。 　　不过楚诚当然不可能顺水推舟地放过她，就算他明知道对方不愿意……或者说不好意思“抛头露面”，也还是伸手将其拦了下来： 　　“等等！ 　　我这次创作的是必须由女声演唱的歌曲，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大男人捏着嗓子唱女声吧？ 　　我周围的虎千代、世界她们都不愿意上台，所以就只能找你了啊！想找一个唱歌好的也不容易呢！” 　　“可、可是我也不愿意……” 　　楚诚给出的理由让小木曾雪菜非常困扰，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是有点害怕楚诚似的，在楚诚面前表现得相当软弱，反倒更加助长了楚诚的嚣张气焰。 　　“你不愿意我可就说出去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勉强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不过我能看出你心里其实是愿意的，所以稍微勉强你一下也不要紧！” 　　“怎、怎么这样……” 　　面对理直气壮威胁自己的霸道班长，小木曾雪菜异常软弱地垂下了脑袋，好像已经认命了似的。 　　而在她心中，楚诚那无比肯定的话语却让她的心弦不由一颤。因为就在那天中午，西园寺世界同学怂恿楚诚在学园祭唱歌的时候，背对着楚诚等人坐在不远处的她也忍不住想像了一下自己在舞台上唱歌的情景。 　　当然，楚诚和乐队并没有在她的幻想中充当背景，不过唱歌什么的……一个经常独自去唱卡拉OK，而且一唱就是四五个小时的女生，又怎么会不愿意唱歌呢？ 　　小木曾雪菜不知道其他人唱歌是不是只要能够自娱自乐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希望自己的歌声能被别人、能被更多的人听到！ 　　如果能成为偶像甚至歌姬就更好了！那简直如同做梦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女生完全不曾憧憬过那样的自己吧？只是许多人很难鼓起勇气去追逐那样的梦想，就算认为自己的外形和声音真的强于某些已经成名了的偶像和歌姬也很难。 　　毕竟那条道路也有很多困难啦……各种各样的，肯定有很多。 　　不过学园祭的话……如果只是在学园祭上过一把瘾，而且还是被人强迫的，倒、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正如班长所说的那样，她心里其实是愿意的，这种被人勉强的“无奈”反倒正合她意。只是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那么她……那么真正的她是不是也已经被看穿了呢？ 　　“不、不行不行！我要回家了，班长你找别人吧！”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小木曾雪菜突然又坚决摇起了脑袋，长长的头发在身后飘散开来，还带起一阵香风。 　　但自称绝对不会勉强别人的楚诚依旧没有放她走，她几次想要绕开楚诚的胳膊，楚诚却几次移动脚步，坚决地拦在她的面前，于是她无奈地咬住了嘴唇，低头垂目一言不发，用沉默抗议楚诚的“恶行”。 　　“找别人也不是不行，只是今天正好在这里听见有人弹琴有人唱歌，还是我喜欢的《白色相簿》，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小木曾同学，你也喜欢《白色相簿》吗？” 　　在面无表情的小木曾雪菜对面，楚诚虽然放下了胳膊，却没有放弃做最后的努力。 　　如果她再次表示拒绝，楚诚也就放弃邀请她了。不过或许是楚诚的诚意打动了她，又或许只是因为最后那句“你也喜欢《白色相簿》吗”，总之小木曾雪菜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绕开同样不再说话的楚诚，而且还微不可察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嗯……班长也喜欢森川由绮的歌？” 　　作者留言： 　　噗……咱想要杰克，十连却给了咱月神，气得咱一瞬间都产生了弃坑的冲动。不过好歹也是一个新的五星，杰克又是常驻的，还是继续玩吧。 0361 枫子明天手术，班长你知道吗？ 　　“森川由绮的歌我听得不多，除了《白色相簿》，就只有一首在演唱会上与绪方理奈合唱的歌曲……” 　　“《POWDER~SNOW》！” 　　“对，就是那首歌还有些印象。” 　　聊起演唱《白色相簿》的偶像歌手，小木曾雪菜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许，至少不再板着脸向楚诚沉默抗议了。 　　看到请她担任乐队主唱的事还有戏，楚诚心里也颇为高兴。寻找其他唱歌好的女生还浪费他更多时间，如果可能的话，楚诚是想尽量快、尽量简单地解决乐队的问题。 　　键盘、吉它手、女声主唱，临时拼凑的电子乐队，只要拥有这三个位置就能够成型。专门打架子鼓的鼓手多半已经找到了组织，演奏重低音并控制节奏的贝斯手也是如此。 　　架子鼓和贝斯都是没办法一个人自娱自乐的乐器，而且易学难精，想要出风头首先得练出点水平，然后得找到个愿意接收自己的乐队。 　　楚诚没打算专门玩啥乐队，甚至没打算抽出太多时间与乐队成员合练，比起一定要找齐四个人再磨合，只与做伴奏和特效音的键盘手配合要简单得多，演奏效果……放在学园祭的舞台上也已经足够了。 　　要是无法尽快找到水平足够的鼓手和贝斯手，楚诚就打算先练着再说了。当然，如果他在校内公开募集乐队成员，大概也能迅速找到合格的队员，只是名人也有名人的顾虑，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尽量低调行事。 　　“……我们一起去音乐教室吧。 　　西木野真姬同学告诉我，冬马和纱上学期经常在第二音乐教室里弹琴，今天弹琴的大概也是她。” 　　楚诚和小木曾雪菜稍微聊了一会儿东瀛前些年流行的音乐，然后再次发出了邀请。 　　他并没有再提加入乐队担任主唱的事情，而是直接朝第二音乐教室走了两步，再回过头来等待小木曾同学的决定。 　　此时小木曾雪菜面前的路已经被让开了，如果她想离开，抬脚就可以走下楼梯，楚诚肯定不会再特地跑回来拦住她。 　　不过小木曾雪菜看着楚诚平静而自然的目光，心里仅仅犹豫了两三秒钟，就面色如常地迈开脚步来到了他的旁边： 　　“你说的西木野真姬同学……就是打算参加校园偶像计划的那支μ's队伍中的一员吧？好像是负责作曲的？ 　　另外，听说你也给μ's作了几首歌？怪不得你会认识西木野同学。” 　　小木曾雪菜上学期没跟楚诚说过太多话，这种私下的聊天更是一次也没有。不过她现在和楚诚聊起天来一点障碍都没有，就好像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一样——虽说他们俩也的确比较熟悉了。 　　楚诚这个班长可是班级、年级，乃至全校的风云人物，甚至在全世界所有高中学生里，比他更能搞风搞雨的应该也没有几个，小木曾雪菜就算没有特地关注过他，恐怕也对他的许多事迹耳熟能详了。 　　而小木曾同学……除了是个美少女，待人非常亲切，在班级里和谁都相处融洽之外，就“平凡”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对了，她上学期坐在仓崎枫子的侧后方，对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同学颇为照顾，两人很快就成为了好友，这一点楚诚也默默看在眼里。 　　谁平常都做了些什么，大家其实都看得见，只是一般不说罢了。但大家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亲近一个人还是疏远一个人，很大程度上是由这种默默的观察决定的。 　　如果小木曾雪菜只是表面上装装样子，并非发自真心地关照不良于行的仓崎枫子，楚诚看见她从楼顶走下来，就算猜到刚才唱歌的是她，也肯定只只点点头打个招呼，然后直接前往第二音乐教室，就连脚步都不会为她停留。 　　“今天……枫子已经住进了医院里，据说等到今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没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就会做手术，班长你知道吗？” 　　“嗯，我也发邮件去问了，今天班里很多人都给她发了邮件。 　　据我所知，枫子将要安装的是半生化的神经义肢，手术会将她腿上的完好神经与人工义肢的信号端口接驳在一起。等到她本身的神经纤维与人造神经纤维完全长在一起，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控制双腿做出各种动作了。 　　但与正常人不同的是，她的双腿主要靠关节内的微型电机发力，覆盖在义肢表面的生化皮肤、脂肪层和肌肉纤维只是为了让她的整个下肢获得必要的触觉。” 　　“诶？我、我听不太懂……” 　　“简单来说，如果她的手术完全成功，就能完全恢复成正常人了。 　　只不过她的双腿需要定期充电，里面的骨骼更是由合金制造，如果选择出力极大的电机，还能像电影和动画里一样，跑出远超常人的速度，世界冠军都得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这、这样啊……现在的科技真是太厉害了！ 　　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呢！嗯！” 　　小木曾雪菜听了楚诚异常简单的说明，两眼发直地用力点了点头，一看就知道她其实还是一知半解。 　　楚诚没有说明的是，这种新型义肢是在获得了虚拟潜行技术的神经信号编解码数据库之后才得以实用化，最重要的部分其实就是这个数据库。这是茅场晶彦及其研究团队为人类做出的又一巨大贡献，只是普通人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感激茅场晶彦。 　　“咚咚咚……” 　　楚诚和小木曾雪菜一边说话一边走向第二音乐教室，聊天告一段落的时候，也正好走到了门口。 　　声音很大的敲门声响起，从门后隐隐传来的钢琴声戛然而止。不过楚诚等了足足半分钟也没有人来开门，里面的人甚至没有应声，于是他又稍微减少力道，再次敲响了门，这回里面才终于传出了一个相当冷淡的声音： 　　“请进！门没锁！” 　　拉开音乐教室的门，楚诚和小木曾雪菜在钢琴旁边看到了一个孤高冷艳的黑长直少女。的女生校服穿在她和小木曾雪菜的身上，却产生了“冷”和“暖”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一个不太好打交道的家伙！ 0362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喂！ 　　楚诚和小木曾雪菜一前一后走入音乐教室，站在钢琴旁边的黑长直少女始终没有说话，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眼皮眨也不眨，看得雪菜悄悄往楚诚身后缩了缩。 　　“请问你是冬马和纱同学吗？ 　　我从西木野真姬同学那里听说你放学后经常在这里弹琴，所以特地找了过来。” 　　双方对视了片刻，还是有求于人的楚诚首先开了口，否则他怀疑那个女生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和小木曾看半晌。 　　不过就算楚诚提起了对方或许会认识的西木野真姬，冬马和纱的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甚至不必搜寻记忆，马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是冬马和纱。 　　西木野真姬？不认识。” 　　囧|||X2 　　冬马和纱的回答非常干脆，干脆得仿佛充满了蔑视，让楚诚和小木曾雪菜都露出了囧囧有神的表情。 　　不是自夸，楚诚和小木曾雪菜都觉得自己是擅长与人打交道的类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能表面上和睦地与其相处。 　　以他们的社交经验来看，对面这位很会弹钢琴的冬马和纱同学不仅非常不会说话，而且还没有半分社交的主动性——总而言之就是很不擅长交流沟通。 　　比如刚才楚诚说他特地找了过来，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询问一句“你有什么事”吧？可是冬马和纱却像算盘珠子一样，不拨拉就不会动，只做出了最低限度的回应。 　　就连游戏里的NPC，这个时候也会主动询问对方的来意。不管对方是有事还是闲聊，既然过来搭讪就肯定有搭讪的理由，为什么她还非要等着对方自己开口呢？ 　　要知道，许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其实是非常不好意思开口求人的，如果遇到冬马和纱这样什么也不肯问，就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的人，最后多半会悄无声息地离去。 　　因为冬马和纱的这种态度，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至于她说不认识西木野真姬……楚诚和小木曾雪菜估计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只是她的实话实说配上她的表情和语气，就已经是要呛死人了。幸好西木野真姬不在这里，否则她看见自己认识的冬马和纱却不认识自己，脸色绝对会比此刻的楚诚和小木曾雪菜更精彩。 　　“我是楚诚。 　　这位是小木曾雪菜，就是刚才跟着你弹奏的《白色相簿》唱歌的人。” 　　“班、班长！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面对好像并不愿意与陌生人有所瓜葛的冬马和纱，楚诚没有进行她大概并不关心甚至感到厌烦的自我介绍，而是直接抛出了她最有可能感兴趣的重点。 　　尽管突然被卖的小木曾雪菜有些羞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但冬马和纱那波澜不惊的眼神果然有所改变，她的歌声让这个钢琴天才也不得不正眼相看： 　　“哦……唱歌的人是你……声音很不错，唱功也可以。” 　　冬马和纱只是淡淡地点评了两句就再也没有了下文，接下来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抿着嘴唇，再次目不转睛地注视起了楚诚和小木曾雪菜。 　　她的眼睛细长清秀，脸蛋也不会输给偶像明星，但是因为表情冷峻语气生硬，就让人感觉那双眼睛过于锐利了，连带着整个人也孤高起来。 　　不过楚诚很有和这样的女生打交道的经验，私下里非常喜欢被他摸头的司波深雪妹妹面对“外人”时也是类似的态度，只不过比冬马和纱说话更加得体罢了。 　　另外春日野穹和黑猫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是她们的内心却比普通人还胆小怕生，也更加害怕寂寞，更加希望能够有个人让她们依赖。 　　想到自己熟悉的那几个女生，楚诚愈发感觉冬马和纱的身影与她们重合了，于是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声音也比平时更加温柔亲切了几分： 　　“我们两个打算组建一支乐队，在学园祭的时候唱几首歌。 　　你很擅长钢琴的话，电子琴或合成器应该也能很快上手吧？所以我们想请你担任伴奏的键盘手。” 　　“……” 　　听到楚诚非常自然地说出“我们”这个字眼，小木曾雪菜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很想开口反驳，但却终究没有出声。 　　虽然她还没有答应班长加入他的乐队，更没答应要担任主唱，但她已经鬼使神差地跟着班长来到了这里，再矢口否认就太过矫情了。 　　而且她这个诚实却又不乏策略的班长正在用“我们”来劝诱对面的女生加入，作为“我们”……不，作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同班同学，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拆班长的台。 　　小木曾雪菜虽然很喜欢听音乐，不管是古典音乐还是流行音乐她都听，但她不会分辨钢琴的弹奏水平，只觉得冬马和纱用钢琴弹奏的《白色相簿》很好、非常动听。 　　班长的吉它弹奏她也听过几次，如果拥有这种水平的键盘手能加入，两个人的音色交织在一起，一定会变成动人心弦的曲调吧。 　　说老实话，她想听！她更想唱！如果是班长特地为了学园祭创作的，没有任何人唱过的新歌，她就更想唱了！ 　　并不是为了引人注目，能够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尽情歌唱，这本身就已经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和乐趣了！ 　　可是，还没等她鼓足勇气帮助楚诚班长劝说，对面那个貌似很不好说话的冬马和纱却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语气无比自然地答应道： 　　“加入你的乐队？行啊！” 　　“哎？哎！” 　　不仅仅是小木曾雪菜，楚诚看到冬马和纱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同样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他相信冬马和纱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不过他也做好了先被对方拒绝几次，用自己的诚意让对方慢慢态度软化的心理准备——毕竟就连平时非常好说话的小木曾同学都拒绝了他两次。 　　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冬马和纱答应得这么爽快？ 　　而且那个面容一直颇为冷硬的女生，为什么瞳孔映出他和小木曾同学惊讶的表情，反倒很快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喂！ 　　作者留言： 　　求订阅，求全订，就算不打赏也请全订一下吧？多出的那点就当是些许的打赏吧，仔不仔细看也不用为了那点钱跳着订啊？ 0363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大误） 　　“噗~ 　　你们，为什么全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表情冷硬的冬马和纱看到楚诚和小木曾雪菜目瞪口呆的样子，竟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就连原本过于锐利的细长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她好像觉得很有趣？ 　　楚诚和小木曾雪菜的心头闪过这样的疑惑，不过他们两人更加疑惑的是，这个一看就知道很不好说话的女生，究竟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她不应该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呃……我们没想到你竟然马上就答应了。” 　　虽然楚诚以诚实著称，但他很懂得说话的艺术，不合时宜的大实话从来都不会从他的口中冒出来。 　　所以冬马和纱并不清楚自己给这二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她看小木曾同学也在楚诚同学身后连连点头，于是抬起手遮挡住了仍然乐不可支的嘴巴，语气很是轻快地回答道： 　　“楚诚同学我还是知道的，你会踢足球、画漫画、写小说、做游戏。 　　而且你还擅长作曲填词，吉它弹得也不错，林间学校第二天自助餐的时候，强吻了一个女生厨师——当时我也站在那个女生的料理台附近，之后还吃了你替她做的火腿蛋松饼。 　　嗯，味道还蛮不错的。” 　　囧||| 　　呜啊啊啊！！！ 　　丢脸！实在太丢脸了！楚诚丢脸得简直想要双手掩面狂奔而出了！！！ 　　为什么他遇到的每一个女生都知道他强吻绘里奈那件事！难道那件事已经传遍全世界了吗！等他参加完冬Comi，回华夏过年的时候，不知道他的老妈、奶奶、姥姥，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会不会一见到他就提起这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虽然他遇到的这些女生好像都不介意他犯下的错误，但他自己却是介意的，女生们调侃的语气在他耳中仿佛无形的皮鞭，“啪啪啪”地提醒他“你是一个曾经强吻过女生的渣男”！ 　　不过被人抽得多了，楚诚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总之人是必须要有缺点或者把柄的，太过完美的存在只会让人感到恐惧和疏远。大家之所以都那么愿意提起他强吻绘里奈那件事，也是因为除了那件事以外，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天才竟然再也没有任何劣迹了，完美得简直不应该留在人间！ 　　“说起来，我也吃了班长亲手制作的火腿蛋松饼呢，阿里嘎多。” 　　听了冬马和纱给出的奇怪理由，小木曾雪菜终于从楚诚的身后走了出来，脸上竟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什么……不知道她到底理解了什么。 　　楚诚扭头看了看她一脸回味的样子，又看了看同样表情的冬马和纱，觉得这两个感情大于理性的女生好像只是因为他当时制作的料理很美味，就轻易原谅了他的流氓行径。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古人诚不我欺！ 　　当然，在外国的话，接吻只是普通的打招呼，或许他真的太过老实也太过纯情了，强吻什么的或许根本不必在意。 　　“算了……不管怎么说，冬马同学也是愿意加入啰？ 　　你们知道学校里有谁擅长架子鼓和贝斯吗？咱们的乐队还缺两个人，能找齐就尽量找齐，不过水平也不能太差。” 　　楚诚在心里“自暴自弃”地吐槽了自己一番，然后决定将羞耻心抛到九霄云外，从今以后再也不因为自己曾经强吻绘里奈一事脸红。 　　他无比自然地将冬马和纱也纳入了“咱们”的范围，并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但这两个女生竟然齐刷刷地摇了摇头，根本不认识什么有水平的鼓手和贝斯手。 　　不过能够找到合适的主唱与至少钢琴水平很高的键盘手，他们三人就可以开始进行练习了。无论是流行歌曲还是古典音乐，都经常有吉它独奏版、钢琴版、小提琴版、萨克斯版等等，并不是非得把各种乐器配全了才行，而且不同的版本也有不同的韵味。 　　“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班长打算让我在学园祭上唱什么歌呢！ 　　如果可以的话，把《白色相簿》也加进来好吗？我们三个是因为这首歌的缘分才凑到一起的，冬马同学，你也喜欢《白色相簿》吧！ 　　对了，既然大家已经是同一乐队的伙伴了，还用姓氏互相称呼就太见外了。冬马同学就直接叫我‘雪菜’好了，我也想叫冬马同学‘和纱’。班长的话……在和纱面前也不适合继续叫班长了。” 　　谈到正事，小木曾雪菜也举起手来提出了两个非常不错的建议。 　　冬马和纱听说小木曾同学和楚诚也喜欢《白色相簿》，脸上的笑容又更加亲切了几分。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擅长应付强行要与她拉近距离的小木曾同学，但正是因为不擅长，所以她也不得不在小木曾同学闪闪发光的笑脸中，无奈地叫了她一声“雪菜”。 　　楚诚看到雪菜迅速与和纱成为了朋友，也高兴地笑着答应下了《白色相簿》的事情。 　　他原本是打算全部演唱原创歌曲的，他自己的原创、其他乐队成员的原创，只要听起来还不错就加到歌单里。但是两个女生都想加入《白色相簿》的话，他倒是也完全无所谓。 　　不过要说缘分什么的……其实只有雪菜自己算是因为缘分才能站在这里。楚诚本来就是从西木野真姬那里得知了钢琴天才冬马和纱的存在，才特地在这个时间来到第二音乐教室尝试邀请她的。 　　主唱楚诚原本是打算再鼓动一下世界来担任的，毕竟世界之前曾经对他说过，感觉离他越来越远了。虽然因为《刀剑神域》的事情，世界和他又变得格外亲近起来，但他仍然希望能让世界也尽可能地参与到她有能力参与的活动中来。 　　另外，楚诚感觉小琴美的声音也很不错，座位在他右前方的逢坂大河更是拥有极具特色声音……实在不行还有隔壁班的泉此方，那个身高和逢坂大河差不多的娇小女生在《刀剑神域》里就经常高兴地哼唱起动漫歌曲，而且唱得意外得不错。 　　不过既然缘分让他“重新认识”了小木曾雪菜，乐队的事情就先这样吧。能够和坐在自己前面的小木曾同学搞好关系，倒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作者留言： 　　感谢“小小俠”再次打赏1W欢乐币~新的一年也能看到老读者露面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0364 柊镜让人提不起劲 　　“小镜小镜~运动大会的时候你有要参加的项目吗？” 　　“还、还没有，干嘛？” 　　“太好了！那就一起来跳啦啦队舞吧！ 　　运动大会的开场表演，小司和美幸都答应了！” 　　“啦、啦啦队？我、我不行啦……那衣服也太……” 　　星期二放学，楚诚还没有走出教室，就听到泉此方和坐在自己右后方的柊镜在B班外面的走廊上说话。 　　虽然他和柊镜没怎么说过话，但此方可是曾经和他生死与共的好战友，所以他毫不见外地走出门去插了句话： 　　“此方要参加开场的啦啦队舞表演？” 　　“哟~会长！ 　　啦啦队部的王牌在练习中扭伤脚了，所以拜托我去救一下急——你看我很小也很轻嘛，还很擅长运动，表演叠罗汉的时候正好站在最上面。” 　　与楚诚班里外号是“掌中老虎”的逢坂大河不同，泉此方是个非常乐观的女生，从来不忌讳提起自己的体型，甚至还在《刀剑神域》里做出过“贫乳是地位的象征，具有稀少价值！所以说我是很珍贵的”这样自信的发言。 　　——是在第18层“咒泉乡”，与楚诚游戏里的老婆亚子一起泡温泉的时候说的，不过当时亚子还没有下跪求婚。 　　“什、什么！啦啦队部是找你去救急，那你为什么要拖上我们啊！” 　　柊镜得知内情之后，立即瞪起了那双漂亮的凤目，毫不客气地向此方咆哮了起来。 　　只是碍于“不得在室内喧哗”的规定，她又不得不尽量将音量控制在了不会遭到训斥的范围内，由此而被大幅削减了的气势完全刺不穿此方的厚脸皮。 　　“诶？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而且啦啦队人数不足啊，大概因为宗蔓学园女多男少，男生们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就算穿上露出胳膊大腿的背心和超短裙，高高地踢起大腿跳舞，也吸引不到‘有质量’的男生，所以女生们也都热情缺缺吧。” 　　面对小镜愤怒的指责，此方将嘴巴撅成了招牌式的猫嘴模样，向她和楚诚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而小镜则立即猛烈地吐槽起了她： 　　“你身体里面难道住着一个好色大叔吗！ 　　正是因为不想被男生用色色的目光盯着看，才没有人去参加啦啦队的吧！” 　　“啧啧啧……小镜啊，女生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 　　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对，就像你一样。” 　　被小镜吐槽的此方竖起食指连连摆手，并试图直接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平常这样也就罢了，女生之间也是可以适当开一开这种玩笑的，但今天楚诚就在旁边，于是小镜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胡……” 　　“但女生如果不想被男生用色色的目光看，又为什么要特地把裙子改短改短再改短呢？ 　　你的裙子，不也往上提得很高么，高得上下楼梯都必须压住裙摆。” 　　涨红了脸的小镜还没来得及否定此方的歪理邪说，此方又抢先指向了她的裙摆，脸上露出了“大局已定”的胜利笑容。 　　楚诚顺着此方的手指看去，柊镜的大腿的确露出了一半还多一点点。不过宗蔓学园的女生基本都是这样的，此方自己因为个子很矮，裙摆当然会比其他女生更长一些。 　　“呀！不、不要看！” 　　楚诚的视线才刚刚在柊镜的双腿停留了几秒钟，回过了神的柊镜就立即尖叫起来，并将手上的书包挡在了裙摆下方。 　　她虽然喊的是“不要看”，但她这声惊呼却让正往外走的学生全都扭过了头，站在教室门口的人也特地快走两步出来一探究竟。 　　等到大家看清当事人中的一方是大名鼎鼎的楚诚，“嗡嗡嗡”的议论声立即响了起来，楚诚不用听都知道她们又把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拎出来鞭笞了。 　　不过今天的楚诚已经和昨天不一样了，这些闲言碎语已经无法动摇他的表情和内心了！面对脸蛋通红眼角带泪的柊镜，他只是一脸镇定地抬起手来摸了摸柊镜的头顶，然后声音平静地对此方说道： 　　“别再欺负柊同学了。” 　　“嗨哟~” 　　此方一脸无趣地耸着肩膀答应了一声，仿佛恶作剧被大人阻止了的孩子，然后拍了拍不仅脸蛋比刚才更红，而且整个人也好像丢了魂一样的小镜，十分随意地催促道： 　　“小镜！小镜！回家了哟！ 　　小司，来帮忙把你的姐姐拖走。” 　　“啊，是！姐、姐姐……我们走吧。” 　　“拜拜~会长。 　　嘿哟嘿哟……” 　　此方若无其事地和楚诚说了声再见，招呼柊镜的双胞胎妹妹柊司一左一右把她架走了。她们的另一个朋友高良美幸及时接过了逐渐从小镜指尖滑落的书包，又迅速朝楚诚这边鞠了一躬，然后才跟上了其他人的脚步。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看到柊镜浑浑噩噩的样子，大概脑补出了她对人气爆棚的楚诚颇有好意，又在楚诚面前被朋友“恶作剧”了的情节，一个个都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如此普通的展开实在让人提不起劲，恐怕既天才又帅气的楚诚同学周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暧昧故事。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果然还是强吻什么的才带感啊！ 　　“嘻……班长……诚君又差点被大家误会呢。 　　不过谁让你是天才呢，正因为是天才，大家才都想看你的八卦吧。” 　　等到停滞的人流重新流动起来，说好和楚诚一起走的小木曾雪菜才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声音中很有点窃喜的感觉。 　　楚诚一脸无奈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对同样一脸无奈的虎千代、世界，以及面无表情的青浦刹那点了下头，才带着雪菜往楼梯口走去。 　　冬马和纱所在的一年E班位于楼梯口另一侧的中间，未必能够听到这边的动静。可是楚诚和雪菜刚刚走出几步，就从人缝中看见了抱着膀子靠在墙壁上的和纱。 　　她那细长清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边，刺得楚诚面皮有些发痒。不过楚诚二人来到她的面前，她却丝毫没有问起柊镜的事情，只是平静地走在了楚诚的旁边，在E班同学诧异的目光中，与雪菜一左一右地跟着他离开了教学楼。 　　作者留言： 　　求票！求全订！就算是重要的事也实在不想天天唠叨，提不起劲啊。 0365 美梦恶梦 　　“……诚学长，欢迎回来！乐队的训练怎么样了？ 　　您接下来是打算先吃饭呢，还是先洗澡呢，又或者是…… 　　再工作一会儿？” 　　黄昏时分，楚诚回到樱花庄里，唯一一个来到玄关迎接他的女生，是穿着围裙手持菜刀的我妻由乃。 　　此时已经临近秋分，东方传统的中秋佳节也快到了，接着是运动大会、黄金周、期中考试、身体检查、学园祭……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不过在这个所有人都愈发忙碌的时间点上，原本人来人往的樱花庄却异常沉寂，除了由乃说话的声音，就只有锅里烧着的水在“咕嘟咕嘟”翻滚。 　　楚诚脱下鞋子来到走廊，一眼就看到了整齐地在屋内排成一排的纤细小腿，有的是裸足，有的穿着可爱的短袜，还有的穿着薄薄的丝袜。 　　这些腿脚一动不动，就算屋子里的女生们全都躺在榻榻米上小憩，也实在太老实了一点。要知道，人在睡觉的时候其实也会来回翻身、手脚乱动，甚至还有人会梦游。 　　但是楚诚看到的这些腿脚，不仅排得整整齐齐，还当真是一动不动，在近乎血色的夕阳余晖中显得莫名惊悚。 　　“诚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就停下了？进屋啊！” 　　楚诚身后，手持锋利菜刀的我妻由乃几乎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上。不过没办法，樱花庄的单人学生公寓实在是太窄了，把做饭的地方安排在走廊也是为了尽量节省空间，不需要厨房和浴室的学生可以选择其它户型的宿舍。 　　“抱歉，只是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都可以画成悬疑漫画了。” 　　“嘻……诚学长还真是一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呢。 　　请不要太劳累了，已经过去的几个周末，你们一直都没有休息。 　　马上就是中秋了……另外十一的黄金周，我也很期待。” 　　在由乃的催促下，楚诚终于迈开了脚步，向仿佛“案发现场”一样的屋内走去。而由乃则面色如常地站在了他刚才停下的位置，继续“噔噔噔”地切起了菜。 　　“现在的辛苦正是为了假期的愉悦，毕竟漫画家和漫画助手可都是全年无休的啊，想要给自己放个假，就必须提前把放假期间的工作赶出来。 　　好在大家都已经熟悉了虚拟潜行环境下的工作方式，这样一来，大家终于可以先参加完社团活动，再过来工作到晚饭时间了。” 　　楚诚一边和由乃说着话，一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屋里一具挨着一具……不，是一个挨着一个，足足躺了七名少女，只在白的旁边留下了一块空地，好像专门是给他准备的。 　　少女们全都戴着楚诚从“有关部门”那里要回来的游戏头盔，精神已经沉浸在了虚拟潜行的世界里，不会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任何反应。 　　不光楚诚的房间里是这样，隔壁小埋的房间和真白的房间也是如此，地上躺了一排女生，就连原本在自己家里画画的英梨梨也将工作地点“搬”到了这里。 　　虚拟潜行技术对于提高实体产业的生产效率没有任何帮助，它既不能让生产设备的运转速率凭空翻番，也不能让物资运输的速度陡然加倍，甚至不能让由乃快点把饭做好。 　　不过对于教育产业、软件产业，以及文化娱乐产业来说，这一技术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技了。 　　虽然进入虚拟潜行环境的从业者体感时间没有改变，在现实里需要一小时完成的工作，在虚拟潜行环境里也需要一小时来完成，但是他们现在有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一小时”可以挥霍！哪怕他们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磨洋工，工作效率也比过去提高了几倍十几倍！ 　　因此，就连根本不需要使用游戏头盔工作的小埋，也厚着脸皮央求楚诚帮她拿回了头盔，在虚拟世界里玩单机游戏、看动画、看电影、看网络连载的轻小说和漫画，甚至连《JUMP》和《JUMP诚》也改为订阅电子版了。 　　如果不是需要联网的游戏会将加速几倍十几倍与服务器进行交换的数据当成使用了加速类作弊程序，小埋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些联网游戏。 　　但游戏娱乐其实不急，人少玩一点又不会死，大众对于虚拟潜行技术的需求，更多集中在工作和教育上。 　　特别是教育方面，所有教育工作者和学生家长都强烈呼吁国家将首批“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投入到教育领域，不要在网络上出售。 　　许多头脑灵活的人还指出，政府看似“公平”地将新型虚拟潜行设备投放到市场，让所有人都能够买到，而不是将其指定用于教育领域、用在学生身上，最终只会让“黄牛党”发财，让有钱有势的人受益，有违公平的本意。 　　——毕竟虚拟潜行环境下的一个小时可以当十几甚至几十个小时来用，有幸获得了首批新型虚拟潜行设备的学生，就等于是获得了远超其他学生的竞争优势。 　　从新年的1月1日到各学校春季招生考试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各学校招生考试时间不同），但是有了虚拟潜行设备，再自己购买一个高档服务器，请人制作一个“家徒四壁”的虚拟潜行环境，把时间倍率设置到人体能够承受的极限，本年度的应考生也可以获得二到六年的复习时间，如果全部用来学习，甚至能让一个智商正常的学生把从小学到高中的课程全部从头学一遍！ 　　倘若是有钱有势的人，更可以将所有高考需要考察的科目的家庭教师都请回家里，让老师和孩子以相同的时间倍率进入虚拟潜行环境，那么最快可以在一年之内让孩子拥有高中同等学力，此后每一年的春秋两季都可以报名参加世界各国的大学招生考试，只要对成绩不够满意就可以重来，直到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这只是老师和家长的美梦，对于学生来说绝对是一场恶梦，不过小孩子当然是没有选择权的。 　　而楚诚最近正在秘密进行的新工作，在学生眼中也绝对会是“助纣为虐”——首批新型虚拟潜行设备分派到所有十二年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校其实已成定局，于是楚诚便试着制作了一个自己觉得颇有趣味的虚拟潜行教育环境，仅此而已。 0366 虚拟潜行教育环境！“测试召唤兽系统”！ 　　“呼……完成了！有结衣帮忙还真轻松！ 　　接下来找白、穹和小埋她们过来测试一下这个虚拟潜行教育环境吧—— 　　这个‘测试召唤兽系统’！ 　　呵呵呵呵……” 　　“爸爸，你的这种笑容……就是所谓的‘阴险’吧？” 　　就在由乃做饭的这段时间里，登录虚拟潜行环境的楚诚顺利完成了最后一点“创世”的工作，并打算立即开始第一次内部测试。 　　反正白、穹和小埋这三个妹妹在虚拟世界里也没干正事，那还不如过来帮他的忙，也算是为全世界……至少是为宗蔓学园的学生做贡献了。 　　“欧尼酱，你回来啦！叫我来干嘛？” 　　“尼，欢迎回来~” 　　“……” 　　茅场晶彦托付给楚诚的“女儿”结衣工作效率极高，在他下达命令的几秒钟之内，就将无所事事的小埋、白和春日野穹先后拉入了这个教育用虚拟潜行世界——还要算上她们收到邀请后的反应时间。 　　几乎和白同样年龄的结衣看到楚诚的这三个妹妹，脸上立即露出了略带依恋的笑容，高兴地走上前去一一招呼道： 　　“小埋妈妈、白妈妈、穹妈妈！” 　　囧||| 　　尽管结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么称呼楚诚身边的女生了，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囧的表情，实在不明白他的妹妹们、他周围的女生们，为什么就认准了“妈妈”这个称呼。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也就罢了，但是他的妹妹们也强烈要求结衣叫她们“妈妈”，这让楚诚总是生出一种令人恐惧的“背德感”——毕竟“那种事情”实在天理不容，就算是在允许成人刊物和音像制品发行的东瀛也属于绝对禁止的题材。 　　不过每一届都能找到许多“那种”同人志的Comiket却依然举办得如火如荼。其中有些原创作品虽然号称同人志，页数却和商业作品一样厚，定价甚至也远远高于普通商业作品，发行量很小反倒使其中的珍本更具收藏价值。 　　——至于观看，可以在网上搜索完全免费的电子扫描版，老司机都懂的。 　　“咳…… 　　我愚蠢的妹妹们哟！欢迎来到‘测试召唤兽’的世界！” 　　楚诚耐心等到结衣和她的小妈妈们打完了招呼，这才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傲慢地张开双臂“欢迎”了白、小埋和穹的到来。 　　这样的楚诚明显是不正常的，春日野穹姑且不论，小埋和白的智商绝对要高出同龄人一大截。如果她们两人都算愚蠢，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聪明人了——虽然楚诚肯定是其中之一。 　　“尼……是在挑衅吗？” 　　作为楚诚最最聪明的妹妹，白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从楚诚眼中读到了“快来挑战我”的心思，于是眼神立即变得犀利了起来。 　　白和楚诚在游戏里是最有默契的无敌搭档，就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组合在一起。不过他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却也喜欢玩“自相矛盾”的游戏，楚诚这杆矛偶尔能戳破白的那面盾，但两人绝大多数时候会握手言和，毕竟他俩追求的是双方的愉悦，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苦战只有赢家才能品味苦涩的胜利。 　　而小埋比白更爱撒娇，每次找楚诚玩对抗类游戏的暑假，都要强迫楚诚大量放水，取得严重掺水的胜利之后还当真能够得意洋洋地欢呼。 　　至于穹……比起电脑她更加喜欢手机，每天除了在网上冲浪、购物、聊天，就是玩各种比较悠闲的手机游戏，其中也包括《舰队收藏》。 　　好在她的性子非常悠闲恬淡，偶尔被楚诚或其他女生叫去玩对抗性的游戏，也是一副输赢完全无所谓的样子，玩手游也好像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并不怎么氪金。 　　这个妹妹除了不怎么和“外人”说话之外，还是很让楚诚满意的。而且她好歹也还坚持去上课了……虽说并非特殊待遇学生的她，其实也没资格像白一样“免修”。 　　白并非每天都逃学，她只是免修了全部课程而已，甚至期末考试都不用参加，参加了也不会排名榜首——特待生和特优生都不参与普通学生的分数排名。 　　不过楚诚一直没有放弃将白也拉回教室的想法，他之所以创造这个更具趣味的教学环境，也是想要吸引像白这样的天才学生回到教室、回到同学之中。 　　楚诚倒不是为了让白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听课，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听过课，老师在上面讲课的时候，他在下面该干嘛干嘛，反正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 　　但与同学、与朋友共同度过的学校生活是不应错过的，就算学校里并不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朋友什么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交到，楚诚也仍然希望白能鼓起勇气再试一次。 　　因为这次她不再是孤单一人，遇到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她还可以向哥哥求助！ 　　而且小学部也有许多“妹妹部”的成员，除了楚诚那天在“魔法少女部”里见到的伊莉雅、小黑、美游、小樱、奈叶，身为“妹妹部”宗蔓小学分部副部长的小黑后来还给他引见了部长结城美柑，同样是五年级的美柑妹妹也承诺会多关照白——虽然她们二人并不同班。 　　“……这个‘测试召唤兽系统’就是这么玩的。 　　好了，快去做题吧！限时半小时！” 　　“……”X3 　　楚诚怀着不能够说出来的心思，简洁明了地给三个妹妹讲解了一下“测试召唤兽”和“试召战争”的规则，然后就想赶她们去做测试题。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他那三个愚蠢的妹妹脚下纹丝不动，对这个应该还算有趣的系统完全没有兴趣！ 　　“诚，你当我们是白痴吗！ 　　你这分明是诱惑人学习的系统吧！根本不是什么游戏！ 　　就算这是游戏我也完全不会想玩！根据擅长的科目和考试分数决定召唤兽的攻击方式和战力数值虽然有点意思，但是这点意思根本不足以让我乖乖坐下来写半个小时的卷子！ 　　市面上有那么多不需要做题也能玩得很高兴的游戏，我们为什么非要来玩这个呢！就连手游也比这个游戏更轻松有趣吧！” 　　作者留言： 　　嘛，例行求票求全订喵~快过年了，都全订一下让咱高兴高兴吧。 0367 风花真白董事长：尼桑，其实我也…… 　　楚诚“呕心沥血”制作的“测试召唤兽系统”失败了。 　　也不能说是失败，只不过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几个傻孩子会愿意玩这种游戏，无论其成绩好坏。 　　白、穹、小埋，楚诚愚蠢的一抹多们以为拒绝帮忙测试就没事了吗？ 　　太天真了！ 　　封测内测公测啥的都只是一个形式！楚诚对这个代码全都由高级人工智能“结衣”编写，自己只负责提出要求的虚拟潜行教育环境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完全跳过了测试的步骤，他也同样敢把这个程序带到宗蔓学园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所以说，你希望本校能够优先采用你制作的这个……虚拟潜行教育环境吗？楚诚同学。” 　　“是的。不过这只是一笔生意，我只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可以第一个向本校推销自己的产品罢了，并没想过‘优先’什么的。 　　但是—— 　　如果我的产品还不赖，我们学校也不会因为我在这里念书，就特地不选择我所制作的程序吧？” 　　在茶几的一边，“和尚头”的楚诚好像军人一样坐姿端正，侃侃而谈。 　　而茶几的另一边，则是笑容温和的长发少女，那双格外睿智的眼睛经常让人忽略了她今年只有11岁的事实。 　　不过所有人都无法忽略的是，这个惹人怜爱的少女坐在了轮椅上。 　　她并不像楚诚班上的仓崎枫子那样忌讳短裙，暴露在人们目光中的小腿虽然略显纤瘦，但从外表上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无法站起来罢了。 　　楚诚在即将开始连载的《反叛的鲁路修》漫画中，也给主角安排了这样的一个妹妹，不仅坐在轮椅上，而且还双目失明。 　　要说那个不幸少女的原型是仓崎枫子……倒是更像楚诚现在所面对的这位少女。或许他在开学典礼的那一天，就已经悄悄地把这位轮椅妹妹的身影印在了心底。 　　——是的，这个名为“风花真白”的小女孩虽然贵为宗蔓学园的董事长，而且还是年仅11岁就从华夏著名学府毕业了的天才少女，但在楚诚眼中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让人怜惜的不幸之人，就像妹妹一样。 　　楚诚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不幸投生到一具天生就拥有缺陷的身体中，但如果他的妹妹当真如此不走运，他一定会加倍疼爱这样的妹妹，绝对不会让她产生“自己还真是不幸啊”之类的念头！ 　　“二三小姐，能请你亲自去叫天王洲理事长过来吗？” 　　正当楚诚心中泛起那属于哥哥的炽热情感，风花真白表情温和地向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助理姬野二三女士吩咐道。 　　“好的，小姐。” 　　面对这明显是要把她支开的请求，姬野女士干脆地离开了办公室，将风花真白大小姐与楚诚单独留了下来。 　　没有人会担心楚诚做些什么，就算他的确有能力做些什么，正常人也完全不会担心。 　　反倒是楚诚有点担心这位董事长要对他做些什么，或者对他说些什么——否则董事长没必要把办公室里的第三个人支走吧？他和宗蔓学园洽谈的“生意”根本没有不敢让第三者知道的地方。 　　“尼桑，其实我也是‘妹妹部’的一员。 　　终于有机会和你单独说话了，二三她虽然世世代代都为我家服务，是绝对值得信赖的忠贞之士，但‘妹妹部’的规矩必须严格遵守，否则这个超乎人们想像的庞大组织早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囧！！！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还没等楚诚胡思乱想，董事长风花真白妹妹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支走姬野女士的原因。 　　这个原因很好很强大，让楚诚感觉“妹妹部”更好更强大了。 　　他早就应该猜到了，像风花真白这么像妹妹的妹妹怎么可能不是妹妹呢！ 　　当然，事实上她的确不是妹妹，真正的妹妹反倒没有资格加入“妹妹部”。 　　不过楚诚现在每见到一位女性，都会多少产生一些这方面的怀疑，所以风花真白向他坦白身份的时候他只是稍微囧了一囧，脸上和心里都没有半点震惊，反倒很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来尼桑已经能够充分接受这个事实了呢。” 　　声音温和沉稳的风花真白看到楚诚已经迅速恢复了正常，也没和他说什么哥哥妹妹的事情，而是直接谈起了正事： 　　“尼桑想要在宗蔓学园推行这个有趣的教育程序当然没问题，我从理智和感情两方面都是支持的——我之所以坦白‘妹妹’的身份，就是想让尼桑知道这一点。 　　小雅……天王洲雅典娜理事长虽然不是‘妹妹’，但也是与我理念相同的好友。我们想要将宗蔓学园建设成真正的‘圣地’，让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能够度过最美好的学生时代，同时也要学有所成，至少要成为不会令自己感到羞愧的人。 　　老实说，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困难。就算宗蔓学园在招生的时候就将‘品行’当成了一项重要的筛选条件，但学生比起学习更喜欢玩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与品行好坏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是否放纵了学生……没错，是担心‘放纵’。 　　我们既想让学生尽量享受青春，又想让学生尽可能地学到知识，可是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我们学校的学生享受青春的时间太多，他们在与其他学生的成绩竞赛中就会落后——我是指原本应该分数相同的学生。 　　作为教育工作者，不能不为前来求学的学生考虑一生，这不是用什么‘好坏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能搪塞过去的，这是一个教育工作者的良心。 　　我所学习的专业虽然与教育事业无关，但我既然坐到了这个位子上，自然也将自己当成了一名教育工作者。 　　所以我希望制作了虚拟潜行教育环境的尼桑也是如此，你在制作这个程序的时候，是否考虑到了学生的未来呢？不只是让他们玩得开心，而且对他们的未来也有益。 　　如果是的话那就没问题了！程序的设计有问题可以修改，只要尼桑怀着与我们相同的心意，我们就一定会支持尼桑，同时也欢迎尼桑加入我们的梦想！” 　　作者留言： 　　对了，强烈推荐本季度的《人渣的本愿》这部动画，不过这番比较文青，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吧。另外也推荐这动画的原作者的其他漫画作品。 0368 天王洲雅典娜的预测 　　宗蔓学园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尝试使用“测试召唤兽系统”作为虚拟潜行教学环境的事情，因为获得了董事长和理事长的支持，已经被确定下来了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二的决定权分别属于学生会和PTA，不过高中部学生会的第一书记红叶知弦已经暗中成为楚诚的人了，而PTA在校方和学生会两票赞成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充分且必要的理由行使一票否决权，通常是会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保留反对意见的。 　　因为生产能力和教学计划双方面的限制，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最有可能在过年期间向全国各地的学校派发，各学校所采用的服务器和各种教学用软件也应该被要求在过年期间调试完毕，过年之后的“第三学期”开始试用，试用期间发现的各种问题要在春假期间基本解决，有致命问题无法解决的就直接更换软硬件提供商。 　　——这是天王洲雅典娜理事长所估计的东瀛教育系统推广虚拟潜行教学工作的大概时间表，也是对楚诚的基本要求。 　　她的要求一点都不苛刻，如果楚诚连这都做不到，也就别想着借机发财了，误人子弟的缺德事在宗蔓学园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楚诚完全不担心技术方面的问题，他甚至连硬件采购也一并包揽了过来，打算直接给宗蔓学园提供完整的虚拟潜行教学解决方案，宗蔓学园需要做的只是提出要求、提交BUG，支付费用而已。 　　截止到明年的1月1日，首批指定由义务教育阶段学校限量购买的虚拟潜行设备，生产数量肯定不够人手一台。 　　但虚拟潜行教学原本也不必做到人手一台设备，只要能够保证一两个班级的设备数量，让各科老师和各班学生轮流使用就足够了。 　　而且天王洲雅典娜还预测，在政府教育部门——文部科学省制定的虚拟潜行教学指导意见中，应该会卡死文化课程的教育进度，并以“保证学生健康安全”为由，统一规定“加速”倍率。 　　具体地说，就是学校原来一天上几节数学课，以后还是一天上几节数学课，只不过是利用虚拟潜行设备的“加速”功能，把这一天的所有文化课程压缩到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十几分钟，多出的时间用来增强学生的身体素质、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反正也不能让学生自己放羊。 　　因此每个学校所需要的设备数量就很少了，以宗蔓学园高一年级为例，A~Z的26个班级每天各使用10分钟设备，交接时间定为5分钟，每个班级用时15分钟，所有班级总共用时6小时30分钟，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半即可全部轮完一遍。 　　这10分钟的现实时间，只要进行30倍的加速，就可以变成虚拟世界里的5个小时。而且学生也不必抓紧这5个小时拼命学习，只要像平时那样一边溜号一边听课，每节课间再休息休息，一天的“正课”就全部结束了。 　　人的学习和记忆能力是有限的，意志力更是有限得很。悬梁苦读30年，绝大多数人都会发疯，而且普通人也没有那么多知识需要学习，30年都能读完博士后了——但绝大多数老百姓从事的工作并不需要博士后的知识。 　　可是将普通人的学习时间大幅缩短又会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等于是在一年之内将所有学生推入了劳动力市场——而且全都是大学生甚至研究生。 　　虽说这种就业压力只是一次性的，第二年的毕业生数量就会恢复正常，但是第二年毕业的全都是拥有研究生学历的小学二年级生，根本不可能进入劳动力市场！ 　　那么这些小学二年级生，或者初中二年级生，将荒废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等待肉体年龄成长到18岁……至少要到15岁。 　　如果在这期间他们为了不“浪费生命”，依然每天进行十几个小时的30倍速虚拟潜行，他们就等于是一天度过了半个月，20天度过了一年，等现实时间的几年过去，以前学的知识肯定全都忘到姥姥家去了。 　　虚拟潜行技术的普及，对整个社会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特别是教育系统，必须依据科学的论断，制定具有科学性和前瞻性的教育改革方案！ 　　其实最理想的情况，是禁止高中以下的学生使用虚拟潜行设备加速学习过程。但是不说学习在开发儿童智力方面的作用，单说养成“学习的兴趣和习惯”的重要性，就远远超过儿童在小学甚至初中阶段学到的知识了。 　　——从小玩了十几年，心彻底玩野了的孩子，就算脑袋再聪明，也几乎不可能吃得了学习的苦，厌学情绪将会极其严重。 　　但国家可能禁止高中以下的学生使用虚拟潜行设备——不管是学习还是玩耍，却不可能禁绝家长非法改装虚拟潜行设备，逼着孩子补习功课，以求“赢在起跑线上”的现象。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那些孩子尚幼的家长才会跟着要求把虚拟潜行设备普及到小学——肯定还有人恨不得普及到幼儿园。 　　而教育学家最理智的观点，是在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年“就业准备教育”，并将大专院校改造成全民教育的课堂。不管想要从事什么工作，都可以利用这一年的加速学习获得进入该行业所必须的基础知识，甚至刚一入职就直接成为熟练工。 　　当然，这个世界上，足够理智的人从来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更别说还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总有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存在。 　　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到，就算国家禁止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使用虚拟潜行设备，有钱有势的人也肯定会无视这条禁令。最好的情况也只不过是这条禁令形同虚设，电子城里到处都是非法改装虚拟潜行设备以绕过身份识别或年龄监测程序的服务，甚至连街头小店也能改装！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减少限制，大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至少必须允许未成年人随意使用各种教育类软件，否则打击非法改装就不可能有成效，未成年人使用非法改装设备拼命玩私服游戏的情况也很难遏制了。 0369 鬼鬼祟祟的小鸟游六花 　　楚诚从董事长办公室离开，又给知弦学姐打了一个电话，把天王洲雅典娜理事长和他说过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虽然楚诚制作“测试召唤兽系统”的初衷是为了“引诱”白去上学，但他当然也不介意顺便多赚点钱——特别是只要随口吩咐一声，就可以安心等待知弦学姐把一切办妥的情况下。 　　知弦学姐大概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懒散性子，才会主动过来毛遂自荐的吧。 　　楚诚这个甩手掌柜从来不管她是怎么控制公司的，甚至不会管她怎么花钱，只要自己需要用钱的时候，她能够及时把钱凑出来就可以了。 　　如果她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将楚诚公司里的财产转移走。直接侵吞公款贪污受贿什么的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其实只要随便开设一些皮包公司，低价收购一些糊弄人的专利，或者炒作一些新概念，然后再以“投资未来”的名义溢价收购这些公司，就没有任何风险了。 　　能够决定公司前进方向的船长，手里最重要的权力并非人事权或财政权，而是这个“掌舵权”。这个权力可以合理合法地坑走董事会的钱，毕竟投资有风险，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收购的每一家看似有潜力的公司都能发展起来。 　　当然，楚诚相信红叶知弦不是那般贪婪，也不是那般愚蠢的女人。比起拥有财富，她更喜欢的应该是掌控财富……或者只是“掌控”，这种倾向在学生会里就已经暴露无遗了。 　　而楚诚这里完美地契合了她的需求，只要她不试图掌控楚诚本人，楚诚名下的产业就是她的产业，楚诚压根就懒得管。 　　据说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豪门贵族都是这样的，他们自己不用工作，也不用监督别人工作，只要成天吃喝玩乐繁衍后代就可以了。 　　他们甚至不用担心手下的人有异心，因为他们的家世就是他们最好的保障，哪个下人胆敢损公肥私吃里爬外，他们作为主人完全可以让对方有钱没命花，之前贪了多少都得加倍吐出来。 　　嗯，这真的只是据说。不过就楚诚而言，他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被知弦学姐坑了，都能找人把知弦学姐查个底朝天，甚至直接按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她体会一下“暴力机关”的真正含义，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产业。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金钱也只配有势力的人拥有，组建不了庞大势力的商业天才只就有给别人打工的份儿，或者自己只做一点“小”生意，否则分分钟会被觊觎其财富和能力的人吃掉，知弦学姐想必也早就看透了这样的世界。 　　——“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这句俗语的另一重意思就是小手抓不住大碗，自然就会被别的地方伸过来的大手夺走。 　　对于所有仍然迷信才能、努力和公平正义的人来说，茅场晶彦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把他逼到死角的到底是些什么人，现在都还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呢，就连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好像也没有查到什么值得爆料的东西。 　　“咦？小鸟游六花？” 　　就在楚诚一边往回走，一边考虑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知弦学姐去办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小鸟游六花在他的视野边缘闪过，但他就算同时分心多用也没有忽略掉那个身影。 　　谁叫小鸟游六花是猫着腰小步快走的呢，如果她挺直腰杆徐徐前进，楚诚还真不会注意在自己的眼角划过的身影究竟是谁。 　　“沙沙沙……” 　　“沙沙沙……” 　　楚诚既然发现了形迹可疑的小鸟游六花，便怀着好奇尾随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中二病的少女一路上东张西望，但却只是往前面和两侧看，根本没想过回头看看身后，自然不可能发现有意隐藏身形的楚诚。 　　楚诚在后面看她走进了一座掩映在树林之中的旧式平房，那房屋虽然很有些历史了，但屋前的花坛却被打理得很好，应该没有被荒废。 　　这样的老房子在宗蔓学园里还有一些，多半是分配给某些社团或同好会充当部室了，没想到中二度爆表的小鸟游同学竟然也加入了什么社团……不会是“中二部”吧？哈哈哈哈！ 　　“……” 　　好奇心旺盛的楚诚走到这座房子的门口，看见门边挂着一块用毛笔写就的木牌，上面写着“极东魔术昼寝结社の夏”这种不知所谓的社团名称。 　　不过里面好歹有“魔术”、有“结社”，不难让人猜出这个社团的活动内容。至于“午睡”和“夏”不必深究，毕竟是中二病嘛！ 　　“打扰了！请问这里有人吗——！” 　　楚诚是尾随小鸟游六花至此的，但小鸟游六花没有看见，于是他决定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 　　之前他曾经听小黑说过，魔法少女部到初中为止，高中就没有了，或许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魔术结社”了吧。 　　的确，林间学校试胆大会的时候，小鸟游六花虽然手里也拿着一把可以当作魔法杖使用的折叠洋伞，却并没有以魔法少女自称，而是进化成了“邪王真眼使”，不知道初中的魔法少女部成员又是什么样子的。 　　“啊咧咧……竟然有人类能够找到这里，我去看看是…… 　　楚、楚诚同学！！！” 　　楚诚才刚刚在心里感慨魔法少女到了岁数也会进化，没想到在屋内就跑出了一个头上扣着宽大的魔女帽子，手里还拿着一根内嵌蓝色五芒星的心形魔法棒的魔法少女。 　　看她的个头和身材，至多只能说是初中生，就算被人当作小学生也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她却平等地称呼楚诚为“同学”，这让楚诚难得地产生了少许疑惑。 　　——这里，其实也有初中生甚至小学生吗？又或者，他面前的这个小女生已经是高中生了？ 　　“你是高中部的？” 　　“啊……是！我在原来的学校跳过级，现在也是高一！ 　　我是新闻部所属仙童紫，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0370 中二病之家 　　“新闻部？ 　　你是来这里采访的？看起来不像啊。” 　　“不，我同时也是这里的部员，这是一个非常宽松的兴趣社团，没有出勤率或者别的要求，想来玩的时候就来玩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那个……楚诚同学来这里是有事……” 　　“哼哼哼哼……” 　　新闻部的仙童紫同学好像没有邀请楚诚进去参观的意思，就站在玄关和他讲话，还不动声色地背着手将稚气十足的心型魔法棒藏在了身后，好像也知道高中生玩魔法少女游戏是一件很令人羞耻的事情。 　　不过她不请楚诚进去，屋里也有人主动出来。用一阵哼笑声打断她的话的是一个有着红蓝两色眼瞳的金发美少女，年龄大概十……一二岁？身穿黑色哥特萝莉风连衣裙，怀里还抱着一个故意打了好几块粉色补丁的白色兔子布偶。 　　如果楚诚没有猜错，这个金发美少女的两只眼睛都应该是蓝色的，红色的右眼只是戴了美瞳。而且她无疑是个中二病，楚诚一听到她那故作高傲的哼笑声就知道了。 　　“吾之眷属、吾之半身哟！ 　　汝终于找到了这里，吾已经在此守候了一万年……” 　　身高只有一米四几，目测年龄绝对不超过18岁的金发萝莉狂妄地自称一万年前就蹲在了这座房子里，完全无视了一座老房子的建筑历史应该还没超过一百年的事实。 　　楚诚没有兴趣多听那个小学女生装模作样地抖设定，直接向可以用正常人的语气说话的仙童紫同学询问道： 　　“那个小学生又是什么设定？” 　　“才、才不是小学生！人家已经是初中生了！而且是初二！” 　　感觉像是小学五六年级的金发萝莉不等仙童紫开口，便大声向楚诚强调了自己的年龄。 　　抱歉……楚诚早就应该想到的，中二病当然是中二的年龄了。不过这个中二的金发萝莉一激动起来，说话的腔调就有些改变了，应该是东瀛某地的方言口音。 　　而且楚诚再细细观察她的相貌，发现她的脸部线条较一般的西方人更加柔和，肌肤也细腻得紧，看起来倒更像是兼具东西方优点的混血儿了。 　　“吾之真名为‘蕾希斯·薇·菲丽希媞·煌’，乃是一万年前诞生的吸血鬼真祖。 　　于人世间化名‘小鸠’，羽濑川小鸠！而汝即是老哥！我的老哥！” 　　囧||| 　　果然是东西方混血儿的羽濑川小鸠一脸神圣地说出了自己“设定中”的真名，然后又出戏地朝他眨了眨没戴美瞳的蓝色左眼，还特地眨了两次。 　　不过楚诚并不是因为这个露出囧的表情，他是因为……“秒懂”了羽濑川小鸠试图挤眉弄眼传递给他的信息，才不由自主地囧了起来。 　　没错！这一位八成也是“妹妹部”的成员，只是碍于旁边还有仙童紫那个“外人”，才不得不隐晦地暗示他。 　　就像楚诚的其他妹妹们一样，这个妹妹听说他来到这里，马上开心地跑出来迎接他了，而与他同班又是邻桌的小鸟游同学却依然没有露面，他的超级听力还听见屋子里有慌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反正楚诚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中二病了。 　　不过楚诚也没有急着往里面闯，此时屋里又有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少女来到了走廊上。这个女生也是小学高年级或刚上初中的年龄，气质高贵优雅，相貌有着典型的斯拉夫——也就是“毛子”女人的特征。 　　而这个一身黑色的小女生身上有两处特立独行的打扮，一是用很细的黑发套……之类的东西将双马尾的中段箍了起来，只让末端膨胀开来，有些像狮子的尾巴；二是连衣短裙上身露肩并且贴身，腰部以下却又立即变成了膨膨裙，最下面则是略微收口的古怪设计，看起来是个梨形。 　　楚诚对服装没什么研究，也看不出这身打扮有多漂亮，但是引人注目这一点……他认为对方做到了。 　　“你是来杀我的吗？ 　　——杀死我这个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末代女皇遗孤。” 　　本应对华夏略有好感的毛子少女刚一开口就吓了楚诚一跳，不过她随后抖出来的设定是“反动皇族末裔”，这就能够理解了。 　　嗯嗯……貌似许多小女生都挺喜欢这种腐朽堕落的封建王室身份，楚诚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许多女生明明不是前清的遗老遗少，高考的时候也没办法加分，却非要把自己的汉姓改成爱新觉罗、苏麻辣菇啥的。 　　大概是怕楚诚不知道罗曼诺夫王朝是哪里的鬼王朝，她还特地点明了国家。 　　“不过我卡恰·伊卡捷琳娜·库拉耶是不会引颈就戮的！ 　　如果你自认为能够战胜那个拥有‘赤铜的人偶师’称号的炼金术士，就过来接受本女皇的鞭笞和调~教吧！” 　　啊哈哈……出来了！设定果然出来了！ 　　这位果然不仅仅是普通的女皇那么简单，竟然还是“里世界”的著名炼金术士！虽然楚诚头脑中的炼金术士应该是西方中世纪的科学家形象，但战斗型的炼金术士也不足为奇。 　　——毕竟炼金术士和教会经常会被设定成死对头嘛，炼金术士也得能打才行。 　　“班、班长，你怎么会发现这里？” 　　意外！楚诚正在心里无奈地吐槽不知道真名叫卡恰还是“设定名”叫卡恰……对于中二病来说后者才是“真名”，总之楚诚正在吐槽毛子美少女卡恰的设定，没想到小鸟游六花竟然主动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但她之前进门时一直猫着腰，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现在手上却没有任何物品，不知道是放在了屋里还是趁着刚才藏了起来。 　　而与小鸟游六花一起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初中部制服的双马尾女生，楚诚倒是经常看见她在教学楼附近的大树下等待小鸟游同学。 　　楚诚原本还以为那个在长得几乎要拖地的双马尾末端包上了布袋的初中女生只是恰巧与小鸟游六花同路，又同样没有参加社团，所以才特地过来等她回家。 　　不过有一天，楚诚看见那个初中女生把自己的双马尾当作流星锤来摇，还甩来甩去和小鸟游打闹，才知道她们俩大概是趣味相投。 　　只是楚诚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不仅趣味相投，竟然还在这个“中二病之家”里找到了不少同伴？！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 0371 看起来还不错 　　“我是跟在你后面过来的。 　　小鸟游同学，没想到你有加入社团啊？这里看起来还不错。” 　　在小鸟游六花等人略带警惕的注视下，楚诚无比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尾行行为，这反而很难让人把他当作普通的变态或者犯罪者预备役来看待。 　　“呜哇……MASTER，你惹上了很麻烦的人呢……DEATH！ 　　这是吾等的死敌，位于天界最顶端之光辉天使……DEATH！” 　　因为楚诚说完话后光明正大地观察起了屋内的摆设和清洁程度，整个人坦荡得好像一眼就能看穿，那个经常跟在小鸟游六花身边的双马尾女生咧开嘴巴做出了“受不了”的表情——楚诚那纯净如水晶的内心，对她们这种“黑暗中的住民”来说太过耀眼。 　　楚诚原本对那个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宝贵的头发，很有创意地把双马尾当成流星锤玩的初中女生蛮有兴趣的，但是听到她每句话的句尾都要特地加上一个重重的“DEATH”，又立即对她没有什么兴趣了。 　　不过“MASTER”这个称呼，倒是让楚诚的头脑中猛地蹿过了一丝电流。那好像是什么极其带感的、极其庞大的，也极其吸金的灵感，在他现有的灵感之中应该能排进前三！ 　　于是楚诚将目光投向了小鸟游六花，但和他其实不熟的小鸟游同学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摆着双手向他澄清道： 　　“不不不，我可从来没有对凸守说过那天的事情！” 　　“那天的事情？ 　　MASTER，那天的事情是哪天的事情？难道你和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天使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凸守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凸守完全没想到MASTER竟然还有事瞒着凸守……DEATH！” 　　小鸟游六花才刚刚提起“那天的事情”，自称“凸守”的初中女生便立即接连质问起了她，并且装出了明明痛心疾首却还要坚强忍耐的样子。 　　而楚诚却足足在脑中搜索了三秒钟，才终于把原本已经彻底封印了的记忆从心底的最深处重新挖了出来。 　　“那天”……也就是林间学校那天晚上的试胆大会期间，他为了配合小鸟游六花的幽默，曾经自称“光辉晨星、荣耀之子、神之右手路西法”。 　　不过他倒不是把这当作了黑历史才封印的，而是因为在那之后，饮料喝多了的小鸟游六花被打扮成鬼婆婆的桂言叶吓尿了。 　　作为一个真正的绅士，楚诚从来都不会主动回忆这种令女生尴尬无比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记忆力已经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楚诚其实很想把这种记忆忘个一干二净。 　　只是小鸟游六花又让他重新想起来了……当然，重新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的凸守只能再次将矛头转向身为“MASTER”的小鸟游六花，吵着闹着想要知道“那天”的事情。 　　“咳…… 　　其实…… 　　降临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大人，是曾经的光辉晨星、荣耀之子、神之右手，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举起反旗，即使堕入地狱也依旧保持光辉形象的‘傲慢之君主’路西法……的转世。 　　我本来找到了一个机会，想要趁他尚未觉醒前世的记忆时，利用邪王真眼之力强行与他缔结契约，但是很可惜，这一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契约反而激活了他用来保护灵魂的魔力，让他立即觉醒了。” 　　小鸟游六花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天”到底是哪天，不过她编故事很有一套，竟然也成功地转移了凸守和其他人的注意力。 　　就连屋内也又有一个女生被她绘声绘色的故事所吸引，按捺不住地走到门边偷瞧楚诚了。 　　如果楚诚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只露出半张脸的女生是隔壁一年B班的同学，叫什么名字他当然不知道。但在他的印象中，那是一个应该比较内向的老实孩子，还带有一点文学少女的气质，可没想到……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鸟游……不，六花。 　　尽管你用邪王真眼结下的契约对我没有强制的约束力，但好歹也算是和我产生了一丝联系，否则我今天也不会跟着你找到这里。 　　既然我都已经来了，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同伴们吗？屋子里还有人吧？” 　　说老实话，自诩为“智者”的楚诚一直觉得中二病稍微有点傻，基本上是自欺欺人。不过他这个班长比较关心在班级里几乎是个小透明的小鸟游同学，很想趁此机会和小鸟游同学……和六花拉近一些距离，毕竟两人现在还多出了“邻桌”的关系。 　　小鸟游六花突然被他直呼姓名，故作镇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慌乱，但立即就控制住了，若无其事得就好像楚诚过去一直都这样亲昵地称呼她似的，不愧是擅长自欺欺人的中二病。 　　然后这个已经不再戴眼罩也不再戴美瞳了的隐藏中二病患者，一本正经地向楚诚介绍了她身边的双马尾女生和从屋子里探出头的邻班女生： 　　“这位是‘雷神战锤使’，两年前在电磁海洋中与吾产生共鸣，自愿与吾缔结契约，成为吾的第一Servant。 　　后面那位是‘晓之圣龙姬’，关于她的秘密我不能透露更多，如果她愿意，自然会向你坦白身份。” 　　小鸟游六花虽然是中二病，但在为人处世方面好像还算可以，也知道尊重他人的隐私，没有擅自将这两个女生的真实姓名告诉楚诚。 　　等到楚诚脱了鞋子踏上地板，走到六花和她的Servant面前，貌似对他颇为敌视的双马尾少女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了“凸守早苗”这个名字，然后再也没有和他说过半个字。 　　但那位内向老实的“晓之圣龙姬”大概因为太过害羞，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看到他微笑点头也只是默默地垂下脑袋，没有丝毫要向他进行自我介绍的意思。 　　内向的妹子也有大大的梦想……同样是中二病，楚诚却并不觉得聚集在这座旧房子里的女生很傻。 　　这当然是因为女生在他眼中可以稍微获得一点优待，但更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女生所寻求的并非“力量”，而那些只会在YY中寻求力量的中二病对真正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 0372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维多利加·德·布洛瓦，自称智慧的灰狼……初中部二年级。 　　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自称寿命无限的死灵法师……初中部二年级。 　　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自称七百多岁的吸血鬼真祖，擅长冰系和黑暗系魔法……初中部二年。 　　值得一提的是，自称死灵法师的优克莉伍德不仅面无表情，还只能用笔和小本子与他人交流。 　　楚诚原本猜测她可能是生理有缺陷，但她立即就读懂了楚诚眼中的少许感叹，“刷刷刷”地在小本子上写道：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从我口中吐出的话语会转化为不受控制的力量，这金属的甲胄也是为了抑制体内过于庞大的魔力。” 　　好吧，这个自我封印式的设定也很带感。 　　怪不得周围的灰狼啦吸血鬼啦什么姬什么使啦要么穿着黑色哥特萝莉裙装，要么穿着本校的校服，唯独这位死灵法师是混在布甲之中的板甲——金属阻碍魔力流动的“常识”也被她好好地利用上了。 　　楚诚进入这间在屋子中央摆了张矮桌的客厅之后，觉得自己的脑洞又开得更大了，简直快要抑制不住在脑袋里乱蹿的电流了！ 　　“呼……没想到这个社团是以初中二年级生为主的啊，而且有一半是西方留学生或有西方血统。 　　这只背着粉色翅膀的猫又是什么设定？可鲁贝洛斯？” 　　脑袋被电得发麻的楚诚借着坐下的机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一只手撑在矮桌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主动凑到自己腿边的猫咪，很是好笑地问道。 　　“这是‘奇美拉’！我的使魔。” 　　“哦，就是你之前说的那只流浪猫！你现在已经收养它了吗？” 　　“嗯、嗯……算是吧。” 　　借助猫咪的话题，楚诚和六花又多进行了几句对话。六花还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伸长胳膊将猫咪揽到了怀里，并捉着猫咪的两只前爪上下晃动，好像是在教猫咪向他打招呼。 　　而那只灰白相间的流浪猫性子也的确温顺，就懒洋洋地顺便六花摆弄，应该是自己走丢或被人遗弃了的宠物猫。 　　原来小鸟游六花刚才猫着腰抱在怀里的就是这只猫啊！学校里的确不允许学生带宠物上学，甚至还会定期“清理”流浪的猫狗等动物，出现禽流感疫情时甚至连麻雀都要赶走，只在饲育小屋里保留一些打了各种疫苗的动物，不过楚诚是站在学校这边的。 　　如果他不是看这只猫被洗刷得很干净，还背着手工制作的翅膀，根本不会去抚摸这只猫。 　　小鸟游六花和其他热爱动物的女生们，一定不会有兴趣知道那些外表萌萌哒的野生动物身上究竟有多少种病菌和寄生虫，更不知道它们的牙和爪子上又有多少种毒素，否则她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再让野猫野狗蹭到自己身上了。 　　咦……等等！ 　　楚诚眼睛里看着猫咪和回到屋内逗猫玩的女生们，心中突然产生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这并非什么玄之又玄的“直感”，而是大脑在“后台”对眼睛看到的影象进行分析计算所得出的结果。 　　所以楚诚并没有忽略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他不动声色地四下扫视了一圈，果然发现有几个脸上藏不住心事的女生表情不太自然。 　　不过让楚诚真正找到问题之所在的，却是他那几乎过目不忘的超级记忆能力。他在脑中回想起刚才在玄关脱鞋时的记忆，细细观察起了这段越来越感觉“有问题”的记忆，很快便发现—— 　　“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什么？ 　　哪、哪还有人！” 　　楚诚突然袭击式的询问一下子就有了成果，他甚至没有特地去诈小鸟游六花，对方的眼神就慌乱了起来，略有些结巴的声音也明显充满了心虚。 　　其实楚诚也考虑过不在这里的人是去上厕所了的可能性，只是当着女生们的面，他不方便问得那么明白。 　　可是六花矢口否认那个人的存在，马上就让楚诚确定这其中必有蹊跷。 　　联想到刚才屋子里慌乱的脚步声，那如果不是小鸟游六花听说他来了，想要找地方躲藏，就是别的什么不想被他看见的女生。 　　——是女生没错，因为之前摆在玄关处的全都是女生的鞋子。有好几双鞋子的尺码相同，楚诚分辨不出具体是谁的，可是鞋子的数目与人数对不上号，这个稍微一数就能发现！ 　　“是我认识的女生？咱们班里的？平时看不出来有中二病的？” 　　楚诚又接连猜测了三次，不用等待小鸟游六花亲口肯定或否定，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自己一问一个准。 　　不过楚诚也不是非要把那个不愿意被自己发现的女生揪出来不可，他看见六花一脸难色无法作答，就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放弃了询问： 　　“好吧，既然那个人不想被我看见，就等我走了以后再出来吧。 　　放心，我很快就走，以后也不会常来。” 　　楚诚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让六花等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有“妹妹部”的羽濑川小鸠看到他立即作势要走，不由得一脸失望地挽留道： 　　“诶？老哥多坐一会儿嘛！以后也常来玩啊！” 　　小鸠无意的拆台行为让这个……“极东魔术昼寝结社の夏”社团里的其他部员很是诧异。而小鸠看到大家都睁大眼睛瞪着她，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下脑袋再也不敢出声了。 　　已经站起身来的楚诚看到小鸠那张好像鸡仔一样撅起的可爱小嘴，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于是他主动走了过去，稍微用力地揉了揉这个“妹妹”的头顶，并掏出手机说道： 　　“来交换邮箱和手机号码吧，什么时候想联系我都可以——虽然我不一定能立即回复。 　　但随时欢迎你去樱花庄玩！” 　　“真的吗？我可以去吗？我也可以成为老哥的妹妹吗？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楚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鸠就立即举起双手又蹦又跳，看得楚诚愈发怜爱她了。 　　不过临走之前，楚诚又想起了一件必须问一下的事情： 　　“对了，我很好奇，你们‘极东魔术昼寝结社の夏’最后的那个‘夏’是怎么来的？” 　　“噗咚！” 　　楚诚的话音刚落，旁边壁橱的纸拉门突然倒了！一个他压根没有想到的女生趴在门上跌了出来！ 　　作者留言： 　　无责任推荐一本书~《帝国核心》。在未知的神秘力量影响下,李林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准穿越者”！ 　　然而十九年后，李林在偶然间发现了一批异世界的闯入者的同时更是借此进入了无限世界的中心——帝国核心！成为了一名穿梭、征战无尽世界的选帝者！ 　　《生化危机》的病毒、《罪恶王冠》中的虚空、《高达》里的强大机体、《型月》世界的魔术与魔法…… 　　李林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在无尽的世界中穿梭游历、毁灭征服，收集、掠夺其中的武器、道具、技能还有血统，向着至高无上的永恒道路迈进！ 0373 你肯定也是打心底瞧不起中二病吧！ 　　“丹生谷……同学。” 　　撅着屁股扑在楚诚面前，裙摆上翻到腰间，露出粉红色小裤裤的狼狈女生，是楚诚完全没有想到的同班同学丹生谷森夏。 　　这个女生身材高挑眉目秀丽，学习优秀性格开朗，和谁都很容易聊起来。再加上非常时尚的打扮，以及仿佛“注册商标”一样每天都夹在刘海上的粉红色发夹，无论在男生和女生之中都有很高的人气，表面上根本不像是个中二病。 　　虽然她选择的社团是啦啦队，而且因为是同班同学的关系，有时会特地为楚诚加一下油，不过她私下里和楚诚却始终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借助加油助威的“恩情”凑上前来。 　　楚诚对这种不盲目追星的女生也是颇有好感的，所以不仅扭过头去拒绝欣赏丹生谷森夏雪白的大腿肉和可爱的小裤裤，还主动上前搀扶起了她。 　　可是摔得有点重的丹生谷森夏却毫不领情地甩开了他的手，双目含泪咬牙切齿地叱道： 　　“别装傻了！你不已经猜到藏起来的人是我了吗！” 　　“呃……” 　　楚诚楞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丹生谷森夏大概以为他临走的时候是故意提到“极东魔术昼寝结社の夏”最后的那个“夏”，所以才慌得从壁橱里跌了出来。 　　但他就算推理能力堪比工藤新一学长，也不可能在严重缺乏情报支持的情况下直接锁定丹生谷森夏，否则那就不叫推理而叫占卜了。 　　他甚至还没有开始考虑那个“夏”是取自某人姓名的可能性，要知道越是庞大、越是历史悠久的社团，就越是不可能用某个人的名字来命名社团，哪怕是该社团的创始人也没戏！ 　　于是楚诚简洁明了地向丹生谷森夏做出了解释，但还没等这个其实是“自作多情”了的女生恼羞成怒，小鸟游六花的第一Servant凸守早苗却立即摇着食指啧啧有声地说道： 　　“啧啧啧……看来你的智慧也只不过是凡人的智慧而已了……DEATH！ 　　森大人可是现存于世已逾500岁的正牌魔法师，她所撰写的《黑暗圣典》对于魔术界来说简直就是《圣经》，哪个魔术结社有幸能够添加上她的名字，只会感到无上的光荣……DEATH！” 　　“呜啊啊啊！！！你不一直说我是冒牌的吗！干吗突然又承认了啊！！！” 　　本来就非常脸红的丹生谷森夏在凸守早苗爆料以后，满腔悲愤地朝她扑了过去，脸蛋甚至涨成了酱紫色。 　　可是凸守早苗却一边灵活躲闪，一边气人死不偿命地反驳道： 　　“啊啦~我说的可不是你这个冒牌货，而是真正的森大人……DEATH！ 　　我——‘雷神战锤使’凸守，有幸继承了Mori（森）Summer（夏）大人的秘宝《黑暗圣典》，即使只是复制的版本，亦有资格在社团名称之后加上代表森大人的‘夏’了，和你这个冒牌货完全没有关系……DEATH！” 　　啊哈哈……六花和丹生谷同学加入的这个社团看起来真的很热闹，社团成员之前的感情也很好的样子，楚诚觉得自己只要在旁边微笑着守望她们就足够了。 　　“放心吧丹生谷，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那么我先走了……” 　　“等、等等！” 　　打算迅速从这个中二社团里抽身的楚诚再次提出告辞，却没想到本应最希望他赶紧走人的丹生谷森夏竟然放弃追逐凸守早苗，一脸不满地叫住了他。 　　楚诚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丹生谷同学，这个在外面装得与中二病完全无缘的少女眉头紧皱脸蛋微红地说道： 　　“就算你不会出去说，你这么急着要走，肯定也是打心底瞧不起中二病吧！ 　　真是的……所以我才决定从中二病毕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啊……” 　　“没有瞧不起，我倒是觉得中二病挺有趣的。” 　　楚诚得知丹生谷森夏的担心，立即轻笑着澄清了一句。 　　但他随后又稍微停顿了一下，足足沉吟了好几秒钟，才终于下定决心对这群自得其乐的女生说道： 　　“人难的不是中二，而是一辈子中二。 　　如果能够一辈子中二，其它的倒也无所谓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丹生谷森夏大概误把楚诚的话当成了讥讽，立即提高嗓门抗议了起来。楚诚举起手对她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对少女们说道： 　　“你们之中的许多人或许也和丹生谷同学一样，心里清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当然肯定也有人不想考虑太多，只想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自己选择人生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管是一辈子中二还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自己觉得足够有价值就没问题了。 　　但故意让自己中二下去，心里多少是会有些后悔的吧。后悔自己在应该努力将中二的幻想变成现实的时候没有努力，只是故意沉浸于……抱歉，我本来不是想说教的。 　　总之现在的话，幻想已经不仅仅是幻想了。 　　你们都知道《刀剑神域》和‘种子’吧？就算不知道‘种子’，至少《刀剑神域》应该也是知道的。 　　只要拥有‘种子’和虚拟潜行设备，你们可以比较轻松地创造自己的世界，将所有幻想都变成‘现实’。而且这世界不仅能满足你们的精神需求，或许还能变成你们的事业，给你们带来不菲的回报。 　　所以现在就开始认真地进行规划和设定如何？将你们所有能够想到的设定都归纳起来，等到半年或一年后，一入手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就立即着手创造充满幻想的有趣世界！” 　　“……” 　　“…………” 　　“………………” 　　楚诚的提议让原本表情各异的中二少女们全都睁大了眼睛，然后就立即冷场了。 　　或许楚诚真的没有瞧不起中二病，但他引导式的劝说表示他并不赞同中二病。 　　不过他提出的建议实在太可行了，这又让少女们无法再闭目塞听，只要是不合自己心意的话就当作没有听见。 　　“呵呵……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呢。” 　　过了良久，刚才几乎一直保持沉默冷眼旁观的“智慧的灰狼”维多利加·德·布洛瓦，竟然用手中的白色青花瓷烟斗轻轻敲着矮桌，饶有兴趣地朝楚诚笑了起来。 0374 将中二的理由正当化！ 　　“那个……维多利加小姐？ 　　你是来自欧洲的苏瓦尔王国布洛瓦侯爵千金吧？用‘小姐’的敬称就可以吗？” 　　“…… 　　直接叫我维多利加，我对那个‘高贵’的姓氏和身份没有半点兴趣。” 　　作为民主共和制国家的国民，楚诚虽然也曾颇有兴趣地在学生会查看了前来宗蔓学园留学的外国公主和王子们的名单，但却并不特别清楚欧洲的贵族称呼——特别是“小小的”侯爵千金。 　　好在他面前这位来自西欧小国的贵族少女貌似对自己的家世颇为反感，这倒让他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 　　华夏的外交礼仪中包括尊重他国和他民族独特的文化习俗这一点，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外国的王子和公主，还大大咧咧不把对方当回事，那可不是一个有礼有节的华夏人应该有的表现。 　　不过对方“平易近人”的话就没问题了，楚诚也更愿意和这种平易近人的贵族打交道，装腔作势自恃身份的家伙他只会敬而远之。 　　“那么维多利加，你对制作一个中二的虚拟潜行游戏有兴趣吗？ 　　不过中二病啥的放到游戏里就很正常了吧——不管是拯救世界的勇者，还是五百年前的吸血鬼真祖，就算长着一双能够看到‘死之线’的眼睛也一点都不奇怪。” 　　“楚……诚、诚君，邪王真眼可看不到‘死之线’啊！” 　　楚诚只是随口打了个比方，却让自我意识过剩的六花产生了一点误会。 　　这个刚才被楚诚直接用名字称呼，现在也大胆地改用名字称呼楚诚的中二女生脸蛋微微泛红，但还是竭力板住面孔无比认真地说明道： 　　“我的邪王真眼平时都处于封印状态……原本还需要眼罩进行物理上的遮蔽，但是强化封印以后，平时完全不会露出任何端倪，瞳孔也是正常的黑色，只有吟唱完解除封印的咒语才会重新……” 　　啊咧……楚诚原本以为在林间学校结束之后就不再戴眼罩和美瞳的六花是打算适当减少一下“中二度”，却没想到她只是因为自己说过“对视力不好”，在原始设定上又追加了崭新设定。 　　不用六花详细讲解，他也能猜到六花是打算只在“解除封印”的状态下才戴上美瞳。这虽然无益于治疗她的中二病，但好歹对视力的损害更小了，也算是一种积极的改变吧。 　　但是非常抱歉，楚诚现在不是耐心听六花抖设定的时候，他看到六花说起话来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赶紧趁她换气的时候打断道： 　　“很好！这些设定你完全可以使用在游戏里！ 　　大家分头设计种族、血统、技能、人物、怪兽、剧情，然后放到同一个世界里来玩，这想一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刀剑神域》里每一层的环境都不同，可惜只能使用冷兵器战斗，世界体系也是以西方奇幻背景为主，不如设计成一个个截然不同的场景，战斗方法和过关方法也可以大相径庭，除了推BOSS之外，还可以有推理解谜、护送刺杀、寻找宝物、限时竞速、玩家对战等等…… 　　维多利加，还有优克莉伍德、依文洁琳……大家都有什么想法？” 　　“可以简单地叫我‘优’。” 　　仿佛正在修“闭口禅”的优只在小本子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便看向了身边的其他人，大概是对楚诚所描述的游戏没有什么想法。 　　依文洁琳先是说了声可以简称她为“依文”，然后认真考虑了五六秒钟，才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可以制造机器人……人、人偶使魔什么的，结合科学与魔法……或许也挺有趣。” 　　明明是吸血鬼真祖却想制造机器人吗，好吧，这也算是与时俱进的真祖了，结合科学与魔法的点子值得采纳。 　　“用科学找到新的元素，并用炼金术的方法操纵特定的某种元素，这样的炼金术士职业也很有趣吧？” 　　“晓、晓之圣龙骑士可以有吗？” 　　“这个必须有！” 　　“但实际上只是被植入了晓之圣龙骑士记忆的村民A……呵呵。” 　　“武器的设计也很重要！要能够变大！还能够变形！一看就很威猛才行！” 　　“呃……如意金箍棒可以吗？” 　　“还可以设计一些离奇的案件，或者由扮演犯罪者一方的玩家‘创造’案件，侦探和警察一方的玩家破案。 　　游戏中的图书馆，里面的书应该也是可以看的。” 　　“呃……这在社会上会有不好的反响吧？ 　　不过听说桌游里也流行什么‘杀人游戏’来着，或许也没问题。” 　　在楚诚的引导下，这个“魔术结社”里的成员们几乎全都兴致勃勃地参与到了游戏制作的讨论中，只有丹生谷森夏一个人尴尬地站在旁边。 　　虽然楚诚不知道她这个明明已经打算从中二病“毕业”了的时尚女高中生为什么“回到”了这里，但“中二病”原本也是为了让人感到开心而非痛苦的幻想。如果她只是畏惧“世俗人”看待中二病患者的异样眼光的话，就只要把进行幻想的理由变得正当就没问题了！ 　　“丹生谷同学，你也一起来想吧！ 　　另外……可以直接叫你森夏吗？” 　　“啊？可、可以啦……班长。 　　不，诚！” 　　在班级里很擅长社交的丹生谷森夏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便马上自然地笑着叫出了楚诚的名字，甚至连使用敬语的阶段都省略了。 　　另外，她明明只是允许楚诚直接叫她“森夏”而已，却好像连楚诚的邀请也一并接受了似的，不紧不慢地走到矮桌边坐下来，一边逗弄着六花的“使魔”，一边试着说出了自己对游戏世界里的魔法施放方式的看法： 　　“施放魔法必须配合相应的咒语和动作，有些还必须准备相应的施法材料，不能像普通的游戏那么简单！魔法本来就不是谁都能够学会的！” 　　“冒牌森大人，你也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嘛……DEATH！” 　　“我说了多少遍，我是真货啦真货！” 0375 不可视境界线与中秋与小埋的生日 　　“……森夏，早上好！” 　　“啊，班……诚，早上好！” 　　“六花也早啊！” 　　“嗯、嗯……早上好。” 　　九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心情不错的楚诚在教室门口加快脚步追上了丹生谷森夏，并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了声早安。 　　来到座位上，楚诚也主动和已经在自己右边坐好了的小鸟游六花打了招呼，但六花却只是不冷不热~地点了下头，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 　　本学期丹生谷森夏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门第二个位置，门外就是卫生间和楼梯，许多学生都直接走后门进入教室。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取出文具袋和书本，再将书包挂到书桌侧面的钩子上，然后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起身走向了六花和楚诚中间的过道。 　　“诚，我昨天回家之后，整理了一下过去的……设定集，将各类魔法按照游戏里的等级重新排列了一下，也调整了咒语的难易程度，不知道能否对你有所帮助。 　　六花也一起来参详参详？” 　　拥有“神之五感”的楚诚可以清楚地听到，丹生谷森夏的心脏正“咚咚咚”跳个不停。她的脸蛋也泛起了些许红晕，在教室这种“公开场合”讨论中二病的话题，对她而言好像不啻于露出PLAY。 　　小鸟游六花虽然可以毫不介意地在班级里暴露自己的中二言行，但她貌似却对制作充满幻想的虚拟潜行游戏不感兴趣，昨天在魔术结社的部室里也没有积极参与讨论。 　　“抱歉，我不是为了制作游戏，我是为了寻找‘不可视境界线’。 　　抱歉，你们聊吧。” 　　六花的话有点没头没尾，不过楚诚和森夏都知道她指的是“变成中二病”这件事。 　　“不可视境界线”究竟是什么设定……楚诚转头看向森夏，但这位“森大人”也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他们俩想要询问，可是六花说完话以后就起身离开了座位，直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才回来。 　　很懂人心的楚诚和擅长社交的森夏都感觉她的样子有些不对，但六花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们也就暂时把心中的疑问搁下了。 　　毕竟明天就是整个泛华夏文化圈都非常重视的中秋佳节，东亚各国虽然都放弃了农历，就连春节都固定在了每年的1月1日，盂兰盆节也固定在了八月的第二周，但唯独中秋节是跟随农历变幻，每年到来的时间都不一样。 　　而且周末的中秋节之后，再上一天课，剩下九月的最后两天，就到了令人激动不已的运动大会，紧接着又是一周的十一黄金周……对于华夏人来说还是国庆节，逢五逢十的年份都会有壮观的国庆阅兵仪式。 　　因为这一连串的热闹，绝大多数学生今天心思就不在学习上了，大家更加关心的是运动会参赛项目的练习准备情况，以及黄金周的假期安排。 　　即使是观察力异常敏锐的楚诚，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心思关注六花。身为班长、身为学生会成员、身为“哥哥”，他一到这种时候就格外忙碌，其它不重要的事情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更何况，除了自己学校的事情，楚诚也早就和堂岛银说好了，中秋节这天晚上会到远月学园观看秋季选拔赛的决赛。他在远月的朋友幸平创真一路闯到了决赛，他正好也可以在现场为创真加油。 　　“……欧尼酱，明天，9月26日，是小埋我的生日！ 　　所以呢……所以呢……我、我要欧尼酱和大家给我庆祝！还要礼物！” 　　当天放学，回到樱花庄里，小埋也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单独找到了正在辛勤工作的楚诚，并理直气壮地向他撒起了娇！ 　　虽然说是理直气壮……但她明显还是有些害羞，有些胆怯的，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向楚诚撒娇就被狠狠打了一顿屁股，已经在心里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吧。 　　不过楚诚一脸惊讶地听完她的要求，竟难得宽容地满口答应道： 　　“明天你过生日啊？没问题！怎么不早说！ 　　幸好明天是周六，白天出去买礼物和蛋糕也来得及。 　　不过晚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去远月学园看料理选拔的决赛，然后到极星寮一起过中秋吗？那么生日会的庆祝就放在中午吧。” 　　“人、人家不好意思自己开口嘛！ 　　欧尼酱真是的，应该早早就打听好小埋……和每一个妹妹的生日，并且牢牢记在心里啊！” 　　看到欧尼酱意外的好说话，小埋立即恃宠而骄起来，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撅起嘴巴数落起欧尼酱的不是。 　　楚诚并非“妹奴”，看在小埋平时在其他妹妹面前都很懂事的份儿上，也看在小埋明天过生日的份儿上，他今天就不打小埋的屁股了。而卑躬屈膝地向妹妹承认错误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最多给所有妹妹、以及所有关系不错的朋友都发邮件询问一下过生日的时间和想要的礼物…… 　　算了，他的妹妹太多，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太多，一一询问实在太麻烦，还是等着想要庆祝的人主动来叫他吧。 　　至于楚诚自己……因为他的生日是每年的1月1日，过春节的时候也就顺便过了，顶多邻居的小伙伴们大年初一过来拜年的时候顺便祝贺他一句“生日快乐”。 　　“对了，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这应该是欧尼酱用心考虑的事情吧！ 　　欧尼酱平时工作很忙也就罢了，但过生日的时候也不肯在小埋身上多花一些心思，小埋真的要哭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楚诚过于追求“效率”的问题，小埋生气地瞪大了眼睛。而这一次楚诚也立即连连向她道歉，并诚心诚意低下了头。 　　虽说他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家人都是直接问他想要什么，而他也会爽快地按照打算给他生日礼物的人数列出自己要想的所有东西，但女孩子果然应该要求更多的“重视”吧！ 　　只是给别人买礼物楚诚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他的长辈过生日都表示不需要他送礼物，他一时间也真想不到送点什么才能表明自己对小埋的重视。 　　“嗯……最新的游戏大作如何？” 　　“欧尼酱是笨蛋！” 0376 咦！这是我喜欢的类型！ 　　“诚君！还有诚君的朋友们！晚上好呀！” 　　远月学园秋季选拔赛决赛场地“月天之间”的大门外，眼睛很尖的吉野悠姬第一个在人群中发现了楚诚等人，不愧是经常在野外“猎取”食材的料理人。 　　“不好意思，虽然我们出发得比较早，但到得还是有点晚了。 　　路上赶着回家团圆的人很多，不过今晚我们就在极星寮和你们一起团圆了！” 　　楚诚笑着跟极星寮的朋友们寒暄了两句，然后就为双方进行了介绍。 　　极星寮里除了幸平创真之外，还有一色慧学长、丸井善二、伊武崎峻、青木大吾、佐藤昭二这五名男生，女生其实只有田所惠、吉野悠姬、榊凉子三人，外加担任管理员的文绪婆婆——楚诚至今也不知道文绪婆婆的姓氏。 　　不过和极星寮一起等候楚诚一行的，还有外号“肉魅”的水户郁魅和绘里奈的堂妹薙切爱丽丝，现在创真和一色学长都不在这里，男女比例反倒是女略多于男。 　　可是楚诚这边就夸张了，他“浩浩荡荡”地拉来了十多个人，但他却是万花丛中唯一的那一点绿。 　　白、穹、小埋、由乃、虎千代、真白、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琴美、深雪、幸村、“助手”，光是能跟楚诚来的女生就有12名，而今天不能跟他来的知弦学姐、亚子、筒隐月子、世界、冬马和纱、羽濑川小鸠等人……楚诚都懒得去数如果自己把全部女性朋友和妹妹都邀请到一起，到底会有多少人了。 　　反正仅仅是他报出来的这些名字，就听得想帮他安排特等席的堂岛银脸色发青，只能让他早点过来，跟极星寮的后辈们随便找地方坐了。 　　“哼……你这个家伙，‘关系不错’的女孩子也实在太多了吧！竟然还有‘妹妹’…… 　　这就是‘人渣’吗？你难道就是人渣吗？ 　　啊啊~绘里奈还真是可怜，我都可以想像未来的她天天因为丈夫出轨以泪洗面的样子了！” 　　进入决赛场地“月天之间”的时候，薙切爱丽丝没有去跟楚诚带来的女孩子们亲近，而是来到被白和小埋夹在中间的楚诚身旁、毫不客气地小声嘀咕了起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是希望单独和楚诚说这些话的，但是楚诚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尤其是名叫白的小学生，根本就是黏在了楚诚的身上，估计今天晚上楚诚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能落单了！ 　　“绘里奈成天以泪洗面，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否则你也没必要特地和我结盟了吧？” 　　楚诚听到“人渣”的指责，只是微笑着反问了爱丽丝两句，还用眼神安抚住了想替他分辩的白。 　　爱丽丝被他噎得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气鼓鼓地瞪大眼睛想了十几秒钟，才终于用力地哼了一声： 　　“哼！就算是我，也不会放任‘女性公敌’去欺负绘里奈！” 　　“幸好我不是女性公敌，而是女性之友。 　　——我事先也说过了吧，要带住在同一栋宿舍里的舍友们一起来，毕竟我们晩上也打算举办自己的庆祝宴会呢。 　　更何况今天恰巧还是小埋的生日，我这个做哥哥的只是中午亲手制作了一个生日蛋糕当礼物，不如晚上也带小埋过来吃顿好的。” 　　“你把我们当成饭店的厨师了啊！” 　　爱丽丝听到楚诚那一石二鸟的打算，不由得恨恨地吐槽了一句。但她并没有迁怒于小埋，吐槽完楚诚以后，她就立即探出头来恭喜了站在楚诚另一边的小埋： 　　“没想到你今天过生日啊，Happy~birthday！” 　　“3Q。” 　　爱丽丝的恭喜没有什么诚意，小埋的感谢也非常缺乏真心，毕竟双方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大概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走在前面一点的吉野悠姬她们听说小埋过生日，立即热情洋溢地回过头来恭喜了小埋，而小埋也同样回报以热情，甚至撇开楚诚走到了前面。 　　之后入座的时候也是如此，薙切爱丽丝坐在了最边上，前后左右认识的人就只有楚诚，其他人都坐在楚诚的另一边，白也不例外。 　　虽然爱丽丝也因为这种自然而然的座位划分稍微瘪了下嘴巴，但她本来就不认为自己和极星寮、和楚诚带来的女性朋友们是一伙的，就算产生不满也只是瘪一下嘴的程度。 　　而且她接下来也不在乎楚诚是“人渣”了，抓着楚诚就大肆炫耀起她的跟班黑木场凉，并用极快的语速巴啦巴啦描述起了楚诚没有来看的八强赛、四强赛的情景，只有说到她败给幸平创真的那一场时试图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不过楚诚当然不会给爱丽丝留面子，他之前一直觉得爱丽丝只是因为使用了一些高科技设备做菜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好像高科技能给味道带来额外的加成似的，此时能够打击一下爱丽丝，他…… 　　“……首先是评审长，学园总帅薙切左卫门阁下！ 　　观光部门的首脑，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堂岛银学长！” 　　还没等楚诚酝酿好“毒液”，赛场中担任男主持人的一色慧学长就开始介绍决赛的三位评委了。 　　楚诚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薙切家的家主，连忙将目光投向场内，并开启超级视力将一身肌肉须发皆张的总帅看了个通透。 　　而当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作为远月十杰站在一色慧学长旁边的绘里奈，发现绘里奈不知何时已经用视线锁定了他，那仿佛想要杀人一样的目光刺得他面皮都开始发痒了。 　　是因为他刚才和爱丽丝聊得太欢了？还是因为白正依偎着他的肩膀？又或者是因为他身旁和身后坐着一大票女生？ 　　绘里奈本来就很容易生气，此时楚诚身边可以惹她生气的因素又太多了，就算极懂人心的楚诚也不清楚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就生气了……应该不会是全部吧？ 　　不过就在楚诚心中无奈苦笑的时候，一色慧学长又隆重介绍了今天的第三位评委。而楚诚一看到款款登场的那位，双目竟然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然后自己也倍感惊奇地轻呼道： 　　“咦！这是我喜欢的类型！” 　　作者留言： 　　嘛，写到这里咱不得不强调一下，主角并不是对那位太太一见钟情，请党和人民放心。 0377 银发红眸的太太！ 　　“……另外还有一位，远月学园研究部门，‘薙切国际研究会’的首脑，薙切蕾欧诺拉阁下！” 　　“啊……好漂亮的人！” 　　“皮肤好白！” 　　“是北欧人吗……” 　　在一色慧的倾情介绍之下，灯光聚焦到了那个款步而来的身影上，引来了女生们的一片艳羡赞叹。 　　那位美丽的女性有着高贵的银色长发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身材高挑曲线惊人，浅紫色的吊带裙和胸前硕大的珠宝首饰尽显华贵，即使脸上只是略施粉黛，也完全符合大家心目中的“贵夫人”形象。 　　不过极星寮和樱花庄的女生们没有想到的是，正当她们感叹于那位明显已经成为人妻了的太大的惊人美貌时，坐在她们旁边的楚诚却突然出人意料地轻呼道： 　　“咦！这是我喜欢的类型！” 　　“咯噔！” 　　许多少女的心中猛地一跳，然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楚诚，怀疑自己刚才产生了幻听。 　　而比其他人都更为震惊的却是坐在楚诚另一旁的薙切爱丽丝！她难以置信地举起右手掩着嘴巴，一脸懵逼地“提醒”道： 　　“那、那是我的母亲大人！” 　　“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啊！同样的银发红眸，又姓薙切！” 　　楚诚毫无迟疑地接上了爱丽丝的话，证明他此刻的思维和平时一样敏捷理智。 　　不过他刚才的确说了十分了不得的话，就算别人可能听错了，但白却绝对不会听错！ 　　“尼……喜欢BBA（老太婆）吗？” 　　心几乎瞬间凉透了的白爬到楚诚的膝头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无比失落地问道。 　　白的这一举动不仅引来了周围学生的侧目，更让远在赛场内的绘里奈投射过来了几乎可以杀人的尖锐目光。于是楚诚赶紧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按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同时非常严谨地回答道： 　　“我不是喜欢BBA，只是喜欢那个银发红眸的太太而已。” 　　“你……你竟然喜欢我的母亲大人……我爸爸知道会杀了你的！” 　　爱丽丝第二次从楚诚口中听到“喜欢”这个词，终于确定他真的喜欢自己的妈妈。 　　但不知为何，她却无法生出任何愤怒的情绪，只是心里稍微有点酸溜溜的，而且竟然开始替楚诚担心起来。 　　要知道，她的爸爸可是重度的女儿控和妻子控，听说有人觊觎他的宝物，肯定会来找楚诚决斗！ 　　“啊……我说的喜欢就只是单纯喜欢这一类型，不是BBA，也不是你的母亲，而是像你母亲这一类型的。” 　　楚诚得知了爱丽丝的担心，立即笑着向她和自己身边的其他女生解释道。 　　他的语气非常平和自然，看向蕾欧诺拉夫人的目光中也并无半点淫邪，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 　　这固然让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但许多人的心中也还是抱有无法说出口的担心——没想到诚君喜欢的是银发红眸的北欧女性，那么…… 　　“咦，奇怪，既然你喜欢的是母亲大人那样的类型，为什么好像却不喜欢我呢？ 　　是因为我的头发没有母亲大人长？还是因为我的胸~部没有母亲大人大？” 　　坐在楚诚另一边的，同样是一个拥有银发红眸的女孩子，虽然是东西方的混血，但肤色和容貌更多地继承了母亲的特征，应该正是楚诚喜欢的类型才对。 　　其他女生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薙切爱丽丝和她的母亲大人长得很像！夸张地说，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么她对“大家的诚君”岂不是拥有天然的吸引力吗！ 　　毕竟楚诚可是第一次公开宣称自己喜欢这一类型的女性，在此之前，无论多么漂亮的女孩子他都一视同仁，就算主动追求绘里奈，更多的也只是为了“负责”罢了！ 　　这还真是让人失落呢！如果是“只要漂亮谁都可以”，固然会让人觉得好像有点人渣，但总归是大家都有机会，可是现在…… 　　“你太幼稚了啊，所以‘感觉’完全不对。 　　我们学校的小学部里也有像你这样银发红眸的女生，是叫……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据说是东瀛人和德国人的后代，但她给我的感觉就像妹妹一样。 　　不是所有的银发红眸，也不是只要头发长胸~部大我就喜欢的。最关键的果然还是气质吧，等到你二十来岁，比现在更加沉稳安静，或许会变成我喜欢的类型。” 　　楚诚有的时候非常奇怪，可以像是讨论科学一样客观冷静地讨论一些本应令人脸红害羞的事情。 　　不过爱丽丝还是正常的，她听到楚诚说她幼稚，就立即生气地鼓起了脸颊；但是听到楚诚又说或许会喜欢她二十来岁的样子，她那比普通女生更加白皙的肌肤马上就变得赤红，如果是在漫画里，头上肯定已经冒出了蒸汽！ 　　“什什什、什么！我、我才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竟然嫌我幼稚吵闹……真是的！不理你了！” 　　因为太过害羞，爱丽丝假装生气地扭过了头，再也不肯看楚诚一眼。 　　她的母亲大人在和场外的观众们打招呼的时候，暴露出了极其蹩脚的东瀛语。这本应是十分让身为女儿的她感到脸红的事情，可是她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让绘里奈和蕾欧诺拉全都惊讶地望了这边一眼。 　　薙切蕾欧诺拉并不认识楚诚，但她能够看出正是这个男生令她可爱的女儿粉面羞红嗔怒不已。 　　这与她从小看到大的凉君是不同的，凉君称呼她的爱丽丝为“小姐”，爱丽丝也一直把凉君当作跟班。两人是互相较量的对手，也是共同进步的同伴，但却始终没有男女私情，大概以后也不太可能突然“来电”吧。 　　不过她那眼界高得只把绘里奈和凉君这一等级的同龄人放在眼里的女儿，竟然会和一个留着和尚头，好像……年轻版本的堂岛银总料理长一样的男生坐在一起？这可是真让人好奇啊…… 　　想到这里，蕾欧诺拉不由得扫了一眼面容冷峻的堂岛银，令后者莫名其妙地挑了下眉头。 0378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你怎么又和爱丽丝混到一起了！ 　　还、还带着那么多女生！你是特地来给我难堪的吗！” 　　本应激动人心的秋季选拔赛总决赛刚一结束，绘里奈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赛场冲向观众席，好像生怕令她愤恨不已的楚诚跑掉。 　　幸好楚诚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跟着恢复了正常的爱丽丝“自投罗网”，在通向赛场的过道里和怒目圆睁的绘里奈撞了个正着。 　　而在绘里奈的身后，本打算跟着她去找女儿的蕾欧诺拉太太惊讶地听到了绘里奈的咆哮，立即对女儿旁边的那个和尚头少年的身份有了猜测。 　　“啊~母亲大人！ 　　您要来东瀛的话就先通知我一声嘛！” 　　原本阴笑着想要说些什么的爱丽丝在绘里奈的身后看到母亲大人，立即无视了“气急败坏”的绘里奈，略带撒娇地埋怨起了搞“突然袭击”的母亲。 　　如果她仅仅是如此，绘里奈也懒得这个总喜欢和自己作对的堂妹，毕竟今天的“罪魁祸首”是身后跟着比游乐园那一次数目还多的女生的楚诚。 　　可是绘里奈死也没有想到的是，爱丽丝下一秒钟却又笑容暧昧地侧过身子看向楚诚，语气怪异地拉着母亲蕾欧诺拉介绍道：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那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和绘里奈接吻了的男朋友楚诚。 　　不过他是喜欢您的哟~不是喜欢我也不是喜欢绘里奈，而是喜欢母亲大人您，这可是他刚才亲口说了好几遍的！” 　　“啊啦~是、是喜欢我吗？绘里奈的男朋友？” 　　从女儿口中听说楚诚这样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喜欢自己，蕾欧诺拉太太不自信地抬起右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依然光滑紧致，但水份还是比不上青春无敌的美少女的脸蛋。 　　不过她一秒钟之后就立即心花怒放了起来，甚至稍微有些炫耀嫌疑地斜着眼睛看向刚才在评审席上曾经叫她“欧巴桑”的绘里奈，兴奋不已地说道： 　　“啊啦啊啦啊啦……这可真是让人高兴，看来我的魅力仍然不逊色于年轻的女孩子！” 　　“母亲大人本来就很年轻嘛，和我站在一起根本就是姐妹！” 　　“呵呵呵……是呢，我和爱丽丝就像姐妹一样！” 　　那对同样是银发红眸的母女自顾自地其乐融融起来，但绘里奈的肺却简直都要气炸了！ 　　如果说之前她生楚诚的气还只是因为“习惯”而已，现在她就是非常认真地生气了。爱丽丝说的不可能是假话，虽然其中肯定有不实之处，但整体应该是没错的，楚诚肯定说过喜欢蕾欧诺拉婶婶的话！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 　　就算那家伙其实不喜欢她薙切绘里奈，但他身边不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漂亮女生吗，就连来看决赛也要带着一大票美少女招摇过市，让她这个“众所周知”的正牌女朋友脸上无光，但、但他为什么…… 　　唔……仔细想想，那个变态的接吻狂魔身边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年龄如此之大的女生，难、难道他就喜欢年龄大的？ 　　一念至此，绘里奈心里熊熊燃烧的烈火突然转化成了恐惧，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立即从她那仿佛看变态一样的目光中读懂了她心里的猜测，连忙大声替自己解释道： 　　“喂！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可不喜欢年龄大的！ 　　我只是略带惊奇地对爱丽丝说她的母亲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得等到二十几岁才能拥有我喜欢的那种气质吧！ 　　这个喜欢就是很单纯的喜欢，是欣赏！人总是会有好恶的吧？看到美丽的事物就会觉得喜欢，这再正常不过了好吧！否则我会毫不在意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吗！！！” 　　楚诚十分难得地反过来朝绘里奈咆哮了起来，虽然他曾经两度强吻绘里奈，但他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君子，这么大声地对绘里奈说话还是第一次。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绘里奈心里竟然有些退缩了。 　　好在楚诚的态度并不凶恶，等他咆哮够了，绘里奈睁大眼睛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终于慢慢找回了身为“食之女王”应有的高傲，然后双手交叉架在身前，冷淡而又不屑地撇着嘴巴说道： 　　“哼……说不定你哪根筋不对，就突然犯蠢了。 　　你这家伙，可别想打蕾欧诺拉婶婶的主意，否则我叔叔会杀了你的。” 　　“呃……爱丽丝也这么说过，你那个叔叔貌似是很了不得的人呐！” 　　楚诚看到绘里奈的态度明显“软化”，也稍微收起了火气，只是脸色仍然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高中生，他当然也能欣赏“人妻”之美，但喜欢的人还是要从同龄人里面选吧！怎么大家非要误会他喜欢年龄大到“朋友的母亲”这种程度的女人呢！ 　　这太离谱了！根本连想都不应该想！东瀛人果然都是变态！ 　　“唉……有的时候，老公太爱我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和喜欢我的年轻男生多亲近亲近啊！” 　　囧||| 　　就在楚诚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蕾欧诺拉太太也顾影自怜似的双手捧脸叹息了起来，让楚诚囧囧有神不能自已。 　　不过蕾欧诺拉太太还真就是他喜欢的类型，这种喜欢并不等同于“爱”，更接近游戏里的“好感度”，他对这位漂亮太太的初始好感度很高，所以就算对方故意装嫩也感觉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绘里奈正冷眼在旁边看着他，而且同样感觉的视线在他身后还有很多。 　　“观其言而察其行”，极懂人心的楚诚知道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表现。如果他轻率地和貌似很乐意与他亲近的人妻谈笑风生的话，一顶“人妻控”的新帽子就会落到他的头上，摞在原来的“接吻魔”、“妹控”上面。 　　——尽管楚诚一直没有说，但他心里可是知道的，在他接连认下了许多个妹妹，还将两个妹妹带回宿舍同居以后，他身边的许多女生都开始怀疑他是妹控了，就连他无比信任的虎千代也不例外！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 0379 太太我喜欢你啊！ 　　“咳……太太我喜欢你啊！” 　　就在薙切蕾欧诺拉太太捧着脸说想要和喜欢她的年轻的男生多亲近的时候，原本自称不喜欢“年上”的楚诚突然当着众多青春美少女的面，向年龄比她们都要大上一倍的人妻告了个白，把这些小女生都吓得心里“咯噔”一声，就连绘里奈和爱丽丝也不例外。 　　好在楚诚随即便露出了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并四下扫视了一番少女们的表情，然后语气轻松地对脸色发青的绘里奈及其他人说道： 　　“——你们难道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所以不要瞎想了，我在你们心中应该不是成天围着女人转的男人吧！” 　　“混、混账！竟然和长辈开这种玩笑！” 　　惊魂甫定的绘里奈回过神来，强迫自己瞪大眼睛怒斥了楚诚一句，但却怎么听怎么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虽然她刚才嘴上对楚诚说“说不定你哪根筋不对，就突然犯蠢了”，但她心里其实已经接受的楚诚的解释，并不觉得像他那样的变态色魔会弃十几岁的处女们不顾，专门追逐已经年过三旬了的人妻。 　　可是她的心脏才刚刚往肚子里落，就被突然搞事的楚诚猛地揪紧了，这一落一起差点刺激得她心脏病都犯了。 　　与绘里奈有相同感受的女生还有许多，因此大家一个个都气愤难平地瞪着楚诚，但又不敢真的狠狠责骂他一顿，好像生怕自己一骂就真的把他推向了更加温柔、更加包容、更加善解人意，也更加具有母性关怀的蕾欧诺拉太太那边。 　　——男孩子应该都喜欢像那样的成熟女性吧？毕竟就像妈妈一样。 　　少女们在人妻面前其实并没有男生想像中的那么自信，因为人妻拥有让她们憧憬的、羡慕的、极有魅力的“母性”和“大人气质”。 　　特别是在一点都不显老的蕾欧诺拉太太面前，就连她们最大的武器“青春”，也被对方“时间停止”的禁咒魔法抵消了。 　　虽然这很令人生气，也很令人沮丧，但是她们自己也都非常清楚，仅凭现在的她们是战胜不了蕾欧诺拉太太的。 　　现在的她们还只是青涩的小苹果，而蕾欧诺拉太太却是又红又大、香甜多汁，已经完全熟透了，但又还没开始腐烂或干瘪，正处于“最佳赏味期”的，风味十足的苹果！ 　　“喂喂……不是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你们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楚诚本来是想通过当众开玩笑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确不是“人妻控”，但是女生们变幻莫测的表情却让他也忍不住心虚了起来，因为这和他预想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啊！ 　　绘里奈的咆哮哪里去了？穹的怒视哪里去了？为什么就连身为“军神”的虎千代都是一脸“甘拜下风”的表情，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觉得是她输了？！ 　　“CHU~” 　　楚诚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气势萎靡的女生们，全力开动大脑，查找自己计算失误的地方，一阵淡淡的香风突然从侧后方袭来，然后涂着淡粉色唇彩的温热嘴唇轻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对不起哟~可爱的男孩子，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奖励了。” 　　被惊呆了的楚诚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蕾欧诺拉太太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那双如同最上等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就仿佛少女一般。但是重新拉开距离以后，她的脸上又露出了属于长辈的笑容，并且毫不介意地将楚诚的脑袋搂进了怀里，用力摩挲起了他那手感极佳的和尚头： 　　“噢！年轻的男生太棒了！我真是太喜欢了！” 　　“母亲大人！你、你干什么……真是太放荡了……” 　　在同样被惊呆了的少女之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果然是蕾欧诺拉太太的女儿爱丽丝。她用力把楚诚从母亲大人的胸脯上拉到了身后，气鼓鼓地训斥起了母亲大人，但身为大人的蕾欧诺拉太太却全然不把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当一回事，只是笑呵呵地捧着脸“回味”年轻男生极具活力和热量的身体。 　　“欧巴桑，您就不要添乱了！ 　　爱丽丝，把你妈妈看好！” 　　第二个回过神来的绘里奈气愤难平地看着已经占足了便宜的蕾欧诺拉婶婶，但却只能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跺脚，根本就拿她没有办法。 　　其他女生与薙切蕾欧诺拉并无亲戚关系，更加无法开口指责她什么，只能一脸幽怨地把楚诚围在了中间，刚才只是稍微远离了楚诚一点就让他被别的女人占了便宜的白更是死死地抱住了楚诚的胳膊，还伸长手臂用力擦掉了楚诚脸上的唇印。 　　不过白的鼻子随后皱了两下，一脸伤心地垂下脑袋说道： 　　“尼已经…… 　　染上其他女人的气味了。”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楚诚的另外三个妹妹，穹、小埋和深雪，则全都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飞快打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向“妹妹部”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情。 　　同样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打字的还有我妻由乃，但她特地站在了楚诚无法观察到的位置，就算楚诚的观察力无比细致也注意不到她，当然也看不见倒映在她那双异常空洞的眼睛里的手机屏幕上，一个又一个的“死ね”正像中了病毒一样飞快往外冒！ 　　“你们怎么还聚在这里说话？要到赛场就快过来，叶山都已经做好……诚君？你的脸很红啊，是因为女生们贴得太近吗？” 　　在一片混乱的走廊里，快步找过来的堂岛银一脸诧异地看着难得脸红的楚诚，不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赛场上的秋季选择赛优胜者叶山亮，以及并列亚军的幸平创真和黑木场凉还等着进行颁奖仪式呢，身为评委的蕾欧诺拉不在场可不行。 　　于是，就在颇为古怪的气氛中，楚诚被一票女生簇拥着来到了赛场上，并将三位决赛选手的风头抢走了一大半！ 0380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专门气我的吗！” 　　等到颁奖仪式结束以后，绘里奈再次看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楚诚，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和楚诚虽然为了共同创作《食戟之灵》而交换了邮箱和电话，但却单方面地“约法三章”，禁止楚诚和她讨论公事以外的话题，所以并不知道楚诚今晚会来……虽然也大概猜到了。 　　可是她当真没有想到，这个花心大萝卜竟然像是来逛游乐园似的，把身边的所有女性朋友都一起带来了，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对爱丽丝的妈妈一见钟情……反正和一见钟情也差不多了！ 　　明明这只马鹿野狼并不是特别亲近爱丽丝，怎么却对蕾欧诺拉婶婶…… 　　算了，蕾欧诺拉婶婶只是把他当成晚辈来看待的，应该没关系吧！ 　　“我是被银桑邀请来观看决赛的啊！当然创真他们也很欢迎我，欢迎我在决赛之后带着樱花庄的朋友们一起去极星寮庆祝——也顺便庆祝中秋佳节。 　　你……应该是要和家人一起过中秋的吧？” 　　面对一脸不高兴的绘里奈，楚诚倒是理直气壮地做出了回答。 　　听到代表了阖家团圆的“中秋”这个词，绘里奈的神色有些松动，想起楚诚是在异国他乡独自过中秋……独自…… 　　但她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女生还是女生！只是“义妹”的小女生还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谁可怜这样的男人谁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哼！我当然是和爷爷一起过中秋！爱丽丝和蕾欧诺拉婶婶也会一起。 　　不过你也很欢乐嘛！ 　　真是太好了，不仅身边有这么多‘朋友’，还和幸平创真那家伙混在一起。” 　　虽然绘里奈嘴上说的是太好了，但她的表情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就像是女王看待平民一样。 　　不过楚诚知道绘里奈的蔑视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入学考试时就闹过矛盾的幸平创真……或许还有一部分是针对他身边的女生们。 　　原本楚诚很讨厌这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目光，但因为是绘里奈，是有着女王般的骄傲的薙切绘里奈，他倒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目光，至少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 　　而且幸平创真他们也一样，都将绘里奈的轻蔑态度视为理所当然。如果哪天她开始平易近人了，反倒会让大家怀疑她是不是被别的谁冒充了。 　　“中秋嘛！我们这些回不了家的人当然更要一起欢度啦！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秘书子？贞子我倒是远远地看见了。” 　　“什么秘书子秘书子！你就不能好好地叫绯沙子的名字吗！ 　　她……” 　　楚诚随口问到新户绯沙子的情况，却让绘里奈难得露出了一丝纠结。不过这丝纠结转瞬即逝，她马上就重新板起脸来讽刺道： 　　“你关心的女生倒还真多呢！ 　　怪不得你身边的女生越来越多！” 　　“哎呀……这个……还真是对不起。” 　　出乎绘里奈的意料，今天的楚诚对她的“蛮不讲理”好像格外宽容，竟然还因为拈花惹草的事情向她道歉……虽然也只是道歉而已。 　　但是这样的楚诚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毕竟这家伙可是强吻过她两次的，平时也总是一副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似的，仿佛狼一样的目光（大误）。 　　“不过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没看到也就罢了，看到了就想顺手帮点力所能及的忙。” 　　果然，楚诚虽然坦率地道了歉，但却没有丝毫要“悔改”的意思，而且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必须悔改的地方。 　　在这个处处充满了冷漠的东瀛，能够主动站起来帮助人的善良之人真的是太少了。只是楚诚的善良仍然让绘里奈非常不爽——并非因为他的善良好像只针对女性，而是因为他的善良只针对“别人”。 　　“对了，十一黄金周的时候，我们——我和一起画漫画的搭档、助手们要一起去飞驒山脉的糸守镇取材，你也一起来吧？也可以带上秘……绯沙子。” 　　“取材？根本就是去玩的吧！ 　　就算不怎么看漫画的我也知道，有些漫画家成天打着取材的旗号游山玩水，但取材以后也不好好工作！” 　　楚诚的善良并非从未对身为“正牌女朋友”的绘里奈展现，只是他每次的善意邀请和关心，都会被这个充满了别扭的傲娇少女顶回来。 　　不……这并非什么傲娇，她身上根本只有傲而没有娇。 　　但是不得不说，绘里奈有理由傲，也有资本傲。楚诚虽然没有亲眼看过绘里奈上课的样子、努力的样子，却从银桑那里听了她的不少好话，知道她正是极有天分也极其努力的料理人，所以她才鄙视不肯好好工作的漫画家。 　　楚诚当然也是很认真的——至少在工作的过程中非常认真，总是尽可能地提高工作效率，以此来节省时间，这一点是绘里奈也不得不承认的。 　　可是除了少许的工作时间，他每天“不务正业”的时间，甚至呼呼大睡的时间都还要更多！就算绘里奈已经道破了他借助取材名义去旅游的心思，他也仍然能够理直气壮地分辩道： 　　“取材的同时顺便旅个游嘛！只要能够公私兼顾，这就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取材以后也不好好工作的漫画家又不是我！ 　　听说远月的‘十杰’在组织秋季选拔赛的时候也很忙碌，就像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一样，那放假的时候你也轻松一下如何？ 　　劳逸结合不仅更有效率，也更能提升个人的‘幸福指数’，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幸福指数……” 　　绘里奈从楚诚口中听见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发明的新鲜词汇，立即情不自禁地冷笑了起来。 　　楚诚对她的这种反应略感诧异，不过绘里奈马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语气很是淡然地拒绝道： 　　“真是遗憾，就在你们休假的时候，远月学园高一年级的全体学生会被派往校外各种档次的餐饮机构进行实地研修。 　　‘你们’悠哉游哉的时候，正是‘我们’最忙碌的时候。” 　　“啊……是这样啊，抱歉。 　　现在想起来，五一那时候也是呢，我们去参加郊游一样的林间学校，你们却在远月度假村实习。” 　　“给我住嘴！你还好意思提那时候！”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今年开始作者交的税好像又涨了，求更多的全订支持一下啊！ 0381 运动大会的午餐 　　九月的最后两天，就是东瀛食欲之秋、艺术之秋、读书之秋、运动之秋中的运动之秋。包括宗蔓学园在内，全国的所有大中小学，甚至幼儿园都会选择在这两天举办运动大会。许多公司也会尽量调整工作安排，方便家里有小学或学龄前儿童的员工在这两天请假或提前开始休年假。 　　当然，到了初中阶段，东瀛学校的运动大会就没有“亲子项目”了，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们也不再好意思和父母其乐融融地做游戏、参加竞赛，更别说让爷爷奶奶也过来为自己加油助威……那绝对会被其他同学嘲笑到初中毕业的！ 　　所以就算父母和祖父母想来凑个热闹拍个照片，基本也会被原本最黏父母和祖父母的孩子严令禁止。 　　中秋节过了，月饼和月见团子吃了，小埋的生日也庆祝了，给家里的电话更是提前就打了。到了运动大会，楚诚和大家的热情就都集中在了“红白对抗”上面。 　　作为学习优异运动万能的明星高中生，楚诚在运动大会上的表现毫不逊色于专门参加某一项目的体育特待生。 　　不过对于他这种牛逼如风的男子来说，利用自己身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裔的身体素质来赢得同龄人的崇拜和尖叫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为了让和自己同样分在红组的虎千代、深雪、世界、言叶她们高兴而已——东瀛的红白对抗是将整个年级分成红白两组，每个班级里也是红白两组各占一半。 　　虽说红白对抗赛的时候，大家也都是以班级为单位行动的，但世界因为言叶也同属红组的关系，硬是把她“抢”到了C班和D班的交界处，甚至连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放她走，言叶在D班的朋友们——就是“贞子”她们，也都理解地对她微笑着。 　　好在D班还有楚诚的漫画助手冢本八云，楚诚在选择用餐位置的时候，体贴地选择了紧邻D班的空地，而言叶、八云和黑沼爽子她们也选择了紧邻C班的空地，双方的垫席根本就拼到了一起，让很容易害羞的言叶也能安心地与邻班的、本班的朋友说笑。 　　除了言叶几人在楚诚的邀请下来到了与其“接壤”的空地，他的四面八方都留有一块方便人行走的空档。 　　但如果再仔细分辨一下，只要不是对班级里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的人，都能发现选择在楚诚周围吃饭的小团体，都是平时和楚诚等人走得比较近的，他们的席子距离楚诚这边也较其它方向更近。 　　通常来说，一个班级内的小团体里大概会有四到六人，很少会超过八人，人数再多就总有一两个人会被边缘化，就算勉强留下来也只能沦为“小透明”。 　　这并非有意排挤谁，只是普通人的精力和交际能力都是有限的，能够维护过来的核心圈、熟人圈、同学同学事圈、商业伙伴圈的总人数大概就在150人左右，但最里层的核心圈却只有区区5个人，熟人圈也只不过是15个人而已。 　　这还是指像楚诚、世界这种社交能力不错的外向型人群，而像桂言叶、司波深雪、春日野穹之类的人群，就算表面上对谁都很礼貌和气，其核心圈内却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甚至一个都没有！ 　　——是的，春日野穹在她自己的班级里没什么朋友，也没带便当，中午直接就跑到楚诚和虎千代这边吃饭了。而楚诚另外一个与他同居的妹妹白，根本就拒绝来高中部观看他的运动大会，更别说去亲子聚集的小学部那边参加自己的运动大会了。 　　楚诚现在几乎要放弃让白重返教室的打算了，至少是放弃让白小学阶段重返教室。 　　毕竟白的性子就那样，智商又远远超过同龄人，哪怕是作为“转学生”回到小学五年级的教室里，也不太可能和同班同学玩得来，楚诚自己小时候也觉得周围的同学实在幼稚得不可思议。 　　如果白是一个男孩子，就算她不喜欢运动只喜欢游戏，应该也能够通过游戏找到几个宅男朋友。但她是一个比谁都聪明、比谁都可爱的女孩子……就算更加容易找到宅男朋友，作为哥哥楚诚也绝对不会允许！那些死宅肯定居心不良！ 　　“那个……楚同学，这是我亲手制作的煎蛋，是自信作！请、请你尝尝好吗？” 　　说到居心不良，楚诚中午吃便当的时候倒是有许多“居心不良”的女生找来，请他品尝手艺极其一般，甚至在平均水准之下的简单料理。 　　这个时候，楚诚倒是有些羡慕绘里奈的“恶名”了，但他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男，面对有勇气把便当盒递到他面前的女生和男生，基本都会给面子地吃一两块对方的拿手料理，如果真的难以入口他也会诚实地拒绝。 　　而且，如果来的人紧张得忘了做自我介绍，他还会主动询问其姓名班级，免得中毒了连是谁要害朕都不知道（笑）。 　　“你是D班的……” 　　“啊，我是高幡葵。 　　对不起……我从小就娇生惯养，虽然有学习芭蕾、茶道、花道，但制作料理这还是第一次，比起家里的厨师还差得很远。” 　　“嗯……这在我今天吃的料理中，已经是中上水准了，继续加油吧。” 　　“是、是吗！我真是太高兴了！楚同学果然非常温柔呢！” 　　楚诚只是给出了完全没有夸赞成分的客观评价，就已经让邻班的高幡葵大小姐露出了含情脉脉的眼神。 　　从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消息可以猜到，这是一个气质和家世类似桂言叶的大小姐。笑容也很温柔平和，而且比言叶更加积极主动，说话的声音清澈又有力度，显示出了充沛的自信。 　　但楚诚却只是平静地对她报以微笑，没有去接她的话，否则端着便当盒过来搭讪的女生肯定更多。 　　而高幡葵大小姐也非常识趣地感谢了楚诚几句，然后姿态万方地回到了她的小圈子里，笑容温和地接受着朋友们的调笑。 0382 世界的决心 　　“……诚，听说你喜欢的类型是具有贵妇人气质的成熟北欧美人？ 　　嗯……还必须是银发红眸胸~部很大的。” 　　“囧，谁说的！ 　　算了……谁说的都无所谓了，反正你想知道总能打听出来。” 　　D班的高幡葵大小姐离开以后，坐在楚诚对面的世界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望了一会儿，没想到回过头来就突然开始八卦，楚诚对此也只有报以无奈的叹息。 　　“远月学园的料理决赛我没能一起去嘛！所以只能流着口水详细询问去了的人啰！ 　　不过如果早知道能听你亲口说‘太太我喜欢你啊！’哪怕明知道是开玩笑，我也想要亲眼见证一下，最好能拍成视频流传后世，咯咯咯咯……” 　　面对叹息的楚诚，世界也同样装模作样地叹息了起来。但她天性开朗乐观，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给自己找到乐趣，下一句话竟然就笑得前仰后合，看得楚诚都不得不担心地提醒她： 　　“别笑得这么厉害，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下去再笑！ 　　你吃的三明治被嚼烂以后，吸进气管的严重程度不比把米粒吸进气管轻太多！” 　　“嗯、嗯……谢谢。” 　　得到楚诚的提醒，世界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好像是为了抑制自己的爆笑，又好像是为了避免楚诚看到她不雅的吃相。 　　明明这半年里楚诚都已经看惯了她的吃相，不管是吃三明治、吃热狗，还是吃章鱼香肠、吃炸猪排的样子楚诚都见过，也没看她多么在意这点，所以说女生啊……许多都是伪装的矜持和优雅，想起来就装一装，想不起来就拉倒。 　　但楚诚并不讨厌这样的世界，比起某些无时无刻不在伪装的女人，像世界这样充满了真性情的女孩子还是非常可爱的。 　　当然，也有些人是从骨子里就散发出一种优雅和高贵，让人不由心折，比如蕾欧诺拉太太便是如此。 　　爱丽丝、绘里奈，还有坐在世界的身边，正抿着嘴轻轻微笑的桂言叶，身上虽然不乏高贵，但优雅从容的感觉却还远远不够。即使是如同女王一样的绘里奈，也只是凭借着自身的威名压迫全场，却无法做到掌控全场。 　　小女生和成年女性的魅力差别就在这里，楚诚两者都很欣赏，甚至更欣赏成熟的魅力。不过告白啦找女朋友啦乃至结婚生子什么的，他最多只会找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太大或者太小都不合适。 　　嗯……反正至今他还没有碰到让他觉得“年龄不是问题，性别也不是问题”的人，就连蕾欧诺拉太太也不行。 　　“咕噜咕噜…… 　　哈~言叶亲手制作的柠檬汁真是太好喝了！ 　　诚！你也再来一杯！我们干杯！” 　　“哪、哪里……我母亲做的才叫好喝，我还差得很远。” 　　世界将口中的食物用柠檬汁送到肚子里以后，说话的声音马上又大了起来，也不记得用手遮挡嘴巴了。 　　不过在学校里吃饭那么做作的女生也真不多见，就连最为害羞的言叶吃饭也只是尽量减小咀嚼的幅度，咀嚼时不露出牙齿也不发出声音罢了，只有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才会红着脸掩住嘴巴抗议。 　　而像司波深雪这样的冰山美女，即使被人近距离盯着看也能继续优雅地吃饭喝水，然后擦擦嘴巴走人，根本就把不想看见的人视为无物。 　　“那个……诚君，要再来一杯吗？ 　　剩下的也不多了，请再来一杯吧。” 　　桂言叶好像斟酒的侍女一样，给世界伸向楚诚的空杯子里倒上了大半杯柠檬水之后，又自然而然地笑着将保温瓶递到了楚诚的面前，如果把瓶子里的饮料换成酒水便是在劝酒了。 　　大家闺秀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不一样，即使是无比内向害羞的言叶，劝饮的时候也有板有眼，表情诚挚，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相比之下，强行给客人满上，又一杯接着一杯强邀强灌的粗糙劝酒简直就是无礼。 　　这样的言叶，以后肯定能够成长为蕾欧诺拉太太那样，具有“控场能力”的优秀女性吧！楚诚喜欢的正是这样的类型，否则当初也不会一眼就注意到她了——她的身上隐藏着这样的潜质。 　　“谢谢。” 　　面对殷勤劝饮的言叶，楚诚只是微笑着将杯子伸到保温瓶的下方，既没有自己倒，也没有说“麻烦你了”之类的客套话。 　　面色红润笑意盈盈的言叶根本不需要那样的客套，自己能够好像理所当然般地接受她的好意，她就会发自内心地高兴。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言叶此刻的心情，不必去计算什么，他可以直接“感觉”到。 　　尽管这也同样是大脑进行“后台运算”的结果，但是“感觉”却截然不同，会让人觉得自己很懂那个人，懂得对方的一举一动，懂得对方的一颦一笑。 　　只要言叶高兴，那么他也就高兴了。只要世界、虎千代、真白、小埋、深雪……只要他周围的所有人都高兴，那么他也就高兴了。 　　快乐这种东西如果只有自己独享，那就只有一份儿。但是与大家一同分享，自己的快乐并不会减少，却能够变成每人一份儿！这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又何而不为呢？ 　　“干杯！” 　　“干杯……” 　　“那个……我下定决心了！” 　　世界领头邀请大家干杯以后，突然在楚诚正坐起来，表情非常严肃地低着头喊了一句，声音不算太大，但也可以听出其中蕴含的决心，把楚诚和周围的女生都吓了一跳。 　　这、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借着酒劲告白什么的吧！是告白没错的吧！ 　　可是世界怎么突然决定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白……她、她就不怕被拒绝吗？明明楚诚已经在追薙切绘里奈了！ 　　如果在所有朋友面前被公开拒绝了，两个人以后肯定一见面就觉得尴尬，肯定再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啊！ 　　“呼……” 　　在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中，西园寺世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柠檬味的香气，然后在好朋友刹那、言叶，以及其他女生复杂的目光轻声说道： 　　“那、那个……诚…… 　　十一我不去给妈妈帮忙了，取材的旅行……能不能也加上我？”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 0383 刹那和言叶也一起去吧！ 　　“你……闹得那么严肃，竟然只是想说这个啊……” 　　楚诚得知世界只是想要参加取材旅游以后，心里面也暗自松了口气，故作平静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笑容： 　　“这是小事一桩啦！临时多几个人少几个人都没问题！” 　　“啊啦啊啦~只有你这位‘大老师’才觉得是小事，我的零用钱可都是通过打工一点点攒下来的，想要出去旅一次游可是得下定决心才行呢！” 　　世界故意斜着眼睛瞥向楚诚，假装讽刺地冷笑着说道。 　　她并不介意在大家面前暴露自己的贫穷，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的是，作为单身母亲的西园寺踊子经常花钱去找年轻可爱的男孩子，这才是她们家经济并不宽裕的主要原因。 　　同样是母女相依为命的单亲家庭，刹那家的情况就比她们家好很多，但是这也没办法啦，父母什么的又不能自己选择。否则世界倒也真想选择一个母亲靠谱……不，是选择一个父母双全，和和美美的家庭。 　　“没关系！反正是免费的，你只要准备好买手信的钱就可以了。” 　　楚诚非常大方地向世界重申了“免费”这一点，而世界竟理所当然地点着脑袋，故意双手叉腰对楚诚和其他人说道： 　　“暑假因为《刀剑神域》的事件，害得我都没心情去参加天文部免费的暑期合宿，也没能观测著名的英仙座流星雨，这就算你补偿我的吧！” 　　楚诚非常清楚之前从未居功的世界为何突然在大家面前“挟恩图报”，所以他难得放低了姿态，顺着世界的话说道： 　　“好吧好吧，暑假多谢你经常来看望我！ 　　所以别跟我客气，这是对你的感谢！” 　　其实要说起来，楚诚还真是一直都没有用“实际行动”感谢世界和其他经常去医院探视照料他的人，甚至连“谢谢”都只说过一遍——对由乃也是如此。 　　他觉得“自己人”之间不用谢来谢去，也不用受到恩惠就赶紧设法偿还，只要牢牢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所以他搞乐队的时候叫过世界，邀请大家参加取材旅行的时候叫过世界，中秋节观看远月学园秋季选拔赛决赛的时候，心里也同样想过“要是世界也能一起来就好了。” 　　只是世界一直都忙于打工，还是在她妈妈当店长的餐厅里帮忙，客流高峰的时候更加无法任性地请假，取材旅行也遗憾万分地拒绝了。 　　现在她能下定决心和大家一起去旅游，楚诚当然非常高兴。就算楚诚知道她是决定“任性”一回、“自私”一回、“偷懒”一回，也不会劝说她在更加需要人手的黄金周里好好帮妈妈的忙。 　　黄金周的繁忙工作年年如此，但世界的青春却只有一次，如果在打工中消耗殆尽就太可惜了！尽管在最忙的时候让世界请假很对不起她的妈妈，但楚诚相信她的妈妈会理解，也相信她的妈妈会想尽一切办法填补上临秋末晚才请假的世界所留下的空缺——为了让世界安心地和大家一起旅游玩耍。 　　“对了，既然你说多‘几个人’也没问题，刹那也和言叶也一起去吧！ 　　我每一次去看你的时候，刹那也都陪着我一起去了呢！ 　　而且言叶不是和你一道被困在了游戏世界里吗，我还听说你和虎千代在公会里很照顾她，你们已经成为了关系非常亲近的朋友。” 　　就在楚诚暗中心疼格外懂事的世界的时候，世界又主动替她的好朋友刹那和言叶争取起了“福利”。 　　这种小事楚诚当然可以痛快地答应下来，不过刹那和言叶自己却纷纷拒绝道： 　　“你自己去就得了，为什么非得拉上我。” 　　“不不不……我对诚君的取材没有任何帮助，怎么好意思跟去……” 　　“没关系的，你们想去也可以一起去，反正大头的招待费用是当地出。” 　　楚诚也帮助世界劝了几句，但家里管束很严的言叶还是一脸为难地谢绝了他和世界的好意，刹那倒是无奈地答应了下来，于是参加黄金周取材旅行的人数又增加了两人。 　　当天晚上，世界就找出了自己的旅行袋，一边往里面摆放替换衣物和洗漱、卫生用品，一边对倚在她的卧室门口的妈妈唠叨着：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要把你的‘小男朋友’带回来过夜啊！ 　　就算带回来过夜，也绝对不要进我的房间！绝对不允许！”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啦！ 　　倒是你……” 　　“啪！” 　　世界的母亲踊子被女儿那样说也一点都不生气，还笑眯眯地摸出什么东西抛到了她的旅行袋上。 　　如果有人以为那是旅行的费用可就大错特错了，世界的母亲赞助给她的只是几个连在一起的“小雨伞”，同时还有一句轻飘飘的人生经验： 　　“记得做好防范措施哦！如果第一次不想用的话，事后去买药也可以，旅馆内或旅馆附近都可以买到，自动售货的也有……这应该不用我说太多吧？” 　　“不用！这个你也自己留着用吧！ 　　我只是和大家一起去旅游而已！为什么你说得就好像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似的！ 　　诚可不是那种意志薄弱的小男生，就算我主动要发生些什么，他也一定会拒绝的吧，而且以后也一定会疏远我。 　　反正……一下子就想用上这个是不可能的。” 　　虽然世界没有因为母亲的话而脸红害羞，但也颇为嫌弃地用两个指甲捏住“小雨伞”的一角，将它甩回了母亲身上。 　　而世界的母亲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从高耸的胸口拿下“小雨伞”，笑容很是暧昧地替她“出谋划策”起来： 　　“嘻……我可没说对方一定是诚哦！ 　　看来你也认真地考虑过了呢，的确……如果是那个强吻了女生就想尽量负起责任的男孩子，应该不会随便做些什么。 　　但正是如此，只要你们真的做到了最后，至少可以保证一个‘情人’的位置吧。 　　那种事情呢……时机和气氛也是很关键的，就算诚的意志很坚定，不也曾经一时迷糊就吻了……”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不用你瞎掺和！” 0384 老师更希望我叫你“尼桑”？ 　　“……黑猫！这里！” 　　9月30日下午，从东京前往名古屋的东海道新干线车站里，楚诚看到身材娇小的黑猫眯着眼睛左顾右盼，立即高举右手招呼了她一声。 　　“老师……” 　　黑猫循声望去，总算是发现了楚诚一行人。不过她的脸上才刚刚露出少许微笑，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声音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老公——！我在这里！！！” 　　囧 　　不光是黑猫，原本神态轻松的楚诚听到那个声音，心情也立即变得沉重起来。不过他在《刀剑神域》网友线下会上发出取材旅游的邀请，亚子当然是第一个举起双手响应的，楚诚也不得不承诺只要她的父母允许就带她一起去。 　　此时的亚子也是在父母的陪同下出现的，她的双亲笑容略显无奈，应该是不太放心年仅14岁的女儿和16岁的“老公”一起出去旅游。 　　幸好同行的朋友还有许多，他们的女儿应该会被看得死死的，那位“老公”也相当诚实可靠，这趟旅行大概不会把他们的女儿变成女人……大概！ 　　虽说他们的女儿眼光和运气都非常不错，死皮赖脸傍上的男人是年少有为又背景雄厚，竟然还可以称得上是家学渊源的“国民级”老公，而不是什么只知道成天打游戏的平凡宅男，但是他们这种小户人家并没有奢望太多，更没想过要让女儿“麻雀变凤凰”，楚诚的各项条件都太过优越，反倒让他们基本熄了“就这样弄假成真吧”的念头。 　　这年头，有钱有势的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情人成堆？ 　　特别是还没有结婚的优秀男人，许多时候都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主动往上贴，而且互相之间用尽各种手段妨害彼此，他们的女儿亚子实在太过单纯幼稚，根本不可能在这场无所不用其极的残酷战争中获胜！ 　　“那个……小女就拜托各位了！ 　　真是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情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倒是想陪着她一起去飞驒。” 　　亚子的父母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于是简单而诚恳地向楚诚等人道了个歉，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车站。 　　而他们的女儿亚子却挽着“老公”的胳膊，兴高采烈地挥手送别父母，丝毫没有不舍之意。反倒是独自拖着行李箱走过来的黑猫在途中默默地朝亚子的父母点了下头，一贯阴沉冷淡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暖意。 　　昨天晚上，她的父母和妹妹们也是这样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收拾行李的。虽然当时她因为不好意思，装作不耐烦地赶走了家人，但是家人们的关怀却在她的心中满溢。 　　就算她今天为了赶时间，提前从学校回到家里换了衣服，然后急匆匆地拖着行李箱走了，那份温暖也依然隐藏在她的心湖之中，只要稍一搅动便会再次浮上水面。 　　朋友……她是为了交到朋友才带着家人们的殷切期待参加这次旅行的。 　　不，她已经交到了许多朋友，这次主要是为了取材，随便还可以巩固一下友情！ 　　可惜沙织和桐乃不能一起来，虽说老师并不介意再多带几人，但是她们俩却非常自觉，能够在线下会的时候近距离与老师接触就已经满足了。 　　仍然不满足、不自觉的就只有亚子。现在她已经彻底“安全”了，也应该从“线上游戏的老公是楚诚老师”的美梦中清醒过来了吧？ 　　又或者说，亚子是故意不肯醒来的吗？只要她不愿醒，以后也能一直生活在美梦里了——如果她这么想可就太美了！老师可不会一直迁就她！ 　　“……老师，好久不见，这次就打扰了。” 　　当黑猫走到楚诚老师和大家的面前，她的表情也正好完全“解冻”了，展现出来的笑容就像是对待可爱的妹妹们一样——她已经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许多次了。 　　听说老师喜欢银发红眸，具有母性的北欧人妻，其中最重要的应该是“具有母性”这一点吧？毕竟那可是楚诚老师，不可能肤浅得只看外表。 　　而“母性”这一点……黑猫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很有优势的，尽管她别无所求。 　　“黑猫，和其他人比起来，你也算是很久不见啦！ 　　不过等到你明年被宗蔓学园录取就好了。虽然宗蔓学园的通常录取方式需要一定的抽签运，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年升学的时候可以凭借连载中的《反叛的鲁路修》申请特殊待遇学生——就连亚城木梦叶也能凭借一部得奖的短篇申请成功。 　　啊……最后的那句话可不能传到亚城木梦叶的耳朵里啊，我其实还是很看好他们的潜力的。” 　　不知道是不是黑猫的“母性笑容”起了作用，楚诚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更加亲切了几分，还热心地帮她参谋升学的事情。 　　原本黑猫考虑到自己的父母是双职工，家里还有两个妹妹需要她帮忙照顾，不打算报考千叶市以外的学校，但她现在已经与集英社签订了合同，正式出道成为了《JUMP诚》旗下的职业漫画家，获得了过去打工和卖同人志根本无法想像的“巨额”收入，已经可以自豪地请母亲辞职回家，做专门照料父亲和两个妹妹的家庭主妇了！ 　　所以她不仅要报考东京的宗蔓学园，而且一定要被录取！一定要成为特待生！ 　　这不仅关系到她自己的幸福，也关系到她们全家人的幸福。 　　更何况，出道之后的漫画家基本也都会从老家搬到东京来画画，这是“业界”的惯例。就算现在的网络非常发达，以后更是可以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面对面”地与责编、与助手交流，这个惯例应该也不会改变。 　　“嗯……明年的话……我平时就不必再叫你‘老师’，而是要叫你‘学长’了。” 　　说起令人期待的明年，黑猫那白皙得近乎苍白的脸蛋上悄悄地爬上了一点红晕，脸上的微笑比刚才的“母性”笑容又生动了几分。 　　不过还没等楚诚善意地开口调侃她，这个较普通女生更加阴沉内向的少女竟突然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笑容古怪地问道： 　　“又或者……老师更希望我叫你‘尼桑’？” 　　囧|||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小年都过了 0385 来到系守镇！ 　　“诚，这位黑猫小姐你不详细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虽然我知道她的网名是叫黑猫，但现实中的名字还不知道呢。” 　　还没等楚诚回应黑猫那声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尼桑”，西园寺世界便笑着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还跟着矮小如初中生的清浦刹那。 　　楚诚在《刀剑神域》里的网友世界基本都认识，只有现实里和楚诚不在同一所医院的黑猫、“助手”，以及和泉正宗的妹妹纱雾没有见过。 　　“助手”和纱雾没有参加这次的取材旅行，唯一一个世界不认识的新朋友就是黑猫了。另外楚诚的“妹妹”春日野穹，其他合作的漫画家葵梨纱、英梨梨，也都是第一次与黑猫见面。 　　怕生的黑猫看到这许多“不认识的人”靠近自己，立即习惯性地在身体周围释放出了黑色的“妖气流”，目光就像真正的猫咪一样警惕，并没有因为世界友善的笑容就放下心来。 　　楚诚看到黑猫表情僵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立即笑着将她介绍给了世界她们： 　　“黑猫和我一同玩游戏，现在也一同画漫画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她今年是在千叶市念初三，明年就会成为我们的学妹。 　　她的真名是五更琉璃，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是非常照顾妹妹的长姊。 　　另外，她只在熟人面前才能正常说话，就算她表面上看起来很不友好……或许说话也不是很动听，但心里是想和大家好好相处的。 　　所以就麻烦世界你了，尽快帮助黑猫和大家熟悉起来吧。” 　　“OK~就放心地交给世界我吧！” 　　收到楚诚的拜托，世界毫不犹豫地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笑容洋溢地答应了下来。 　　黑猫虽然在楚诚老师介绍她的时候，几度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其实吧……也不是特别想和大家好好相处，当然也不是不想和大家好好相处，只不过这些对她来说比较无所谓。 　　从事漫画创作的好处就是不用和太多的人打交道，除了责任编辑、漫画助手，或许还有负责原作的合作者，别的什么人都不是非得搭理，也不是非得和隶属于同一杂志社的同行、前辈搞好关系。 　　诚然，长袖善舞的新人更容易获得有名前辈的提携，同期之间互相吹捧也可以增加出现在读者眼中的次数，但她只要能画画就好了！ 　　如果能在画画的同时再获得一份足够她坚持下去的收入，那她就别无所求了！ 　　不过老师的好意她也不忍拂逆，既然老师希望她和大家好好相处，那么她也试着努力一下吧。 　　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与过去不同了，虽然在学校里，仍旧没有人知道她是哪根葱，但是她在带着父母来到东京，签下职业漫画家的合同以后，就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班上那些只会花钱的同学已经不同了！ 　　所以她也应该更加成熟一些了，应该更勇敢、更自如地和陌生人打交道，老师好像也更喜欢那样的女性呢！ 　　“成功”会使人产生往更好的方面改变的动力，也使人相信自己有能力做更好的自己。 　　楚诚虽然不知道黑猫的心路历程，但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原本不太合群的女生现在变得积极了一点。 　　这只是非常非常微小的改变，一旦在人际交往中遭遇挫折，她大概就会立即惊恐地缩回壳中，并后悔自己之前的“轻率”。 　　不过楚诚对世界她们有信心，他相信善良热情的世界和其他女生不会让黑猫遭遇这种挫折。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会在友善的交往之中逐渐培养起来，黑猫对她自己的信心也同样如此！ 　　全员到齐以后，楚诚一行人乘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新干线列车，从东京到达了名古屋，再从名古屋乘坐了两个小时的JR列车到达飞驒市，最后又乘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巴士，才终于抵达位于飞驒山脉之中的崭新小镇“系守镇”。 　　长达五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足以让任何美丽的风景黯然失色，更何况楚诚一行抵达预定的旅馆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许多体力不济的女生在列车上吃过了车站便当，甚至都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觉！ 　　“呵啊……到山间小镇的长途旅行可真是累人啊，特别是在参加完一天半的运动大会之后。” 　　从专门到飞驒市去接她们的巴士上下来，一只手拎着旅行袋的世界用另一只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又擦掉了眼角的泪花，这才打量起面前这座崭新的旧式旅馆。 　　所谓旧式旅馆即传统的和式旅馆，一般都很有年头，价格也相对便宜。 　　不过系守镇的老旅馆和其它建筑物一样，不是被三年前落下来的彗星碎片砸成了大坑，就是被随后产生的冲击波摧残得破破烂烂，不得不拆毁重建。 　　楚诚一行人现在看到的系守镇大致复制了原来的建筑格局，只是因为原本的圆型陨石湖被砸成了葫芦型，整个镇子都被逼平移了一段距离，许多建筑也不得不改为依山而建。 　　但即使这样，新系守镇的面积也缩小了不少，就和华夏的村庄差不多大小。 　　好在这个微型小镇在重建之初就打算依托“奇迹”发展旅游业，各项建设都是以游客为中心进行的，住宿的舒适程度比一般的乡村农家乐要强太多。 　　楚诚不知道红叶知弦学姐到底是怎么忽悠系守镇的，总之他们这一行二十余人，竟然被单独安排在了一间档次尚可的小旅馆里，等于是免费将整座旅馆包了下来。 　　安排巴士前去飞驒市接人的政府工作人员将楚诚他们交给了这家旅馆的老板娘，又说了一番感谢和期待的话，并留下了联络方式，然后才跟随巴士一同离开。 　　老板娘亲自带领楚诚一行人来到客房，告诉他们所有的房间都可以自由使用，这家旅馆在他们离开之前不会再接待任何客人，然后又介绍了旅馆内的几位服务员，强调了浴池开放的时间，便留下他们自行分配房间了。 　　由于楚诚一行人中只有他一个男生，所以旅馆内的男浴池被关闭了，老板娘请他与同伴们自行协调入浴时间。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少女们却郑重其事地把他围在中间开起了会！ 　　作者留言： 　　感谢大家给咱刀片，但这过年的时间段想加更3W字啥的实在做不到了啊，咱就保证每天的两更吧，真是对不住大家，囧。 0386 “可以”的人很多，但亚子不行 　　“咳……开会了开会了！ 　　虽然睡觉的时候可以把诚的房间安排在中间，但洗澡的时候总不能让他也在中间吧！ 　　先洗还是后洗，这是一个问题！” 　　在小旅馆的走廊里，擅长社交的世界好像班长一样召集起了大家，而真正的班长楚诚则只能在女孩子们的包围下等待“最终决议”。 　　“这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吧！ 　　你们先洗……或者让我先洗都行啊——如果你们担心我趁你们洗澡的时候偷窥。” 　　楚诚对世界的谨慎非常不以为然，耸着肩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某些女生其实也和他是同样的态度。 　　偷窥之类的蠢事他才不会做呢，夜袭什么当然也不会！真想释放“青春的骚动”什么的，他还不如努力“攻下”绘里奈！ 　　虽然绘里奈在“那方面”可能出乎意料的保守，但接吻的时候逐渐意乱情迷，然后顺理成章地擦枪走火什么的也很正常吧！毕竟绘里奈的“神之舌”太过敏感了。 　　——楚诚是一个诚实的男人、善良的男人、有道德的男人、肯负责任的男人，但他并不反对婚前性行为，也不觉得那对十几岁的少女来说是个伤害，如果双方都是自愿的话，他倒更希望趁着年轻早点Happy。 　　过去某些为求长生的人以为只要保持童子之身，并习练“童子功”就能长命百岁甚至白日飞升了，但那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只是古代人的臆想。 　　事实上，经常锻炼身体的小孩子只要营养跟得上，发育肯定比普通的孩子更加良好，身体的各项功能往往也成熟得更早，到了初中就完全可以做些什么了，也不用担心会导致几十年后的身体如何如何。 　　而在现代医疗科技的保护下，女性过早怀孕和过早生产的危险性其实也远比舆论宣传中的要小许多，产下的婴儿同样不存在太大问题，身体素质和智力都不会有足以让今后的人生拉开距离的差距。 　　至于思想成不成熟的问题，许多少男少女明知道自己思想不成熟，明知道以后未必能在一起，该干的不该干的也都干了。真到了分手的时候，也没有几个要死要活的。 　　更何况，就算是二三十岁、三四十岁的成年人，离婚的比率也越来越高，要说不成熟也同样不成熟，但却没见法律规定没通过“成熟度考试”的成年人不允许结婚，也不允许干那事。 　　所以只要绘里奈可以的话，楚诚当然不会不可以。只可惜绘里奈根本不在这里，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甚至有没有感情都很成疑，楚诚暂时根本就不会去幻想更近一步的事情。 　　“啧啧啧……看你一脸毫无幻想的样子，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啊！ 　　我倒不是怂恿你来偷窥我们什么的，不过你也是正常的男孩子吧？太老实了反倒让人担心有什么问题。” 　　因为楚诚那无动于衷的态度完全发自内心，世界竟然误把他当作了非常老实的男生。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和他一起来旅行的每一个女生竟然都露出了赞同的神情，虎千代更是满脸担心地皱着眉头，好像在说“我都那么鼓励你三妻四妾了，但你却连偷窥女人洗澡都懒得偷窥！” 　　“是啊，诚，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放心大胆地来找我吧！我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各种各样！” 　　在世界之后，亚子两眼发光地做出了承诺。她每次一拍胸口就震起了一片汹涌的波涛，实在不像是年仅14岁的女生，身体的确已经做好了准备，心理恐怕也是。 　　但楚诚面对的根本就不是生理需要的问题，他也并非老实到了连偷窥都不敢的地步。他只是觉得没有价值而已，光偷窥却什么也不能做没有任何价值。 　　这样的心思他不可能对女生们说，当然他也不可能对亚子做些什么。虽然他的观点是只要双方都是自愿就可以，可是他现在却不愿意，就算亚子愿意他也不愿意！ 　　开后宫什么的……以绘里奈的高傲，是绝对不可能与其他女生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吧，她的自尊心绝对不会允许。 　　如果自己和别的女生发生了什么，就等于是主动斩断了与绘里奈之间的关系……这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像楚诚这么理智的人，当然清楚自己对绘里奈的感情还没有达到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程度，自己并不是非绘里奈不可。 　　只是…… 　　亚子是不行的。 　　虽然这很抱歉，但亚子在他心中的天平上，是比不过绘里奈的。 　　倘若除去感情和羁绊，仅仅剩下肉体，亚子倒是更胜绘里奈一筹。不过他不是那样的人，亚子想必也不希望他是那样的人吧！ 　　这是很没有道理的事情，明明亚子和他更加亲近，关系更加融洽——在亚子强行求婚之前便已经是如此了，但楚诚心里却十分清楚，那个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看，有事没事都爱生气的坏脾气女王绘里奈，对他来说更加难以割舍。 　　楚诚并没有M的癖好，也并不是因为亚子跪下来把自己送上门就看轻她。 　　就算亚子没有求婚，也没有告白，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也绝对是要低于绘里奈的，而且还低得不少。所以即使亚子主动送上门来求发生关系，他为了维护与绘里奈之间的关系，也会坚决予以拒绝，哪怕事情永远不会暴露，哪怕亚子只求一夕之欢，并不需要他负任何责任。 　　因为这不是亚子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绘里奈愿不愿意的问题！是他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 　　但是……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主动送上门的是虎千代、是世界、是真白，甚至是穹、是言叶、是黑猫、是爱丽丝、是秘书子…… 　　一直自诩为“绝对理智”的楚诚全都无法肯定，到时自己会不会一咬牙就决心斩断与绘里奈之间始终进展缓慢的关系，只能真的等到那时候再说了。 　　抱歉……真是非常抱歉，“可以”的人大概有许多，但其中却并没有亚子。 　　作者留言： 　　话说，咱们这里应该没有亚子本命的吧？如果有就只能说抱歉了……大概。 0387 我妻由乃的可怕“阴谋” 　　“好啦，浴室就让我先用吧！ 　　反正这里也不是什么温泉胜地，随便洗洗就得了，还用不上半个小时。” 　　关于入浴时间的问题，最后还是由楚诚自己一言而决了。 　　虽然洗澡啥的应该让女士优先，但楚诚已经打定了主意，进去之后只是简单地用淋浴冲个澡就出来，不到浴池里泡澡，轮到女生们使用时仍然是一池清水，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 　　“嗯……好吧。 　　不过你也不用急着出来，好好地在浴池里泡一泡，才能消除旅途的疲劳啊。” 　　世界见楚诚主意已定，也很快就对他点了点头，并且略微含糊地追加提醒道： 　　“对了，你出来的时候，别忘了将换下来的衣物都带走哦！‘那些’被我们看到也会觉得尴尬吧。” 　　“啊……替换下来的衣物就扔在篮子里就可以了。 　　诚学长和其他几位学姐的所有衣物一直都是我来洗的，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 　　世界提到待洗衣物——特别是贴身衣物的时候，我妻由乃立即笑着把话接了过去，然后楚诚、虎千代、小埋、真白，以及暑假末尾才搬入楚诚房间的白和穹多少都有点赧然。 　　住在樱花庄一楼的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菜菜二人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好孩子，而千石千寻老师也好歹是个大人，完全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但樱花庄的整个二楼却只有我妻由乃一个人干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由乃每天早上就开始在二楼的三个房间里来回忙碌，放学以后也立即从初三年级的教学楼赶回来，继续早上没有做完的家务，还要为聚集在这里工作的真白学姐、梨纱学姐她们准备茶和茶点。 　　楚诚和虎千代每天早上都会出去晨练，冲完澡后换下的内衣和袜子却是由乃清洗、晾晒，并折叠整齐地放回五斗橱里的。而其他几人也没好到哪去，每天晚上洗完澡，换下来的衣物就仍在篮子里不管了，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些衣物为什么第二天又会自己变干净。 　　——当然，他们都知道由乃就是那位“海螺姑娘”，但是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大家都心安理得地被由乃伺候着，就连到了别的地方也从未想过要“亲自”洗内衣洗袜子。 　　世界、刹那、黑猫，以及其他不住在樱花庄的女生们，全都惊讶地看着他们几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过着如此腐朽堕落的生活。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他们就算厚着脸皮也要继续享受由乃无微不至的服侍了！ 　　于是乎，在楚诚几人先后沐浴的时候，世界她们愕然发现，原来平日里不声不响任劳任怨，无论何时都安静地笑着的我妻由乃，才是樱花庄里真正的家长……或者说是真正的“总管”。 　　就连在人前说一不二的楚诚和虎千代，也必须等着由乃从专门的那个衣物箱子里取出他们的替换衣物才能去洗澡，沐浴后则必须将换下的衣物和袜子放到由乃指定的篮子里，免得给替他们洗衣的由乃增加额外的工作。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重新认识了由乃。她的工作平凡而又琐碎，但是日复一日地坚持下来，却让她成为了楚诚、虎千代、白、真白这样的天才们也须臾不可离开的重要之人！ 　　这是多么可怕的“阴谋”啊！通过体贴入微的伺候让“主人”们再也离不开她，心甘情愿听从她的任何吩咐！女仆之道的极致大概莫过如此了！ 　　黑猫看着能够让老师、虎千代和白都乖乖听话的由乃，不由得有些眼热。 　　她在家里其实也是这样的。自从生下幺妹的母亲重新出门工作，由她接手家务、料理，并担负起照顾两个妹妹的重任以后，就算她在家里的说话声音从来都不大，语气也从来都不重，竟然也意外的有“地位”，上到父母下到两个妹妹都很听她的话。 　　只可惜老师身边的这个位置已经属于和她同龄的由乃了，就算她或别的谁同样不怕辛苦，处处抢着照顾老师他们，由乃也会客气但坚决地维护自己伺候老师他们的权力。 　　——是的，对于她和由乃这样的人来说，伺候家人并非她们的义务，而是她们的权力！如果有谁硬是夺走这份权力，要让她们“享享清福”，她们反倒会觉得怅然若失。 　　黑猫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理解我妻同学了，尽管她除了最初打了一声招呼，就再也没和我妻同学有过任何私下的交谈，甚至无法在心里用名字称呼对方，但她觉得她已经足够理解那个总是沉默地在一旁摆弄手机的长鬓角女生了！ 　　那是无声的守望！就算才能不足，无法与老师、与虎千代、小埋、白、真白这样的天才人物并肩，至少她还能够安静地在旁边守候，等到老师需要她的时候立即出现！ 　　啊……这是多么令人羡慕啊！如果我妻同学的那个位置能够属于她就好了！ 　　我妻由乃……我的妻子由乃，那位我妻同学所占据的位置可不仅仅是“女仆”，比起女仆或许更接近妻子。 　　像楚诚老师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大概已经不需要娶一个同样闪闪发光的妻子来增加自己的光环了。他所需要的，也许只是一个能够默默站到聚光灯的范围之外，安静地守望着他、等待着他，能够给予他无微不至而又润物细无声的关怀照顾的平凡妻子。 　　不过……既不是与老师交相辉映，也不是默默退却到幕后支持老师，而是成为老师前行的重要助力，成为他的画笔、他的毒牙……这样的人也是可以的吧！ 　　虽然五更琉璃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了，但黑猫既是老师在《JUMP诚》上的搭档，也是老师在《刀剑神域》里的战友！ 　　所以她是可以的！ 　　这次的取材旅游……她也应该努力做些什么。不是放下身段去争抢伺候老师的工作，也不是狂妄自大地替老师出谋划策，而是要像游戏里那样，作一个安静听命的斥候，成为老师的眼睛，帮助他看到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如果她真的能够做到，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留下来了！ 　　作者留言： 　　嘛，这两天大家给了不少刀片，咱无力加更，便决定把《只属于我的美少女》也放上来，没看过的读者过年这些天可以去瞅瞅看，或许比现在这本更合你们口味也说不定。 0388 取材开始！造访神社！ 　　入住旅馆的第一夜，楚诚和白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其他女生三三两两睡在隔壁，但是没有发生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情——至少楚诚这边是老老实实睡觉了。 　　第二天是十月一日，华夏的国庆节，东瀛作为华夏的铁杆小弟，今年也会通过NHK电视台实况转播华夏的国庆典礼和阅兵仪式。 　　不过说实话，身为华夏高干子弟的楚诚对这典礼和阅兵式都没有什么兴趣，就更别说东瀛的女生们了——唯独虎千代是个例外。 　　但国庆典礼开始的时间是上午九点，楚诚和虎千代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是打算和平常一样出去晨练的，顺便也看看系守镇清晨的风景，毕竟这是取材的旅行。 　　清晨的山间小镇气温会比较低，楚诚穿在身上的是考虑周到的由乃提前给他拿出来的长袖运动服。 　　他回头看了仍然还在懒床的白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拉开拉门，看到与他默契十足的虎千代也正好从隔壁出来。 　　出乎楚诚意料的是，由乃和黑猫也都换上运动服跟了出来，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大家在《刀剑神域》里面的生活——由乃当然是不在的。 　　“由乃……黑猫，你们也要一起去晨练吗？” 　　“早上好，诚学长。 　　到了这个时候我自然就醒了，但旅馆里不需要我去帮忙准备早餐，卫生也不需要我打扫，大家换下来的衣物昨天晚上就晾上了……我竟然没有事情可做了呢。” 　　勤劳的由乃难得闲下来，却反而感觉不太习惯，真让人感慨是天生的劳碌命。 　　楚诚知道黑猫也是如此，她在《刀剑神域》里就说过和由乃类似的话，她平时每天早起为父母和妹妹们准备早餐和中午的便当，被困在游戏的世界里，不仅没有需要她早起做饭的人了，甚至大家都不需要真的做饭，直接点几下烹饪技能就完成了。 　　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能坚持和他一起晨练的就只有虎千代、黑猫、晓、拓武这有限的几人了，就连日常训练非常努力的言叶、亚丝娜、桐子和黑雪姬她们都没有晨练的习惯。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植物从太阳出来以后才开始进行光合作用，而晨练的时间则应该定在太阳出来的半小时到一小时以后。所以春夏秋三季，早上六点晨练比较合适，到了冬天就不再合适了，冬天的六点天还是黑的。 　　不过早起晨练与其说是为了锻炼身体，倒不如说是为了锻炼意志，真要锻炼身体还是得等到白天，早上不晨练也完全没问题。 　　楚诚四人与同样早起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相机离开了旅馆。 　　这个时间外面的人不多，想爬山看日出的游客得在天没亮的时候出发，只是为了晨练坚持早起的人很少，楚诚他们看到的基本都是赶往各个旅馆上班的服务员和厨师，以及开着车给旅馆送食材的商贩。 　　因为系守镇面前的湖就是陨石落下砸出来的陨石湖，三年前更是被再次落下的慧星碎片砸成了葫芦型的陨石湖，附近的山顶也有陨石坑，一些镇民就认定这里是每1200年才会接近地球一次的提亚马特慧星分离出来的碎片的固定落点，于是迁离了这片从古到今不知被陨石砸了多少次的倒霉地方。 　　剩下的镇民貌似基本都在从事旅游服务业，少数农户的田地里种的都是新鲜蔬菜，住民不多但也不算萧条，和真正的农村比起来简直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气象。 　　这不仅仅是因为镇上的大多数建筑都是新盖的，也是因为三年前的“奇迹”给这里带来了不少探寻“神秘”的游客。 　　系守镇政府希望前来取材的楚诚老师一行也能围绕“奇迹”和“神秘”进行创作，这样也有助于他们继续打造系守镇的形象。为此，他们还特地在系守镇高中附近重建了本地的神社。 　　——原来的神社三年前就已经被陨石砸得灰飞烟灭了。据说当时正是本地的祭典，这类祭典当然都是在神社附近举行，这个缺乏娱乐的深山小镇的绝大部分居民也当然会去参加祭典，如果当地镇政府没有在彗星碎片落下的一个小时前突然举行避难演习，要求所有镇民都根据演习的指示，到位于陨石湖对面的当地高中避难，肯定会与古老的神社一道化作飞灰。 　　因此楚诚四人在面积不大的镇子里简单转了一圈，回到旅馆吃了早饭，然后便带着大家一起上山造访了本地的高中和神社。 　　神社里的一切都是新建的，但里面有个老婆婆和一个初中一年级的小女生，据说本地的神社就是其家族神社，这个“奇迹之地”的镇长原来是神主家族招赘的女婿这件事也早就被人扒了出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发出避难演习通知，避免了人员伤亡的功臣是镇政府，不过镇长却是一个入赘的，身为巫女的妻子亡故后还拒绝继承神社的神职工作，完全失去了入赘的意义。 　　按照“神秘界”的常识来推理，如果这个神社的赘婿灵力高超，那理应继承神职，否则就说明他只是被当成了神主家族繁衍下一代的工具。 　　所以前来探寻真相的神秘学爱好者，都将注意力了神主家族这边，楚诚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就算他拥有官方所承认的取材资格，住在神社里的一老一少也并不配合——至少在关于“真正的神秘”方面并不配合，说给楚诚听的都是本地的传说故事，以及神社巫女在平日以及“丰穰祭”时的职责，还向他们推销起了巫女手工编织的工艺品“组纽”。 　　而当楚诚询问起三年前神社的巫女是否通过预知能力预测到了彗星陨落的悲剧，从而改变了命运，那位老巫女却用让人觉得颇为可疑的“信誓旦旦”肯定了楚诚的猜测，只是她旁边的外孙女宫水四叶却撇着嘴巴露出了一脸“骗人”的表情。 　　“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也是楚诚早有预料的情况。反正他追求的也并非真相，能够从老婆婆这里得到足够多的故事和风土人情，取材就算顺利了，真相啥的他可以自己适当编造一下。 　　不过，楚诚结束取材告辞离开的时候，刚才一直在外祖母身边摆弄手机的现代巫女四叶却两眼发光地追了出来。 0389 你的名字 　　“……对不起，我刚才用手机搜索了一下你的名字，没想到你还是宗蔓学园的高一学生。” 　　宫水四叶追着楚诚等人把他们送出门外，然后小声地和楚诚说起了悄悄话，好像生怕外祖母听到似的。 　　楚诚其实刚才就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惊讶，也预料到了她会追出来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楚诚仍然没有猜中这个生活在深山小镇里的年轻女孩为何特地提到他就读的学校。 　　他原本以为宫水四叶是想向他询问更多有关宗蔓学园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两眼发光地笑着说道： 　　“我的姐姐三叶去年也考入了宗蔓学园的大学部，如愿以偿地到东京去了。 　　我以后也想报考宗蔓学园的大学，如果能幸运地考入高中部那就更好了呢！” 　　今年春天才刚刚在本地的中学念初一的宫水四叶有一个还很遥远的梦想，就算她真的幸运地考入了宗蔓学园的高中部，那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楚诚不知道她和自己说这个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宫水四叶对他们说出自己的梦想以后，脸上的笑容更加亲近了几分，又主动向他们毛遂自荐道： 　　“如果你们要取材的话，不管是听故事还是看风景都可以问我的哦！ 　　外婆刚才告诉你们的只是镇子里商量好的，专门说给‘外人’听的故事，随便还可以推销根本不值钱的手工艺品，咯咯……” 　　宫水四叶是一个非常活泼爱笑的女孩子，大概还非常单纯，楚诚并不讨厌这样的小女生。更何况四叶的意思好像是……可以告诉他们三年前“真正的故事”！ 　　虽然楚诚不知道四叶是否也曾向其他前来探询“神秘”的游客毛遂自荐过，但他并不介意付出一些酬劳，聘请四叶充当他们的导游——四叶特地追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主要还是为了赚点打工费吧？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请你充当导游吗？不知道每天的报酬多少才合适？”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要钱才这么说的，虽然外婆和爸爸都叮嘱我不要随便对外人说当时的事，但你们是爸爸邀请来的吧？而且还是有名的天才漫画家，在前不久的‘事件’里也帮助了许多人。” 　　楚诚刚一提起报酬的事，四叶就立即对他连连摆手，好像生怕他有所误会似的。 　　现在的寺庙神社已经并非清净之地了，楚诚一贯把和尚和巫女当成这些旅游景点里的员工，但他发现自己可能还真是误会四叶了。 　　这个才上初一的小女生好像只是因为在网上看到了他的光辉事迹，把他当成了值得尊敬崇拜的人，才想告诉他一些内幕……或许也想借助他把不为人知的真相变成可以流传后世的动漫作品。 　　但是不管怎样，四叶的确没打算要钱，就好像金钱会让她的动机变得不再纯洁。 　　于是楚诚只在口头上向少女表示了感谢，然后诚恳地邀请她和自己一行人共同行动。 　　四叶听说楚诚一行人几乎都是宗蔓学园的在读学生，对待他们的态度比之前还要亲近，简直都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话匣子也毫无顾忌地打开了： 　　“……虽然姐姐事后一直跟我装傻，但我记得很清楚，就在祭典的那天早上，我去叫姐姐起床的时候，姐姐就非常恶心地哭了出来，好像坏掉了一样。 　　等到下午放学，她又叫我在傍晚之前带着外婆离开镇子，还说继续呆在这里会死……而且她前一天还突然跑到了东京一趟，回来还把头发剪了。 　　当然姐姐的话没有人相信，爸爸也不相信。所以她就和两个要好的朋友把镇上的变电所炸了，还占领了高中的广播室，从那里接上了全镇的广播喇叭，要求正准备参加祭典的大家都到高中里避难。 　　之后就是很混乱啦，姐姐和她的两个朋友又拼命劝说大人，终于让爸爸他们决定举行避难演习……结果彗星的碎片真的就掉下来了，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不过之后不管谁再问那时候的事，姐姐却都说记不清了，自己也不太清楚当时都做了些什么，总之一直都没有承认，爸爸和外婆也说这样就好。 　　除了这件事，我姐姐就再也没有任何预知能力了，或许她的预感只有遇到这种重大的危机才会出现吧。” 　　宫水四叶的叙述有些语焉不详，但大体的情况基本都说清楚了。 　　在她的描述中，三年前拯救了镇民们的核心人物是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在灾难发生的当天……甚至前一天就预知了这件事，并为此积极奔走，这才总算让镇民们堪堪避开危险，最后连一个人都没死。 　　不过当时的四叶还只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祭典开始以后又要留在神社里帮忙，后来是因为听到了镇政府发出的避难演习通知，才带着外婆一起离开了神社。 　　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准备，衣服、钱、晚饭的食材都扔在家里，并被砸到神社附近的陨石彻底摧毁了。如果他们不是听从了镇政府的指示，肯定也要化为飞灰。 　　有些过于磨蹭没能走远的人，就被陨石落下的冲击波，以及像海啸一样冲毁了岸上建筑的湖水撵上，成为了这场“奇迹”中倒霉的伤者。 　　当年的事情基本就是这样，前来搜寻神秘的人注意到的都是那些蹊跷的地方，想证明那些“巧合”并不仅仅是巧合，而是因为有人利用预知能力发出了警告。 　　现在楚诚和世界、虎千代、黑猫她们得知了真相，得知是宫水神社里的高中生巫女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个预知梦，又经历了一番努力才终于拯救了镇民们，但是这些材料还不足以创作出有趣的剧本。 　　预知灾难啥的……这样的传闻实在太多了，预知陨星落地的虽然罕有耳闻，但是因为不祥的预感而临时取消船票、机票、火车票，并因此逃到一劫的却为数不少，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后来吹牛时说的。 　　而单纯的灾难片不需要预知能力，就是把灾难中、灾难后的惨状画给大家看，但一人未死的系守镇又实在算不上惨…… 　　得知真相以后，楚诚他们反倒觉得这故事难写了！就算四叶的姐姐三叶的预知能力货真价实也非常难写！ 0390 算了，先玩几天再说 　　“……老师，不知道你有灵感了吗？ 　　虽然四叶小姐‘出卖’了她的姐姐，但是怎么说呢……这个故事好像意外的普通？ 　　就算她的姐姐真的依靠预知能力救了大家，编成故事好像也太普通了，只是一个努力说服大家，从而逃过一劫的故事。” 　　等到宫水四叶讲述完了真相，黑猫眉头微皱想了许久，但越想反而越觉得这个原本好像还有点意思的“奇迹”其实真没太大意思。 　　大家一开始觉得有意思，只是因为这个“奇迹”里存在着非常神奇的预知能力。预知能力很厉害，好像能派上各种用场，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但具体到使用预知能力救人这方面，这奇迹又好像不是那么激动人心了。 　　——缺乏想像的空间，事情都已经被钉死了，所谓的真相大概就是如此吧。 　　特别是拥有“妖力”的黑猫，更不觉得这个预知能力有多给力了。 　　如果要比YY的话，还是像《反叛的鲁路修》里，能够通过眼神控制别人的GEASS更强大帅气，而且剧情也是主角利用无比聪明的头脑和无比强大的GEASS能力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使用预知能力来制定极具针对性的战斗计划，率领兵马大杀四方，这也是比较有意思的王道故事。关键是要赢、要大杀四方，缺乏战斗的剧情，无论什么样的超能力好像都无所谓了。 　　“嗯……没错，是太普通了。 　　其中的波折就是大人不相信她的预知能力，然后她和两个朋友自己想办法散播避难消息这里。 　　单单只是创作这样的一个故事，总觉得有趣程度非常不够，作为‘纪录片’骗点经费还行，不过想要吸引人还差了不少。” 　　楚诚同样也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但结论却和黑猫没什么区别，宫水四叶听到以后很是失望地问道： 　　“这个故事太过普通了吗？姐姐明明使用真正的预知能力救了大家！” 　　“放到现实里当然堪称‘奇迹’，但是在幻想的故事里，这样的特殊能力比比皆是，更夸张的能力和剧情也有屡见不鲜。” 　　作为一个著名的创作者，楚诚一口道破了现实与幻想的最大不同。四叶和其他女生也觉得问题大概就在这里了，可是解决问题比发现问题要困难得多，她们脑子里完全没有半点头绪，如果楚诚也没有灵感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算了，先玩几天再说吧。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看看风景逛逛祭典，脑子里就突然蹦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可能性。 　　——我刚才好像就要产生什么灵感了，但目前还不到时机，那灵感最终还是溜走了。” 　　楚诚感觉故事的拼图还缺少很大一块，如果不能再从事件的亲历者口中获得什么足够有趣的素材，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往上编了。 　　宫水四叶看到楚诚大摇其头，也只能根据楚诚的打算给他推荐合适的游玩计划了： 　　“对了，宫水神社的御神体也是来这里的游客必看的一处风景，它是一块位于山顶陨石坑中央的大石头，旁边还长了一棵大树。 　　我们宫水神社巫女制作的‘口嚼酒’就是用来供奉御神体的，你们如果想去，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带你们去看。 　　然后再过几天，10月4日的晚上——三年前彗星碎片掉下来的那个时间，系守镇这里又要举行祭典了，也请你们留到那时候参加吧。” 　　“嗯，我们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御神体和祭典的事情，在我们收集到的资料里也有。” 　　楚诚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四叶的建议，然后颇有兴趣地追问道： 　　“那个‘口嚼酒’我也知道，在系守镇的宣传中是世界上最好的酒？巫女将米放到嘴里嚼，然后吐出来，让它自然发酵产生酒精。 　　不过往外卖的却是普通的酒，只有瓶子和口嚼酒的瓶子一样。” 　　“当然啦！那酒原来是我和姐姐两个人做的，现在就只有我自己做…… 　　把这酒当作我的半身敬献给御神体也就罢了，如果要往外卖……呜哇……总觉得很色，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想喝巫女嘴里嚼出来的酒啊！” 　　提到“口嚼酒”，宫水四叶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几句，然后自己也脸蛋微红地笑了起来。 　　像那样的变态肯定是有的，或许人数还不少，这和最好的雪茄被认为是少女大腿上卷出来的雪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们对这样的名产就敬谢不敏了，哪怕对外出售的口嚼洒就只有瓶子货真价实也一样。 　　他们中午回到小旅馆里品尝了具有当地特色的美食，其中就包括了飞驒牛肉。 　　飞驒牛是东瀛中部地区最著名的和牛品种，特点是脂肪分布优异，“霜降”的部分特别多，纹理非常美观，吃起来入口即化味道甘甜，而且肉质细嫩不油不腻，简直就像是金枪鱼腹一样。 　　另外飞驒本地的朴叶味噌乡土料理也别有风味，比起“奢华无比”的烤肉，黑猫更加青睐这种用高山野菜、蕨类以及其它蔬菜，与牛肉混合后放入味噌酱，盛在朴叶上用炭火烤制的菜肴，还打算购买一些朴叶和本地的味噌，回去给父母和妹妹们也做一做。 　　到了下午，楚诚一行人便换上登山装，跟随宫水四叶前往御神体所在的山头。 　　虽然时间才刚刚进入十月，山里的草木依旧青翠，但专门用来观赏红叶的枫树已经变黄泛红了，墨绿和金黄与红艳艳的枫叶搀杂在一起，让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幻”之感。 　　于是楚诚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红叶知弦学姐，她也是如同这景色一样，充满了成熟和变幻魅力的女性呢，即使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也很难把握住她的心思。 　　“红叶…… 　　如果知弦学姐也一起来就好了！不知道知弦学姐现在在做什么。” 　　看着道路旁边的红叶，睹物思人的楚诚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却立即惹来了世界有点酸溜溜的回应： 　　“啊……对了，知弦学姐也比我们大呢，正是你喜欢的类型？” 0391 世界开的玩笑 　　“喂喂……我只是看到这红叶、这美景，就想起了帮我们联系这次免费取材旅行的知弦学姐而已，你别老往喜欢不喜欢上扯啊！” 　　楚诚听见世界再度提到“年龄大的”，不由得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语气不甚激烈地抗议了一下。 　　现在这个“年龄大的”好像已经取代了“强吻事件”，变成女生们频频提及的新把柄了。 　　她们明知道楚诚并不是真的喜欢年龄大的，就像她们过去也明知道楚诚是被“下了药”才强吻绘里奈一样，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经常以此取乐，搞得楚诚有时真想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 　　“哼……别的人你都不选，偏偏选了知弦学姐……虽然知弦学姐在商业方面非常厉害，但是这个世界上也一定还有许多和她同样厉害的职业经理人吧。” 　　世界看到楚诚不肯承认他对知弦学姐有所企图，眼神和语气都变得更加犀利，也更加泛酸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界和其他女生从楚诚那里听到的叙述，是他“三顾茅庐”才把知弦学姐请回来帮他打理产业，而不是知弦学姐“毛遂自荐”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帮忙。 　　而楚诚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潇洒无比，可以说是把全部财产都扔给了知弦学姐，知弦学姐只要有一点歪心思就能很方便地从中渔利，就算把他的全部财产都坑光也不是很难。 　　这种过分的信任，不能不让楚诚身边的女孩子们吃醋，并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了。 　　因为掌握丈夫的财产，是妻子最重要的权力之一，但楚诚却将这种权力完全交给了红叶知弦学姐…… 　　好吧，就算楚诚并没有利用这种方式曲线追求知弦学姐的意思，但这种权力给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以后不管是谁成为了他的女朋友甚至妻子，难道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全部财产都掌握在“红颜知己”的手里？ 　　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就算有的女人能够接受自己的男人出轨，也绝对不能接受其全部财产被别的女人牢牢把持住！ 　　掌握不了男人的财产就没有安全感！就感觉自己才是“小三”似的！信任存在的前提，是对方没有做出种种可疑的举动，而不是眼看着男人把一切都交给另一个女人，还傻呵呵地相信他和那个女人其实没有什么！ 　　当、当然，世界现在并不是楚诚的女朋友，没有资格去怀疑什么，也没有资格吃这份飞醋。但她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吃醋而已，看到诚不声不响地就把知弦学姐当成了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人，她这个总觉得离诚越来越远的朋友自然会觉得眼红、觉得不忿。 　　如果说诚与《刀剑神域》里的网友们是在“生死之间”结下了牢不可破的战友之情也就罢了，明明她也付出了一片真心，明明是她先和诚交朋友的，但为什么就连知弦学姐都能够后来居上，在诚的内心和事业中都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 　　这不公平！ 　　这让人憋屈得想哭！ 　　但世界却又笑了起来——她也只能笑着。无论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什么感觉，那都完全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楚诚无关，和红叶知弦更加无关。 　　“啊啊~有才能真好呢！ 　　如果我也有什么了不起的才能，是不是也能让你离不开我呢？” 　　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一缕缕金光打在世界的头上和脸上，让她的笑容显得有点阴暗不定。但她随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出树荫站在了阳光之下，笑容明朗地回到头来追加了一句声明： 　　“开玩笑的~” 　　在世界的旁边，清浦刹那像往常一样平静而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参与她和楚诚的闲聊。 　　而在楚诚的前后左右，少女们脸上的表情各异。但是除了走在最前面的宫水四叶特地回过头来看了他和世界小姐一眼，就再也没有人将视线投向这边了，大家仍然该看天的看天，该看云的看云，该看红叶的看红叶。 　　有才能……当然是好了！不过能够让几乎万能的楚诚都离不开的才能……至少也得是真白和知弦学姐这一等级才行。 　　不……就算是真白和知弦学姐，对于楚诚老师来说也并非不可或缺的。 　　他已经用一部又一部佳作证明了，他并不是靠着天才美少女画家椎名真白发迹的“小白脸”；而他只要还没有江郎才尽，就能够凭借自己的头脑获得源源不断的收益，有没有知弦学姐帮忙打理产业都无所谓，反正他赚的都是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诚哥这样的天才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只不过他懒得事事亲为，所以才找了许多替他分担工作的人。 　　如果要说帮助……这些比他出力更多的女生心里都很清楚，她们对诚哥的帮助，远远没有诚哥对她们的帮助大。 　　虎千代是靠着诚哥的帮助才顺利在现代落下脚，真白是靠着诚哥的帮助才顺利成为了漫画家，葵梨纱、黑猫更是靠着诚哥的帮助才顺利“出道”……不管是谁，叫楚诚一声“哥”都不为过！ 　　“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同你我穿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突然，楚诚对回头朝他微笑的世界说了几句大家好像都有点耳熟的话。 　　当然，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虎千代完全没有听过这段牵扯到南蛮教的名句，但她旁边的真白之前一直生活在英国，现在也是第……第好几个想起了这番话的出处。 　　“诚学长，这是十九世纪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名作《简·爱》吧。 　　勃朗特三姐妹都是很有名的女作家呢，特别是夏洛蒂的《简·爱》和艾米莉的《呼啸山庄》。” 　　楚诚的身边并不缺少优等生，我妻由乃能够脱口说出这种关于外国文学名著的常识也一点都不让人惊讶，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优等生。 　　不过楚诚并没有就此和由乃讨论起文学名著，他只是笑着对由乃点了点头，然后就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表情稍显复杂的世界——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吧，马上就过年了~ 0392 性格决定命运 　　“咳……《简·爱》里的这段话虽然在我们看来有些问题，竟然说有财富和美貌就让人难以离开，这爱情好像也不太单纯，但最重要的是平等的灵魂。” 　　楚诚面对世界和其他女生古怪的视线，不得不主动点明了自己想要从这段名言中引用的东西。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离不离得开可不是因为财富、美貌，或者才能，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当着大家的面，楚诚的安慰只是点到而止，说了一句就立即闭上了嘴巴。 　　世界很清楚他的意思，但世界又不清楚他的意思，爱情和友情……他想说的到底是哪方面呢？又或者是两方兼有之？ 　　诚这个人啊，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对女生、对男生、对不认识的人都是如此。 　　这份温柔就像带有黏性的蛛网，蝴蝶一旦落到上面，越是挣扎就越会被温柔地缠绕，最后深陷其中，彻底动弹不得。 　　只是这份温柔又像是极其诱惑的慢性毒药，就算明明知道有毒，也总是忍不住小口小口地偷饮，直到蚀骨销魂，无可救药。 　　“啊哈哈……就算灵魂是平等的，但才能什么的还是不一样吧？ 　　不管是做朋友还是谈恋爱，总得有值得对方喜欢的地方，有才能的人肯定是更惹人喜欢吧。” 　　世界笑着接受了楚诚的安慰，表面上也没看出有什么纠结。 　　不过她的回答却让白和黑猫这样的女生露出了纠结的表情，而且楚诚也脸色怪异地摸了摸鼻子，难得含混地说道： 　　“嗯……虽然是这样的……但果然还是‘性格决定命运’吧。 　　关键还是要看与人打交道的技巧，否则越有才能就越是容易惹人眼红，羡慕嫉妒恨的人不要太多。” 　　楚诚说的也是事实，至少白和黑猫都深有体会——不过黑猫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人眼红的才能。 　　与人打交道的技巧真的很重要，黑猫过去也曾羡慕过那些很会说话朋友很多的同学，只是她脸皮太薄学不来那个，又不想因为没有朋友被人轻视，久而久之自然就变得“孤高”起来了。 　　才能什么的只是锦上添花的理由，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或者说，擅长社交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拥有这种才能才会让人喜欢，别的才能都只能锦上添花。 　　关于才能和讨人喜欢的话题其实并不讨人喜欢，所以很会讨人喜欢的世界没有继续纠结于此，而是迅速放开心怀，全身心地投入到大自然的美景里了。 　　位于飞驒山脉里的系守镇可以说是“巴掌大”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则是连绵不断的山岭和森林，只有林间的小路和溪流上的踏脚石证明这里并非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楚诚他们都参加过林间学校活动，今年在宗蔓学园读高一的这些人，去的还是远月度假村的野营地。 　　虽说当时的一幕幕场景他们仍然记忆犹新——特别是楚诚强吻美少女厨师那一幕，但是他们不得不说，远月度假村的那座丘陵和系守镇的这座山峰之间……根本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他们现在才是真正站在了山上！站在山顶的边缘四处眺望，映入眼帘的并非一片又一片的苍翠山峰，而是一整片斑驳的云海，以及仿佛礁石一样从云海中突出的山脊和山尖，绿色、黄色和红色的树林只能从云雾淡薄的地方隐约透出！ 　　距离他们不远的云海中有一个非常显眼的葫芦形窟窿，那里格外明亮，如同镜子一般，正是系守镇脚下的湖泊。 　　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没有合适的防炮掩体的时候，跳进第一轮炮击炸出的弹坑中躲藏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除了迫击炮以外，其它炮弹基本不会正好落在同一个坑里，口径越大，射程越远的大炮就越是不可能打得像巡航导弹一样精准。 　　从外太空分裂并落下的彗星碎片就更是如此了，就算那颗每1200年才会接近地球一次的提亚马特彗星每次都会在固定的地点分裂出一块固定质量的碎片，并沿着固定的轨道坠入大气层，也不太可能砸到以前留下的陨石坑里，就连砸到坑边都不应该。 　　不过宇宙和地球的历史太过漫长，而人类文明的历史又太过短暂，就从六千五百万年前恐龙灭绝时算起，如果提亚马特彗星那时便固定来地球练“投弹”，它至今也应该往系守镇所在的这片区域砸下五万多块陨石了。 　　这样算来，最近的那块彗星碎片砸在不知何时形成的陨石湖边上，把圆形的湖砸成了葫芦形，或许也不算多么匪夷所思——虽然这个概率仍然极低。 　　因此楚诚和少女们站在这座山尖正好被彗星碎片砸成了一个巨坑的高峰上向陨石湖望去，心里并没有惊叹于大自然的巧妙和神奇，而是产生了少许对“命运”的感慨和敬畏。 　　被恰好落到了同一个坑里的彗星碎片砸中，那也只是算是“命”了。幸好宫水四叶的姐姐依靠神奇的预知能力，又把镇子上的人从点背到家的命运中拽了出来。 　　这是一个放在幻想作品里司空见惯，但在现实世界中却属于“奇闻”的事件。不过据四叶所说，她的姐姐就只成功预知了这么一次未来。 　　或许四叶是为了保护姐姐而撒谎，又或许她只是实话实说。此时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般人都不可能在这种生死关头生出预感，也不可能被生出了预感的人所救。 　　所以女生们的心中都悄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未来的自己注定要遭遇不幸，会有像四叶的姐姐那样，能够预知她们的未来的人出现，并想尽一切办法来拯救不相信命运的她们吗？ 　　而那个人又会是…… 　　她们身边的这个男生吗？ 　　应该不会吧。 　　应该不可能吧。 　　否则这也太凑巧了，否则她们也太幸运了，幸运得就像是在做美梦一样！ 　　人的一生果然还是不可能那么幸运吧，否则世界、刹那和白不会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穹的双亲也不会因车祸而亡，虎千代更不会莫名其妙地从古代来到现代……这在虎千代看来或许算是一种大幸。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命运吧，不管幸运还是不幸，包括被拯救也同样是命运的组成部分。 　　那么她们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吗？人类除了向神明祈祷，就真的不能自己拯救自己吗！ 　　命运……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0393 上山容易下山难 　　楚诚一行人没有在宫水神社御神体所在的山头呆多久，他们跟着四叶来到了陨石坑中间的大陨石下，看了看石头上的壁画和巫女们供奉的口嚼酒，听四叶讲了讲祭祀仪式和故事，又四处拍了拍照片，太阳就已经开始西沉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和许多城里人的感觉正好相反。 　　不过城里的游客走的多是旅游景点铺好了台阶的山路，下山的时候顺着台阶一溜小跑就下去了，当然觉得比上山轻松。 　　但在没有台阶又凹凸不平的真正山路上，下山必须比上山更加小心，否则一个不注意，脚下一跘直接滚下山路，身体和脑袋磕在突出的石头上，摔个筋断骨折头破血流都是轻的，就这样摔死了也一点都不稀奇。 　　所以宫水四叶在天边刚刚泛黄不久便立即催着楚诚等人下山，还特地又叮嘱了他们一遍小心脚下，都低着头慢点走。 　　下山的路程走了才四分之一，年纪最小又非常缺乏锻炼的白就有些走不动了，楚诚只得把她背在了自己的身后，免得大家受她拖累，无法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赶回镇子。 　　除了白之外，楚诚一行中的许多人体力也都很差。 　　这绝对不是因为男女的先天差距，而是因为很多女生不管是不是御宅族，都从来没有好好锻炼过身体，想减肥就靠节食，体育课能偷懒就偷懒，社团活动也必定选择文艺社团或回家部。 　　上山的时候她们刚刚吃饱喝足，又是看着风景边走边聊，时不时还停下来拍个照片歇息片刻，爬上山头也并不觉得十分吃力。 　　但下山时的小心翼翼，再加上大家都专注赶路无暇分心，血糖值也快要降到最低点了，于是不少女生很快就感觉双腿和身体都变得沉重起来，就算她们抿着嘴唇默默坚持，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许多。 　　宫水四叶没想到来自东京的这些大姐姐们体力竟然一个比一个差，按照目前的速度，走到最后三分之一的时候树林里就完全黑下来了，虽然不至于看不见路，这磨磨蹭蹭的大概晚上八九点钟才能回到镇里。 　　可是她身后的大姐姐们原本就累得走路不怎么抬脚了，如果再催她们快走，就更容易跘到石头或一脚踩空了。 　　四叶心里暗暗感到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再早点催她们下山。楚诚看出四叶心里的懊悔和焦急，于是根据女生们的体力剩余情况将她们进行了分组，指派体力较好的虎千代、由乃、小埋几人照看同组的其他女生，让各组都专心跟在他的后面，踩着他的脚印下山。 　　——这就类似长跑中的领跑和跟跑，后面的人总是更省力的。而且楚诚利用自己的超级视力和电脑一样的分析能力，可以比四叶更快地寻找到最佳的下山路线，并提醒大家注意每一个可能绊倒或踩空的地方。 　　事实上，楚诚就连下山的路线都完全记住了。他主动接替四叶为大家带路，竟然走得比四叶更快更稳，就算天色更加昏暗也没能拖延他的脚步，简直让四叶怀疑到底是自己在这山里住得时间更长，还是他在这山里住得时间更长。 　　不过楚诚能够提前分析出哪块凹凸不平的地面比较危险，可能会让人绊倒或踩空，却分析不出这些体力不支的女生什么时候会自己腿软在平地上绊倒。 　　如果他能时刻注意每一个人，也不是发现不了她们腿软的端倪，但是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用来观察自己前面的道路了，不可能频频回头关注身后的人，因此就在大家走到最后七分之一的路程时，呼吸粗重的世界突然脚下一软撞向了他背后的白！ 　　“呀！” 　　“呜！” 　　在一段相对平缓的山路上，世界走着走着精神稍微一恍惚，就莫名其妙地脚下绊蒜往前扑去，一头撞在了白的后背上，把白撞得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背着白的楚诚被她这么一拥，也踉跄地往前跨出一大步才重新站稳。不过他让世界、刹那和黑猫一个挨一个地紧跟在自己身后，就是为了在发生这种意外情况的时候，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们的前扑之势。 　　——这也只有楚诚才敢这么安排，如果换成普通的男生，就算背上没有白这个包袱，在下山路上被身后的一个甚至几个女生突然一扑，肯定也会变成滚地葫芦，一仆街就是一连串。 　　但是楚诚过人的身体素质却让他挺住了！哪怕收不住脚的刹那和黑猫也先后扑在了世界背上，他的身体仍然没有晃动分毫，就如同钢铁铸就一般！ 　　“呼……世界、白，都没事吧？” 　　等到身后的推力消失，楚诚才吐出憋在胸中的那一口气，并且重新站直了身体。 　　被刹那和黑猫扶住的世界很是脸红地垂下眼帘，轻轻地向扭头看过来的楚诚道了声歉： 　　“对不起，我自己绊了一下，没什么事。” 　　“休息五分钟！然后我们一口气走完最后这九分之一的路程，正好赶上开晚饭！” 　　明明剩下的路程还有七分之一，但楚诚却眼也不眨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诚”的名字。 　　后面几组女生发现异状紧急停下，所剩不多的体力又额外消耗了一点，就算不休息也很难再迈开脚步了。 　　不过楚诚只是让大家稍微缓了口气，还没到五分钟就又带领着她们赶路了。 　　休息太久只能把最后一点力气也泄掉，最后一段路程就真得咬着牙坚持了。还不如用“望梅止渴”的办法哄骗大家继续走，只要心里的劲儿还没泄，九分之一还是七分之一的路程其实都没什么感觉——身体和精神已经麻木了。 　　当然，几分钟的休息对险些跌了一跤的世界来说根本不够。楚诚没有强迫她坚持，而是不顾她的反对，放下早就已经休息够了的白，把她负在了自己的背上，还命令同样有些腿脚发软的刹那和黑猫一左一右揽着他的胳膊走。 　　从身后看去，他就像是一个人扛着三个人前进，在他身后的几组女生心里有所触动。而被迫揽着他的刹那和黑猫，被迫趴到他背上的世界，想必也有另一种不同的触动吧。 0394 《乐园追放》与《犬夜叉》 　　“诚，你也流了很多汗。 　　对不起，我很重吧？” 　　世界在楚诚背上趴到已经可以望到镇上灯火的时候，又被楚诚命令“老实呆着”，等到最后这段路又走了一半，才终于被楚诚主动放下来。 　　但她看到楚诚额头和脖子上的细密汗珠，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体重问题。而楚诚两旁的刹那和黑猫，站在稍远处的白和四叶，竟然也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所以说女生啊…… 　　“放心，你很轻的，再多吃一点也没关系。 　　我这只是正常出汗，还没到大汗淋漓的程度，就算把你一直背回旅馆也不至于汗如雨下。” 　　楚诚神色轻松地抹掉脑门的汗珠，然后接过黑猫递来的纸巾，随口道了声谢，一边走一边用纸巾擦拭眼睛、鼻子和嘴巴附近的汗水。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仍然略微泛白的天空中可以看到不少星星，大家虽然把脚步放慢了一些，但也还一刻不停地往回走着，现在还不到坐下来休息的时候。 　　一行人中唯有恢复了不少体力的世界步履轻快地走在楚诚的旁边，脸上的笑容也明显比别人更有精神： 　　“你就别哄我啦！我可是容易发胖的体质呢，想要保持身材很辛苦的——特别是在餐厅里打工。 　　不过今晚回去我一定要多吃！就算下山的时候被你背了一会儿，今天我也运动了不少，卡路里消耗过了头，如果把不该减的地方也减下去就糟糕了。” 　　世界开了一个隐含暧昧的玩笑以后，有点心虚地偷窥了一下楚诚的表情。 　　楚诚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望向少女胸前的眼神证明他听懂了这个玩笑，只不过他还不至于保守到会对这种程度的玩笑摆出扑克脸的地步。 　　“是啊，该吃就吃，不能把不该减的地方也减了。 　　如果不只是想要苗条，营养的摄取就必须足够，同时还要坚持适当的锻炼，让该积累脂肪的地方积累脂肪，该消耗脂肪的地方消耗脂肪。 　　这比一味节食更加困难，因为你品尝的美味越多，再想控制住自己的嘴就越难。” 　　大概是因为双方已经有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楚诚竟然也可以无比自然地和世界讨论关于女性身材的问题了。 　　而且他的话好像很有道理，让不知不觉地从楚诚的左手旁边换到了世界的左手旁边的刹那，以及仍然走在楚诚的右手边，只是中间隔了一个白的黑猫眼睛里都产生了一点波动，有种想要询问得更详细的冲动。 　　可是她们忍耐了下来，没有插入世界和楚诚的对话之中。 　　白好像对自己的“稀有价值”非常满意，又或者是坚信年轻的自己“还有希望”，所以面色如常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呆然地跟在楚诚的身边。 　　进入镇内以后，饥肠辘辘的大家不用楚诚催促就自动加快了脚步，一直走到旅馆门口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陪着楚诚他们走了一下午的宫水四叶本打算就此告辞，但楚诚怎么可能让她饿着肚子回家，自然是伙同世界强行把她留了下来，只让她打电话告诉外婆一声。 　　晚饭之后，四叶又被留下来洗了个澡，才穿着旅馆里的浴衣和木屐，拎上装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的纸袋告辞离开。出于礼节和安全的考虑，楚诚提出将她送回神社，但被四叶拒绝之后也就没再坚持，真是老实得过了头。 　　等到他和世界、虎千代几人目送四叶的身影消失，回到女生们的房间里，发现许多人都已经累得睡着了。 　　于是他们赶紧叫醒睡着的人，从壁橱里搬出被褥迅速铺好，然后便互相道了晚安。 　　平常是个夜猫子的白尽管下山时被楚诚背着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还在楚诚背上小憩了一会儿，却也是挨上枕头就睡的那些女生之一。 　　不过楚诚的身体素质好得惊人，他和大家说了晚安以后，只是回到房间里看着白进入了梦乡，自己却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下午照的相片数据传输到电脑里，并轻快地敲打起了键盘。 　　他并不是在根据系守镇三年前的“奇迹”创作剧本，这个念头他已经打消了。 　　虽然他的脑袋里也产生了一些灵感，比如开场的故事是假设四叶的姐姐没有预知灾难，系守镇的绝大部分镇民一边欣赏彗星划过天空的壮观景象，一边高高兴兴地举办祭典，简直是“双喜临门”…… 　　但随后大家就被彗星碎片砸死了，四叶、四叶的姐姐、四叶的外婆当然也不幸遇难，毕竟宫水神社可是祭典的主角。 　　动画电影与电视动画不同，与漫画也不同，巨大的银幕冲击力十足，只要在拍摄时更强调镜头的冲击力，单单只是制作彗星碎片落地的灾难场面，也能做成一部灾难大片。 　　不过四叶和家人，还有镇子里的人都好好地活着呢，就算他是为了宣传系守镇，做出这样的动画电影也好像巴不得这里的人全被彗星砸死似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更主要的是……这样的商业大片路线他还不够满意，而他能够满意的剧本……还憋在脑子里出不来，“就应该是这个了”的那种灵感迟迟没有出现，或许以后也未必能够出现。 　　这是他自编自导的第一部动画电影，如果没有“浑然天成”的感觉，他是不想凑合的，也不想被人说成是利用自己的名气骗钱。 　　所以他决定将自己从《刀剑神域》里得到的灵感制作成动画电影，不过那并非“忠实记录”他和同伴们在那个世界的故事，甚至与《刀剑神域》没有半点关系！ 　　楚诚的灵感是名为《乐园追放》的故事，那个故事里的绝大多数人类已经将自身数据化，然后移居到了类似虚拟潜行世界的电脑程序世界里了。 　　另外楚诚打算先让动画公司做出《乐园追放》的虚拟潜行世界，再进入这个虚拟潜行世界里，像拍电影一样进行拍摄，最后剪辑出来的就是一部3DCG电影了。 　　这也算是给其它动画公司和电影公司演示虚拟潜行技术的应用方法吧，如果电影的反响不错，还可以顺势推出已经没用了的虚拟潜行世界，再赚一笔虚拟的观光旅游收入，当然也可以再制作成游戏…… 　　至于在系守镇取材的结果，楚诚打算画一部漫画作为交代——反正系守镇这边原本就以为他是来给新漫画取材的。 　　这部新漫画的名字，楚诚暂时定为《犬夜叉》，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作画人选。或许他回去之后可以问问同班的亚城木梦叶老师，看看他们有没有相熟的漫画家。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如果谁以为咱进了《刀剑神域》就要创作《刀剑神域》，到了系守镇取材就要创作《你的名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呜嘻嘻嘻…… 0395 我很快就要去巴黎了 　　“诚，还没有睡吗？” 　　楚诚在房间里不知道码了多久的字，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冷清声音。 　　他之前其实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了，但他以为那只是有人去上厕所——或许门外的清浦刹那的确是想要去厕所，只是透过纸制的拉门，看到他房间内的灯光，才出于“礼节”过来询问一句。 　　不过刹那同学从来都没跟他讲过什么礼节就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矮个子女生一直以世界好友的身份出现在楚诚的面前，每次只是和他点一下头就算打招呼了，双方之间很少有直接的对话和接触。 　　他俩能够亲昵地直接用名字互相称呼，也都只不过是跟着双方共同的朋友世界称呼罢了。 　　尽管楚诚是真的也想和刹那增进友谊，但刹那好像没有这样的想法，在校内单独遇上他的时候简直就像遇见普通同学似的……楚诚还以为他和刹那应该也是朋友了呢。 　　“刹那？有什么事吗，我正在写剧本。” 　　就算双方目前还算不上朋友，楚诚也依然用无论对谁都同样温和的表情回应了门外的刹那。 　　世界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而且他和刹那虽然没有什么私交，好歹也是班级里走得更近的熟人，大家一起说笑玩耍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不愉快。 　　不过刹那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和他搭腔呢！ 　　“打扰你了。 　　白已经睡了吗？” 　　“嗯，早就睡了。” 　　“那么……可以出来谈谈吗。” 　　刹那竟然并非是在上厕所的途中礼节性地过来询问，这让楚诚又小小地吃了一惊。 　　楚诚对刹那的关注和了解不多，远远比不上他对世界的关注和了解。但是如果说刹那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找他谈一谈的话……他认为那不太可能是刹那自己的事情，而是关于世界的事情。 　　而关于世界的事情……楚诚几乎已经猜到刹那想谈什么了。但他还是一脸平静地将完成了大半的剧本存了档，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酣睡中的白。 　　“去哪里谈？” 　　楚诚从房间里出来，没有向刹那问东问西，直接询问了谈话的地点，刹那立即明白他已经猜到自己要谈什么了。 　　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必多费口舌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只是……正因为是聪明人，所以只要他自己不愿意，无论旁人说些什么，也都很难改变他的决定吧。 　　“到二楼尽头的空房间，那里绝对不会有人经过。” 　　刹那不用考虑就直接给出了一个绝佳的谈话地点，想必她在开口之前就早已想好了一切。 　　楚诚就喜欢和这种习惯谋定而后动的人打交道，不过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所以刹那应该更清楚什么可以谈，什么压根就没必要谈吧？ 　　“不要开灯。 　　有月光就足够了。” 　　刹那头也不回地引着楚诚来到二楼尽头的空房间之后，径直走向窗边打开了窗户，让还算明亮的月光射进屋内，又率先坐到了光亮的一头，另一头自然就是楚诚的位置了。 　　君子不欺暗室……刹那放进月光之后，这里倒也不再是暗室了，楚诚不管从字面意思还是更深一层的含义，都可以放心大胆地与刹那交谈。 　　于是他坐到了刹那的对面，中间隔着一片皎洁的月光。不过刹那是非常严肃地正坐，他却直接盘腿大坐，脸上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 　　楚诚望着刹那毫无表情的面孔，同样表情淡然地说道。 　　但平常可以用古井不波的目光与他平静对视的刹那却首次垂下了眼帘，足足沉吟了五六秒钟，才终于盯着照在榻榻米上的月光开了口： 　　“我很快就要去巴黎了。” 　　“？！” 　　刹那的第一句话稍微有点出乎楚诚的意料，他没想到对方会提及她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就解释了本来应该很清楚什么可以谈，什么压根就没必要谈的刹那为什么还是来找他了。楚诚之前还无法确定刹那想要和他谈些什么，但他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所以你想在走之前帮世界一把？” 　　尽管楚诚是第一次听到刹那要转学的消息，但他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和不舍，甚至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情似的。 　　这没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人本来就只是同班同学，以及“朋友的朋友”的关系，所以他只要关心世界就足够了。 　　可是……即使如此……刹那的声音也还是不由自主地低落了少许： 　　“嗯…… 　　是的。” 　　“那可真是遗憾啊……我看得出来，世界虽然和谁都关系不错，但你是特别的，你是世界最重要的朋友。 　　如果你走了，世界肯定非常难过的吧。” 　　楚诚对刹那的转学表示了遗憾，但却只是站在“世界的朋友”的立场上遗憾，至于他本人的态度完全无关紧要，刹那也肯定不会在乎他的态度。 　　而刹那也果然如此，她的目光只在楚诚提到世界的时候才产生了一些波动，始终面无表情的表情也变得生动了少许，明明个头和身材看起来都比世界年幼得多，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了一种“姐姐”的感觉，极懂人心的楚诚很轻易就看透了她和世界之间的深厚友情。 　　世界曾经对他“炫耀”过，说刹那的母亲和她的母亲就是好朋友，而且两人都在连锁家庭餐厅“Summer~Radish”做到了店长的职位，所以她和刹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当然，世界和刹那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都没有爸爸。 　　事实上，楚诚对此是有所猜测的。只是猜测这种完全属于八卦的隐私没有任何必要，所以他特地控制着自己不去多想，他宝贵的脑细胞不是用在这种无聊猜测上面的。 　　“没错，我对世界来说是特别，世界对我来说也是特别的。 　　我们是从懂事起就一直在一起的青梅竹马，班级也在一起，还幸运地一起考上了宗蔓学园的高中部，过去一直一直没有分开过。 　　如果我走了，世界她一定……” 　　提到世界，刹那的话也难得多了起来。不过她很快便在楚诚温柔的微笑中反应了过来，连忙截断自己的话头，几秒钟后又重新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所以我想和你谈谈。 　　能请你……现在就选择世界吗？” 0396 我会选择“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现在就选择世界……” 　　楚诚听了刹那直接无比的请求，当然没有立即给予肯定的答复。 　　虽然他的微笑终于变得有点复杂纠结了，但他仍然问心无愧地直视着刹那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格外平稳冷静： 　　“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世界和其他女生的态度吧？ 　　不管是世界还是绘里奈，或者其他女生，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就算我强行认定绘里奈是女朋友，心里其实也还只是把她当作朋友，人唯独没有办法欺骗的就是自己。 　　为了‘负责’……实际上只是因为意外有了交集，我又还算喜欢绘里奈的长相、气质、厨艺、倔强、脸红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以及很多地方，对她的高傲、她的蛮不讲理、她的颐指气使也并不讨厌，所以我想在这意外的基础上，优先和她成为朋友，并优先成为男女朋友，如果一直相处得不错，就这样结婚也挺不错。 　　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对世界和其他女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并没有什么优先顺序罢了。 　　大家都是朋友，都相处得不错，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彼此的感情都水到渠成了，或者因为什么特别的契机——比如绘里奈的事情，总之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是对方先告白，或许是我主动告白，自然就会有一个人成为我真正的女朋友。 　　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所以我期待的其实是水到渠成的那个女生。 　　如果我和绘里奈能第一个将感情培养到水到渠成的地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我也没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要是在这期间，别的女性朋友和我的感情突飞猛进，达到了我想要告白，或者我觉得接受告白正式交往也不错的程度，而绘里奈这边又一直没有进展，我自然也就下定决心换人了。 　　我并不会脚踏几只船，除了绘里奈，不会主动追求其他女生，也不会故意和其他女生搞暧昧，但感情的事情很难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更难说——连彗星碎片两次落到同一个坑里，又奇迹地无一人死亡的事情都会出现，所以因为什么我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和其他女生结下了更深的姻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我会理直气壮地选择‘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这其实并非‘命运’，而是由无数偶然所导致的必然。在这一条世界线上，我或许必然会和绘里奈走到一起，但在另一条世界线上，我或许就必然会和世界或其他女生走到一起了。 　　不确定的未来有无数个，因为这个世界是充满偶然的，但是当未来变成‘现在’的时候，我所拥有的必然却只剩下了这一个。 　　嗯……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吗？”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话，楚诚也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的语气了。 　　他是希望刹那能理解他的，所以才会说这么多，而不是简单地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这并不是因为刹那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无论对面是谁，楚诚都希望那个人能理解他。 　　人对理解的需要既可以视作对安全的需求，也可以视作对社交的需求、对尊重的需求。虽然一个人的最高精神境界是不管他人理不理解，都坚定地沿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前进，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所有人也都会想在这个基础之上，获得至少一个人的理解。 　　不被任何人理解是孤独的、痛苦的，而天才往往更难被人理解，所以天才往往更加孤独痛苦。 　　虽说楚诚觉得等待“命中注定”的人这种事并不难以理解，这和他是不是天才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此刻仍然内心忐忑地望着露出少许惊讶之色的刹那，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就算意见有分歧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就足够了！ 　　“嗯……你倒是真诚实呢。 　　这是好事。” 　　面对楚诚期待的目光，其实只听了个一知半解的刹那压力山大地点了点头，首先肯定了他诚实的美德。 　　极懂人心的楚诚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其实没太理解，但从她的眼神来看，她好歹懂了个大概，估计只是不明白他最后为什么要特地提到偶然必然的问题，这也基本可以让他满意了。 　　楚诚原本就没指望刹那能完全明白。或者说，他正是因为不想让刹那这么快就完全明白过来，最后才特地说了“世界线”、偶然必然啥的。 　　“总之……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不会做对不起绘里奈……薙切小姐的事，所以就算以后还是移情别恋了，那也只能算是你们两人有缘无份，并不是你的错。” 　　囧。 　　和聪明人打交道……有时也挺让人尴尬的。楚诚低估了刹那身为女性的直觉……或者说是分析八卦问题时的智力加成，没想到她明明没听懂偶然必然的问题，却仍然一针见血地道破了自己隐藏起来的意思。 　　是的，他刚才不仅向刹那说明了自己对待女性朋友们的态度，还强调了自己的正确性和正义性。 　　好在刹那不仅理解了他，还赞同地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你大概是这种想法了。 　　世界和许多女生应该也多少有所察觉，所以她们才觉得自己好像也有机会。 　　按理说，我不要求你必须对曾经强吻过了薙切小姐负责，自然也不应该要求你现在就选择世界，和其他女生彻底断绝来往。 　　但我也是自私的，我不管这对其他女生公不公平，因为世界喜欢你，所以我就想在离开之前请你选择世界。 　　你别看世界外表很积极、很精神，但她其实是个格外敏感脆弱的人，而且很容易临场退缩。 　　如果就这样等下去，或许在她下定决心告白之前就被人抢先了，然后她肯定会默默退让，不会和任何人争——你看她和别的朋友相处时就应该能看出来吧？世界从不与人争论，更不会与人争抢，她的好人缘全都是因为她一直在退让，是在看别人眼色。 　　所以我想说服你也优先和世界交往，就算先不告白，只要你肯主动，世界一定会非常高兴，你们两个的感情也会迅速升温，大概很快就会水到渠成了，你也可以下定决心放弃薙切小姐那条线了。 　　‘命中注定’什么的……这本应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浪漫词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事的话，或许你被我说服，现在就选择世界也是命中注定呢？ 　　如果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另有其人，只要是‘命中注定’，她也终究会和你结婚的吧，就算你现在选择了世界也一样。” 　　作者留言： 　　嘛，现在就已经是除夕了，咱给大家拜年啦！大家过年好！ 　　另外再次感谢老读者“小小俠”打赏一万欢乐币~咱虽然不说受之有愧，但咱每一次都会在心里询问自己，我写的这些读者是不是真的愿意看呢？有没有辜负读者的订阅和打赏？我还能不能写得更好？ 　　虽然咱水平有限，写到现在也一直没能成神，但咱希望自己的劳动能够对得起大家花的钱……不说对得起每一分，起码要对得起大部分，而不是只写了一本大家喜欢的书，之后就一直依靠大家的情分混饭吃。 0397 这对我自己不公平 　　“刹那……你这不是很能说话也很会说话吗。” 　　刹那劝说楚诚立即选择世界的时候，使用的正是楚诚自己的说法，这让楚诚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是的，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楚诚完全可以随便与任何女生交往，就算同时脚踏几条船也无所谓。 　　因为谁能说他脚踏几条船的做法不是上天所注定的呢？或许他的命运就应该是在众多女生之间脚踏几条船，甚至非常轻率地和许多女生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后宫之王什么的…… 　　当然，更有可能的结局是女生们发现了他是脚踏几条船的人渣，然后全都离他而去。不过结局的好坏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命好的话当人渣也有好的结局，命不好就算当英雄也只能成为令人泪目的悲情英雄。 　　这样的“命中注定”不是楚诚所希望的，因此他会积极主动地去做他认为可以让事情往Happy End发展的结局，不会以命运为借口放纵自己。 　　同时追求绘里奈和世界两个人，然后放弃没有进展的那一个……这不就是“广撒网”和“找备胎”吗？ 　　比起真正的脚踏两条船，这倒是更能够让人接受，许多人都使用这种更有效率的方法追求女孩子，或者筛选相亲对象的，但楚诚…… 　　“刹那，我并不是一定要找到女朋友不可的。 　　女朋友什么的我当然也想要，但是对我来说顺其自然就好。 　　我还没有饥渴到必须追到一个女孩子的地步，不必为了保证确实能够追到一个女朋友，就选择更有可能被我追到手的女生。” 　　面对平静中隐含期待的刹那，楚诚非常郑重地向她重申了自己对待所有女生的基本态度——那就是“顺其自然”。 　　刹那是一个聪明而且冷静的女孩，她虽然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失望表情，但却只是淡淡地点了两下头，声音依旧平静如常地说道： 　　“也就是说，世界对你的吸引力还不值得让你主动追求她。” 　　“不是这个意思……不，这么说也没有错，如果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世界，自然就会立即向她告白，连一刻都不能等。” 　　楚诚一如既往的诚实，特别是在面对能够理解自己的刹那的时候。 　　而刹那也的确是个非常好的谈话对象，就算她听说楚诚并不是非常非常喜欢她的好朋友世界，脸上的表情也依然相当平静，只是又轻声向楚诚询问道： 　　“那么你不喜欢世界？” 　　“不，喜欢，只是喜欢的程度还没达到一定要交往的地步吧。 　　毕竟我除了恋爱以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漫画、小说、游戏、动画，足球队、棒球队、学生会、麻将部，学园祭还要演唱几首原创歌曲，μ's那边或许也还会找我写一两首歌。 　　这还不算我身为学生的本职工作，以及我身为‘老板’的本职工作。” 　　楚诚坦率地向无论听到什么都能够保持冷静的刹那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保留，也没有丝毫虚假，刹那只是看到他的眼神就相信他了。 　　而楚诚对恋爱的看轻也并不出乎刹那的意料，因为楚诚的“忙碌”她也看在眼里，世界、其他女生……还有远月学园的薙切大小姐应该同样看在眼里。 　　“你的生活太过丰富多彩了，所以恋爱并不是你的全部。” 　　刹那再次准确把握住了楚诚没有说出口的意思，然后理解地眨了眨眼睛，用“理应如此”的目光望着他说道： 　　“这就是‘男人以事业为重’吧，你虽然只是个高中生，却已经做到了许多人……不，是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而且还不止一件两件。 　　喜欢你的女生们肯定也喜欢你的这一点，如果你是只想着和女生卿卿我我，成天围着女生打转，但自身却一无是处的无聊男生，喜欢你的女生自然会少很多。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你选择世界了，以你的性格……就算我说只要你选择世界，我就把我的处女送给你，当然世界的处女也跑不掉，你也绝对不可能答应下来吧。” 　　“当然了！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坑！就算开玩笑也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 　　“V。” 　　楚诚被刹那的惊人之语吓了一大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大了起来。但刹那只是淡淡地笑着对他比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掩饰，如果他认为是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吧。 　　“确实，不管是世界还是谁，成为你的女朋友都是她们占了大便宜，绝对会成为女生们羡慕的对象。 　　但我可以保证，至少世界绝对不是因为这一点才喜欢你的。 　　嗯……你作为男生的优点还有很多，实在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刹那和楚诚开了个玩笑以后，说话的表情变得稍微生动了一点，就算不开玩笑也能对他露出少许笑意了。 　　虽然“讨人喜欢的家伙”这种说法反而让有人点不爽，但楚诚可以体会到刹那包含在话语中的善意，所以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夸奖啦！ 　　我不会虚伪地说我一点都不想讨人喜欢，实际上，我正是因为想要讨人喜欢——在自己喜欢自己的同时，也尽可能地让别的人都喜欢自己，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男生女生们都喜欢我，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谈恋爱的事情我才更需要慎重。 　　并不是怕和某个人正式确立了关系以后，其他人就不再喜欢我了，而是不想…… 　　不，还是因为目前没有人能让我产生‘非她不可’的强烈冲动吧。 　　如果只是因为某个人非我不可、没有我就要死了，我就不得不和她成为男女朋友，我觉得这对我自己不公平，对其他喜欢我的女生也不公平。” 　　“你说的是亚子么。” 　　“嗯，所以这几天我想找个机会，好好和亚子说清楚。 　　游戏里也就罢了，当时的情况也很特殊，但我不能因为她的一厢情愿就真的‘被结婚’了。” 　　作者留言： 　　大年初一，大家过年好！ 　　写到这里，咱终于可以确定，这一本书咱已经写成了咱理想中的样子！咱写的可不是一般的后宫文和暧昧文！ 　　当然，除了咱这小仆街，大神们也没有像咱这么写的就是了，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0398 我能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对不起，我不应该强求你选择世界。” 　　最后的最后，始终保持正坐的刹那两手指尖并拢，按在身前的榻榻米上，向楚诚鞠躬道了个歉，然后就顺势站了起来。 　　于是盘腿大坐的楚诚也跟着站了起来，笑容爽朗地对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还多的同龄女生说道： 　　“没关系，你也是为了世界嘛！ 　　能够开诚布公地和你谈一谈关于恋爱的话题，我也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可以更认真地对待恋爱了。” 　　“你本来就很认真，就算不和我谈，心里也已经有所坚持了。” 　　刹那并未接受楚诚没有说出来的感谢，不过她仰头看着好像感觉更亲近了一点的楚诚，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故作淡定地问道： 　　“对了，我能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除了银发红眸的北欧太太。” 　　囧。 　　楚诚被刹那坏心眼地调侃了一下，如她所愿地露出了囧的表情。但楚诚心里其实没有任何波动，毕竟最近总有女生拿这个梗来调侃他，次数多了他自然也就麻木了。 　　“我喜欢的女生吧…… 　　模样只要看着不至于让我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就足够了，性格也未必非要多么活泼大方，沉默寡言略微内向的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最重要的两点，一是道德素质应该在平均水准之上，最好是拥有某种可以称得上‘美德’的素质；二是智商最好在平均水准之上，能够很快领会我话中的意思，不用我把话说得太白，也不用我每次都解释得那么详细。 　　具体地说，我希望未来的女朋友是《三国》里诸葛孔明的妻子黄月英那样的类型，如果当真德才兼备，容貌方面完全可以再放宽一些……嗯，仍然让我从生理上感到不适的就没有办法了。 　　虽然我可以保证自己平等对待容貌或肢体有缺陷的人，但喜欢和爱什么的，首先必须是心里能够接受这个人作为自己的恋爱对象吧。 　　在这方面我承认自己还不够高尚，至少有选择的余地时，同样条件我肯定优先选择相貌更让我喜欢的，而不是看谁更可怜就牺牲自己选择谁。” 　　楚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阐述自己喜欢的女性类型也同样如此。 　　不过认真思考的他没有注意，在冷清的月光之下，他对面的刹那竟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起来。 　　可惜刹那只脸红了一瞬间，短得甚至会让人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但她好像还是担心观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在楚诚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立即“迫不及待”地吐槽道： 　　“所以说，你就是把自己比作诸葛孔明啰！” 　　“你还真是聪明啊……能稍微给我留点面子不？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客观事实，我的智商应该是比诸葛孔明更高的。 　　如果根据相性召唤Servant，最契合我的Servant多半会是孔明之类的高智商历史人物，而且必须被大家公认为‘智多近乎妖’才行，否则都配不上我的智商。” 　　说到自己的智商，大言不惭的楚诚在诚实和谦虚两种美德之间选择了诚实，毕竟他就是以“诚”为名的。 　　然后他看刹那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又立即笑着解释道： 　　“你可能不太了解西方的奇幻故事，在魔法的体系中，‘Servant’是指被魔法召唤来的使魔、奴仆，通常是动物或小恶魔、魅魔之类的生物，可以帮魔法师送信或战斗。 　　前些天我脑袋里恰好蹿出了有关‘Servant’的灵感，想把召唤的对象换成‘英灵’之类的历史和神话人物，然后让几个召唤出Servant的MASTER在某地为了争夺传说中的‘圣杯’战斗。 　　其中‘英灵’是来自北欧神话的概念，北欧的瓦尔基里女神们会把英勇战死的灵魂白接引到‘英灵殿’——也就是瓦尔哈拉殿里。 　　而‘圣杯’是十字教派传说中曾经盛放过圣子血液的杯子，拥有令人返老还童、死而复生，甚至获得永生的神力。英国最著名的亚瑟王就多次派他的圆桌骑士们寻找圣杯，这也算是西方版的秦始皇求不死药吧。” 　　“哦……这听上去好像也会是个挺有趣的故事。 　　不过你的灵感还真多啊，你这么忙，没有时间谈恋爱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刹那语气平淡地称赞了楚诚的灵感，但这应该不是客套，她和楚诚之间也已经不需要太过客套了。 　　而她的下一句话，就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不管楚诚的灵感是不是真的有趣，至少他的灵感真是如同海潮一样无穷无尽地涌来，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冒出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创意。 　　刹那只担心他把时间和精力全都用在文艺创作、用在体育运动上了，那他还哪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世界身上！两个人都不在一起还怎么让感情升温！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的绝大部分工作都可以在虚拟潜行环境下‘加速’完成，谈恋爱的时间只会比原来更多。 　　不过现在的我还算不上谈恋爱，我只是正常地和女性朋友们交往，并期待从中出现‘命中注定’之人。” 　　楚诚看出刹那眉眼中的担心，立即安慰了她一句，虽然刹那本人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安慰的地方。 　　随后他再次一本正经地强调了“命中注定”的重要性，并突然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 　　“对了，为了纪念今晚的谈话，就把那个关于Servant的战斗故事命名为‘命运之夜’什么的吧！” 　　“纪、纪念？今晚的谈话有什么好纪念的？” 　　刹那听到楚诚“突发奇想”的念头，心里略微有些慌乱，但还是假装一无所知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而楚诚的脸上则露出了毫不见外的笑容，语气格外亲近地回答： 　　“纪念你和我终于坦诚相谈了。 　　说真的，今天和你谈完话，我才真正觉得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了，而不只是‘朋友的朋友’。 　　可惜你很快就要去巴黎了……你怎么突然就要去巴黎了呢？这应该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吧？” 0399 你不是什么都清楚吗？ 　　“去巴黎？ 　　嗯……那件事我其实还没决定。” 　　楚诚问起去巴黎的事情，刹那的表情稍微有些迟疑。但她只是心里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坦诚地向这个刚才一直都对她格外坦诚的男生说明情况： 　　“最近我妈妈在公司里获得了一个去巴黎进修学习的机会。 　　虽然我妈妈原本就因为会外语，经常被派到国外出差，但这一次不是去旅游似的出去几天，也不是几个星期、几个月，而是要被派到法国的知名连锁餐厅担任两到三年的副店长，沉下心来学习该餐厅的一切。 　　这对我妈妈来说是个更进一步的机会，她学成归来大概就可以进入公司高层了。 　　而我……我和妈妈一直相依为命，本来打算在后面推世界一把，就可以放心地陪妈妈去巴黎了，但现在…… 　　我又实在放心不下世界，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果断地前进。” 　　刹那的回答并未出乎楚诚的意料，毕竟小孩子转学基本都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 　　不过楚诚没有想到，刹那和世界的友情甚至可以比拟她和母亲的亲情。听刹那现在的语气，她更倾向于留在令人担心的世界这边，而不是陪着被公司寄予厚望的母亲。 　　楚诚虽然没有混过职场和官场，却也非常清楚那里并不是学校，不是只要学习好体育好或有艺术特长就能出人头地的。刹那的母亲都无依无靠，却能够混成店长，现在还能获得公司的重点栽培，肯定是不需要刹那替她担心的。 　　但世界……好吧，这全都是因为他拒绝了刹那的请求，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缘由就“牺牲自己”。 　　“你就放心地去吧，世界这边还有我和其他朋友呢。 　　就算我以后选择了别人，世界也仍然是我重要的朋友，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我都会尽量关照她。” 　　——与其牺牲自己，楚诚倒宁肯让刹那带着牵挂离去。只是他越这样说，刹那就越是担心，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天平一下子就倾向了世界这边。 　　“我怎么可能放心！ 　　我的愿望是帮助世界实现恋情，别的我都不担心。就算我不在，世界也依然有许多朋友，依然会努力笑着度过每一天。 　　只是在恋爱方面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之前不是还干过替你搭讪桂同学的蠢事吗，为什么你就不能说一句‘我想要的不是别人，就是世界你’？” 　　囧||| 　　刹那气鼓鼓的质问完全没有道理，而且楚诚的答案她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归根结底，还是楚诚对世界的喜欢并未达到这种地步，就算她拔苗助长也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她只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等到牢骚发完，她不待楚诚开口便又自顾自地说道： 　　“世界她很缺乏自信，就算你那么对她说了，她也只会吓得连连往后缩，不敢相信被选中的人是她，除非你强行把她揽在怀中。 　　她只有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才会非常积极，好像恨不得推着别人前进，结果只是把桂同学一步一步推到了你的身边，而她自己却因为没有关系弄到《刀剑神域》的游戏头盔，反倒站在了比桂更远的地方。” 　　说到这里，刹那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而楚诚也只能满是无奈地提醒道： 　　“喂喂……你和我这个‘被攻略对象’讨论这些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不是什么都清楚吗？ 　　世界为什么非要帮你介绍桂言叶你应该也清楚的吧？无非是为了有借口和你更亲近一些，同时也试探一下你对女生的想法，并不是真的想当什么月下老人。” 　　今天晚上楚诚出乎意料的坦诚，于是刹那也索性把话说开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诚的眼睛，还特地从月光的另一端走到他的面前，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是在用沉默逼迫楚诚正面做出回答。 　　虽然楚诚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向刹那解释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但在言叶这件事上，他也没必要背上不应该自己背的锅： 　　“你也不要把我过分妖魔化了，我又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什么都清楚。 　　刚开始时，我只是以为世界打算借助这种比较隐私的话题，更加快速地与我拉近关系，事情成与不成其实都无所谓。 　　虽然遭受霸凌的言叶也让我有点在意，但林间学校以后，言叶就主动疏远我了，世界也没再提过撮合我和言叶的事情，在《刀剑神域》里又拉近距离完全是个意外。” 　　“哦……你还真是非常清楚啊，作为男生这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 　　刹那听了楚诚的澄清，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她到底是贬是赞。 　　不过楚诚也不在乎刹那到底怎么看待自己，因此他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用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回答道： 　　“这只是人际交往中非常普通的小心思，不过世界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与言叶的交往也不是完全出于功利，两个人至少成为了比较不错的朋友。就算言叶‘没有用了’，她也一直和言叶保持着来往，那么最初的一点小心思就不必在意了吧。 　　我对这种事情当然非常清楚，想要看透一个人不必等到‘患难见真情’，等到患难的时候都晚了。 　　绝大多数时候，只要通过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就已经能够看透一个人究竟如何了，特别是‘演技’还很稚嫩的学生。 　　正因为我很清楚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而不是只看到了她对我非常热情，所以我才能放心大胆地和她成为朋友。 　　我说过我很看重朋友的道德素质吧？我不在乎往来的人是鸿儒还是白丁，但我唯独不愿意和心思阴暗的人打交道。如果世界只是存心利用言叶，我早就对她敬而远之了。 　　我观察他人只是为了避免麻烦，避免被别有用心的人缠上而已，并不是为了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0400 那些喜欢上你的女生，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呼……那些喜欢上你的女生，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真正的最后的最后，刹那神情复杂地看着眼睛明亮无比的楚诚，好像心有余悸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她们的所有心思，恐怕都逃不到你的眼睛吧。 　　如果她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害羞得再也不敢见你了。” 　　“哈……太夸张了。 　　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而且更主要的是——我可没空一直盯着女生看。” 　　在身为女生的刹那面前，楚诚脸上带着淡然的轻笑，做出了好像非常不把女生当一回事的表态。 　　刹那心里虽然稍微有点不忿，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楚诚与其他对女生故作不屑的男生不同，他是真的在忙，而且还不是在瞎忙。 　　可是……即使如此，楚诚也仍然尽可能地关心着身边的所有人，许多女生都是因为得到了他无私的关照和帮助，才心怀感激地凑了过来，只要能站在距离他更近一点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往往没有几个好人，反倒是像楚诚这样的人总是默默做着好事——至少刹那相信楚诚是这样的人。 　　他很少对别人嘘寒问暖，看到别人有点小病小灾小困难，绝对不会热情地上前帮忙，只会不当回事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挺过去！自己爬起来！” 　　他的言行带有明显的军人作风，不仅对男生如此，对女生也一视同仁，女生在他那里只会受到与男女先天的体质差距相等的优待，想要获得过分的优待完全不可能。 　　但他坚决不惯别人毛病的同时，又在默默帮助确实需要帮助的人。有些时候，就连被帮助的人自己，都未必能察觉出自己是获得了他的帮助，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了困境、改变了命运。 　　这些刹那全都看在眼里！因为世界一直注视着楚诚，刹那也就一直将楚诚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正像楚诚所说的那样，只要通过平日里的各种事情就足以看透一个人了，普通学生的校园生活里也没有那么多可以见真情的“患难”。 　　所以刹那十分放心，如果是楚诚的话，她就可以放心地把世界交给他，然后陪着妈妈到巴黎生活了。 　　只可惜好的东西人人想要，更别说是那个举世瞩目而且独一无二的男生了。 　　仅凭世界自己根本不行！ 　　单亲家庭、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也不着调，这些都让表面上活泼开朗的世界自卑无比，特别是站在堪称“完美”的楚诚身边的时候！ 　　所有站在楚诚身边的女生和男生都会产生自卑的感觉，只是或多或少罢了。但世界的自卑尤其多！因为她的家庭情况尤其特殊！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世界如此积极开朗地生活，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而她自己无法努力的地方，就需要真正的朋友帮上一把，不必什么都独自努力，只能同欢乐的朋友可不是真正的朋友！ 　　“……今晚的事情，你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吧？ 　　我可能去巴黎的事也绝对不要告诉世界！如果我真的要走，一定会自己告诉她。” 　　“放心，我绝对不是‘胡乱’多事的人！ 　　而且你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么，能留下来肯定是会尽量留下来的吧。” 　　经过了友好而且深入的交谈，刹那和楚诚之间好像产生了一点特别的默契，说话时只要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够更加理解对方了。 　　所以他们两人谁都没有提起要将今晚的谈话保密的事情。 　　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刹那相信楚诚能够保守秘密，才会自作主张地替其实非常自卑的世界请求楚诚；而楚诚也相信刹那能够保守秘密，才会特地对她说明自己的真正想法，把她当作可以倾诉的人。 　　虽然虎千代也是可以倾诉的人，但虎千代之前也不是没找楚诚谈过他身边的女性的问题，她的中心思想是儿女情长不必看重，男子汉应该建功立业造福社会，这样楚诚也没办法好好和她说说自己对恋爱、对身边的女生们的看法。 　　建功立业造福社会归根结底是要做一个被社会承认的人、对社会有用的人，不过楚诚觉得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也同等重要。 　　一个人的眼里只有其他人，却唯独没有自己，这是何其可悲的“伟大”！如果能在他人和自己之间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平衡点，又有几个人会非要牺牲自己不可呢！ 　　刹那和楚诚一前一后返回各自的房间，当天晚上再也没有发生其它事情。 　　第二天，除了经常锻炼的几人仍旧按时起了床，剩下的人全都因为肌肉酸软双腿肿胀瘫在了被窝里——特别是昨天晚上没能好好休息的清浦刹那。 　　友情的力量的确是伟大的，她昨晚还一度正坐着与楚诚谈话呢，第二天这两条腿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症状较轻的世界还笑话她应该加强锻炼了。 　　于是楚诚一行人改变了原定的计划，在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宫水四叶找过来以后，便留下她在旅馆里说话，又一起泡了热水澡，懒懒散散地休息了一整天，这才总算将身体恢复过来，但肌肉刺痛无力的感觉大概要二到五天才会彻底消失，如果想要加快速度还得在身上贴满膏药。 　　不过系守镇这里最值得一看的地方他们昨天也已经看完了，这个山间小镇除了“野趣”和三年前的奇迹以外，就再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人的地方了。而充满秋意的自然风光也并非系守镇一家独有，飞驒山脉里的几个传统旅游胜地，都拥有比这里更加美丽的自然和人文景观。 　　像这样的“穷乡僻壤”，也难怪四叶的姐姐一直梦想到东京去。楚诚他们和四叶说好了，临走的时候会帮她和外婆捎些本地的土产给姐姐——当然楚诚他们也有份儿。 　　四叶还说以后每期的《JUMP诚》她都会购买，期待楚诚能够尽快推出包含了系守镇或宫水神社的作品，这样她几年后考到东京也可以向学校的朋友们炫耀了。 　　几年后的事情对楚诚他们来说还太遥远，特别是在虚拟潜行技术投入使用之后。以发达国家的生产能力，明年开年就可以将新一代设备普及到所有学校，年末或许就能生产出能够基本满足全国人民需求的数量。 　　所以楚诚现在也不积极向其他人安利虚拟潜行设备了，他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无非是怎么和执迷不悟的亚子“撇清关系”的事情！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吧~ 0401 今天……就让亚子和我一起吧 　　“呐呐！诚，你看这浴衣可爱吗？合适我吗？ 　　嗯……就是胸口太紧了，有点、有点喘不过气来。” 　　“OKOK，我们来帮你松一松，所以和会长保持距离说话啦~” 　　10月4日的黄昏，系守镇举行祭典的这个傍晚，换上了可爱浴衣的亚子又一次被负责监督她的濑川茜、御圣院杏两个朋友从楚诚身边架到了一旁。 　　而且身为楚诚“妹妹”的西村瑞姬也赶到站到了亚子和楚诚之间，严防死守不许她太过靠近哥哥。 　　这几天多亏了她们几个，亚子才一直无法成功“夜袭”楚诚，洗澡时也一直没能提前混进只有楚诚一个男生的浴池里，就连说话也被限制在距离楚诚三米开外的距离上，中间基本还都隔着西村瑞姬和白。 　　这不是女生们联合起来排挤亚子，实在是亚子太过目中无人了。 　　她的眼里基本只有楚诚这个“老公”，无论何时何地都想和老公亲热——只是搂着胳膊卿卿我我的程度啦。但这不仅给周围的女生带来了成吨的伤害，也给楚诚带来了很大困扰，所以早在大家还被困在《刀剑神域》游戏里的时候，成为楚诚“老婆”的亚子就已经被大家隔离了。 　　好在这件事情楚诚和亚子说得非常清楚，而且亚子好像也知道自己十分理亏，所以委委屈屈地接受了这种强制式的“监督”。 　　不过今天有所不同，就在她一脸欲求不满地被濑川茜和御圣院杏温柔但坚决地架到一旁的时候，映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的楚诚突然向她这边伸出了手，声音格外温柔地叫住了她们： 　　“等等！ 　　今天……就让亚子和我一起吧。” 　　“！！” 　　“什、什么？！” 　　楚诚此言一出，换上了各色浴衣的女生们全都楞住了，简直怀疑自己刚才产生了幻听。 　　只有跟在世界身后的刹那心领神会，并且略带同情地看了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的亚子一眼……真的只是略微带有一点点的同情，剩下的全都是淡漠。 　　不管那个网名和真名都叫做亚子的女生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种强行造成“既成事实”的攻略方法都是最愚蠢不过的了。 　　楚诚虽然是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男人。不要说他只是在游戏里勉强答应了对方的下跪求婚，就算他在现实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获得了对方的处女之身，并成为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如果他觉得对方确实并非自己的良配，肯定会给予对方他认为合适的补偿，然后毫不犹豫地斩断两人的关系。 　　——关键是只要楚诚“认为合适”，而不是女方认为合适，或者社会舆论认为合适。 　　也就是说，只要楚诚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哪怕这补偿在别人看来并不公平合理，他也绝对不会增加一丝一毫，女方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绝对没有任何作用。 　　刹那所了解的楚诚就是这样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男人，虽然他为人热情、待人亲切，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是绝对不会因此而摇摆不定的，唯一能左右他判断的就只有“道理”——而且必须是他所认同的道理。 　　亚子所犯的错误，就是妄图用“妻子”这个名分强行拉近她与楚诚之间的距离。哪怕这个名分受游戏里的规则保护，甚至受到现实里的法律保护，也不会受到楚诚个人的道德感的保护，所以楚诚可以毫无心理担负地“背德”。 　　看现在的样子，楚诚应该是想和亚子共同度过一段愉快的祭典时光，然后就彻底跟她说清楚吧。 　　这段好像恋人一样的约会体验恐怕就是他给亚子的全部补偿了，想要再多也没有，那个惊讶之后眼角眉梢全是惊喜的蠢女孩还能够高兴的时间…… 　　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咦……刹那，你为什么拉我？” 　　于是，其他女生围在楚诚身边质疑他的决定的时候，刹那却悄悄拉住了世界的手，暗示她不要上前掺和。 　　而世界则回过头来看了刹那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稍微弯下腰来，将自己的耳朵放到她的嘴边，眼睛依旧望着楚诚和亚子那边，心平气和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这是对挚友的信任，对青梅竹马的信任。 　　不过刹那并没有因为世界的信任就辜负楚诚对她的信任，所以她把三天前从楚诚那里听到的消息变成了自己的个人推测： 　　“嘘……诚应该是想和亚子说清楚了。” 　　“说清楚……你、你的意思是……” 　　世界也不是笨人，她看到刹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立即就想到了那个“不好的意思”。 　　刹那没再说话，只是用力对她点了两下头，于是世界也马上抿紧了嘴唇，直起身子一脸复杂地看着心花怒放地抱紧了楚诚胳膊的亚子。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诚！今晚我真的可以随便和你在一起吗？没有任何限制，叫‘老公’也没有关系？” 　　“啊……什么都可以，仅限今晚的祭典期间。” 　　面对几乎快要把他的手臂勒进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前山谷里的亚子，楚诚一贯温润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但在不知内情的女生们看来，这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一股火——一股名为“色~欲”的邪火。 　　好在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色色的猪哥相，又强调了仅限今晚的祭典，否则就太让喜欢他、崇拜他的大家失望了。 　　或许……楚诚老师、楚诚会长，只是觉得自己从未履行过身为“老公”的职责，所以想要趁着祭典的机会补偿亚子这个名义上的老婆（游戏限定）一下吧。 　　真是的……老师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就算是面对仿佛Bitch一样……不，是堪比Bitch~Of~Bitch，没脸没皮使劲贴上来的亚子，也依然想要适当地满足她的心愿呢！ 　　远远地看着这样的楚诚老师，黑猫心里刚刚滋生出来的黑暗火苗马上又变成了无源之火，稍微挣扎了两下便悄然熄灭了。 　　不过更加聪明也更加了解诚学长的由乃却只是冰冷而又怜悯地望着亚子，简直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被宣判出局了的死人。 　　作者留言： 　　今天……昨天晚上去同学聚会，吃完第一摊，喝完第二摊才回来，但字还是要码的，咱会在六点之前码完第二章！ 0402 亚子的宝物，楚诚的宝物 　　“老公！给你尝尝我的苹果糖！啊…… 　　老公！来帮我捞金鱼好吗…… 　　老公！给我打下来那个熊！我以后要把它当成你，每天晚上抱着睡觉……” 　　祭典上，因为楚诚的“纵容”，亚子很快就彻底玩疯了，楚诚这个老公也被她拉着“扫荡”了一个又一个的摊位，留下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但也让原本和谐的祭典多出了许多道不和谐的灼热视线。 　　这些视线不仅仅是来自被楚诚要求各自分头逛祭典的女生们，也来自其他前来“探寻神秘”的单身游客。 　　喜欢神秘事件的家伙虽然不全都是坏人，但却基本全都是怪人，而怪人很难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就算是相亲恐怕也会被人嫌弃阴沉可怕怪里怪气——不论男女。 　　这些黄金周里也只能独自或抱团前来系守镇的单身狗们，看到肆无忌惮在祭典上秀恩爱的楚诚和亚子，可是赤裸裸地流露出了恨不得把他俩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的眼神。 　　相比之下，在楚诚的要求下四处散开，只能眼看着亚子兴高采烈地拉着老公在她们身旁经过，还要挤出笑容和亚子打招呼的虎千代和世界她们，已经可以算是圣母之中的圣母了。 　　当然，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也都露出了略显幽怨的目光，也有像西村瑞姬这样不太能够理解哥哥的想法，恨不得提刀砍了亚子的女生，年纪尚幼的白更是气得连哥哥都不愿意搭理了。 　　楚诚暂时也只能在心里对她们说抱歉了，不过他相信等到祭典结束以后，这些女生一定会原谅他的“不公”！而亚子也……或许反倒会埋怨他在绝望之前给予她的虚假希望吧！ 　　是的！楚诚非常清楚自己的“伪善”会给亚子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他最明智的选择是前几天就直接找个时间，单独找亚子“说清楚”，不用等到祭典，更不用在祭典上给亚子什么补偿！ 　　光与暗、好与坏、快乐与痛苦、希望与绝望……这些都是相对的，也是需要比较的。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快乐，那么之后的痛苦应该也就不再痛苦了吧？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希望，那么之后也根本谈不上什么绝望。 　　不过楚诚也很清楚，亚子心中的快乐并不是在成为他名义上的老婆之后积累起来的，而是从他们在游戏里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在他并没有特别注意亚子的那个阶段，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那是属于亚子的单相思，她将他毫不在意的帮助和拯救，将他毫不在意的温柔和笑话都当成了宝物，装饰出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美丽梦境！ 　　被不喜欢的人喜欢，被不想接受的人告白，对于受欢迎的人来说也只会感到困扰吧！ 　　受欢迎的人没有义务一一回应他人的喜欢，更没有因为对方喜欢着自己、苦苦喜欢着自己，甚至没有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就必须接受对方的告白的义务！ 　　哪怕对方付出了全部！ 　　这是楚诚所认同的道理，所以他才能下定决心和亚子说清楚，哪怕她之后真的因此而自杀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但“喜欢”本身是没有错的！所以他想感谢亚子的喜欢。 　　尽管这份喜欢对他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银河美少年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亚子的喜欢却让他知道了，原来自己只是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和关心，就能够收获一个讨人喜爱的笨女孩最单纯而又最炽热的感情！ 　　许多年以后，已经长大的亚子回忆起这段“黑历史”的时候，可能也会被自己当年的单纯和盲目惊呆，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就中了邪，竟然因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和关心就感激涕零、非君不嫁，甚至不嫁也恨不得将女人最宝贵、最能卖钱的东西白送出去。 　　可是她此刻的心情却纯净如水晶，同样也是楚诚所看重的宝物！ 　　楚诚并不需要他人的喜欢，但楚诚却喜欢他人的喜欢，这其实一点都不矛盾。 　　所以他也想送给亚子一份合适的回礼。把自己打包送给她当然是不行的，但至少……他可以从自己的整个人生之中分割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送给这个曾经将自己最纯真的心意跪送到他面前的女孩子。 　　无论是否接受，无论是否喜欢，他都永远不会忘记这样一个女孩子。 　　这并非对其他同样暗自喜欢着他的女生不公，说老实话，不管是谁，能这么拉下脸皮倒贴过来，都肯定会给他留下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脸没皮的人有的是，亚子好像也完全没有把跪着哀求自己娶她当回事。 　　但亚子的可爱就在于这份不掺任何杂质的纯真。正因为不讨厌这份纯真，楚诚才无法从一开始就冷酷无情地拒绝，甚至现在也想要给必须被他拒绝的亚子留下一点弥足珍贵的记忆。 　　弥足珍贵什么的……或许只有他才会这么觉得。 　　不！他相信亚子也会这么觉得！就算亚子在刚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时光之后便立即惨遭拒绝，楚诚也相信亚子仍然会将这段回忆当成弥足珍贵的宝物！ 　　他所了解的亚子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弥补亚子、感谢亚子。 　　在今后，他必须感谢、必须弥补的女生或许还有很多，其中肯定也会有不需要他感谢、不需要他弥补的女生。 　　到了那个时候，他会选择尽可能让对方少受伤害的方式进行拒绝，绝对不会自以为是地做些多余的事情。 　　但现在……就让他自以为是一回吧！ 　　至少他在游戏里的老婆亚子需要他的自以为是，哪怕只是片刻的欢愉，也好过全无光明的黑暗世界。 　　曾经拥有过光明，即使周围的一切又重归黑暗，也能怀抱着这光明，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了吧。 　　可是…… 　　亚子她…… 　　亚子根本就不是那么坚强的女孩子啊！ 　　如果她的光明在今天消失，以后她又要依靠什么继续活下去呢？ 0403 再、再来个公主抱好嘛！ 　　系守镇新祭典的压轴节目，是宫水四叶取悦神明的神乐舞，随后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场制作“口嚼酒”。 　　这种事情放在过去也许神圣无比，但在污浊的现代却格外工口，也格外令人害羞。 　　只是……这或许正是此地赖以吸引游客的重要手段，是“明知故犯”。 　　——如果是为了工口而工口，除非系守镇把本地神社里的巫女变成战国时某些“做兼职”的巫女，否则绝对竞争不过歌舞伎町里专门Cos巫女的“有技术的女人”。 　　但一本正经地制作“口嚼酒”就不一样了，极懂人心的楚诚自己不好这一口，却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曾缺少过喜欢这一口的变态。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更何况变态的女人也不比变态的男人少多少，不信的人可以自己去“牛郎店”里询问一下相关从业人员。 　　“呐呐~老公~ 　　我、我也可以用嘴把酒喂给你喝哟~” 　　舞台下方，也许是因为若有所思的楚诚盯着以袖掩口制作“口嚼酒”的四叶看得太久，他的“老婆”亚子很是吃醋地将嘴凑到了他的耳边，试图利用生涩的魅惑挽回老公的心。 　　楚诚对此十分无奈，他稍微歪了一下脑袋，轻轻撞在亚子的额头上，等到亚子把脸拉远揉着额头，才终于转过脸来吐槽道： 　　“首先你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可、可是四叶不都喝了吗！” 　　亚子很不服气地将目光投向舞台上的四叶，但却立即遭到了楚诚的吐槽连击： 　　“所以她根本就没喝啊——嚼完了就都吐出来了嘛！” 　　四叶口中咀嚼的只是酿酒用的糯米，就算吞下肚也完全不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所以亚子的质疑从根子上就错了。 　　楚诚不想过多地拿这种四叶应该会觉得尴尬的事情开涮，因此他说完以后就示意一直抱着他胳膊的亚子调转方向往外走，但却让亚子误以为自己的“魅惑”技能生效了： 　　“老公不看了吗？ 　　太好了！亚子酱的大胜利！” 　　今晚一直处于极度兴奋中的亚子兴高采烈地举起右拳欢呼了起来，引得周围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一阵侧目。 　　西村瑞姬和世界她们看向这边的目光多少都泛着酸意，就算世界相信刹那的“猜测”，觉得这很可能是亚子最后的晚餐……不，是最后的约会了，她此刻也仍然忍不住心中泛酸。 　　这本应是大家共同的欢乐时光！大家一起出来旅游的，此时就应该一起玩耍、一起欢笑，但好处却全让亚子一个人占了…… 　　幸好这也只是最后了。这样说虽然非常对不起亚子，但是她“得到”楚诚的手段根本无法让人心服口服，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给予她祝福，否则这就太不公平了！ 　　“对了！老公，接下来背着我走好吗！” 　　离开围在神社舞台前的人群，亚子又心血来潮地向楚诚提出了新的请求。 　　楚诚听到这个看似突然从亚子脑袋里生出的念头，只是惊讶了不到0.01秒钟，便立即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这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是因为几天之前他曾经背过白，也背过世界，让亚子心里非常羡慕吧。 　　说起来，虽然亚子平时没有“骚扰”他，是因为有瑞姬她们“层层拦截、严防死守”，但亚子被其他女生拦住以后不哭也不闹，只是艳羡不已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与其他女生说笑玩闹，偶尔得到他的“垂青”就容光焕发笑逐颜开，这其实已经相当省心了。 　　如果亚子每天撒泼打滚死缠烂打，或者明争暗斗笑里藏刀，都会令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们头疼不已。 　　这样的无赖或阴险小人并不是不存在，不仅存在，而且很多，还有些人更是怀着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他人得到，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能让他人好过的心思，专门搞破坏、恶心人，但其他人还偏偏拿他没办法。 　　所以楚诚此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过身子弯下膝盖，声音温柔地叫眼睛里满是期待的亚子上来： 　　“把浴衣往上提一提，然后上来吧。 　　穿着浴衣其实不好背，要不我给你来个‘公主抱’如何？” 　　“嘿！” 　　楚诚话还没有说完，亚子就已经兴奋地扑到了他的背上，鼓鼓囊囊的前襟猛地压上来，那惊人的弹性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楚诚被这来自身心两方面的巨大冲击力冲得身形一顿，但还是稳稳驮住了亚子，两条手臂勾住她的腿弯，又把她往上颠了一颠。 　　周围几个年轻的男性游客鄙视而又羡慕地看着楚诚的动作，大概以为他是想要更多地感受背后的“弹性”，所以才故意把女朋友往上颠。 　　什么？你说那个女生叫他“老公”？那肯定只是恋人之间的肉麻称呼啦！ 　　那两个人好像都还只是高中生年龄吧？如果这个时候就已经结婚了，那、那绝对是要上火刑架烧死了！ 　　“嘻嘻……老公，等一下到没有人的地方，再、再来个公主抱好嘛！” 　　楚诚原本以为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跳上来的亚子没有听清他的建议，却没想到他才背着亚子走了几步，这个贪心的小女生就悄悄咬着他的耳朵提出了新的请求。 　　这就是亚子的“本性”，单纯而又天真地忠于自己的“欲望”，想要就会说，想做就会做。 　　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这样子很难被社会所接受吧。 　　就算楚诚从来没有向亚子的父母打听过她在学校里的表现，也可以猜到她应该是承受了不少的恶意，包括但不限于嘲笑、排挤、愚弄。 　　亚子是一个很适合“公主抱”的公主，她仿佛一直生活在城堡之中，无论什么都可以心想事成，也从来没有受到过他人的欺负。 　　但前一点是不可能的，后一点也是不可能的，甚至连城堡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此刻的她是将自己幻想成了那样的公主，所以才能无忧无虑地任性妄为。 　　不过她能欺骗自己一时，却不能欺骗自己一世！ 　　美梦终究是会醒来的，当楚诚将又享受了“公主抱”的亚子重新放回地面的时候，她也终于应该重新脚踏实地了！ 0404 诚！我不做人了！ 　　“呯！” 　　“咚！” 　　“叭！” 　　“啪啦啪啦……” 　　五光十色的夜空和湖面之间，如同火树银花一样的烟花从天上缓缓落下，好像要与水面上的倒影“长”到一块似的。 　　这是最后的焰火，标志着整个祭典的闭幕。 　　在重新归于黑暗和宁静的夜空下，楚诚终于将一直享受着“公主抱”，直到烟花大会结束也还静静依偎在他怀里的亚子放回了地面上。 　　亚子的身材非常娇小——特别是蜷缩在他怀抱中的时候，就算加上胸前的两大团赘肉也并不算重。 　　楚诚略显纤瘦但却格外有力的臂膀并非无法继续承受这份重量，无法继续承受的是他的内心，亚子单纯而且炽热的感情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表面上是这样的。 　　“好了，祭典……结束了。 　　亚子，现在我也必须对你说清楚了。” 　　放下亚子以后，楚诚温和而有力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然后才稍微退了半步，将原本“亲密无间”的距离拉远。 　　亚子一脸迷惑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红润可爱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打碎这样一个笨女孩的美梦当然会有负罪感，但是这种程度的负罪感还不足以让楚诚改变主意——就算他开口的时候自己也心生不忍： 　　“结婚的游戏就到此为止了。 　　从今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我不再是你的老公，你也不再是我的老婆，就算重新进入《刀剑神域》的游戏里也不再是。 　　目前我所能接受的就只是朋友关系，我们俩现在的关系也只是停留在朋友的关系上而已，还不足以更进一步，更别说是结婚了。 　　恋爱和结婚都不是一方强加给另一方就能成功的事情……呵……我自己好像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不过就像薙切绘里奈并非我的女朋友一样，你也并非我的妻子，现实里和游戏里都不是。 　　如果只是为了获得共通的道具仓库和额外的属性、经验加成也就罢了，如果只是NPC也就罢了，但是认真的夫妇不行，和真人结成游戏里的夫妇不行。” 　　楚诚最后的话语在表达上有些别扭，但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已经用“心”领会了他的意思。 　　于是亚子立即变得慌乱而茫然，甚至都忘记了痛苦，只是瞪着眼睛傻傻说道： 　　“对、对不起！那我不做人了好吗？ 　　诚！不要抛弃我！我不做人了！” 　　亚子的回答无比天真、无比可笑，却又无比让人心痛。 　　她一定不知道“不做人了”意味着什么，就算她承诺“不做人了”，以后肯定也还是该做人做人，同时还“霸占”着楚诚妻子的头衔。 　　但是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亚子的心意绝无任何虚假。既然她的老公说真人不行，她就宁肯做个假人，做个NPC。 　　“抱歉，这其实也不是真人或NPC的问题。” 　　很遗憾，即使亚子已经这样哀求了，楚诚却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用一如既往的平稳声音解释道： 　　“你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老婆’的头衔，而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和我单独地、亲密地在一起。 　　但我只能给你一个空空如也的头衔，却不能满足你的实际需要，这样的头衔根本没有意义。” 　　“可、可是我需要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只要像今天晚上这样，或者更少也可以！ 　　只要你能偶尔和我说话，偶尔对我笑，偶尔和我一起玩就足够了！ 　　无论多少我都可以忍耐！真的！只要能让我经常看一看你，我就能够忍耐下去！” 　　在不甚黑暗的黑夜中，月光和星光被亚子光滑细腻的脸蛋反射，给她的面部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光。 　　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水光，那是非常细碎的，也非常心碎的光芒。混合在她那仿佛啼血的声音中，让楚诚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她那极尽卑微的悲伤。 　　“不行！ 　　那样的你又算是什么呢？名义上是老婆，实际却是情人……甚至连情人都不如。 　　我宁愿拒绝你，也无法践踏你，哪怕你这一辈子都心甘情愿也不行。 　　亚子，就算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了，我也依旧在乎，所以这样是不行的！ 　　我想要朋友、想要恋人、想要能够相伴终生的对象，但是不想要情人、不想要‘小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以我们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式相处。 　　只是朋友不行吗？就算只是朋友，也可以经常和你说笑，经常找你玩耍，在网上也能约好了玩同一个网游，一起打怪升级推BOSS。 　　——只要不是死了就完蛋了的网游，偶尔带着公会里的手残成员、升级格外缓慢的成员，一起去推比较好打的BOSS，这也完全可以嘛！这算是公会的一项福利活动。” 　　在亚子心碎欲绝的苦苦哀求之下，楚诚依然平静而坚定地道明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所拒绝的只是这种不正常的关系，而不是亚子本身。 　　亚子所需求的应该也不是真正的妻子身份，她大概只是因为婚姻的神圣，因为婚姻关系的牢不可破，所以才渴求像夫妻一样永远不会分离的朋友关系。 　　——只是现在的年轻人离婚率居高不下，还真未必有朋友关系牢靠。 　　“你想要的并不是妻子的身份！ 　　又或者，你以为只要你愿意和我做任何H的事情，就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婆了？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妻子不是情人！更不是单纯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一个合格的妻子需要负担家务，需要有一手好厨艺，需要相夫教子，需要照顾公婆。从买菜做饭到迎来送往，逢年过节红白喜事的人情往来也全都是妻子的事，家计簿可不只是让你每天往上写每月收入多少钱，支出多少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上了！” 　　不仅仅是拒绝，楚诚的“说清楚”还包括他对妻子的“最起码”的要求。 　　亚子听他说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妻子的身份，还稍微有点委屈。但她听到照顾公婆那里，就已经流露出了压力山大的眼神。 　　等楚诚说到人情往来的时候，亚子的两只眼睛简直都变成了不停旋转的蚊香圈，还没真的承担起这些职责，就已经感到焦头烂额了！ 0405 不要放弃！就算是你也可以！ 　　“对对对、对不起，我好像还没做好成为新娘的准备！” 　　良久之后，亚子一脸惶恐地对楚诚鞠了个90度的深躬，主动放弃了妻子这个神圣而又沉重的头衔。 　　婚姻生活可不只是谈情说爱，更是柴米油盐、相夫教子。 　　人情往来虽然不是必须的，楚诚家里也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但即使是沉迷科研无法自拔的楚诚家，逢年过节也多少有些亲戚朋友需要走动的。科学家也不愿意过孤家寡人的生活，也需要亲情和友情。 　　所以楚诚并没有夸张，这些都是家里的“女主人”份内的事情。如果女主人不顶事，他当然也能自己把这些琐事管起来，不过即使是亚子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这些全都交都你好了”。 　　亚子很想当上诚真正的老婆，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无法接受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给老公奉献肉体、生育子女的自己。 　　如果诚所需要的就是那样的她，她当然愿意高高兴兴地做一头母猪，只要这样能得到老公的宠爱就足够了。 　　可是诚所需要的老婆，是可以让一个家庭真正变得像一个家的能干女生，这却是她无论怎样昧着良心也不敢承诺下来的。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在家游手好闲，除了吃就是玩，料理更是半点也不会。 　　在学校她则是班级里的“小透明”，也乐于当个“小透明”，最好所有人都看不见她，让她平平安安上学，高高兴兴回家。 　　这样的她根本当不了一个好老婆，不是别人不肯相信她，而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一点也不相信！ 　　“不要太气馁！ 　　既然还没做好准备，那就努力去做吧！” 　　楚诚看到弯下腰的亚子久久没有直起身来，习惯性地伸手拉了她一把，并真诚地鼓励了她一句。 　　而这句发自内心的鼓励让亚子黯淡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楚诚，既惊且喜地连声问道： 　　“我、我可以吗？我可以努力吗？努力之后你还会要我吗？” 　　“呃……囧|||” 　　楚诚的好心又给他带来了额外的麻烦，虽然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多嘴”，却也无奈地露出了囧的表情。 　　难道他说“不可以”，亚子就可以放弃努力了吗？ 　　努力这种东西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就算他这么说，亚子肯定也听不进去的吧。 　　“这个……如果你努力了，至少还有希望，不努力就绝对不会有希望。 　　不过在你努力的时候，其他女生就同样在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所以加油吧！” 　　楚诚等于是在鼓励亚子为了获得他的爱情而努力，尽管他已经尽量含糊了努力的最终目的，却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而亚子这种小透明、家里蹲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类似的“王道心灵鸡汤”了，就算这鸡汤是从她老公的嘴里吐出来的，她也完全没有要喝下去的欲望—— 　　“其、其他女生…… 　　那我还是放弃吧，我这么笨，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得过其他女生的。” 　　亚子难过地垂下了眼帘，一度重新亮起光芒的眼睛看起来更像是回光返照。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说，亚子的放弃是非常理智、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楚诚也不好意思一个劲鼓动亚子为了他而努力——特别是他也估计自己有99%的可能性不会选择亚子，剩下的1%是误差。 　　亚子的心意虽然让他高兴并感动，然而这没有卯月，在爱情的竞争中只能有一个胜利者……至多只会有几个。 　　而且更关键的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几乎不可能接受“共赢”的结果，会挟胜者之势要求被争夺的对象承认并尊重她的“地位”，断绝与第二名第三名的来往，否则宁肯放弃这个第一名。 　　楚诚到时候会为了一片自己喜爱的森林放弃最喜爱的那棵树木吗？ 　　不到那个时候，楚诚自己也不敢肯定。 　　如果真的是最爱，或许是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的吧？ 　　那么反过来说，如果不能为了她放弃一切，就还不算最爱。 　　但那是将爱情与整个世界放在天平的两头进行不公平的比较，如果比较的双方同样是人类，会有人放弃最爱选择其他吗？ 　　——特别是第二名、第三名也同样有独占要求的情况下。 　　楚诚不想做一个人渣，但在遇到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那个人以前，他或许是会选择让尽可能多的人都幸福的结局。 　　嗯……或许是这样吧。 　　不过他心里也非常明白，通向幸福的道路不只一条，就算女生们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允许他妻妾成群而后悔，也不等于这些女生被他彻底拒绝然后伤心离去，就绝对无法再找到只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只是因为一次的失恋就孤老终生的人当然有，但更多的人终究是会找到其它幸福的，而且未必逊色于之前的幸福。 　　楚诚希望亚子能是后者，可是从她的性格来看……她有九成以上的可能变成前者。 　　就算她因为心里深受打击，从此蹲在家里不肯出门，玩网游也一个人Solo，再也不肯与任何人交流……楚诚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楚诚无法彻底掐灭亚子心里的小火苗。 　　哪怕他现在狠下心来“长痛不如短痛”，过后也还是会在亚子父母的请求下，到她家里重新劝说她、帮助她，没办法真的对她不闻不问，也不能象征性地努力之后就理直气壮地放弃，继续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很清楚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亚子的行为模式实在太简单了。 　　或许他在下定决心“说清楚”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现在这一幕吧，但即使如此，他也仍然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无法绝对理智地彻底拒绝亚子，让她现在就变成一个废人。 　　就算之后的某一天终究还要摊牌，那也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就算亚子那个时候依旧还会变成废人，在那之前她也好歹努力过、快乐过，幸福的日子就算再多一天也是好的吧！ 　　毕竟亚子已经……患上了名为“痴恋”的绝症。 　　“不要放弃！喜欢这种事又不是比赛谁更漂亮、谁更贤惠、谁更会做饭、谁更会持家！ 　　喜欢是很复杂的！就算是你也可以！ 　　——如果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还用犹豫这么长时间吗！” 　　“真、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几乎从不说谎的吧！” 　　作者留言： 　　呀……最近先后弃了舰R和FGO，前两天同学聚会的时候，正好看到同学们一个个都在肝阴阳师，于是咱也终于决定到这个据说很能验血统的游戏里再证明一次咱的欧洲血统。咱没氪钱，今天领了连续登录三天送的蓝符，然后抽出了SSR的酒吞童子，这应该也算是再次成功证明了咱果然是欧洲人了吧？ 0406 可怜 　　“诚、诚君！早上好！” 　　“嗯，亚子也早啊，你怎么起来得这么早？” 　　“睡不着……不、不是！虽然睡不着，但我是想从早起开始努力，努力变成你喜、喜欢的女生！” 　　第二天一早，楚诚背对着仍然呼呼大睡的白换好了运动服，然后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出去，没想到住在他斜对面的亚子也马上迎了出来。 　　听到声音出来的，还有虎千代、由乃、黑猫几人。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彻底让亚子死心，由乃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不过同样也许是因为这个，虎千代却对他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好像是在鼓励他似的。 　　黑猫的表情一般都是面无表情，从脸上看不太出来什么，声音也很平静。她和亚子本来就没有什么私下的交往，此时也只是默默地点个头就算打了招呼，两人的态度好像都没什么改变。 　　不……亚子点过头以后，貌似还想和黑猫说点什么，只是她太不习惯主动和人搭讪，一开始就直接挑战自带“驱散闲人”魔法的黑猫又实在太难，所以她几经犹豫，还是将目光转向了非常令人尊敬也非常和气的虎千代，泛泛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大、大家早上好！” 　　“早安。 　　亚子也要一起去晨练吧？穿着旅馆的浴衣可不行哦？” 　　虎千代看着又突然紧张和拘谨起来的亚子，好像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似的，依旧用平常的态度与她打了招呼，让亚子也更加自然了一些： 　　“嗯！我、我没带适合运动的衣服，只想跟着你们走走……不行吗？” 　　“早上已经有点凉了，这样出去会感冒，穿上旅馆提供的厚外褂吧。 　　另外把袜子穿上，出去的时候穿你自己的鞋子。” 　　尽管双方已经不再是夫妻关系了，但楚诚这个会长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对亚子发号施令了，从表情和语气上根本看不出昨晚独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心的女生们基本都能猜到大概的结果——昨晚两人“回归”大部队的时候，亚子有点失魂落魄地跟在楚诚的侧后方，之前高兴的精神头全都没有了，也不再黏着“老公”，明显是已经“离婚”了。 　　好在看亚子失落中略带希望的表情，楚诚会长应该还是给了她一点希望——这也是大家都能够轻易猜中的，毕竟楚诚会长就是这样一个好人。 　　对于已经“离婚”的亚子，大家并没有什么同情的想法，但却多少感觉她很可怜。 　　这两者并不矛盾，她当初就是利用了楚诚会长的好心，厚着脸皮坐上了“会长夫人”的宝座，完全无视了“众望所归”的虎千代的存在，也……无视了其他与楚诚会长更加亲近的女生，现在被温和地拒绝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亚子也确实可怜，她给大家充当了一个反面教材，让大家清楚地看到，就算楚诚会长再善良、再温柔，也绝对不会在感情的问题上乱发慈悲。 　　亚子喜欢上楚诚会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楚诚会长的拒绝也同样理所当然。 　　本来嘛……亚子就不应该那么草率的告白，更别说还是强迫式的下跪求婚！她实在是太着急了。 　　但她这种急躁却意外地容易理解。正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距离楚诚会长更远，不管轮到谁都不可能轮得到她，所以才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不，她这不能算是破釜沉舟，而是破罐子破摔，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 　　现在她的愿望已经“圆满”实现了——无论是成为诚的老婆，还是终于和诚“离婚”。 　　可以看出，被诚拒绝以后，她才真的放下心来。在此之前她正是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被拒绝”，所以才拼命表现自己的爱意，拼命黏着老公不放吧。 　　她的心思大家都懂，所以大家都很可怜她。 　　不……这并不仅仅是可怜亚子，同样也是在可怜自己。 　　能够与诚喜结连理的人选终究只有一个，那么她们的单相思，她们投入的时间和感情，她们暗中流下的泪水呢？ 　　亚子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就算亚子的“策略”非常拙劣，她们的“策略”非常高明也一样！那位冷淡而且坏脾气的薙切大小姐不足为惧，但胜利者只有一个！除了唯一的那一个，剩下的人都终有一天会心碎欲绝！ 　　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享受到了仿佛梦境般的欢乐和幸福，这份甜蜜的喜悦让人庆幸自己爱上了他。 　　——能够爱上某个人，真的太好了！ 　　但“喜欢”也真是可怜呢……因为无论多么喜欢、多么深爱，最终能够得偿所愿的也只有一个人，其他的都只能被人可怜。 　　如果没有喜欢上就好了吧？如果不能确定自己会被选中，从一开始就不要喜欢上，这样就不会伤心，也不必被人可怜了吧？ 　　只是……“喜欢”这种事情，如果可以自由控制，那就再方便不过了。 　　没有办法啊！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深爱！没有理由！无法控制！甚至是在看到深爱的人被别人抢走以后，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感情！发现自己不能失去他！ 　　这是多么可怜啊……无法传达的爱恋、毫无希望的爱恋！ 　　或许，亚子反倒比许多人都更加幸运。她那本应不可能成功的告白，竟然在几乎无法复制的环境下，奇迹般地成功了！ 　　如果是在现实里，就算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爬到楼顶，高喊着告白不成就要去死，对象分手也要去死，被威胁的那个人也只会用谎言将其劝下并控制住而已，绝对不可能履行什么“山盟海誓”。 　　那么……像亚子那样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她们还有机会复制亚子的成功吗？ 　　就算明知道这只是聊以自~慰的可怜成功，如同梦幻泡影，转瞬便会破灭，至少她们还可以留下一点关于他的、幸福而又快乐的回忆。 　　那将是她们一辈子的宝物！ 〇⑧ 是我先……明明是我先的 0407 旅行归来与临终关怀 　　楚诚和女生们的取材旅行，在10月6日这一天就结束了。 　　他们上午告别了宫水四叶，中午在列车上吃了车站便当，下午便赶回了东京，黑猫还要单独换乘开往千叶的电车。 　　回到樱花庄以后，他们兴致勃勃地和留守的千寻老师、假期坚持打工的栗山未来说起了在系守镇的愉快见闻。 　　栗山未来把生活费和打工的收入全都投在了盆栽兴趣上，这听起来好像是非常文雅、非常有禅意的兴趣，可是无法管住自己的手，那就和沉迷游戏疯狂氪金的家伙没有任何区别了。 　　更何况，资金充裕起来的栗山未来考虑到盆栽购买得太多，狭小的宿舍里会放不开，还特地“忍痛”加大了单笔的氪金数额，喜气洋洋地买回了许多原来碰也不敢碰的名贵盆栽，其中有一两盆还是据说特别娇贵的品种，必须像伺候婴儿一样精心伺候。 　　虽然这些盆栽就牵扯了她的全部精力，让她几乎断绝了一切社交活动，在班级里也逐渐沦为了“小透明”，但她好像在“自己的世界”活得也蛮愉快的，还经常主动邀请樱花庄的朋友们到她那片充满绿意和生机的小天地里休闲放松，因此楚诚也没太干涉她所选择的生活方式。 　　而樱花庄里另一个没能一起去旅行的海老名菜菜，则是又到滨松去找哥哥玩了，估计得等到黄金周最后一天的晚上才能回到樱花庄，而且肯定是被哥哥亲自送回来的。 　　这对多年不见的兄妹感情深厚得就连楚诚都非常羡慕，好在他现在也有许多感情不错的妹妹，白和春日野穹更是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有时他早上醒来，会发现自己被一左一右两个妹妹抱在了中间。每次他摆脱妹妹们的肢体纠缠，睡眠较浅的穹都会立即醒来，然后面无表情地横他一眼，翻个身继续睡自己的觉。 　　这个沉默寡言的妹妹平时对他没什么好气，偶尔开口又总喜欢讥讽或“挑逗”他，但那“挑逗”也只不过是为了等他中招之后再狠狠地讥讽他好色罢了。 　　不过楚诚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穹正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傲娇妹妹，心里还隐藏着一只小小的恶魔，能够被这样的妹妹在身体上依赖，会让人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自豪感。 　　10月7日，黄金周假期的最后一天，参加了取材旅行的女生们决定聚在一起完成作业，不用写作业的特殊待遇学生也会陪在一旁教她们功课。 　　如果教学用虚拟潜行设备投入使用，学生们的学习时间只会多到想吐，采用题材战术进行应试训练更是能把学生操练出心理问题来，像这种作业什么的根本就没必要留了。 　　但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就算学校可以先让学生轻松半年，等到虚拟潜行设备分发下来再开始充分利用学习时间，学校也肯定不会选择这种理论上更有效率的安排。 　　毕竟现在教育局和所有教育学家，乃至整个社会都在头疼“间隔时间”的问题，生怕学生在两次学习之间玩的太久，不仅把填鸭式塞进去的知识又吐出来一大半，还把心玩野了，以后学习的效率更加低下，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前给学生减负呢。 　　“减负”这种倡议，其实就和倡议家长不要在学习时间以外逼着孩子使用虚拟潜行设备补课一样，大家都说好，但转过头来谁也不去做，反倒让许多原本没想给孩子购买虚拟潜行设备补习的家长学会了新的一招。 　　究其根本，还是社会的竞争压力太大了，谁都想当人上人，或者当人上人的爹妈，但最顶尖的职位有限，那么就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地去争去夺了。 　　如果有谁不要求孩子上进，想让孩子轻松愉快地成长，以后能过普通的生活就行了，东方的大多数家长肯定是表面赞赏背后偷笑，不会有多少发自内心地认同，并让自己的孩子也轻松轻松。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里面蕴含的精神让东方人勤奋好学、坚韧不拔，并且总是力求上进，但是作为孩子来说，父母的“良苦用心”实在太TM苦了，几乎每一个孩子都得捏着鼻子才能把这碗苦涩的鸡汤灌到肚子里。 　　好在楚诚是天才中的天才，又早早声明不打算“继承祖业”，否则他也难以逃脱全家人的“厚爱”。 　　他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是有资格参与到华夏军方最机密研究项目中的顶尖科学家，这是在与无数学霸的竞争中获胜才取得的资格，即使是天才也得饱尝学习的苦。 　　从这一点来说，世界还算是公平的，努力也还算是有价值的——前提是双方的天赋不能相差太远。 　　不打算“过分努力”的楚诚，以及同样不需要在高中课程上努力的白，在大家都专心学习的这一天里又出了一趟远门，去横滨港北综合医院探望了已经成功完成了手术的仓崎枫子，鼓励她赶在学园祭开始前回来上学，又与她聊了聊取材旅行中的趣事。 　　但是…… 　　楚诚之所以到这家医院来，可不仅仅是作为班长和公会会长来探望仓崎枫子而已——实际上这只是顺道。 　　横滨港北综合医院是东瀛最有名的几家医院之一，所以不差钱的仓崎枫子家才会选定这家医院给女儿做手术。 　　这家非常出名的医院其实也和虚拟潜行设备有些关系，该医院与茅场晶彦的研究团队在使用虚拟潜行技术对绝症病人进行“临终关怀”方面有所合作，在“《刀剑神域》事件”之前已经成功制作出了几台试验医疗护理机器，但还没等进行首期临床试验，就受到茅场晶彦牵连，项目一度被冻结审查。 　　楚诚是通过“助手”牧濑红莉栖和“有关部门”知道这个消息的，他还知道今天正是该项目组邀请首批有资格成为临床试验者的绝症病人前来参观，并确定意向的时间，所以就特地过来看了。 　　而且他不仅是来看看，作为茅场晶彦“女儿”的继承者，楚诚还通过“有关部门”主动向该项目组提出，可以免费帮助他们制作一个虚拟潜行环境。就算该项目组已经准备好了供试验者使用的虚拟潜行环境，再多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0408 绝症与基因锁 　　“……这批临床试验者，还都是孩子啊！最多也只是大学生的年龄。” 　　在隔离观察室的全密封式玻璃窗后面，楚诚和白在“助手”的陪同下，终于看到了前来参加说明会的患者及患者家属们。 　　那些绝症患者年轻得让他也长吁短叹起来，好在他除了感叹之外，多少也能为那些年纪轻轻就被宣判了死刑的孩子和同龄人做一些事情。 　　有这么一群“特别的孩子”，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甚至父母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但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命运宣判了死刑。 　　是的，他们就是爱滋病的患儿！其中有因为父母的“不谨慎”而跟着遭殃的，但更多的是因为各种输血之类的意外事故感染上了病毒。 　　除了爱滋病的小患者，那群孩子中还有小小年纪就被确诊为白血病、癌症、渐冻症，以及拥有极其复杂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等绝症的不幸之人——楚诚的漫画助手筒隐月子和她的姐姐筑紫也拥有遗传性的绝症基因，只是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发病时间不同。 　　今年才上高三的筒隐筑紫学姐说她已经被检查出了发病的征兆，寿命大概没有几年了。不过筒隐家的遗传疾病不具备传染性，在发病之前也不影响学习和生活，筑紫学姐还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享受最后的人生，甚至可以在去世之前赶紧生个孩子。 　　但是和不幸的筑紫学姐比起来，这群“特别的孩子”竟然还要更加不幸！而且更加不幸得多！ 　　筑紫学姐的家族遗传病罕有人听闻，就算光明正大地告诉别人，一百万个人里面恐怕都没有一个听过这病症的，绝大多数医生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怪病。 　　可是爱滋病的“鼎鼎大名”已经在全世界传遍了，其患者因为爱滋病众所周知的传染途径，总是会被大众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或许很多人心里还觉得患上爱滋的人纯属活该，从母亲那里“遗传”了爱滋的小孩也同样活该，却不知道因为使用了受感染的血液制品而患病的无辜之人也不在少数。 　　特别是母婴之间的传播，绝大多数母亲，哪怕是因为自己胡搞乱搞得了爱滋，也没有故意要传播给孩子的。如果她们在怀胎之前就检查出了爱滋，基本不会坚持要求怀孕，医生也会尽量劝说这样的女性不要怀孕，已经怀孕的会被劝说及时终止妊娠。 　　不仅仅是爱滋病，携带有严重缺陷的基因的夫妇也会被劝说不要生育后代，免得父母和孩子都痛苦——顺便也可以减少流传后世的不良基因。 　　虽然筒隐筑紫学姐没有提过，但楚诚感觉她应该是不打算趁着还没有发病的这几年留下后代了，甚至就连她最疼爱的妹妹……她也是抱有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 　　她希望妹妹能够早点遇到喜欢的人，尽情享受爱情的甜美，如果能够早早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庭就更好了，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不幸发病，也不会有太多遗憾了。 　　但是她又不太希望妹妹拥有后代，毕竟她们家的绝症基因是百分之百会遗传下去的，有了后代，后代也会重复同样的悲哀命运。 　　——这些想法有一部分是筑紫学姐偶尔和楚诚私会的时候主动说出来的，有些是楚诚自己看出来的。 　　楚诚一直非常犹豫，要不要鼓励筑紫学姐赶紧找个男人生个孩子。 　　他倒不是想要毛遂自荐，而是单纯出于善意。 　　虽说筑紫学姐的遗传基因有问题，但是因为缺陷基因导致的绝症并非永远无法医治——楚诚太爷爷所留下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技术甚至可以连筑紫学姐一起救了，这种强化调整技术会让人体内的所有基因以快速完成更新，有缺陷的旧基因可以在发病以前就全部被更新成经过人工修改后的新基因。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现在的基因技术还不能准确找到致病基因，修改更是无从谈起，但筑紫学姐……和她最宝贝的妹妹，也还是能够留下完全健康的后代的。 　　因为楚诚正是“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基因的继承者，他和父亲、祖父身体里越来越多地掺杂了来自母系的基因，他体内来自曾祖父的基因本应只有八分之一，他的后代则仅剩下十六分之一，但实际情况却是他们体内的大部分基因被“锁定”了，就连长相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幸好还不至于祖孙三代长得完全一样。 　　可是……他家的优秀基因是一脉单传的，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孩子，而且直到目前为止全都是男孩。 　　楚诚的祖父母和父母的身体机能都非常良好，但却始终无法怀上二胎，培育试管婴儿的时候，受精卵更是完全无法分裂，这也证明了楚诚曾祖父的基因被添加了“识别码”之类的特殊代码，竟然能够在第一个孩子诞生以后自动阻止二胎！ 　　这不科学！如果一定要做出一个符合科学的解释，这其中应该涉及了传说中的“因果率”。 　　所以楚诚不可能去跟筑紫学姐毛遂自荐，也不可能提议她帮自己和她的妹妹拉皮条。 　　甚至楚诚对虎千代“三妻四妾”的建议不太感冒，也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基因问题。 　　在楚诚太爷爷留下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技术被完全吃透之前，他大概是只能有一个后代的。虽说这种基因特性倒是方便了避孕，也坚定不移地支持了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但不会留下后代不等于可以不戴套乱搞了，而是从基因上避免了三妻四妾的可能性，除非愿意给他当妾室的女人也全都愿意不要孩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逼着楚诚最后不得不走上科研道路的理由，那肯定就是他们家族的基因问题了——这一点和筒隐家族相同。 　　如果他想三妻四妾，或者只是想多要几个孩子，就只能祈祷从事相关研究的科学家们在他还算年轻的时候就完全吃透“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技术，或者“求人不如求己”，干脆自己亲自研究。 　　原本楚诚对此已经绝望了，但是有了可以几十上百倍地“加速时间”的“虚拟潜行技术”以后，这件事……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作者留言： 　　嘛，新的一个月，例行求票求全订吧~ 0409 Medicuboid的试用者 　　“……绀野先生、绀野太太，请问你们一家考虑得如何了？愿意让你们的双胞胎女儿成为Medicuboid的试用者吗？” 　　“……” 　　医院隔离区的会客室里，受邀前来参观虚拟潜行治疗设备……或者说是“临终关怀”设备的绀野一家人拘谨地在沙发上坐成一排，在仓桥医师做出例行公事的提问之后，足足沉默了半分多钟也没有回话。 　　这一家四口你望我、我望你，眼神中有不舍、有担心，而与他们谈话的仓桥医师也不催促，就在茶几对面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最终决定。 　　通常来说，一个研究项目到了以人为对象进行临床试验的阶段，基本就已经接近成功了。 　　这类临床试验的危险性虽然也有，但药不至于是毒药，很少会出现直接把人吃死的情况，顶多是有些药物效果太小毒性太大，该治的病没有明显的疗效，却把体内的其它脏器毒坏了。 　　但是给绝症患者提供临终关怀的项目就不用太在意这种问题啦，反正这些试验者很快都是要死的，许多人都会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随便研究人员怎么治都行。 　　哪怕研究人员给他们吃的是毒药，不仅不能延长他们的生命，反倒会加速消耗他们所剩无几的生命也无所谓。毕竟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也看开了，早死晚死人总是要死的，与其纠结生命的长度，不如关注生命的质量，只要这毒药能够暂时缓解他们的病痛就足够了。 　　所以Medicuboid的试用机会是所有知道消息的绝症患者抢着申请的，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试验申请者在实地参观以后又突然变卦的情况。 　　不过仓桥医师大概能从这家人的神色中猜到他们在纠结什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对初中生年龄的双胞胎姐妹应该是在纠结“名额”的问题——绀野夫妇虽然同样受邀前来，并且也感染了爱滋病毒，据说命不久矣，但他们只是作为女儿的监护人被邀请的，试验名额并没有他们的份儿。 　　把“虚假的生命”留给孩子，这在父母看来是理所当然的牺牲，但是孩子却很少有视之为理所当然的。 　　“如果我把名额让给爸爸和妈妈，爸爸和妈妈就能活得更长吧。”仓桥医师估计那对双胞胎女孩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而她们的父母心里也有对生的渴望，只是因为“名额有限”，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延长生命。 　　如果这对夫妇坚持的时间长一些，或许还能等到普通的虚拟潜行设备发售，这样他们也可以在普通的病房里尽可能地延长生命了。 　　Medicuboid其实也不过是增加了严密的身体数据监控以及其它护理功能，并在物理上一直保证特殊病人所需的无菌环境的机器，避免诸如爱滋病人之类的患者因并发症而死亡。 　　该项目最理想的成果之一，是制作出可以让患者头部以下的身体“完全沉睡”，每日只给患者的大脑提供大脑活动所必须的营养和能量的“棺材”。 　　而进入这种机器的绝症患者，实际上就等于是身体提前进了棺材，只把活着的大脑留下来。这和某些科幻电影里，直接把人的大脑放在灌满营养液的培养罐中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看起来不那么惊悚。 　　但目前的Medicuboid试作型还只能采取静脉注射营养液和药液，保证整个身体和大脑共同存活的方式维持患者的生命，或许还需要定时让患者下线吃饭、化疗等等。 　　那台棺材一样的机器开闭次数越多，患者在外界暴露的时候越长，感染病菌产生并发症的机率就越大，所以项目组的研究人员建议进入这台临终关怀机器里的试验者放弃化疗等需要从机器里出来的治疗方式，并且只在虚拟潜行环境里与前来探望的亲人见面，最好进入了“棺材”就别再爬出来了。 　　绀野夫妇所纠结的可能就是这一点，在旁人看来，试验者进入机器就已经是提前进了棺材。说不定等他们死在那台机器里，那台机器还能直接把整个“内胆”抽出来，连人带棺材就一起烧了。 　　如果不成为这个项目的试验者，他们夫妇直到临死前都还能看见女儿们，但是女儿们进入这“棺材”以后，他们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女儿们了。 　　好在他们也可以免费转到这家非常有名的医院里住院治疗，也能通过专门用来与试验者进行交流的虚拟潜行设备偶尔与女儿们见面，据说一家人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嬉戏玩耍……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仓桥医师！我们同意签字！ 　　接下来一切就拜托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绀野先生终于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向医生鞠了一躬，绀野太太也连忙跟着丈夫鞠躬致谢。 　　绀野太太身旁的双胞胎女儿一脸愕然地看着父母，但又并非难以置信的表情。 　　要拒绝的话他们早就可以拒绝了，既然他们决定来参观，其实就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只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两个长得并不是特别相像的双胞胎姐妹，仍然感到愕然、感到不舍。 　　她们从此就要告别双亲和姐妹，独自在冰冷的棺材里度过余生了！就算医生说在虚拟潜行的世界中，她们根本不会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治疗机器里，完全可以像在现实中一样生活，甚至会觉得自己真的又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才终于在满堂儿孙的注视下病逝，但那全都是假的吧！全都是网络游戏一样吧！ 　　“爸爸！妈妈！” 　　“蓝子、木棉季…… 　　没关系！不要害怕！ 　　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长的人生要过，爸爸妈妈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也觉得安心了不少！ 　　所以听话……你们要好好配合医生，要……” 　　“嗯、嗯嗯……我们知道……” 　　绀野一家人下定决心以后，反而终于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在他们尽情发泄情绪之前，仓桥医师及时指导他们将该签署的文件全部签妥，又关闭了留作视频证据的摄像机，然后把这间会客室暂时留给了他们一家人。 　　作者留言： 　　感谢书友“天启·陈昂”的一万欢乐币打赏喵~另外求票求全订~ 0410 天龙座流星雨和乐队 　　楚诚和白从横滨的医院回来，没有提“助手”和临终关怀项目的事情，只向大家汇报了仓崎枫子的复健情况。 　　他不仅向公会里的成员进行了汇报，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还特地在班会时向月咏小萌老师和全班同学进行了汇报。 　　大家听说仓崎同学的术后恢复非常顺利，也在努力进行着复健，应该能在学园祭前回来上学，一个个都开心不已，并决定将学园祭上的班级活动作为庆祝仓崎同学归来的礼物。 　　只是在11月初的学园祭到来之前，他们还必须在这几天通过期中考试的检验，然后才能放下心来全力筹备学园祭。 　　期中考试同样也是每年固定的“节目”，而且就像“五一”黄金周的那次一样，考试之后的那一天老师批卷、学生体检，时间将被充分利用起来。 　　不过明年的教学安排应该就不一样了，从明年1月1日开始，东瀛全国的义务教育阶段学校都将开始安装虚拟潜行教学系统，全新的教学计划目前正在紧张制定中！ 　　——这是“十一”期间最重要的新闻，华夏国内还将这当成了一个“喜讯”，在国庆当天由1号首长亲自向全国人民宣布，并且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片赞誉。 　　“诚！虽然马上就要考试了，但今天晚上有天龙座流星雨，我们一起看吧？” 　　10月8日中午，楚诚和虎千代、世界她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世界突然又兴致勃勃地提起了流星雨的事情，让楚诚不由得一楞。 　　上一次楚诚应她的邀请去看流星雨……留下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啊！ 　　流星雨这种天文景观其实看着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有意思，至于浪漫啥的，一大群人凑在一起，而且还都是认识的同学朋友，不是已经公开了的情侣，反倒不好意思浪漫了。 　　但如果活动就这么顺利结束也就罢了，以后什么时候再有兴趣还可以再参加。可是上一次的观赏流星雨活动却以“鲜血的终末”告终，楚诚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捅，而且还没有办法再捅回去。 　　——楚诚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滥好人，过去所有想要欺负他、想要挑衅他的人，全都被他的“太极神功”打了个屁滚尿流，“诚哥”这个外号其实也有“校园一哥”的意思。 　　当然，楚诚并不后悔那天晚上“多事”，跟着受了通惊吓的世界和刹那也从来都没埋怨过他，甚至再也没有提过那天晚上的事。 　　如果那天晚上他们没有撞破我妻家的悲剧，这悲剧一定会进一步演变成惨剧，由乃的爸爸、妈妈，还有她自己，全都难逃悲惨的结局。 　　而现在的我妻家虽然也已经四分五裂了，由乃的养父每次与她见面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由乃的养母更是一直关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但三人各自的生活却都重新归于平静，由乃应该也很满意在樱花庄里的生活。 　　“呐！诚！你还在想‘那件事’啊？ 　　放心啦！这次我们不去天文部那边凑热闹了，我们就找一个僻静的空地看一看。 　　暑假的时候我本来是打算去参加天文部的山间合宿呢，可是因为‘某人’的缘故没有去成，‘某人’是不是应该稍微补偿我一下呢……” 　　就在楚诚回首往事的时候，世界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很是做作地笑着提出了要求。 　　楚诚虽然对流星雨没啥兴趣，但他原本就没打算拒绝，这个时候也只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用不着特地提什么补偿啊，你想找我们去看，我们就陪你去看。 　　如果你真想要什么补偿的话，可以另外再提一个要求，我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什么尽量满足啊……真是没有诚意！ 　　这个时候要说‘绝对会做到！’才能讨女孩子的喜欢嘛！” 　　世界假装不满地教育了楚诚一句，不过楚诚只是报以微笑，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他所烦恼的是“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才不需要故意讨女生的欢心。 　　不过对方是世界的话，他是真心想要尽量让世界高兴的。毕竟世界对他可真没的说，暑假几乎天天在医院陪着他，否则也不会那么凑巧，正好在楚诚他们要苏醒的时候来到病房了。 　　——不管是不是凑巧，反正楚诚苏醒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看到的第一个面孔就是世界，这真的在他心里加分很多，几乎一下子就加到了比绘里奈更高的分数。 　　当然由乃的分数也非常之高，只是他早已把由乃当成了“自己人”，和世界这个朋友是不一样的。 　　所谓的“好感度”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等到某个人的分数达到了临界点，楚诚自然而然就会选择那个人了。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结婚生子的话，就算所有人的分数都没有达到临界点，他也愿意选择分数最高的那个人。 　　目前他心中的分数排名是…… 　　咳……这个保密。 　　“对了对了！ 　　说到要求，我最近在想，要不要拖着刹那和言叶，一起去参加一下你搞的乐队啊。 　　这一个月过去了，你的乐队里也只有你和雪菜，还有隔壁班的冬马同学，弹奏乐器的只有你和冬马同学，这也实在太简单了吧！” 　　楚诚说让世界再提一个要求，世界当真就老实到了再提一个要求的地步，平时擅长察言观色的机灵劲不知道都哪里去了。 　　最近也和他们凑在一起吃饭的雪菜听到世界提起乐队、提起自己，脸上立即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并主动替世界帮腔道： 　　“世界也要和朋友来参加吗？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诚君说三个人就足够了，好歹比拿着吉它自弹自唱还多出了两个，但我总觉得心里没底呢，如果能再来几个人就好了。” 　　“啊哈哈……我也只是想去凑个热闹啦！还得拉上其他人壮胆才有勇气。 　　如果诚说可以的话，那我也想帮一帮你们的忙——我也想要做点什么欢迎仓崎同学嘛！等到我们上台表演的时候，就一起恭喜仓崎同学康复归来好不好？” 　　“好呀好呀！这真是个好主意！ 　　到时一定要这么做！枫子肯定也会高兴的！” 0411 初中部的超级大新闻 　　下午放学，楚诚、雪菜、世界、刹那、虎千代、真白、琴美、幸村等人“浩浩荡荡”地往教室外走去，班级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断和他们打招呼告别，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团结的、向上的、有活力的好班级。 　　虽然非常喜欢教导学生的班主任月咏小萌老师心里可能会暗自失望，但是学生们所希望的就是这样和谐的集体，其中最好不要有喜欢欺负人的不良学生存在。 　　至于班主任老师……只要好好地卖萌就可以了，没有人指望老师能管束甚至“矫正”不良学生。 　　相信老师的天真学生到初中为止就没有了，老师除了上课以外，在学生的校园生活中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大家心里已经非常有数了。 　　不客气地说，老师也都是一群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大人，他们只会管束老实巴交的听话学生，对于不愿意听他们话的不良学生几乎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某个不良学生还是X二代，只是不敢管他的老师都算好的，有些“会来事”的老师甚至还会“助纣为虐”，偏袒他偏袒得不得了，颠倒黑白睁着眼说瞎话这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这不是什么坏事，学生们有机会在相对安全的学校里看清社会的现实，总比出了社会还一脸天真要强得多。 　　学校里的坏事也算坏得有限了，社会上的坏事才是真正的毫无下限。就算舆论频频吹捧“正能量”，实际效果如何，大家自己也都长着眼睛。 　　当然，在鼎鼎大名的宗蔓学园里，那么“赤裸裸”的老师应该没有。不过就在今天中午，一个“赤裸裸”的传闻却迅速从初中部那边传遍了整个学校，消息灵通的世界也对楚诚说过这个与高中部没有什么关系的传闻—— 　　初中部的二年D班爆出了一个超级大新闻，据说有一个女学生被班主任老师污辱并拍下了照片，今天早上又不知道被谁贴到了黑板上。 　　有一个男生看了非常气愤，立即拎着球棒冲到了初二年级的教师办公室，直接将班主任给开瓢了，当时就流得满地血。 　　然后初中部的教导主任马上封锁了消息，还特地让教导处的老师们盯着二年D班的学生，阻止他们第一时间用手机把这则巨大的丑闻传播出去。 　　那个男生好像是被控制起来等待警方押走，而那个污辱女生并拍照的恶魔老师则立即被送到医院抢救了，现在的情况如何还不知道。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宗蔓学园已经和上级教育部门、和媒体打好了招呼，教导主任只是叮嘱了二年D班的学生一句，不要在事情尚未查清的时候就乱传谣言，便把教导处的老师们撤回去了。 　　于是谣言立即就从二年D班飞起，并借着午休时间传遍整个学园，不仅是高中部，可能连小学部和大学部也都听说这一丑闻了。 　　为此，楚诚下午还收到了学生会发给所有干部的邮件通知，要求他们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不信谣、不传谣”，安心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这件事在别的班级或许会闹得沸沸扬扬，但在楚诚班上听过就过了，没有人兴致勃勃地讨论孰是孰非。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楚诚班长该正经的时候非常正经，并不喜欢班上同学谈论这种八卦。 　　而且这种事说稀奇也稀奇，说不稀奇也不稀奇，鬼畜老师的新闻在全世界都时常出现。 　　不过那种可以当作罪证的照片被贴到了黑板上，还让人直接就能确定是本班的班主任老师干的，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疑点。无论照片是不是真的，至少有人搞事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想搞被拍照的女生，还是想搞二年D班的班主任老师。 　　听说二年D班的班主任是姓“扇”，好像是去年才入职，现在这个班级正是他从一年级开始带的，是他的第一批学生。 　　了解二年D班和扇老师的人都说，那个班级的氛围非常融洽，学生之间都很团结友爱，年轻的老师和学生们也相处得像朋友一样……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诚君、虎千代、世界……” 　　在隔壁的D班门口，桂言叶看到楚诚和虎千代、世界她们一起走了过来，和往常一样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主动走在了虎千代的身旁。 　　同为女子剑道部的部员，言叶这个学期每天都在班级门口等着虎千代一起去道场参加社团活动。 　　上个学期她和虎千代还不够熟悉，而且虎千代上学期根本就没入学，她就算想等也等不到虎千代。 　　“言叶！今天剑道部请假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诚的乐队！” 　　言叶见到世界和刹那的时候只是远远点了个头，本以为她们两人今天也是一起回家，却没想到世界见她走到虎千代那一侧，立即过来捉住她的手，要拖她去看诚君的乐队。 　　她当然也很期待诚君在学园祭上的演出，如果能提前参观一下乐队的排练就更好了，但是用这种理由请假她真的说不出口……不，是真的不敢说出口，世界肯定不知道性格严肃的毒岛部长究竟多么可怕！ 　　“不不不……剑道部不允许无故请假的，之前有几个新人谎称身体不舒服，被天童副部长戳穿。毒岛部长直接告诉她们以后都不用来了。 　　我、我今天就不去看了，等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啦！诚不是曾经在剑道部打了十个吗，就让虎千代替你请假，说是诚找你去乐队试音就行了嘛！” 　　世界早在中午就打定主意要拉着言叶和刹那去参加乐队了，此时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言叶。 　　言叶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非常心虚地再次拒绝道： 　　“不、不行……的吧，如果部长和副部长知道我只是去看看，那、那我就惨了！” 　　“那就真的试着唱一下啰！试音嘛！又不是一定能被选上！” 　　“诶？那、那更不行啦！简直羞死人了……” 　　“来嘛来嘛！有什么不行的！ 　　我和刹那也会陪你一起唱啦……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0412 冬马和纱不高兴？ 　　桂言叶去乐队试音的事情，最后还是被世界强行敲定了。 　　她本来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就算求救似的看向楚诚，楚诚却也只是微笑着对她说“一起来试试吧”，还请虎千代替她和剑道部的学姐们说一声。 　　不过言叶根本就不知道，世界这可不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结果“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借口。 　　世界中午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要拉刹那和言叶一起参加乐队，所以她明摆着是被世界“算计”了。只是所有知情的人都微笑不语，就连楚诚也没有诚实地告诉她真相。 　　结果言叶明明是被世界拉去壮胆……顺便预备着一起丢脸的，却还以为是讲义气的世界为了帮她在剑道部的学姐面前圆谎，主动“自我牺牲”，陪她一起唱歌。 　　但这并不能怪言叶很傻很天真，只能说世界的“心机”实在太深了，就算是楚诚也会上当——毕竟他总不能事事都把朋友往坏处想吧？ 　　可是世界的“心机”却又是毫无遮掩地坦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有言叶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种无伤大雅的心机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感觉她虽然很会说话，但心眼却都用在了好的地方。 　　这样的女生非常难得了，会说话的聪明人往往心眼就多，心眼一多就很容易自私，交朋友也会下意识地看人下菜碟，既聪明又好心的女生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会非常喜欢。 　　正是因为世界这溢于言表的好意，言叶虽然脸蛋立即就变得红通通的，却还是温驯地被世界拉着手，跟着她和楚诚，还有沉默寡言的刹那、笑容亲切的雪菜，一起往楼梯另一侧的E班走去。 　　要在大家……特别是诚君和另外两个不熟悉的女生面前唱歌，当然是一件非常令人心跳害羞的事情。但是就连言叶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和世界说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其实是稍微放着光的，这份兴奋并不只是因为和世界聊天很快乐。 　　到了教学楼中间的楼梯口，楚诚找了一个人流稍微稀疏的机会，带着世界、言叶和刹那横穿人流走向楼梯的另一侧。虎千代和真白等人则直接与他们道别，顺着人流拐向了门口的鞋箱，该去剑道部的去剑道部，该回樱花庄的回樱花庄。 　　而在放学下楼的人流对面，冬马和纱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贴着墙边等候楚诚和雪菜，惊讶地看到他俩身边又多了三个有说有笑的女生，脸部原本还算柔和的线条又立即变得生硬起来。 　　“冬马！这是我的朋友，想来乐队试着唱两句。 　　如果水平还算可以，也会和我们一起登台表演——当然这也需要获得你的同意。” 　　来到表情总是很酷的冬马面前，楚诚很是随意地向她交代了世界三人的来意，看得世界和言叶一阵紧张，生怕一脸不高兴的冬马同学当即翻脸。 　　——虽然这位冬马和纱同学和她们这边的刹那都是面无表情，但面无表情和面无表情也不完全一样，这位冬马同学给人的感觉就是孤高冷傲，而刹那给人的感觉就只是平静或者认真。 　　当然，这只是她们自己的感觉。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冬马和刹那没有任何不同，都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甚至楚诚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是一张扑克脸。 　　“哼！应该找的贝斯手和鼓手一直没找到，竟然又找来了新的主唱？ 　　学园祭的演出只要大家高兴就好，我也没什么可不同意的，但我们已经有雪菜了吧？” 　　果然，面无表情的冬马同学好像真的有点生气，随便找来了“多余的人”的楚诚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容，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地方。 　　不过雪菜生怕冬马得罪与楚诚关系很好的世界她们，连忙站到了楚诚和冬马之间，主动向她说明了仓崎枫子的事。 　　冬马和纱到现在都还认不全本班的同学，更别说是隔了好几个班的仓崎同学，但雪菜一说“坐轮椅的那个女生”她就有印象了。 　　听说世界她们是为了祝贺改用假肢的轮椅少女康复才鼓起勇气登台，冬马立即闭上嘴巴不再反对，但表情仍然有些不善，好像并不非常欢迎这三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女生。 　　于是世界颇为担心地把楚诚拉到了自己面前，非常小声地对他说道： 　　“诚，抱歉，那位冬马同学好像不太乐意。 　　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们今天就去探一探你们的班——正好言叶也特别不好意思。 　　祝贺仓崎同学的话语由你和雪菜来说也一样，反正你们也都是仓崎同学的好朋友嘛，你是她在网络游戏里的会长，雪菜是她在现实里的朋友。”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想太多了！ 　　冬马是在对她自己生气吧，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了重话。 　　祝贺枫子康复这样的好事她不会反对的，而且这不是你想出来的点子吗，最好也能由你亲口说出来啊！ 　　言叶在这件事上也不算外人，她也是枫子在公会里的朋友呢！你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内向的言叶，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好歹也要先试试再说！ 　　正好我也来了灵感，可以再给你们三个写首新歌，也不需要抢雪菜的，就是节目单上多加一首两首呗！” 　　楚诚回答世界的时候，声音故意没有压得太低。反正经过专业听音训练的冬马肯定是听得一清二楚，楚诚只要看她走路的样子变得僵硬起来就知道了。 　　楚诚并不害怕冬马生气，经过半个来月的相处，他已经相当了解冬马的脾性了，知道冬马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冬马刚开始的时候，对待雪菜也是这么生硬，但后来慢慢熟悉了，她的温柔和善良就自然而然地透过声音传达了出来，不仅楚诚感觉得到，雪菜也同样感觉得到，所以她们两人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楚诚相信冬马与世界、与言叶也会是这样，只要熟悉了就立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倒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刹那比较难搞，她虽然外表上看似怎么样都好，但心里可是极有主见也极其顽固的，除了青梅竹马的世界，她根本没有把任何同学当成朋友，楚诚知道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作者留言： 　　终于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求票求全订~ 0413 同一首歌，不同的词 　　楚诚刚一进入被暂时当作乐队训练室的第二音乐教室，就立即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开始创作了，根本无暇理会被他引介进来的世界、言叶和刹那。 　　好在世界是个会说话的，又已经在最近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提前和雪菜搞好了关系，不需要楚诚的帮忙，自己就拉着雪菜去和冬马套近乎了。 　　等到楚诚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为世界她们新创作的歌曲，世界已经成功地让冬马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这其中也有雪菜的功劳，但分别站在世界两旁的言叶和刹那绝对没有起到半点积极的作用。 　　——也许她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世界身后充当会微笑的背景吧。 　　甚至刹那连微笑都不会，根本就是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幸好冬马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并不会因此就对刹那产生什么不好的观感。 　　更何况……清浦刹那如何根本就无关紧要吧！ 　　即使是像冬马这么不擅长人际交往的笨拙女生，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新来的这三人是以西园寺世界为中心的——这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而且这个名叫世界的女生好像跟楚诚很熟的样子，如果说三人之中谁有资格决定是战是和，那就一定是世界没错了。 　　咦……明明大家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考虑“是战是和”！她们根本没理由战斗吧！ 　　“哼……我看看你的新作质量如何！ 　　你不是为了讨女孩子欢心，提前在家里创作好了新歌，然后才邀请她们前来试音，同时装作灵感迸发，当着她们的面写出来吧！” 　　楚诚拿着写满了简谱和歌词的纸张走过来，却无缘无故遭到了冬马的恶意揣测。 　　不过他知道冬马说话就是这么生硬直接，而且总愿意把人往坏处想，所以在班级里才交不到朋友，因此他一点都没把冬马的话放在心上。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同情？怜悯？ 　　哼……如果你的这首‘灵感之作’不能让我满意再说！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批评得一无是处！” 　　楚诚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就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表面上毫不关心他人视线的冬马却仍然读懂了他的目光，并且变本加厉地生起气来。 　　这也算是他们这支微型乐队的日常了，因此雪菜只是抿着嘴在旁边偷笑，并未试图劝说或安抚冬马。 　　反正楚诚从来都不和冬马一般见识，于是没有了“对手”的冬马很快就会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后就此偃旗息鼓。 　　这一次她也不例外，她伸出右手示意楚诚把新作交给她“评审”，然后一边看谱一边轻声哼唱起来。那一串串简谱数字被她“翻译”成了流畅而又动听的旋律，丝毫不像是第一次看到这张曲谱，仅仅是这方面的音乐功底就让余下的四个女生叹为观止了。 　　——雪菜虽然唱歌很好，比已经出道了的偶像也不差，但她真没什么音乐功底可言，小学、初中和高中的音乐课也没有学到多少知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羞于见人。 　　不过世界、言叶和刹那也和她半斤八两，甚至还不如她这个“单人卡拉OK女王”会唱歌。 　　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言叶当然也有进行过声乐和形体方面的培训，算是会一点芭蕾舞。但唱歌实在非她所长，不管是美声还是通俗唱法她都只能算是“会唱”而已。 　　此时看到冬马同学无比轻松地直接哼唱起了诚君的新歌，言叶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同时也对自己更没信心了。 　　而世界更加关注的是楚诚写给她们的歌。冬马的清唱很是优美动听，也算是为这首歌增色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世界几乎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旋律，甚至连刹那和言叶心里都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种悸动。 　　“诚！这是写给我们的歌吗？真、真是太好听了！ 　　我想唱！我要唱！我无论如何都要唱！ 　　如果一遍不行，就练习十遍、一百遍、一千遍！我简直太喜欢这首歌了！歌词呢？歌词是写了什么？” 　　世界耐着性子等到冬马哼完整首歌，喜悦和兴奋立即溢于言表，甚至激动得脸颊涨红两眼放光，好像恨不得扑到楚诚身上亲他一口似的。 　　楚诚虽然对自己的灵感有着迷一般的自信，却也觉得世界的反应好像有些过头了。而冬马更是惊讶而又疑惑地望着世界，不知道她怎么会因为“这种程度”的通俗歌曲就激动得像是收到了一首世界名曲作礼物似的。 　　——如果是冬马自己，大概必须得是收到一首与“献给爱丽丝”旗鼓相当的“献给冬马”，才会像她那么兴奋吧。 　　楚诚的这首作品只是“还算拿得出手，但水平差不多的通俗歌曲在排行榜上有一大堆”的程度，作为一时产生的灵感来说也算不错，放在校园演唱会级别的舞台上则是难得的佳作，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这首歌的歌词有两个版本，其中一个版本是给你和言叶合唱的，另一个版本是给刹那独唱，曲子都是同样的曲子。” 　　世界拉着言叶、刹那和雪菜凑到冬马身边看歌词的时候，楚诚走过来将两份歌词分别指给了她和刹那。 　　女生们根本没有想到，楚诚不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一首还算好听的曲子，而且还特地为不同的演唱者写了不同的歌词！ 　　她们虽然知道楚诚不是那种小心思很多的男生，却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冬马刚才的“玩笑话”，怀疑楚诚是不是真的为了讨她们的欢心，提前为她们创作了新歌。 　　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世界今天中午才突然提出要加入乐队，这是雪菜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就算楚诚是提前想好了新歌，那也只是在下午到放学的这段时间里想出来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作出这样一首歌曲，还能够配上两份歌词，这同样也非常了不起了吧！ 0414 诚！你这是什么意思！ 　　“Plastic~Lies，みつめるだけで満たされた~（塑料一样的谎言，凝视着你就已经足够） 　　Paper~Heart，あの顷には戻れないから……（纸一样的心，因为已经无法回到那个时候）” 　　“……距离が二人隔てても~信じられる?信じたい~（即使距离分隔两人，我能相信你吗？我想相信你） 　　言叶なんて不确かで~いつか壊れそう~（话语什么的难以信任，总感觉迟早要落空） 　　Love~＆~Peace，刹那の梦でもいいから~（爱与和平，哪怕是刹那的梦幻也好） 　　Mystic~Moon，今すぐあの人に逢いたい~（神秘的月亮啊，现在马上就想见到他） 　　世界の果てから~アイシテル~（在世界的尽头痴心爱着你） 　　どこにいても~あなたのこと~见てます~（即使身处海角天涯，我也在看着你） 　　Still~I~Love~You……（我依然爱着你）” 　　在两张纸上，写着同样名为“Still~I~Love~You”，副标题分别是“みつめるよりは幸せ（比注视着你还要幸福）”和“黒真珠に願いを（黑珍珠的愿望）”的歌词。 　　不过怎么说呢……世界、言叶和刹那，还有“事不关己”的冬马和雪菜看完歌词之后，表情都变得非常微妙，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们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愉悦的感觉。 　　“唔……这样的曲子……配上这样的词……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味道的，让这曲子更加‘深邃’了。 　　但是这样的歌词……诚君，你确定你和这三个女生真的是朋友？” 　　作为一名“专业人士”，冬马和纱从这首歌曲中感受到的东西比其他几个女生都更加丰富，因此她的表情也最为疑惑，甚至公然怀疑起楚诚和世界她们的友情了。 　　而世界、言叶和刹那看到的是“Love”！是“爱老虎油”！ 　　虽然这两份歌词讲述的好像是过程和结局全都不怎么样的恋爱，但这依然是两首关于爱情的歌曲没错！还是女生唱给男生听的！ 　　嗯，这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诚是专门写给她们唱的歌，理应站在她们的角度来写。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们不知不觉就会将自己代入歌词之中，并且格外感到心酸。 　　特别是写给刹那的“黑真珠的愿望”里面，“我并非像大家说的那么理智，也并非那么坚强，只是决定不让人看见我哭泣的面容”，以及“朋友以上的暗示，不知不觉相互暗送，但如果接受了，就会伤害重要的某人”这样的歌词，简直就是……不，果然就是为刹那“量身定做”的。 　　不过这歌词太有槽点了吧！如果按照里面指代的对象逐一对号入座，不就应该是刹那和楚诚暗生好感，但却不能接受，否则就会伤害最好的朋友世界吗！ 　　如果这歌词说的是不认识的人，她们可能会觉得这两份歌词都很棒，分别讲述了两个青涩而且纠结的青春恋爱故事。只是在“I~Love~You”前面加上了一个“Still”，就让整个故事的风格为之一变，完全不是你侬我侬的甜蜜爱情了。 　　真不愧是刚一出道就迅速蹿红的著名漫画家和轻小说家！ 　　就连最不愿意服气的冬马，心里也都在暗自佩服楚诚的才能。他这首曲子虽然只是一般的好，但这歌词简直太有内容了！如果说的就是身边的这三个女生的话…… 　　应该是说她们三人没错吧？毕竟其中一份歌词里，还特地嵌入了“言叶”、“刹那”、“世界”这三个名字的汉字！ 　　冬马想着想着，眼神就不自觉地往表情格外复杂的世界、言叶和刹那三人身上飘去，雪菜也是如此。 　　世界注意到了冬马和雪菜的眼神，赶紧对她们连连摆手，同时颇为尴尬地笑着澄清道： 　　“不、不要误会了啊！我们和诚可不是那种关系，也没有歌词里说的那么可怜！ 　　而且那歌词里面……那、那里面讲的好像是一个爱撒谎找借口，还和好几个女生不清不楚的男生？这和诚正好完全相反嘛！诚也不至于这么黑他自己吧？” 　　盯——！ 　　因为世界的话，大家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楚诚这个“罪魁祸首”。 　　虽然这个以“诚”为名的优秀男生的确人如其名，就连长相都让人感觉非常安心、值得信赖，但和好几个女生不清不楚这一点嘛…… 　　即使是最晚认识他的冬马和纱，每天放学在楼梯口等待他和雪菜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看到他被十多个女生簇拥着过来了，雪菜有的时候都挤不到他的身边！ 　　这实在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男生——站在女生的角度来看，他这么诚实、这么正经，都和两位数以上的女生关系密切，如果像某些轻浮男生一样到处拈花惹草，恐怕整个学校的女生都要为他尖叫了。 　　当然，那些女生中绝对不包括冬马自己，冬马最讨厌轻浮的家伙，如果是明星人物那就更是加倍讨厌！所以她也看不起追星的，以及好像追星一样追逐身边的人气男生的女生们，更不愿意与她们为伍。 　　不过遗憾的是，那样的女生出乎意料地多。某些女生虽然不是那样的人，她身边的朋友中也肯定会有那样的人，所以冬马才一直没有加入任何女生的小团体——绝、绝对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诚！你别一脸无辜啊！ 　　说！你写这样的歌词是什么意思！还特定指定我和言叶、刹那分别唱哪首！ 　　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加入就直说好了！用得着特地这样……这样暗示我们吗！” 　　当着雪菜和冬马的面，世界越想越觉得楚诚给她们写这样的歌词是为了让她们下不来台，于是真的有些伤心了，就连眼角也变得格外潮湿。 　　内向的言叶也同样伤心地紧皱着眉头，但她的性格和她所接受的教育都不允许她像世界那样当面质问楚诚，所以她只是低下脑袋暗自伤感，不知道一直都很温柔的诚君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待她。 　　而“并非像大家说的那么理智，也并非那么坚强”的刹那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她此刻的平静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楚诚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三人之中目光最为尖锐的就是她了，她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亚丝娜爱用的细剑——锐利得可以杀人！ 　　作者留言： 　　嘛，咱多写的内容应该和歌词差不多了，特地说一下，避免某些小气的读者又说咱水。另外这歌词是有必要写出原文来的，可以直观地看到里面的三个名字。 0415 这可真是奇怪 　　“咦……这个嘛……这可真是奇怪啊……” 　　一脸无辜的楚诚被女生们或愤怒、或伤心、或怀疑地盯着，竟然也疑惑地摸着下巴沉吟了起来，而且看他眉头纠结的样子也不似作伪。 　　这可就奇怪了！这首歌明明是他写的，在场的几个女生都没有听过类似的歌，他也根本没有必要拿着别人的歌说是他写的，那他还奇怪什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写出如此……不幸的恋爱故事？ 　　“怎么说呢……我的创作是头脑中闪过‘这个故事就是这个样子’的灵感，然后一气呵成‘记录’下来的，写完以后几乎不用修改。 　　——是的，我只是捕捉头脑中的灵感，然后忠实地将其记录下来而已。这个故事在我脑袋里闪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记录下来的就会是什么样子。” 　　楚诚在世界的冷眼旁观中仔细思考了许久，突然就说起了他捕捉灵感进行创作的过程。 　　女生们并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天才的“灵感型”创作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要说有问题，那就是他“内心”的问题了！ 　　“所以说，在你看来——在你的‘灵感’看来，我和言叶、还有世界，就应该这么凄凉啰？ 　　但我总感觉得歌里说的那个男人好像是骗子之类的家伙啊？反正不像是好人。 　　楚·诚·大·人，你觉得那说的是你吗？” 　　世界虽然并不聪明，但她一说到八卦或者感情方面的问题时，智力就好像有了加成，竟然也能像刹那和冬马那样犀利地吐槽了。 　　不得不说，世界的反问正中要害。就算楚诚表面上从来没这样想过她们，潜意识中也肯定这样想过吧！如果一点都没想过，又怎么可能产生这样的灵感！ 　　这还真是过分啊……无视场合胡乱告白的反倒被温柔对待，压抑内心远远注视的却被诅咒说结局凄凉！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还不如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担心，想做什么就随心所欲地去做好了！ 　　那样她们至少可以在凄凉的结局到来之前，心情享受这中间的片刻欢愉！ 　　“不对啊！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在世界悲从中来的注视下，楚诚无比坚决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她那纯属“自由心证”的推论。 　　楚诚非常清楚自己的内心，不管是表面意识和深层意识都同样清楚。他可以肯定，自己对世界、刹那和言叶三人没有任何不满，绝对不可能希望她们结局凄凉。 　　不过她们的境遇、人际关系、自身性格等等……把这所有因素集合起来计算，并假设她们遇到的是一个感情骗子、一个同时脚踏许多条船的人渣男生，她们三人倒是真有可能像歌词里所说的那样，结局都不算太好。 　　这三个女生全都是非常坚贞、非常重视感情的好女孩，就算一再被所爱的人伤害，心里肯定也依然爱着那个人——“Still~I~Love~You”这个歌名一点都没有起错。 　　只是楚诚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三人所注视的那个人正是自己，除了自己，她们再没有任何关系密切的异性朋友了，就连最爱交朋友的世界在男生中也只和他一个人亲近。 　　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明明这三个女生的生活中就只有他这一个年龄相仿的异性存在，他的“灵感”中却无缘无故地出现了一个在现实中并无原型的渣男角色。 　　而且在学园祭上当着大家的面演唱的歌曲本应是欢快的、喜庆的、积极的、向上的，就算唱情歌也不应该唱这种好像怨妇一样凄凉的歌，但他心里面却无比固执地认定，如果是专门给世界、刹那和言叶写歌的话，那么这一首歌、两份词，就是最适合她们的作品了。 　　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这样的纠结故事肯定比普通的恋爱喜剧更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他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把这三个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编排成了这个样子？ 　　良心上说不过去啊！而且越想就越觉得说不过去！ 　　“唔……对不起，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突发奇想’写出这样的东西了。 　　不过请你们相信我，我对你们没有半点恶意，也衷心地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 　　这首歌就作废吧！我回头再好好筛选一下灵感，找几首能让人高兴的歌。” 　　楚诚难得有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是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诚恳，让人很难相信他的这副样子只是伪装。 　　因此世界在楚诚正式道歉以后便很快消了气——实际上在他认真思考的时候，气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而言叶更是马上诚惶诚恐地摆起双手，非常没有骨气地连声推辞道： 　　“不不不！诚君没有必要道歉！ 　　对不起，是我们非要来参观，才惹出了这样的事情，诚君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明明就是他的错吧！怎么能让他别放在心上！” 　　性格强硬的冬马看到言叶那发自内心的恭顺模样，忍不住挑起眉毛插了句嘴。 　　于是言叶又一脸抱歉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这反倒让冬马受不了地别过了头。 　　她绝对没有办法和这样的女生成为朋友！ 　　这种……这种大和抚子的类型，根本就没有任何个性可言！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相比之下，那种换男友像换衣服一样频繁的轻浮女生还更有个性一些……虽然她更不喜欢那样的女生。 　　听说这位桂同学还是女子剑道部的成员，这简直都可惜了！ 　　冬马其实很喜欢剑道部那几位威风凛凛的学姐，有时也会幻想如果自己不是从小就练习钢琴，而是像她们那样挥舞竹剑，也许现在会更勇敢、也更快乐吧。 　　那些学姐的强是源自内心的强大，这可以从她们那毫无迷惘的挥剑中看出来。冬马开学之初也曾去参观过，然后内心被“啾”地抓了一下，从此便觉得那些学姐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丽。 　　那些学姐们有着连她那身为世界著名钢琴家，性格强硬到了结婚两次离婚两次的母亲都没有的坚定气场。 　　可惜当时应该还没加入剑道部的桂同学，身上却丝毫没有那样的坚定。而且正好与之相反，她一看就软弱得好像谁都可以随便欺负，这样的人真是看着就觉得来气！ 0416 如果不好意思独占，那就平分吧！ 　　“好了好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请大家原谅我吧！” 　　冬马别过脸去不愿再搭理言叶，楚诚立即就苦笑着接过了话头，让言叶避免了尴尬。 　　他的细心和温柔又一次收获了言叶的感激，至于刚才那道令人心悸的凄凉情歌，由被善良的言叶直接忘在脑后了。 　　当然……真的忘记是不可能的，而且言叶也不想真的忘记。 　　事实上正好相反，言叶她不仅不想忘记，还鼓起勇气主动对冬马和世界说道： 　　“那、那个……对不起，如果你们都不喜欢这首歌，能把曲谱和歌词给我吗？” 　　“诶？为什么啊！ 　　言叶，你可不能这么惯着诚啊！他这次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 　　世界听到言叶出乎意料的要求，捏着歌词的那只手悄然收紧了一下，没能立即递出那张随便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而言叶在她的调侃下马上红了脸颊，连忙神情紧张地澄清道： 　　“不、不是，我只是想着这也算是一首好歌，如果就这样废弃了也太可惜了。” 　　“啊哈~是了！ 　　这可是大漫画家、大作家、大音乐家楚诚同学的手稿，如果好好地收藏起来，是可以当作传家宝的吧！” 　　言叶的话提醒了世界，于是她又装模作样地把歌词举到面前看了起来，同时略带讽刺地强调了楚诚的诸多头衔。 　　看到世界好像也重视起了楚诚亲手写下的歌词，言叶心里很是失望，但她却没有理由继续向世界索要——就算有理由，她也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了。 　　不过世界也并没有让言叶空手而归，她将目光投向了冬马手里的那张曲谱，非常理直气壮地对言叶说道： 　　“幸好诚一共写了三张，一张曲谱两张歌词。 　　那么我们三个就一人一张吧，毕竟这也算是专门写给我们三人的歌了。 　　我们将这首歌当作我们友情的证明如何？ 　　这首歌我们就分成三份好好保管，等到十年二十年，等到大家都……都和喜欢的人成婚生子以后，再把这首歌重新拿出来，好好地嘲笑一下诅咒我们孤苦伶仃的诚！” 　　性格活泼的世界说着说着，又提出了一个非常“青春”的建议。 　　不过她的心眼也真小，这个时候也不忘记再讽刺楚诚一下，自知理亏的楚诚对此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容。 　　正如世界所说的那样，不管好坏，这首歌是专门写给她们三个朋友的歌，所以冬马脸色怪异地将手中的简谱递给了言叶。 　　她心里其实是有点羡慕的——不是羡慕楚诚给她们写歌，而是羡慕她们三人的友情，羡慕世界这么会说话。 　　如果她也这么主动、这么有勇气、这么会说话，和雪菜的关系还会变得更好吧？或、或许也能成为朋友？ 　　可是她做不到！如果能做到也就不是她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性格，不过她也没办法——如果有办法，她不可能故意变成这样的性格。 　　“真好呢……她们三个。” 　　突然间，冬马身旁传来了不加掩饰的羡慕声音。冬马足足楞了七八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雪菜在和她说话。 　　于是冬马脸色微红地向旁边瞥了一眼，看到雪菜正目不转睛地微笑注视世界她们，心里面稍微安稳了一些，然后佯装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是很好，不错。” 　　“我们也能成为那样的朋友就好了”——冬马心里其实很想再加上这么一句，但是这句话却死死地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只能往下咽，不能往外吐，这让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郁闷的表情。 　　而假装目不转睛的雪菜其实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冬马，此时看到她一脸郁闷的表情，也像世界调侃言叶那样笑着调侃了她两句： 　　“怎么？冬马也想收藏诚君的手稿吗？ 　　说起来，诚君之前写的那几首歌，你应该没有扔掉吧？我都没想过可以收藏呢。” 　　“不、我才不收藏他的那东西呢！ 　　我只是习惯性地保存了起来，毕竟音乐家的手稿是有价值的，不应该随随便便就给人了，我是想着以后再还给他……” 　　雪菜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冬马竟然一脸认真地和她解释了起来，甚至把世界她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边。 　　这么笨拙的冬马同学也意外的可爱呢，如果可以的话，雪菜想要和她成为更要好的朋友。 　　嗯……比和世界还要更加要好一点？ 　　“我是开玩笑的啦~ 　　冬马如果不好意思一个人独占，那也分我一半吧。那样我们也就和她们一样了……” 　　雪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而且处处为别人考虑、以别人为先。 　　这样的人正是冬马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但是又不讨厌——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 　　于是她几经犹豫，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地点了下头。 　　“咦！说起来…… 　　诚君提议的那首由他作词，由你谱曲，最后由我来演唱的合作歌曲，不也是‘传送不到的爱恋’吗！” 　　提到楚诚之前写的那几首歌，雪菜突然反应了过来——其中她最喜欢的一首歌，而且还是唯一一首三个人合作的歌曲，竟然也是带有不祥意味的，青涩中略带忧伤情歌！ 　　原本她和冬马还都没往别的地方想，但是现在再仔细一想…… 　　开头那一句“莫非你是在故作孤独”，不是暗指冬马吧？应该不是吧！ 　　“怎么怎么？你们也有诚特地写给你们的歌吗？诚可从来没对我们透过口风啊！ 　　那也是要在学园祭上演唱的歌曲吗？我们先听为快没关系吧！” 　　雪菜的惊呼引起了世界的强烈兴趣，于是她拉着言叶和刹那凑了过来，连声向雪菜和冬马追问道。 　　那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歌，而且的确是打算在学园祭上演唱的，所以楚诚、冬马和雪菜很快调整好了各自的心情，为原本就是打着“试音”的幌子来探班的世界她们演唱了两遍。 　　世界她们和冬马一点都不熟，没觉得第一句歌词有什么问题，也没在歌词里找到冬马和雪菜的姓名。但这首同样是以男方和女方的口吻来写的，过程和结果好像也都不怎么样，甚至是“寸步难行”的情歌，总算是帮楚诚稍微洗脱了“嫌疑”，让大家觉得他最近好像是比较偏爱这种调调。 　　甚至连楚诚自己也这么觉得。 　　作者留言： 　　嘛，咱这写的可不是一般的日常，是很有隐喻的日常。因为不知道有多少跳着看的和大概扫两眼的读者能看出来，所以特地点明一下。总之求票求全订~ 　　话又说回来了，跳过了这章的读者也根本看不见咱这段话啊，叹气~ 0417 真白的木然 　　10月8日的晚上，楚诚和世界，以及将近二十个女性朋友一起在樱花庄附近观赏了天龙座流星雨的大爆发。 　　被世界主动邀来的还有乐队里的雪菜和冬马，言叶因为家里有严格的门禁时间，只能遗憾地早早回家了。但她也在大家开始观测的时候，通过手机和大家联系了起来。 　　今天对于世界来说是非常愉悦的一天，她和刹那的晚饭也是在樱花庄与楚诚、虎千代她们一起吃的。 　　就连楚诚写给她和刹那、言叶的“不幸的歌”，也被她当作笑谈说给了虎千代她们听，大家倒也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联想。 　　毕竟楚诚“老师”最擅长的就是编故事，而且是各种各样的故事。其中某些角色的原型正是他身边的人，《食戟之灵》这部与远月学园合作的漫画更是…… 　　唔……那部漫画好看是好看，但最开始的创意实在太色了，女生吃到了美味的料理动不动就脸红、就爆衣，明显是为了尽可能吸引男性读者的目光。 　　后来这漫画因为薙切绘里奈的强烈反对，稍微减少了这样的画面，更是彻底删除了里面那个以她为原型的女主角所有的脸红爆衣画面，“秘书子”也跟着沾了些光，但总体来讲还是既卖美食又卖肉的类型。 　　但是她们能因此就说楚诚是个内心龌龊的好色作者吗？不！即使是那样的题材，楚诚也是当作严肃而且神圣的“事业”来做的，负责作画的英梨梨同学也是如此。 　　那部作品能够大受男性读者欢迎，英梨梨同学好色度爆表的作画功不可没。 　　而且英梨梨虽然一直都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某些经常上@ch的女生其实已经知道了，她就是经常在Comiket出本子的著名同人画师“柏木英理”。就算外面的马甲可以随便换，里面的画风却很难改变——特别是工口的部分。 　　但现实里的英梨梨当然不是色~气满满的女生，她在学校里是千金大小姐，“工作”时则穿着初中时的旧运动服，还会摘掉隐形眼镜，改戴框架眼镜，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宅女漫画家。 　　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内容非常敏感，她比其他女生都更注意回避工口的话题，也更容易因为略带暧昧擦边的笑话生气，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自觉地在她面前收敛起来了。 　　这样的英梨梨非常“做作”吗？不，大家知道她只是不想给其他人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本来她的工作就很容易被人误会了，如果言行再稍微……随便一点，肯定会招来许多狂蜂浪蝶。 　　虽然大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画工口同人志，明明同人志也有全年龄的。但英梨梨不是好色的女生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或许她只是恰好擅长画女性的胴体什么的吧。 　　——西方的许多名画不也画的是这种不知羞耻的东西吗，但这并不影响其艺术价值，或者说这就是艺术！ 　　已经在美术界成名了的著名美少女画家真白也说，这样的画没什么需要害羞的。她和丽塔就画过许多人体素描，女性的男性的都有，而且是直接对着真人模特画。 　　那时她们还只是个孩子，当然也会觉得害羞，但老师和模特都是以非常严肃的态度来做这份工作的，所以她们也逐渐学会了用“发现美的眼睛”去看，然后用画笔将这种美保留下来。 　　说到真白的英国朋友丽塔……她那天气冲冲地收拾行李离开以后，大家就一直没再听真白提起过，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以真白的社交能力，交到一个朋友都很不容易，如果可能的话，大家还是希望她和丽塔能够尽快和好。 　　在“大人的世界”里，美术是一种非常高雅也非常流行的东西，但漫画却不在此列，哪怕漫画家比画家赚得更多、知道的人也更多。 　　所以劝真白回去画画的丽塔没有错，当然真白也没有错。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如果她们俩因为这事闹掰了，实在让人觉得不值。 　　于是，在大家一起看流星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丽塔的楚诚主动来到真白身旁，很是小声地凑到她的耳边问道： 　　“真白！真白！ 　　你和那个英国的室友……丽塔之间怎么样了？” 　　“丽塔……” 　　笑容恬淡的真白听到丽塔的名字，精神明显恍惚了一阵，过了许久才表情木然地摇着头回答道： 　　“丽塔还在生我的气，发过去的邮件一直没有回，电话也没有接。” 　　“都一个多月了，还是这样？” 　　“嗯。” 　　“这可真是……” 　　真白因为想起丽塔，整个人都变得呆板木讷起来。 　　不过楚诚知道，这并不是她麻木不仁。她只是将所有痛苦和悲伤都藏在了自己心里，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也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没有人会真的将他人的“特殊照顾”视为理所当然，所以身体或智力有缺陷的人，往往更加要强，更加希望自立，能够自己做的事情就尽量不向别人开口。 　　真白应该也是这样的，她除了想要吃饭之外，其实很少向别人要求这个那个，都是周围的人看她好像是需要什么，就主动去满足她的需要。 　　或许在真白那格外简单的世界里，许多东西她都并不需要，所以她才总是一脸无所谓地发呆，甚至连洗澡、吹头发都要从古代穿越回来的虎千代帮忙。 　　楚诚其实很能理解这样单纯的人，但楚诚可以肯定，真白不需要的东西中绝对不包括友情！否则她也不必用麻木取代痛苦了！ 　　麻木了就不会痛苦了吗？ 　　这其实是真的。 　　因为痛苦往往只是一阵子的事，只要当时能够尽量转移注意力，过后自然也不觉得疼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就是这么回事，没有人会把疼痛记一辈子。 　　不过正常人都知道，麻木的忍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是在硬捱而已。 　　或许真白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她更知道自己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又不想因此而求助他人，所以才用麻木来拖延，等待着事情自己出现转机。 　　这行不通的！至少这次肯定行不通！ 　　楚诚对丽塔的了解极其有限，但他总觉得，如果真白就这样拖延、就这样等待下去，她们两人绝对会逐渐变回陌生人。就算心里仍然怀念当年的友情，等到再次聚首的时候，却发现彼此已经生疏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0418 无时无刻不取材 　　“咳……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我和真白，要一起回英国一趟。” 　　“什、什么！！！” 　　大家一起看完流星雨，楚诚便当众宣布了要陪真白回英国的消息，没能让世界今天的好心情持续到最后。 　　虽然没有人会以为楚诚是和真白去英国“见家长”的，但这种单独行动本身就……唉！说去英国就去英国，还真是有钱任性呢！ 　　“真白……你们去英国是为了她的那个金发朋友吧？打算什么时候走？” 　　众人之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与真白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虎千代。她非常轻易就猜中了楚诚此行的目的，不过其他女生也同样能够猜到。 　　毕竟楚诚和真白之间…… 　　虽然楚诚只和刹那详细说过自己喜欢的女生类型，但是大家也都觉得，他应该比较喜欢聪明稳重、端庄典雅，但又不失活泼的善良女生，如果是美女当然就更好了。 　　真白除了符合美女这一点……大概就只有善良可以称道了，只是她到现在也还没有碰到可以让她表现善良品质的机会。 　　嗯，总之楚诚和真白之间不像是有“那种迹象”，所以应该可以安心的吧？ 　　“我们在期中考试前一天的放学后就走，等到第二天回来。 　　虽然特待生和特优生都不用参加期中考试，但考试结束之后的体检还是要尽量参加的。 　　而且真白和丽塔的事也不是拖时间就有用的，我们只是去当面说清楚，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或许真白家人那边也需要稍微解释一下，毕竟我们‘诱惑’美术界的天才少女走上了漫画的不归路嘛！‘艺术界’不也有批评真白‘不务正业’、‘自甘堕落’的吗，还有恶意揣测真白已经‘江郎才尽’了的。 　　如果按照我的性格，我肯定会随便画上几张不错的油画回击，同时漫画这边也不放弃，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楚诚简单地向大家宣布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然后旁敲侧击地劝说了真白两句。 　　他虽然说的是自己会怎样做，实际上却是希望真白也这样做的。真白或许听不出来劝诫之意，但她只要听到了，并且觉得这么做好像“啪啪啪”打脸一样爽快，大概也就会这么做了……嗯，以真白的性格，大概还是不会吧。 　　丽塔与真白的矛盾其实就集中在这里，丽塔也不是蛮不讲理一定要真白放弃漫画，如果真白能证明自己两样可以同时进行，甚至因为互相的促进，画得比之前更好了，丽塔肯定也就转而支持真白的选择了。 　　真白的家人这边也是如此，楚诚不知道真白的家人究竟会对漫画有多大的偏见，但只要她的家人还不算太过傲慢，都不可能无视真白在漫画上取得的成就……以及附带的不菲收益。 　　画家不说名声基本靠吹，画作基本靠炒，但高雅艺术这种东西，受众原本就不如通俗艺术多，要说吸金能力，后者肯定是强于前者的，哪怕只在一个观众身上赚一块钱也能赚得更多。 　　这沉甸甸的份量未必能压得贫困潦倒的艺术家向现实低头，但真白的家人既然懂得替她“操作”，楚诚认为他们应该不可能是鼻孔朝天只盯着那高高在上的“艺术殿堂”的人。 　　——像丽塔和真白这样的年轻可以一心追求艺术，别的什么都不考虑，但是她们的父辈要还这样，就只能说是太过天真单纯了。 　　成名的艺术家里，不是没有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但“高尚”的艺术界也同样是社会的一部分，社会是什么颜色它也就是什么颜色，顶多颜色能淡点，却绝对不可能变成“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对了，难得到英国一趟——其实我还是头一次到英国。 　　到了英国，如果事情很快就能解决的话，我还想去英国最著名的亚瑟王的墓地看看。 　　说起来，亚瑟王明明是带领着凯尔特人抵御盎格鲁-撒克逊人，也就是现代的英国人的祖先，但是他和他的圆桌骑士们反倒成了英国最有名的英雄呢。” 　　楚诚和大家说完了正事，突然又想起了玩的事情。他这种“贪玩”的性格女生们也都非常了解了，因此大家纷纷露出了一脸感叹的表情。 　　诚君哪一点都好，说话做事也都非常成熟稳重，但为什么就那么爱玩呢？ 　　如果他能再认真一点工作……嗯，是更认真一点工作，或者学习也行，反正他能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正事”上的话，一定还能取得比现在更大的成就吧？就算专心去踢足球也能踢成世界巨星。 　　“喂喂……你们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虽然我根本没有必要解释，但我还是要说清楚，我可不仅仅是去玩的，这同样也是‘取材’的一部分！ 　　我之前不是说过一个有关魔法啦，圣杯啦，召唤历史人物啦的点子吗？ 　　要说与这三个要素都密切相关的人物，亚瑟王肯定是其中之一。这个传说中的历史人物未必真的存在，但也是可以进行召唤的，如此一来，召唤神话传说中的英雄啥的也很正常了，不必局限于真实存在过的历史人物。” 　　极懂人心的楚诚一看大家的眼神不对，立即就把自己突然迸发的兴致说成了创作计划的一部分。如果大家不相信，他真的可以让那场召唤战争里出现亚瑟王。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位楚诚“老师”无时无刻不在取材，好像任何稀奇或者稀松平常的东西，都有可能引发他的灵感，让他创作出令人叹为观止的作品。 　　所以他说是取材那就算取材吧，反正事后他只要能拿出相应的作品就算没白取材。 　　前两天去系守镇也是如此，他领着一大群人去骗吃骗喝骗玩，好歹也承诺对方，会特地在新作《犬夜叉》里说明这是到系守镇取材后产生的灵感，这漫画里的山、漫画里的水、漫画里的神社，都能在系守镇找到原型。 　　因为楚诚没有收取广告费用，系守镇政府付出的只不过是他们一行人来回的旅费和食宿费用，并赠送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和工艺纪念品，与楚诚的“身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系守镇上上下下都觉得他是个大好人，宫水四叶还特地拜托他给黄金周没有回老家的姐姐三叶带了不少东西。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 0419 虎千代与真白的相似之处 　　真白在黄金周过后突然打电话说要回英国，而且还是带着传说中就住在隔壁的合作搭档楚诚一起回来，她的家人不由一片慌乱，貌似是产生了一些少儿不宜的联想。 　　虽然西方的家长并不介意孩子在这个年龄就早恋……甚至过早地接触“性”，但是正常的家长都不会希望孩子在这个年龄就让他们当上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英国文学家莎士比亚的著名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曾经提到，比朱丽叶更小的女孩都已经做了幸福的母亲，但今年未满14岁的朱丽叶却还是可耻的“剩女”。 　　不过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同了，就算真白真的早早怀孕，也可以继续当一个潇洒的单身贵族，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对！问题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幸好，真白和家人通话的时候，楚诚就坐在她的对面。楚诚看到真白被手机里喋喋不休的询问搞得晕头转向，便主动提出代她回答家人的问题。 　　很不擅长说话的真白连忙如释重负地把手机交给了楚诚，自己则乖乖地坐到了他的身边，肩膀挨着肩膀，静静聆听他淡定若斯地和岳父岳母交谈。 　　也许是因为楚诚的声音过于可靠，真白的父母在他开口以后，竟然迅速地冷静了下来，非常亲切和客气地与他进行了沟通，确定了他和真白明天的飞机班次，说好由父亲接他们回家，母亲和爷爷则在家里扫榻以待。 　　等到楚诚把手机还给真白，她的父母也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她两句，然后便痛快地挂断了电话，让真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虎千代和由乃一直坐在他们的对面，从开始微笑到了结束。作为楚诚和真白二人关系的见证者，她们可以非常确定地说，这两个人除了工作关系和朋友关系以外，再也没有更进一层的关系了。 　　虎千代倒是不介意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只是真白到了这个年纪却依然纯洁得一塌糊涂，从来没有对楚诚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好感。 　　而且这个少女的生活也单调得惊人，每天不是画漫画就是看漫画，其他时候则是在发呆或睡觉——包括上课的时候。 　　她即使是与朋友们在一起，也一直都是目光呆然地看大家说笑嬉戏，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 　　有时她好像也曾露出一点点会心的笑容，但是虎千代定睛再看，却又无法肯定她那大概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脸部线条真的算是笑容，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 　　到现在为止，虎千代也已经和真白同吃同睡住了半年多一点，还像曾经照料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姐姐绫御前那样，主动担负起了照料真白的重任。 　　和她小时候比起来，真白乖极了，也非常让人省心——尽管把与她同龄的真白和十年前的她放在一起比较有些那啥。 　　不过这个孩子实在太过顺从，也太过沉默，所以虎千代反而觉得自己到现在也仍然不太了解她，特别是不清楚她每天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什么也没想。 　　虎千代也曾试着和真白聊天，但她不管是聊（古典）文学还是聊（古典）音乐，真白都没有半点回应，就算她主动去问真白正在看的漫画，真白也只能简单地给出“很有趣”、“还不错”、“不喜欢”之类的评价，更具体的就说不出来了，其艺术鉴赏能力在虎千代看来简直低得可怕。 　　虽然虎千代并不像真白那么会画画，但她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喜好诗文琴曲，亦对书道、连歌道有所研究，兵法（剑道）和大兵法（军略）则是她这个武家之女的业余爱好。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她却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真白了，不明白毫无“底蕴”可言的真白，为什么能画出极具灵气、雅俗共赏的画作，只能将其归结为上天赋予的才能——就像她在指挥作战时所展现的敏锐嗅觉一样。 　　对于真白，她一直是尊敬的，而且是感激的，毕竟真白大度地将自己的房间分给了她一半，为她提供了栖身之所。 　　所以虎千代也愿意看到真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真白选择的是她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也没关系。 　　只是真白好像完全没有那种意思……说完全也不太像，她和楚诚还是比较亲近的，而且毫无防备。 　　虎千代自己也从未经历过恋情，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碰到的那人是什么感觉。 　　如果是选择结婚的对象，她认为那个人就已经非常让她满意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 　　但是恋爱……好像《源氏物语》等故事里的那种感情……她应该是没有的吧？ 　　这一点她现在就可以肯定，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产生《源氏物语》描绘的那种感情，那对她来说实在有些太怪异了，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己会变成那样。 　　而真白又是怎么想的呢？她也应该是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可以”，却并不真正了解那种感情的吧？ 　　这还真是奇妙呢！两个性格、生活、知识、爱好、背景都截然不同的女生，唯有在恋爱这方面却惊人的相似。 　　不知不觉间，虎千代竟然也产生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之类的念头，随即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但是……或许是因为这种念头，又或许是因为担心真白的未来，就在真白即将带着楚诚回去“见家长”的这一天深夜，虎千代第一次向大半夜依然不睡觉的真白询问道： 　　“那个……真白，虽然这么问非常冒昧…… 　　你喜欢诚吗？就是愿意……不，是想要嫁给他，和他结婚生子，组建幸福家庭这样的。” 　　虎千代的问话过于直来直去，就连反应一贯迟钝的真白都被她惊得浑身一震，放在鼠标上的手久久没有移动。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不问得这么明白，或许真白也听不懂吧。 　　果然，时间一分一秒钟地过去，狭小的屋子里彼此呼吸可闻，就在虎千代猜测呼吸平稳的真白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头也不回地反问了一句： 　　“虎千代呢？” 　　真白听懂了！ 　　别的话或许还无法确定，但这句反问却足以说明她真的听懂了！ 0420 有把握和没把握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放学后，楚诚和真白回到宿舍换了便服，然后背着不大的旅行包，直接就打车走了。 　　许多人都在樱花庄门口为他们送行，但虎千代却不在。 　　她虽然名义上是楚诚的保镖，但却并没有借助保镖名额入学，而是正八经地参加了宗蔓学园的入学考试。 　　没有使用虚拟潜行设备“加速”，仅仅花费半年时间就让学力达到了进入宗蔓学园高中部的最低门槛，虎千代不可谓不聪明，在普通人当中也算是天才的级别了。 　　但她距离考取全科满分还很远，或许直到高三毕业都拿不到一次“特别优秀学生”的荣誉，所以她必须留下来参加宗蔓学园的期中考试，不能陪楚诚和真白一起去英国。 　　好在楚诚作为“要人”是价值很低的那种，而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外国情报机构也不会异想天开地打他的主意——不管是绑架还是利诱色~诱都没什么意义。 　　因此华夏的“有关部门”也只能在私人上给他提供一些额外的方便，在公事上却完全是公事公办，不够级别的就是没有严密的安保措施，当然也没有资格照会外国的安保部门，要求对方按照要员出行的级别提供安全保卫服务。 　　——不管是哪个国家提供安保服务都是要钱的，级别不够就别想让国家痛痛快快掏钱，除非楚诚愿意自己支付这笔费用。 　　而楚诚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险，茅场晶彦留给他的“女儿”他只是偷偷摸摸在用，就连华夏的“有关部门”也只知道他利用旧式虚拟潜行设备基本全部回收，新式虚拟潜行设备还没有发售的这个空当制作虚拟潜行教育环境、加速画漫画、做动画，好像还打算制作虚拟潜行游戏。 　　这种利用时间差发财的事情不光楚诚一个人在干，凡是“有渠道”的人都在干，东瀛政府回收上来的“有极大安全隐患”的游戏头盔也不知道有多少从仓库里偷偷消失了。 　　而且之前就获得了一些用来进行游戏开发的虚拟潜行头盔的公司，也根本没有把头盔上交国家。 　　本来嘛，这头盔是玩家的私人物品，就算政府回收时愿意给予全额补偿，玩家也没有义务配合，玩家要戴上头盔作死也是玩家自己的事。 　　不过东瀛政府在这件事上干得还真漂亮，他们派出的回收人员尚未爆出有暗中威胁玩家上交设备的丑闻，只是利用被政府免费救助的玩家们天然的服从心理，在第一时间就好言好语把绝大多数设备回收了。 　　当然，网络上也有“明白人”说，政府唯独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高明的手段和执行力，实际是因为做出决定并推动此事的根本不是政府，而是对政府有很大影响力的东瀛诸财团，也有说华夏才是幕后黑手的——这都是老生常谈的论调。 　　反正不管谁是幕后黑手，能够借助此事得利的总不会是普通老百姓。就连那些游戏公司、软件公司，以及其它各种能用得上“加速”功能的公司，如果不是“有一定能量”，也必须得被狠宰一刀才能闹到一个旧式头盔，说得利也未必能剩下多少利。 　　这件事情是今年，甚至有可能是这个世纪对全世界影响最大的一件事，真白的家人就算全都在艺术领域工作，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了解得不够深、不够透，就已经可以被说成是目光短浅了。 　　但如果她的家人能量够大、人脉够广、消息够灵通，应该是可以打探到楚诚在这件事里所获得的利益的。 　　——这并不是指楚诚在事件伊始就立即站了出来，组织起了一批志愿者，迅速地在全体被困玩家中建立起了秩序，让所有人都承了他一个人情。 　　如果这个游戏当真是角色HP归零就会死，也许还会有一些明白人承他的情，“不幸”的是死掉的人只是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后来被称为“极乐净土”副本里过安详快乐的死后生活了，所以楚诚及时将玩家组织起来的功劳也就小得可以忽略了。 　　总而言之，楚诚并不担心自己陪同真白回家会碰到什么令人不愉快的遭遇。他的“江湖地位”可不仅仅是从漫画和小说上得来的，也不仅仅是蒙曾祖父之荫，更是有由“资本”支撑起来的。 　　单纯的漫画家和小说家，哪怕稿费拿到手软也不算“白手起家”，因为杂志社和出版社赚得更多，漫画家和小说家只不过是给他们打工的。 　　这一点上，他们甚至还不如画家。画家创作的作品完全是属于自己的，卖出多少钱也全都是自己的，画廊抽成、投资者炒作升值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据楚诚的了解，真白的父母并非孤高的画家，而是艺术相关行业的从业者，只有她的爷爷是画家，在英国美术界也算是一号人物，所以开个画室才能收入不菲——和普通的画室比起来。 　　不过开画室赚的钱，和开公司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楚诚相信真白的父母会非常亲生他、非常尊重“资本”的地位和话语权，毕竟他们一家人都生活在西方的资本社会里。 　　楚诚更加头疼的是“年轻气盛”的丽塔，那个女孩可不是看谁有钱有势才认为谁有权说话的势利女人，她正处于年轻人无所畏惧的阶段，把实现理想啥的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过分坚信自己的信念，对于楚诚来说反倒是最不好沟通的类型。 　　说实话，楚诚有绝对的把握说服真白的家人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但却没有把握说服丽塔——甚至连两成的把握也没有，否则他在丽塔生气地拎着行李走人之前就已经说服她了，不会让真白眼看着好朋友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此行其实只是希望能让真白一直被丽塔牵挂着的心落地而已，不管这心是平安落地还是摔个粉碎都行，就是这样悬在半空的时候才最让人难受。 　　不知道丽塔会如何选择呢……反正楚诚是觉得，她劝说真白的理由实在有点假大空。 0421 真白父亲的纠结 　　东瀛和英国之间的飞行时间是13小时左右，即使楚诚和真白两个大款坐的是头等舱，也是一趟比较限期的长途跋涉了。 　　而两地的时差为9小时，东瀛比英国快，楚诚和真白晚上7点坐上了飞机，在伦敦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1点了，不过总算在次日零点之前抵达了真白家。 　　因为两人在飞机上无所事事只能睡觉，下了飞机反倒变得精神奕奕，前来接机的真白父亲看到的是女儿和她男朋友最好的一面。 　　“……咳，这位年轻的先生就是楚诚老师吧？ 　　小女在东瀛承蒙你的关照了。” 　　真白的父亲只是简单地和两手空空的女儿打了个招呼，就立即将目光转向了背着旅行包的楚诚。 　　尽管楚诚昨天在电话里否认与真白是情侣关系，他和妻子、父亲——也就是真白的爷爷，都觉得两人应该还是互相有些好感的，否则工作繁忙的楚诚完全没有必要陪真白回来的吧！ 　　是的，真白的家里人果然……不，是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过楚诚的信息了，甚至经常偷偷打电话给千石千寻老师询问二人近况。 　　自己的女儿去东瀛留学，结果还没出三个月就在东瀛最引以为傲的漫画界里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身为父母和文化艺术行业的从业者，他们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可真是严重的失职了。 　　不过真白的父亲客气归客气，看向楚诚的眼神却非常纠结。 　　这并不仅仅是父亲对女儿生命中另一个或许非常重要的男人天然的敌视，还是“低晚辈一头”的憋屈和无奈。 　　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在女儿的男朋友面前占据上风，就算对方家里有钱有势，他也可以用长辈的身份稍微叮嘱教导对方几句。 　　可是这个来自华夏最神秘的家族的少年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 　　真白一家人原本也都以为这个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家伙是沾了女儿的光，但是随着越来越多关于他的消息传出，还有千寻老师貌似无意的爆料，他们才知道这个名叫楚诚的男生简直就是“上帝之子”——而他的曾祖父对华夏的帮助和影响甚至远远大于上帝！ 　　如果这样一个男人能成为自家那个傻女儿的丈夫，真白的家人就算在这个女婿面前全无尊严，背后也能做梦都笑醒。 　　但是真白的表姐千寻却说，尽管这个男生并不风流，身边却依然每天围着不下十几个女孩子，甚至连她的堂妹千石抚子也在其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真白的家人听说女儿周围还有那么多的竞争对手，而且那个楚诚好像也没对他们的女儿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好感，本来已经都死心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愿意陪她回英国，而且只是为了帮助她与丽塔和好这种小事！ 　　于是他们家里分成了两派，真白的妈妈希望借助这个难得的独处机会，狠狠地推女儿一把，真白的爷爷也表示了默许，势单力孤的爸爸反对无效。 　　现在他亲自跑来给还不是女婿的女婿当司机，他的妻子则会假装偷懒地只收拾女儿的房间，到时候直接让“应该是男朋友”的楚诚与女儿睡到同一个房间里。 　　也就是说，他这个父亲，正要亲自把根本不是女儿男朋友的楚诚往女儿的床上送！这事只要是稍微有点自尊的男人，哪个不憋屈？哪个不郁闷？哪个不纠结！ 　　他这个时候真希望楚诚是个花花公子，那样他的妻子和父亲也绝对不会抱着飘渺的希望，让真白做“无谓的牺牲”了。 　　但就在真白和楚诚上飞机以后，他的妻子还特地打电话给千寻，反复确认了楚诚的“诚”，所以更加坚定了把他们俩关到同一个房间里的想法。 　　他们并不天真，没有奢望两人能够“一步到位”，激情澎湃地发生些什么，并在几个月之后奉子成婚——如果他们知道楚诚这辈子大概就只会有一个孩子，肯定会非常认真地考虑这个歪点子。 　　实际上，要这两个年轻人同房……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这本身就是一个试探。 　　如果据说是好孩子的楚诚当着长辈们的面，同意在真白的房间里凑合，哪怕只凑合一个晚上，都证明真白还是有希望的。 　　而第二个晚上，在格拉斯顿伯里——亚瑟王长眠之所，他们替二人预订的酒店当然也只订了一个豪华房间，二人不管是同住还是如何都随便。 　　但如果楚诚连勉强凑合一下都不乐意，就说明真白彻底没戏啦！他们也不用冒着被人吃干抹净不肯认账的风险，再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 　　从感情上考虑，身为父亲的男人当然连试探也不愿意去试探。可是用理智来思考……楚诚的个人条件和家庭背景都实在太诱人了，他本人又据说是个难得的好人，真白的爸爸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绝对不希望自己那令人担心的女儿错过这段良缘。 　　年轻的时候，大家不管有没有足够的才能，都曾想要自尊自爱、自立自强，想要靠自己的才能吃饭。 　　不过成熟之后，大多数人自然就想明白了，就算自己真的可以靠才能吃饭，又为何要拒绝靠脸和家世吃饭呢？同时拥有这三者，就可以比别人多吃五倍、十倍，甚至一百倍的饭！ 　　而真白就是他们明白过来之后的受益者，如果不是有爷爷在英国美术界江湖地位，如果不是有父母在英国美术界的人脉，真白就算是个天才也未必能够这么顺利地绽放出光芒。 　　——其证据就是，明明真白画中的灵气是普通人也肉眼可见的，但在他们“照顾不到”的欧陆美术界、东瀛美术界、华夏美术界，真白的才能仍然没有得到公认，就连同行们都未必知道椎名真白是哪根葱，更别说并不关心高雅艺术的普通人了。 　　相比之下，他们费尽心思为真白铺出的路，还不如仿佛玩闹似的拉着真白画漫画的楚诚胡乱走出来的路宽阔平坦！ 　　这也是一种运气！毕竟他们直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那呆得可以的女儿，有能力编出足够有趣、足够受欢迎的故事。 　　既然他们的女儿拥有这种运气，就应该想办法牢牢抓住这种运气！这虽然是过于贪心的想法，但人总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嘛！ 0422 楚诚极懂人心 　　“……啊呀！啊呀呀呀！ 　　怎么办，我只是把真白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们俩已经…… 　　要不你们就在真白的房间里说说话，凑合到天亮吧。 　　反正真白在飞机上肯定呼呼大睡了吧？我猜她现在都睡饱了。” 　　囧||| 　　“这…… 　　唉…… 　　好吧。” 　　略过例行的客套话不提，楚诚与真白非常和蔼的爷爷、异常热情的母亲见过面以后，立即就被推入了真白的闺房——这其中的“预谋”味道实在太过明显了。 　　而真白的家人做出了这种几乎是主动把X二代推上女儿的床的事情，好像也还知道不好意思，立即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甚至没有陪着他俩吃完新鲜出炉的夜宵。 　　楚诚很能理解这些长辈的苦心，所以并没有拒绝，更没有鄙视。 　　如果楚诚有这么个呆得让人担心的女儿或孙女，肯定也恨不得找个能够真心对她好，她也不讨厌的青年才俊，直接把她塞给对方。 　　甚至不是才俊，也不是青年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又确实能对她好，楚诚肯定也认了，毕竟像真白这么呆的女生想找个好男人可不容易，楚诚最担心的就是她被人骗。 　　就算楚诚只是朋友都这么替真白担心，那么她的家人为此做出任何努力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楚诚这才明白为什么真白的父亲一路上表情都很僵硬，他肯定是不希望这样做的吧，更不希望这么早就这样做。只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为此就算多承担一些风险也是没有办法的。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擅长计算这种利弊得失，所以他总是能够猜中人心。 　　这其实也证明了，只要是在事关自身利益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其实一点都不傻，否则楚诚也不可能事事都猜准。 　　但为什么在事关公众利益的时候，大家却经常会集体犯傻，这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了。 　　“诚，你在想什么？” 　　“嗯……我在思考关于‘民智’的问题。” 　　“听不懂。” 　　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有换的真白歪着脑袋十分可爱地望着楚诚，洁白纤细的小腿因为鸭子坐的姿势分别贴在大腿两边。 　　而楚诚则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把电脑椅上——如果不是卧房里还有电脑，楚诚怀疑真白的妈妈连一把椅子都不会留下。 　　他刚才正在用思考正经问题的方式来平抑内心的躁动，等到真白打断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平静了下来。 　　所谓的“贤者时间”就是指这个吧，虽然只能做到“几乎”，不能做到“彻底”，但楚诚只要能够稍微平静一下，就不可能被冲昏头脑做出什么不理性的事来，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冲动过两次而已——两次都是强吻了绘里奈。 　　嗯，没错！他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想起绘里奈的，一想起强吻绘里奈所带来的一系列麻烦，他心里面就一点都不觉得痒痒了。 　　否则在对方家长都已经认同了的情况下，他总是心里痒痒想对真白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枉费了岳父岳母以及岳爷爷大人的一片心意吗！ 　　无论他多么理智，也终究是个正常的年轻人。 　　或者说，正是因为他无比理智，所以不必担心什么后果。 　　后果他三秒钟就计算出来了——大丈夫，萌大奶。真白一家人除了她这一个呆子，其他的都是人精，否则也不能在异国他乡的美术界混得这么开。哪怕自己一直不和真白结婚，只要真白一直“过得很好”，她的家里人也会认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西方并不会受到像东方那么多的道德谴责。 　　而当他和真白回到东瀛、回到大家身边之后，他周围的女性朋友则会分成三派。一派事不关己，一派愿意分享，一派只想独占。 　　事不关已和愿意分享的两派都可以和他、和真白继续保持朋友关系。就连只想独占的一派，大多数也只会暗中敌视真白，真正将他和真白这对“奸夫淫妇”一起恨上，从此与他们一刀两断的人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从“收益”上来考虑，果断放弃无法妥协的那一小撮人才能让他获得更多，而不是为了一棵树就放弃一片森林，或者贪心到每一棵树都不想放弃。 　　这种想法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根本算不上什么“算计”。不过楚诚就算明知道这么做没问题，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心里却有什么东西一直阻止他这么做。 　　——是心脏而不是大脑，虽然人类是用大脑进行思考的。但他想做一个普通人眼中的人渣时，心脏、胸腔、胃部都会产生不适的感觉，甚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时间稍久还会开始冒汗。 　　这就是“情绪”，人不仅有理智，也是有情绪的。虽然情绪也是大脑进行“后台运算”的结果，也是理智的一部分，但它已经根深蒂固到可以影响生理的地步了。 　　所以楚诚非常犹豫。 　　他的情绪他很清楚，是既不愿意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也不愿意放弃森林里的任何一棵树。 　　人都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就连奥运会的宗旨都是“更高、更快、更强”。“最好的永远是下一个”与其说是心灵鸡汤，倒不如说是反映了贪欲的积极作用。 　　人类正是因为贪婪才进步的，什么时候觉得满了，不再想要了，也就停滞不前了。 　　楚诚虽然知道在恋爱、在结婚这种事上，不应该永远“追求进步”，更不能贪多，哪怕“没问题”也不行，但他还是没能拒绝……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总是没能彻底拒绝。 　　道理他都是懂的，怎么做对自己最好，怎么做对大家最好，怎么做能让尽可能多的人都受益，这些他也都能轻易地计算出来。 　　可是他的情绪、他的内心，却阻止他现在就做出任何一种选择。 　　或许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其实正是“现在还能再拖一阵子”吧！ 　　——就算总有一天不得不做出选择，那至少不会是现在！ 　　于是楚诚从电脑椅中站起身来，语气非常自然地对真白说道： 　　“把外面的衣服换下来吧。 　　等会儿累了也可以再眯一小觉，天亮以后我们大概要忙一整天呢！”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另外再次向大家推荐《人渣的本愿》这动画，漫画出得更多。这部作品不看亏了，特别是对于能看咱这本大众读者不感兴趣的书看到现在的人来说。 0423 最早的学生侦探 　　“诚想睡吗？” 　　闺床上，真白听到楚诚的要求，十分纯真地眨了眨眼睛，好像一点都没有想歪。 　　但她太过纯真也很令楚诚头疼，因为她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了衣扣，开始当着楚诚的面脱衣服，好在生性正直的楚诚及时喝止了她： 　　“等等！别当着我的面脱啊！ 　　你就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吗！” 　　“可是……” 　　真白好像稍微有点委屈，一脸无辜且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我需要诚帮我换上睡衣。” 　　“囧，你到了现在都还不会自己换衣服吗？ 　　虎千代也把你伺候得太周到了，如果是我，保证让你三天就学会每天早上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自己穿衣服就更不在话下了。” 　　楚诚听到真白无理至极的要求，很是无奈地吐了个槽，但也立即转身从旅行包里找出了真白的睡衣和换洗内衣……嗯，这个应该先放回去。 　　然后他将嫩绿色的朴素睡衣放到了好像根本不明白被子和豆腐块和自己穿衣服有什么关系的真白面前，转头就往屋外走去，同时声音坚决地命令道： 　　“睡衣我已经摆在你面前了。给你15分钟时间，自己把衣服换好。 　　每天叫人伺候，就算是看也看会怎么穿衣了，我可不相信你真的不会自己穿衣服。” 　　楚诚说完，正好人也走到了房门前，直接扭开门锁走了出去，他身后的真白始终没有出声。 　　借着这15分钟的时间，楚诚上了一个厕所，还给虎千代、由乃和世界她们发了报平安的邮件。 　　东瀛时间比英国快9个小时，现在她们肯定都在教室里参加期中考试，打电话是当然不行的。 　　说起来，由乃的养母很看重“特别优秀学生”这样一个名头，所以无论由乃考得有多好，她的养母也总是不知道满足，想方设法“训练”她考到全科满分。 　　当然，她的养母好像是因为怀疑丈夫外遇之类的问题，再加上一直没养孩子啦，家族有遗传的精神病史之类的问题啦，才以成绩为借口，非常“正义”地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到无力反抗更不敢反抗的小由乃身上，并且逐渐变本加厉，最终自食苦果。 　　但如果宗蔓学园没有“特优生”的称号，也没有一票能够考取全科满分的变态学霸，由乃的养母应该也就没有借口再用如此苛刻的标准要求她了吧。 　　毕竟许多父母嘴里经常说的不都是你看别人家的孩子怎样怎样么，如果现实里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至少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的话，可能那些父母也就不吭声了。 　　楚诚自己就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他凭借着智慧和武力保护了自己，没有因为成绩太好反倒受人排挤欺凌，但他身边的不少小伙伴偶尔也会发出怨言，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一笑而过了。 　　人都是贪心的，所以会有许多“非分之想”。他的小伙伴的父母们，未必不清楚他家和自家在基因上的根本差距，却还是固执地认为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做到，自己家的孩子做不到。 　　这样“要强”的父母，多半是将自己的执念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因为自己无法在激烈甚至残酷的职场竞争中获胜，所以就将主意打到了更加简单的孩子的竞争中，仿佛孩子胜利自己也就胜利了。 　　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能力极限……或者说，没有勇气正视无能的自己，逐渐就会变成这样的大人。 　　所以楚诚从不后悔破坏了由乃的家庭……不要说她的家庭已经濒临崩坏了，就算由乃还能继续忍耐下去，只要楚诚得知了这样的情况，也会想方设法鼓励由乃通过更加合适的方式反抗。 　　楚诚在多年以前曾经看过东瀛的一篇离奇报导，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那篇报导说的是一个小学男生因为怀疑班主任老师想要对班级里的一个女生进行诱拐，结果被班主任老师绑在车上沉入河底，虽然离奇生还，但却因为大脑缺氧时间过长而昏迷了15年。 　　而在这期间，那个老师已经杀害了身为议员的岳父，然后全盘接过岳父的人脉，自己成为了议员。 　　等到那个小学男生奇迹地从植物人状态中醒来，并设计让这位受人尊敬的前老师、现议员为了杀人灭口而暴露，一切的一切才终于从黑暗中浮出水面，当时在东瀛引起了轩然大波。 　　据那位议员坦白，他是在学生时代受哥哥的虐待，并帮哥哥诱拐小学女生进行猥亵，才掌握了诱拐少女的技能。有一次他的哥哥失手杀掉了一名女生，并把她藏在储存室里，之后他也利用滑轮杀害了哥哥并伪造成自杀。 　　而他选中的诱拐对象，也都是家庭很有问题，或者在班级很受排挤的小女孩，这样的小女孩会因为区区一点好感就轻易对陌生人敞开心扉，过后失踪或发现被杀，周围的人甚至其家人都不会执着于找到真凶……除了某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学男生。 　　那个小学男生大概就是最早的学生侦探了，在那个报导之后，媒体好像才开始热衷于追逐学生侦探，工藤新一学长也是从那以后才逐渐见报。 　　楚诚虽然并不认为由乃继续呆在那个扭曲的家里就会变成议员那样的诱拐杀人犯，但是曾经的经历必将对她今后的人生产生深远的影响，而且是负面影响的可能性极大。 　　相反的，就算是像真白这样的呆小孩，哪怕她连美术上的特长都没有，只要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也能够成长为一个还算合格的大人。 　　楚诚来到英国，亲眼见到了真白的父母和爷爷，才知道真白变成现在的真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的父母都可以算是精明强干的类型，虽然非常关爱她，却也因为过度担心，而将一切都替她安排好了，甚至连和谁上床也想尽量安排。 　　丽塔在真白父母的安排中……便是在她身边担当朋友、照顾者，以及保护者的角色吧？ 　　等到真白去东瀛了，等到真白有了合适的男朋友，丽塔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当然，真白的父母也肯定不会这么功利就是了，毕竟那也是真白难得的朋友。 0424 心念百转，思虑万千 　　“咚咚……” 　　“真白，衣服换好了吗？” 　　楚诚从外面回到真白的闺房时，没有贸然扭开门进去。甚至在敲门并出声询问之后，依然耐心地等待着真白的回答，不打算给她任何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体的机会。 　　虽然他已经忘记了……不，其实他根本无法忘记，就在上个学期的开学第一天，真白就是穿着现在这件嫩绿色的睡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骗他自己拉开了门，并且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当时的天气还很冷，真白却只穿着睡衣的上衣，而且还敞着怀，从上到下能看见胸口、事业线、肚脐，以及不可描述的淡淡阴影，不过三点都好好地遮住了。 　　如果同样的情景再来一次……楚诚当然不会兽性大发地扑上去，他会和当时一样，什么也不会做。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心里痒痒得难受，甚至现在他就已经感觉自己心中升起了一股小小的火苗。 　　那是希望的火苗，是欲望的火苗，楚诚希望再一次看到那个样子的真白，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在这对方家长已经明显暗示了的环境下。 　　不过让他更加纠结的是，正因为对方家长的暗示实在太过明显，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就等于是明确地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请求……甚至可以说是乞求。 　　他并非一点都不喜欢真白，聪明的女生他当然很喜欢，但天真单纯的他同样喜欢，活泼大方的、内向忧愁的也是，每个可爱的女生都必定有其可爱之处，大家只是春兰秋菊各有擅场。 　　可是因为欲望的诱惑而做出承诺真的好吗？ 　　作为一个完全健康的男高中生，他生理上的需求当然理应得到满足——如果对方是女朋友的话。但是说句实话，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无非就是有些上火，不会精虫上脑更不会死人，最多通过其它方式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也就没事了——这里指的是运动或工作。 　　楚诚最为鄙视的，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诱惑而做出错误决定的家伙。那样的人不管怎么强调自己的无辜，败给了诱惑的却是他自己，他根本没有理由指责那些别有用心引诱他的人。 　　对方是别有用心没错，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归根结底都可以算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物质或精神利益，这就是自然的法则——对于以个体为单位生存的种族而言。 　　而道德则是人类族群内部，一个强制力很低的“公约”，是大不过自然法则的。因此为了自身的存续和发展，为了在残酷的竞争中获胜而别有用心的人从来不是少数，甚至指责别人的人也是别有用心——因为只有自己才会“聪明”地别有用心，他人都老老实实的竞争环境对他更加有利。 　　不管是勾引也好，欺骗也罢，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了错误的选项，本质上只是在竞争中落败了。败者就算哀嚎得再响亮，胜利者也是不受指责的——如果还有一块大概说得过去的遮羞布就更加完美了。 　　如果楚诚和真白只是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擦出了什么激情的火花，甚至不知怎么就擦枪走火了，这还能说成是互相吸引、情之所至，是男女之间非常纯粹的感情；但他要是在真白家人的给力“助攻”下这么做了，那就是败给了真白别有用心的家人，中了对方的算计。 　　这种算计对真白来说是善意的，对他来说也算不上恶意，只能说双方各取所需吧。 　　而且楚诚在这项交易中属于绝对强势的一方，可以极大地压缩对方的条件，定下对自己非常有利的合约。 　　可是楚诚突然发现，自己因为一时好心就决定陪真白回到英国，这真是一个错误。 　　因为他现在不想进行任何交易，却给了对方一个把真白放到谈判桌上的机会。 　　就算这一次的谈判以失败告终，在谈判的过程中，他的意愿和底线也多少被对方探知了一些，这可以让对方在下一次谈判中给出他更感兴趣的条件，并更加精准地切中他的底线，直到达成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结果。 　　大到国与国的交往，小到个人与个人的交往，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样互相试探、互相妥协，最后才能凑到一起。楚诚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玷污了爱情的纯洁，而且与他进行交易的也并非真白本人。 　　现在有问题的不是真白的家人这一方，而是楚诚自己这一方。楚诚对这交易仍然心存顾虑——也可以说是对方的交易物品吸引力还不够，甚至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完成这项对自己极其有利的交易。 　　真白是很好，但是和绘里奈、和虎千代、和世界、和由乃、和白、和穹、和言叶、和深雪、和琴美、和幸村她们比起来呢？ 　　楚诚不是在用谁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作为评价标准，而是用单纯的感情、用内心的渴望来选择，但即使如此，她也依旧不足以成为楚诚最渴望的那一个。 　　真白不是不行，至少她和亚子比起来，已经是“可以”了。就算她一直沉默地画画，与她搭档的楚诚也一直都看在眼里，楚诚被困在《刀剑神域》里面，也是她一反常态地站了出来，无形中充当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一力支撑起了开始动摇的《JUMP诚》。 　　可是楚诚仍然无法违心地说真白就是自己最渴望的女性，是自己最想要与之结婚的对象。 　　他最渴望的究竟是谁呢…… 　　如果他自己知道，如果他可以用颇为自得的“理智”去计算、去分析，最后得出了可以令自己信服的答案，他也就不用再犹豫了，应该果断的时候他绝对能够凭借着绝对的理智下狠心果断起来。 　　——哪怕是按下按钮毁灭全人类这种事，只要他确定不得不如此，也能够咬紧牙关去按。 　　但感情的事情不仅无法计算，也是根本就急不得的啊…… 　　“喀嚓！” 　　就在楚诚心念百转，思虑万千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终于悄悄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就这样停在那里不动了。 0425 诚，你在想什么？ 　　“诚，你在想什么？” 　　因为楚诚久久没有拉开门进来，真白终于从门里探出了头，用平静得有些呆然的目光盯住了他的脸。 　　楚诚看到门后的真白已经好好地换上了睡衣，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或许也有些怅然若失的心情。 　　不过他总体而言还是满意的。女孩子可不能随便在男生面前裸露身体，虽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外人”了，但真白第一次玩露出PLAY的时候，他们两人还只是同学和邻居的关系吧？难道说真白不管是被谁看到都无所谓吗！ 　　唔……真白应该没打算让任何男生看到才对，或者真的丝毫不在乎这身皮囊，但无论真白当时是怎么想的，她的所作所为并不会令楚诚感到高兴。 　　运气很好看到了美少女的胴体？ 　　只是看看有什么意思！即使对方毫无防备，也不能真的对她做些什么，被挑动得兽血沸腾岂不是更上火？ 　　——理智如楚诚者，重视实惠更胜于外表，重视行动更胜于言语。所以他压根就不想去看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绝世美女的裸体，哪怕看也是本着欣赏艺术的心态，像看画一样地看。 　　反倒是现在的真白，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想看的。毕竟现在的真白拥有与他“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不只是看看”，这种可能性比只能看看诱人多了！ 　　“嗯……我在想，你竟然真的自己把睡衣都穿好了啊，有点失望呢。” 　　鬼使神差地，楚诚面色自若地开了个明显有些暧昧的玩笑，这或许也是平常诚实惯了的后遗症。 　　但是他对真白非常放心，以真白的智商，应该是听不出这里面的性~骚扰含意的。而且她非常沉默寡言，应该也不会把这句玩笑告诉别人。 　　“？” 　　在楚诚微笑的目光中，真白果然一脸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同时轻轻将门推得更开，露出了无比白晳的双腿，以及小小的纯白色胖次。 　　囧||| 　　楚诚二话没说，直接将真白推回了房间，并且“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如果这个样子的真白被她的家里人看到，楚诚倒不担心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净，只是会感觉颇为尴尬罢了。 　　无法说出口的心愿……不，已经说出口的心愿得到满足固然是意外之喜，但一想到真白并不是特地要让他看的，而是“无论是谁都可以”，这种惊喜突然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没来由的不满和气愤： 　　“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就算被我以外的男生看到也无所谓吗！春天刚开学的那次也是！” 　　啊啊~终于说出来了，原来越是在意真白，他就越是在意开学第一天清晨的那次“福利”。 　　他并不认为女人就应该用一袭黑衣把身体和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能让结婚以后的丈夫看见，也不介意女朋友或妻子大大方方地秀出好身材，但他却很介意真白的无所谓！ 　　如果真白脑子里连这样的弦都没有，那么他可真的要好好地和真白保持距离了。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另一方越是往里面投入感情，以后就越是会因为对方的无动于衷感到心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的楚诚虽然算不上声色俱厉，脸上却也流露出了明显的恼火。如果没记错的话，真白应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样子，于是立即慌乱地道起了歉——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对方不高兴的事情。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赶紧道歉。这是她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总结出来的极少数的“人生经验”之一。 　　可是她的经验这次却失灵了，楚诚在她道歉之后脸色依然没有好转，还马上追加吐槽道： 　　“不是故意，是特意！” 　　“对、对不起，我很笨……” 　　“好了，快把裤子穿上！ 　　整套睡衣不都放在这里吗！你怎么会觉得穿好了上衣就万事大吉了呢！” 　　尽管真白难得露出了少许委屈的表情，但楚诚没有惯她毛病，直接把仍然整整齐齐摆在床上的睡裤塞到了她的手上，然后背过身去等着她把裤子穿好。 　　真白就算再呆这个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她站在楚诚身后，手忙脚乱地抬起脚往裤腿里套，却毫无悬念地因为这样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失去了平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袋撞向楚诚的后腰！ 　　“你也真够可以的了！” 　　正处于气愤之中的楚诚被悄无声息地倒过来的真白一头顶中了屁股，这让他满心羞恼却又无从发泄，只能一脸郁闷地将气吞到肚子里。 　　这也应该怪真白，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听到她穿裤子时的衣物摩擦声，并在头脑中勾画出身后的场景，楚诚也不会大幅降低自己的听觉灵敏度，那他理论上是能听到真白向自己倒过来的细微声音的。 　　但他从来没有将失败的原因全部推到别人头上的习惯，所以他现在也只能认了。 　　回过身来的楚诚动作利落地把真白的两只脚分别套进了裤腿里，然后连人带裤子把她往上一提，将她从地上扶起的同时，也将裤腰提到了她的臀部以上。 　　不过楚诚总觉得真白这睡裤好像穿反了。他仔细看了看裤子两边的口袋，还真是反了，估计他当时怎么把裤子塞过去的，真白就直接怎么穿的，自己根本没想过要看正反。 　　反了就反了吧，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再把真白的裤子扒下来。 　　楚诚现在是被真白折腾得彻底没脾气了，而且他也佩服起了虎千代和由乃的好耐性。要知道，真白的生活完全是由她们俩一手包办的……在英国的时候应该是室友丽塔包办的吧？那么丽塔也真让人佩服了。 　　“诚！ 　　我不想被你以外的男生看到，春天的时候也是。” 　　楚诚把真白扶起来以后，就自顾自地坐到了床上，任由真白呆站在那里。没想到过了半分多钟，真白突然又开口回答了他刚才的质问——他原本以为真白那像鱼一样的智商已经忘了那番气话来着！ 0426 诚是在为我吃醋吗？ 　　“唉……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呆成这样也很让人郁闷啊。 　　幸好你在画画的时候很有悟性，就算是非常不好描述的镜头，我只要稍微一说明，你就能立即画出相应的场景。 　　否则我有一遍遍给你讲解的时间，还不如自己直接画出来——你表姐的堂妹抚子就这么笨。” 　　楚诚看到真白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似的，一脸忐忑地站在他面前，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将心中的郁闷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了。 　　好在他还能够找到真白的优点，如果真白连画画的特长都没有，他不会因此就歧视笨蛋，却也不可能和笨蛋有太多交集。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千寻老师的另一个妹妹同样是沉默寡言的笨蛋，而且有着极其厌恶与他人接触的怪癖，对她极其溺爱的父母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时候的什么事才变成这样的。 　　如果不是千寻老师拜托过，楚诚肯定不会让这个小学生也充当自己的漫画助手。 　　抚子的画功倒也凑合，没有真白的那种灵气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她实在有够笨了，楚诚手把手地教了她几天（其实没有身体接触），便将这个重任移交给了很让人放心的冢本八云同学。 　　只有某些八云同学也拿不准的场景，他才会一边讲解一边亲自勾画出个大概，让抚子她们直接按照这个画。 　　楚诚身边虽不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但像真白和抚子这么笨的朋友真是罕见——亚子也是。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不管是让人欣喜还是让人无奈，缘分都将他和真白，他和抚子、亚子、虎千代、世界等人连接在了一起。 　　其中最过离奇的缘分非虎千代莫属了。楚诚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只是恰巧在那个时间站在了那个地点，碰上了正好穿越过来的虎千代；还是因为那个时间站在那个地点的人正是自己，才会导致虎千代的穿越。 　　大概虎千代心中也有这样的怀疑吧，但她从来都没有表示出来，或者说将这一切都当成了神佛的安排。 　　开学第一天的清晨就在他面前暴露无遗的真白，也可以说是受到了缘分的牵引。不管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保护者”的存在，其他男生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她毫无防备的样子。 　　“好了，春天的事就随着春天过去吧。以后就算谁也不在你身边，也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最好远离所有接近你的男生，除非虎千代啦由乃啦世界啦和你在一起。” 　　感叹之后，楚诚心里也想通了开学第一天的事情，不打算再自寻什么烦恼。 　　那是一个偶然，又是一个必然，共同作用则成为了一个果然。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有可能看到那个样子的真白的男生就只有他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考虑什么“其他男生”了。 　　既然知道真白呆到了这种地步，以后把她再看好点就是了。 　　“诚……是在为我吃醋？” 　　囧||| 　　楚诚正在很严肃地为了真白的安全和贞操考虑，却没想到她一脸呆板地睁着大大的眼睛，却突然歪着脑袋这样问道。 　　这一点都不呆啊喂！楚诚简直都怀疑她平时的天然呆是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真白提问之后，仍然平静而坦然地注视着楚诚，让他也迅速平静了下来，囧囧有神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咦，你竟然还能看出吃醋？你的观察力原来这么敏锐吗！” 　　楚诚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直接一句话反问了回去。 　　真白的智力果然无法洞悉他的打算，竟老老实实地眨着眼睛回答道： 　　“我也喜欢少女漫画。” 　　“少女漫画啊……我没看过几本，也没什么兴趣。 　　但只要看的不是腐女漫画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要被梨纱学姐她们迷惑了啊。” 　　楚诚语重心长地点点头叮嘱了真白两句，然后就想揭过这一段。可是真白的记忆力比鱼要强，这个时候依然固执地盯着他，又一次认真地询问道： 　　“诚是在为我吃醋吗？” 　　“……” 　　作为一个聪明人，楚诚不喜欢说话说两遍。所以别人说话说了第二遍，他也不想再继续装作没听见了。 　　吃醋和喜欢之类的感情原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同性朋友之间也同样存在。既然真白一定要知道，那么他就诚实地作答好了： 　　“当然吃醋啦！ 　　既然已经被我看见了，我就想要独占，不愿意让别人也看见。 　　不过吃醋不能说明什么，这天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其实也没有不吃醋的男人，而且看到自己的朋友和其他人更要好就暗中吃醋的男女都大有人在。” 　　“嗯，这样就好。” 　　楚诚承认了他那让自己觉得害羞的感情之后，依然喋喋不休地试图淡化这其中的意味。 　　但真白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因为实在太过简单，就连极懂人心的楚诚也不清楚她这句话到底都有哪些意思。 　　要正大光明地询问吗？ 　　现在还不到时候。 　　真白或许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到此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吧。 　　今天到这里应该也就足够了，时间以后还多的是，完全可以悠哉游哉地等着感情自己水到渠成。 　　不过太好了！真白并非没有感情，也不是呆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所谓。 　　虽然她实在不够聪明，但是许多东西，她都可以直接感受到吧。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份过人的感受力，她又如何用画笔去“还原”自己感受到的世界？ 　　单纯描绘现实的画，最高的水平也只不过是画得像照片一样真实。虽说摄影作品也不是没有让人感觉充满灵气的，但真白的灵气却有着明显的区别，应该是她眼中的世界就和其他人眼中的世界很不一样……至少楚诚是这么觉得。 　　每次看到真白的画，楚诚其实都会觉得好奇，都会想要更加深入地探寻她的内心，探寻她的世界。这与爱情没什么关系，只是出于对“神秘”的好奇心而已。 　　仅此而已。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喵~大家元宵节快乐！ 0427 后悔的丽塔 　　天亮以后，真白的妈妈特地来帮她换好了衣服，或许还稍微检查了一下女儿的贞操。 　　楚诚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不过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真白妈妈从屋里出来以后的眼神才颇为怪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动物一样。 　　楚诚知道，“艺术界”里面好像有不少人都生性风流……或者说是自命风流。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莫不如是。 　　或许在真白的妈妈看来，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风流的男人，更何况楚诚还身兼艺术家和X二代的双重身份。 　　其实楚诚自己也很想和真白发生点什么，特别是两个人背对背躺在同一张床上说话的时候。 　　只是真白家里人的强行安排让他保持了最起码的警惕，发生什么的一连串后果又让他产生了充分的自制力，所以他最终还是禽兽不如了一把。 　　柳下惠当年肯定也是这样，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应该会被欲望完全冲昏了头脑，只是因为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要求借用他的怀抱取暖，就敢无视其意愿侵犯之——特别是在现代的文明国家里。 　　反倒是楚诚完全不明白，真白的妈妈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才会认为他应该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对真白做些什么。 　　——退一步说，他就算想做什么，为何就不能等到回东瀛？等到回“安全”的地方？他应该没有长着一张急色的脸吧？ 　　楚诚不知道真白的家里人是智商到此为止，还是故意设计了这样一个浅显得近乎拙劣的“陷阱”，不是期待着他直接掉进陷阱里，而是借助这欲盖弥彰的陷阱，明确无误地向他传达某种意愿。 　　不过真白的家里人有他们的打算，楚诚有楚诚的打算，甚至真白也有真白的打算。 　　他听到真白问出“你是在为我吃醋”这样的话，惊讶之余却又倍感欣喜。他并不介意女生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更希望女生也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只是做男人的附属品，如果个个都能像红叶知弦学姐那样……嗯，好像也有点太可怕了。 　　但是真白的话就没问题！除了画画以外，她的生活实在是欠缺思考，好像可以任由他人摆布；有时又完全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楚诚希望她能够多一点思考，比如自己喜欢什么啦，想要什么啦，应该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啦……丽塔的事情也是这样，她要怎么说服丽塔，或者她想跟丽塔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觉得此行成功与否都没有遗憾了。 　　可是楚诚在床上问起的时候，她竟然回答说不知道！等到天亮他们马上就要去丽塔和真白原来住的宿舍堵人了，但真白现在还说不知道！于是楚诚不得不放下心中的少许旖旎心思，两人躺在床上合计起了说服丽塔的台词。 　　虽然楚诚几乎是一字一句教会了真白应该说什么，但他心里真是没底。 　　特别是当身穿纯正英伦风女生校服的丽塔脸色阴沉地出现在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惊讶万分地看到突然站到了她前面的真白，旋即脸色愈发阴沉地走了过来，楚诚就更加替表面上一脸平静，内心或许只是空空如也的真白捏了一把汗！ 　　“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谈。” 　　丽塔走到真白对面的时候，语气冷漠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径直从她和楚诚身前走过，头也不回地将他们二人带到了一处远离通学路的僻静树林里。 　　她的脚步很快也很坚定，性子慢吞吞的真白不得不偶尔小跑几步才能跟上，倒是楚诚完全无所谓，如果需要他还可以走得比丽塔更快，就算参加奥运会的竞走比赛也能夺得金牌。 　　但丽塔故意无视了他的存在，也没有搭理真白，一直垂着眼帘好像在想自己的心事。 　　等到她终于站住脚步并转过身来，与微微有些气喘的真白面对面，二人竟然就这样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不过楚诚觉得真白大概是把他几个小时前教过的台词全都给忘了。 　　“我从东瀛回来以后，其实有些后悔。” 　　良久之后，丽塔掏出手机看了两眼，好像怕耽误了上学时间，这才脸色沉重地主动开了口。 　　真白听到“后悔”这个英文单词，一片茫然的眼睛稍微亮了起来，但丽塔却立即澄清了她的“误会”： 　　“我并不是因为去东瀛找你，和你闹了别扭而感到后悔。我是从最根本的地方，后悔和你成为了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的话，就不会伤心失望了吧。不管天才的真白小姐是画油画还是画漫画，是大放异彩还是自甘堕落，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反正我对你并不抱有任何期待，那么也不会因为期待落空感到难过。” 　　“为、为什么……丽塔，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真白听到丽塔从根本上否定了她们俩的友情，那张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脸上，竟然也稍微露出了一点伤心痛苦的表情。 　　果然，就算是真白也是有感情的，她并不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丽塔也是她极其重视的朋友！ 　　“呵呵……” 　　丽塔看见真白初次流露的悲伤，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笑声没有丝毫欢愉，有的只是嘲讽、愤懑、难以置信，以及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那的确是笑，看见真白悲伤丽塔就笑了，她们二人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真白，你还不明白吗？ 　　其实我啊—— 　　早就已经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只是‘朋友游戏’想结束也没有合适的理由结束，所以只能一直埋在心里，直到教你使用电脑，学会画漫画，又鼓励你为了成为漫画家而离开这里……” 　　在真白和楚诚惊讶的目光中，丽塔冷笑着坦露了自己的心迹。那是毫无温度的，也毫无光亮的“漆黑”。 　　但是这还没完！ 　　在这漆黑之中，突然又生出了扭曲的火焰！丽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如同蓝宝石一样纯净的眼睛中多出了许多血丝，脸色颇为骇人地继续说道： 　　“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成功了！ 　　我原本以为你绝对只能画出非常无聊的漫画，然后被批评得一文不值，进行得非常不顺利……但你竟然遇上了一个特别会编故事的家伙！为什么只有你的运气一直这么好？！” 0428 心寒的丽塔，无辜的真白 　　“丽塔……你怎么了？” 　　丽塔明明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明明已经暴露出了真面目，但真白还是一脸困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 　　真白的困惑大概有三分是装的，是不愿意承认现实，但应该有七分是真的不明白。 　　楚诚也听真白说起过丽塔的事情，尽管她只是用极其匮乏的言辞说明了丽塔对她的照顾，但楚诚可是亲自体会过照顾她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所以也更钦佩丽塔了——比当初见到她时钦佩得多。 　　不过他就算得知丽塔早就已经后悔了，心里竟然也没有太多惊讶，反倒生出了“原来如此”的明悟。 　　——他一直觉得丽塔在劝说真白“重拾画笔”的时候，给出的理由实在是有些“假大空”，丝毫没有考虑真白本人的意愿，只是强调真白的画对世界、对艺术界、对期待着她的画的人们多么重要。 　　这种话如果是老师、是同学、是对手，是不相干的什么人说出来，倒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作为真白的朋友，丽塔不应该更加关心真白内心的想法吗？不应该更加支持真白的决心吗？ 　　至少……没必要强迫真白放弃已经成功了的漫画，专心致志地去画什么“艺术”吧？ 　　楚诚本来以为丽塔可能是把艺术看得太崇高、太神圣了，对通俗艺术有些不屑，认为那不是她们这些“专业人士”应该追求的东西，如果迫于生计去画是没办法，但是生活无忧的情况下就不应该把才能继续浪费在那上面了。 　　这种想法倒也不是很有问题。事实上，楚诚和真白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感觉真白的画用来画漫画太浪费了。 　　许多看漫画的人只是看个乐子，对“艺术的画”的评价就仅限于“好”、“不好”、“根本看不懂”这几个字而已。更详细的好在哪里，运用了什么技法，色彩的选择和搭配怎么样，意境怎么样，他们一概说不出来，甚至连对漫画本身也是如此。 　　——说“我觉得孙悟空身上拥有乐观善良、积极向上、永不言败的精神，所以喜欢《龙珠》”的读者其实只是按照语文考试的要求胡扯罢了，这样的精神大多数作品都有，世界名著里表现得还更加深刻，但他们可能一看名著就想睡觉。 　　而漫画家要是相信了这类读者的说法，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创造出这么一个正能量的主角、安排一些正能量的事件，多画一画热血、友情、爱情，读者就会买账，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中心思想”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画要好看、故事要能让人笑，画面要有冲击力。开头能触动人心当然更好，但那很难刻意为之，基本只能靠灵感和运气。 　　真白的画不仅好看，而且充斥着能够直接触动人心的“灵气”，这是最让人赞叹的地方。楚诚的王道热血战斗故事虽然也能触动人心，但那是剧情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的事情了，前期不如真白的画吸引眼球。 　　但漫画的画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被人当作艺术品欣赏，最终决定读者看不看下去的还是故事，真白的灵气只能锦上添花，实在太浪费了。 　　所以楚诚甚至建议真白尽量降低作画质量，换取作画速度的大幅提高，也免得灵气都浪费了——这样的画给欣赏水平不高的漫画读者来看就是浪费。 　　但他没有想到，没有一起跟来的虎千代、由乃和葵梨纱她们肯定也没有想到，比他们更加希望真白继续“艺术创作”而非“商业创作”的丽塔，竟然打的是那样的主意。 　　而且她…… 　　“因为认识了真白，所以开始讨厌最喜欢的绘画，比什么都憎恨，甚至连画布、画架和画笔都不想再看到…… 　　没错！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变得和真白一样，我们完全比不上！真白的眼睛根本没看我们…… 　　同时期在画室里的孩子，最后只剩下我。明明有三十几个人，但大家都被没有自觉、毫无感情地赶走。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真白的表情也始终没有变过，根本就不在意…… 　　原本打算一起画画，互相切磋，但是心里这么想的人只有我，真白完全不这么想……” 　　啊啊~仔细听听，丽塔对真白还真是有着诸多的不满，并不只是因为嫉妒真白的才能。 　　最关键的，其实是真白毫不在意吧。 　　不要说丽塔，就连楚诚也曾因为这一点而恼火。他一想到真白其实并不在意看到她身体的是哪个男人，心中的酸意就迅速弥漫开来。 　　而在丽塔眼中，真白这个“朋友”究竟是什么样呢？ 　　是不是只有她单方面地付出，单方面地照顾真白，单方面地替真白操心，单方面地跟她说笑，但这一切却只能得到非常简短且平淡的回应。她的精力和心血、她所付出的真情厚谊，好像都只是在真白的心湖上浅浅地打了几个水漂，根本没能留在她的心里？ 　　如果丽塔一直看着真白，却逐渐产生出了这样的怀疑和不自信，楚诚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也有点感同身受。 　　真白实在太笨拙了，笨拙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没有感情，是不是眼里只有画画，别人付出再多她也感受不到。 　　没有任何物质或感情上的回报，一直只是单方面地付出，这真的很难坚持下去。不管是丽塔还是楚诚，所要求的并不是金钱的回报，也不是身体的回报，只是区区一点感情……只是想要感受到从真白的心里传递过来的波动！ 　　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吧？一点也不过分吧？ 　　但是内心如一潭死水的真白却连半点感情都没有表达出来，她不表达出来别人怎么能知道呢？就算这是误会，也是因为真白比木头更加木讷，不能怪别人感受力太差。 　　即使是此刻，面对第一次真正敞开心扉，尽情向她宣泄不满的丽塔，真白却也只是略带忧伤地张了张嘴，“我”啊“不”啊“不是”啊地嘟囔了几次，但却终究没能给出任何解释。 　　她不是被说个不停的丽塔堵得说不出话来，楚诚从她睁得大大的眼睛中看出，她心里是一片茫然，根本无法理解丽塔的抱怨、丽塔的感情，那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复杂了！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互相理解呢！ 　　这个复杂的问题放在真白这里却很简单，她的智商、她的阅历真的理解不了。 　　这不是真白的错，她自己也肯定不想当一个呆子，只是这和她与生俱来的美术天赋一样，都是天生的。 　　不过就算真白的确无辜，也依旧让人一阵阵的心寒啊…… 　　极懂人心的楚诚看到丽塔说着说着，眼睛中的愤怒火焰都逐渐减弱了，语气也越来越平静。但他知道，等到丽塔眼睛中的火焰彻底熄灭，她和真白之间也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0429 放心吧，丽塔是喜欢你的 　　“原来丽塔讨厌我…… 　　我都不知道……” 　　面对一脸愤恨的丽塔，真白只是无辜地睁大了眼睛，语气茫然地小声嗫嚅着。 　　但是，这却让现在的丽塔更加恼怒了。 　　虽说她一直都在精心地伪装自己，呆呆的真白发现不了她的真心也不奇怪，能够发现反而会让人大吃一惊，可真白应该能发现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摸画笔了吧！明明两个人过去一直都在一起！同吃同住呢！ 　　如果连这一点都发现不了，那么她的指责就没有错！ 　　真白的眼睛只看着画！油画也好，漫画也罢，只要是画就行。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甚至也没有她自己，就只有画，她就像是为画而生一样！ 　　作为一个画家，这样很好，这是许多著名画家都梦寐以求的专注，真白的画也许正是因为才变得特别，才变得充满灵气，那是尘世之人根本达不到、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境界。 　　但是！这样的家伙不配有朋友！因为她不关心任何人，所以也不配获得任何人的关心。 　　有才能又怎样？只是因为有才能，就被大家当作宝贝，就会被精心呵护、倍加关注，即使那宝贝如同死物一般，冷冰冰地躺在展示柜里，不曾做出任何回应，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到人类的喜爱吗？ 　　是呢……的确是这样啊，就在她们的大英博物馆里，这样的宝贝有很多很多，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每一件也都冰冷若斯。 　　真是可笑……明明只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死物，却偏偏有人，有许多人，而且是许多非常了不起的人，都喜欢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这死物上，对其发自内心的喜爱，但他们身边的人却难得受到赞赏——越是地位崇高的人就越是难得认可周围的晚辈。 　　丽塔非常清楚，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是黄金、是钻石、是著名画家的巨作，否则必会被当作路边的砾石一样对待！ 　　这是没有错的，她只恨为什么走运的不是自己！如果能够获得真白那样的才能，哪怕要让她变得和真白一样呆，变得和真白一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她也是求之不得的啊！ 　　可恨的命运！可恨的真白！就算她没有才能，只能默默地呆在有才能的人身旁帮助她、照顾她，做天才的朋友，只要真白愿意再多看她一眼，比看别人更加多看她一眼，她就能够倍感欣慰，就能觉得自己的牺牲并没有白费，自己的忍耐和压抑还是有价值的。 　　那么她就能够心情愉快地指着真白充满灵气的画作，无比骄傲地对大家的同学们、公司的同事们宣称： 　　“我可是那个真白唯一认可了的朋友哦！ 　　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了，一直在她爷爷的画室里学画画。 　　不过凡人毕竟是没办法和天才比的啦！是啊，没办法，但能成为朋友也很不错的吧？就算她去了地球的另一面，我们也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呢！” 　　丽塔的心中充满了暗流，但是她的表情却愈发平淡了。 　　那个她一直都无比……痛恨也无比在意的人根本就不曾在意过她，所以现在她也决心不再去在意那个人，不管她是“自甘堕落”还是怎么样都好。 　　呵呵……说起来，最开始诱惑那个人堕落的还是她呢，就如同诱惑傻乎乎的夏娃吃下智慧之果的伊甸园古蛇撒旦。 　　“不！放心吧，丽塔是喜欢你的，比谁都喜欢你。” 　　突然，正当丽塔在心中自嘲地冷笑的时候，一直悄无声息的楚诚站到了真白的身旁，将手稍微用力地按在了少女柔弱的肩膀上，同她一道面对反目的挚友。 　　他那无比肯定的话语让两个女生都睁大了眼睛，几乎是睁得溜圆。 　　自信全无的真白充满希冀地看着丽塔，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喜欢自己的表情，但丽塔却只是难以置信地瞪着楚诚，随即又格外恼火地朝楚诚咆哮道： 　　“话都说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你还强行用这种谎言欺骗真白有意思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讨厌她！我恨她！我正是被她害得再也不想画画了！我只是一直在和她玩假扮朋友的游戏罢了！” 　　丽塔明白无误的愤恨就连真白也能清楚地感受得到，所以她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但是这本应伤心哭泣的时刻，她却只是木然地垂下了眼帘，能够看出有些失落，但也好像仅此而已了。 　　这是一个感情起伏很小……或者说感情非常麻木的人，不要说并不具备女生的纤细，就连粗神经的男生也不可能比得过她。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楚诚和真白相处了几天就已经可以确定了，丽塔肯定也早就可以确定了。 　　但即使如此，楚诚也依然愿意和她交往——指的是人际关系的交往，而丽塔过去也同样和真白交往了十年，从小时候就已经是朋友了。 　　“丽塔，我相信你是被真白害得不想再画画了。 　　不过，如果你对真白只有恨的话，你又为什么要一直和她玩假扮朋友的游戏呢？ 　　难道只是因为她很天才，所以你家里的人就强迫你去讨好她、和她成为朋友，期望以后能从天才的真白身上分一杯羹？ 　　我可不认为在没有家人强迫的情况下，小孩子会主动与自己讨厌的人做朋友。 　　就算你是后来才逐渐发现真白的才能太耀眼，你怎么追也不可能追得上，并逐渐因为压力不想画了，那也应该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吧？ 　　如果没有家人强迫，你为何要继续伪装下去呢？还‘教唆’真白沉迷漫画。 　　我看你可不像那种想以好朋友的面孔毁了真白的心机女，否则你应该一直花言巧语哄骗真白才对，无论多么生气也不能在这时候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发泄可以等到真白终于被你毁了再说——那时的快感要远远胜过现在吧。 　　连这种心机都没有，而且也不像有家人强迫，我也只能认为你其实很喜欢真白，对真白很有感情了。 　　所以真白对你造成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你由爱转恨是因为别的理由……” 　　“够了！你根本就只是陌生人！你懂我的什么！” 　　楚诚一脸认真地剖析着丽塔的想法，就好像将她包裹在心灵外面的衣服一层层扒下似的，很快就让丽塔忍无可忍地怒喝起来！ 0430 她比谁都喜欢真白！ 　　“诚……” 　　因为丽塔脸色大变的一声怒喝，真白担心地拉了拉楚诚的衣角，好像想要劝他别再惹怒丽塔了。 　　丽塔讨厌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在伤害丽塔，因为自己的画…… 　　“我说了‘放心吧’，所以你大可放下心来。” 　　在真白得出表面的、错误的结论之前，楚诚再次打断了她的思路，信誓旦旦地对她和丽塔说道： 　　“丽塔不是因为你的绘画才能远胜过她才讨厌你的——当然这也是她的一个巨大的压力来源，如果没有这压力，她也不会开始心态失衡，想要从个人感情方面获得加倍的补偿了，但这只是诱因。 　　因为技不如人而产生挫败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除了某些偏执狂，就算再小心眼的人，也不得不郁闷无比地承认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否则大家都要气得吐血而死。 　　有些人的确是会因此嫉妒起朋友，并且暗中做到坏事，甚至公开说朋友的坏话。 　　但是你没有吧？不仅没有，你还一直都悉心照顾着真白。 　　悉心的照顾和不情愿的照顾完全不一样，真白虽然很呆，却也能够分辨出来，她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真白一直觉得你们是好朋友，就是因为你一直就给她这样的感觉，哪怕无法再拿起画笔，这份感觉也没有改变。 　　如果心里不喜欢是做不到的，就算只是闹了别扭都做不到。 　　——不信你可以现在试着对真白笑脸相迎，你看你能不能自然地做到，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滋味。” 　　楚诚虽然一开始是在和真白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看着丽塔。 　　他说得煞有介事，就连丽塔都下意识地按照他的建议去试了。不过当丽塔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根本无法轻松地扭曲成笑脸，不由得恼羞成怒地再次吼道： 　　“我为什么要试啊！ 　　像你那样分析别人有什么乐趣！真是太差劲了！” 　　楚诚被丽塔迁怒了，这明显是被揭露了真心之后的迁怒。 　　但他只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然后颇有兴趣地笑着回答道： 　　“分析人心对我来说正是一种有趣的游戏，经常分析某个人是怎么想的，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做，以后就能根据各种因素来计算人的行动，准确判断出某个人在某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你可以把这当作一种预言游戏——只要猜得够准，和预言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做哪里有趣了！这是不道德的！” 　　丽塔此刻的心情其实并不像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聆听楚诚的回答，更没有办法思考，只是凭借着自己一直以来的思想观念指责起了楚诚。 　　尽管楚诚不以为忤，但是对他进行道德指责他可不能当作没听见，于是他又立即反驳道： 　　“分析人心哪里不道德了？我又没有故意宣传别人心里的隐私。 　　这个社会的竞争可是很残酷的，不懂人心很容易被坑到死。就算是你眼里那些道德高尚的人，如果想要做一番事业，也没有不揣摩人心的。 　　——你都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别人下一步想干什么，还怎么占得先机？还怎么为消费者提供他们满意的服务？” 　　“什、什么啊！ 　　什么啊什么啊……” 　　楚诚的回答有理有据，使人信服，即使丽塔不想承认，也只能气得连连跳脚，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此时她脸上平静已经变成了焦躁，那心浮气躁的语气就连真白也能听出不对来。于是真白又一次拉了拉楚诚的衣角，说话的时候也难得带上了一点恳求的意味： 　　“诚……不要欺负丽塔。” 　　“我哪里欺负她了？” 　　“我哪里被他欺负了！” 　　真白说话的声音比较轻，但并不算小。耳朵很尖的丽塔听到以后，竟异口同声地和楚诚一起表示了反对，并因此而愤恨地瞪住了楚诚。 　　就是这个家伙！就是这个家伙一直在搅局，否则一切都应该会顺利的！ 　　生活无趣的真白不可能编得出足够有趣的漫画故事，就算画得再用心，也一定会以失败告终，只能一脸失望地回到英国向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倾诉……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就算漫画杂志的编辑看上了真白的画技和美少女画家的噱头，给她找了别的专门创作故事的漫画搭档，并且成功闯出了名气，只要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亲自去东瀛带她回来，要求她放弃不入流的漫画，专心于艺术创作，根本没有主见、事事都依赖着她的真白最后一定会听她的话……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甚至是现在，如果这个家伙不在这里，真白一定会惊觉到她对自己的巨大伤害，深深地为自己的迟钝懊恼，并且一辈子为没能再多关注身边唯一的朋友一点，使得唯一的朋友也伤心离去后悔不已……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啊！他不是华夏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东瀛！为什么会和真白同班！为什么住在真白的隔壁！为什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诚诚诚！真白的邮件里也总是在说诚的事，如果不是她频频问起，真白根本就忘记说自己的事情了！ 　　而现在……那个家伙终于成为了真白新的可以依赖的人了，就算并不是恋人，也绝对是朋友以上的关系。 　　所以她也终于没有用了吧……名叫“丽塔”的坏朋友已经愚蠢地“自爆”了，已经将自己恶毒丑陋的心思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到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就像自己的家人们一样，因为她的画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真白，所以就叫她“算了”……明明她一直也在努力着，明明画也是她的全部，是她自己本身，唯有对绘画的爱她是不输给真白的！但是…… 　　家人们却叫她算了……因为赢不了真白，所以算了！ 　　再画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算了！ 　　可是……就算已经被说成是不被需要的孩子，她却还是在意着真白；就算知道这样很不干脆，想要把真白哄得远远的，却还是难看地跑了过去，想要把真白重新找回来，就像过去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很难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啊…… 　　原来她果然……比谁都喜欢真白啊！ 　　作者留言： 　　呼喵~咱这段原本好像是没打算这样写的，不过写着写着自然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这其中的深厚友情有没有传达给大家，如果大家能多少感受到一点就好了呢。 0431 重新开创崭新的关系 　　“咦……” 　　丽塔脸上一波三折的表情变化，完全没能瞒过楚诚的眼睛。 　　他毕竟是极懂人心嘛，一下子就看出丽塔的眼神突然由凌厉变成了哀伤，那种“我根本没有错”的倔强心气也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之后的颓唐，还有淡淡的留恋与懊恼。 　　为什么会这样呢？ 　　——楚诚甚至可以猜到萦绕在她心中的言语。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楚诚刚才明明看到她很是吃醋地盯着自己，可是七八秒钟之后，她又颓然地耷拉下了脑袋，完全是心灰意懒了。 　　是觉得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就算再喜欢真白，就算一边心生嫉妒和不满，一边情不自禁地牵挂着这个朋友，真白已经看到了她最丑陋的一面，两人肯定无法回到从前了——哪怕表面上和好也没有用。 　　丽塔比真白聪明得多，也成熟得多，在学校里应该能够轻而易举和大家搞好关系。 　　她这么想其实也没有错，即使是像真白这么呆的家伙，得知自己一直被好朋友憎恨着，也不可能和过去一样自然地与她相处了。 　　但楚诚认为这并不是坏事，如果沉湎于“还算不错”的过去，那就没办法再前进了。 　　如果丽塔和真白的友情已经“满级”了，不能继续前进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一直未能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真白——不光是喜欢的，还有嫉妒的、憎恨的想法。 　　傻乎乎地坦白自己对朋友的负面情感，基本并不能获得朋友的理解，并且加深彼此的友谊，只能让朋友惊讶地发现“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从此立即敬而远之——普通人基本就是这样的。 　　不过丽塔忘了，真白并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天才！而是傻瓜！是人际交往中的呆子！ 　　所以楚诚对真白有信心！即使两人已经无法回到从此，他也相信真白一定会发自内心地原谅丽塔——即使不能理解也可以原谅，而且愿意为了改善两人的关系努力改变自己！ 　　“喂！你们两个别都低着头不说话啊！ 　　真正的朋友可不是从来都没有闹过矛盾的，而是生气之后仍然放不下彼此，把事情说开就能重归于好的！” 　　楚诚知道真白的沉默是因为不知所措，也知道丽塔的沉默是因为丧失自信。于是他擅自抓住了真白的手，把她拉到了丽塔前面，又把丽塔的手也拽了过来，强行将三人的手按在了一起！ 　　“你、你干嘛…… 　　放开！让、让我走……” 　　丽塔冰冷的手刚一与真白同样冰冷的手接触，就立即像是被按在了烧红的铁板上一样，拼命扭动身子挣扎了起来。 　　但是楚诚的手才真正如同炽热的铁钳一般，牢牢地将她和真白的手捂在自己的两只手掌之间，就算她使劲使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也没能成功把手抽回来，只得别扭地转过头去，不敢看真白的脸，更不敢主动和真白说话。 　　她害怕被拒绝。即使有心重归于好，也丝毫不敢提及。 　　她已经丧失了自信，认为有了楚诚的真白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真白也不可能这么想。真白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道歉，怎么做才能和好罢了。 　　就算楚诚已经帮助她把两人的手按在了一起，她也仍然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楚诚，希望他能做得更多。 　　“丽塔！相信真白吧！相信她绝对会原谅你！无论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所以大胆地将你的真正想法说出来！真白一直只是在向你索取，作为朋友，你当然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向真白要求你想要的东西！ 　　就算你想再痛骂真白一顿也无妨！这是一直帮助她、照顾她、陪伴她的你应有的权利！” 　　楚诚收到了真白的求助，用他自己的方法“鼓励”起了丽塔。 　　他并不是完全来劝和的，只要双方能够真诚地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意愿，哪怕矛盾无法调和，二人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这结局他也能够接受。 　　比起面和心不和来，他觉得那样反倒更好。就算真白觉得不好也没办法，谁叫真白向他求助了呢，让他来帮忙他就只能这么解决。 　　——把选择的权利还给丽塔，是否和好、是否与真白继续做朋友，这不应该是由他决定的，也不应该是由真白单方面决定的，丽塔自己的意愿才是关键！ 　　如果真的痛苦大于快乐，这段友情也就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曾经的美好并不等于永恒的美好，人会变、环境会变、心里的感情自然也会变。只要曾经拥有过这段美好就足够了——想不足够也没有办法，已经失去的是勉强不回来的东西，就算想要复制也只能是徒劳的结果。 　　唯一的办法其实只有重新开创崭新的关系，两个人都必须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审视对方，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和对方二度成为朋友！ 　　“我……我想成为真白的才能的一部分！我想让真白多对我说说自己的事情！ 　　我想跟真白一起画画！可是，真白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你的眼里……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觉得好害怕……如果真是这样，就觉得好害怕…… 　　当我开始觉得，该不会只有自己认为我们是朋友，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不是的！” 　　丽塔终于流着眼泪说出了自己的期望与恐惧，而一直都呆过头了的真白，这时候也情不自禁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很是焦急地坦白道： 　　“我一直觉得只要有丽塔在就好了。 　　因为只有跟丽塔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在丽塔身边画画非常开心，其它的什么都没想过……不过，原来只有我自己觉得开心……” 　　“不是那样的！ 　　不是只有真白那样想，我也……” 　　正如同楚诚所料，丽塔和真白说清楚了，也互相否定了对方的误会。她们心里仍然将对方看作了重要的朋友，误会解开之后也就没事了，甚至可以比之前更进一步了。 　　真白希望丽塔能够继续画属于她的画，而丽塔也仍然想要继续画画，绘画和真白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说老实话，楚诚有点羡慕她俩，因为他自己是没有感情如此深厚的朋友的。 　　太过天才的代价就是所有人都在“下面”仰望着他，即使平常能够毫无隔阂地玩在一起，大家心里对彼此的“位置”也都十分有数。 　　而且楚诚也没有什么机会和朋友坦露心迹，大家除了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从未发生过特别的事，所有矛盾也被楚诚消弥在了无形之中，无缘无故谈心只会觉得肉麻。 　　或许他的真挚友谊就只能在生与死的战场上寻找了吧。对于极懂人心的他来说，可能也只有过命的交情，才会让他产生格外深厚的感情，可惜现在已经是和平的年代了。 　　但是那种朋友没有也没办法，反正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即使是许多自以为有的人，其实也都也没有。楚诚在这方面也并不孤独。 　　作者留言： 　　情人节到了，大家快乐~咱昨天本想在京东买一百块钱的咖啡，一看情人节促销竟然是尼玛买咖啡送套套，果断不买了，改买了一百块钱的咖喱。 0432 令人畏惧的楚诚 　　丽塔哭着和真白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变成了多余人的楚诚在旁边是有一点点尴尬的。 　　好在她俩很快就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丽塔还要去上学，真白则要立即跟随楚诚到亚瑟王墓地去取材，当天晚上就住在格拉斯顿伯里的酒店，第二天是直接坐飞机飞回东瀛，就像是行程被压缩到极致的短期旅游一样。 　　丽塔对此不无怨言，但是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她甚至不值得将太多时间浪费在抱怨上。 　　但极懂人心的楚诚从她眼中看到了埋怨自己的意思，于是楚诚突然灵机一动，向她提出了一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崭新提议： 　　“……要不，你也与我合作画漫画吧！ 　　这样你也可以来东瀛、来宗蔓学园留学了。” 　　“什、什么……” 　　“想要一直画下去，那么至少应该通过绘画获得足够自己生存下去的收入，否则就算家里能一直往自己的银行卡里打生活费，自己也很难承认这样的自己是在‘追逐梦想’而不是在做白日梦吧？ 　　要说可以将画技尽快、确实地转化成收入的工作，在工作室里画漫画总比在街头画肖像要好得多吧？ 　　说到底，漫画是一种更加通俗的艺术和娱乐形式，愿意消费这种娱乐的人群基数远大于喜欢美术的人群，自然就能让更多以此为生的人过上体面的生活。 　　当然，如果是画不出足以在杂志上刊载的……” 　　“STOP！STOP！ 　　好吧，是你赢了！你是想让我也和真白一样给你打工吧！你这黑心资本家！” 　　楚诚劝说他人的方式从来都别具一格，现实得让对方不得不承认，只有听从他的建议才能走向最美好的未来。 　　像丽塔这种从小就被家人送到画室学画画，却在十几岁的时候被家人说可以算了的孩子，其实已经不是比不比得过灵气肉眼可见的真白的问题了，而是甚至比不过被人评价成匠气十足的蹩脚画家的问题了——至少后者还能在这一行里混口饭吃。 　　所以楚诚轻描淡写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也让她再次为自己把一切问题都推到真白身上而感到脸红。 　　她一直在回避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再坚持画下去也不像有前途……或有钱途的样子，所以家里人才觉得她不画了也没关系，还是趁着年轻赶紧补习一下文化课，和其他孩子一样普通地考大学，普通地找工作就好。 　　不……绝对是这样更好！贫困潦倒的艺术家人生不如富足的普通人生，哪怕这个悲催的艺术家在死后反倒被人承认，拥有了举世皆知的名声也一样！ 　　丽塔自己也非常认同这一点，所以她没能坚持下去，家人说算了她就算了，并且转而憎恨起浪费了她十年光阴的绘画，以及完全能够以此为生的真白了。 　　她并非从一开始就嫉妒真白的，如果能够一直开心地和真白一起画下去，就算她的画根本卖不出去也没有关系。 　　迫使她改变的是现实的压力，因为她比真白更加聪明，所以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不得不屈从于残酷的现实，放弃几乎无望成功的梦想。 　　通过漫画来延续自己的艺术生命，让自己付出的努力能够多少派上些用场，这原本是她为自己做出的打算。 　　可是当她带着“艺术家”的高傲，试着画了画这种纯商业性质的作品，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空有一身画技，却根本想不出足够有趣，而且还能编得那么长的故事！ 　　所以真白的成功才格外让她妒火中烧，甚至忍不住以“艺术”的名义，要求真白彻底放弃漫画！ 　　比起一个在艺术上成功的真白，在漫画上成功的真白让她感觉更加刺眼、更加刺痛了她的内心，仿佛是在刻意嘲笑艺术之路毫无前途，想要放下身段来走商业之路，却发现这条路也同样走不通的自己！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甚至不能让自己的“表意识”察觉到的，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不知道楚诚知不知道，但他的“劝说”的确让丽塔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并且忙不迭地打断了他的话，“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讨厌自己，只有这样她才有脸继续留在真白身边。如果一切真的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就算再喜欢真白，作为一个人的最后的尊严，也会让她无颜再面对真白！ 　　这个名叫楚诚的男人还真是可恨啊！ 　　但又无比令人畏惧！ 　　因此极懂人心的楚诚，反倒一直没有感情格外深厚的朋友——就算身边的所有朋友都对他交口称赞。 　　这与从未在战场上败北，甚至也从未受伤，却终究因为不懂人心而众叛亲离的亚瑟王正好相反。 　　如果是楚诚的话，他自信能比亚瑟王做得更好，不仅会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在人心的斗争中也同样无往不利，根本不会给部下背叛的理由和机会。 　　但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王，在终于受伤而且濒临死亡的时候，是否会有像贝狄威尔这样忠心耿耿的骑士，即使因为他的错误导致国家分崩离析，自己也失去了一只手臂，却仍旧死心塌地侍奉他到最后一刻呢？ 　　唯有这一点，楚诚无法夸下海口。 　　虽然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如此受人爱戴，但这种相信是建立在他一直正确的基础上，是因为他相信自己不会犯下导致忠诚属下离心离德的大错。 　　就如同他相信虎千代绝对会站在自己这边—— 　　如果只是三妻四妾的小问题，虎千代绝对会站在自己这边； 　　如果只是私德有亏，虎千代仍会出于情义站在自己这边； 　　但如果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虎千代劝诫无效之后，是绝对不会继续助纣为虐了，她不可能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 　　能够不管不顾地站在那种人身边的，除了愚忠的蠢货，就是无条件溺爱，甚至纵容其为恶的父母亲人了，那又是楚诚所不齿的。 　　楚诚在亚瑟王那极其简陋的墓地前思考了很多很多，其应有的形象在他的头脑里也逐渐被勾勒了出来。 　　不过为了“服务读者”，为了商业化的考虑，他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传说中的亚瑟王变成女儿之身。 　　只希望他的特殊身份，不要让这一单纯的商业行为变得格外敏感就好了。 　　作者留言： 　　呼~英国之行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写出来的是很奇怪的内容，但却真是很有咱的风格啊。 　　咱原本也没打算这么写来着，就想单独找个机会玩玩暧昧调个情算了，在真白家人和丽塔面前也可以装一装逼……这么喜闻乐见的大众剧情咱果然写不来。 0433 我不习惯一个人睡 　　楚诚和真白告别丽塔之后，来到格拉斯顿伯里的亚瑟王墓地迅速完成了取材，又稍微在这个人口还不到一万人的小镇逛了逛，品尝了一点当地特色的风味美食，便很快返回了旅馆。 　　尽管真白的家人只在旅馆给他们订了一个双人标准间，但楚诚这次没有凑合，又在真白的对门另开了一个房间。 　　真白当然没有反对，不过楚诚在她的房间里和她聊了一会儿天，描述了一下自己关于FATE、关于亚瑟王的创意，看到她困了便自觉离开，却发现她默不作声地跟在了自己的身后，甚至跟着他走出了房间，简直好像要跟他回房似的！ 　　“真白，你想干嘛？” 　　楚诚在门前拿出了自己的房卡，但却并没有急着打开门，而是转过身来囧囧有神地询问起了真白的意图。 　　真白的表情一如既往，纯真而又无辜。但如果谁以为这种表情仿若孩童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那可就实在太天真了。 　　之所以说太天真了，倒不是因为无辜的表情可以伪装，而是因为孩童并不等于好人。 　　与人们通常的印象正好相反，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真的能够纯真而又无辜地作恶，那就唯有孩童和智障了。 　　头脑中没有善恶的概念，自然也就不把坏事当作坏事——楚诚倒不是觉得真白跟在他后面是想干什么坏事，但他并不确定真白有没有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成坏事。 　　或许她只是按照母亲的吩咐行事，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无所谓，可是楚诚却十分有所谓……虽然他还不知道真白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习惯…… 　　一个人睡。” 　　真白与楚诚对视了良久，终于垂下眼帘吐露了心思。 　　她应该也是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情是不对的，否则大可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但她如果真的缺乏常识缺乏到那种程度，楚诚就不得不为她的未来担心了。 　　好在真白心里还是有那根弦的。 　　略显诧异的楚诚认真地想了想，真白出门在外的时候，身边好像还真从来都没有缺过人。她在英国学校的室友是丽塔，在樱花庄的室友是虎千代，或许只有在无比安全的家里，她才能够独自安眠。 　　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像小孩子一样。 　　虽然楚诚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他还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故作自然地埋怨起了真白： 　　“这种事你早说啊！我说要再开一个房间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反正这是有两张单人床的标准间，如果你需要人陪睡，那我就留下来好了，也不是非得‘避嫌’什么的。” 　　楚诚自觉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和非议，就算和真白光着身子睡到同一张床上，他也同样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绝对不去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陪睡”这种区区小事真白只要说一声，他就不会特地再去开一间房了。但真白当时没有任何反应……更有可能是还没想到晚上睡觉的事情，直到马上就要睡觉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早就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这么呆的真白还真让聪明绝顶的楚诚没有办法，于是他只得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上睡衣，然后又跟着等在他门外的真白，回到了真白的父母为他俩订的那个房间里。 　　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掩耳盗铃的伪君子吧，不过这对楚诚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正他身上的绯闻也不止这一件，想要把他想像成贪花好色之徒的人，肯定早就在心里那么想了！ 　　“啪……” 　　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念头，楚诚面色如常地与真白共处一室，只是早早地关上了灯。 　　从凌晨到现在，喜欢上课睡觉的真白只在凌晨的时候稍微眯了一觉，本应是极困的了。可是楚诚再次睡在与她一道之隔的床上，她却默不作声地精神起来，甚至有闲心偷偷摸到楚诚的床上。 　　“喂喂……你竟然还有精神来‘夜袭’，已经不困了吗？” 　　背对真白躺在床上的楚诚知道真白只是掀开轻薄的被子钻了进来，然后像今天凌晨在自家的闺房里一样，后背靠着后背，和他躺在了同一个枕头上，再就老实得没有任何动作了。 　　这样的“同床共枕”对于楚诚来说刚刚好，所以他才有心情拿这个来和真白开玩笑。 　　他可以感觉到，真白的脑袋枕在枕头上来回摇了摇，然后用一如既往的平淡……不，是好像与平常有些不同了的声音回答道： 　　“不……很困。 　　但是睡不着。 　　不向诚说‘谢谢’的话。” 　　“哈……就这事啊。 　　你今天跟着我一直跑，确实没机会说谢谢呢。 　　不过我原本也不是为了要你感谢才帮你的，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罢了。” 　　楚诚的回答非常豁达，但是真白能够想着来说一声“谢谢”，总是让他更加高兴的。 　　而真白也在他身后枕着枕头点了点头，用果然与平常不一样了的懂事语气接着说道： 　　“嗯，我知道。 　　不过诚能帮我，我非常高兴，今天也多亏了诚才能与丽塔和好，所以我要说出来。” 　　“哦……你好像也总结了经验教训，想要往更好的方向改变呢，这是好事。” 　　楚诚听了真白的话，很是欣慰地肯定了她的“成长”。 　　就算起点很低也没有关系，只要还在改变就还能进步，就算呆如真白也是能够进步的嘛！ 　　“心里有话就要说出来，坦率地说、真诚地说，没有必要隐瞒，也不用担心对方生气。 　　你还没有聪明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地步，所以老老实实说话就足够了，至于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情。 　　生活得简单一点也不是坏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没必要非得讨好别人说话。” 　　作为人生中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前辈，楚诚虽然不想对真白的人生指手画脚，却也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不想看到她因为丽塔的事矫枉过正。 　　不过这一次，真白却沉默了许久，等到楚诚以为她睡着了才……真的就这么睡着了，也不知道楚诚最后的指点她听进去了多少。 0434 猜到又如何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楚诚醒来时“习惯性地”发现自己又被抱住了。 　　他原本以为是白或者穹，不过就算是真白也没什么大不了，抱一抱也不会怀孕……何况被抱的一方是他这个男人！ 　　楚诚和真白回到东瀛，回到樱花庄的时候，时间又已经是半夜了，他们又一次睡意全无，还得再倒一下时差。 　　短短两天这么折腾了两回，也就是年轻人才扛得住吧。 　　坐着飞机满世界谈业务的生活其实远没有普通人想像中那么潇洒，所以小埋的父母……如果小埋的父母只是因为这样才与她逐渐疏远的话，楚诚也想在合适的时机帮忙劝和一下，他成天就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第二天到学校体检的时候，真白发现自己的体重比上一次稍微轻了一点，应该是这两天旅途奔波的结果，倒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楚诚的身体素质比真白强得多，而且这一次体检和上一次已经时隔半年，他的身高和体重自然不可能停滞不前。毕竟他还非常年轻，有中老年人无比羡慕的大好上升空间。 　　等到体检结束，世界她们也都聚集到樱花庄打听消息的时候，楚诚才和关心着真白的大家说起了英伦之行的事情。 　　当然，关于丽塔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地略了过去，只说二人和好如初，而且丽塔很快也会转学到宗蔓学园，可能就住在樱花庄……唔，真白的房间里要住三个人也真是很挤，好在三个人都是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尽管楼下的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菜菜听说了这个消息，都主动邀请虎千代或还没有到的丽塔住进她们的房间里，但真白对两个人都很有感情了，难得坚持要求虎千代也留下来。 　　虎千代可不是天生就喜欢伺候人，在古代的时候，她也是个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小公主……开玩笑的。 　　不过虎千代这个武家公主也的确是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人的，她是回忆着姐姐当年伺候自己时的温柔和周到，把真白当作了妹妹来伺候，也逐渐对她产生了姐妹一样的亲情。 　　如果有可能的话，虎千代当然愿意和真白永远住在一起，至少也要住到自己或真白出嫁。 　　就算她知道丽塔才是和真白认识更久，也是在自己之前照顾真白的那个人，心里也仍然觉得是自己先来的，没理由因为丽塔要来就急急忙忙给她倒地方。 　　三个人一起居住的话，这间原本就狭窄得令她“震惊”的宿舍就更窄了。但楚诚的房间里也同样住了三个人，而且平时窝在这个小房间里努力画漫画的女生们也不止三个，习惯之后她倒觉得心灵变得更加宽广了。 　　心灵不宽广不行啊！现实已经如此逼仄了，如果内心也变得狭隘，生活就变得愈发不愉快了。 　　就像栗山未来的口头禅“不愉快DESU”，虽然她经常嘴上这么说，但平日里只是安静地培养盆栽也能自得其乐，过得真是比谁都悠闲了，简直就像是退役之后提前进入“养老生活”的战士。 　　——不知为何，虎千代和楚诚每次看到笑容羞涩但却平和的未来，心里面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这可真是奇怪。 　　丽塔过来以后，楚诚打算交给她画的作品正是在系守镇取材时得到的灵感《犬夜叉》。 　　这种充满了东瀛古代风情和神道教传说的漫画，让一个从小生长在西方的美少女漫画家来描绘，宣传开来自然也是一个极好的噱头。 　　可惜丽塔黄金周的时候没能跟着大家一起去系守镇玩，虽然系守镇肯定还愿意再免费招待楚诚一行人去取材，但楚诚老师可真的是“贵人事忙”，同一个旅游……不，同一个取材景点他根本不打算去二遍。 　　去英国的小插曲结束以后，楚诚他们暂时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十一月初的学园祭是全班同学、以及整个社团的部员们通力合作的大事，并不是只有他们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于是在这个大家都忙碌起来的时候，楚诚反倒可以稍微忙里偷闲一下了。 　　某日放学后，他走到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交界处，突然想起之前在学校里一度传得沸沸扬扬，但在宗蔓学园强大的公关手腕之下，在社会上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的那个超级大新闻。 　　——就是老师拍下了自己污辱女学生的照片，不知道被谁曝光之后，被一个男学生打得头破血流那件事。 　　那件事楚诚从来都没有细问，但是从他听到的各种传闻来分析，这件事其实疑点极多。 　　而且东瀛警方最后也没调查出那个老师的罪证，不过他被无罪释放以后，果然还是因为风评问题“主动”离职了，据说他的未婚妻也因此离开了他。 　　虽说人才济济的东瀛警方经常有被恰逢其会的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和金田抢先破案的尴尬时刻，但在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应该还是靠谱的，像这种比较单纯的案件不可能轻易放过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那个丢了公职又被未婚妻退婚的悲催老师不可能有什么太过强大的背景，如果他真的犯下了那种极其恶劣的罪行，就算宗蔓学园为了自身的名声考虑会低调处理，但绝对会施加影响力，给他判最重的刑。 　　——更何况学园的现任董事长和理事长都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肯定是最痛恨那样的禽兽教师不过了。 　　但那个毫无背景的年轻男老师最后被无罪释放，这个引起了轩然大波的事件就变得诡异起来了。 　　那个老师应该是被陷害了，这个案件从一开始就有太明显的陷害痕迹了，也只有头脑简单……不，是涉事未深又很容易冲动的热血少年才会看到什么“罪证”照片，估计还听了“受害人”的哭诉，一怒之下就拎着球棒去帮妹子“报仇”了。 　　是的，楚诚虽然了解的信息很少，却也能够猜出被拍下什么照片的那个受害女生绝对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甚至有可能是这起诬陷事件最后的真凶或之一。 　　不过猜到又如何呢？ 　　那个男老师如果真的什么也没做，他本人是最清楚真相了。而且警方、校方也都不是傻子，应该也都猜到了，但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再深究下去，宗蔓学园自己的名侦探学生们也都没有主动站出来“伸张正义”，这其中自然也都有他们的考量啊！ 　　作者留言： 　　这是补昨天的，今天总共三更。 0435 安、安全裤？ 　　“咦……这机器又出毛病了？把钱还给我啊！” 　　楚诚走在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交界处——还是那日放学以后，他来到一个设有长椅和自动贩卖机的小空地，看见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女生正气愤拍打着贩卖机，好像是被那台可恶的机器吞钱了。 　　不过这么敲打机器不仅没有卯月，还应该算作破坏公物，楚诚这个学生会副会长虽然是高中部的，但也完全有义务去制止初中部学妹的“恶行”。 　　呃……真是不想去啊！ 　　尽管楚诚非常喜欢多管闲事，但像这种出于“义务”不得不管的闲事，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兴趣和动力。 　　那破自动贩卖机在上学期也吞过他的钱，当时他只是顺手打了个贴在机器上的报修电话，以后却再也没在这台机器上买过饮料，也不知道之后这台机器有没有被修好。 　　看来那台机器到现在也没修好，不知是安装的厂家太过懈怠，还是其他被吞钱的学生也像楚诚一样，打了电话就马上走了，根本不会等在这里拿回买饮料的那点零钱，更不会监督厂家是否真的来维修过了。 　　那台自动贩卖机从上学期一直吞到这学期，被人打几下泄愤也是应有之义。 　　楚诚倒不怀疑设置那台贩卖机的厂家或维修人员个人，是故意要留着这么一台机器坑钱的，毕竟这台机器安放的位置挺偏僻的，楚诚也是极其偶尔才会在这里路过，拍打机器的那个初中女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嘿……” 　　尽管楚诚不太愿意多管这个闲事，但他正要经过初中女生和自动贩卖机的旁边，装作视而不见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贩卖机跟前，那个女生突然踮起脚尖摇摆了几下身子，然后猛地将腿高高撩起，用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给了自动贩卖机一个响亮的教训。 　　“咣！！！” 　　自动贩卖机的铁皮身躯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楚诚目瞪口呆，但却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初中女生的暴力行径，更是因为那个女生的裙下，竟然穿着一件十分煞风景的—— 　　“安、安全裤？” 　　女生的安全裤其实也有许多花样，最常见的网球选手安全裤和偶像演出服的安全裤都非常可爱，不知道的男生或许还会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正的小裤裤，并在心里为频频看到走光而激动不已。 　　虽然楚诚也不清楚那种和小裤裤也差不多的安全裤除了材质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与在裙下穿着两条小裤裤又有什么区别，但他面前这个初中女生的安全裤却明显不同。 　　这个初中女生的安全裤比较像是普通的短裤，并非紧紧贴在腿上。乍一看去，更像是在校服短裙的下面又穿了一条短裤。 　　嗯……楚诚很能理解这个女生，或许她从心底抗拒裙子越来越短的女生校服，只是为了不被同学嘲笑保守、老土、封建，所以才和大家一样把裙子提得非常靠上，每次稍微抬腿过高都要担心走光。 　　不过她能选择一条更像是小裤裤的可爱安全裤么？楚诚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到有人在漂亮且诱人的校服短裙下面又没常识地穿了一条难看的灰色短裤，真的感觉非常辣眼睛，心灵也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怎、怎么！ 　　看什么看！没见过在校服下面穿安全裤的吗！” 　　因为楚诚出声的时候已经走得很近了，那个做出了回旋踢动作的彪悍女生也听见了他的惊呼，并梗着脖子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的穿法相当非主流。 　　不管是内裤外穿还是短裤内穿都很辣眼睛，如果一定要穿的话，上身应该穿着一件有点像连衣裙的宽松罩衫，让下身的短裤露出少许，不能完全遮住。 　　——看，就连楚诚也知道正常的女性时装搭配是什么样子的，但在校服短裙下面还穿着短裤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在校服下面穿着泳装来上学的女生应该还会更多吧？ 　　“不……安全裤我倒是见过…… 　　但你这安全裤更像是短裤了吧？就不能换件更可爱的吗？” 　　因为心灵受到的创伤太过巨大，楚诚竟然下意识地把心里想到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而他对面那个有点男孩子气的短发女生目瞪口呆了许久，才终于难以置信地吼道： 　　“你竟然还敢提要求？！ 　　真是难以置信！我没想到楚诚老师竟然是这么低级的人！” 　　“哎？你认识我啊？ 　　与你美好的想像不一致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我刚才只是太惊讶了。” 　　楚诚听说对方认识自己，脸上多少也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他并不觉得建议女生换一条更可爱的安全裤有什么低级的，不过这个问题的确不适合在异性之间讨论，所以他耸耸肩膀立即揭过了这一段。 　　而楚诚对面那个认识他的初中女生，好像也不想再继续纠结安全裤的话题，于是眉头微皱地顺着他的话回答道： 　　“我当然认识你了，楚诚学长、楚诚老师。 　　我每个星期一和星期三，都会到便利商店站着看完《JUMP》和《JUMP诚》呢！ 　　学长的漫画虽然还不是我最喜欢的，但我也都觉得非常有趣，却没想到……” 　　“作品和人品是不一样的啦。 　　比如《食戟之灵》这部非常特别的美食漫画，也是我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点子，可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是吧？” 　　面对那个初中女生故作失望的脸，楚诚非常坦然地将双手摊开，用自己那部毁誉参半的美食漫画举了例子。 　　但他不提起《食戟之灵》还好，他一提起那部让许多女生倍感脸红的“新感觉”美食漫画，那个初中女生的表情立即变得复杂起来，看向他的目光反而又多了几分怀疑： 　　“呃……抱歉，我都忘了那部作品也是学长担当原作的。 　　这样看来，学长或许真的是那样的人呢。” 　　初中女生非常犀利地对楚诚进行了吐槽，但却没有选择追击。 　　她随后走到自动贩卖机面前，弯腰从出货口里直接拿出了一罐又一罐的饮料，一边招手示意楚诚过来，一边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御坂美琴，初中部二年级，住宿生。 　　我请你喝饮料吧，楚诚学长。” 0436 我想把你写进小说里 　　“御坂美琴……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呢，我还认识一个叫做‘琴美’的朋友。 　　不过你这饮料是刚才踹了机器才掉下来的吧？难道你将这当成打倒怪兽就能拾取的战利品了么！” 　　楚诚虽然感谢御坂美琴学妹请客的心思，但是他的耳朵刚才清楚地听到，那台自动贩卖机是中了她的回旋踢后才“咣铛咣铛”掉出来一堆饮料，其价值应该远远超过她投入的钱币——她总不至于是在五百元一罐饮料的机器里投了一万元的大钞吧？ 　　如果楚诚喝了她给的饮料，自然也就成了共犯。就算他并不在意这种小小的犯罪，却也想要尽量保持“清白之身”，毕竟力求完美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哈哈哈……打怪后的战利品，这吐槽真是太有趣了！不愧是楚诚老师！” 　　御坂美琴听到楚诚委婉的劝诫，却立即捧腹大笑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直起腰来。然后她豪爽地直接将饮料塞到了楚诚的手里，十分理直气壮地对他说道： 　　“放心吧，我可是投了钱的……曾经。 　　我在初一刚入学的时候，可是被这台机器吞掉了一张万元大钞啊！后来也都有往里面投钱，但每次都被吞掉，多喝它几罐免费又算什么！” 　　啊……真的有呢，往自动贩卖机里投一万元纸币的人。 　　不过楚诚这次只在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则脸色自然地打开了御坂美琴硬塞过来的饮料，喝了几口才对她说道： 　　“对了，你刚才用回旋踢踹自动贩卖机的情景正好让我产生了灵感，我想写入我的轻小说作品里，不知道可以吗？ 　　另外……也包括在裙子下面穿安全裤这个特征，不过你大可放心，以你为原型的这个角色肯定是一个非常纯情的正面角色。” 　　“诶？要、要把我写进轻小说吗？ 　　这……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啦。” 　　有点男孩子气的御坂美琴听说楚诚的打算，也难得害羞地笑了起来，并且掩饰性地用手指搔了搔脸颊。 　　但她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两眼放光地凑了上来，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是打算把我写进在《JUMP诚》上连载的那个……《银河英雄传说》吗？ 　　那是写宇宙大战的轻小说吧？放在漫画杂志里字太多了，我没怎么看，里面的我要怎么出场？” 　　“不……是我投稿参加轻小说大赏的另一本科幻魔法异能校园背景的轻小说，11月底初选结果就揭晓了，如果能够入围，会放到网上供大家试读并投票。 　　复选阶段由网络投票结果决定，最终评审则是由编辑部和著名轻小说家们组成的评审团进行，明年三月中旬揭晓大赏并颁奖。 　　我是打算无论得奖与否，都将那本轻小说继续写下去。不管叫不叫好，那绝对会是一部叫座的作品。” 　　“你还真有信心哪！ 　　不过你推出的每一部作品都很有趣，没有一部失败的，简直不可思议。” 　　“不是没有失败，而是可能失败的创意根本通不过编辑部的交叉审核。 　　能够正式在漫画杂志上开始长篇连载的，至少开头的十话并不失败，甚至一点失败的苗头都不应该有。” 　　初二年级的御坂美琴学妹是个非常开朗大方，也非常爱说话的女生，很快就和原本只是单方面认识的楚诚混熟了，这种自来熟让楚诚想起了世界。 　　她虽然也很崇拜楚诚，但却一直是自信地与楚诚平等相处的，这一点甚至连世界都比不上她。 　　世界只是在刚刚与楚诚见面的时候，才把自己放到了和他平等的地位上，此后就越来越降低了自己的地位，甘愿匍匐在楚诚脚下仰望他。 　　在服从强者这一点上，人类还保留着少许动物的本能，或许择偶方面亦是如此。 　　楚诚不知道御坂美琴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能让她认为她有资格在自己面前保持平等。不过楚诚只是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看出，这应该是一个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生，所以才能培养出这种自认为不输于任何人的自信。 　　虽然楚诚和御坂美琴只是萍水相逢，但两人坐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长椅上，一边喝着免费饮料一边聊天，直到把这些御坂学妹从机器里踢出来的饮料全都喝完以后才走。 　　楚诚走时主动邀请对方到樱花庄玩，但却没有拿出手机索要对方的电子邮箱和手机号码。 　　而御坂美琴虽然有带手机，却也没有主动与楚诚交换联络方式，答应以后会不会真的前去还不好说。 　　像这样单方面认识楚诚，因为某种契机，多少也说过些话的陌生同学还有很多。这些人目前都还只能算是“认识”，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下，第一次的交谈或许还会变成那些人这辈子的最后一份遗产。 　　除了初二年级的御坂美琴，楚诚这段时间还在路上遇到过一年B班的女子篮球队成员喜连川路夏。那个他只是知道，但却一点都不熟悉的女生主动找他，是想邀请他去观看女子篮球队的训练和比赛。 　　不过就像御坂美琴非常痛快地答应来樱花庄玩一样，楚诚也是痛快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或许就会去看一看”，但是他的承诺却一次也没有兑现过。 　　楚诚一直都很忙，忙着忙着自然就会忘掉这种不重要的承诺，对方基本上也同样如此。 　　但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女子篮球的训练和比赛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否则他就算没有别人邀请，也会自己主动跑上门去“取材”。 　　所以一切正如楚诚所预料。并未提出与他交换联络方式的御坂美琴一直没来樱花庄参观游玩，甚至再也没有恰好被楚诚看见过。 　　楚诚对此并不在意，很快就忘记了那天的话，心里也不再想着随时都有可能上门，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的御坂美琴——就算楚诚以她为原型创造了一个人物。 　　只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楚诚可能哪一天就又在偌大的宗蔓校园里和御坂美琴不期而遇，而御坂美琴也有可能过两天就真的去樱花庄探班了。 　　一来二去，如果大家相当有缘，总能碰到一起，那就能逐渐成为朋友吧。 　　作者留言： 　　呼~三更完成 0437 拉开帷幕 　　无时无刻不在取材的楚诚与安全裤中二少女御坂美琴的邂逅，只是他高中生活十分普通的一个小插曲。 　　就算御坂美琴在那之后并没有立即到樱花庄来玩，楚诚也只不过是心里稍微诧异了一下，但她没来楚诚反倒更加乐得轻松。 　　——他并非不把粉丝放在心里，只是如果所有粉丝都热情地跑到他的住处兼工作室里参观游玩，他和真白、英梨梨她们就不用工作了。 　　但他们成天不去工作，专心接待粉丝，不管他们多么热情，最后也只能因为再无产出而被大多数粉丝无情地抛弃，这个本末是绝对无法倒置的。 　　于是楚诚在积极参与学园祭的班级活动和足球队活动的同时，动漫和游戏的工作也丝毫没有放松。 　　丽塔重回真白宿舍的第一天，就被楚诚扣上游戏头盔，关到“时间与精神的小屋”里修炼漫画技巧，并恶补东瀛的风景民俗宗教文化了。 　　完整的虚拟潜行技术就是如此之好用，楚诚甚至在《龙珠》的漫画里也用上了这样的梗，并如愿以偿地遭到了读者们的疯狂吐槽。 　　有的同人作者还绘制了身穿教师职业装的布尔玛将小悟空关进“时间与精神的小屋”里授课，小悟空面对黑板昏昏欲睡的场景。 　　这不仅在漫画里是合情合理的，现实中也肯定同样如此。 　　虚拟潜行技术的“加速”功能只适合倍感时间紧逼的人，至于恨不得每天上课的时间都赶紧过去的人，强制加速等于是把他们原本就漫长的“刑期”又延长了几倍十几倍。 　　——听说教育界现在又有一种新的想法，是想把12年的义务教育也变成更有弹性的学分制教育。学生成绩突出就可以迅速跳级，学生能力不足也可以慢慢把所有必须掌握的知识学到合格，想再一年一年混过学生阶段是不可能的了，30~100倍的加速教学环境永远陪伴着您。 　　这种教育制度可以真正做到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玩的时候就好好玩耍，相比之下大学的教育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放羊式”教育。 　　所以对于想要混吃等死的学生来说，这个秋天、这个学园祭、这个圣诞、这个新年，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狂欢了。 　　今后他们将沉沦在无边的学习地狱中，学分不够誓不毕业。 　　而且专门设计的虚拟潜行教学环境根本就是全封闭式的学习环境，电脑、手机、漫画、小说，所有与当前课程无关的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带得进来，不学习就只能睡觉，或者在书本上乱写乱画，甚至连窗外的风景都没的看！ 　　不过这不是楚诚，也不是真白需要担心的事情。真白属于拥有特殊才能的学生，自然可以享受特殊待遇，不用和普通学生一样接受系统的文化课教育。 　　这种新想法拥有如此之多的好处，却没发现任何坏处或可以批评的地方，在全国甚至全世界推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人类的整体文化素质能够因此而增进一大截，就算说成是像坐了筋斗云似的，一个跟头就翻了十万八千里，也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楚诚他们这一代的学生就能够“喜迎”人类素质的大飞跃，这也同样是拜虚拟潜行技术的“加速”功能所赐。否则这种重大的教学变革肯定得先论证、再试点，可以了才能考虑推广，不可以那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如果乐观估计，最快一年之后，楚诚上高三的时候，他们的学习生活又会与前一年大有不同。 　　当然，对于楚诚这种学习并不吃力的优等生来说，这将是最好的时代。教育专家们肯定会比他们自己更加注意劳逸结合，绝对会严格控制学习时间，给他们留出充足的娱乐时间和锻炼身体的时间。 　　而在这最好的时代到来的前夕，楚诚和小木曾雪菜、世界、刹那、言叶五人，一起来到了乐队成员冬马和纱的家里。 　　虽然他们名义上还是一支乐队，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个偶像组合了，唱歌的人比弹乐器的人还多。 　　楚诚之前给世界她们作的那首悲伤的歌没有安排在演出目录上，但他与冬马、雪菜三人合作的歌曲保留了下来。然后他又和雪菜商量，想把原定由雪菜独唱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喜欢”那首歌交给世界、刹那和言叶合唱。 　　那是楚诚独立创作的歌曲，他当然可以爱给谁唱就给谁唱，但世界很会做人，硬是要拉着雪菜和冬马一起演唱这首歌，反而只把楚诚一个人排除在外了。 　　认真想一想，假如这五位少女都像歌里唱的那样，对某人产生了最初也是最后的喜欢，把某人当成了最初也是最后的深爱，而且又不巧是同一个人，那么她们之中至少会有四个人会迎来悲伤的结局吧，或许五个人都悲催了也说不定。 　　不过事情不会那么凑巧吧。 　　不……事情或许就会那么凑巧，毕竟她们都是好朋友、好姐妹、好闺蜜，每天一起玩耍，能够接触到的优秀男生应该也都是一样的，喜欢上同一个人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只是她们也都清楚姐妹们都喜欢同一个人的悲哀，所以刚一发现端倪，就会开始考虑自己所处的境地，以及自己将要何去何从。 　　除了某些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潜在的感情，直到看见悄然潜入自己心底的那个人，与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走到了一起，才突然感到一阵阵心悸的迟钝女生，没有人能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但是能够及时做出决断，不管是自己抽身离去，还是积极参与争夺，总之能够立即找到一个前进方向的人却很少，许多人犹豫着、迷茫着、纠结着，不知不觉自己也深陷其中，已经无力自行脱身了，于是一部部恋爱悲喜剧就此拉开帷幕。 　　并不只是女生如此，男生其实也同样如此，能够果断决绝地朝着一个哪怕是错误的方向前进的人都少得可怜。大家都很难迈出第一步，也不敢迈出第一步，直到被人捷足先登了才追悔莫及。 　　青春呐！ 　　这大概就是青春吧！ 0438 独居豪宅的冬马！ 　　“哇……好厉害！” 　　“嗯，比整个樱花庄还大了。” 　　十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小木曾雪菜、楚诚、世界、刹那、言叶五人结伴找到了冬马和纱的家。 　　正如冬马在邮件里说的那样，她的家非常好找——因为很大，而且就在毗邻宗蔓区的千代田区。 　　众所周知，东京是东瀛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而千代田区就是东京的政治和经济中心。东瀛的国会、首相官邸、警视厅、最高法院、皇居，以及许多著名公司的总部都汇集在这个区里，“圣地”秋叶原也同样属于千代田区。 　　因此这里的居民非富即贵，当然普通的人家也有，但富人小区的比例远远大于别的地方。 　　雪菜和楚诚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便是一栋栋占地面积很大的独栋房屋，而且房龄都很新，设计也非常具有现代感。 　　这样的住处一看就让人“敬畏”——至少雪菜、世界和刹那是这样。 　　楚诚虽然从来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但他是把父母和祖父母所在的整个军方秘密科研基地当成了自己的家，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到比那里更大还更先进的地方了。 　　不过冬马家里也有秘密科研基地没有的房间，那就是音乐室。 　　楚诚家所在的科研基地里也有各种生活及娱乐设施，放着钢琴、小提琴、吉它等乐器的音乐室自然不可或缺。但是那音乐室八辈子都没有人去，逐渐地就沦为了储藏室，再之后就彻底挪作他用了。 　　在冬马家里，楚诚还是第一次看到摆着钢琴和各种乐器的私人音乐室，雪菜她们也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什么都觉得华丽。 　　作为主人，冬马领着他们在整栋房子里简单参观了一圈，并分派了今晚借宿时的客房，然后才将他们招呼到音乐室。 　　进去之后，冬马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钢琴前面的矮凳上，表情格外淡然地看着楚诚和那四个女性朋友。 　　冬马的母亲是世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所以才会特地购买这栋前任主人特地修建了音乐室的房子。然而她使用这间音乐室的次数却不多，倒是冬马经常会在这里练习十个小时以上的钢琴，练得身心俱疲以后就玩玩其它乐器，休息好了就继续练习——除此之外，冬马在家里也实在没事可干。 　　而与“无所事事”的冬马正好相反，她的母亲因为演出繁忙，每年呆在家里的时间就不多。更何况她离婚以后还要过“自己的生活”，经常和男人在别的地方过夜，这栋豪宅、以及这间音乐室里，往往都只有冬马一人。 　　特别是她进入高中以后，她的母亲竟然“抛下”她前往维也纳生活了——实际上是她自己倔强地留了下来。 　　母女俩谁也不肯为了对方妥协，因此干脆各过各的。反正冬马已经升上了高中，独自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母亲只要按时将极其充裕的生活费打到她的卡上，她的独居生活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事情冬马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第一个和她成为朋友的雪菜都不知道，更别说楚诚和世界她们了。 　　楚诚背靠“有关部门”，想要查清冬马的家庭近况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除了“出事”后的由乃，他从来没有使用“有关部门”的渠道调查谁。 　　“你说母亲上学期就独自到维也纳居住了，那这半年一直都是你自己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吧？” 　　楚诚在音乐室里参观了个遍，等到无话可说的时候才关心了一下冬马的生活，让冬马睁大眼睛露出了少许疑惑的表情：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嗯……没怎么，只是想问这样的独居不寂寞吗？你还说这是第一次让朋友来家里。” 　　“哦……习惯了也没所谓。 　　闲着的时候就来这里练练琴，一练就是十来个小时，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楚诚只是想关心一下已经成为朋友了的冬马——真的只是关心一下。 　　不过他和雪菜等人都没想到，冬马竟然寂寞到了这个份儿上，让人想一想就快要流下同情的眼泪了，这样的冬马也实在是弱爆了。 　　喜欢多管闲事的楚诚就是无法放下这样的女孩子不管，于是他凝目深思了一会儿，替冬马和自己想了个一石多鸟的主意： 　　“不轻易带朋友来家里是件好事，特别是家人根本不住在一起的情况。 　　只是你自己住这么大的地方也真够浪费的了……要不我将我的漫画工作室也搬到这里？正好这里离学校也不算太远。” 　　冬马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张开嘴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楚诚的“异想天开”。 　　虽说她的家里极其宽敞，而且闲着也是闲着，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让自己的私人住所变成人来人往的漫画工作室。 　　不过还没等她想要合适的婉拒方式，非常善解人意的世界就主动笑着帮她拒绝道： 　　“啊呀啊呀~诚还真是喜欢白日做梦呢！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热闹的，有句名言是怎么说的来着？艺术家应该享受孤独，这样才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楚诚不知道世界的这句名言是不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但类似含义的名言好像还真有。 　　冬马和纱应该也算艺术家吧？ 　　——会玩各种乐器，也会谱曲填词的艺术家，只是暂时还没有楚诚这么出声。 　　也许正是因为孤独寂寞，她才不得不成天沉迷音乐，专心练琴，并拥有了成为宗蔓学园特殊待遇学生的资格。 　　宗蔓学园每年的特待生名额有限，其中单独分给音乐的名额就更少了。那些想借着某一方面的“特长”提高考取宗蔓学园的机率，但实际上一点都不长的学生，就算父母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极大，其申请也根本无法获得通过。 　　冬马能够作为音乐特待生入学，这就证明她的专业素养已经极高了，就算不用孤独逼迫自己继续进步，应该也是可以允许的吧！ 0439 冬马和纱一清二楚 　　大家从音乐室里出来，再次回到客房，并且更换了睡衣或居家服装。 　　穿着可爱睡衣的世界竟然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她看到等在走廊的冬马和大家，立即笑意盈盈地对冬马说道： 　　“真好呢……我做梦的时候，也想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 　　和纱，感谢你实现了我的梦想。” 　　“不……这……没什么。” 　　或许世界是在屋子里左看右看，才耽误了一些换衣服的时间吧。 　　冬马可以理解，但却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世界的感谢。住在这种又新又豪华的大房子里，其实并不比住在又旧又简陋的小房子更加愉快，特别是住在里面的两个人非常不和的情况下。 　　听说世界也是单亲，她经常去母亲担任店长的连锁餐厅打工帮忙，母女的关系一定非常融洽吧？ 　　就像世界不加掩饰地羡慕她一样，冬马其实也挺羡慕世界的。不过她只能在心里羡慕，因为她不太想让楚诚和大家知道她与母亲的关系很僵。 　　“呼呼呼…… 　　单凭你和踊子阿姨，估计是没本事住这样的房子了。 　　如果你那么想住，干脆找个英俊潇洒又才华横溢，最好还年少多金，能够让你直接住进豪宅里的男人结婚算了。” 　　在场的几人中，能够发出如此古怪的笑声，并且能毫不客气地连世界的妈妈也一块毒舌的人，就只有和世界青梅竹马的刹那了。 　　刹那的话明显若有所指，几乎每一条都与楚诚完全契合——也包括英俊潇洒这一点。不用楚诚和其他人说话，世界就首先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刹那，恶狠狠地狞笑道： 　　“不用！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把你剥光了送到那人的床上，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打赏我一栋豪宅了，而且你也应该会感谢我的吧。 　　——你不正想找个那样的男人嫁了，好去住大房子吗！” 　　囧||| 　　世界和刹那的笑闹越来越露骨，其他女生还好，知道女生之间的玩笑话就是这么露骨，但楚诚却有些吃不住了，连忙走过去将二人分开： 　　“好了好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大房子当然也不例外。 　　达瓦里希，这样的新世界正需要你我的双手来建设嘛！” 　　“什、什么……达瓦里希是谁？” 　　世界她们果然不知道“达瓦里希”到底是哪根葱，楚诚得以顺利地转移了话题。 　　她们都知道楚诚也许是因为一直住在军方科研基地的缘故，有时喜欢用一些“革命梗”，所以当她们得知“达瓦里希”就是毛子语里“同志”的意思，一个个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过她们根本就没有找准梗在哪里，于是楚诚又向她们科普了“面包、牛奶”这个梗的来历。等他说完以后，世界和刹那也彻底失去了继续打闹的兴致。 　　楚诚和女生们可不仅仅是来冬马家里玩的。 　　至少在名义上，他们是为了几天之后举办的学园祭Live，才“不得不”抓紧最后的时间，到冬马家里进行强化合宿。 　　好吧，其实大家都是被“合宿”这个词吸引住了。像学园祭这样的活动，大家不凑在一起熬个夜、合个宿，总感觉不够过瘾，感觉青春的这一页上仍然少点什么特别的回忆。 　　但是学园祭之前的那天晚上，他们就算要过夜，也只能是在班级或社团里，为了抓紧时间完成最后的布置和装饰而过夜，乐队这边就实在没有借口了。 　　咳……总之，为了在强化合宿的休息时间理直气壮地聊天玩耍，楚诚和冬马、雪菜、世界、刹那、言叶六人组成的乐队抓紧上午最后的两个小时，从舞台上的站位和姿势开始，认认真真地进行了练习。 　　世界和刹那的乐器经验都是零，言叶据说小时候学过各种乐器，但也一直只是初学者的水平，楚诚原本看不上的那些乐手都比她们强得多。不过冬马和雪菜也实在没有办法说他什么，毕竟这就是“人情”嘛。 　　为了不让这支乐队变成又一个校园偶像组合，楚诚和冬马精心为不会乐器的三人设计了专门用来装模作样的表演动作，又让她们突击练习了一个月的指法，只要能在舞台上把对着镜子苦练的那几段旋律弹出来就万事大吉。 　　但架子鼓这东西可不是能临时训练出来的，因此他们的乐队缺少了重要的架子鼓，却多出了几个一出手大家就都知道是在装样子的吉它手和贝斯手。 　　不过装样子也比不装强，不拿任何乐器的主唱只有雪菜一个人就足够了，再多一个都嫌太多。 　　因为乐队的演奏主力还是只有楚诚和冬马两个人，他们俩的任务比其他人重得多，单独交流也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世界、刹那和言叶都只能抱歉地看着他俩，这种专业的领域她们就算想插手也插不上手，甚至还得让冬马手把手地教。言叶甚至愧疚得几次说想退出，但世界却硬是劝她留了下来，雪菜和冬马也都同样希望她留下。 　　如果按照冬马的本意，她是希望水平不够无法与她和楚诚默契配合的人全都不要加入，所以楚诚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鼓手和贝斯手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她都手把手地教了言叶好一阵子，而且说实话，言叶还是“走后门三人众”里基础最好，练习也最刻苦的一个，看到言叶退出她会觉得很不公平。 　　不过这并不代表冬马喜欢言叶，讨厌世界。实际上正好相反，她对同为“黑长直”的言叶比较……不冷不热，或者说是彼此尊重并且保持着一定距离；而世界比雪菜还要热情活泼，和谁都能说到一起，冬马虽然很不擅长应付这个类型的女生，却也被她带动的多了几分笑容。 　　冬马最擅长应付的则是清浦刹那——不必刻意注视她，也不必刻意和她说话，只要在与世界说笑的时候顺便看她几眼就好了。 　　冬马和纱虽然不擅长与人交往，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就连言叶、世界和刹那都喜欢楚诚这一点，她其实也看得一清二楚呢！ 0440 优衣库不行吗？ 　　上午的练习在11点钟就宣告结束了，因为大家一起动手做饭同样也是合宿活动的重头戏。 　　虽说冬马从上学期便是一个人居住了，但她根本不会做饭，家里也没有专门请家政妇来做饭。 　　好在她很有钱……其实是经常和她吵架的母亲很有钱，才让她拥有可以每天都在稍有格调的餐厅吃饭的宽裕生活。 　　冬马不太喜欢叫外卖，倒不是因为卫生或温度之类的问题，只是因为外卖吃完之后还会留下塑料袋、盒子、碗、方便筷之类的生活垃圾，不仅需要收拾，还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点倒垃圾。 　　如果错过了可以扔生活垃圾的时间，就必须等到下次了，如果下次也错过，就必须等到下下次…… 　　可是外卖的盒子和碗里有油、有剩汤、有食物残渣，很多时候还会有不喜欢吃的剩菜，就算全都封在垃圾袋里，时间久了发酵出的那个味道啊……呕！ 　　但是把飘着油花的剩汤倒进洗碗池里，洗碗池也会逐渐变得又油又黏又有味道，还得在家政妇过来清扫卫生的时候忍受其异样的目光。 　　所以冬马宁肯休息日也多走几步到外面吃，或者利用零食和甜点替代一下正餐。 　　这一点上她和母亲倒是一模一样，因此她家的厨房非常干净——不仅一干二净，而且空荡荡的，刀具厨具全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还有未开封的调味料也是，根本没有人使用。 　　“……雪菜，看看那些调料的保质期。” 　　楚诚和雪菜她们来到厨房，首先将今天或许会用的刀具、厨具和调味料都翻了出来。他看到雪菜打开存放调味料的橱柜，便如此吩咐了一句。 　　雪菜带着“不会吧”的表情朝一袋未开封的鸡精伸出了手，袋子非常干净，并没有落下什么灰尘。 　　但她低下头来寻找印在袋子上的生产日期，却无比震惊地发现，这袋保质期长达20个月的鸡精竟然已经过了期！而且还过了不止一年两年！ 　　怪不得她觉得这包装好像有点老，原来…… 　　“对、对不起，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了吧？ 　　我和妈妈根本不在家里做饭，你们说要自己做饭的时候，我也没想起来保质期的问题。 　　过期了就扔掉吧，每天都摆在那里，也不知道装样子给谁看。” 　　冬马一看雪菜那副“受不了”表情，立即尴尬地向她和大家做出了解释，还吐槽了一下自己的母亲。 　　大家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又不得不重新换上出门穿的衣服，一起到附近的超市大采购去了。 　　艺术家果然必须是这个样子的呢，最好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这样就算她赚再多的钱，大家也都不会感到太过眼红——是的，说的就是真白没错！不过冬马和她的妈妈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对了，诚的衣服好像都是优衣库的，肯定是到了季节就直接在超市里一并买了吧。 　　这样可不行哦！就算是男生也应该有一些体面的衣服，约会时穿优衣库可是会被鄙视的。 　　正好我们也来到了百货商店，干脆中午就在里面找一家店解决午饭，再逛逛时装楼层，给诚选几身优衣库之外的衣服，最后去超市里把应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回家……这样的安排很不错吧？” 　　来到冬马家附近的购物中心，世界刚一进入百货大楼就改变了主意，其理由还冠冕堂皇得让其他几个女生都有些意动，只有被她当作幌子的楚诚露出了囧的表情。 　　“优衣库不好吗？性价比很高的嘛！款式也没问题。 　　衣服只要看着顺眼穿着舒服就足够了，没必要特别考虑品牌和流行吧，反正我是个男人。” 　　楚诚其实穿什么都无所谓，是优衣库也好，不是优衣库也罢。但他不想让世界“阴谋得逞”，于是替优衣库分辩了几句，还特地点明了华夏年轻人的约会风潮： 　　“我虽然不关注时尚潮流，但据我所知，华夏这边的约会攻略里可是特地写着，‘和女孩子约会的时候，吃饭逛街是在所难免的，如果你不想让这段时间太过无聊太过难熬……或者担心荷包，就拉她去优衣库看衣服吧。那里不买衣服也可以试穿，只要次数不是特别多，店员是不会管你们的。’ 　　如果优衣库上不了台面，杂志上会特地写明要去那里吗！” 　　“约、约会攻略？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看那种杂志啊，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嘻嘻，真是意外。” 　　世界她们从楚诚口中听到“约会攻略”这个词，诧异之余又都露出了颇为古怪的笑容。 　　不过楚诚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经大脑的蠢货，他既然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就说明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不是我看，是我的朋友看。 　　不仅看，还把那个当成《圣经》，真的按照攻略上写的做了，我只是跟着扫了两眼。” 　　楚诚并没有说谎，事情的确就是这样。 　　他在初中的时候身边还都是男性朋友，女性的朋友虽然也有，但只是休息日和假期大家一起玩，生日和节日或许会送举办个宴会，送个不值钱的小礼物这样的关系。 　　而他那个照着恋爱攻略和女生约会的男性朋友，在班级里算是和他关系很好了。尽管平时不怎么联系，但暑假他从《刀剑神域》脱困以后，那个朋友隔天就特地在视频通话中当面慰问了他。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就到了11月份。年末他还要和黑猫她们一起参加冬Comi，但之后他是一定要回华夏过年的，应该还会邀请白、穹、虎千代、由乃她们。 　　无论是华夏还是东瀛的学校，过年期间正好都放了寒假，他到时肯定得和过去的小伙伴们聚个会、聊聊天，一起玩一玩游戏。 　　不过白和虎千代她们就算了吧，楚诚可以带她们去华夏过年，却不可能带她们去参加聚会。 　　毕竟楚诚的那些男性朋友全都是如饥似渴的单身狗——也包括那个看攻略约会的朋友在内。 　　楚诚没有告诉世界她们的是，他的那个朋友照着攻略拉女生去优衣库试穿衣服，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他也拉进了试衣间，要和他在里面“那啥”，结果吓得他落荒而逃，以后再也不搞什么网恋了，当然现实里也一次都没恋过。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别的随意吧，也懒得多说了。 0441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诚，再试试这件！ 　　言叶、雪菜、和纱，你们也来替诚选几套嘛！你们都比我更会穿衣搭配，眼光肯定比我更好吧！” 　　“不……哪有的事……” 　　在男性时装楼层，世界好像把楚诚当成了女生们的换衣人偶，不仅自己兴致勃勃地给他挑选衣服鞋帽，还热情地邀请只在旁边微笑注视的言叶等人一起来玩。 　　另外，让大家有些惊讶的是，刹那虽然平常都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一直只是附和着世界说话，但在选择衣物上，她却毫不犹豫地给楚诚搭配了几套应该很符合她的审美情趣的服饰，与世界完全是分开的。 　　而楚诚也更喜欢刹那选择的成熟稳重却又不失年轻风尚的衣服，相比之下，世界的选择就太过活泼浪荡了——倒更像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喜好，根本没有考虑换衣人偶的想法。 　　不过楚诚也看出来了，世界就是在拉着他玩而已。 　　世界也知道有些衣服其实不适合他，看他穿上并拍了照片，就把那些衣服放到了一旁，看也没看第二眼，只有某些楚诚自己也感觉可以的，她才单独挑出来交给言叶。 　　如果试了那么多件却一件不卖，就算服务员仍然笑脸相送，世界也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吧。那几套适合他的衣服根本就是世界特地加进去的，楚诚一直看着世界，所以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言叶、雪菜和冬马三人，则是因为顾虑旁人的目光，才不好意思像世界那么热情地围上来。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他们这边的情况也引得周围的服务员和顾客频频侧目。 　　许多一脸幸福地被女朋友挽着的男士，看到楚诚身边跟着五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幸福了。 　　而手上挽着那些男士的女朋友，眼睛却也都在往楚诚脸上瞄，想要看看这个剃着和尚头的男生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竟然能让五个竞争力极强的同性全都围着他打转。 　　普通人的审美能力其实有限得很，所以更多时候，大家都是因为某种东西十分受人追捧，大家都说好，自己便也开始觉得好了，所以各种炒作才能屡试不爽。 　　在追男人这方面也同样如此，如果一个男人有其他人追、甚至正在被自己的好闺蜜追，原本没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女人，也会开始注意这个男人，并且逐渐发现了他的好处，最终忍不住挖了闺蜜的墙角。 　　这在恋爱剧本里是烂大街的套路，在现实中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剧情，其背后当然蕴含着更加深刻的人类行为学原理。 　　如果一个女人这么做，还能说是奇葩、是道德败坏、是第三者插足，但为数不少的女人都这么做过，或者心里想要这么做，只是没能成功，这其中就必定拥有某种共性，而这就是人类的共性。 　　楚诚之所以很懂人心，正是因为他通过书本学习并研究了许多关于人类共性的学科，并在日常生活中积极对照分析，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此刻的楚诚眼睛一直在看着笑闹不停的世界和言叶她们，大脑其实也一直没有闲着，自然而然就对她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进行着分析，并会产生“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的从容感。 　　智者之所以总是能够表现得淡定若斯，正是因为这种已然算尽了一切的自信。如果接二连三地出现智者预料之外的情况，这个计算不怎么靠谱的智者很快就会淡定不能了。 　　“那……那个……好吧，那么我也……来帮帮忙吧，也不知道诚会不会喜欢。” 　　果然，不出楚诚的意料，心里其实很想参与到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的言叶禁不住世界的再三邀请，终于俏脸微红地笑着参与了进来。 　　很会“读空气”的雪菜看到还在旁观的人变成了少数，于是也好心地拉着冬马凑了过来。 　　冬马虽然一如既往地别扭，却也不置可否地跟着雪菜靠近了。要知道腿可是长在她自己身上，而且雪菜也没有真的用手拽着她过来，如果真那么不情愿，就站在原地不动好了。 　　——楚诚已然算尽了一切，倘若这计算不是在大脑“后台”直接进行的，他肯定都没心情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了。 　　“和纱！你看那件衣服，我觉得很适合你。” 　　“嗯……诶？” 　　就在言叶、雪菜她们叽叽喳喳和世界进行新的一轮挑选的时候，楚诚主动找上了单独落在后面的冬马。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冬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应该应该做些什么，竟然稀里糊涂地顺着楚诚的话点了点头，等到几秒钟之后才又反应了过来： 　　“这里不是男装部吗！你说适合我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的冬马，立即凶狠地瞪起了眼睛，声音大得把前面的世界她们都吓了一跳。 　　过去她一直依靠这种眼神和大声的喝斥来对付所有胆敢挑衅她，或者对她冷嘲热讽的同学，并且成功地让所有人都不敢再靠近她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样子其实不好，会把怀着善意接近她的人也吓跑，可是她早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态度对人，照着镜子练习的笑脸就连自己都觉得恶心，所以就算知道自己的性格糟糕透顶也只能就这样了。 　　此时的她也是这样，瞪起眼睛之后就感觉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表现得这么生气，只要稍微生气一点点就足够了，毕竟楚诚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 　　如果她能够像雪菜和世界那样就好了，面对这种玩笑，她们肯定会嘟着嘴巴十分可爱地生气吧。 　　那好像是叫做“娇嗔”，虽然自己做起来非常恶心，但是看到可爱的女孩子这样做，自己却也觉得十分可爱。 　　冬马在与人打交道这方面格外不够自信，好在楚诚只是从她隐藏在眼底的颤动中，便读懂了她此刻的复杂心情，并且仍旧对她报以平静而又温和的笑容： 　　“哇……你这一惊一乍的把我吓了一跳，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0442 都怪你！ 　　“什、什么开玩笑！都怪你！” 　　楚诚好言好语地给了冬马一个台阶，可是冬马却连顺着台阶往下走都感觉丢脸，非得把脸一别僵在台上，好像要等楚诚用八抬大轿把她抬下去似的。 　　这样的性格实在太糟糕了，特别是当着大家的面，就算真有矛盾也得互相给个面子，有什么事情等到回头再私下里解决。 　　冬马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最坏的应对方式，但她不像雪菜和世界那么聪明，不管什么话都脱口就说出来了，就算后悔也不可能把吐出来的话再吃回去——那对她来说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所以冬马脸上发烧地瞪了一会儿眼睛，无计可施之下竟然扭头就走。被楚诚眼疾手快地捉住手腕，也不知道应该顺水推舟地留下，仍然倔强地低着头往外走。因为憋足了力气，脸蛋红得比刚才更甚。 　　“呀……别走啊别走啊，这都还没结账呢！要是这么拿着衣服跑了，我们不就成了小偷了吗！ 　　都是诚的错！竟然把和纱惹哭了！” 　　“我、我才没哭！” 　　在“话术”这一技能上，世界大概已经把技能等级都升满了。她不仅以“结账”为理由劝住了丢脸得只想跑掉的冬马，还故意顺着冬马埋怨楚诚，并故意说冬马哭了。 　　这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三重话术，冬马不得不开口替自己澄清。憋在胸中的那一股劲从这个口子泄了出去，她便再也提不起要走的劲了。 　　楚诚感觉从冬马手腕传来的力道迅速减弱，这才终于放开了她，并且第一次状若亲昵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并从上面感受到了滚烫的热度。 　　“啊！” 　　冬马不由得叫出了声。但不是被吓的，而是被痛的。 　　楚诚大概是故意在手上加了力气，捏得冬马真的快痛出眼泪了。于是她也顾不得害羞，怒气冲冲地踢向了楚诚的小腿，被躲开之后又理直气壮地瞪起眼睛恨声叱道： 　　“你干什么！疼死我了！ 　　我的脸有没有被捏青？我是一有淤青就很难消下去的体质，现在脸上青了一块，等到学园祭那天也未必能消！” 　　因为担心影响演出，冬马甚至没心情对楚诚继续发火，连忙担心地向身边的雪菜和世界她们询问道，脸上的表情真的像是要哭出来了。 　　雪菜和世界都是机灵的人，装模作样地凑近冬马的脸端详了许久，等到她提心吊胆得完全丧失了火气，这才纷纷点头说道： 　　“没关系，只是稍微有一点红，不会变青的。” 　　“嗯，和纱的皮肤太紧太光滑，所以才会觉得特别疼吧。 　　真好呢……真想贴上去蹭一蹭。” 　　楚诚与雪菜、世界二人有着无言的默契，她们俩在这边一唱一和地将冬马安抚住，楚诚那边立即带着刹那和言叶把账结了，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换衣游戏竟然以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告一段落。 　　等到楚诚他们提着好几个袋子回来，冬马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只是气鼓鼓地朝他哼了一声，然后就傲娇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了。 　　雪菜替冬马向楚诚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但是当着冬马的面，什么也不敢多说，生怕哪一句话又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了。 　　冬马也知道自己把原本欢乐活泼的气氛搞糟了，接下来便一言不发地跟在雪菜和世界旁边，没有再找楚诚的麻烦。 　　雪菜和世界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说笑了起来，刹那和言叶也积极参与，很快又把气氛炒热了，甚至让冬马产生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幻觉的幻觉。 　　她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就算明知道那不是幻觉，心里却也放松了许多，没一会儿就将刚才的事忘到了脑后，终于也能微笑着聆听雪菜、世界和刹那聊天了。 　　世界看到警报终于解除，这才将矛头重新对准楚诚，开玩笑地对他说道： 　　“诚刚才犯了错误，作为赔罪，今天晚上就让诚来做饭吧，我们几个只是打打下手。” 　　“咦……诚君会做饭吗？ 　　对了，诚君在林间学校的时候，还替那位大小姐厨师当场做了上百份料理。” 　　楚诚还没有开口，雪菜先自问自答了插了一句。然后世界被引发了谈兴，两眼放光格外来劲地对雪菜和冬马二人说道： 　　“嗯，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那位大小姐一样的厨师学生正是远月学园董事长的孙女。 　　她后来算是和诚确立了关系——成为男女朋友了吧，但她表面上一直没有承认过，还经常因为看到诚和其他女生在一起而生气，总之是个十分麻烦的大小姐呢。” 　　“诶诶诶？诚君和那个女生真的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吗？” 　　雪菜听了世界的爆料，忍不住掩着嘴巴惊呼了起来，冬马也颇有兴趣地竖起了耳朵，果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喜欢八卦的女生。 　　她们俩和楚诚的关系是从最近才开始的，所以只知道当初他强吻了那个女生，又和那个女生进行了一场比试，最后替那个女生做了许多料理，再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世界很满意听众们的反应，于是也说得更来劲了，把她所知道的楚诚和绘里奈之间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一件也没落。 　　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世界和雪菜她们虽然一口一个“女朋友”，很快便在言语中承认了薙切绘里奈的正牌女友身份，但又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女朋友的存在，依旧毫无顾忌地和楚诚说笑打闹，就连平常最谨小慎微的言叶也不时与楚诚“会长”交谈几句，然后抿着嘴唇轻笑不已。 　　按理说，女生和“别人家的男朋友”相处的时候，应该更加疏远、更加谨慎才对吧！就算她们没有任何别样的心思，“别人家的男朋友”会错了意也总是不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仅仅是世界一人如此，还可以说是世界原本就这么爽朗大方。但是性格与她完全相反的言叶、冬马她们也是如此，那就说明这背后同样隐藏着什么共性的东西，所以她们才一个个都忽略掉了薙切绘里奈的存在。 0443 如果今晚不能让我满意，就把你们轰出去 　　尽管快乐的下午时光中途被冬马打断过一次，但楚诚、世界和雪菜都是很擅长调节气氛的人，三言两语就抹平了冬马“不识闹”所产生的负面影响。 　　冬马本人倒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过错，但她提心吊胆地板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发现其他人都完全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面色便又悄无声息地缓和了下来。 　　不过大家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她的态度——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聊天玩耍的兴致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又让冬马稍微感到有一点点失落。 　　她在这支乐队里就只是一个边缘人物吧？如果不是会弹钢琴，一定不会被在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楚诚邀请。 　　而且明明是她先加入乐队的…… 　　算了，反正像她这种已经把恶劣性格摆在了表面的家伙，竟然还有人“不畏艰险”地来攀登她这座冰山，愿意与她交朋友，她也已经应该感到万幸了吧。 　　“……和纱，你喜欢吃什么？晚上让诚给你做，就当作是赔罪了。” 　　在生鲜超市里，世界看到柜台上琳琅满目的食材，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询问冬马的喜好，这让刚才还稍微有点嫉妒她的冬马暗自感到脸红。 　　“不……不用啦！刚、刚才我也算是有错吧……让、让大家不愉快了。” 　　冬马看见世界正望着她等待回答，连忙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但她好歹是把认错道歉的话说出了口，这样她自己心里也比较轻松，否则她今天一晚上都能耿耿于怀。 　　不过世界的热情可不是她这么轻易就能拒绝得了的，否则那也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世界了。虽说冬马是真的没打算让楚诚赔罪，但世界却振振有词地对她说道： 　　“好吧，这样刚才的事情大家就算扯平了。 　　可你是‘地主’，为了表示我们对你的‘地主之谊’，感谢你招待我们住在豪宅里，今晚一定要让我们为你做一桌你最喜欢吃的菜！ 　　所以不要客气，喜欢吃什么就说吧，哪怕是生肝片或臭咸鱼那种稍微难以启齿的东西也没关系，今晚你最大！” 　　“地、地主之谊根本不是这么用的吧！生肝片和臭咸鱼也不是一个级别的难以启齿吧！而且我才不喜欢吃那种东西呢！” 　　世界的话中实在拥有太多太多的槽点了，即使是不喜欢吐槽的冬马也忍不住先来了个吐槽三连发，然后气喘吁吁的好像还想吐槽点什么。 　　不过冬马这一开口，就已经算是中了世界的计。世界毫不关心“地主之谊”这个成语到底应该怎么用，她只是笑嘻嘻地把脸凑到冬马面前，不依不饶地接连追问道： 　　“所以你喜欢吃什么？ 　　说嘛说嘛说嘛！你老这么客气，我们都没法安心地住下去了。” 　　“脸、脸太近了啦！” 　　冬马果然拿世界和雪菜这个类型的女生没有办法，她虽然皱着眉头推来了强行与自己拉近距离的世界，但也“不得不”一脸无奈地做出了回答： 　　“嗯……我不喜欢吃辣味、苦味、酸味的食品，喜欢吃布丁或其它的甜食。 　　菜的话，喜、喜欢吃肉吧。 　　对了，我不喝碳酸饮料和果汁，所以冰箱里没有。不过你们想喝的话就买吧，没有关系。” 　　“呃……你还真是挑食的孩子啊。” 　　“不、不是你要我说的吗！” 　　虽然世界是让冬马说一说她喜欢的食物，但没想到她这么老实，竟然把自己的挑剔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表面上很酷的冬马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酸甜苦辣四种味道她就喜欢吃甜的。 　　不过这一点绝对不能吐槽，否则脸皮很薄的冬马肯定会发飙。 　　“没关系啦没关系！我其实也很喜欢吃肉哦！ 　　幸好事先询问你了，否则我们费心费力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你却根本不怎么下筷，那我们心里得多伤心啊。” 　　世界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而且不管多么令人脸红害羞的台词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如此真诚率直的感情表达让冬马都替她觉得脸红。 　　更何况雪菜这个时候也带着同样的笑容凑了过来，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起了世界： 　　“是啊！制作料理的时候呢，是包含着想让吃的人露出笑容的心意的。不管是多么名贵的食材，多么高超的手艺，不能让吃的人开心就白费了。 　　幸好世界提前问了，世界想的就是比我周到呢。” 　　“啊哈哈……只要在诚身边呆久了，你也肯定会和我一样啦~” 　　世界因为雪菜的表扬笑得合不拢嘴，如果是其他女生这样说，冬马心里一定会鄙视地认为这是一方故意奉承另一方。 　　但她知道世界和雪菜都是热情而真诚的好女孩，她们的赞美就是真心的赞美，绝对不会为了某种目的曲意逢迎。 　　若非如此，她这种自视甚高的家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接受这两个人的友谊。 　　是了……还有诚，这个明明很受女孩子欢迎，却一直留着和尚头的另类男生也是人如其名，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最后不知不觉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这还真是一群有趣的伙伴呢，清浦同学也是，一本正经的毒舌往往让人三秒钟之后突然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桂同学很安静、很温柔，有着让人尊敬而又羡慕的大家闺秀气质。 　　听说这样的桂同学竟然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女子剑道部里的实力部员，很受同样使用拔刀术的天童木更副部长青睐，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桂同学穿着道服挥舞刀剑的英姿，那一定有一种与平时的柔弱截然不同的美感。 　　“咳……你们说的就好像今晚能吃到什么大餐似的。 　　我不是想要炫耀，不过我的嘴很挑，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必须找水准‘尚可’的餐厅，一般的家庭餐厅和‘食事处’我去过几次就再也不去了。 　　所以……那个……如、如果今晚的料理不能让我满意，我可是要把你们轰出去啰？” 　　怀抱着“想要加入她们”的愿望，冬马和纱战战兢兢地开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过分的笑话，然后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很是紧张地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0444 你太天真了！ 　　“噗~你想用这个来威胁诚？真是太天真了！” 　　冬马和纱的玩笑成功地让世界笑了，不过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不光是世界，刹那和言叶也露出了略显古怪的微笑，只有雪菜和她一样不明所以。 　　而楚诚本身更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就好像她的威胁可笑到了极点，反而让人根本没有了笑的欲望。 　　冬马没忘记楚诚曾经现场替被他强吻的那个“女朋友”制作了多达几百份的早餐，但那次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毕竟那次他制作的是属于西方家常早餐的火腿蛋松饼，作为主要材料的蛋糕是那个女生事先烤好的，酱汁也是她调好的，鸡蛋、培根，还有洒在上面的金光闪闪的鱼子，都是不怎么需要料理的，只要按照那个女生的操作步骤来制作，味道基本就是一样的。 　　当然，这只是家政料理课一直被同组的女生晾在一边，从来没亲自参与进去的孤独女生的臆想，肯定不是谁都能够做好的，可是楚诚又真的能有让她满意的料理水平吗？ 　　——要知道，她原本是打算只要今晚的菜还能入口，她就算有点违心也要笑着说“可以”，满意这个评价她原本是没打算说出口的。 　　“喂喂喂……看来我被小瞧了啊？” 　　楚诚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他也的确能够把人心计算得八九不离十。 　　更何况，看到冬马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任谁都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于是楚诚故意装出了一点不忿的表情，并且特地走到冬马的面前，眼睛难得闪闪发光地盯着她说道： 　　“说实话，我根本没怎么用心研究过做菜，要我自创一道堪称美味的新菜是肯定不行的。 　　但仅仅是复制的话，我分分钟就能把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的手艺给你完美复制过来啊！ 　　怎么样？要来打赌……不，如果是按照远月的规矩，就是要来一场食戟吗？ 　　胜者可以对败者提出任何要求，这就是名为‘食戟’的可怕游戏！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今晚我做的菜不能让你点头说‘好’，那就算是我输了！” 　　楚诚毫不畏惧地给自己定下了明显不利的胜负条件，也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自信，还是觉得输给冬马也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可是冬马的大脑却一片空白，明明听到了楚诚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偏偏无法做出反应，就好像是“宕机”了一样！ 　　那突然迸发出犹如超新星爆炸的强烈光芒的，是一双何样的眼睛啊！冬马从未见到楚诚认真的眼神，就算这只是“稍微”认真了一点点的眼神，也依然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灵魂，让她瞬间就迷失在了不停旋转着的银河之中！ 　　“和纱？和纱！ 　　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就发起呆了？” 　　即使楚诚能够轻易看透人心，这个时候也猜不出冬马是在为什么发呆。 　　他只是可以肯定，冬马并非因为“胜者可以对败者提出任何要求”这种听起来格外诱惑，实际上却没有卯月的赌注浮想联翩，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了。 　　如果他的观察没有疏漏，冬马现在这样子，根本就是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就算睿智如楚诚者也百思不得骑姐。 　　“咳……那什么……我刚才只是在想要你做些什么。” 　　时间都过去了一分多钟，冬马的灵魂才终于从银河系的巨大引力挣脱出来，并装模作样地板起了脸，表情严峻得让世界她们明知道是假的，却仍然悄悄为楚诚捏了一把汗。 　　“是了，你要输了就学狗叫吧。” 　　因为脑子里刚才什么都没想，冬马随口说出了一个完全不经大脑的条件，就连她自己听到都马上脸色大变： 　　“不……我不是要侮辱人的意思，只、只是觉得狗很可爱！开个玩笑！如果我输了也会学猫叫……” 　　冬马和纱跟楚诚相处了这么久，都还对他没有信心，以为他会被这种程度的玩笑话惹恼，这反而是楚诚觉得不满的地方。 　　于是他高高扬起了手，看到冬马紧张地缩起了肩膀，好像害怕被打耳光，然后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一记手刀，表情非常轻松地笑着叱道： 　　“为什么你输了就只是学猫叫啊！你不是觉得狗可爱吗！” 　　“不……正因为狗可爱，所以相对的……我输了就要学猫叫……” 　　冬马的解释完全没有逻辑，或者说她的逻辑根本站不住脚，不过楚诚和世界等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把好的东西送给朋友，不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就是这样的想法没错吧！ 　　和纱的内心果然和外表不一样，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呢，只不过需要长时间接触才能品味出来。 　　“只是学猫叫算不得惩罚吧？喵喵的我觉得很可爱啊！ 　　如果要惩罚，就给和纱戴上猫耳，让她在她家的小区里一边喵喵叫一边跑一圈吧！” 　　“就、就是这样！” 　　为了加强“趣味”，也为了消除冬马的担心，世界比平时还要雀跃地加入了讨论，并且当时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让冬马也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不过冬马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世界提出的可不是什么不疼不痒的惩罚游戏，而是对她来说无比邪恶、无比黑暗、无比羞耻，会完全颠覆她在周围那些根本不打交道的有钱邻居心目中的印象的，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惩罚！ 　　于是她又脸色大变，连连摇头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因为极度恐惧，冬马的表情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但她越是如此就越让人想捉弄，于是楚诚也跟着世界起哄道： 　　“就这个了！比杀了你还可怕！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恐怖的惩罚吗！而且你自己也答应了！” 　　“雪、雪菜……” 　　孤高的冬马无法做出食言而肥的行为，所以她不得不哭丧着脸求助于雪菜。 　　可令她感受到了背叛的是，雪菜却也抱歉地摇了摇头，而且还努力憋着笑！ 　　“抱歉……和纱，这次我是站在诚君这边的。 　　嘻……我也很期待看到你戴上猫耳的可爱样子呢，和纱的话一定没问题，干巴爹！” 　　加加加、加什么油啊！为什么大家都说得好像她输定了似的！明明只要她不说“好”就绝对不会输啊！ 0445 雪菜流血 　　因为小木曾雪菜可耻的背叛，冬马和纱不得不认下了戴着猫耳在小区内喵喵叫的惩罚。 　　——只要今晚她承认楚诚亲手制作的料理好吃。 　　不过冬马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她就算放弃自身的骄傲，也绝对不会承认楚诚的料理好吃，否则她以后就再也没有骄傲可言了，一定会成为这个富人小区里的最大笑柄！ 　　而楚诚和世界她们不知道是没有看出冬马的打算，还是故意装作没有看出，竟然开始兴高采烈地商量猫耳怎么弄的问题了。 　　冬马心中有些不爽，就冲着大家好像都以为她输定了的架式，她这次也绝对要违反一次原则，决不承认楚诚的料理好吃。 　　远月度假村总料理长的手艺她没有尝过，想必是极好的吧。楚诚只要能够得到他的一分真传，应该也不逊色于高级饭店的普通主厨了，应该能让她满意。 　　可惜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好”，这事关一个少女的尊严和生命。如果她真的戴着猫耳在小区里喵喵叫了，这个地方她就再也住不下去了。 　　不！是她已经没有脸再见人了！ 　　带着满腔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悲愤，冬马默默地跟在了大家后面，但是很快就又和大家说笑了起来，还主动把自己喜欢的食材指给楚诚，就像是忘记了有赌约……不，是有“食戟”这码事。 　　这样的冬马当然度过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欢乐时光，要知道，她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包括母亲一起出来买菜、商量晚饭菜单的回忆，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能够和大家成为朋友真的太好了。 　　当然，如果没有晚上的赌约那就更好了。 　　几个袋子的食材买回家，自然是需要楚诚和世界她们料理的，现实中不会有海螺姑娘或海螺哥哥上岸帮忙做饭，就算有也没理由会跑到冬马的家里。 　　负责为大家做饭的是主厨楚诚，帮厨世界、雪菜。言叶虽然很想帮忙，但她的料理水平连初学者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外行人，楚诚看到她拿刀切菜的姿势就立即叫她住手了。 　　比起拿着菜刀切肉，言叶更擅长拿着居合刀切人吧。只可惜后者是犯罪行为，武艺在现代社会已经失去了它最大的用武之地。就算想说成防卫过当，一个随身带着开了刃的东瀛刀，而且还真派上了用场的家伙也很难让人相信。 　　“啊！” 　　楚诚几人在料理台前切着切着菜，站在世界另一旁的雪菜突然停住刀轻呼了一声，好像是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这也并不意外，谁叫她们一边切菜还敢一边聊天说笑呢。 　　不过像这样的马后炮就连最不会说话的冬马也不可能说得出口，事实上她看见雪菜流血的手指，简直比自己受伤还要紧张慌乱： 　　“呀！都流血了！怎、怎么办怎么办！” 　　“冬马同学！急救箱在哪里？家庭急救箱！” 　　“急、急救箱？那种东西……在哪里？” 　　冬马和她的母亲大概身体一直非常健康，也没有被刀割伤或被尖锐的物体划伤，所以早就忘了家庭急救箱放在哪里，就算言叶问起她也只能一脸懵逼地反问。 　　可这里是她的家，她这个主人都不知道急救箱放在哪，言叶这个客人又怎么会知道！ 　　于是同样非常着急的言叶也只能无奈地回望着冬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竟然就只能这么干瞪眼了。 　　“不要紧不要紧。” 　　雪菜看到两人过度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意，连忙将被切的手指吮进嘴里，并且声音含混地说道： 　　“不要紧……皮没有被削掉，只是一走神……被切了一下。 　　你家的刀……可真快！” 　　“对、对不起！” 　　“我是表扬……不是埋怨。” 　　表面上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孤高少女冬马和纱，竟然因为自己家的菜刀割破了雪菜的手就连忙向她道歉，这让雪菜也实在哭笑不得。 　　她用力吸~吮了半分钟手指，然后将嘴里的血吐到洗碗池里冲走，向担心地望着她的大家稍微笑了一笑： 　　“因为刀很快，而且只是一道小口子，所以只要把血吸掉，让伤口紧紧地合在一起，它就像是又粘到一起了，只要不弯曲手指就不会裂开，好的也会很快，就算不贴创可贴也没关系。” 　　“是这样没错！ 　　据说华夏新东方料理学校的创始人刘昴星的至交好友‘七星刀雷恩’与黑暗料理界的七星刀持有者对决的时候，他的对手就拥有这么一手刀工绝技，能够迅速将鱼腹剖开取出鱼子，再将伤口重新‘抹上’。 　　因为刀刃太过锋利，取出鱼子的速度又太快，伤口处的细胞记忆仍然停留在完好无损的阶段，所以重新‘抹上’就立即再次长到一起了，就像从来没有受伤一样。” 　　在雪菜的身后，楚诚语气平静地为她做了佐证，但却遭到了世界的强烈批评： 　　“诚！真是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你还讲什么传说故事！雪菜的手都受伤了啦！ 　　雪菜，你先这样不要动，我们还是去找冬马家的急救箱，给你贴上创可贴吧。 　　急救箱都应该放在很好找的地方，只要稍微转一转大概就能找到了。” 　　世界非常关心雪菜的伤势，也懒得多批评“冷漠无情”的楚诚，马上又带着冬马、言叶和刹那，一起去寻找急救箱了。 　　转眼间厨房里走得就只剩下了雪菜和楚诚两人，楚诚虽然并不觉得手上割了个浅浅的口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他还是声音温和地向举着手指默然无语的雪菜问道： 　　“没事吧？切菜时把手割了很常见。” 　　“嗯，没事。 　　就是很平常的事嘛！如果是在自己家里，妈妈肯定也是像你这样随意地问一句就完了，世界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雪菜轻笑着转过身来看着楚诚，也没有把自己手上的伤口当一回事。 　　她可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打工的时候甚至连成箱的蔬菜水果也经常搬，哪里磕磕碰碰也不会痛得大呼小叫。 　　楚诚知道世界其实也是这样的女孩子，她只是因为受伤的是雪菜才特别关心的，就算雪菜不说他也不可能把世界的批评放在心上。 0446 小木曾雪菜渴望友情 　　“那个……诚君，请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 　　世、世界她们就是太大惊小怪了，这种伤口没关系的。 　　不过对不起，看来世界她们是不能再让我继续帮忙做饭了，虽然我觉得自己还可以。”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行，你就和大家一起聊天吧。” 　　“……” 　　“……” 　　世界和冬马她们久久没能回来——其实根本也没过多久，但雪菜和楚诚简单地对话几句便沉默了下来，四目相觑地等待去找急救箱的人回来，就让雪菜感觉时间格外漫长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原来是会这么安静的啊！ 　　诚君虽然不是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类型，但也是开朗大方喜欢说笑的飒爽男生，他在和女生独处的时候是会变成闷葫芦吗？ 　　小木曾雪菜几乎没有和诚君单独相处的经历，唯一的一次就是诚君前往天台，在楼梯口把她堵个正着的那次。 　　不过她在班级里一直注意着这个男生……其实是视线不由自主就被这个好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的男生吸引了过去。 　　所以她自认为是了解诚君的——至少非常了解他在人前的一面。 　　这倒不是说诚君在人后就是另一副面孔，不过人生在世嘛，很多时候都难免要伪装……不，化妆自己，让自己的脸变得更加讨人喜欢什么的。 　　小木曾雪菜自己便是如此，因为初三时的“告白事件”被好友孤立，下定决心要变得更加……更加……总之是要让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尽量不要露出其它表情，免得再被大家排除在外。 　　这不能算是坏的事情，哪怕痛苦的时候也要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这样的伪装对别人来说会是坏事吗？肯定不会的吧！ 　　而她自己也能通过这种努力收获更多友情，就算再遇到什么事情，因为平素的完美形象，应该也不会再被大家误会、被大家孤立，大家应该就愿意听她解释，并且相信她说的话了吧。 　　雪菜不知道诚君是出于何种考虑，才让自己成为开朗大方积极热情，不失幽默感但又并不轻浮的完美男生，反正她总觉得那么完美的人不可能是天生的，诚君肯定也是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才在各方面都向这样的形象靠拢。 　　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并非隐藏着什么坏的心思，只是为了做最好的自己、做大家都喜欢的自己。 　　每个人都会因此而高兴，没有人会受到伤害，自己也同样会从中受益，这不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不过能够稍微看到一点“真正的诚”，也是一件让人暗自欣喜的事情呢。果然人还是希望被别人诚实的对待吧？哪怕是完全出于善意的伪装，也同样是并不真实的伪装。 　　当然，因为种种不得已的考虑，在所有人面前都不加掩饰太不现实。但在她的面前……在朋友的面前，诚君是可以展现出真正的自己的！ 　　无论真正的诚君是开朗还是内向，是风趣还是木讷，是聪明还是笨拙，她对待诚君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朋、朋友嘛，本来就应该是如此。 　　“呐~那个……诚君？” 　　“嗯，什么事？” 　　“你和女生独处的时候……都是这么安静吗？” 　　小木曾雪菜还是试探地问了出来。身体前倾，眼睛向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诚的脸问了出来。 　　不过楚诚脸上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是非常随意地扫了雪菜一眼，然后一如既往地诚实答道： 　　“除非是有必要说话，或者偶尔想要说说话，否则基本都很安静吧。 　　如果是和虎千代独处，有时会讨论古文、军事和武艺，但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安静地看书； 　　如果是和真白独处，有时会讨论分镜和后续的故事，经常也会说说新的灵感，觉得确实好就提上日程，但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安静地作画； 　　如果是和世界……更多的时候也是听她不停地讲吧，就算是上课也会在笔记本上写字要我看，如果无视还会被小纸团甚至橡皮骚扰。 　　幸好世界还算自觉，不会在我干正事的时候打扰，否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楚诚的回答坦诚而且细致，好像完全没有保留，根本不需要别人再一点一点地追问。 　　这是非常令人舒心的说话方式，让雪菜的嘴角情不自禁上翘了起来。明明她都已经决定不再轻易对男生露出“客气的笑容”之外的表情，但是被人如此真诚地对待，就算他是一个男生，而且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男生、有女朋友的男生，再多付出一些真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真正的友情是跨越种族和性别的，谁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拥有纯粹的友情！ 　　雪菜的内心充满着对友情的渴望，于是她的眼睛也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用更加生动的笑容回报了楚诚的真诚： 　　“嘻……世界的嘴巴一说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了啦！ 　　所以我最喜欢和世界聊天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不愁没有话题，即使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也能被她说得很开心、很有趣，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才能了吧？ 　　当然我也很喜欢安静的感觉，和大家一起安静而专注地做事…… 　　对了，诚君，那个……” 　　雪菜开心地说着说着，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或许不那么开心的事情，望向楚诚的眼神立即变得忐忑起来。 　　就算是极懂人心的楚诚，这次也没办法猜透少女变幻莫测的心事了。他完全猜不出“和大家一起安静而专注地做事”怎么了，所以只能点点头示意雪菜放心大胆地说话。 　　“这支乐队……只是为了这一次的学园祭才临时组建的吧？” 　　雪菜才刚刚说了个头，楚诚便立即猜到了尾，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又突然伤感起来了。 　　这少女心还真是如同六月的天气一样，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就能乌云密布。 　　楚诚对雪菜的忧郁感到有些好笑，但他只是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虽然是临时没错，但以后再有什么活动，咱们可以再集合起来登台献唱嘛！ 　　就算没有活动，大家也可以一起去唱卡拉OK——只要你想就可以叫上大家一起去，所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0447 好孩子言叶想要撒谎 　　“什么什么？我听到了卡拉OK？” 　　时间过得很快，雪菜觉得自己才和诚君聊了几句，世界和冬马她们竟然就已经拿着家庭急救箱回来了。 　　真是遗憾，能够和诚君两个人单独说话、互相了解的机会可不多呢，他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朋友。 　　雪菜倒不是想撇开大家只和诚君变得要好，事实上她希望能和每一个朋友都有独处的机会。因为两人单独聊天时所说的话，和大家全都凑在一起玩闹时所说的话基本都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人越多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就越是欢乐，但也只是欢乐而已，缺乏什么更深刻……或者说深沉的感情。 　　那种更深深的感情才是真正的友谊吧，如果只是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和她初中的时候不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吗！ 　　那样肤浅的、表面化的关系，一旦有事又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听她说话，愿意站在她这一边呢！ 　　“不是啦……刚才我是担心咱们这支乐队在学园祭之后就会解散，所以特地询问了诚君一下。” 　　雪菜的脸上再次泛起了平时的笑容，简单向世界她们解释了一句。 　　同样满脸笑容的世界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雪菜身边，热情地拉起她的手，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 　　“乐队解不解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吧？ 　　如果嗓子痒痒想唱歌，就尽管叫上我们吧，只要不是打工时间，我肯定奉陪到底！” 　　“啊哈哈……诚君刚才也是这么安慰我的呢，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雪菜笑着恭维了世界一句，便闭上嘴巴看她和言叶专心为自己清理包扎伤口了。 　　明明是涂点口水上去就没关系了的小伤，她们俩却非常认真地用棉签醮着双氧水擦拭了伤口，然后才贴上了创可贴。 　　雪菜将仍然残留着些许温暖的手收回胸前，看着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朋友们，很是感动地笑着说道： 　　“明明只是小伤……真是让你们担心了。 　　言叶同学的处理手法很认真也很专业呢！” 　　“啊……说起来不好意思，我刚开始修炼剑术的时候，也经常不小心割到自己，所以时间久了也就学会如何处理刀伤了，这就是‘三折肱知为良医’吧。 　　雪菜同学是被切菜的干净菜刀所伤，可以说是最好处理的伤口了，根本当不得你的称赞。” 　　动手为雪菜处理伤口的言叶一如往常的谦虚，甚至像是生怕受到别人的感谢，从而使对方背上人情似的。 　　她就是太客气了！客气得别人都不好意思来麻烦她，有什么事情宁肯自己多费点劲做了，或者越过她去找别的朋友帮忙。 　　当然，只有自觉的人才会这样。而对于不自觉的人来说，像言叶这种性格的女生，大概是最好欺负也最好“奴役”的对象吧，那样的事情雪菜也不是没有见过。 　　如果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又不想像言叶那样被人欺负，就只能故作坚强……甚至故作凶恶，因为普通的欺负人的家伙也都欺善怕恶，离真正的不良学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是的，和纱便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言叶之间才格外客气也格外疏远吧——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彼此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雪菜虽然不能看得一清二楚，却也大概能够感觉得到。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天赋的才能吧，虽然只是用来讨好别人，十分没有出息的才能。 　　伤口包扎完毕，雪菜便加入了旁观者的“大军”中，与冬马、言叶、刹那一起围观楚诚和世界两个人做菜。 　　不过大家在陪做菜的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也多加了几分小心，看到他们在动刀子就立即闭口不语，等他们停下刀子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对了，诚，明天晚上金牛座流星雨正好到达极盛期呢。 　　要不我们明天晚上也住在冬马家一起看，周一早上直接一起去上学？” 　　晚饭做到一大半的时候，并不擅长说话的旁观者们几乎没有了话题，世界便又说起了关于流星雨的事情。 　　言叶、雪菜和冬马三人全都对此非常心动，三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特别是早早就与世界、楚诚认识了的言叶，她此前因为家里严格的门禁，已经错过了两次和大家一起看流星雨的机会，而且估计直到成年之前还会一直错过。 　　但这次家里大概是听说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台唱歌，虽然是和其他乐队成员们一起唱，却也极其难得地允许了她外宿的请求——大概也是因为冬马家在治安非常好的富人小区里，一起参加合宿的男生又只有楚诚这个大名鼎鼎的青年才俊的缘故。 　　如果她和大家说好，以练习效果还不够理想为由，明天晚上也继续留下来练习，应该是能获得批准的吧？ 　　——这样的念头如同流星一样在言叶的脑海中闪过，然后就如同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样，让她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炽热了。 　　自己竟然在这种“大事”上也开始欺骗父母了，言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学坏了？但是这一次的流星雨观测，她真的无论如何也想参加！ 　　想和诚……不，是想和朋友们一起留下几年几十年后再次提起，也仍然可以津津乐道的美好回忆，想让自己的青春再不是一片空白，这难道也是坏的事情吗？ 　　这当然不是吧？提着装有个人用品和换洗衣服的旅行箱离开家的时候，妈妈不也鼓励她“努力创造美好的青春”吗？ 　　所以她可以…… 　　“诶？又看流星雨？ 　　哪个座的流星雨看着也都差不多，一年间看三次真是看够了，算了吧。” 　　就在言叶默默积蓄勇气，想要请求大家一起帮她向父母撒谎的时候，楚诚竟然随口否决了世界的提议，让言叶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般，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后跟！ 0448 诚还真是喜新厌旧呢 　　“诚！亏你还能写出‘陪你去看流星雨’这样的歌！这才陪了几次你就够了啊！” 　　因为楚诚一脸腻歪的拒绝，世界毫不掩饰地生起了气。 　　虽然她的生气还只是表示不愉快，没有达到火冒三丈的程度，但的确是生气了没错。眉毛皱在一起，嘴巴也明显地瘪了起来。 　　不过楚诚却做出了举手投降的动作，非常无奈地辩解道： 　　“写出什么样的歌和我是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两回事嘛！类似的话我好像之前也说过了。 　　而且陪看流星雨没问题，但架不住陪看那么多次啊！ 　　同样的招术是不能对圣斗士生效两次的，我也更喜欢看点新鲜的东西，哪怕改看彗星的时候碎片从天而降我也认了啊！” 　　楚诚在自辩的时候也不忘玩梗，这让世界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发火根本吓不住他，这也真是…… 　　没有办法呢。 　　“诚还真是喜新厌旧的性格呢。” 　　世界看到楚诚万般无奈但却无比镇定的表情，憋在胸中的那股气只得泄了出来，不再坚持要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好在世界自己也只是随口说说，流星雨啥的她应该看得比楚诚还多，其实也早就看够了，否则她在决定合宿的时候就想着把夜观流星雨这一项也列为本次合宿的重头戏之一了。 　　不管是看流星雨还是看电影都无所谓，只要是大家一起做点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好了。 　　总是玩同样的游戏确实会觉得越来越没劲，算了就算了吧，或许大家挤在一起看恐怖片——就在冬马家客厅的大电视上看，对诚来说应该是个比较新鲜的活动吧？ 　　“单从这方面来说，是这样的。 　　我总是在追求更加新鲜有趣的东西，吃饭的时候也希望能每天尝到崭新的料理……唔，这一点纯属被银桑养刁了嘴，糖衣炮弹里的炮弹不是那么容易吐出来的啊。” 　　就在世界开始考虑其它楚诚可能感兴趣的活动的时候，楚诚果然一本正经地肯定了她刚才“喜新厌旧”的评价。 　　虽然“希望能每天尝到崭新的料理”这句话让人比较担心，那个同样剃着和尚头的“心机厨师”的阴谋好像已经成功了，但世界也不是特别担心远月料理学园的那位大小姐。 　　诚是非常重情重义的男人，所以就更不可能舍弃和他更加亲近、也拥有更多美好回忆的大家，去选择一两个礼拜都未必能够见一次面，而且貌似每次见面都没好事的傲慢大小姐。 　　说真的，就连她也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天生犯冲。明明看上去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但这两个人就算摒弃前嫌想要好好相处，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打乱两人原本的计划。 　　——特别是在六月份的时候，这两个人难得相安无事，因为一起创作《食戟之灵》……大概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关系从冰点开始回升，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好像还有随着天气持续升温的趋势。 　　但是有许多方法可以让感情迅速升温的暑假才刚刚开始，主动进攻的一方却躺下了——真的是足足躺了一个月。 　　而被动的那一方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义理前来探病，也都会是一个增加情谊的大好机会，可是对方的“老婆”却偏偏出现在了病房里……就算是误会也实在让人气急败坏。 　　当然，作为看戏的一方，这样的曲折剧情是世界喜闻乐见的，所以她很难把那个一看就不像能“活到最后”的大小姐当成对手。 　　“嗯？ 　　言叶，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楚诚和世界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忽略其他人的反应，因此很快便发现了言叶那完全写在了脸上的失望。 　　言叶的脑子虽然浑浑噩噩听不清别人的声音，但唯独楚诚的声音她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而且楚诚竟然一言道破了她内心的情绪，便如同炸雷一样把她炸了起来，让她忙不迭地连声否认道： 　　“不不不！我没、没关系的！” 　　“你刚才连魂都丢了，哪里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楚诚看到言叶紧张得连脖子都缩了起来，不由得感到好笑。然后他只是略微思考了三秒钟，就已经明白言叶为何会表现得如此失望了。 　　“你是想和大家一起看流星雨吗？ 　　以前世界也邀请过你，但你说家里有门禁，不许晚上出门。” 　　“我、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心事被楚诚彻底说穿以后，言叶反倒开始放下心来，并开始为自己的浅显和不成熟而感到羞愧。 　　不过楚诚却只是轻笑着对她说道： 　　“全都写在脸上了。 　　但总比埋在心里好。” 　　楚诚的话让言叶害羞地捂住了微微发烫的脸蛋，但她心里却甜滋滋的，甚至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向上翘了起来。 　　好朋友世界这个时候更是一把揽住了她的脖子，几乎是和她头碰头地亲热说道： 　　“你想看就说嘛！干嘛一声不吭自己失望！ 　　如果知道是你想看，诚肯定会满口答应下来啦！ 　　他虽然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但是为了朋友绝对可以忍耐，唯独这一点我能够保证！” 　　“不，对不起，我不想为了我自己……” 　　“不光是你自己啦！雪菜和和纱也都没看过吧？至少没跟我们一起看过。 　　所以明天晚上大家再一起看一回怎么样？实在不能延长一晚，我们今晚也可以看。 　　流星雨并不是说下一晚上就没有了，而是连续好几天甚至一个月都在下，白天其实也有流星落下。明天晚上是金牛座流星雨的极盛期——也就是每小时落下数量最多的时期，今天晚上看也是一样的。 　　不过你们可能得有点耐心，流星雨通常都不会密集到像是在下雨的程度。而且东京的夜晚太亮了，那些只是散发出微弱光芒的小流星很容易被忽略，有些根本就看不见了。” 　　说起流星雨，本来就喜欢说话的世界更是以半个“专业人士”的身份滔滔不绝起来。 　　而言叶一直耐心地等到她把话说完，才十分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对大家说道： 　　“那个……关于门禁的问题，我想请大家……” 0449 楚诚的发光料理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不就是帮你跟家里撒个谎吗！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完全没问题嘛！ 　　是吧！” 　　言叶吞吞吐吐地说明了自己的请求，世界立即笑容满面地答应了下来，还替她看向大家，大家也果然毫不犹豫地笑着点了点头。 　　楚诚虽然以“诚”为名，平常也表现得非常诚实，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原则”，同样没有经历任何心理斗争，非常痛快地回答道： 　　“当然没问题！” 　　“啊啦~你不是背负着诚字旗的男人吗？一点都不犹豫就答应说谎，洞爷湖可是会哭的哦！” 　　因为心情很好，世界也难得在吐槽中玩了个梗，而且使用的还是楚诚的作品。 　　她虽然从来没有和外人炫耀过，但却自封为楚诚的“天字第一号粉丝”，偶尔会一脸得意地在朋友圈子里吹嘘自己“当年”是怎么慧眼识英才，在楚诚尚未发迹的时候就和他交上了朋友——虽然真正的原因只是两人当年座位相邻。 　　不管原因如何，总之世界是受到官方——即楚诚认可的第一号粉丝，同时也是楚诚认可的朋友，在他心里也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喂喂……你明知道诚字旗上的‘诚’可不是诚实的意思。 　　另外银桑的原型不是我，他也不是新选组的队员，反倒可以算是新选组的敌人。” 　　“咦？银桑和新选组是敌人吗？我知道他们是经常打闹啦……” 　　“唔……银桑的身份类似剑心，过去也是被称作‘白夜叉’的传奇志士，不过在故事的中后期才会揭晓，前面还是以吐槽和搞笑为主。” 　　世界和楚诚说着说着就将话题的重心转移到了漫画上，撒谎之类的事情自然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当然，大家一起看星星还是非常紧要的，因为这是言叶的愿望嘛！世界和楚诚又特地与言叶几人商量了一番，所有人都对齐口供，然后就等言叶明天下午给家里打电话了。 　　世界、刹那、雪菜也都要再通知家里一声，楚诚也得给虎千代、由乃，以及与他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两个妹妹打电话。不需要谁批准，谁也不需要通知的人就只有冬马。 　　“……好了！可以准备开饭了！ 　　你们去布置餐桌，我和世界开始上灶，需要大火快炒的几道菜等最后几分钟再做。” 　　即使是一边聊天一边处理食材，楚诚的动作也超乎想像的快，就连有好几年餐饮业从业经历（服务员），在家里也和母亲轮流做饭（随便做做）的世界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单单只是看他如同行云流水般迅速自如地处理食材，冬马心里就有些发虚，觉得自己可能会输。 　　她只希望等会吃饭时楚诚和大家都不要再提起那个赌约，这样她也可以默默吃完这顿饭，然后假装忘记还有什么赌约了。 　　当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绝不说“好”这一点，所以某人也别想假装忘记了赌约的事，再“随口”询问她一句“食后感”！ 　　“对了，和纱你可不要忘记咱俩的赌约了啊！ 　　‘食戟’在远月可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是受到校规保护的。只要比试的条件双方事先都认可，无论赌注多么离谱，食戟结束后都必须得到执行，哪怕有一方事先使用了不够光彩的手段迫使另一方不得不同意食戟。” 　　囧||| 　　楚诚比冬马想像中的还要光明磊落，不仅在吃饭前又提醒了她一遍，还特地强调了食戟的绝对性。 　　话里话外，就算这里并不是远月学园所管辖的范围，她输了也绝对别想赖账，惩罚用的猫耳还是大家下午一起去买的——虽然除了她之外的女生们都很喜欢的样子。 　　“哼！你、你以为你已经赢定了吗？这个赌约不管怎么看都是我的赢面更大的吧！ 　　事先说好，我是不会轻易让你过关的，如果你的料理无法达到让我情不自禁说‘好’的地步，就算比我吃过的所有料理都更美味，我也绝对不会主动说‘好’的！ 　　——只要我不说‘好’，就是我赢的吧？” 　　看到楚诚那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冬马也被激起了好胜心，竟然光明正大地告诉大家她要作弊。 　　楚诚和她定下的这个赌约原本就对她特别有利，所以相对的，她输掉的惩罚也格外严重，就算是死亡都不会令她如此恐惧。 　　那么不择手段取得胜利才是正确的吧！大不了她赢了以后不要楚诚学狗叫了，或者她也可以陪着楚诚叫几声——汪星人就是非常可爱嘛！ 　　“放心，既然我主动定下必须要你亲口说‘好’才算我赢的条件，自然不介意你使用任何规则允许的手段获胜，否则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那么定。” 　　楚诚平静而且镇定地对虚张声势怒目圆睁的冬马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开始上灶了。 　　冬马其实觉得能够自如地操纵刀具和火焰，制作出色香味形意俱全的料理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她自己就完全做不到。 　　可惜面前的这个男人暂时成为了她的敌人，这让她无法坦率地称赞对方的手艺，哪怕对方已经将那种很了不起的料理摆在了她的面前。 　　“咕嘟！” 　　当楚诚把刚刚出锅的松鼠鱼也端上餐桌，冬马终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两只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仿佛闪闪发光的鱼身。 　　这并不是冬马的幻觉。华夏料理中的许多正菜都需要油炸或过油，甚至连素菜也不例外。过油之后的菜肴基本全都是亮晶晶的，因此华夏料理在过去被传说成了“会发光的料理”。 　　而“远月系”在料理界最强大的对手“新东方系”，其创始人刘昴星据说就极擅烹饪“会发光的料理”，就连当时还能在华夏耀武扬威的外国人也被他所征服。 　　而松鼠鱼中很重要的一种调味品——番茄酱，据说也是刘昴星最先尝试使用在华夏菜肴上的。 　　当时比楚诚还年轻的刘昴星为了赢得与法国厨师的比试，将西洋人喜欢的番茄率先应用于鲜烩虾仁炒饭中，击败了法式“毕拉夫什锦炒饭”，赢得了诸位外国领事的赞誉。 　　传授楚诚这道菜的堂岛银和极星寮的其他舍友——也包括幸平创真的父亲，当初可是从刘昴星首席大弟子“四郎”的后人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刘昴星的传奇事迹，然后很是在博大精深的华夏料理上下了一番苦功。 　　楚诚“复制”的这道菜不知比不比得过当年的刘昴星，但肯定比堂岛银当年的厨艺更强。如果这道料理连“下药”的美味程度都达不到，那他回头就得找银桑好好说道说道了。 　　作者留言： 　　嘛，这应该算是加更吧，如无意外到月末之前还会加更几章。 0450 诚君还真是坏呢！ 　　“怎么了？都快吃吧。 　　特别是松鼠鱼，就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呢。” 　　楚诚坐到位子上，看到女生们还都规规矩矩等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动筷子，于是率先拿起了筷子，招呼大家趁热吃菜。 　　不过他的筷子才刚伸出去，世界就赶紧阻止了他： 　　“等等等等！ 　　大家面前的饮料不都满上了吗，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闷头开吃呢！毕竟你可是队长啊！ 　　真是的……没想到你竟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原来女生们是在等待他宣布开席并致祝酒词，随便惯了的楚诚还真是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家算是“科学世家”，很不讲究这种繁琐的礼节，而且他家逢年过节也是只吃饭菜不喝酒水，只要人到齐了就可以开吃，从来没说过什么祝酒词。 　　现在突然让他说祝酒词……能在没有加速的情况下，一天毫不费力地写出十几万字小说的楚诚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普通的祝酒词就可以了吧？但太普通不就没意思了吗？ 　　“咳……那么，预祝我们乐队的学园祭演出成功！祝各位都能心想事成！ 　　这只是一个仪式而已，不用搞得像过生日许愿一样，干杯吧！” 　　楚诚没有犹豫太久，不普通的想不出来，那就来点“实惠”的好了。 　　有什么祝福能比心想事成更加实惠呢？单单只是成功是不够的，成功并不等于满足，也并不等于幸福；但自己的所有愿望都能够得到满足的话，那就没有理由不幸福了——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祈祷“获得幸福”嘛！ 　　尽管是非常普通的套话，但楚诚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世界她们肯定没有像楚诚想得这么多，因此她们也只是非常普通地满脸堆笑，将各自喜欢的饮料轻轻碰在了一起。 　　然而只有世界非常豪迈地“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其他人都只呷了一口。世界放下空杯子以后，立即假装不满地撅起嘴巴说道： 　　“好啊！你们都只喝了一口，就我一个人傻乎乎地干了！” 　　“我们家吃饭是不喝酒水的。而且干杯随意就好，没必要太讲究形式，真正的感情也不是干杯干出来的。” 　　楚诚一本正经地作出了回应，然后又露出了轻快的笑容，温言安抚了世界一句： 　　“你要真觉得不爽，我就陪你干了吧。” 　　“算啦算啦！又不是酒，只是饮料而已。 　　诚就按照诚的习惯来吧，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世界虽然是非常积极主动的女生，但却并不娇蛮霸道，从来没有强迫别人按照她的意愿行事，这次也同样摇摇手“饶过”了楚诚。 　　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才能够和所有人都相处得非常愉快，楚诚也同样愿意想着她，一有什么活动就主动邀请她参加。 　　所以就算世界大度地说“算了”，楚诚也还是又喝了一大口饮料，直接将杯子干下了接近一半，才放下杯子对冬马说道： 　　“为了避免你晚饭期间一直食不知味，现在就来决胜负吧。 　　这道主菜松鼠鱼，就请你这个主人第一个品尝。” 　　“什、什么……” 　　正因为楚诚那道会发光的料理而心情忐忑的冬马，压根没想到楚诚竟然如此单刀直入地要求决战，通常来说不是应该先从前菜开始吗！ 　　不过楚诚说的也没错，现在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力，如果等会品尝了这满桌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的美味，却还要昧着良心绝不松口，那么每一口美味佳肴反而都会变成一种煎熬。 　　“好、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我、我可是绝对不会说‘好’哦？ 　　抱歉……但唯独这个赌约我绝不能输！” 　　冬马即使是作弊也这么老实，还一脸愧疚的样子，这才是最最狡猾的做法，让所有人都无法再指责她的不公正。 　　不过她和楚诚的赌注本来就是无关痛痒的，就算她食言了也无所谓，只有她自己把戴着猫耳在小区内边跑边喵喵叫看作是奇耻大辱。 　　嗯……仔细想想，这个惩罚游戏或许是太让人害羞了，哪怕是最开朗大方的世界，如果在自家门口这么现了一圈眼，肯定也一个礼拜都不好意思出现在邻居面前了。 　　唉~作弊就作弊吧，原本大家还以为和纱让诚君学狗叫就已经很过分了，却没想到诚君看似无伤大雅的惩罚措施其实更让人羞愧欲死，诚君还真是坏呢！ 　　“呜……咕嘟！” 　　在女生们同情的目光下，冬马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筷子，还不争气地大声吞了口口水。 　　明亮的灯光照在淋着鲜亮的红色番茄汁的金黄鱼肉上，反射的光泽如同琉璃一般。酸甜鲜香的气味拼命往鼻孔里钻，让人心里痒痒得真想不顾一切大快朵颐！ 　　“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冬马在将筷子戳入好像松塔一样竖起的鱼肉与鱼身之间的缝隙时，还信誓旦旦地对大家强调了一句。但她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看穿了她的心虚。 　　楚诚的松鼠鱼无论是刀工还是火候都极其精确，几乎完全复制了堂岛银的手艺。每家酒店的松鼠鱼虽然看起来都像模像样，但是根本不用入口，只要看筷子撕扯鱼肉的难易程度，就能基本判断出这家的松鼠鱼水平如何了。 　　许多酒店的松鼠鱼与其说是炸得脆，还不如说是炸得硬，一个人用筷子根本拽不下来鱼肉，不得不尴尬地等着旁边的人帮忙用筷子按住鱼身，而且即使如此两人也得费好大的力气。 　　但楚诚……堂岛银的松鼠鱼只是用筷子轻轻一剥，便将一片热气腾腾的鱼肉剥离了鱼身，外层的面糊当真是酥脆。 　　冬马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平民少女，她能够想像到将这外表酥脆内里白嫩的鱼肉放入口中咀嚼，将是何……难以言喻的无上快感，大概会好吃得让人想要哭出来吧。 　　不过那将使她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呜！不管了！已经无法再忍耐了！美味当前还有什么可想的！ 　　“呜嗯——！！！” 0451 楚诚的料理是“恐怖” 　　“怎怎怎、怎么了？这是被下毒了吗！” 　　冬马吃下第一片鱼肉，脸上露出了痛苦大于快乐，难过得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世界等人吓了一跳。 　　虽然世界知道楚诚在家从不做饭，三餐和便当都是由乃精心准备的，但她觉得楚诚既然有自信让冬马不得不说“好”，水平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可是冬马现在这张纠结的脸，真的是吃到美食应有的表情吗？ 　　她的眼角甚至都挤出了眼泪，雪白的肌肤也因为憋气迅速涨红，整个人倒是比平时更加娇艳欲滴了。 　　但这种“我见犹怜”的美丽不正是因为可怜吗？因为可怜地吃到了难以形容的食物，所以变成了这种可怜的模样，反倒让人觉得愈发可爱。 　　世界本来还想第二个品尝楚诚老师亲手制作的美味呢，不过现在她却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楚诚老师亲手制作的料理的确很珍贵啦，就算做得再难吃也肯定有狂热的粉丝愿意来吃，她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她怕破坏楚诚老师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完美形象诶？所以她还是不要吃了吧，就当楚诚老师今晚其实没有下厨。 　　“呜……为、为什么……” 　　终于，满脸红潮的冬马回过神来，立即一脸痛苦地捂住了嘴巴，甚至连声音都呜咽了起来。 　　世界、雪菜、言叶三人全都担心而且同情地看着她，只有刹那仍然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不过从冬马指缝中漏出来的只言片语，却又一次让世界她们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会这么好吃啊……简直……简直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飞上天了！ 　　好可怕……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好可怕……” 　　冬马那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应该是在赞美那道外表很好吃的松鼠鱼吧！ 　　尽管她的脸上露出的是恐惧而非幸福，但她的确亲口说了“好吃”，按照规则就应该是楚诚获胜了吧！ 　　“咦……奇怪，‘我的料理’难道真的是‘恐怖’吗？” 　　只顾着关心冬马了的女生们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楚诚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浓浓的疑惑。 　　他其实并不是从来都没有亲自做过料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楚诚白吃了堂岛银上千道美食，而且有的就吃最精华的那几口，整盘菜就被撤下去了，总价值可能超过了一亿元，就算只是东瀛货币也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楚诚虽然不会因此就觉得害怕或不好意思，但他吃得多了，果然就如同堂岛银所料，对食之一道开始产生了兴趣。 　　而且楚诚也不是别扭或矫情的人，有了兴趣他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偶尔看银桑做菜来了兴致，便也主动要求换他上灶试一试。 　　有些做饭的手艺——比如颠勺、过火，那真不是光靠看就能一次复制出来的，哪怕看再多遍也不如自己亲自下场练几遍。 　　只是楚诚的运动神经实在恐怖，修炼太极剑法的时候，又早就掌握了如何把死物运用得如臂指使的诀窍，现在把长剑换成菜刀、换成炒勺也一样，他只是认真熟悉了一下物性，就立即能把炒勺颠得像是用手在抛球。 　　银桑惊讶于楚诚的天赋，真的拿了几个桔子让他颠，没想到他竟然能像表演杂技一样，把几个桔子轮流颠到空中，抛接动作完全是靠炒勺进行。 　　这对专注于料理的堂岛银来说很是不可思议，但是楚诚却觉得不算多么离谱。要知道，优秀的足球运动员照样可以把桔子当足球来颠，两只脚分别颠两只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而且太极剑法必须练到能通过剑身“听劲”的层次，才能算是真正入了门，能够发挥出太极借力打力的功夫了，否则和普通的剑法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大家舞的招式不一样罢了。 　　用钢铁做的剑来“听劲”，和用钢铁做的炒勺来“听劲”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就是需要的手劲更大了。但楚诚玩掰手腕的时候，甚至能让堂岛银怀疑自己几十年如一日锻炼出来的肌肉是假的，他的“筋骨之力”更胜银桑的“肌肉之力”。 　　这样的楚诚所制作出来的料理，是被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评价为“恐怖”的美食。 　　在堂岛银的印象中，与楚诚的料理感觉最为接近的是幸平创真的父亲，年轻时被称为“修罗”的才波城一郎。 　　但楚诚的料理只是“恐怖”，却并不像修罗时期的城一郎那样，让对手和评委都感到“恐惧”，这才让堂岛银悄悄地放下心来。 　　毕竟修罗时期的城一郎是厨艺最为可怕的城一郎，却不是厨艺最为高超的城一郎。 　　而楚诚的料理却与他这个人一样，天才得恐怖、完美得恐怖，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完美之物。 　　就算楚诚一直声称自己只是“复制”而已，但堂岛银却能够从中品尝出属于楚诚的那份“恐怖”，这种恐怖让两道看似一模一样的料理有了非常鲜明的区别。 　　——至少在真正的美食家口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厨师呈现出来的，“属于自己的料理”。 　　只是不知为何，堂岛银一直只在私下里传授楚诚厨艺，还想方设法弄来各种珍贵的食材让他品尝并记忆，却请求他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厨艺。 　　这其中当然必有蹊跷，而这矛盾多半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所以银桑才请求他在人前隐瞒自己的厨艺。 　　不过楚诚非常清楚，自己只要能够瞒住与远月学园有关的所有人就可以了，最多还要小心自己的其他朋友圈把这个情报泄露到网上。 　　所以今天世界开玩笑地提出让他下厨赔罪他也没有拒绝，最多只要找个别的理由，请大家暂时为他保密就没问题了。 　　他与冬马的“食戟”其实无关紧要，只是为了让大家的晚餐时光更有乐趣而已。但银桑将他当作“秘密武器”隐藏起来，关键时刻肯定要派上用场才行，那时候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 0452 输掉了怎么办 　　“我、我输了……怎么办……” 　　冬马彻底恢复正常以后，没有忘记自己刚才竟然真的情不自禁说了“好吃”，也没有假装自己忘了。 　　于是她深深担心起了自己的未来和命运，甚至担心得再也无心吃饭，好在楚诚及时来到她的身后，将之前买好的猫耳直接戴在了她的头上。 　　“在我们面前喵喵叫两声，然后今晚洗澡前都一直戴着它，就算是你履行赌约了。” 　　楚诚用力捏了捏冬马的肩膀，表示自己的话不是在开玩笑，然后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冬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但其他女生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楚诚的宽宏大量一点都没让她们感到意外，如果他坚持让冬马出去丢人现眼那才真的不像他呢。 　　而楚诚重新拿起筷子以后，看到冬马仍然一脸呆然地望着他，便又不咸不淡地追加了一句威胁： 　　“再不赶紧吃饭，就出去跑一圈再回来吧，我们就不陪你去了。” 　　“哦、哦……” 　　此言一出，冬马才赶紧拿起筷子，慌慌张张地在松鼠鱼旁边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 　　要知道，她可是只爱吃肉和甜食的，不喜欢吃辣味、苦味和酸味的食物。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她当然能够接受，但青椒可是集辣味和苦味于一体的可怕食物，就算做熟了也还是有一股难吃的青椒味，如果不是楚诚说她可以不吃青椒肉丝这道菜，她根本不会同意楚诚采购青椒。 　　“呜……这、这个也好好吃，明明是青椒……简直好吃得让人想哭啊！” 　　冬马第二次将楚诚的料理放入口中，感受到的只是“就这样被你征服”的美味了，这也是楚诚的料理的另一特点。不过等到至少三天以后，再次品尝楚诚的料理，就又会感受到那种灵魂一度被其完全支配的恐怖了。 　　真正的料理能够反映一个人的内心，哪怕是一板一眼地按照固定的顺序操作也是如此。 　　这句话从堂岛银的口中说出，大概只是一种唯心论而已，但楚诚也能从科学的角度做出解释。 　　每个人的“身体节奏”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能够以此来进行身份识别，其三观、性情和审美情趣也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剧变，所以大家才能形成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 　　另外做菜毕竟不是做实验，就算火候精确到秒，火势的大小、调料的多寡、食材的形状和品质……这些因素都不可能完全相同，理论上同一个人制作的每一份料理口味也不完全相同，不同的人相差就更大了，哪怕严格按照流程制作也不能避免。 　　当然，这只是针对美食家而言。普通人只知道好吃不好吃，就连到底哪个更好吃都很难说得清，所谓的“厨师个人风格”他们根本尝不出来，能够感觉出来就已经算是老饕了。 　　而此时围坐在餐桌旁边的几个女生无疑只是普通的食客，就算是最“见多识广”的冬马，其实在味觉一项上也没有特别的天赋，远远不如她在音乐方面的天赋。 　　楚诚制作的料理，哪怕是一边和她们聊天一边随意制作的料理，被她们这么“牛嚼牡丹”地吃进肚子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但楚诚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就算她们连夸奖的词汇都很贫乏，只要能够看到她们用表情、用肢体语言所表达出来的最真诚的赞美，楚诚就感觉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专业的舌头、专业的评价，其实都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普通的客人无法说出最能搔中厨师痒处的赞美之词，但是他们将自己朴实的赞美全都写在脸上，厨师……嗯，大饭店里的厨师基本看不见。 　　楚诚不知道幸平创真的父亲为什么最后只开了一个小小的“食事处”，丧偶之后还只和儿子两人相依为命，但是要让楚诚选择的话，他也宁愿开一家能够和普通客人面对面的街边食堂，有兴致的时候就开业几天，随便做点什么给客人吃，唯二的优点就只是东西好吃价格不贵。 　　去大饭店当主厨虽然工作不累钱又很多，但需要主厨出来应付的基本都是高官显贵，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 　　言归正传，女生们尝过了楚诚的美味料理，自然对世界亲手制作的几道普通家常菜不感兴趣，只是礼节性地夹了一两筷，便立即将主要目标对准了楚诚制作的那几道菜——就连世界自己也是如此。 　　为了避免浪费，楚诚倒是帮忙把世界的料理全都扫进了肚子里。世界吃饱喝足以后，一边舒服地抚摸着自己那吃得饱饱的小肚子，一边欣喜但又愧疚地对表情平静的楚诚说道： 　　“对不起……诚，我的手艺很一般吧？其实你不用全都吃掉的。 　　你做的菜自己都没吃上几口，全都被我们吃光了。” 　　“哦，还好了。 　　我虽然也喜欢吃好东西，但我对食物并不挑剔。能够填饱肚子，能够补充身体所需要的各种营养就足够了。” 　　楚诚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诚实，虽然不能哄得世界心花怒放，却也不至于让她脸上挂不住。 　　这是建立在世界的手艺的确还好的前提上，如果她的料理很有问题，楚诚一定会无比细致地教导她怎么改进，而不是明明不好还偏要说好。 　　“可惜雪菜的手受伤了，否则你还能尝尝雪菜的手艺。” 　　世界高兴之余，也没有忘记未能将亲手制作的料理呈献给楚诚的雪菜。不过雪菜却立即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非常谦卑地说道： 　　“如果我没吃过诚君的料理，还好意思把自己粗制滥造的料理和他摆在一起，但现在实在是不好意思啦！ 　　诚君的厨艺也实在太恐怖了，我只吃了一口就立即明白为什么和纱最初会是那种表情了。 　　他平时从不下厨，可是一下厨就能做出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这简直太吓人了，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不会了。” 　　“嘻……生孩子？诚的孩子吗？” 　　“讨厌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作者留言： 　　嘛，又见加更 0453 与冬马独处 　　晚饭之后，楚诚和女生们的消食运动自然就是练习。 　　他们按部就班的练习其实进展非常顺利，如果让楚诚来说，根本就没有强化合宿的必要。 　　不过女生们纷纷同意世界提出的强化合宿，除了是想找个理由在朋友家里住一晚上，同时也的确存了再多练习练习的心思。 　　毕竟女生之中只有冬马毫不畏惧现场演出，她参加钢琴考级和钢琴比赛的次数比其他几个女生加起来还多——其他几个女生加起来也仍然是0。 　　而且演讲比赛之类的活动她们也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登上舞台对于她们来说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就算练习再多她们都觉得心里没底。 　　第一次就是这个样子，等到突破第一次自然就好了，没突破说什么也没有用，所以楚诚也就抽出时间陪她们一陪了。 　　自从有了虚拟潜行头盔，他的时间仍然宝贵，但却并不那么紧张了，就算“奢侈”地在这里陪世界她们两天两夜也不会影响工作。 　　他打电话给虎千代和由乃她们的时候，虎千代还特地告诉他不必担心樱花庄里的事情，只要好好陪世界她们练习就可以了，大家都很期待他们的学园祭演出。 　　于是楚诚也不得不稍微认真了一些，不是认真督促自己练习，而是认真督促世界她们练习，他自己是百分之百没问题的。 　　另外，虽然雪菜、世界、刹那、言叶四人在练习中的发挥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但楚诚还是特地让她们反复练习了在舞台上忘词、跑调、弹错音、忘了指法，以及被地上的电线绊倒，因为穿了不习惯的高跟鞋而摔倒崴脚等意外的应对方案。 　　这些听上去简直衰到了极点的意外未必会出现，但雪菜和世界她们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个，于是也好像演戏似的反复练习了几次。 　　她们在练习这些的过程中嘻嘻哈哈不亦乐乎，不过这却正合了楚诚的心意。 　　楚诚要的就是她们不把意外看得太严重，就算这意外当真非常严重，对于演出来说是大大的失败，但对她们的人生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 　　这种大道理她们肯定也知道，只是不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引导，她们就算明明知道，也几乎不可能做得到。意志如同钢铁般坚强的人究竟是少数，而且是少数中的少数——虽然楚诚就是其中之一。 　　夜间的练习结束，女生们开始分批洗澡，楚诚的入浴时间则被安排在了最后。 　　冬马作为主人，因为要请客人先洗……大概也是因为不好意思和别人一起，所以单独排在了倒数第二个。 　　言叶原本也是不好意思的，可是她既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单独入浴，也不好意思和认识时间尚短的雪菜同组入浴，因此她选择了靠向世界，连带着雪菜也被世界一起拉了过去——否则雪菜就尴尬地落单了。 　　这4、1、1的入浴顺序凸显出了冬马的不合群。冬马自己也有点后悔，但是就算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也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和某人坦诚相对，哪怕是和她关系最好的雪菜也太过令人害羞了。 　　好在世界拉走大家的时候，开玩笑地拜托冬马替大家盯着楚诚，免得他去偷窥，责任重于泰山。 　　不过楚诚当然不是那么猥琐的人，这一点冬马可以确信。因此她与楚诚两人单独相对的时候，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垂着眼帘拨弄琴弦，根本没有好好完成“盯”的任务。 　　“咳……” 　　因为两个人的相处太过寂静，就算有吉它的旋律相伴也仍然寂静，楚诚主动清了清嗓子，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于是冬马也适时地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平静地抬头望向楚诚这边，那目光中隐藏的忐忑和期待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说点什么啦！哪怕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就这样默默相对直到其他人回来，岂不是让人尴尬死了！ 　　世界她们有说有笑地推开门进来，察觉到屋内充满了沉寂的气氛，肯定会一脸惊讶地问他们“咦，你们俩难道就这么闷不作声地一直坐到我们出来？” 　　她可丢不起那个人！ 　　但要让她主动去找楚诚聊天……唔，就算她想要主动，也实在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是好，关于歌曲和练习的话题之前也早就聊过了。 　　“我好像一直都没问过，和纱在班里……需要做些什么吗？ 　　E班据说是要让女生穿上男仆的服装，男生穿上女仆的服装，搞反串咖啡店吧？ 　　不过E班的班长木下优子和她的双胞胎弟弟秀吉长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呢，甚至连声音也很难分辨，反不反串也没什么区别啊！呵呵呵……” 　　与冬马两人独处的时候，楚诚终于首次问起了她们班的学园祭活动。 　　虽然楚诚在学生会里一反积极热情的常态，就像算盘珠子一样，不拨拉绝对不动，但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学生会第一书记可是非常能够人尽其用的红叶知弦学姐，就连废物肯定也会被她送到集中营里做肥皂——是被做成肥皂，因此楚诚没能逃脱“学园祭执行委员”的差事，高一各个班级的活动项目他都一清二楚。 　　可是冬马有没有参与E班的集体活动，以及参与到什么程度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几次去找木下优子询问进度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在E班的教室里看见过冬马的身影，想必她是早早地躲出去“偷懒”了吧。 　　楚诚也曾故意在木下优子面前提到自己和班上的几个同学，再加上她们班的冬马，要在学园祭上演唱几首原创歌曲，结果木下优子不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还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是惊讶于冬马还有朋友……不，是惊讶她竟然也在积极准备学园祭的活动。 　　那么冬马对班级活动的参与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楚诚一直想要劝她，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不是所有两人独处的时机都适合谈这个话题的。 　　不过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稍微说几句了——毕竟冬马头上现在还都戴着惩罚用的猫耳呢！ 0454 冬马和纱不甘心 　　“哼……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楚诚笑容满面地和冬马聊天，但却受到了对方的冷遇。 　　而且冬马根本就没有回答楚诚的问题，看来她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参与到E班的活动里，楚诚只希望她别被大家完全排除在外就好了——虽然E班的木下优子看起来不像是会领头排挤某人，或者默认某人受到排挤的班长。 　　但问题是冬马这家伙的性格非常别扭，就算楚诚是她的朋友也会做出这样的评价。楚诚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木下优子主动找她商量参加班级活动的事情，她可能冷冷地回一句“没空”就把对方打发了。 　　而楚诚眼中的木下优子可不像是那种会用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热血班长，她也是有自尊、有脾气的，如果冬马自己完全没有融入班级的意思，她肯定是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说不定她早就决定不再多管冬马的闲事了。 　　事到如今，楚诚也不想再批评或指点她应该怎么和班级里的同学搞好关系了，他只想试着劝劝冬马参加班级活动。 　　反串咖啡厅的这个点子好就好在什么时候加入也不算迟，普通学生只要报上衣服的尺码，等到学园祭那天直接上阵就可以了。 　　而且冬马本身就是帅气冷艳型的女生，打扮成男性侍者的模样肯定很能招揽女性客人，木下优子不会不考虑这一点，那么她也应该会积极帮助冬马融入集体——她肯定知道冬马这只“蜗牛”稍有不顺就会重新缩回自己的壳中。 　　不过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冬马的抗拒态度。好在楚诚已经事先拿住了她的把柄，否则要让她老实听话还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呢。 　　“喂喂……你用这种态度跟放了你一马的恩人说话真的好吗？ 　　别忘了猫耳现在都还戴在你的头上呢！要不你现在出去跑一圈？ 　　现在马上就要到零点了，或许外面一个人也不会有呢？不过周末嘛，这时间在外面遇到的人，说不定是刚从银座或六本木回来的醉鬼呢？而且还是有钱有势的醉鬼。” 　　面对瘪着嘴巴不肯好好说话的冬马，楚诚毫无心理负担地威胁起了她，还故意引导她想明白了从银座或六本木回来的有钱有势的醉鬼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像楚诚这样的聪明人，就算走上邪路也比只会打打杀杀的蠢蛋更坏更恶毒。冬马在他面前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只能一脸难以置信地谴责道： 　　“你、你太卑鄙了吧！赌约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好嘛！原来你是就算欠了别人的大人情，也还能‘一码归一码’，说翻脸就能立即翻脸的那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面对冬马的难以置信，楚诚更加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着她，把冬马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哑口无言。 　　好吧，刚才的确是她不对，不应该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对待楚诚。 　　可是谁叫楚诚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既然消息那么灵通，难道不知道冬马和纱这个女生在一年E班从来都是离群索居的吗！ 　　“今晚我很开心，自从上学以来或许第一次这么开心。 　　所以不要说扫兴的话题好不好？” 　　冬马嘟着嘴巴别开视线，难得地稍微服了点软。 　　不过她说的都是实话，今天晚上她第一次产生了“上学或许也不错”的想法，也对学园祭的演出生出了几分热情。而不是像最开始时那样，只是因为对楚诚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同龄人稍微有点兴趣，就随随便便地答应加入了。 　　现在的她一心扑在演出上，第一次打从心底希望自己的演出能够成功，希望能在演出后看到朋友们激动而又满足的笑容。 　　——妈妈的脸上只会露出满意或者赞许，从来都不会满足。因为这一切在她看来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冬马和纱的身体里流着世界级钢琴家冬马曜子的血液。 　　冬马自己也从来不会自满，因为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舞台是国际、是世界，小小的东瀛只是她走上国际舞台，在全世界面前展现自身才华的一个台阶。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看不起”周围的同学吧。如果她这个学习和运动上都一无是处的家伙，在音乐方面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她大概就不会、也没有底气表现得那么尖锐吧，可能性格也会变得更加软弱温和。 　　那样的她或许会被人欺负，被人嘲弄，但或许也更容易被人同情，更容易交到朋友。 　　当然朋友什么的对她来说完全无所谓，有更好没有也没啥，但、但是…… 　　生活中多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总归是多了几分音乐之外的乐趣，作为消遣也还算是不错的。 　　所以她想更加用心、更加专注地品味这份快乐，这也没什么不对吧？ 　　那些不愉快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可以暂且抛到脑后，反正到时候就算不去寻找它也会自己跑到面前。又为什么非要把那种说不上苦涩，但像青椒一样让人忍不住瘪起嘴巴的味道掺杂到美味佳肴里呢？ 　　她也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是可以允许的吧！ 　　在艺术上从来都没有正确或错误的说法，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美。哪怕是诸多不和谐的音符互相冲突，或许也能诞生出独特的美——只要有人能够感受到它。 　　“冬马和纱孤高甚至倨傲”，就算被周围的人这样评价也没有关系，因为有才能的人有资格孤高。 　　但她面前的这个男生为什么却不一样呢？为什么他明明更加耀眼，也肯定更加令人嫉妒，却能够过着与一般的天才完全不同的快乐生活？为什么他就能够受到大家的欢迎？ 　　冬马和纱嘴上说着“不要说扫兴的话题”，但却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窥视着楚诚，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了不甘心的光芒。 0455 冬马，其实你很可爱呢 　　“……痛苦吗？ 　　上学。” 　　在一段略显郁闷的沉默之后，楚诚略带怜悯地看着冬马，声音很轻地询问了一句。 　　如果是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冬马一定会高高地挑起眉毛，不甘示弱地用眼睛瞪回去。 　　孤高的天才不需要平凡之人的怜悯，那些平凡而又庸俗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怜悯她！她之所以会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不就是因为她无法把自己也变得平凡而又庸俗，无法融入普通人的圈子里吗？ 　　不过面对目光真诚的楚诚，冬马面无表情地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嗯。 　　反正上学也是睡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冬马的回答就像一个“差生”似的，不过除去优秀的音乐才能这一点，她在学校里的表现根本就是一个差生没错。 　　上课睡觉、考试零蛋、迟到早退、被同学疏远、离群索居、不积极参加班级活动…… 　　又或者是考试零蛋、上课睡觉、被同学疏远、迟到早退、不积极参加班级活动、离群索居…… 　　到底何者为因，何者为果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上学对她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不是还有极其卓越的音乐才能可以恃之为傲，冬马和纱可能会像其他单亲家庭的差生一样，从问题儿童迅速“进化”成不良少女，过着甚至糜烂堕落也没有任何人会多看她一眼的无望人生。 　　同样的人，不同的命，世界和刹那的母亲远远没有冬马的母亲成功，却没看到她们两人像冬马这么别扭、这么“孤高”。 　　楚诚不想评价冬马的性格或社交能力，此时此刻，他只是就事论事地建议道： 　　“高一学年也才过了一个半学期，第二学期最重要的活动学园祭也还没有开始，就利用这次学园祭改变自己在班级里的形象和地位怎么样？” 　　“不怎么样。” 　　冬马嘟着嘴巴闷声答道。 　　虽然她完全拒绝配合，但她这种不高兴的小孩子模样却让楚诚觉得很有些可爱，否则就算是楚诚这个大家公认的热心人士，也懒得理会又别扭又不可爱的怪女生。 　　“冬马，其实你很可爱呢。” 　　楚诚心里觉得冬马的样子可爱，便诚实地说出了口。但他这种习以为常的诚实却吓得冬马瞬间红了脸蛋，差点没从凳子上直接跳起来！ 　　“你、你说这个干嘛！ 　　不要以为现在没人就可以……就可以……” 　　用力别过脸去的冬马支吾了半天，也终究没能找出合适的话语来形容楚诚此刻的所作所为。她那白皙光滑的脸蛋已经红透了，就像是一颗让人垂涎欲滴的苹果，拥有超级听觉的楚诚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不过这并非楚诚的本意，楚诚并不是想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撩拨她。但像这样的赞美，他倒是真的只能在与冬马独处的时候说出来，否则很容易被其他女生会错意。 　　“我只是想给你一点信心，让你知道你长得其实还不赖。” 　　“我当然知道！” 　　楚诚语气轻松地笑着做出了解释，却只是获得了冬马没好气的白眼。 　　虽然冬马在学习文化课的时候脑子不太灵光，但她的智商和情商都没问题……大概，所以她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再误会楚诚是要趁机对她……哄她开心什么的。 　　“既然你知道自己长得美丽而又可爱，为什么却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同学都不会喜欢你呢？ 　　难道你以为你虽然美丽而又可爱，但却会招来死亡吗？ 　　啊……这句话的‘灵感指数’很高呢！我好像又想到一个不错的创意了！”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不能专心和我说话吗！ 　　你的本子在这里！” 　　楚诚一脸诚恳地和冬马说着说着话，脑子里突然又蹿过了一道电流，于是他赶紧寻找随身携带的黑色小本子记录灵感。 　　冬马虽然非常生气地抗议了楚诚这种三心二意的行为，却动作敏捷地将他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小本子和水性笔递了过去。 　　楚诚接过本子和笔就立即低头写起了字，等到几分钟之后才满足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抱歉地对冬马笑了一下： 　　“对不起啊，灵感太多就是这样。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 　　如果按照冬马过去的脾气，现在她肯定会生硬地抛下一句“不知道”，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但她此时却不知不何忍下了这口气，嗫嚅片刻之后还是闷声说道： 　　“说到对自己没信心。 　　我不是没信心，是她们都嫉妒我！” 　　冬马被楚诚说成是没自信，当然颇为不忿地替自己辩驳了一句。 　　她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这么说实在太过小孩子气。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就算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于是她只能面色微红地抿紧嘴唇，再也不肯轻易张口了。 　　“呵呵……‘不遭人嫉是庸才’，你既漂亮又可爱，家里还有钱，自己又是出了名的钢琴天才，嫉妒你的人不仅有，而且很多，这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够了够了！你就算拼命说我的好话我也不会高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楚诚才只是客观地列举出了冬马身上的诸多优点，就把这个脸蛋极薄的少女羞得不得不佯装不悦。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板起面孔，并将眉头皱得紧紧的，才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她原来对恭维的话这么没有抵抗力吗？但她就算和母亲一起参加音乐界名流的宴会，被诸多钢琴名家大加赞扬，心里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和骄傲啊！ 　　唔……好吧，其实也有一点点。但绝对不像现在这样，整个人都开心得好像要飞起来了，简直就像是又吃了一顿楚诚精心制作的美味佳肴！ 　　所谓“甜言蜜语”就是这样的吧？这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0456 你就会欺负我！ 　　“咳……我想说的其实是，你们班级还有不少就算稍微有点嫉妒你，但也仍然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好人，所以厚着脸皮尝试一下如何？ 　　我知道你自己肯定没脸说出口，我去帮你说，你只要允许我去就可以了。” 　　冬马表达“不满”以后，楚诚就真的老老实实说起了正事。 　　他想帮冬马的忙，却还得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请求她的许可，这也实在是醉了。 　　不过朋友嘛！有时就得这样，对待某些别扭的家伙就得多一分宽容，多一分理解，否则这朋友根本就做不来！ 　　“就、就算你去说，丢的也是我的脸啊！” 　　即使楚诚已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了，冬马却仍然表现得非常不勇敢，竟然连一丁点儿的脸面都不想丢。人要是贪心到这种地步，就连楚诚也都快无话可说了。 　　“我说啊…… 　　你还有脸吗！你还有脸可丢吗！ 　　在班级里一点人缘都没有，但有些集体活动还不能不参加，心里七上八下却只能板着一张假装无所谓的脸，等着哪一组人不够了把你塞进去……这个时候你觉得丢脸不丢脸？” 　　楚诚剧烈地吐槽了。 　　楚诚终于剧烈地吐槽了。 　　他前一秒钟语气还风平浪静、充满耐心，下一秒钟就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劈头盖脸地朝冬马打来，让冬马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除了瞪着眼睛发楞竟然没有任何其它的反应！ 　　不过再长的梦也会醒来，更何况是发楞了。冬马回过神来以后，感觉眼眶迅速变热，竟然像要流出泪来，于是赶紧站起身来背对着楚诚，声音颤抖地说出了一句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软弱话语： 　　“你、你就会欺负我！” 　　囧||| 　　楚诚受到冬马的这种指责，其实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 　　但是身为冬马的朋友，他此时就算无话可说也要找出话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了，否则下一次冬马肯定就会逃跑了——她其实远远不像她自己想像得那么坚强。 　　“和纱！” 　　于是楚诚也站起身来，悄悄走到冬马身后，用力按住了她的两个肩膀上，把她吓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但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伫立着，左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好像害怕自己一放开手就会哭出声来。 　　楚诚也不知道冬马此刻是否落下眼泪。不过冬马之所以背对着他，就是不想被他看见，所以他也只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声音温和而又诚恳地说道：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也想要帮你啊！” 　　“吸……” 　　终于，冬马放开了捂住嘴的手，并且用力吸了下鼻子。 　　然后她高高地仰起脸来，用带着明显鼻音的声音简短地回答道： 　　“像你这种朋友我才不想要。” 　　“好啦好啦！别赌气了！ 　　你在我面前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把丢掉的脸面一点点找回来，这才是正事吧？” 　　楚诚不仅没有在意冬马的负气之言，而且还嬉笑着揉捏起了她的肩膀。 　　冬马立即像是触电一样，身体用力扭动起来。并在确认自己无力挣扎楚诚铁钳般的双手之后，才又羞又恼地大声抗议道： 　　“放、放开我啦！干嘛动手动脚的！疼死人了！” 　　“啊……抱歉抱歉，手上不自觉地加了些力道。” 　　楚诚毫无歉意地和冬马道了声歉，然后就放开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七八秒钟，冬马也一脸不满地揉着肩膀转过身子，重新面对楚诚坐了下来，好像“公事公办”地板着脸问道： 　　“你想怎么帮我？ 　　先说好，如果你是想拉下脸来求她们带我一个，那我可不干！” 　　“你都拉不下那个脸，我就能拉得下那个脸吗！” 　　出乎冬马的意料，楚诚没好气地否决了她的猜测，把她气得瞪起眼睛大声说道： 　　“喂！你真想帮忙吗！只是想欺负我吧！” 　　“当然是想帮忙啦，我没事欺负你干嘛？” 　　冬马的语气硬起来，楚诚的语气便软了下去。他重新变得和颜悦色，平静而又耐心地解释道： 　　“根本没必要低声下气，这件事我只要找你们班长说一声，说你前一阵子是因为被我秘密拉去搞乐队了，才一直没能顾得上班级的活动，不知道现在你们班的项目准备得怎么样了。还要麻烦她帮忙调整一下你们班咖啡厅的排班时间，把你进行演出的那段时间空出来。 　　我说完立即就走，木下同学肯定会主动找你，试探着邀请你加入班级活动，还得询问你乐队演出的具体时间，你只要点头同意就行了。 　　然后你就多往木下同学身边凑，哪怕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要站到她的身边，木下同学自然就会主动和你搭腔了，就算说话不多也会什么事都带着你——因为你就站在她旁边嘛。 　　久而久之，你和她就成了朋友，你再靠近她的时候也不会感觉无话可说了，想对朋友说的话到了嘴边自然就说出来了——就像你和雪菜、世界她们说话那样。” 　　“哼……为什么我要去当班长的跟班啊！” 　　冬马听了楚诚那个好像十分简单，就连她也能够做到的交友方法，其实明显有些意动。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就等着楚诚再好言好语地哄她几句，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呢！ 　　尽管楚诚已然看穿了一切，却还是遂了她的意，好像哄小孩一样开导了她几句： 　　“怎么能是跟班呢？你们是平等的朋友啊，只是这次由你主动去交朋友。 　　或者别的谁也可以，你想要和谁交朋友，都可以像我说的那样做。 　　我想你选择的朋友肯定都会热情地回应你的——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识人之明都没有，不要乱交朋友倒也不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不、不就是多往对方眼前站一站吗？就算是我也能做到！ 　　如果对方问起，我就说是楚诚叫我这么做的！” 　　“好嘛……竟然往我身上推！ 　　无所谓了！你就实话实说吧，反正结果肯定不会坏。” 　　作者留言： 　　咱发现咱玩手游不能氪金，咱在阴阳师新区氪了98，结果却获得了官方承认的非酋称号，而且连根鸟毛都没看到，只能靠红叶打天下，明明不氪的时候又能抽到酒吞又能抽到鸟来着！而且还是两只！ 0457 桂言叶从来不曾奢望 　　“呼……洗得真是好舒服！ 　　冬马，谢谢你家的浴室！我又给你放了一缸新的热水……你应该不会嫌我浪费的吧？” 　　楚诚和冬马谈完了“正事”，一时间想不出来该说什么，很快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好在世界她们不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推开一直留着条缝的房门走了进来，而且再次换上了可爱的睡衣。 　　——言叶原本想要换上居家的便服，等到与诚君互相道了晚安，进入卧室以后再换上睡衣，但是却被世界半强迫地阻止了，甚至连双袜子都不让她穿。 　　因此言叶从进屋之后就尽管把自己藏在大家的身后，好像生怕被楚诚看丢贞操似的。 　　虽然楚诚什么也没有说，看到她不好意思也就自觉避开了视线，但世界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言叶！她发现了言叶和楚诚之间的“默契”，立即一把将言叶拉到了身前，并从身后箍住言叶那纤细的腰肢，笑容暧昧地招呼楚诚来看： 　　“诚！诚！ 　　来看言叶可不可爱啊~我说的是睡衣。 　　吸……言叶的头发也好好闻呢！ 　　她连洗发水都带过来了，我用的也是言叶的洗发水，我们俩是一样的味道。你过来！过来闻一闻嘛！” 　　坏心眼的世界不仅招呼楚诚往这边看，还硬是把他叫到了跟前，让他闻二人的头发。 　　拥有超级嗅觉的楚诚其实站在距离她们十米之外都能闻出她们的味道，甚至能够从残留在空气里的众多气味中准确分辨出属于某人的气味，他在林间学校的时候就是利用这一能力找到了言叶和好心“收留”她的贞子等人。 　　不过楚诚知道世界肯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他无奈地走了过去，象征性地低下头闻了闻脸蛋已经红透了的言叶，又越过言叶稍微闻了一下世界。 　　言叶被楚诚和世界夹在中间，竭力地将自己的身体缩小，生怕某个部位被楚诚碰到似的。 　　楚诚的下巴和胸膛朝她扑面而来的时候，甚至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想要抬起双手推开楚诚。幸好她及时地忍住了，在旁人看来她的双手只是缩在身前护住了胸，而她难看的脸色更是完全遮挡在楚诚的阴影下，就连楚诚也没有看见。 　　是的，言叶其实患有名为“男性恐惧症”的心理疾病。她倒没有受过什么来自男性的伤害，症状不是特别明显，但也足以被判定为“有病”，所以刚开学时才一直尽量避免与任何男性打交道。 　　但诚君她实在无法躲避——就像现在这样，世界用名为“友谊”的手臂将她牢牢地束缚住，诚君也无视男女之别，径直就闯到了她的视野里、甚至闯到了她的面前。 　　言叶心里知道，世界总想帮忙撮合她和诚君。她非常感谢世界的好意，而且如果是诚君的话，她应该能…… 　　可是这个名为楚诚的华夏男生实在太耀眼了，身边很快就聚集起了许多女生，她实在没有勇气靠得太近。 　　好在就连世界都放弃了的时候，不可思议的命运竟然又帮了她一把，将她困在了《刀剑神域》的虚拟世界里，也让她不得不主动向诚君求助。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在游戏里却被延长成了大半年，而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的身边一直没有父母、没有妹妹，有的只是公会里的网友，以及将大家召集起来的诚君。 　　那段时间里，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虽不魁梧但却无比坚韧的身影上。 　　那个身影从未被击倒！无论是外表多么恐怖、体型多么巨大，数量相差多么悬殊的怪物，都不曾将其击倒！ 　　哪怕是连封测玩家都不知道的，增加了“击倒”特性的BOSS技能被施放出来，也唯有那个身影依旧独自屹立，为“攻略组”的其他玩家争取到了重新爬起来的时间——“击倒”状态是有持续时间的。 　　看吧！在那段大家都以为在游戏中死掉就会真的死掉的残酷时间里，就连从未接触过网络游戏的她也学会了各种游戏术语，也学会了如何战斗！ 　　曾经以为绝对不会派上用场的剑术修炼帮了她大忙，让身体病弱的她也有了与那个身影并肩作战的机会！让她多少也能派上一点用场了！ 　　但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能和那个身影靠得如此之近。虽然那个身影总是在她周围出现，但两个人之间也总是隔着许多人，想要靠近那个身影的人数不胜数。 　　感谢世界……不是World的那个世界，而是与她紧紧贴在一起，后背能够感受到温度和心跳的世界。 　　虽然男性恐惧症让她一度想要推开诚君，但她还是要感谢世界，是世界又让她的奢望变成了现实，让她也终于可以幻想“如果”——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幻想的资格都不会有呢！ 　　世界真的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经常会很让她困扰，但却都是为了她好。 　　就算世界最要好的朋友永远是青梅竹马的刹那同学，她也会永远把世界当成最要好的朋友！这个世界大概也没有能够像世界这样对待她的好朋友了！ 　　“世、世界，放开我啦……好害羞的……” 　　“有什么可害羞的嘛！只是闻闻洗发水的香味。 　　言叶你就是太害羞了，这样可不行哦！我可真为你的未来担心啊！” 　　在可以闻到诚君身上的男性气息的距离上，言叶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挣扎了起来。 　　但世界的双手却收得更紧了，非常强硬地把她固定在了这里，亲热的话语也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温暖的气流甚至吹进了她的耳朵眼，让她痒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咦？你竟然这么敏感啊？简直太好玩了！ 　　呼……” 　　“呀！不、不要……世界……” 　　世界发现了言叶的异样，立即玩心大起，故意往她的耳朵里轻轻吹气，顿时让言叶感觉到了钻心的痒。 　　她隐隐约约知道世界所说的“敏感”到底是指什么，但她此刻已经无暇在诚君面前矜持害羞了。因为从耳朵钻到心里的那股气流实在是太痒了，痒得她浑身发软，想笑又想哭，已经必须不顾一切挣扎逃走了！ 　　“啊！” 　　言叶根本没有想到，之前还紧紧抱住她的世界突然就松开了手。于是她一头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差点没把自己撞晕过去。 　　作者留言： 　　呼~又见加更，这个月还会有一次加更。不过只是为了保证12W字拿全勤，不、不要会错意了！ 0458 兴奋过头的世界 　　“呀！ 　　对不起对不起！” 　　言叶撞到楚诚的身上，立即忙不迭地道起了歉。 　　但她此刻只有害羞、尴尬和窘迫，却偏偏没有恐惧。这大概是因为刚才世界突然一放手，她一撞上楚诚，心脏就已经被吓得“呯呯”跳个不停，之后再有什么身体接触也都没有任何感觉了。 　　不过言叶当然没有工夫注意这一点，她即使用最快速度从诚君结实的胸膛上离开，脸蛋也依旧红得如同火烧一样。 　　而且诚君的双手还扶在她的胳膊上，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出于好意，但还是觉得从诚君手掌上传来的热力就像烙铁一样，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烫烙着她的肌肤。 　　“用不着这么紧张，只是撞一下而已。” 　　楚诚并不知道平时就格外内向害羞的言叶“有病”，放开双手前还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在言叶目前正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虽然可以清楚地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但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世界，你又调皮了！” 　　绕过言叶，楚诚笑容和善地站在了世界的面前，就连责备的话语都格外温柔。 　　但世界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马上嬉皮笑脸点头哈腰地求饶道： 　　“对不起嘛~人家错了啦！” 　　“给我好好说话！” 　　“啊！” 　　楚诚毫不客气地给了世界一个脑崩儿，弹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过楚诚用的力道多大他自己最有数了，就算世界双手捂头瘪着嘴巴，好像真的就要哭出来了，他也完全不为所动。 　　“好啊你！竟然为了言叶打我！” 　　在女生们担心的目光中，世界带着哭腔向楚诚吼道，把完全无辜的言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上前替……自己或诚君解释。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世界就已经瞬间破涕为笑，并且稍微吐了下舌头扮可爱： 　　“嘻……开玩笑的，吓到了吗？” 　　世界的玩笑还算极有分寸，不管是刚才突然松手，还是现在假装生气。如果她再过分一点点，内向而且自卑的言叶就好在心中暗自哭泣了。 　　不过即使如此，言叶也被她吓得眼里泛起了泪花，高耸的胸口也格外剧烈地起伏着。 　　“真、真是的……” 　　言叶抬起右手按住了心脏，手腕几乎陷在了两个半球之间。楚诚注意到两个半球的距离宽得过分，应该是衣服里面已经解除了束缚的关系。 　　呃……现在不是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啊！ 　　“真是……真是……真是吓死我了……呜……” 　　在笑容灿烂的世界面前，言叶喘了好几口气才把话说完，然后就捂着嘴巴呜咽了起来。 　　世界看自己好像玩过头了，连忙搂住言叶的脖子，温言安慰起了她，雪菜也赶紧上前帮腔，几分钟后总算是让言叶平复了心情。 　　“哈哈哈……对不起，我今晚可能是太兴奋了。 　　毕竟这可是只有男孩子和女孩子住在同一个屋檐的夜晚哦？ 　　没有家长也没有老师，就算是林间学校和修学旅行也不可能比这更自由了嘛！” 　　等到言叶恢复平静，世界又笑着对大家正式道了个歉。 　　不过就算刚才稍有波折，她也仍然兴奋得两眼发光，话里话外也充满了暧昧的意味。对于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来说，像这样的机会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吧！简直是一生都未必会有一次的大事件！ 　　只是她也应该知道，这是现实的生活，而不是动漫或影视剧中的恋爱喜剧，就算这间豪宅里只有她们和楚诚，今晚难道就能发生点什么吗！ 　　不·可·能的吧？ 　　绝·对·不·可·能的吧！ 　　楚诚又不是喜欢开滥“哔——！”派对的明星或X二代，他绝对不可能在借住于此的时候和女孩子发生点什么的，否则第二天光是床单就无法向身为主人的冬马交代了。 　　唔……就算要发生点什么，也能是和身为主人的冬马了，至少不能把冬马排除在外。 　　——即使世界的话语令楚诚也忍不住浮想联翩，他的理智也依然正常地发挥着作用，并为他计算出了那种Event里的最佳选择。 　　楚诚就是这样的人，但他掩饰得太好，不管是世界还是虎千代，应该都不知道他竟然每时每刻都在计算衡量一切利弊。 　　大概唯有他那同样天才的妹妹白才知道他其实是这样的人，但白肯定不会在乎，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收起你的妄想吧！ 　　我今晚一定会把门锁好，免得迷迷糊糊就丢了贞操！” 　　在微微泛着桃红色的气氛中，开玩笑地这样说道的人，竟然是屋子里唯一的男性。 　　言叶还无法适应这样的玩笑，在一旁稍微红了脸颊。不过世界却愈发兴奋地笑了起来，立即拉着面色古怪的冬马问道： 　　“和纱和纱！你当然有备用钥匙的吧？ 　　你家客房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用钥匙也打不开的类型吗？” 　　“呃……应、应该是吧？ 　　世界你就不要闹了，就算这房子里就只有我们，也、也不能太肆无忌惮了！” 　　冬马答应大家来她家举行强化合宿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世界这么能闹，否则她还真得犹豫一下是否答应了。 　　她倒不是不喜欢这种闹法，只是……还不适应。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也从来没有想像过自己身处其中的场面。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只能按照“常识”稳妥地劝阻世界，免得闹出什么……唔，应该也闹不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才对。 　　但是就算闹不出什么，她也不敢放任世界肆意妄为。那是她连想像都无法想像的未来，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未知更加令人恐惧的了。 　　“诶？有什么关系嘛！ 　　你们要对诚有信心啊！所以尽情地挑逗他也没关系！毕竟诚是个什么都不敢做的没胆鬼！” 　　即使是面对冬马这个主人的劝阻，兴奋过了头的世界也仍旧不肯罢休，甚至在冲动之下说出了让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妥的话。 　　于是女生们纷纷看向了被世界如此挑衅的楚诚……她们不是挑事的人，但这事换成是她们，她们大概是不能忍的吧！ 0459 男生和女生的游戏 　　“诚、诚君……” 　　在言叶等人担心的目光中，楚诚再一次走到了越说越疯的世界面前，只是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了笑容。 　　但他此刻的表情倒也不像生气，而是混和了无奈、无辜、郁闷，以及其它类似情绪的表情。 　　如果这些东瀛的女生们对华夏的流行语更加了解的话，就知道楚诚此时的表情其实是“老子躺着也中枪”。 　　楚诚现在心里卧了个槽，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世界是好了。 　　他可以肯定世界是一半冲动一半故意，幸亏今晚大家没喝任何含有酒精的饮料，否则世界就更有理由借酒装疯了！ 　　不过正因为他十分清楚，所以才更加感觉头疼。 　　世界借机发泄的，是对他没有任何行动的不满。 　　明明大家的关系都已经如此亲昵了，明明大家的心思都已经昭然若揭，明明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虽然算不上“逼宫”，但也的确是在发泄对他的不满。世界自己察觉不到，但极懂人心的楚诚能够察觉得到，言叶她们也多少能感觉出一点。 　　因为同样的怨气也存在于她们心中啊！就算她们不知道世界今晚怎么就闹得这么疯，心里却有一种可怕冲动，很想抛开一切和她一起闹、一起疯！ 　　为什么会这样呢……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能够一辈子做朋友的人。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叠在一起，又会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应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光…… 　　可是……为什么在这满溢的快乐中，却有着某种若有若无的酸意和苦涩；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愈发焦躁和幽怨，却又不得不继续强颜欢笑？ 　　不……现在还算不上是强颜欢笑，大家的快乐仍然发自内心。但是这还不够！已经感觉不太够了！ 　　贪婪是人类的原罪，但是对不起，大家都在犯罪。 　　想要得到更多啊……如果能够再多得到一点就好了……哪怕只多一点点……一点点…… 　　难道如此卑微、如此可怜的小小期盼，竟然也无法得到满足吗？ 　　这样的世界，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好吧，你想要我怎样？” 　　站在世界的面前，楚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也让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唯有世界一直嬉皮笑脸地直视着楚诚的眼睛，好像对他充满了信心，此刻也将他的妥协视之为理所当然，竟能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露出一种趾高气昂的、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不是我想要你怎样，而是你想要把我们怎样吧！ 　　我们这些小白兔都已经洗白白了哦？如果你连夜袭都不来夜袭，岂不是显得我们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这是很伤自尊的诶！我现在是在为了维护女性的尊严而说话！” 　　也许世界的确是在楚诚身边呆得太久了，竟然也学会了聪明人这种时刻高举“大义”旗帜的说话方式。 　　就算她的话根本就只是歪理，但她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掷地有声的声音，却也让其他女生开始觉得，她说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诚君能够让人放心很好，但是太让人放心了，岂不是说明她们对诚君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作为女性这真的很受打击！她们现在就感觉自己被打击到了！ 　　“你们这些女生啊……” 　　极懂人心的楚诚马上就感觉到了其他女生的目光变化，不由悲愤地仰天长叹起来。世界眼睛闪亮地看着他，笑得愈发得意了。 　　男生和女生一直在玩一个游戏，有时他占上风，有时她占上风。 　　等到尘埃落定，便是恋爱的开始。 　　“CHU~” 　　出乎世界的意料，也出乎所有女生的意料，楚诚竟然根本没有等到夜袭，现在、光天化日……不，是灯光有如白昼、就当着大家的面亲吻了世界。 　　幸好只是额头。 　　楚诚的嘴唇在世界兴奋得微微见汗的额头上一沾就走，但也发出了少许声响，还品尝到了些微咸味。 　　然后他故作镇定地直起身来，竭力保持自然地笑着对世界和大家说道： 　　“放心，你们一个个都魅力十足呢！ 　　排着队过来亲亲额头，然后就老老实实回去睡觉吧。 　　——虽然我觉得你们回去以后肯定更睡不着了。” 　　楚诚的口吻就像哄小妹妹一样，在场的女生们都没有哥哥，头脑中却不约而同地闪过了“哥哥”的称呼。 　　虽然这不值得夸赞，但楚诚可是被那个“妹妹部”所选中的哥哥，绝对是哥哥中的哥哥！各种各样的妹妹他都自信能够应付得来，就算是世界这个类型的也不例外！ 　　因为是哥哥，所以无论怎么玩闹都无所谓，亲亲额头只是兄妹间表示喜爱的正当行为，就算妹妹是个大姑娘了也不过分。 　　“说起来……我竟然还没有亲过白和穹的额头呢，回去一定补上。 　　不过穹未必愿意被我亲就是了。” 　　就在世界等人一个个都还呆若木鸡的时候，楚诚又笑着说起了与他每天都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妹妹们……但也许只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笑容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和宠溺，即使是最不会看脸色的女生也能读懂，并打心底羡慕甚至嫉妒那些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兄长的幸福女生。 　　被这样的哥哥所宠爱，那一定是幸福到极点的事情了！只是……咦？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干嘛真的亲啊！ 　　做做样子就行了啦！” 　　终于，被楚诚“偷袭”了额头的世界反应了过来，然后立即面红耳赤地跳着脚不停敲打楚诚，好在嗔怪的笑容说明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不做些什么实在难以见人。 　　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生气呢？ 　　极懂人心的楚诚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配合地双手抱着脑袋，任由世界那异常绵软无力的拳头敲打，同时还假装不死心地凑到了言叶她们面前。 　　“请问需要‘欧尼酱’的亲额头服务吗？ 　　现在购买还可获赠免费摸头三十秒的服务。” 　　“对、对不起，我不需要！” 　　“为什么只有三十秒啊！你这个吝啬鬼！我要续一秒！” 　　作者留言： 　　例行求票求全订~二月份都快要过去了。 0460 倍受期待的学园祭！ 　　楚诚再次暴露出“接吻狂魔”的本性，女生们全都尖笑着逃开了，没有人需要他的亲吻。 　　之后冬马去洗澡，楚诚被笑得满脸通红的世界叫回来陪大家说话。冬马一回来，楚诚又立即被世界“抛弃”了。 　　等到楚诚也洗完澡出来，女生们竟然没有等他，而是全都聚集到冬马的闺房里继续说话，楚诚这个男生当然被拒之门外了。 　　明明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她们倒还真是精力旺盛，就连言叶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 　　不过楚诚也能理解她们的欢乐和兴奋，毕竟他自己也非常开心，偶尔像这样闹一闹也不错……虽然中间有点不和谐的小插曲。 　　第二天，楚诚没想到世界她们又早早地起来了，几个人齐心合力地准备了早餐，没有让他这个“大厨”插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的恶意，她们准备的早餐正是对楚诚来说十分特别的火腿蛋松饼，还非要楚诚评价味道。 　　楚诚老老实实地做出了“其实还没达到平均水准”的评价，世界就诋毁他还是对薙切家的大小姐念念不忘。 　　天地良心……他为什么要对绘里奈念念不忘！他本来……就和绘里奈还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吧！ 　　关于这个“设定”，楚诚明智地没有和世界争辩，就算被她诋毁污蔑也默认了下来。 　　在远近闻名的宗蔓学园祭之后，就是全国闻名的远月学园祭——“月响祭”。远月学园祭虽然展现的只是在校生们不成熟的手艺，却也不是谁都可以去品尝的，其邀请函比宗蔓学园祭的邀请函更加难得。 　　原本是天主教女子学校的宗蔓学园一直以校风严谨著称，虽然对学生的着装要求并不苛刻，但也许是因为生源素质的关系，学生都非常自尊自爱，在东京乃至整个关东都是有名的“最难搞上手”。 　　不要让百褶裙的褶皱弄乱，不要让水手服的领子外翻，徐徐而行是这里的礼仪。 　　就算有狂蜂浪蝶想方设法混入了宗蔓学园祭，搭讪成功的几率也会让他们陷入深深的绝望，还不如到远月学园祭去品尝美食。 　　楚诚作为堂岛银的忘年交，以及薙切绘里奈的男朋友、薙切爱丽丝的姐夫、极星寮的老朋友，当然不可能不被邀请去参加远月学园祭。 　　而世界更是早早就盯上了他可能获得的邀请函数量，软磨硬泡一定要他带自己和刹那，还有言叶一起去参加。 　　当时她还没有加入乐队，现在自然还得加上冬马和雪菜这两个新朋友。 　　好在楚诚虽然并非远月学园的人，在远月学园里的面子却真的很广，竟然没有挨个找认识的朋友搜刮邀请函，直接以“取材”的名义与远月学园祭执行委员会——也就是“远月十杰”交涉，获得了不限人数的集体邀请函，并获赠了免费就餐卡六张，就算他们分组前往临山区域、中央区域、主要大道区域的120家店铺或摊位取材也足够了。 　　身为“远月十杰”第十席的绘里奈自然也知道楚诚和他的美少女漫画助手们前来“取材”的消息，但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批准和赠卡也都不是她经手的。 　　楚诚这边同样也没有亲自和“远月十杰”的另外九个人碰面，这种“公对公”的交涉属于红叶知弦学姐的权力和义务，楚诚只要把事情交待给知弦学姐，然后就可以放心地等待好消息了。 　　不过这一次，知弦学姐也难得“以公谋私”了一把，将她自己和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二年级的副会长椎名深夏也加到了取材人员的名单里，并且单独要走了一张免费就餐卡。 　　楚诚听说深夏学姐也去，不消知弦学姐开口，主动提出带上同班的真冬同学。椎名真冬既是深夏学姐的妹妹，又是楚诚在游戏里的亲密战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不带上她就显得楚诚太过薄情寡义了。 　　幸好楚诚的同学和朋友之中，再也没有像世界这样和他不见外的了，否则他应该能拉上一百多号人去远月“取材”，每一个摊位都能专门派人盯着。 　　这种活动如果不能把所有人都叫上，考虑到底邀请谁去参加就非常耗费心力了，因此楚诚只将平时以樱花庄为据点的朋友们全都列为了取材人员。 　　由乃和虎千代虽然不会画漫画，但也是照顾漫画家和助手们的重要勤务人员，在大家享受福利的时候当然不能只把她们撇下。 　　白、穹、小埋、栗山未来和海老名菜菜也是如此，她们……多少也都曾经帮忙端茶送水了吧？嗯，总归是有点用处的。 　　至于班级的朋友和游戏公会的朋友，还有“妹妹部”的妹妹们，他就只是悄悄询问了平时往来密切的那几位，有要去的就列入名单。 　　结果凡是他询问过的人，没有一个说不去，远月学园祭的美食让人很难下定决心拒绝，海老名菜菜甚至还厚着脸皮为她那个在餐厅当店长的哥哥也求了一个名额。 　　不过楚诚只对一个人特殊照顾了——他虽然从未见过黑猫的两个妹妹，却利用私人关系讨要了两张邀请函，叫她带上两个妹妹一起来玩，还主动询问她们的父母是否也要跟来。 　　虽然普通的邀请函需要自己掏钱购买相应面额的餐券才能品尝各摊位的美食，但黑猫现在也是“钱景可期”的新锐漫画家了，只要不是非得逛遍最高档也最昂贵的店铺，应该足以让两个妹妹吃得饱饱的。 　　更何况远月学园的美食祭典一共要持续五天，普通邀请函却只能使用一次，去的人肯定只恨自己的胃口不够大，而不是钱包不够鼓。 　　因为后面还有远月“月响祭”这么一道好像比“正餐”更加诱人的“餐后甜点”，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们对即将到来的宗蔓学园祭更加期待了。 　　而且作为餐前的“开胃酒”，强化合宿第二天晚上的“流星雨之夜”也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将大家的士气提到了最高。 　　就在这种所有人都兴致勃勃且忙碌非常的氛围下，学园祭之前的几个上课日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学园祭的前夜—— 　　作者留言： 　　呼~本月的加更这就算完了，不容易啊。 〇⑨ 喧嚣学园祭 0461 高须龙儿的邀请 　　“……便当买回来啦！ 　　大家辛苦了，都先停下来吃饭吧。” 　　晚上六点多钟，十一月份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但一年C班的教室……以及整个教学楼里都还是灯火通明。 　　楚诚和楠幸村、一之濑琴美每人都提着两个大大的袋子，为正在进行最后布置的同学们带回了补充战斗力的食粮。 　　以楚诚的组织策划能力，当然不可能容许班级活动的进度被一拖再拖，非得等到临秋末晚才加班加点凑合干完。 　　但万恶的校方即使在学园祭的前一天也还要求大家正常上课，班级教室及社团摊位的布置都只能从放学之后开始。 　　明明从来年的1月1日……实际上是等到过年回来，第三学期开学，虚拟潜行教育系统就会在全国范围内“试运行”，到时候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上课，为何现在就不能放松一些，让学生们最后再疯狂一把呢！ 　　“……啊，炸猪排便当？这个热量太高了，谁和我换一下？” 　　“我我我！我不嫌弃！ 　　最近正好想吃炸猪排呢，但家里一直没有做。” 　　“实乃梨？啊……你的话当然不要紧了，垒球部也很能消耗热量的嘛。 　　你的身材又好皮肤又光滑紧致，简直太让人羡慕了……” 　　宗蔓学园最初是天主教女子学校，二战结束后变成了男女合校，但最近又有重新变回女子学校的趋势，男女招生比例已经逐渐降到了1：3，所以学校里的男生们也不得不适应这种处处洋溢着“女子力”的生活氛围。 　　不过眼神凶恶如流氓，应该完全没有女人缘的高须龙儿却不同。 　　他虽然确实没有女人缘，就连那什么“一生只有一次的受欢迎阶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但他从小就和泰子两人相依为命，而泰子在家里又是个邋遢随便的性子，所以他对女儿家的事情简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有女朋友也自信能把女朋友伺候得像妈一样舒服。 　　——对了，泰子并不是高须龙儿的姐姐，而是母亲，真正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是酒吧“毗沙门天国”的妈妈桑，花名“魅罗乃”。 　　所以高须龙儿第一次得知楚诚的贴身保镖，上杉虎千代同学的名字时，心里就立即联想到了母亲工作的地方，然后立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他从未把这当成一种有趣的巧合，在班长或上杉同学面前提起。 　　虽然他早已经接受了母亲的工作，也发自真心地感谢那个年纪轻轻却独自把他拉扯大的未婚妈妈，可是普通人知道了，总会对他投以异样的目光吧……区别只是或多或少，有恶意没恶意罢了。 　　不过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的长相其实比母亲的工作还容易被人误会（苦笑）。 　　“那、那个！诚！” 　　从班长楚诚的手里领取了便当，然后又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暗恋的栉枝实乃梨同学开朗地说笑，一直磨蹭到大家各自聚成一堆吃饭去了，高须龙儿才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正要加入西园寺同学她们的班长。 　　“嗯？什么事？龙儿。 　　你拿到的竟然是鳗鱼饭便当呢！运气不错啊！难道想跟我换？” 　　“不、不是啦……” 　　楚诚被龙儿叫住以后，自然而然地瞄了他手上一直没有打开的便当一眼，笑容非常和气地问道。 　　在这个班级里，楚诚和他的跟班幸村、保镖虎千代，以及另一个在学生会担任副会长的男生北村祐作同学，是少有的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害怕龙儿的几个人。 　　而且最为难得的是，楠同学和上杉同学还都是女生。 　　上杉同学或许是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专业的要人保镖，早就已经见惯了他这种凶神恶煞的汉子，偶尔还会表露出对他的欣赏，鼓励他成为谦信麾下的传奇猛将“鬼小岛”小岛贞兴，以及“越后钟馗”斋藤朝信那样的人物。 　　那两个人一个是鬼一个是钟馗，正是冤家对头，如果说有什么共同之处，大概就是长得都很吓人。龙儿虽然知道上杉同学完全是出于好处，但心里也实在是哭笑不得。 　　而同样与战国武将重名的楠同学原本就以异样的景仰目光看着他，得知上杉同学对他的评价以后，对待他的态度而是愈发恭谨了。 　　如果是其他女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龙儿肯定会觉得受宠若惊，甚至生出些许幻想和错觉，但楠同学貌似是黑道电影看得太多，觉得那些恶形恶状不务正业的家伙很威风、很有男子气概，这就让从小下定决心要做个好人的龙儿敬谢不敏了。 　　只有诚哥和祐作是真的没有戴任何有色眼镜看他，可惜龙儿只和相对有空的祐作成为了好朋友。 　　日理万机的诚哥虽然一直都很注意关照他，但诚哥的忙碌他也看在眼里，实在不好意思总去麻烦对方，更不好意思和一群女生挤在一起，所以两个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绝对不是女人。 　　学园祭的时候，诚也肯定是要和女生们一起逛吧？龙儿不用问也是知道的。但他仍然想要询问一下，如果问都不问就绝对没有“万一”的可能性了！ 　　“那个……诚，我是想问问你明天要不要和我……和祐作一起逛学园祭。 　　偶尔也和男性朋友们单独活动一下啦~诚老是和女生在一起，我们想靠近都不敢靠近了。” 　　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对！就是这样假装豪迈，大大咧咧地开玩笑抱怨两句，希望诚也能和男性朋友增进一下友谊。 　　龙儿趁泰子不在家的时候，对着镜子练习了许多次。并不是想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和善一些，就算笑起来仍然像是盯住猎物的鲨鱼咧开嘴巴也没有关系，只要足够自然、和平时的他没有任何区别就可以了！ 　　他可以确定自己发挥得很好，不管是诚哥还是他身旁的女生们都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就连像兔子一样胆小的一之濑同学也仍然微笑地看着他。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颤抖。诚会接受他的邀请吗？明明是学园祭的“大好时机”，不趁机和喜欢的女生增进感情，却和两个没有女朋友的无聊男生一起逛？ 0462 楚诚也想要哥们儿 　　“啊……来找我逛学园祭的啊？ 　　明明大家可以一起逛嘛！” 　　面对竭力保持着自然的高须龙儿，极懂人心的楚诚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到龙儿的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楚诚并没有动用他的超级听力，也不是真的听到了龙儿的心跳声。他只是将龙儿隐蔽在微笑表情下的巨大失望也尽收眼底，于是就自动脑补出了一声沉重的“咯噔”。 　　不过仍然强装笑脸的龙儿其实会错意了。他摇着头说“明明大家可以一起逛”，正是因为知道龙儿他们不会和女生们一起逛，所以打算来陪龙儿这边。 　　“好吧！那明天就我们三个一起逛吧！ 　　我的排班次序是第一组，你们是第二组，正好第三第四组换班的时候，咱们的休息时间能连在一起。 　　中午还可以一起吃个饭——不过时间要早点，吃了午饭我就得立即回来替第四组的同学了。 　　下午等你们俩也排完班，可以到足球队的摊位去看看，我那时候会去尽尽义务。 　　只是下午我就没有休息时间了。从足球队那边离开，我和世界、雪菜她们就得准备‘后夜祭’之前的演出了，所以能和你们一起逛的时间也只有上午而已。” 　　楚诚不仅非常爽快地答应了龙儿的邀请，还马上找到了双方共同的休息时间。 　　龙儿心里虽然被难以言喻的巨大失落所笼罩，但楚诚说话的时间很长，足以让他反应过来，因此等到楚诚终于圈定了一起游逛的时间，他也已经能够正常地做出反应了： 　　“咦？可、可以吗？ 　　和我们两个男生一起逛？ 　　那、那个……女生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龙儿原本不抱任何希望，只是不来感受一下绝望就总觉得心有不甘。当楚诚真的同意甩开女生只和他们两个男生一起，心地善良的龙儿又忐忑不安地望向了不远处正等着楚诚过去的西园寺同学她们，生怕她们认为自己是“抢走”了她们的诚哥。 　　嗯……虽然的确是抢走了。 　　“没什么不可以啊！ 　　就像你说的，我老是和女性朋友在一起，就没有和男性朋友增进友谊的机会啦！ 　　你和祐作、最高和秋人、正宗和心叶，你们都悄悄地成了一对一对，就只有我是孤家寡人，身边只跟着一个原本以为是男生的幸村。 　　咱也想再多几个哥们儿嘛！就算咱们班的男生加在一起都凑不够一支足球队，好歹可以凑够一起玩足球游戏的人数了。” 　　面对仍然相当难以置信的龙儿，楚诚也好像开玩笑地说出了心里话。 　　他在安排换班次序的时候，就优先将平时关系比较好的人排到了同一组，也免得过后总有人来找他换组。 　　像龙儿和祐作这两个难得的“劳动力”本来应该分开安排的，最高和秋人也应该出于相反的理由分开。但他却无视了这种“最优化”的安排方式，而是将体力比较弱的两组女生和自己、和龙儿、祐作分在了一起，体力较好的两组女生则与最高他们搭配。 　　要说楚诚是有了异性就没了人性可就太冤枉他了，他不否认自己比起男人更喜欢女人——否则他就不正常了，但他也想尽量多交几个男性的好友，不能只在林间学校的夜晚，才借着大家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机会增进少许友情。 　　只是他平常太忙了。最高和秋人虽然因为工作原因和他接触稍多，关系也不错，正宗因为暑假时妹妹承蒙他的保护和照顾，对他感激不尽，但私下里的交情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彼此之间始终只是朋友而不是哥们儿。 　　难得龙儿和祐作愿意来找他，他又怎么可能一点义气都不讲，非得泡在女生堆里不出来呢！ 　　咳…… 　　更何况，最近来找他逛学园祭的女生也实在太多了。这个也和去远月学园祭“取材”，邀请谁不邀请的问题一样，厚此薄彼很容易产生矛盾，那倒不如干脆谁也不陪，只和龙儿、祐作两个男生一起“逍遥”算了！ 　　当然，就算休息时间少了一大块，一些不得不陪的女性朋友也得稍微陪一陪，一些不得不看的女性朋友也得稍微看一看，所以学园祭这一天他是真的要从早忙到晚！ 　　“这、这样啊……说的也是。 　　哈哈……那我也告诉祐作一声，明、明天一起逛啊！” 　　龙儿从楚诚这里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满意答复之后，立即恢复了平时的害羞和笨拙，除了傻笑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于是就拿着便当迅速走人了。 　　楚诚爽快地朝龙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目送龙儿走向正在望着这边，等着他一起吃饭的北村祐作。 　　祐作从龙儿那里得知了他和楚诚刚才的谈话，也痛快地朝楚诚这边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和龙儿有说有笑地吃起了便当。 　　楚诚笑着将头扭向身后，打算招呼幸村和琴美前进——世界几人也在等着他们吃饭呢。但他一脸轻松地转过头去，看见的却是泫然欲泣、甚至伤心欲绝的幸村！ 　　“大哥……小妹我……还不算是一个男子汉吗？ 　　果、果然‘小姓’不是男孩子就不行吗？” 　　当然不算了！从来没听说过小妹也能成为男子汉……唔，如果做了变性手术，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楚诚绝对不会做出类似的吐槽，否则他怕幸村什么时候突然又想不开了，真的跑到哪里去做变性手术，而她那个不知为何要将女儿培养成这样的奇葩母亲也真的同意了。 　　“幸村哟！你现在的样子我就很满意啦！ 　　女生就要像个女生的样子，如果变成女汉子我立即就敬而远之了。” 　　于是楚诚异常郑重地按着幸村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隐晦告诫道。 　　幸村的眼神虽然是不敢苟同的眼神，但楚诚都已经这么说了，就算她心里仍然向往变成男子汉的自己，却也只能默默将这种向往埋藏在心底了。 0463 劝诱亚城木梦叶的新创意！ 　　“……诚要和高须、北村他们单独逛？ 　　不是要一起去做什么坏事吧？” 　　女生们这边，世界听说楚诚最大的一块空闲时间被龙儿和祐作占去，立即狐疑地盯住了他的眼睛，竟然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到哪里去了！就算这只是在开玩笑，楚诚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囧的表情： 　　“喂喂喂……世界大小姐，请你把我想得更坏一点好吗！单单只是去做坏事怎么能满足得了我呢！” 　　“？？？” 　　楚诚的吐槽非常难懂，不光是像深闺大小姐一样天真的世界不明白，围坐在一起的其他女生也完全想不通。 　　于是楚诚一本正经地展开双臂，好像要将面前的一切全都囊括怀中似的，声音沉稳但又骄傲地说道： 　　“我的目标至少也得是世界吧！” 　　“呀！诚坏死了！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呢！” 　　囧||| 　　喵了个咪！楚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漫画里的大反派台词的机会，但却遭到了世界意想不到的反吐槽。 　　虽然他说的世界的确是世界的世界，但世界也太自作多情了，她怎么就会认为那个世界就是她这个世界呢！ 　　“世界啊……你妈妈给你起的这个名字真是太棒了！” 　　面对娇嗔之后嬉笑不止的世界，楚诚也不得不为她的插科打诨竖起大拇指。 　　世界毫不羞愧地同样竖起了大拇指，故作骄傲地挺起胸膛回答道： 　　“这是当然了！毕竟是世界的母亲嘛！” 　　踊子阿姨有那么伟大吗！ 　　楚诚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与世界妈妈非常有限的几次见面，发现世界的妈妈还真是有着堪称“伟大”的胸襟，也难怪会给女儿起这样大气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世界的妈妈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而世界也好像非常不希望妈妈和他接触。 　　不过应该不会吧……毕竟世界的妈妈可是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的伟大母亲呢！刹那、幸村的妈妈也是。 　　唯有一点楚诚不得不表示担忧——仔细想想，他来到东瀛以后，身边还真的有不少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绝大部分还都是只有母亲，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绝对和战争刚刚结束那会儿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楚诚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诚？诚！诚——！！！” 　　还没等楚诚碰触到最核心的体制问题，他的思路就被世界打断了。世界看到他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十分没好气地严正警告了他一番： 　　“你干嘛一想到人家的妈妈就魂不守舍啊！ 　　对了，我差点都忘记你特别喜欢‘太太’了！ 　　我可警告你，绝对绝对不许打我妈的主意啊！我可不想有一天突然管你叫爸爸！” 　　“说、说什么呢！ 　　我明明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新点子，就这么被你打断了！” 　　难得地，楚诚稍微撒了个谎。 　　不过他也不完全是在撒谎，关于少年人思考“世界怎么了”，然后妄图改变这个充满各种问题的现实世界的创意，刚刚还真的从他的头脑中一闪而过。 　　那好像是一个在《JUMP》会被归为“邪道”的创意来着……和亚城木梦叶在《JUMP~NEXT》上刊载的《这个世界靠金钱和智慧》风格有些类似…… 　　“诚！你怎么还在想！ 　　如果你想的真的是漫画的点子就说出来听听啊！” 　　世界看到自己就算吐槽说“不想喊诚叫爸爸”都没能阻止他浮想联翩，立即气苦地撅起了嘴巴。 　　但她这一次是真的冤枉楚诚了。楚诚现在早已把她那风韵犹存的母亲抛到了脑后，那个或许能够引起强烈社会反响的新创意才是最最吸引他的东西！ 　　“我当然是在想漫画啦……就是……” 　　楚诚一边应付世界的质疑，一边伸手去掏记录灵感的笔和本子。当他摸出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黑色记事本和水性笔之后，眼睛猛地一亮，头脑中那些杂乱的电流终于构建起了一个完整的框架： 　　“没错！就是这个了！ 　　黑色的记事本……《死亡的笔记本》！这又将是一部大热的话题作！” 　　“什么？你明明是看到了记事本才随便想到的吧！ 　　想要这么敷衍过关可没门！那什么《死亡的笔记本》怎么有趣了？” 　　因为楚诚的这个灵感来得实在太随便了，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大热的迹象，他的天字第一号粉丝仍旧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原本世界还比较谨慎，生怕楚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金点子”被有心人剽窃了，但楚诚一脸自信地笑着说“如果大家使用同样的创意，就有人能够画出比他更有趣的漫画，那么他将这个创意送给那人又如何？” 　　此后世界不禁不担心楚诚的灵感被人听去的问题了，遇到其他表示担心的人，还非常自豪地替楚诚把这句话宣扬了出去，就连@CH上也很快就传遍了。 　　无论对楚诚这种“不谨慎”的做法持何态度的人，也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拥有“霸者之威”，魑魅魍魉的伎俩在他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徒增笑柄。 　　——不管是漫画还是小说，终究不是有一个大概的创意就能变成有趣作品的东西。 　　如果要说创意有趣，所有作者在创作的时候，都是选择了自己认为足够有趣的创意。有责任编辑的，更是要通过责任编辑的审核和认可，没有人会故意创作无趣的作品。 　　但是就连经验丰富的资深编辑负责的作品也经常有中途腰斩的情况，著名漫画家的新作不愠不火，甚至新作接连遭到腰斩，到了封笔也只有一部作品广为人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像楚诚这样灵感多得可以随便送人，而且的确是画一本火一本的旷世奇才才是不正常的！ 　　“……这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了，我打算用这个创意来劝诱亚城木梦叶——也就是最高和秋人。 　　我很看好他们两个啊，可是邀请了他们几次，他们都不肯移籍《JUMP诚》，说是还想在本刊那边再努力一把。” 0464 高木秋人没有理由！ 　　“诶？这么有趣的点子要给亚城木老师吗？ 　　我倒不是说真城同学和高木同学的坏话，但是他们两个和你……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吧？” 　　世界听说楚诚要将《死亡的笔记本》送人，立即出声予以了反对。 　　她原本并不觉得这样一个创意能有趣到哪里，不过楚诚却给她讲述了一个她想像都想像不到的新奇故事，所以她又毫不犹豫地后悔了——虽然那是诚的点子，和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过世界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诚的人际关系她都看在眼里，也都有意识地替诚维护这些关系，所以她上学期很快就和坐在自己另一边的高须龙儿“关系正常化”了。 　　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这两个男生虽然是诚最早结识的朋友，但也许是诚在他们的面前迅速蹿起，并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上升到了他们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他们对诚一直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另外前一阵子他们两人之间好像也闹了点矛盾，现在倒是又和好了。世界倒不是觉得那两个人不可交，但诚的每一个变成了漫画的创意都很值钱——能够让普通人变成富翁这种程度的值钱，可以说一个人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 　　而且听诚的意思，他是想把这个创意交给那两个人自行创作，条件只是必须在《JUMP诚》上连载，而不是像葵梨纱她们那样，签订自己占大头的分成协议。 　　用这么昂贵的代价去结交那两个至今仍未在《JUMP》正刊取得连载资格的同班同学……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值不值的问题了，而是他们两个受不受得起的问题。 　　“没事，就算过去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送了以后也就好到这种程度了。” 　　楚诚对此倒很看得开，他首先承认了自己和亚城木梦叶的关系还不够好，但却仍然半开玩笑似的相信“送礼”能够换来友谊。 　　不过下一秒钟，他自己又耸了耸肩膀，并不认为自己的“厚礼”能够打动对方：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舍不舍得送，而是就算我送了，他们也未必会收！ 　　到我这个朋友的杂志上连载他们都不愿意，哪会因为看到这个点子‘有钱途’就答应了啊！他们肯定还想自己再努力一下吧。 　　我听说他们在最后关头重新创作了一部投稿《JUMP》金未来杯的新作，最近马上就要发表入围结果了。” 　　“那你还要把这个点子送给他们？” 　　世界对平时在班级里非常低调的真城同学和高木同学不是特别了解，但她听了楚诚的话，倒也感觉那两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太可能接受诚的“施舍”。 　　不过龙儿明明觉得楚诚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逛学园祭，却还是想要问一下，楚诚其实也同样如此—— 　　“不去试一试总是不甘心啊！我真的很看好他们这个组合的！ 　　而且就算现在不答应，也不等于以后不答应，我相信这个创意对他们有额外的吸引力加成！” 　　“怎么像是追女孩子似的……你如果追女孩子也这么用心，那我就不必替你操心啦！” 　　世界听了楚诚的回答，就好像担心儿子打光棍的老妈一样，很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 　　楚诚本想反过来吐槽说“你有替我操心吗”，但他转念一想，世界前几天还故意让言叶撞到了他的身上呢，要说操心还真是操了些没有用的心。 　　“你也是女孩子吧！与其操心我怎么去追别人，还不如操心怎么让我也追追你。 　　好了，我这就过去问问！” 　　当着所有关系不错的女生们的面，楚诚非常随意地吐槽了世界一句，然后立即拿着笔和黑色笔记本走掉了。 　　而在他身后，世界瞪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故作不屑地撇着嘴巴说道： 　　“切！谁稀罕！” 　　稀不稀罕……如果真不稀罕反倒好办，大家就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哪怕成为了死党也不用操心“感情变质”的事情。 　　就算只有楚诚或世界一方不稀罕也同样如此。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什么的，“流水”那一方哗啦哗啦就跑走了，落花绝对提着裤子撵都撵不上。 　　但正是因为两个人都还有那么一点意思，所以才越来越无法准确定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彼此的玩笑开得越来越暧昧也听之任之。 　　大家不是不清楚，甚至其他旁观的人也能够感觉出来。只是两个人都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所以旁观的人会认为自己也有机会，对方只不过是先走了一步或几步罢了。 　　其他人也的确有机会的！只要还没决定“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就都有机会！ 　　“最高！秋人！ 　　你们已经快要吃完了？那我们出去说……” 　　怀着某种轻松而又沉重的心情，楚诚来到了只有两个人一起吃饭的亚城木梦叶老师面前，并且直接把他们叫到“老地方”去谈正事了。 　　最高和秋人偶尔也会和楚诚一起讨论各种有趣的点子，所以他们“毫无防备”地听楚诚说完了这个让他们不由得双目放光的新创意。但是等到他们得知楚诚希望他们能够移籍《JUMP诚》，并且尽快开始连载这个新创意的时候，不管是最高还是秋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这、这个……” 　　负责原作的秋人听了楚诚的要求，心情格外纠结地看向了一度分开但又重归于好了的搭档最高。 　　要说纠结，他心里的纠结肯定比最高更多。毕竟最高只负责作画，画谁的分镜稿都是画，暑假还和其他新人漫画家朋友一起到《JUMP》的另一个天才少年漫画家新妻英二那里做了一阵助手，回来之后无论是心态还是画功都有了进步。 　　但是他……他的文笔很好，还会根据评审的喜好写文章，因此常常得奖，担当漫画原作的时候也一直都是优先考虑读者的喜好来创作故事，自己也很得意自己这种能够准确计算出“卖座要素”的高智商。 　　但是他和楚诚比起来，无疑是后者更加天才，构思的故事也更加有趣、更受欢迎！在漫画家之路上也更加成功……是更加成功百倍！ 　　所以秋人内心明明有些抗拒这个令他赞叹不已，但却完全是“别人的”的创意，也只能将选择的权力全部交给最高。 　　——他没有理由拖着最高继续在漫画界的最底层“沉沦”！最高和亚豆之间还有“在作品动画化之后就结婚，但此前一直不见面”的奇葩约定呢！ 0465 为了最高和亚豆的幸福！ 　　“最高，你看……” 　　高木秋人将目光转向真城最高，并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静自然，免得最高因为他而影响了判断，错过了这个或许可以让他们少奋斗十年二十年的重要机会。 　　秋人过去曾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是说外国有个记者去采访某著名企业家，请他讲述一下他成功的秘诀，那位著名企业家声情并茂地回忆了许多他白手起家艰苦奋斗的经历。 　　可是当那个记者一脸钦佩地说怪不得你能如此成功的时候，那位著名企业家却一脸古怪地回答道： 　　“不……要说真正改变我人生的转折点，其实是在我还是一个小作坊主的时候，幸运地继承了素未谋面的舅爷爷的遗产，这才有了迅速扩充规模的资金，并抓住了时代的机遇。” 　　本身就是以编故事为生的秋人很清楚这只是个故事，但其中的道理却是非常讽刺也非常现实的。 　　许多人未必没有成功的素质，但成功很多时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全靠自己打拼，就必须将人生中最有精力、最有创造力的青壮年时期浪费在这积累的过程中，直到攒够了本钱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才能。 　　即使是楚诚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超级天才，如果他不是来自华夏最神秘的“功勋家庭”，《JUMP》以及《JUMP》背后的集英社也不会那么轻易做出让步——特别是这种前所未有的巨大让步。 　　《JUMP》可不是请个二流漫画家就毕恭毕敬地当作大神伺候的小杂志社，年轻的天才当然也可以让总编辑长亲自登门邀请，但是进入了《JUMP》就基本要按照《JUMP》的规矩来办事了，就连新妻英二也不例外。 　　秋人和最高其实也因为责编服部先生和前任总编辑长佐佐木先生的爱才之心，“放肆”地提了许多任性的要求，但是他们深知自己的分量，从来没有提过非要连载、非要同时连载好几部作品的要求。 　　楚诚做到了。虽然只是迫使《JUMP》在规则之内妥协，单独给他创办了一本子刊物，也已经是极其不可思议的胜利了，就像是瘦小的大卫战胜了巨人歌利亚一样。 　　作为朋友，秋人和最高一边嫉妒着他，并将他升为了二人最强大的对手，取代了原来的新妻英二，但也同时敬佩着他、发自内心地替他感到高兴。 　　如果能够移籍到比《JUMP》还要自由，还要充满活力和才气的《JUMP诚》，和楚诚这个朋友并肩作战，在最近的距离吸取他成功的经验，并不断对其发起挑战，在杂志内部形成良性竞争的环境…… 　　就算他们直到封笔也仍旧未能战胜过楚诚一次，这样的漫画家生涯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快乐也非常有吸引力的。楚诚这边有一种《JUMP》本刊所没有的，更加崭新、更加有冲劲，仿佛朝阳初升一般的气象吧——毕竟一切都是新创。 　　自认为很擅长审时度势的秋人有一种预感，楚诚和他的《JUMP诚》或许将成为漫画界的一个传奇——他现在也已经足够传奇了。 　　所以在内心的最深处，他希望自己和最高也能成为传奇的一部分，而不是愚蠢地与传奇为敌。 　　但那不应该是现在！他们自己的漫画家之路才刚刚有了起色，为了能在金未来杯获奖而推翻重来的新作也反映良好，最终能否获得第一不好说，但入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秋人自己的预测是至少进入前四强。 　　虽然这微小的成功对于楚诚来说已经完全不值一提了，但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心血、属于他们自己的成功。 　　如果现在就选择放弃、选择更加轻松的成功之路，倒也不能说是等于否定了过去的自己，但总觉得…… 　　“不能半途而废！” 　　就在秋人心中暗潮激荡，越想越是难以做出抉择，甚至连隐隐的争胜之心都被这根本就是“肉眼可见”的成功之路挤到了一边的时候，头脑简单……不，性格单纯的最高却睁着他那双总是闪闪发亮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明明他还有与亚豆的约定，明明他比自己更迫切地需要成功…… 　　“最高！” 　　尽管秋人觉得“这个样子才是最高”，但他仍然不自觉地抬高了嗓门，非常郑重其事地对最高说道： 　　“你也知道诚君的性子，他肯定不介意我们等到金未来杯结果发表、甚至过个几年再去‘投奔’他，但《死亡的笔记本》这部新作他也肯定没有耐心留到那时候再给我们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甘心……但是这部作品的构思是在我自认为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了我，是让人一看就知道肯定能大热的作品，改编动画当然不在话下！ 　　而且诚君的NICONICO网站不也开始涉足动画业了吗，目前已经开始尝试用虚拟潜行技术制作动画电影了！《JUMP诚》的版权肯定会优先供应NICONICO。 　　我们当初制定的‘18岁前达成动画改编’的目标，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和亚豆的约定……” 　　说到这里，秋人停下来看了看脸上写着“必然如此”的楚诚，然后声音转柔，双手按着最高的肩膀劝道： 　　“最高，今天不还是亚豆的生日吗？ 　　你们两个严格遵守‘实现梦想前决不见面’的约定，甚至连电话都很少会打，只是通过邮件联络，高中阶段当然没问题，大学阶段或许也没问题，但大学毕业之后呢？工作了几年之后呢？ 　　一部漫画从开始创作到确定是否能够改编就已经需要几年的时间了，但你们两个没有那么多个‘几年’可以浪费的吧？不要重复前人的遗憾啊！” 　　秋人没有明说“前人的遗憾”是什么，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就连亚豆都不知道。 　　最高虽然头脑简单，但他对这一切也都心知肚明。 　　而且他更加知道，明明秋人才应该是最不甘心的那个人。如果他们接受诚君的好意，秋人就等于是从建筑设计师降格成了工程师，只是负责将设计师的图纸变成真正的实物，建筑的灵魂仍然属于设计师。 　　但是那样聪明、那样自信，也那样骄傲的秋人，此刻却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和亚豆的幸福！ 0466 与亚城木梦叶的约定 　　“那个……对不起，我打断一下。 　　秋人口中的‘亚豆’，是最高的女朋友吧？” 　　因为彼此都在替对方着想的那份心意，秋人和最高心情激荡不能言语，只能抿紧嘴唇默默对视。于是一直都在安静旁听的楚诚不得不插了句嘴，说起来这件事也根本就是他引起的。 　　楚诚虽然不知道“前人的遗憾”究竟是在说谁，但他已经可以猜到，那遗憾应该就是秋人口中“实现梦想前决不见面”的约定吧。 　　而那个梦想应该就是“18岁前达成动画改编”之类的吧？ 　　或许18岁以后也凑合，但要是一直拖到女方再也等不下去了、不得不嫁给别人了，就算终于等到了动画改编也已经太晚了。 　　“嗯，亚豆是我和最高……还有我的女朋友的好朋友，小学和初中就认识了。 　　她和最高在初三毕业的时候，定下了最高要成为漫画家，亚豆要成为声优，等到最高的漫画改编成动画，亚豆一定要为最高的女主角配音的约定。 　　只要实现了那个约定，两个人就立即结婚。但在此之前，两个人绝对不要见面，都专心致志地向着梦想努力。” 　　“呜、呜啊啊！！！ 　　秋人！你跟诚君说这个干什么！” 　　“诚君都拿出这么大的诚意邀请我们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那部新作等于是白送了一场富贵给我们！有几个朋友能做到这种地步！” 　　正如楚诚所料，秋人的头脑非常聪明，也非常清醒，所以完全能够领会他释放的巨大善意，不至于因为他看似随意的态度就不把《死亡的笔记本》当一回事。 　　倘若不是如此，楚诚也不可能就这么随便地送出去一场富贵，签订一份与其他合作漫画家相同的合约，只给他们“应该给的部分”就足够了。 　　——就算是黑猫，也没有理由获得与其能力严重不符的报酬，因为楚诚并不是在施舍她。 　　在楚诚判断中，亚城木梦叶就有这样的潜力，有这样的价值。他只是恰好想到了这样一个非常精彩也非常契合他们的风格的创意，帮助他们大大节省了成功的时间而已。就算没有他的帮助，那两个人也很有可能成为《JUMP》的顶梁柱。 　　一本杂志终究不应该是一个人的杂志，楚诚虽然不是在担心自己灵感枯竭以后的事情，但他仍然不介意提前就投资一下未来，拣点《JUMP》也没说多么重视的漏。 　　而且他喜欢亚城木梦叶，想要和他们交朋友，也愿意送他们一场富贵。 　　这两个人不仅能画出他喜欢的漫画，人也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们虽然在班级里相当低调，但楚诚这个班长可是一直都没有忽略过他们——这种无言的考察楚诚最擅长了。 　　不过即使是楚诚，也没发现真城最高竟然也有女朋友，更没想到他和女朋友竟然会定下如此……奇葩的约定。 　　尽管楚诚当面不好和最高说些什么，但他心里已经暗中做出了决定，之后可得请人暗中调查一下那个“亚豆”，她和最高的那个约定怎么听怎么像是绿茶婊在安抚备胎中的备胎。 　　——是的，不只是备胎，还是备胎中的备胎！ 　　可是就连秋人都说了对方是他们的老同学、老朋友，楚诚也没必要现在就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出来，毕竟他压根不认识对方。 　　“诶……最高竟然也有女朋友啊！我看你对班上的任何女生都毫无兴趣，一个学期都没和女生闲聊过，还以为你的全部身心都扑在漫画上呢。 　　秋人有女朋友我倒是知道，6月25日那天傍晚，我碰巧看见你在附近的公园里和一个女生接吻。” 　　“诶诶诶？你、你怎么会看到的！时间还记得那么清楚！” 　　楚诚只是稍微爆了点料，就让头脑很好的秋人也失去了冷静。 　　而最高更是一脸古怪地问道： 　　“秋人……你那个时候就和香耶接吻了？” 　　“有、有什么问题吗！那个时候我们俩都已经交往了好几个月了吧！而且那天又是香耶的生日！” 　　“不……可那时候正是咱们俩闹散伙的时候吧……” 　　“呃……” 　　因为楚诚随口提起的八卦，秋人和最高之间互相为对方着想的感动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大家就能以比较轻松的态度谈论正事了。 　　只是在谈论正事以前，秋人还有一件事非常想问清楚： 　　“诚君，你那天傍晚怎么就恰巧出现在那里了啊！” 　　“哦……我当时是因为《食戟之灵》的取材，约了绘里奈去那附近的一家据说料理很美味的小饭馆吃饭，纯粹恰巧路过。 　　之后在那家小饭馆里，我们还遇到了A班的班主任犬冢老师，他也带着才五岁的女儿在那里吃饭。” 　　楚诚毫无半点心虚地随口解释了两句，然后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稍微有点懊恼地自言自语道： 　　“说起来，犬冢老师的女儿就在咱们学校的幼稚园部，她还邀请我和绘里奈去幼稚园看她。 　　我和绘里奈当时都答应了，但过后很快就到了暑假，我又被困在了《刀剑神域》里，等出来早把这事忘在脑后了，就算每天数学课上都盯着犬冢老师也没想起来。 　　等到远月那边的学园祭结束，我就约她去看几眼吧，毕竟男人的承诺不容玷污。” 　　“呃……这倒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也难怪你会忘记，说不定犬冢老师的女儿也早就忘了。” 　　作为同班同学和朋友，秋人和最高都知道楚诚和薙切大小姐之间的爱恨纠葛，更知道这位在学校里极受欢迎的天才身边始都跟着几个甚至一群女生。 　　于是他们明智地选择了不发表任何意见，转而和楚诚说起了正事。 　　楚诚的诚意他们虽然感受到了，他们也觉得非常动心，但是抱歉，他们也有他们的坚持，不会在近期离开《JUMP》。 　　如果等到一年或几年以后，楚诚还愿意邀请他们移籍《JUMP诚》，他们绝对会优先考虑楚诚的邀请。 　　至于《死亡的笔记本》……双方都没有再提起，亚城木梦叶不会厚着脸皮要求楚诚给他们留着，楚诚也完全没有打算给他们留着。 　　反正现在有了虚拟潜行技术，他就算再多开几部作品也完全无压力。只是不能由亚城木梦叶执笔的话，到底找谁来画他还得好好挑选一番。 　　——就算可以“加速”，他也不愿意坐在电脑前一画好几个小时啊！要知道这体感时间是完全没有变快的。 　　作者留言： 　　新的一个月，久违地求票求全订啥的吧~ 0467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楚诚和秋人、最高回到班级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完了便当，自觉地继续布置教室了。 　　说好学园祭要来参加的仓崎枫子复健情况良好，而且当初在《刀剑神域》里面已经积累了大量用双腿行走的经验，其实早在一个礼拜前就能复学了。 　　但是大家为了用最好的学园祭活动迎接她，热情和期待都很高，所以楚诚也不得不劝说枫子暂且按捺心情，务必等到学园祭当天才来学校露面。 　　为了庆祝枫子康复归来，一年C班的教室外面还会特地打上横幅，上面写着“祝贺仓崎桐子同学康复归来！全场八折！” 　　这种一举两得的做法正是楚诚这个聪明人的风格，至于是不是真的打八折……只要把全场的消费价格提高200%就完全没问题了。 　　开个玩笑。 　　不过他们班的咖啡厅的确有消费价格比其他班级咖啡厅贵三倍的限量咖啡，但却完全是物超所值。如果不限量，客人们绝对会抢破头。 　　相比之下，不管是E班的男女反串咖啡厅，还是另外几个班级的动物咖啡厅、Cosplay咖啡厅、女仆咖啡厅，就算加上“福利”也绝对不值那个价！ 　　楚诚并不是借助自己在远月学园的关系，弄些珍贵的咖啡豆回来做赔本生意招揽人气，那实在是太Low了。只要有钱有关系谁都能够这么干。 　　而且楚诚说服大家选择咖啡厅作为本班的活动项目，也不是为了图省事，而是因为他们班在这个项目上的确有其他班级难以超越的优势。 　　因为一年C班所选择的咖啡厅，主打咖啡是著名美少女画家＆漫画家椎名真白亲手制作的限量版“拉花咖啡”！一小时只限三杯！每20分钟都会在已发放又未回收的号码中抽取一次！ 　　这一灵感来自楚诚和深雪妹妹经常私会的那家兔子咖啡厅，真白的拉花技巧更是由店里的招牌看板娘香风智乃亲自传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楚诚带着深雪以及众多女性朋友一起去“Rabbit~House”学习咖啡拉花的时候，原本对他颇为亲切的女服务生们态度却略显冷淡。 　　另外，咖啡厅内提供的曲奇、三明治、混合蔬果汁，也是来自远月学园极星寮的崭新配方，未必称得上美味无比，但绝对是不同寻常的、新奇有趣的味道。 　　也许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在C班美丽而又美味的拉花咖啡厅隔壁，D班开了间吓死人的恐怖鬼屋，两者实在太不搭调。 　　但是D班拥有宗蔓学园的“贞子”，在开鬼屋的项目上也拥有其他班级难以比拟的优势，楚诚也不能因为隔壁的鬼屋影响了咖啡厅的格调，就对D班全体学生的选择指手画脚。 　　“……言叶，今晚你们班也有人要留下来过夜吗？” 　　“啊，诚君。” 　　晚上八点钟左右，楚诚出来上厕所，回程自然站在D班的门口和言叶搭起了话。 　　正在教室内亲自动手帮忙的言叶看到门口的楚诚，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喜悦，然后对贞子……黑沼爽子和她的另外两个朋友道了声歉，便立即放下工作快步来到了楚诚面前。 　　曾经欺负过她的加藤乙女几人只是远远地在角落里看着，不过D班也再没有与她们臭味相投的家伙了。反倒是言叶交到了贞子这几个朋友之后，与班级里的其他女生团体关系也更加和睦了，这也让贞子身上的负面流言逐渐变成了“看到贞子微笑就会变得好运”的正面流言。 　　只是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更缺乏特立独行的勇气的普通学生，虽然一个个都拼命标榜个性，但却是从众心理最严重的人群之一。 　　所以只要某一个小团体里的“核心人物”传播什么谣言，很快谣言就能传遍全班甚至全校；所以只要有某几个人明显在孤立另一个人，很快这个可怜虫就会受到全班同学若有若无的孤立，就算是其他心地不坏的女生也很少有主动与其接触的。 　　直到这个可怜虫自己，或者“别人”打破这一状况。 　　“诚君，你今晚要留下来过夜吗？ 　　对不起，我和家人说好了，九点钟的时候家里会派车来接我，这一次就算是诚君也在学校里也不行。” 　　言叶站到楚诚眼前，立即小声地向他道了声歉，不过楚诚却只是报以莫名其妙的表情。 　　而言叶看到他脸上的疑问，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小声笑道： 　　“对不起……我……那个……又打着诚君的幌子，想要说服家里人让我留下来过夜了。” 　　啊哈哈哈……果然撒谎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那么困难了。言叶这次甚至根本就没和楚诚说过，而且也不是真的为了和他一起留下来才撒的谎。 　　楚诚虽然对此不甚在意，心里却也有一点点失落，于是他耸耸肩膀开玩笑地说道： 　　“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打着和我一起的幌子却不是为了和我一起留下来啊。”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我、我只是说诚君也在隔壁，又是和朋友们在一起……” 　　言叶对待玩笑话的态度过于认真，这让楚诚很难继续把玩笑开下去。所以他又简单地和言叶说了几句话，就打算返回自己的班级了。 　　不过他从D班的门口退出来，视线正好捕捉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另一侧，正默默望着这边的冬马和纱，于是便主动向着冬马走了过去。 　　此时的冬马已经换上了一身男性的服务生制服，头发在脑后束成了高高的马尾，让原本就如同模特般高挑的身材显得更高了。 　　楚诚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面前，举起右手打了个招呼，态度就像对待男性友人一样随意： 　　“哟！冬马君，穿上男装也不错嘛！ 　　看到你我又来了一点灵感，是要在圣杯战争的游戏里增加一个男装丽人呢……还是增加一个梳着单马尾的古代剑客呢…… 　　佐佐木小次郎怎么样？ 　　我觉得他应该就是一个身材高挑梳着单马尾的俊秀剑客——当然是男性。” 　　“我哪知道！” 　　冬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好气。但她倒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仍然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搭腔失败的楚诚“再接再厉”。 0468 楚诚“大老师”的另类三角场景！ 　　“佐佐木小次郎吗……冬马同学的确很有古之剑客的冷酷风范呢。” 　　还没等楚诚再说什么，从旁边厕所里出来的E班班长木下优子就主动插了句话。 　　楚诚看到她身上可爱的女服务生制服，便随口笑着调侃了她一句： 　　“噢！木下同学这不是也可以吗！ 　　换上服务生的制服，脸部线条都显得柔和了几分呢！比平常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强多了！” 　　话一出口，楚诚自己就知道不对了，而那位表情变得柔和了的木下同学也果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对不起……老朽其实是弟弟，家姊现在穿的是男装。” 　　“哈，是秀吉啊！你的女装已经把姐姐比下去了！” 　　楚诚得知自己认错了人，却也并不显得尴尬，还坦率地称赞了木下秀吉一句——虽然这个一直用“老朽”自称的男生应该并不觉得开心。 　　但楚诚随后便注意到了刚才导致他随口叫错了人的决定性因素。为了确认，他还特地扭头看了看厕所，然后才瞪大眼睛问道： 　　“你刚才……是从女厕所那边走出来的没错吧？” 　　“啊，是吗……不知不觉就……” 　　直到楚诚提起，秀吉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进错了厕所，那张原本就比姐姐更加柔和的俏脸瞬间红了起来。 　　不过楚诚却非常理解地拍了拍秀吉的肩膀，格外宽宏大量地说道： 　　“算了，你穿成这样进到男厕所里，肯定会把其他男生吓一大跳。 　　反正女厕所里全都是单间，就算你进去了也无所谓。 　　悄悄告诉你，我这边的幸村也曾有过穿着男生制服进入男厕所的经历啊！” 　　楚诚为了安慰羞愧难当的秀吉，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出了幸村上学期刚开始时的黑历史。 　　他虽然觉得这个黑历史也不算多么骇人听闻，但还是非常注意控制音量，就连站在他和秀吉旁边的冬马都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冬马对楚诚这种咬耳朵说悄悄话的行为非常不屑，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但真正的E班班长木下优子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并马上火冒三丈地冲向了这边！ 　　“楚、楚诚！！！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咦？优子……” 　　“不要叫得那么亲切！ 　　混账！我没想到你竟然连我弟弟也不放过！不……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弟弟吧！” 　　木下优子平常其实是相当谨慎有礼的，只有在涉及到双胞胎弟弟秀吉的时候才会变得相当粗暴，但那也是冲着“不够谨慎”的弟弟去的，主要是对弟弟的责骂与暴力制裁，不会波及旁人。 　　但是这一次，优子实在太过冲动了。而她的冲动把这个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误会闹得人尽皆知，楼梯两边的教室里都马上涌出了许多反应快的学生。 　　于是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一幕：楚诚将手搭在女服务生打扮的木下同学肩上，好像刚刚从她脸蛋旁边抬起头来，而另一个男服务生打扮的木下同学则气急败坏地站在楚诚和这个木下同学的对面——同样站在几人身旁的男装冬马则被大家自然忽略了。 　　这是一个大家多少都能够展开点联想的经典三角场景，但女生们的智商唯有在这种时刻才能飞跃。 　　其他班级的学生到现在也都知道E班是要搞男女反串咖啡厅了——他们刚一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中也多半都立即浮现出了E班那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弟的形象。 　　此时有聪明的女生结合木下优子那传遍了整个走廊的怒吼，得出了被大名鼎鼎的楚诚“老师”搭着肩膀貌似亲昵的女装木下同学其实是弟弟，气急败坏想要阻止二人的男装木下同学才是真正的姐姐的结论。 　　真相只有一个！而且就是这个！ 　　那么后面的推理自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成立了—— 　　楚诚处心积虑地接近姐姐优子，并与其有了暧昧关系，但他的真正目标却是弟弟！是秀吉！所以姐姐才会如此愤怒！ 　　啊哈哈……呜嘻嘻……楚诚老师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大新闻呢！上学期的林间学校时有“强吻魔”事件，暑假的时候也有《刀剑神域》事件。 　　下学期直到现在，他除了在运动大会的时候稍微出了一点风头，就再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传闻了，只是最近听说正在专心准备学园祭的现场演出。 　　但楚诚老师果然还是那个楚诚老师！就在大家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就连学园祭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他果然又不负众望地搞出了一个大新闻！这下子学园祭就更加有趣了！ 　　“啪嚓！” 　　“啪嚓！啪嚓！啪嚓……” 　　走廊内沉寂了片刻，然后从第一声快门声响起，大家全都醒悟了过来，纷纷对着仍然把手搭在秀吉肩膀上的楚诚拍照，生怕他与秀吉分开。 　　可令人惊讶的是，楚诚老师好像并没有扫大家兴致的意思。他虽然也将搭在秀吉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但却只是慢慢收了回来，动作中充满了从容，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撞破奸~情”的样子。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或者说有图就有真相，毫无任何PS痕迹的真相！ 　　获得了珍贵照片的学生们现在就想亲眼看一看，在校内校外都拥有诸多传说的楚诚老师究竟要怎么收场！ 　　是低声下气向女生的木下同学解释？ 　　还是挺起胸膛抱紧女装的木下同学，宣布这位才是真爱？ 　　就算想要姐弟双收，同时拥有一双翅膀也不奇怪！毕竟那可是楚诚“老师”哟！ 　　无论结果如何，今晚过后，@ch上定然会将楚诚老师尊称升级成“大老师”了吧！ 　　“优子同学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诚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对大家明目张胆的盗摄行为完全无可奈何，而他对面的木下优子更是知道自己头脑一热铸成了大错。 　　但是一贯聪明能干的木下优子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连楚诚都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她当然就更没办法约束大家的手和口了！ 0469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楚诚 　　“误会啊误会！ 　　优子！我只是将秀吉误认成你了，不信你可以问秀吉和和纱！” 　　在众目睽睽、甚至还有不少人偷偷开启了手机摄像功能的情况下，楚诚一脸无辜地摊开了双手，试图向优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个时候，许多人才注意到男装的冬马和纱的存在。她束着单马尾的形象太过帅气，简直就像个英俊小生似的，大家很难将她与目前这个三角场景联系在一起。 　　不过她其实也是个女生诶？而且还是相当漂亮的女生！最近和楚诚“大老师”走得也比较近！那么…… 　　盲生们因为发现了这个华点而兴奋不已。 　　“呵呵……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楚诚。” 　　突然被楚诚拉到聚光灯下，在学校里格外孤高的冬马一点都不慌张，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贯的冷傲。 　　这让她的话语更多了几分可信度，于是周围的学生一片大哗。距离稍远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走上前来询问，结果很快大家就都知道楚诚大老师被他寄以厚望的证人坑了。 　　不，不是坑了，这果然才是真相吧，否则那位冬马同学没有理由不袒护一起搞乐队的楚诚同学吧！ 　　——明明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冬马同学很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却仍然选择了他们想要相信的“真相”。 　　而楚诚此刻清楚地看到了冬马那张故作冷傲的面孔下面，隐藏的是恶作剧得逞的小恶魔笑容。她的眼神中也隐含挑衅，简直就像是坑了他以后还在对他做鬼脸。 　　这应该是迟来的报复吧！如果要说楚诚曾经做过什么得罪冬马的事情，就只有在几天前的强化合宿时，曾经用“你还有脸可丢吗”这种激烈的话教训过她了……要求她赌输后戴着猫耳在小区里喵喵叫的赌约并没有被实行，应该不是因为那个。 　　楚诚没想到像冬马这样孤高的女生竟然也如此记仇，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候摆了他一道，让他也大大地丢了一下脸面，亏得楚诚还帮助她和木下优子建立了一点交情。 　　不过冬马这一次的“开玩笑”拿捏得真是极好，楚诚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虽然楚诚觉得她根本没有想过太多。 　　“咳……冬马同学，不要开玩笑了。 　　我其实是相信楚诚同学的，刚才只是在开玩笑，不过声音稍大了一些。” 　　出乎冬马和大家的意料，冬马明明已经替楚诚作证了——证明他就是“那样”的人，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木下优子竟然把脸一板，表情极其认真地扯起了谎。 　　这一下丢脸的又变成冬马了。楚诚可以捕捉到她眼中的窘迫和慌乱，如果不是她也经历过许多“大场面”，这个时候说不定就立即面红耳赤落荒而逃了。 　　但令楚诚意外的是，冬马看到他眼中的得意神色，立即不服输地狠狠瞪了回来，整个人也因此而恢复了镇定，她的好胜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呢！ 　　而且出于众所周知的理由，围观的群众们也纷纷对木下优子的改口报以嘘声——任谁都知道她只是为了保护楚诚大老师和弟弟的名声才这么说的。 　　这也不错，楚诚大老师的“绯闻”里又增添了一点新的内容：双胞胎姐姐发现男朋友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搞上以后，虽然大发雷霆，却还是拼命在外人面前维护二人，这是多么伟大的爱啊！ 　　总之像这种花边新闻，只要产生就绝对没跑了。楚诚只希望这绯闻传播出去以后，不要引来太多奇奇怪怪的家伙——比如伪娘啦，人妖啦，变性人啦，女装男孩子啦什么的。 　　“我、我们走吧！否则大家也会一直聚集在这里！” 　　不是很擅长说谎的木下优子还无法面不改色地应对周围的嘘声和怪异目光，干脆强行拉着冬马和楚诚往外走，秀吉也被她隐蔽地瞪了一眼，只能乖乖跟在后面。 　　宗蔓学园的学生们还都算是有素质的，在现场围观一下也就罢了，没有跟在他们后面“追踪报导”的。 　　而且大家心里也清楚，就算追上去也没有什么好戏可看了，这件事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误会，谁叫木下姐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呢。 　　“真是的……冬马同学，刚才你也跟着添什么乱啊！” 　　离开人群之后，木下优子终于放开了冬马和楚诚的胳膊，并且转过身来埋怨了冬马一句。 　　恶作剧失败的冬马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难得老实地向她道了个歉： 　　“呃……对、对不起，我和诚稍微有点‘过节’，当时突然就想报复他一下……” 　　虽然冬马嘴上说和楚诚有过节，但却仍然亲昵地直呼他的名字，眉眼之中也没有丝毫愤恨。 　　木下优子知道自己和弟弟只是遭到了无妄之灾，但是她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罢了，连进一步责怪冬马都做不到。 　　楚诚看人没有错，这果然是一个外表严厉的好人，只要冬马主动靠上去就能够和她交上朋友。 　　此时这个好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发型也都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秀吉，并且立即迸发出了属于姐姐的凶光： 　　“秀吉！谁让你穿着这身衣服跑出教室的！” 　　“可、可是老朽突然觉得尿急……而且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 　　“尿急也不行！晚上也不行！你不知道……” 　　“姐姐力”全开的优子正要像往常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痛骂秀吉一番，楚诚却像没事人似的横插到她和弟弟之间，面色平静地劝道： 　　“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就不要责怪秀吉了。 　　真要说起来，你和你们的父母也是有责任的。” 　　“楚、楚同学……”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胆敢在姐姐暴怒的时候站在他的面前维护他，秀吉从侧后方望着楚诚那线条坚毅的侧脸，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几分感动和担心。 　　他非常感谢楚诚在一贯蛮不讲理、比父母还要像个封建家长的姐姐面前维护他，可是楚诚刚才的话连两人的父母都捎带上了，那个只有表面上知书达礼的残暴姐姐这次真的会发飙啦！ 0470 三分钟把秀吉变成男人 　　“什什什、什么……我、我和父母都有责任？” 　　果然，正如同秀吉所料，他的双胞胎姐姐木下优子受到楚诚的“无端”指责，马上气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原本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也迅速转为一片铁青，这次是真的生起了气。 　　秀吉好像还从未见过姐姐如此认真地生气的样子，于是他吓得缩起了身子，几乎将整个人都藏在了楚诚的身后，只露出了眼睛和小半个脑袋，但这却让优子更加火冒三丈了。 　　“秀吉！给我过来！” 　　“桥豆麻袋！” 　　优子试图用姐姐的权威强行带走秀吉，但楚诚却伸出胳膊拦住了乖乖迈出脚步的秀吉，并引起了优子深深的敌视。 　　木下优子虽然学习极好，为人正派，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乖乖女，BL小说什么的她不仅有看而且相当喜欢，所以才更加担心原本就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秀吉“误入歧途”。 　　楚诚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直男，身边从来都不缺漂亮的女孩子，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小说里也有许多百花丛中过的霸道总裁，但他们最后无一不领悟到“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是做~爱”的真理，最后毅然冲破了世俗的眼光，放弃一切选择了真爱。 　　“咳……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恶意。” 　　优子的眼神实在让人心里发毛，就连楚诚也不得不以拳掩嘴假装咳嗽了一声。 　　然后他格外严肃地放下了手，好像军人一样昂首挺胸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对一脸不服气的优子重申道： 　　“是的！秀吉变成现在这样，你和你们的父母当然都有责任，我不认为自己有说错什么！ 　　如果你们不愿意承认，就把秀吉送到我身边如何？ 　　不用多，只要三分钟！只要三分钟我就能把他变成一个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 　　“什、什么……” 　　木下优子本来感觉自己的肺部早已被怒气灌满，听到楚诚这越想越觉得“别有深意”的建议，她的肺部竟然又生出了新的羞耻和愤怒，将原来的怒气压缩得更加凝实，几乎结成了块状。 　　这些有若实质的怒气梗在她的肺部，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了，大脑因为缺氧不足产生了晕眩，想要发火却没有了力气。 　　在秀吉担心的目光中，优子的身体摇晃了两下，然后抬起手按着太阳穴，声音格外低沉地说道： 　　“三、三分钟变成男人……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楚诚……”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楚诚虽然不知道木下优子也喜欢那些所谓的“女性向小说”，但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立即朗声解释道： 　　“我说的是拿推子把秀吉的头剃了，就剃成我这样的圆寸头。 　　这样至少在外表上就像是男人中的男人了吧？而且也不会在有人认错你们俩。 　　非要让两个双胞胎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的发型，这只能是你们父母的趣味吧？但你长大后也没有表示反对。 　　秀吉被你训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里还有一个男人的样子！肯定也不敢亲自去向父母提意见了吧！所以你们三人都是有责任的，秀吉只是一个受害者。” 　　！！！ 　　楚诚的解释出乎优子的意料，不过她刚才气得头都晕了，也没有什么“意料”可言，只是习惯性地就以为……咳！ 　　但是面对楚诚这个再简单也再合理不过的提议，刚才还因为秀吉穿着女装去上厕所而不依不饶的优子竟然哑火了，秀吉自己也连忙从楚诚身旁闪开，捂着脑袋十分害怕地说道： 　　“诶？不、不要啊！老朽从一出生就是这个发型了啊！” 　　“婴儿刚生出来可长不出这个发型。” 　　楚诚异常淡然地吐槽了秀吉一句，然后表情平静地转过头继续对优子说道： 　　“你自己看看！留个长头发却坚决不剃，就算成天自称‘老朽’又有什么用？ 　　如果你家从小就给秀吉剃和尚头，他现在也不至于一听到剃头就像要被杀头似的。” 　　“呃……可、可是……” 　　因为楚诚义正辞严的指责，优子胸中满满的怒气在几秒钟就泄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她便产生了强烈的心虚感觉，再也无法大声和楚诚说话了。 　　但是剃头这个问题……不用她开口，冬马就难得主动地替她和秀吉说话了： 　　“姐弟俩一直留同样的发型是有问题，但和尚头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喂喂……你难道一直觉得我这和尚头很过分吗！” 　　楚诚的严肃表情被冬马的吐槽打破，一脸囧相地点着自己的脑袋追问了一句。 　　可是冬马非常认真地盯着他最近两天才又理了一次的和尚头看了一会儿，竟然用力抿紧了嘴角，明显是憋着笑点了点头： 　　“嗯！” 　　“笑笑笑！笑什么笑！ 　　军队里全都是这样的发型！不管是华夏还是东瀛！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也都是这样！” 　　被冬马如此嘲笑，就算冷静如楚诚者也终于恼羞成怒了。优子和秀吉看到他这样子，也都忍俊不禁地翘起了嘴角，刚才的紧张气氛也彻底荡然无存。 　　头发对于年轻人来说可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啊！不好好打理可不行，一直剃和尚头当然更不行！ 　　“哼！所以说，你们就是太看重这个了！ 　　明明学校里也有不少剃和尚头的男生，你们却都觉得和尚头不行，反倒是留着好像女生的长发没问题！ 　　秀吉你自己不是也经常强调自己是男生，还常说要展现自己男子汉的一面吗！ 　　如果你真有这个决心，就跟着我剃和尚头吧！” 　　“不不不！对不起，但唯独这个不行！请饶了我吧！” 　　愤愤不平之后，楚诚没有理会冬马和优子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女生，直接将目标对准了当事人秀吉。 　　但遗憾的是，秀吉自己也是一个叶公好龙的家伙，竟然连区区头发的代价都不值得付出，楚诚根本看不到他有成为男子汉的决心，所以楚诚也没有再强迫他，反正大家只不过是普通朋友。 　　等他和E班的三人在楼梯口分手，独自回到C班，大家立即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原本“嗡嗡嗡”直响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0471 龙儿要回家 　　“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楚诚回到一年C班的教室里，被大家推出来打听消息的人是他名义上的贴身保镖虎千代，就连世界都竖着耳朵躲在虎千代身后。 　　虎千代虽然名义上是楚诚的贴身保镖，当初也的确是跟着楚诚一起来到樱花庄的，但大家越是和她相处，就越是觉得她和楚诚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大家不仅不能问，还得装作什么都没有猜到的样子。 　　毕竟诚君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要乱打听他的秘密对谁都有好处。 　　“没什么大不了啦，就是我把穿着女服务生制服的木下秀吉误认成了他的双胞胎姐姐木下优子而已。” 　　“哦……是那对双胞胎啊，的确很容易认错。” 　　正如楚诚所言，把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认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也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借机编排些什么解闷。虎千代她们听了楚诚的解释，很快就重新投入到了教室的布置上，也没有人再追问他和秀吉被木下优子拉走后的事情。 　　——冬马不是也一起被拉走了么，那就偷偷地问冬马好喽！ 　　“噗~嘻嘻……” 　　不一会儿，一边工作一边摆弄手机的世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还拿着手机四处给大家看。 　　楚诚虽然被排除在外，却也大概能够猜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世界多半是给冬马发邮件询问八卦了，她就是这样的“消息灵通人士”嘛。 　　等到十一点多钟，一年C班的教室布置总算全部完成了。 　　如果全班同学一起动手，就算从下午放学才开始布置，也不会拖到这么晚。但许多学生都要去社团那边帮忙出力——毕竟是一年级的新部员，而且有的学生“门限”很严，还有的学生不甚热心，晚上真正留下来的人手就不多，大家再多说说笑笑一点，自然就磨蹭到了这个时候。 　　好在大家一直在磨洋工，工作量不大，精神和身体也不算疲劳，还不至于困得工作结束立即倒头就睡。 　　楚诚将坚持留到最后的这十来个人召集到一起，然后给予了他们自由选择睡在哪里的权力： 　　“谢谢大家留到这么晚，大家辛苦了！ 　　十一月份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在教室里凑合太艰苦，大家都到樱花庄去休息吧，挤一挤还是能躺开的。 　　如果有谁就是想要留在教室里过夜，我也可以回去拿几条毯子来，不知道有多少是想留在教室里的？” 　　“对、对不起，我还是要回家的，这个时间还能赶上最后几班车。” 　　楚诚话音刚落，高须龙儿就立即抱歉地举起了手，大家都惊讶地转头看向了他。 　　现在倒没有人会误会他是个早已习惯了夜不归宿的不良学生了，但大家本以为凡是愿意留到最后的，都是今晚打算在此过夜的，否则干到八九点钟就应该结伴回家了。 　　比如男生之中，家里有妹妹需要照顾的和泉正宗留到五点半就走了；身为漫画家的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仁至义尽”地留到八点钟也一起回去了。 　　井上心叶所在的文艺社虽然没有什么项目，但他原本就是不太愿意和他人交往的消极性格，对待班级活动也只求“不落人后”，大多数人都选择五点半钟回家，他也自然在这个时间点上就拎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像龙儿这样热心留下帮忙，但最后却打算回家的人还真是罕见！比起因为想要过夜才特地留下来的学生，这才是真心实意为了帮忙才留下来的好人啊！ 　　“这个时间点……回去倒也不是不行，你就算独自回家我也不会担心你被人劫走什么。” 　　面对因为“与众不同”而稍微有点害羞的龙儿，楚诚半开玩笑地调侃了他一句，然后很有诚意地劝道： 　　“但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到我的宿舍里凑合一下吧，也不用在教室里捱到天亮。 　　如果家里人还不放心，我和担任樱花庄管理员的千寻老师还可以帮你们打个电话……不过其他愿意留下来的人肯定都和家长说好了吧。” 　　“不、不是家里人不放心，是我不放心家里人啊。 　　嗯……我妈不太会做家务，所以我们家其实都是我负责做饭的，明天早上也得给我妈做了饭再来。” 　　尽管楚诚的提议非常令龙儿意动，但他还是抱歉地拒绝了楚诚的好意。 　　龙儿的妈妈泰子这个时候其实不在家，而是在“工作岗位”上。不过龙儿也没有说谎，他每天早上的确是要给刚刚下班的泰子做好足够吃两顿的饭，然后才带着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便当走出家门。 　　如果泰子摇摇晃晃地回来，饭也不吃妆也不卸就直接扑在被褥上睡大觉，那龙儿就只给她留一顿的饭量，晚饭则要等龙儿放学回家做新的。 　　今天晚上的晚饭，是龙儿早上就做好了的，泰子只要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但明天泰子说会早点下班、早点睡足，下午还能到学校里来参观龙儿班级的活动。 　　龙儿早上临走的时候答应了，也告诉泰子今晚他有可能在学校里过夜，但他却只准备了今天一天的饭，忘了连泰子明天早上和中午的饭也一并做好，如果他不回去，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亲自下厨了的泰子要用什么果腹。 　　还有他们家的宠物小鹦！哎呀……越想越觉得家里还真是离不开他啊！就连一晚上也离不开！ 　　“啊哈哈……抱歉，既然结束得这么早，我其实也是想回去的。 　　明早也有打工的工作，我本来打算从学校这边过去，但是能回家的话，还是早上从家里过去比较好。” 　　出乎龙儿的意料，也再次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干完活就要走的大好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不过大家看到举手的人是平常就非常热情充满活力的栉枝实乃梨，便立即对她的选择释然了，只有她的好朋友逢坂大河仍然瞪大了眼睛： 　　“诶？什么！小实要回家？你、你不是说会留下来吗！” 　　“哎呀……我还以为大家干活还会再慢一些嘛……多亏了班长组织有方啊！啊哈哈哈……” 　　作者留言： 　　这一章上传之后，咱这本书终于破了百万字，也不容易啊。虽然咱还有许多新书的创意想写，但这本书目前的收入尚可，也不好匆忙完结，就先这样写着吧。到现在连高一学年都还没有过完呢，真不知道完完整整地写到结尾能有多少字。 0472 隐含恐怖的未来 　　“……正好！如果栉枝同学一个人回去，还真是没法让人放心，不知道栉枝和龙儿顺不顺路？如果顺路就让龙儿送你一程吧。” 　　楚诚对龙儿和栉枝实乃梨的选择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作为班长，他也要为两人的安全负责。 　　让这两人搭伴回家真是一个再省事不过的主意了。而且极懂人心的楚诚早就看出龙儿好像对栉枝有点意思，他的这一提议虽然不能让龙儿直接“上垒”，但好歹也是给他创造了一个站在打者席上的机会。 　　如果是栉枝实乃梨的话，应该不会在意龙儿的凶恶长相——事实上她现在就已经不在意了，但楚诚考虑的是作为交往对象来看会不会在意。 　　不过现在在意的一方却是龙儿，他听说要送自己暗恋的栉枝同学回家，心里立即吓得“咯噔”一声，就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咦？我、我来送？ 　　这、这不好吧？栉枝同学会、会愿意吗？” 　　“诶？我愿意啊！” 　　出乎龙儿的意料，栉枝实乃梨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睁着明亮而又纯净的眼睛做出了回答，并且开玩笑地向他问道： 　　“高须当然不会对我做什么坏事吧？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而且今晚也愿意留到最后。” 　　“当、当然！我是好人！” 　　来自暗恋之人的肯定让龙儿涨红了脸，不过他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点头的时候甚至在心里发誓，任何人想要伤害栉枝同学都必须跨过他的尸体。 　　栉枝从龙儿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便转过头来笑着对楚诚说道： 　　“我上学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高须同学，大致是顺路的吧。 　　从下车一直到我家都有路灯，而且我会一直跑到家门口的，所以就让高须同学护送我到下车怎么样？高须同学肯定也急着回家呢。” 　　栉枝实乃梨是个很会照顾人、经常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的好女孩，她的回答兼顾了楚诚和龙儿的想法。 　　虽然龙儿很想说自己其实不急，反正家里现在没人，但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出这种企图太过明显的话。 　　而且栉枝现在正在请示楚诚班长，只有楚诚同意了，龙儿才有机会送她到车站，否则她就会和好朋友逢坂一起到樱花庄去吧。 　　——龙儿的视线不知从何时便被栉枝实乃梨吸引过去了，他一直都在看着她，所以非常清楚她会怎么做。 　　“我倒希望你让龙儿一直把你送到家门口，看着你进入家门。 　　不过你认为这样足够了就足够了吧，我想你对自身的安全还是足够重视的。” 　　楚诚没有强行要求栉枝实乃梨什么，也没有强行撮合她和龙儿的打算，于是爽快地点了点头，放她和龙儿回家了。 　　栉枝这一走，跟她关系极好的逢坂大河也想回家，但却被栉枝好说歹说劝住了。放任“自称”身高145厘米的娇小女生独自回家实在太危险了，无论逢坂是否到家，身为班长的楚诚都算是失职，栉枝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班长。 　　而北村祐作是和家里说好了要留下来的，所以微笑着目送龙儿和栉枝离开了。相比之下，站在他旁边的逢坂就像被人遗弃的猫咪……不，是就像被人遗弃的小老虎一样可怜，即使是住进“传说中的”樱花庄也无法让她高兴起来。 　　到了高中还愿意为了学园祭活动留下来过夜的学生本来就不多，大部分还都是住宿生，留到再晚也可以徒步走回宿舍休息，像北村祐作和逢坂大河这样的走读生是少数中的少数。 　　不过今天晚上情况特殊，所以楚诚试着邀请了住在其它宿舍的幸村、琴美、深雪和青山七海，希望她们也都来樱花庄过夜，而不是分别回到她们各自的宿舍。 　　——其实他真正邀请的对象只有青山七海，另外几人虽然不像白、穹和由乃那样“赖”在了樱花庄里，却也是樱花庄的常客了。唯独青山七海和樱花庄里的同班同学们一直没有什么交集，不管是楚诚这个男生，还是同为女生的真白和虎千代，都完全没有邀请她来玩的理由。 　　隶属于动画研究社的今井绿也是住宿生，但她们社团明天上映的动画短片《神佛混淆七福神》直到今天也还“稍微差一点点”才能做完，估计现在仍然在文化社团大楼里拼命赶进度，所以也只能遗憾地错过这次造访樱花庄的机会了。 　　不过没有关系！今年错过了还有明年、还有后年…… 　　呃，差点忘了，虽然学生的宿舍是一住就住到毕业，但分班却是每个学年重分一次。明年和后年大家依然会经历包括学园祭在内的一系列活动，只是身边的人就未必是现在的人了。 　　如果大家趁着同班的机会成为了朋友，就算重新分班也还能凑到一起吃饭聊天，但没能成为朋友的那些，以后大概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就算偶尔在走廊里碰面也能彼此都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吧。 　　更何况，因为楚诚开发的“测试召唤兽系统”，也为了更好地根据学生们的学力安排虚拟潜行环境中的教学进度，高中部第二学年的分班方式有所变化，不再是随机分班，而是按照第三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排名分班，成绩相差太大的朋友必然会分开。 　　另外楚诚听说，校内有很大一部分担心虚拟潜行教学效果的董事和理事，希望给予学生更大的压力，以便刺激他们更加用功读书，竟然打算采纳某著名教育学家的奇特想法，将从A到Z的26个班级的虚拟教学环境区分开来，学习最好的班级可以享受最豪华最先进的学习环境，学习最不好的班级只能使用最寒酸最简陋的学习环境，中间的每个班级都要有所差别，让学生每一次更换班级都有明显的“升降级”感觉。 　　如果是在现实中，这样的设想耗资巨大，但是用数据构建相应的虚拟潜行环境就便宜多了。只是这对学生的心理影响…… 　　身为“妹妹”的风花真白董事长告诉楚诚，大多数董事都认为虚拟教学试验的第一年宜从严而不宜从宽，所以这个提案估计很难阻止了，她和天王洲雅典娜理事长也只能在执行中尽量减少对学生的负面影响。 　　而楚诚作为本校虚拟教学环境的提供商，也必须配合校方的要求重新“装修”教室，否则校方将不得不更换其他虚拟教学环境，那时学生们就连测试召唤兽的少许乐趣也没有了！ 0473 龙与虎，诚与祐作 　　楚诚他们回到樱花庄，住在哥哥屋内的白和穹自觉躲到了隔壁小埋的屋内，把地方让给了第一次前来做客的北村祐作。 　　相比挤在真白、虎千代和丽塔三人共用的房间里的女生们，楚诚这间狭窄的屋子简直就太宽敞了，宽敞得让祐作有些良心不安，但他当然没有建议女生过来几人陪睡。 　　楚诚倒是毫不避嫌地问了一问，除了青山七海和逢坂大河之外的女生们也多少有些意动，不过世界以“男生偶尔也需要Boys~Talk”为理由，把真白、幸村和琴美她们全都留在了真白这边。 　　女生们不怕挤，11月份的晚上也很凉了，贴在一起不仅可以迅速加深友谊，还可以抱成一团取暖。 　　而且不管是世界还是其他女生，早就“觊觎”好像人偶一样娇小可爱，发梢还带点自来卷的大河了。如果栉枝实乃梨今晚也留下来，她们肯定没有机会像这样紧紧贴在大河身边，时而挨挨蹭蹭，时而搂搂抱抱，手指还一直玩弄着她的发梢啦！ 　　不过女生们可以这样亲密无间地凑在一起，男生们却不行了。就算经常和男性朋友勾肩搭背的楚诚，也绝对不会在躺下的时候与身旁的朋友有任何亲密的身体接触。 　　关灯以后，他和祐作都是双手枕在脑后，身上橫盖着同一条被，呈“人”字形和衣躺在榻榻米上，彼此的肘尖之间大概有三十厘米的距离。 　　楚诚的房间里原本有三床被褥，就算白和穹把她们的被褥拿到了小埋那里，也还剩下楚诚自己的那床。只是楚诚请祐作睡在褥子上，祐作当然不干，楚诚也不好自己睡上去，于是干脆单独把被子拿出来盖一下了事。 　　“呵呵……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我们两个获得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这夜深人不静的夜晚，祐作听着隐约从隔壁传来的嬉闹声，也轻笑着和楚诚说起了话。楚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指的是很想和自己也成为朋友的龙儿。 　　北村祐作和高须龙儿不同，倒是与楚诚更加相似，两人都是学习优秀体育万能，都参加了棒球队，而且也都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如果不是一个班里只有一个班长，就算有第二个，也肯定是女生班长，祐作应该是能够当上班长的，剩下的几个男生中也只有他长得最像班长了。 　　但是独一无二的班长宝座却只属于楚诚，棒球队里的“秘密武器”也是楚诚，不需要参加考试的特殊待遇学生还是楚诚，就算是在楚诚一点都不上心的学生会里，许多人也都知道即将卸任的第一书记红叶知弦已经成为了楚诚名下产业的首席执行官——实际上还只是董事长助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但是”，祐作和楚诚无论是在班级、在棒球队，还是在学生会里，关系虽然都不算差……甚至可以算好，但却一直没有什么私交，明明交换了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也从未因私事和对方联系过——除了楚诚从《刀剑神域》中苏醒的那次。 　　但楚诚那次可是接到了几乎所有朋友的慰问电话，到后来他根本就是例行公事地回话了。 　　像今晚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对于他俩来说还是第一次。楚诚并不介意借机加深二人的友谊，但他对此倒也并不是非常热心，基本算是顺其自然吧——祐作那边大概是也同样的态度。 　　这并非是因为嫉妒或者忌惮，只是因为……男人的尊严吧。 　　一个族群里只能有一只领头的雄性能够称王，男性的朋友圈子其实也是如此，只能有一个核心人物、一个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剩下的会暗中排出老二老三老四，两个核心人物不分上下很难成为一个圈子里的铁哥们，倒是很容易成为各自拥有一个圈子的好朋友。 　　有些人，比起成为哥们，倒更适合成为朋友、成为对手，也可亦敌亦友。 　　“既生瑜，何生亮”只是小说家写给普通人看的，倒是很符合普通人的狭隘心理。真正如周公瑾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就算始终被一个更加惊才绝艳的人物压制了一头，也不太可能发出恨不得对方赶紧死掉……不，是恨不得对方从未出生的感叹。 　　不过这也说不定。 　　才能与心胸不匹配的人有许多，就算历史上的周瑜胸襟广阔，气度宽宏，也未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真大度假大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诚，说起来，学生会和棒球队里好像都把你和我并称为‘一年C班的龙与虎’呢。” 　　Boys~Talk刚一开始，已经摘下了反光眼镜的北村祐作就貌似随意地笑着说起了一个略显敏感的话题。 　　龙与虎常常被相提并论，但一者在天，一者在地，不能说地位完全相当。而且不管是此时的祐作还是曾经这样说过的人，都下意识地将楚诚的名字放在前面与龙对应，没有一个颠倒次序的。 　　所以楚诚没有立即回话，就算他极懂人心，此刻也无法单单从声音中听出祐作的真正想法。好在祐作也没有等他回话，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笑着问道： 　　“诚明明在班级里非常热心，也非常负责，但在学生会里却一直有种得过且过的感觉呢，不是上头压下来的任务就不做。 　　是因为当初被强迫入会的缘故吗？” 　　原来祐作想问的是这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起他这个问题，他的直属上司立华奏学姐可是从来不管他怎么划水的，就算他花样划水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过楚诚倒也毋须讳言，他既然敢做说不怕人说。更何况他一直都把分内的工作做得很好，剩下的就只是他个人的选择了，也压根没有什么好说的。 　　“哦……和强不强迫倒是没有关系，我本来就对这种‘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不感兴趣，我倒是更有兴趣指挥人民为我服务。 　　就连班级里的事，我不也是越来越多地分派给了你和其他同学吗？ 　　只能由我这个班长来做的事情没有办法。既然被老师直接任命为了班长，我又没有推辞，那就应该尽量做好的吧——只限份内的工作。” 0474 很迷的Boys~Talk 　　“呵呵……没想到像诚这么热情的人，竟然也会说出‘对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不感兴趣’这样的话呢。” 　　北村祐作听了楚诚肆无忌惮的大实话，又一次发出了平时那种温和随意的轻笑声，然后同样不假思索地“自爆”道： 　　“其实我也不感兴趣。 　　我说不太清楚……虽然我热心于学生会的工作，也愿意为同学们多出点力，但要说‘服务意识’，我好像是没有的，这和在班级里热情对待同学和朋友不太一样。 　　诚果然和我很像……或者说，我果然和诚很像呢。” 　　直到此刻，祐作在说话时也仍然很注意彼此的“地位”，但他多少吐露了一点真心，应该是有进一步与楚诚交好的意思。 　　楚诚从来都不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人，甚至说他是几乎来者不拒也不算错。就算祐作的话有点故意讨近乎的嫌疑，他也仍然愿意积极地予以回应： 　　“是很像啊，我一看到你的笑就知道了嘛。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好像‘模范班长’一样的家伙？为人热情又懂得分寸，和谁都关系不错，积极要求进步，极其热衷为人民服务……这样的人有九成九都是装的，剩下的一成是真正的圣母或被洗脑了的傻瓜。 　　在班级里对朋友和同学热情，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会对我们的热情和付出产生回应。 　　但在学生会里为全年级的学生服务，你走在学校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为他们做过些什么，就算知道也基本不会感谢你，就好像你的工作理所当然。 　　如果是只要付出了就快乐了的人，有没有感谢当然无所谓，但聪明的人很少有能真正说服自己不求任何回报的。” 　　“呀……这么说，我也算是聪明的人了？这还真是开心呢！” 　　楚诚又说了点实话，但这次祐作却好像捧哏一样夸张地笑了起来，任谁都能看出他是故意为之。不过楚诚却不介意，继续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轻笑着对他说道： 　　“你当然算是聪明人了，能让别人处处说好的自然是聪明人。 　　有的人明明是真心实意想做好事，但是因为不够聪明，不能把事情做好，就算好意也没人领情，还经常遭人斥骂。 　　对于你的服务来说，他们基本只是需要你的服务罢了，不需要你的热情、你的真心，只有朋友或者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才需要。 　　所以在学生会里，我也会为了帮助奏学姐或认识的朋友好好做事，但除此之外，我是懒得多出一分力的——除非我自己也有兴趣。” 　　楚诚的声音懒洋洋的，和他白日里热情认真的形象不太一样。不过被楚诚认定为聪明人的祐作却不意外，任何足够了解楚诚的人肯定也不会意外。 　　因为他迄今以来的所作所为无一不透露着懒意，就算他事情太多忙个不停，在每一件事上他却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他本人只做自己最有兴趣的那一部分工作，而将无趣的重复性劳动悉数推给了别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诚好像把许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啊。 　　我虽然也能察觉出自己的问题，但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还需要继续学习。 　　诚是读了哪些这方面的书？以后有了私人的虚拟潜行设备，我也可以勤能补拙了呢，不想被你落下太远。” 　　祐作不愧是积极向上的好学生，就算某些性格是“自我引导”的结果，但是对学习的热情和兴趣却并非作伪。楚诚也乐意给他提供学习上的建议和推荐书目，于是两个人竟然在这Boys~Talk的时间里好好地讨论了一番自学成材不应错过的人文社科类著作。 　　这对普通的学生来说肯定是催眠效果极强的讲话，两个人没说几句就好睡着了，但祐作和楚诚说着说着反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并且点开灯认真记录下了楚诚推荐的书名。 　　看着纸单上那长长的一串书目，祐作钦佩地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笑着说道： 　　“果然，成功是没有侥幸的，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得通过大量的学习才能成功。” 　　“不，侥幸的成功当然也有，甚至还有一生都在侥幸中度过的强运之人。 　　但人要是只靠运气成功，这游戏就没有多少乐趣了——至少我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更加有趣。” 　　楚诚认真地纠正了一下祐作的结论，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感觉对方变得更亲近一点了。 　　不过这不是因为两个书呆子在一起讨论学问讨论出感情了，而是因为祐作刚才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在向楚诚求教，更是在替他寻找成功的理由，替他寻找明明他骨子里又懒惰又不热情，却还是能够比自己更加成功、比自己更受欢迎的理由。 　　祐作愿意和楚诚成为更要好的朋友，但他不会被楚诚表面上的热情、诚实、正直，以及其它的优秀品质，以及近乎全能的惊人才华迷住。如果找不到能够让自己发自内心地承认的理由，他就始终无法真正佩服楚诚，也无法将自己的位置放在楚诚之下。 　　——朋友和朋友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但在一个圈子里的地位却有高有低。祐作虽然还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但他聪明的头脑已经从自己过去这十几年的所见所闻中隐隐感觉到了。 　　在与人相处的时候，不是只要好心就一定能被大家所称赞的。北村祐作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也为了变成大家都喜欢的孩子做出了不少努力，才终于变成了现在的自己——连内心亦是如此。 　　普通人就算和他成为了真正的朋友，应该也是无法理解他的——譬如龙儿，但他也并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反正他又没做什么坏事。 　　不过能够遇到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有可能理解自己的人，心肠也不错的人，不用担心暴露真正的自己，反倒被鄙夷被出卖的人，倒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呢。 　　作者留言： 　　这一章咱觉得应该很迷，咱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懂，有多少人知道北村祐作怎么就和楚诚关系变好了，这比龙儿那几章难多了。或许会有人认为原作中的祐作并非这样的心机BOY，只是单纯的勤勉正直、开朗热情，简直就是班长中的班长，但许多人也应该都有数，那其实是创作中的“脸谱化”处理，优等生们可没那么简单——未必是有坏心才“装”，但绝对不像装出来的那么简单。 0475 关系不一样了 　　天亮以后，从楚诚房间里出来的楚诚和北村祐作没有任何异样。 　　他们两个平常就是笑容爽朗待人热情的类型，和谁的关系都不差，彼此的关系也很好，至于本心如何当然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过他们现在也稍微接触到了对方的真心。那是他们怀着与对方交好的意愿主动开放的部分，并非全部，亦有隐瞒，但无虚假。 　　交个朋友嘛！异性之间当然应该更谨慎一些，但同性之间就不用特别小心了，除非自身有太多想要对朋友倾诉，却又害怕朋友宣扬出去的秘密。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那样的秘密多是暗恋的人之类的，被某些心怀恶意的朋友宣扬出去会很羞耻——特别是当暗恋的那人高不可攀。 　　除此之外还有另类的梦想啦，不普通的家庭啦，身体的某些难以启齿的缺陷啦，曾经遭受过的什么伤害啦……泄露这些东西的人真是挺无聊的，因为这些东西就鄙薄别人的人也是挺无聊的，但不可否认，无聊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少数。 　　所以龙儿至今也有许多无法向楚诚，亦无法向祐作倾诉的烦恼。 　　不是不敢，不是不相信，只是……仍然有所顾虑。 　　而楚诚和祐作就没有这种顾虑，只要下定决心就可以更快地接近、更快地畅所欲言。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令人羡慕的、堪称“完美”的好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也都没有任何“污点”，就算有什么人想拿他们的缺点说事也根本抓不到把柄。 　　这并非有意而为之，只是聪明人聪明的为人处事自然而然会产生的结果。总是笑眯眯的楚诚和祐作都清楚彼此是同样的人，所以他们交往起来更加顺利——只要确定了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 　　只要是稍微有点上进心的人，都不会甘愿当万年老二。但一山不能容二虎，却可以容得了一龙一虎，哪怕这条龙没事就会落到地上打滚玩。 　　这样的朋友关系普通人是看不懂的，但被称为“越后之龙”的虎千代却一眼就看出，楚诚和北村同学现在的关系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咦……诚，你和北村同学昨晚聊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你们俩……” 　　“感觉我们俩怎么了？ 　　昨晚聊了许多，但主要是如何学习和提高自己吧。” 　　楚诚面对虎千代困惑的目光，十分坦然地笑了一下。跟在楚诚身后的祐作走上前来，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无敬佩地笑着说道： 　　“诚懂的真的很多啊！不是杂七杂八地看一些书，而是根据大学的课程进行系统的学习，并且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我要向他学习！” 　　“呜哇……不愧是好学生，简直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受不了啦！” 　　走在虎千代后面的世界原本非常好奇虎千代看出了什么，但楚诚和北村同学的回答却让她大大地咧开了嘴，还按住胸口一副心脏病要犯了的样子。 　　世界的学习成绩也算可以，但她就像绝大多数学生一样，自身并不存在学习的热情，也没有那么多求知的欲望，不对学习深恶痛绝就已经不错了。 　　她无法理解以学习为乐的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聊学习就能让关系变好。但是经过虎千代的“提醒”，她也发现诚和北村的关系的确变得更好了，终于有点“好朋友”的亲近感觉了。 　　好朋友的感觉和友好相处是不一样的，像诚和高须同学就还只是友好相处而已，不过高须同学也在向着“成为好朋友”的方向努力。 　　——虽然世界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但她却能感觉得出来。 　　洗漱完毕并接受了由乃的热情款待，一年C班的众人们士气高昂地向班级进发了。 　　不客气地说，开模拟店的学生其实就是在玩“过家家”，真正的店铺经营可不是说只要能做出还算美味的食物就能够赚钱、就能够发家致富的。 　　可是就连楚诚也被大家期待的笑容所感染，早早地打开了班级的门，将地板拖得干干净净，摆好桌椅，铺上桌布，并将料理台布置了起来。 　　除了招牌的拉花咖啡，楚诚他们的拉花咖啡厅只提供曲奇、三明治、混合蔬果汁三种饮食，需要现场动手制作的只有三明治和混合蔬果汁，不过咖啡也要现场烹煮——使用已经研磨好的现成咖啡粉。 　　刀具、榨~汁机、咖啡壶和全套器皿当然不可能全靠学园祭实行委员会拨给一年C班的预算采购，也不允许学生及家长私下集资，但允许学生将自家的器具暂借给班级使用，更有本事的也可以去找商家拉赞助。 　　楚诚他们班的刀具和榨~汁机便是“料理组”的学生从自家带来的，咖啡壶和全套器皿则由“Rabbit~House”咖啡厅免费赞助。 　　不过经营理念与众不同的“Rabbit~House”却不希望在学生之中大打广告，楚诚无以为报，只能给“Rabbit~House”的可爱服务生们留下了足够她们和她们的朋友一起来玩的邀请函。 　　在学园祭正式开始之前，各个班级都在忙着更换衣服、进行最后的布置、搬运料理器具和食材，场面热闹而且凌乱。 　　楚诚带领男生们从停在教学楼门口的汽车上搬下了最重要的咖啡壶和其它必须器皿，“Rabbit~House”的三个可爱服务生也早早地随车赶来，并且指导楚诚他们安放好了各种瓶瓶罐罐。 　　可惜宗蔓学园不允许携带宠物，喜欢将安哥拉长毛兔顶在头上的老板女儿＆资深服务生香风智乃只能“独自”前来，而且看上去比平时矮了一大截。 　　她和“Rabbit~House”的另外两个服务生保登心爱、天天座理世由司波深雪作陪，而楚诚也在大概完成了布置工作之后走了过去，但却稍微遭到了这三个可爱女生的冷遇。 　　行事比楚诚更有军人风格的双马尾学姐天天座理世原本是对他最青睐有加的，但现在也是对他最横眉冷对的。不过天天座学姐今天趁着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机会，一上来就单刀直入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诚老师在学校和在我们店里的时候还真是不一样！与深雪妹妹疏远得很呐！” 0476 突然发难的理世 　　“诶？怎、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天天座理世一上来就在替司波深雪打抱不平，但深雪却抢在楚诚前面，俏脸微红地嗔怪起了这个因为经常和“兄长大人”一起去喝咖啡才认识的朋友。 　　C班决定要开拉花咖啡厅的时候，深雪心里其实是反对的，更不建议去“Rabbit~House”学习拉花。 　　虽然兄长大人对她说“好东西要和朋友一起分享”，“智乃她们不是大嘴巴的人”，可是…… 　　看吧！她就知道个性直爽而且正义感十足的理世会因此而质疑兄长大人的人品，说实话理世能够一直忍到现在才说她已经非常意外了。 　　“深雪，我原本不想探究你和诚老师之间的关系。 　　不过看到你和班上其他朋友一起来的时候，你们两人就会变得非常疏远，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我就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行事风格比楚诚更像军人的理世即使是当着深雪的面，也能够坦率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深雪还是心虚地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迅速分辩道： 　　“哪、哪有！即使是在人前，兄长大人不也一直有关注我吗！时不时地就会和我说话！” 　　“可是那和你们单独来店里的时候根本不一样吧！ 　　诚老师需要关注的人很多，偶尔才会和你聊个一句半句，而且根本没有亲昵的神情，更别说摸头这样的亲昵动作了！” 　　理世的观察非常仔细，而且并非胡搅蛮缠，普通的女生百分之百会因此而吃醋生气。 　　但深雪并非普通的女生，而是东瀛名门司波家的嫡女，在外人面前是时刻控制着感情的大和抚子！她害怕理世再提起摸头之类的事情，连忙露出恳求的眼神，小声对理世和智乃、心爱说道： 　　“对不起，求你们不要和大家提起我与兄长大人单独相处时的情形——我以为不用说你们也知道的。”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就算你不说我们也应该为客人保密。” 　　面对首度在她们面前露出恳求之色的深雪，理世非常认真地向她道了个歉，随后却仍然目光坚定地瞪着她和楚诚说道： 　　“但是作为朋友，我可真是看不过眼！ 　　就算你们不想在人前暴露关系，也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冷淡吧？两个人都是！” 　　这一次，理世竟然将批评的范围也扩大到了深雪的身上，可是深雪却无言以对。 　　在人前拉不下来脸的其实是她，要求两个人最好装作不认识、就算认识也只是普通朋友、哪怕承认兄妹关系也必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总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他们俩其实关系很好的也是她，而她那位厚脸皮的兄长大人早就说过可以像对待白和穹那样对待她了。 　　但、但是那很羞耻好吧！她的形象绝对会被破坏殆尽！ 　　大家发现在学校里对任何异性都不假辞色，面对同性也只是恬淡微笑的司波大小姐，竟然是个上了高中也还喜欢向哥哥撒娇、被哥哥摸头的娇娇女，每次再和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肯定都是憋着笑的！原先的景仰和敬畏绝对荡然无存！ 　　而、而且被大家误会了怎么办！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撒娇的兄长大人，从、从来没想过别的什么，要是两个人之间的亲昵言行被周围的同学误会成情情情、情侣什么的，那她纯洁无瑕的心愿岂不是被玷污了吗！ 　　亲情之爱和异性之爱是不同的，而她对兄长大人的爱，更是超越了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还要在此之上的深爱和纯爱！楚诚也只不过是勉强达标，让她的这份至真至纯的感情有了一个具体的寄托罢了！ 　　想要真正成为她的兄长大人，光是长相帅气头脑聪明体格结实武艺高强多才多艺是不够的！必须要会魔法啦魔法！还得是能够被称为“摩醯首罗”的最强战略级魔法师！ 　　唔……因为某件事而变得无法使用魔法，甚至因此而被魔法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当成劣等生来嘲笑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样的兄长大人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得上吧。 　　但问题是楚诚就算无法使用魔法，也实在太受女生们的欢迎了！毕竟现实没有魔法，不会使用魔法也根本没什么好嘲笑的！ 　　“咳……干、干嘛不说话了？ 　　喂……摸西摸西？” 　　因为理世义正辞严的批评，深雪垂下眼帘心情激荡，竟然对理世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倒让理世心虚了起来。 　　楚诚原本就觉得理世突然发难有些奇怪，此时看到她这么轻易就心虚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理世注意到了楚诚的脸色，连忙又一本正经地板起了脸，并将右手用力拍在深雪的肩膀上，确定自己将她拍醒了，这才无比严肃地对她和楚诚说道： 　　“所、所以说，你们俩这个样子，让我们怀疑教你们在班级里的朋友拉花，又借给你们咖啡厅需要的器具，是不是反倒给你俩帮了倒忙。 　　所以作为报答，你们两个今天就像一对真正的兄妹一样去逛学园祭吧！不一定要表现得非常亲昵，但也别故意装成普通同学的样子了。 　　我们会远远地监督你们的，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就实在太有负我们借给你们东西的盛情了。” 　　“……” 　　“……” 　　理世的要求让深雪和楚诚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们总算知道理世为什么今天一来就突然发难了。 　　不光是理世，看她身后的智乃和心爱一脸紧张的样子，这应该是她们三人合谋的结果吧。就算可能被深雪认为是多管客人的闲事，却也还是想要帮她一把。 　　深雪并非愚笨之人，她不光学习成绩优秀，也同样擅长各种运动，还能够完美应对各种社交场合，只看表现还真像是楚诚的亲生妹妹。 　　事到如今她当然已经看穿了一切，她在“Rabbit~House”认识的这三个朋友所使用的伎俩并不高明。但她仍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以至于她不得不用力睁大眼睛，才能让眼睛里的水汽在凝聚之前及时挥发。 　　楚诚同样为理世她们的心意所感动，但是他的沉默却另有原因——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原因： 　　“抱歉……我昨天晚上已经和人约好了，今天的休息时间只打算和两个男性朋友一起逛逛。” 0477 是我真的可以吗 　　“什、什么？你已经和人约好了？！” 　　理世她们听说楚诚已经提前和别人有了约，一个个却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理所当然的可能性。 　　楚诚对此非常无语，但还是开口给她们详细讲述了自己昨晚和龙儿的约定。 　　理世听完以后，简直难以置信地凑到楚诚的面前，在极近的距离盯着他的脸问道： 　　“明明诚老师那么受女孩子的欢迎，学园祭却要和男性友人单独逛？ 　　我、我倒也听说过军队的这种不良风气，但没想到诚老师竟然也有那种癖好！” 　　“你这家伙……是想说我喜欢搞基吧！ 　　我可是直男中的直男！” 　　楚诚受到理世满怀恶意的吐槽，毫不客气地屈起手指敲在她的脑门上，将她弹得眼睛里泛出了泪花。 　　不过理世是坚强的军人后代，只是咬牙切齿地揉了揉额头就不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了，反倒是这超出计算之外的变故让她和智乃、心爱都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呜……失算了！没想到诚老师竟然已经有约了……” 　　“怎、怎么办？总不能叫诚老师爽约吧？” 　　“爽、爽约不好的吧？深雪肯定也不会高兴的。” 　　她们三个旁若无人地凑在一起小声嘀咕，搞得站在她们面前的楚诚都分不清她们是不是故意想让自己听到了。 　　深雪虽然非常感谢这几个只在咖啡厅里有所交流的朋友，但是她们的所作所为却让深雪羞红了脸，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拐弯抹角地与兄长大人一起逛学园祭啊！ 　　“理……” 　　“没关系。 　　虽然从十点到中午的时间都定好了，但九点到十点的空闲还没有安排，我就和深雪一起逛逛吧。” 　　深雪正欲开口阻止理世她们的自作主张，没想到楚诚竟然主动替她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三个过于善良了的女孩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深雪却红着脸颊小声提醒道： 　　“兄长大人，你昨天说了要和高须同学、北村同学一起逛，所以大家才没有出声。 　　但、但是现在却要先和我逛……是我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 　　深雪的问题真的很奇怪，楚诚笑着反问了她一句，然后也压低声音计划道： 　　“正好你排在第三组，我和你一起逛回来，又可以和交了班的龙儿、祐作接着逛。 　　学园祭开始以后，你先给理世她们充当导游，等我换班以后去找你们。 　　那时你们肯定都逛到别的年级了吧，你如果还怕被学生会的前辈们看见，我们就去初中部、小学部，或者大学部那边逛。不过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得太远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不……我不是怕被人看见，只是……世界和虎千代她们肯定也都想和兄长大人一起逛吧，所以我在想和我一起真的好吗。” 　　深雪虽然表面上待人客气但却冷淡，无论男生女生都是如此，但她心里却非常善良，竟然这个时候还在替他人着想。 　　她总是这样谦让，所以才一直没办法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和楚诚搭上话啊！就算楚诚主动和她说话，她也好像生怕占用了其他人的份儿似的，简单回应几句就又把兄长大人推回了所有人的中间。 　　楚诚总觉得深雪不应该是这样“顾全大局”的贤惠女生，她在人前总是不自觉地按照大和抚子的标准压抑自己，从来不会流露出任何个人的需求，好像只知道推让和奉献，也怪不得理世她们都看不过去了。 　　也许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那个爱向哥哥撒娇，想要被哥哥摸头的妹妹才是真正的深雪吧。她明明可以做一个刁蛮的公主、霸道的女王，却一直在勉强自己成为不会令家名蒙羞的大和抚子。 　　楚诚倒不是认为刁蛮公主和霸道女王比大和抚子更好，他又不是可悲的抖M。但完全抹除个人的喜好和需要，全心全意地扮演别人喜欢的角色，如此“乖巧”的生活方式其实也同样可悲。 　　虽然楚诚不能现在就鼓励深雪反抗什么，但他希望从现在开始就能一点点帮深雪做回真正的自己，没有必要当那些自以为高贵的老家伙们的人偶。 　　“名门”什么的……也许司波家的历史的确够长，资产也的确够多，但人不是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才高贵或者低贱的。 　　当然，楚诚知道“世俗”的看法正好与他相反，但他更加知道，深雪的看法是与他相同的。这个出身名门的大小姐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她的礼貌和冷淡大概只是因为无法和普通人靠得太近——名门世家好像普遍不喜欢孩子有庶民朋友。 　　这种贵族的傲慢楚诚可以理解，但却无法接受，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混什么“上流社会”，那些权贵子弟心里肯定也瞧不起他那所谓的“科学世家”背景。 　　他从华夏来到东瀛，并不是想借着自己“上国人物”的身份，在东瀛这座没有老虎的小山中充当大王，东瀛所谓的名门贵族他一直没有结交过，D.D.D的会长克拉斯提也只是因为《刀剑神域》才和他有了点交情。 　　楚诚非常愿意成为深雪的兄长大人，不管她是否来自东瀛的名门司波家；他也愿意与桂言叶、与薙切家的两位大小姐、与三千院凪、与结城明日奈、与黑雪姬等人交往，但只是把她们当成普通的朋友，并不会看得比世界、比刹那、比亚子、比龙儿更重。 　　深雪并不在意这个名门的身份，却又的确被这身份所束缚着。如果有合适的契机，楚诚也想帮她松松绑，既不因为这一身份自傲，又不因为这一身份自卑。 　　那些身外之物其实不用太过在意，“是我真的可以吗”这种话……根本不应该出自深雪之口，她完全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挺起自己的胸膛！ 　　“不用想太多，在我眼里没什么可不可以的。 　　就这么定了！要是你觉得和我这个兄长大人一起逛很丢脸就算了。” 　　“不……怎么会呢，只要兄长大人觉得可以，我当然乐意之至。” 0478 蓝发红眸与白色紧身战斗服 　　当着理世、智乃和心爱的面，楚诚爽快地敲定了与深雪一起逛学园祭的事情，让她们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之后楚诚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大家中间，而深雪则陪着理世她们到车站去接另外几个朋友了。 　　“各位同学，各位家长，以及其他来宾……” 　　等到宣告学园祭正式开幕的广播响起，大家全都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着第一个顾客的到来，不管是在岗还是休息的同学都没有离开教室。 　　虽然理世她们和宇治松千夜、桐间纱路、麻耶、奈津惠也在教室里，但她们不算外人，更不算客人，客人至少得是邻班的…… 　　“嘿咻！老师我是第一个客人！耶！ 　　咦？大家为什么都一脸错愕的样子？老师特地给大家拉来了第一批客人呢！” 　　在大家错愕的目光中，刚才进来转了一圈就走了的班主任老师月咏小萌竟然抢在真正的客人之前踏入了门槛，还露出了一副“大家不用感谢老师啦”的表情。 　　小萌老师身后跟着无论季节如何都一直身穿哥特萝莉装，还总是随身携带着洋伞和蕾丝扇子的英语老师南宫那月。 　　尽管这个被学生们叫做“那月酱”的萝莉英语老师自称26岁，但是她的体型和脸部轮廓都相当幼小，与其说是美女，不如说是美少女甚至幼女。 　　和这两个幼女老师一起进来的，还有高二年级的历史老师小都里舞子、社会伦理和政治经济老师道乐宴，以及小萌老师的好友，高一年级体育老师黄泉川爱穗。 　　黄泉川老师有成熟大人的性感魅力，和另外四个根本就是小学生体型的萝莉老师截然不同。但她却一年到头都穿着绿色运动服，而且从来都不化妆，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如此朴素的黄泉川老师和另外四个萝莉老师一起进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妈妈带着四个女儿。大家尽管已经很努力地憋着笑了，但表情还是多少变得古怪了起来。 　　“真白酱！真白酱！ 　　给那月酱……不，给南宫老师来一杯你亲手制作的拉花咖啡哟！” 　　天真活泼的小萌老师丝毫没有察觉到大家古怪的脸色，一坐下就立即吵着要真白过去服务。 　　如果楚诚没有记错的话，南宫那月老师喜欢的是加入薄荷的红茶，特别是斯里兰卡的康提茶——这已经是学生们众所周知的信息了。她应该是被小萌老师强行邀请过来的，但也没有拒绝欣赏真白的手艺。 　　C班的学生们几乎全都围在真白的身边，屏住呼吸看着她将打着细密奶泡的牛奶倒在意式浓缩咖啡上，然后用咖啡拉花针在上面勾画出了一个萝莉少女的漫画头像——看脸型、头发和衣领，正是那月酱的模样。 　　不过大家直到那月酱用手机拍完了照片，姿态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并且点头说好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那月酱对红茶的要求是出了名的严格，红茶不好喝就会心情极端恶劣，想必咖啡也是如此。 　　一年C班的拉花咖啡厅有著名美少女漫画家椎名真白做看板娘，客流量当然不必担心。本班的学生在真白亲手制作的第一杯拉花咖啡完成后便陆续离开了教室，抓紧时间去其它班级和年级逛了。 　　楚诚作为NICONICO网站的所有者，当然将真白制作拉花咖啡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还上传了菜单上其它几样料理的现场制作视频，也为咖啡厅吸引了更多客人。 　　等到他和第二组的同学换班的时候，C班的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幸好他们早就规定由真白亲手制作的拉花咖啡一小时仅限三杯，否则真白一刻都不能歇息了。 　　悄悄离开高一年级的教学楼，楚诚在初二年级的教学楼附近找到了独自等在这里的深雪，知情识趣的理世她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宗蔓学园从幼稚园到大学都会在学园祭这天举办各种活动，值得一逛的店铺和不容错过的节目还会编成指南书在各主要路口发放，不过还是手机登录学校网站查看更加方便。 　　除了那些在实行委员会的预先审查中被判定为素质优秀的店铺和节目，大部分班级和学生的活动其实也只是自娱自乐的水平，除了本班级的学生家长和学生邀请来的朋友，很难吸引多少路过的客人。 　　不过这却正合深雪的心意，她虽然嘴上说不怕大家看到他们兄妹一起逛学园祭，但却还是选择了高中生不会太多的初中部这边，而且还是略显冷清的初二年级教学楼。 　　十月份爆出教师拍学生的不雅照，学生伤害教师的恶劣事件的班级，正是这栋教学楼里的二年D班，其位置与任何一栋教学楼里的D班相同，都是在C班的隔壁，紧靠二楼的楼梯口。 　　楚诚和深雪登上二楼的时候，习惯性地拐向了C班的方向。楚诚想起那件事，顺便往几乎没做任何布置的D班教室里看了一眼，只在门口望见了几个百无聊赖的男生，看来那件事对这个班级的所有同学都造成了很大伤害。 　　不过楚诚现在正和深雪妹妹一起愉快地闲逛，当然不会聊这种煞风景的话题。他们两个悠哉游哉地来到了走廊尽头的A班，深雪根本没看外面的招牌和广告，直接就走了进去，然后被一个蓝发红眸又穿着白色紧身战斗服的少女吓了一跳。 　　“欢迎光临。” 　　蓝发红眸的少女用细微但却平静的声音欢迎了深雪和楚诚，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但也没有厌烦，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位新来的客人。 　　但深雪和楚诚都觉得她理应表现得更害羞一些，毕竟她那身白色紧身战斗服实在太贴身了，不管是胸~部、腰部，还是臀部，身体的每一处曲线轮廓都被勾勒得一清二楚，同为女性的深雪看着都替她脸红！ 　　“优等生！你这样招呼客人可不行啊！要更大声、更热情、更主动！ 　　我可真是倒霉……怎么就偏偏和你抽到一组了！” 　　就在深雪和楚诚瞠目结舌地与一脸淡定的初二学妹默默对视的时候，一个身体中段什么也没有的金发女生突然从隔板后面蹿了出来，又把两人吓了更大的一跳。 　　不过他们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只是因为她身上的红色紧身战斗服中段别具一格地使用了桔黄色的材料，虽然和肉皮色有着很大的区别，但乍一望去还真容易看错，也难怪她之前都不敢出来接待客人。 0479 战斗服与牛奶水枪 　　“你们……这是什么项目？这战斗服也不便宜吧？” 　　眼前突然冒出两个身穿羞人战斗服的奇怪学妹，就连楚诚都感觉有些接受不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保守了，已经跟不上现代年轻人的潮流了。 　　幸好金发女生的反应十分正常，她明显听懂了楚诚隐晦的吐槽，那张有着明显混血特征的俏脸不由得红了一红，然后强装镇定地抱怨道： 　　“班里都是一群傻瓜，把预算全都花在这几件战斗服上面了！ 　　我们这是室内~射击游戏，因为距离太近，所以使用的是水枪。 　　客人可以选择有颜色的水枪，我们的水枪都只是清水，客人被射中十次出局。一局一千元，要玩吗？” 　　穿着很容易让人看错的奇怪战斗服的金发女生说话十分干脆，不过算不上客气，更算不上热情，与她刚才教训蓝发优等生时说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这个明显并不情愿站在这里的金发女生却意外尽责，她瞪大眼睛盯了楚诚和深雪一会儿，突然想起刚才还漏了一句，于是又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客人追加两千元，就可以在水枪里灌满牛奶；再追加两千元，还可以拍照留念。” 　　“呃……囧|||” 　　身为一个头脑异常敏捷的男生，楚诚一听就知道这个水枪射击游戏打得是什么主意，服务的又是哪些顾客。 　　纯洁的深雪反应虽然稍慢，却也很快想通了牛奶的“妙用”，不由得羞红了脸颊。 　　这种以诱惑男性为目的的项目，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校风严谨的宗蔓学园里！不要说实行委员会的审查通不过，在当初各班级决定活动项目的时候，就应该被本班的女生枪毙了才对吧！ 　　深雪不知道在女生与男生数量为3：1的宗蔓学园里，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寡廉鲜耻的游戏！啊……她倒不是在指责被迫穿上羞人紧身衣的这两个可怜女生。 　　“真是奇怪啊……” 　　楚诚心里也有着和深雪相同的疑惑，但他直接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一提到这个，金发女生就更加生气了： 　　“所以我才说班里都一群傻瓜，竟然是用抓阄的方式决定项目和项目负责人！被几个男生一抗议就不好意思反悔了！” 　　啊咧……二年A班的男生干得漂亮，他们多半是早有预谋，在抓阄之前就已经串通好了，所有男生都写同样的活动项目吧。 　　至于应付审查……室内水枪射击也是绝对能够通过的项目，实行委员会的项目审查小组不会考虑太多，他们主要是审查项目的安全性和预算。 　　“我们几个被迫穿上这身战斗服的倒霉鬼也是抓阄抓出来的！嘛……不过那边的优等生好像完全不在意就是了。” 　　金发女生开完了覆盖整个班级的地图炮还不够，又把旁边那个始终保持沉默的同伴拎出来精确打击了一番。 　　但是正如金发女生所说的一样，那个蓝发红眸的女生仍然低眉顺眼表情淡漠，就好像被迫染成蓝发戴上美瞳的并不是她，穿着羞人战斗服的也不是她，遭人冷嘲热讽的还不是她。 　　楚诚总觉得那个蓝发红眸的女生有些面善，不过楚诚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就算把她还原成黑发黑眸的模样也没见过。 　　而那个蓝发红眸的女生也一直盯着他看，好像正在记忆中寻觅什么。 　　让楚诚多少有些意外的是，这两个初中部的学妹竟然不认识他——不认识他这个经常上校报，前不久也上过电视，在@ch的动漫版块更是人气爆棚的话题漫画家！ 　　“兄、兄长大人，我们走吧，这样的游戏实在太……” 　　楚诚与蓝发红眸的女生正默默对视，深雪轻轻地拉了下他的衣袖，很是羞涩地劝说他离开，对面的金发女生也是一脸“知道了就赶快走吧”的表情。 　　看这两个女生异常干爽的头发和战斗服，或许之前的一个小时她们根本就没开过张。如果是平时，楚诚当然也不可能花钱玩这种明显另有所图的游戏——特别是有女生在旁边的情况下，但他脑袋里却偏偏产生了新的灵感，而且还是极其强烈的灵感！就此舍弃实在太可惜了！ 　　“等、等等！我突然来了灵感！我们玩玩看吧！ 　　当然，我不选择牛奶，也不要求拍照，只是很普通地玩玩看。” 　　楚诚出乎意料的要求让深雪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目光狐疑地看了看兄长大人的脸，又看了看两个可怜学妹身上的羞人紧身衣，不知道兄长大人产生的到底是怎样的灵感。 　　她的兄长大人可是有“前科”的，《食戟之灵》那部漫画在她看来简直就和真正的工口漫画没有任何区别了，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这就是“食色性也”，她的兄长大人也是正处于思春期的健康男高中生。 　　穿着这种完全勾勒出身体曲线的羞人战斗服的灵感能是什么好灵感！顶多又是一个《食戟之灵》罢了！只是她的兄长大人如此希望的话，她…… 　　“喂喂！你们不会以为我是有什么歪心思吧！ 　　我有预感，这个灵感不会逊色于《龙珠》、《圣斗士》！绝对会成为东瀛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啊！” 　　看到深雪和金发女生一脸怀疑甚至鄙夷的表情，楚诚竭力替自己分辩了起来。但他口说无凭，少女们完全想像不到这种专门用来吸引色胚目光的羞人紧身衣要如何与“伟大”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只有那个蓝发红眸的少女，她仍然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楚诚，让楚诚的心里多少获得了一点安慰： 　　“呐！你是相信我的吧？ 　　决定了！女主角就以你为原型了！可以的吧！” 　　“喂喂喂！这位学长！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你可以不要用这种好像别有用心的导演一样的语气来搭讪我们班的优等生吗！你那漂亮的女朋友还在旁边呢！” 　　尽管金发女生对蓝发女生的优等生作派很不感冒，但关键时刻她还是挺身而出，替蓝发女生挡住了别有用心的可疑学长。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们班上这个除了学习就是看书，好像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优等生竟然…… 0480 那副眼镜是谁的眼镜 　　“……” 　　金发女生以身作盾，拦住了试图以女主角之位引诱涉世未深的优等生的楚诚，而她身后的优等生也立即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隔板后面，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于是金发女生高高挑起了眉毛，双手叉腰瞪着楚诚，轻蔑而且鄙夷地驱赶起了他： 　　“所以说，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 　　那边的漂亮学姐，你也太好脾气了吧！男朋友当着你的面搭讪学妹都不发火？” 　　“不、不是的……兄长大人是漫画家，像这样突然产生灵感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被人误会成情侣，深雪连忙做出了澄清，微微泛红的脸蛋和不自觉上翘的嘴角只有她对面的金发女生才看得见。 　　金发女生怀疑的视线来回在容貌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的深雪和楚诚脸上逡巡了几圈，然后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面无表情地对二人说道： 　　“那就随便你们吧。 　　不过漫画家？难道在东瀛，高中生就能够当漫画家了？ 　　我是今年才从德国回来的，漫画什么的根本没看过。” 　　“那个……客人什么时候才会进来啊？我都等不及了。” 　　没等深雪开口反驳瞧不起兄长大人也瞧不起漫画的金发少女，从画着高楼大厦的隔板后面又走出了一个穿着粉红色紧身战斗服的棕发少女。 　　她的肌肤同样格外白皙，稍微有点反光的红框板材眼镜遮不住那双蓝绿色的眼眸，绑成两条低马尾的棕发毫无染色痕迹，明显也是一个拥有西方血统的混血儿。 　　“哈喽~我也是今年才从英国回来的哟~夏天的时候。 　　不过这位男士我有些眼熟，是叫……楚诚的吧？是华夏的‘那个人’的后裔，《刀剑神域》事件里的英雄。” 　　新来的这位学妹总算是认识楚诚了，但楚诚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当然是以自己的太爷爷为傲没错，只是他自觉已经做出了一点成绩，在年轻人当中的知名度应该远超太爷爷了，看来漫画行业的影响力也有限得很啊。 　　“……” 　　就在楚诚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的时候，之前扭头就走的蓝发少女竟然又回来了，包裹在连体战斗服里的双手握着一只眼镜盒。 　　她穿过两个归国子女同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了楚诚的面前，将眼镜盒朝着他打开，然后语气平淡地扬起脸来说道： 　　“眼镜。” 　　谁都知道那是眼镜……而且还是一点都不可爱的，非常普通的黑框眼镜。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镜片的反光格外强烈吧。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当大家把注意力从眼镜盒里挪开，却惊讶地发现楚诚不知何时也在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 　　在蓝发少女那双戴了美瞳的红色眼睛中映照出来的，是一个眼镜反光格外强烈的影子。这强烈的反光射入红色的眼眸，好像也让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睛多了几分生气。 　　戴上了反光眼镜的楚诚面无表情地看着眼镜盒里的那副眼镜，用比平时更加稳重冷静，甚至几乎听不出抑扬的平板声音问道： 　　“这和我的眼镜款式一样吧？是谁的眼镜？” 　　眼镜作为一种常用的变装道具，的确能改变人的气质。楚诚戴上眼镜就显得更聪明也更冷静了，甚至冷静得近乎冷漠；但他摘下眼镜以后，温润的目光便取代了冰冷的眼镜反光，同样是面无表情的脸，线条却也柔和了几分，显得更好相处了。 　　因此他只是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副根本没有度数，平常也基本不会拿出来戴的反光眼镜，就将眼镜摘了下来，重新收到了自己的眼镜盒里。他和蓝发少女所使用的眼镜盒也基本一样，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棕色眼镜盒，里外也都没有任何标识。 　　深雪和两个归国子女十分疑惑地看着楚诚将眼镜盒重新揣进兜里，然后又见蓝发女生“啪嗒”一声合上盖子，双手握住这只眼镜盒，将它按在了胸口，好像珍而重之的样子。 　　她还没有回答楚诚刚才的问题，现在其他女生也都开始好奇了，不知道那副眼镜是谁的眼镜。 　　作为蓝发女生的同班同学，金发女生和棕发女生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一次都没有看见她戴上那副眼镜。 　　那难道是面前这个高中男生的备用眼镜？是她什么时候拣到的？否则这个和谁都不说话的孤僻优等生怎么会特地拿出那副眼镜？ 　　可是她们面前的这个男生为何认不出来自己的备用眼镜？难、难道是因为他旁边的漂亮女朋友在场……话说，她们班上的孤僻优等生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拣到高中部学长的眼镜？ 　　“不知道。” 　　金发女生和棕发女生刚要放飞想像的翅膀，蓝发女生突然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大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回答楚诚那个“是谁的眼镜”的问题。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放在我面前了。” 　　“有、有记忆？！” 　　蓝发女生极其平淡的叙述，却让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连楚诚也不例外。毕竟她说的不是“记事起”，而是“有记忆”。 　　但人还有没记忆的时候吗？嗯……应该是有的吧，只要失忆了，有记忆之前的那段空白就都是没记忆的时候了。 　　“喂！优等生！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 　　金发的女生貌似头脑很好，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并且紧紧盯着蓝发女生的眼睛，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蓝发女生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用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回答道： 　　“今年四月。” 　　“喂！那不就是今年开学吗！ 　　亏你每天还能一脸淡定地上学啊！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学校和班级的！又怎么知道爸爸妈妈是谁！学费和生活费哪里来的！为什么看到这个男生就会拿出眼镜啊！！！” 　　金发女生听到蓝发女生异常淡定的回答，不由得猛烈地对她进行了吐槽。而且在一连串的吐槽之后，金发女生想了一想，又盯住她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事到如今你再告诉我是开玩笑的，我可绝·对·饶不了你啊！” 0481 知道不知道 　　“四月份……兄长大人，你应该是四月之前来到东瀛的吧？” 　　“咦……是这样，可是这应该与我无关啊？” 　　深雪听说蓝发少女的失忆……蓝发少女的记忆是从今年四月份才开始的，竟然也对敬爱的兄长大人产生了怀疑，这让楚诚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他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当然是自己最清楚了，面前这个染了蓝发的初中女生他根本没有见过，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就算是在他来到东瀛以后才有了记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个少女的确很有些古怪，不仅持有与他款式相同的黑框眼镜，竟然还会特地把眼镜拿给他看！如果不问清楚这一点，就连楚诚自己也会怀疑自己和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了！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也没有必然，有的只是果然。 　　自从楚诚来到东瀛，他过去十几年的平静生活迅速被打破了——甚至在开学之前就已经被打破了。 　　其一，从战国时代穿越回来的虎千代掉到了他的脸上。 　　其二，他的脑袋开始产生大量的“灵感”，就好像被虎千代撞开窍了。 　　其三，他偶尔会对某些人、某些事产生较为强烈的预感。 　　其四，他被卷入了《刀剑神域》事件。 　　其五，失忆少女向他展示了同款眼镜。而且据楚诚观察，也是没有任何度数，特别加强了反光效果的平光眼镜——这一点从镜片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其中，除了《刀剑神域》事件拥有合理的解释，其余几点都无缘无故，可以看成是偶然。 　　虽说一次偶然、两次偶然、三次偶然、四次偶然不断叠加，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天命所归”的怀疑，认为这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必然如此的原因，但是在人类庞大的人口基数下，总会有这样的幸运儿“中奖”，就算真的只是偶然也不奇怪。 　　仍然拿中奖举例，如果是从1~36中选取6个号码，6个全中才能获得大奖，那也就意味着中奖者需要6次偶然，第一次偶然选中的概率是1/36，第二次是1/35，……第六次是1/31，最终中奖概率为6次概率的乘积，结果是1/1402410240。 　　但即使是如此微小的概率，也可以说成是每1.4亿彩民中就理应有一个幸运儿中奖，整个华夏应该有十个，全球甚至能有五十个——如果每个人都购买一张彩票，且数字组合都不重复。 　　当然，彩票中奖的概率不能简单地看成穷举法的排列组合，但只要在理论上有概率，就总有人可能中奖，唯有概率为零才是绝对不可能。 　　那么人生中的幸运或霉运也同样如此，天生走运或天生倒霉的人都是完全有可能存在的，不需要有任何人在背后操纵。 　　像楚诚这样，在春日山城吟诗的时候，正好被那座城和那首诗的主人砸中，哪怕对方已经作古几百年，也并非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偶然——只要时空穿梭的可能性真实存在。 　　而随后的各种事情，有可能是与虎千代相撞所带来的“后遗症”，也有可能是孤立存在的另一个偶然，但人为操纵的可能性其实也不为零。 　　就连楚诚和深雪今天与蓝发少女见面这件事，也是诸多偶然和必然交织的结果。倘若有人能够提前预见这件事，即使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也可以试着进行操纵了。 　　在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各种理论上的可能性都有可能是真相，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人类探索真理的道路就是这样艰苦，有无数个可能性需要验证，甚至验证的方法也未必一定正确，因此得出错误的结论也是完全正常的。 　　因此楚诚及其背后的相关研究机构，目前还什么都无法确定。 　　但这并不妨碍他进行大胆猜测，也不妨碍他为了更加接近真相，而对蓝发少女进行更加周密详细的询问： 　　“这位今年四月份才有记忆的学妹，你为什么会把那副好像很重要的眼镜拿给我看？” 　　楚诚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发少女的红色眼眸，表情郑重地问道。 　　蓝发少女仍然面无表情，但她眼睛眨了一眨，竟然淡淡地做出了有些“不像她”的回答： 　　“我觉得眼镜很适合你。” 　　喂喂……这不是搭讪时常用的借口吗？不管是男生向女生搭讪，还是女生向男生搭讪都可以使用。 　　可是楚诚面前的这个失忆少女却是单纯而又认真地这么想，即使楚诚接着往下追问，也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 　　“为什么觉得适合我？” 　　“不知道，只是这么觉得。” 　　“……，好吧。那么你的父母知道你失忆了吗？他们说过你失忆的原因吗？” 　　“不知道。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的记忆是从目前居住的宿舍里开始的。” 　　“那么生活费呢？银行卡的密码你为什么会记得？手机里没有父母和朋友的电话号码吗？为什么你没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所失去的只是关于个人经历的记忆吗……” 　　就像满腹疑问的金发少女一样，楚诚的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蓝发少女虽然经常回答“不知道”、“只是想这么做”，但她知道的却也老老实实地说了，貌似没有半点隐瞒。 　　可是楚诚和几个女生越是询问，就越是觉得怪异。这个貌似普通的优等生竟然从未试图调查自身的来历，从学生证上得知自己的姓名、班级和学校，然后就一脸淡定地开始了她的初二生活。 　　手机？她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宿舍里也没有发现通讯录。 　　生活费？银行卡里存着上亿的巨款，和打印出来的密码纸条一起放在信封里，开户人是她的名字。 　　她能够回答出来的问题，都拥有一个非常简单明了的答案，甚至没有什么可以追问的地方，剩下的全都是“不知道”。 　　因此楚诚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就像被由乃捅了一刀的时候那样，来回按动手机左侧的两个快捷功能键，直接与隐藏在东京某地的“有关部门”联系上了： 　　“喂，我这里有紧急情况……” 0482 这样也可以？！ 　　“……对不起，几位学妹恐怕必须跟我走一趟了，从现在开始就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楚诚尽量简洁明了地把自己撞上的怪事报告给了“有关部门”在东京的负责人，然后立即限制住了那三个身穿羞人战斗服的学妹的人身自由——深雪其实也同样包括在内。 　　虽然蓝发少女的失忆可能只是普通的失忆，她的淡定也可能只是性格使然，但楚诚不可能从一开始就白痴地这么认定。 　　毕竟这不是他身边发生的第一个离奇事件，就算在概率学上可能性不为零，但这种概率约等于零的离奇事件不止一次被他撞上，“此事必有蹊跷”的可能性自然远大于只是单纯的偶然的可能性。 　　对于“有关部门”来说，蓝发少女的来历其实不难追查。 　　如果她并非插班生，那么去年就和现在的同班同学们相处了一整年，班主任那里也必定有她的详细资料。 　　存着上亿巨款的银行卡也很容易追查到资金源头，就算东瀛的货币没有角和分，其币值比华夏大了一百倍，上亿元的资金流动也不是小数目，蓝发少女的父母应该不可能是提着上亿现金去给女儿开户的。 　　更何况蓝发少女必须有合法的户籍或护照才能办理宗蔓学园的入学手续，“有关部门”只要多管齐下，不说分分钟，但在十几分钟内确定她的身份是不成问题的，否则就真的大有问题了！ 　　“哎呀哎呀~没想到我竟然会碰上这种有趣的事。 　　那个……人家想要上个厕所可以吗？” 　　楚诚才刚刚宣布禁止女生们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今年夏天才从英国回来的粉色战斗服少女就笑着提出了略显可疑的要求。 　　她大概只是觉得有趣，并不是真的想要去上厕所，但也不排除“别有用心”的可能性。 　　如果要说楚诚面前的这几个女生谁最有可能与外国情报机构有联系，夏天从英国回来的这位最有可能，其次就是今年从德国回来的那位了。 　　不过楚诚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故作羞涩的笑脸，竟然异常爽快地点头答道： 　　“可以，想去就去吧。” 　　“喂！你白痴啊？ 　　你就这么同意了还说‘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干嘛！你就不怕她是间谍吗！” 　　楚诚的话音未落，从德国回来的金发少女就心直口快地提醒了他。就算态度有些恶劣，但也应该是出于好意。 　　间谍题材的影视剧大家应该都看过的嘛，任谁都知道为了保密必须把所有知情人士死死盯住，甚至把必须保密的知情人士变成死人或失踪人口。 　　但楚诚却完全无所谓地对金发少女耸了耸肩膀，然后将视线重新移到了蓝发少女的胸前： 　　“这不是什么重要情报，这位失忆学妹的重要性也有限得很，封不封锁消息其实无所谓。 　　不过…… 　　你可以将你手中的眼镜交给我吗？ 　　我知道那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或许已经不适合继续持有它了。” 　　是的，情报并不重要，失忆少女本身也不是非常重要，目前最重要的可能就是她手里的那副眼镜了。 　　如果这个好像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少女不是故意编造出这样的故事……这大概不太可能，那么她手里那副与楚诚同款的平光眼镜才是关键，比她这个几乎一问三不知的当事人都更加重要。 　　“不行。” 　　蓝发少女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帘，拒绝的声音细微但却坚定。 　　楚诚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他还是重新摸出了自己的眼镜盒，试探性地轻声问道： 　　“那……用我的眼镜来换可以吗？反正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 　　面对楚诚主动递过来的眼镜盒，蓝发红眸的少女再一次沉默了起来。 　　她的身旁，金发少女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再度瞪起了眼睛，好像在对楚诚说“你白痴啊？”而刚才说要上厕所的棕发少女则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在楚诚和蓝发少女之间飘忽不定——视线的焦点当然落在他俩手中的眼镜盒上。 　　“可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蓝发少女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小声地同意了楚诚的交换要求，面无表情地把刚才还按在胸口的眼镜盒递给了楚诚，然后从他手上拿走了他的眼镜盒。 　　“这、这样也可以？！ 　　优等生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就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眼镜也不是真的一样吧！” 　　金发少女看到蓝发少女重新珍而重之地将刚刚从楚诚那里拿到的眼镜盒按在了胸口，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完全无法理解蓝发少女的逻辑。 　　楚诚也是一脸意外的样子，甚至开始怀疑蓝发少女背后的人是不是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圈套，就是为了把这副眼镜……或者眼镜盒送到他的手上。 　　这眼镜盒有毒，或者夹层藏着塑胶炸药……这当然都是可能的，但他身边的安保措施一点都不严密，真想干掉他只需要一名杀手、一把手枪，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无论如何，最有可能暗藏玄机的东西已经被他拿到了手上，什么都不知道的蓝发少女的重要性又降低了一截，被外国情报部门绑架的危险也会大大降低。 　　而他也不会将这东西留在手上独自研究，上交国家是他理所当然的选择，华夏有专门的秘密科研机构研究这种或许和时空穿梭有关的东西，虎千代的穿越应该也是那个机构在研究。 　　——是的，如果蓝发女生和她所持有的那副眼镜真的有什么蹊跷，楚诚觉得应该与自己，或者与自己的太爷爷有关。 　　据说他的太爷爷也是眼镜反光头脑很好的样子，但是他的太爷爷和太奶奶没有任何照片留下，他也只是按照自己的审美眼光选择了一副感觉最适合自己、大概也最适合太爷爷的眼镜框。 　　不过就算他的猜测没错，除非他的太爷爷有意借助这副眼镜或眼镜盒传递什么信息，否则关于时空穿梭的研究工作仍然是极其艰难的，根本不必指望短时间内有什么进展。 　　虎千代如此，蓝发少女也同样如此……对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问过面前这几个学妹的名字呢！ 0483 绫波丽出现意味着…… 　　“抱歉，深雪。 　　明明说要和你逛学园祭，结果却逛到了医院里。” 　　从宗蔓大学附属医院出来，楚诚满怀歉意地回头望着深雪，即使嘴角上翘那只不过是无奈的苦笑。 　　蓝发红眸的中二少女绫波丽被“有关部门”带到医院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楚诚自然当仁不让地跟了过来，深雪也毫不犹豫地跟在了兄长大人的左右。 　　二年A班的那两位归国子女——金发的式波·明日香·兰格雷，棕发的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她们虽然也很关心这个沉默寡言的同班同学，但事涉机密，她们只是被告诫“不要乱说话”就已经是万幸了，又岂敢要求跟随楚诚同去！ 　　“不……没关系，绫波同学的事更重要，看到她真的被带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我就放心了。” 　　深雪一如往常的善解人意，不过她提起绫波丽的时候，表情却情不自禁地变得古怪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向楚诚问道： 　　“那个……兄长大人，那个女孩子应该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我是说时空穿梭啦、未来啦什么的，或许她是未来的你派回来的呢？ 　　把她单独留在医院，让她听从医生和护士的安排继续做检查……我倒不是担心什么，不过兄长大人还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比较好吧？” 　　因为事情涉及华夏的“有关部门”，深雪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当然能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他非常坦白地回答道： 　　“我是打算过后申请让她搬入樱花庄的。 　　但现在我不适合继续留在那里，如果我表现得太过着紧，很容易被人误会我发现或得知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如果我真的得知了什么未来的消息也就罢了，可是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绫波也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被人这样误会，那岂不是太冤了吗？” 　　“咦……是这样吗…… 　　嗯……是这样吧。” 　　深雪听说了楚诚的考量，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好像就是这样。 　　如果绫波丽那两个先后从德国和英国回来的同班同学是间谍……或者她们并非间谍，但也打算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外国的情报机构，甚至卖给新闻媒体换钱，那么有心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并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 　　毕竟楚诚不是别人，正是疑似穿越了时空，从未来的地球回到二战时期，利用未来的先进科技改变了华夏命运的那对科学家夫妇的后裔。 　　倘若那对据说因为实验事故为国捐躯的科学家夫妇没有死，而是借助这一障眼法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时代——大家其实都认为这才是真相，那么他们一定会牵挂着被留在这个时代的子孙后代，想要再和自己的儿子、孙子、重孙子说说话，甚至再见上一面吧！ 　　或许那对夫妇因为时空穿梭的某些规则，已经不能再亲自来到这个时代了，但他们仍然可以采用其它方式与自己的后裔接触，可以是派其他未来人——比如绫波丽回到这个时间点，也可以是送回来什么暗藏玄机的东西——比如眼镜。 　　而且深雪不知道的是，绫波丽本人的一切信息虽然没有问题，但“有关部门”接着寻找她户籍上的住址和父母，却立即发现查无此人。 　　也就是说，这个今年四月份才有记忆的少女……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 　　当然，有能力替一个人伪造身份的不仅仅是未来人，各国的情报部门都能够做得更好，甚至可以连这个人的父母、家系、朋友圈子一起伪造，不至于像绫波丽这样，稍微往下查一点点就马上露了馅。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是未来人将绫波丽送入了宗蔓学园初中部的可能性反倒大增。 　　之后“有关部门”还会调查到，尽管绫波丽的学籍资料写着她是在小学毕业以后，才从老家来到了东京的宗蔓学园，并且就读于初中部一年A班，但那些如今已经与她相处了一年的老师和同学对她的记忆却非常淡薄，只是觉得她刚一入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她在老家的小学同学更是根本就不知道班里有叫做“绫波丽”的女生，毕业相簿里也当然不会有她的照片。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绫波丽身边的人——二年A班的同学、班主任及课任老师，却又都对这个女生“稍微有点印象”，这就令人细思恐极了。 　　明明是不存在的人，大家却都以为她原本就在这里，恐怖小说里的剧情也不过如此。但宗蔓大学附属医院的检查结果却表明，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14岁少女，只是无法从目前的DNA数据库中搜索到与其有亲缘关系的人。 　　由于采集录入DNA数据的成本还较高，目前的东瀛、华夏，以及世界上的许多国家，都只建立了基础数据库、违法犯罪人员库、无名尸库，部分国家还建立了打击拐卖儿童库。 　　不过为了限制未成年人进入虚拟潜行世界的时间，现在或许还要加上绫波丽的缘故，使得包括华夏和东瀛在内的泛华夏文化圈国家迅速推动了全民DNA录入的工作，所有新生儿在刚一出生就会被采集DNA信息，其他公民也是按照由小到老的顺序限期进行录入。 　　虽然绫波丽的“祖先”直到全民DNA数据库建成的若干年后也仍旧未能找到，但她最令人细思恐极的地方却不是这里，而是二年A班的同学、班主任及课任老师竟然都对她“稍微有点印象”，只有今年五月之后才陆续转入的两位归国子女除外。 　　这不是恐怖小说，应该也没有人逐个对绫波丽身边的人进行洗脑或心理暗示，那么她是如何自然地融入班级的呢？属于她的那间宿舍原本又属于谁？ 　　楚诚的太爷爷曾经提到一个比起科学更像是哲学的概念，那就是“因果律”。 　　或许绫波丽出现在楚诚面前的意义，就只是证明“未来人”其实现在也能够观测并干涉这个时代，并证明“因果律”不仅确实存在，还可以像储存在计算机硬盘里的信息一样被操作吧。 　　至于楚诚从她手上换走的眼镜和眼镜盒……经过相关研究机构细致入微的研究，又让楚诚亲自试戴了，所有结果都证明这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平光眼镜了。 　　只是这眼镜和眼镜盒……即使是从微观层面去看，内部结构及缺陷也和楚诚原本持有的眼镜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从另一个时间平面上拿过来的！ 　　凭借人类现在的科学技术，能够确认的、能够猜测的只有这些。而且这是相关研究人员的事，楚诚只需要偶尔拉上绫波丽去配合研究就足够了，他的生活仍然平静无波，只是隔壁多了一个沉默的邻居，又认识了两个初中部的混血学妹而已。 0484 大家的学园祭！ 　　楚诚和深雪将异常听话的绫波丽送到宗蔓大学附属医院以后，只陪着她做完了最开始的几项检查，就狠心地把她留给了“有关部门”潜伏在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自己则及时赶回了高一年级的教学楼，继续参加热闹喧嚣的学园祭。 　　两人回到教学楼的附近，甚至没有忘记一前一后拉开距离。楚诚先进入班级，找到了已经顺利交接班的龙儿和祐作，他们三个男生一起出门的时候，楚诚还非常自然地和正要进门的深雪打了个招呼。 　　龙儿非常期待与楚诚、祐作一起逛学园祭，在学园祭刚刚开始，楚诚还在教室里站头一班岗的时候，他和祐作特地到初三年级的教学楼转了一转，将更加有趣的高中部三栋楼留给了三人共同度过的休息时间。 　　这也正合楚诚的心意，他暂时可不想再与明日香和真希波照面，不想被那二人看到他丢下绫波自己跑回来嗨皮。 　　不过和龙儿、祐作一起嗨皮的时候，楚诚倒也十分具有“敬业精神”，没再多想绫波丽的事情。 　　他们三个从走廊尽头的一年A班逛起，在D班门口与充当售票员的言叶交谈了几句；在E班排起长队的男女反串咖啡厅门外观望了片刻，被许多女生那关爱基佬的温柔眼神盯得落荒而逃；在G班被三千院家的大小姐强拉进去，坐到凪的好朋友、今年同样只有13岁的和服少女鹭之宫伊澄面前，让她稍微看了个相…… 　　Y班的动物睡衣咖啡厅里，和楚诚同居了两个多月的妹妹春日野穹也穿上了一套连帽的黑色兔子睡衣，仿佛化身成了她时常带在身边的兔子布偶。 　　她的手上一直抓着手机看个不停，招待客人极其三心二意，但这个离了手机就会死的“低头族”就连楚诚也没有办法整治，只能经常抓住她的后颈大力按摩，有空的时候就拉着她和白到室外玩点更加健康的游戏。 　　走出高一年级的教学楼，室外散布着各种社团的摊位。大多数社团都有自己的传统项目，小吃摊位的手艺也多半是前辈和后辈“世代相承”的，某些高中毕业后还留在东京或附近的前辈还会特地回来捧场——同时也审查了后辈们的手艺。 　　女子游泳部传承至今的项目是关东煮摊位，楚诚在这里遇到了曾经在“妹妹部”见过的沉默女生神凪雅，以及D班的宫本琉璃和B班的七咲逢。 　　楚诚的漫画助手本场切绘虽然也是游泳部的新星之一，但她本人十分怕生，在外人看来又眼神凶恶难以接近，所以被前辈分派了处理食材的工作。谁叫她在开学那天用竹刀殴打某个爆炸头西装男的事迹早就传到了前辈的耳朵里呢，像她这样的用刀高手当然必须重用——重重地用。 　　楚诚和龙儿、祐作原本只想在关东煮摊位吃点萝卜、竹轮和鹌鹑蛋当间食，但是男生们的食欲被勾引起来，简直就像性~欲那般难以克制，三人几乎是一路吃到了高二年级的教学楼。 　　幸好宗蔓学园的女生数量远远多于男生，比较美味的小吃摊位也多是女生社团传承下来的，分量亦贴心地考虑到了女生们对卡路里的严苛要求，楚诚他们边吃边走就几乎将刚刚摄入的那点卡路里消耗掉了。 　　因为泰子的工作也需要保持身材，龙儿对营养、美味和卡路里之间的平衡也有着很深的造诣。他对女生社团传承下来的独门秘方表示赞赏，但对售价表示谴责。 　　——他可是每天都要去买菜的家庭煮夫，各个摊位的材料成本他都一清二楚。既然每一份小吃的份量已经减少到了几口甚至一口，是不是售价也应该减少到正常售价的几分之一才算公平？ 　　在高二和高三的教学楼里，楚诚他们面对的是大量的学姐和少量的学长，楚诚和祐作在学生会里的直属上司立华奏学姐、狩野堇学姐自然也在，但立华学姐今天也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女子空手道部的主将毛利兰学姐和男子足球队的副队长工藤新一学长均已引退，据说正在为考上同一所大学努力备考，但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学园祭他们也没有错过，楚诚曾经见过几次的小学二年级侦探团体——“少年侦探团”的小朋友们也特地跑过来看由高中生名侦探新一哥哥策划并主持的推理秀。 　　楚诚刚刚从《刀剑神域》里出来的时候，前来探望的工藤学长曾经说过要继续追查茅场晶彦的事情，也为此和他打了几通电话，将自己追查到的一些内幕告诉了他。 　　不过除了几个在工藤学长追查此事的过程中，恰好因为其它恩怨情仇或利益纠葛被杀或者杀人的倒霉鬼，工藤学长对那些逼得茅场晶彦走上绝路的大人物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推理并不足以给那些大人物定罪。 　　更何况，那些大人物即使有罪，也绝对不会是逼迫茅场晶彦选择最极端的做法——这压根就不算罪名，茅场晶彦的死只能归结为他自己有点太天真、太理想化，又有点钻牛角尖了。 　　就算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对于茅场晶彦这样的天才科学家来说，也还是保留有用之身更能为国家和人民多做贡献。 　　好在茅场晶彦应该只是舍弃了束缚自由灵魂的肉体，只是楚诚迄今为止都还没有在网络中发现他的影子——也没有什么闲心去发现。 　　逛到中午，楚诚三人的午饭是在妮可妮可的班上解决的。虽然妮可妮可的班级搞得只是普通的女仆咖啡厅，但每一刻钟都会有三到五分钟的女仆表演时间，也算是充分利用了在LoveLive！大赛上获得冠军的学园偶像组合μ's的名气。 　　因为这对于真正的明星来说或许微不足道的名气，μ's并不需要楚诚进行什么黑箱操作，就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了为参加本次学园祭的最大牌明星——拥有一亿粉丝的小天后水莲寺璐珈做垫场演出的资格！ 0485 水莲寺璐珈登门！ 　　“咚咚咚……” 　　“打扰了，我想过来打个招呼。” 　　“呀！水、水莲寺璐珈！” 　　下午四点，在楚诚所组建的无名小乐队的准备室门口，号称拥有一亿粉丝的乐坛小天后水莲寺璐珈竟然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惊得雪菜和世界她们立即站了起来，就连冬马和楚诚也无法继续若无其事地坐在凳子上了。 　　要论大牌，今天晚上的演出嘉宾有哪个能比水莲寺璐珈更加大牌？现在人家还主动找上门来打招呼了，谁再故作清高地坐着不动，那可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水、水莲寺小姐，没想到你竟然来得这么早，应、应该是我们去和你打招呼的……” 　　小木曾雪菜脸色涨红地冲到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经纪人的水莲寺璐珈面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激动得就像一个普通的粉丝，又像是尚未出道的新人研究生——这个研究生可不是攻读硕士或博士学位的那个研究生。 　　不过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虽然也曾蠢蠢欲动地看着AKB0048的研究生甄选会公告，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到现在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形式的甄选，再想做研究生大概也只能等到大学毕业以后了（笑）。 　　像她这样一个只是在学校的学园祭舞台上自娱自乐就已经满足了的普通人，就算知道与她同台献唱的还有水莲寺璐珈这样的大明星，也压根不敢去打什么招呼的。 　　——虽说后辈在演出前挨个去向前辈和工作人员打招呼，是包括声优行业在内的东瀛演艺圈子约定俗成的礼节，但是连新人研究生都不是的外行人根本都没有遵守礼节的资格吧！ 　　“啊……这位同学，请你不要这样客气。 　　要说起来，我也是宗蔓学园在读的高一新生呢，只是工作实在太忙，到现在也没能坐到教室里上一节课。 　　但至少在今天，我和大家的身份都是一样的。” 　　面对想要和大明星握手却又自惭形秽的雪菜，水莲寺璐珈优雅而又亲切地主动拉住了她的手，雪菜立即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 　　这个甫一出道就迅速蹿红，简直可以说是流行音乐界里的楚诚的女孩子笑容热情，眼神真诚，身体也恭敬地前倾，就算大家都知道这是AKB0048开创了“握手会”制度以后，每一个艺人新增的必修课，也无法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找到一丝一毫的虚假。 　　因为最专业的艺人培训原本就是这样，不是培训艺人怎么在粉丝面前演戏，而是培训艺人怎么最快地调整好心态，用发自内心的真诚来对待站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粉丝——哪怕仅限于面对面的这几十秒钟。 　　更何况，水莲寺璐珈的真诚还要高于这种培训出来的真诚。她说到自己一直没能来上课的时候，话语中的遗憾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雪菜和世界她们虽然觉得能够成为艺人、特别是粉丝众多的当红艺人风光无比，但是她们也知道，哪怕是当红艺人的生活也同样十分辛苦，尤其是还有着漫画家身份的水莲寺璐珈。 　　在最近的《JUMP》金未来杯评选中，有一部投稿漫画的作者是间界野昂次。当然，这个真名不比他的艺名“KOOGY”那样广为人知。 　　这个知名的音乐人利用其高知名度在报纸上公开替自己的作品拉票，但即使是如此，在楚诚的判断中，他的作品也不太可能超过亚城木梦叶，漫画家的比试最终还是要靠作品的质量决胜负的。 　　楚诚早在今年五月的时候也投了两部书稿参加集英社旗下的轻小说文库大奖，但他就算现在已经非常出名了，也压根没想过要利用自己在漫画界的名气给自己投稿的轻小说拉票。 　　——如果他的小说足够有趣，不用拉票也能获得大奖，拉了票反而会被很多负犬说成是作弊获胜；如果他的小说不够有趣，拉了票却没能获得最高的金奖，那更是里子面子全都丢了，所以拉票这种花招在他看来完全是弊大于利。 　　不过就连KOOGY这种知名音乐人，想要在金未来杯的竞争中获胜也不得不使用盘外招，这个奖项的含金量有多足也就可想而知了，成为一名被读者认可并喜欢的漫画家有多难也同样可想而知。 　　水莲寺璐珈正是这样一名被读者承认了的漫画家，这也是她和楚诚的另一个相似之处。而且楚诚在流行音乐界的名声，还要远远小于她在漫画界的名声。 　　没有办法，楚诚的音乐只是玩票性质的，缺少专业的公司包装推广，他自身也丝毫没有这样的意愿，就算通过另类的方式在网上火了一把，这个热度也终究没能转化成他的名气。 　　但漫画不同，漫画只要有趣就足够了，只要是足够有趣的漫画，就一定能获得读者的喜爱！所以不管是楚诚还是水莲寺璐珈，能够在漫画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证明他们的确拥有这方面的才能！ 　　当然，楚诚在漫画创作方面的才能，甚至已经超过了号称拥有一亿粉丝的水莲寺璐珈在流行音乐方面的才能。至少后者没法让所在的漫画杂志专门为她创建一本子刊，也没法让所在的经纪公司专门与她合作创办一家有她掺股的子公司。 　　“……楚诚老师，我其实是以漫画家的身份前来打招呼的。 　　我现在是《JUMP诚》的忠实读者了，也是您个人的忠实粉丝。您的每一部作品都让我惊叹不已，也期待不已，我从您的作品中也学到了许多东西。” 　　水莲寺璐珈平易近人地和雪菜她们寒暄之后，竟然特地来到了站得最远的楚诚面前，还格外郑重地向他鞠了一个45度的躬，心悦诚服的话语证明她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尊敬楚诚——而不仅限于面对面的这几十秒钟。 　　不过雪菜她们这次却只是稍微惊讶了一小下，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面前这一幕，并且终于找到了这位拥有一亿粉丝的小天皇“纡尊降贵”主动过来打招呼的原因。 　　就应该是这样嘛！她们这些普通人……哪怕冬马在钢琴界好像还有点名声，也肯定不值得水莲寺小姐登门拜访。 　　只有诚！只有令她们无比骄傲的楚诚！才能让既是著名歌星又是著名漫画家的水莲寺璐珈也折服于他的天才之下！ 0486 欠债一亿五千二十八万一千元的小天后 　　“……谢灵运有言：‘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 　　小女子不才，仅能与天下人共分一斗，但‘才高八斗’对诚老师而言却并非称赞，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身为一个今年才上高一的小女生，水莲寺璐珈实在太会说话了，可以说是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包括冬马和刹那在内，楚诚乐队里的所有女生都很羡慕这样的水莲寺小姐……不，是水莲寺同学，如果能够和她成为朋友就好了…… 　　唉，她们或许是想多了，像诚这样不忙的名人实在太罕见了，就连目前尚未在《JUMP》取得连载资格的亚城木梦叶有时都忙得要在课堂上偷着画画，水莲寺同学更是忙得根本不来上课，哪还有空和她们交朋友啊？ 　　“……水莲寺同学，既然你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就变装一下出去逛逛吧，你不是也希望能像普通学生一样享受学园祭吗？” 　　“是的！我正有此意，不过还是想先来和诚老师打个招呼。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一会儿我会在台下悄悄欣赏大家的表演的！” 　　正当女生们因为没有机会与大明星进一步结交而暗自叹息，楚诚却主动建议水莲寺璐珈出去逛逛，不像别人那样巴不得她再多留一会儿，哪怕再多一秒也是好的。 　　不过他也不是对水莲寺璐珈，或者对娱乐圈里的女生有什么偏见。在水莲寺璐珈识趣地提出告辞的时候，他又稍微多管闲事地说了一嘴： 　　“水莲寺同学，那个……或许我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过你和一般的偶像歌手不同，就算不趁着目前很红的时候尽量多赚些钱，也能够以漫画家的身份活得很好，何不减少一些单纯只是为了赚钱的工作，更多地享受这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时光呢？ 　　要知道，就算以后有了可以加速几十上百倍的虚拟潜行设备，一个人的青春时光也只有这短短的几年。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以30倍的速率在虚拟世界里度过了30年，他在现实里的身体只是增长了一岁，在生理上依然属于青春期。但他的心理却早已成熟，对人和事的看法和感觉都会与青春年少的时候大相径庭，能够一辈子天真的成年人也是相当稀有的保护动物。 　　虚拟潜行技术只是极大地延长了人类在‘成熟期’的寿命，而不是把成长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拖长了。” 　　“……” 　　楚诚善意的劝告让水莲寺璐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红润可爱的樱桃小口也微微张开，没想到这位诚老师竟会突然和她提起虚拟潜行技术。 　　——是的，她并非因为楚诚大老师的人生相谈而惊讶，只是单纯地因为“虚拟潜行”而惊讶。她还没有想过利用那个最近成为了热门话题的高科技设备做些什么，就算以后进入虚拟的世界里玩耍，也未必会想到延长寿命这一方面，诚老师的思维还真是和她不一样呢！ 　　“哈……诚老师不愧是诚老师呢。 　　我都忘记了，诚老师也是‘那个事件’的亲历者之一，而且家里还是科学世家，所以对这种新科技格外关注的吧。” 　　水莲寺璐珈回过神来，主动替楚诚那略显跳脱的说话方式找到了理由。 　　其实她不必这么善解人意，楚诚自己也很清楚，许多人——特别是同龄人，经常跟不上他思维转换的速度，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楞一楞的，还经常露出“虽然不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的表情，只有像白那样聪明的孩子才能毫不费力地与他交流。 　　而他和白之间的谈话，有时在旁人听来就跳脱得像是在互相打谜语、对暗号似的，但那是因为他们只要稍微说出个话头，就立即能猜到彼此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所以他们为了省事，往往就只是把意思点到为止。 　　水莲寺璐珈会为此感到讶异，看来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但她还不至于理解不了楚诚的心意。 　　为了回报这稍微有点拐弯抹角的心意，她对楚诚露出了比之前更加真实的笑容： 　　“嗯……诚老师说得没错，我也很想好好享受青春……而且我也没有多少需要用钱的地方，休息的时候窝在家里画漫画，对我来说便是一种娱乐了。 　　但是…… 　　我家欠了一亿五千二十八万一千元的外债啊。我想尽快把债还清，然后再享受属于自己的青春时光。” 　　水莲寺璐珈说起自己家里的巨额债务，脸上依然平静地笑着，但那笑容中也多少隐含着一点无奈。 　　这对于偶像歌手来说可是一个大新闻！她的女经纪人本能地张开嘴巴想要阻止什么，但这位一看就相当精明强干的女经纪人目光落在楚诚脸上的时候，另一种本能却又果断地阻止她发出声音，于是她像鱼一样无声地张合了一下嘴巴。 　　——楚诚老师可不是那些演艺圈里的小鲜肉，画漫画也只不过是他的“业余兴趣”，大概就和组建乐队在学园祭上唱歌没什么两样。这个与璐珈同年的华夏男生，竟然都已经成为“社长”了呢！其家族也是华夏的“红色家族”，而且是华夏最为特别的“红色家族”！ 　　如果璐珈自曝身世能够获得对方的同情……甚至好感，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啊！演艺圈里的任何人，背后没有亲爹或干爹都很难混的，女性尤其如此。公司为了保护璐珈，在别的方面也是做出了很大牺牲的，而且社长每天都要祈祷没有来头更大的人突然对越来越红的璐珈产生了兴趣。 　　璐珈也正是因为感激着一直保护自己的社长，所以大红大紫之后也从来都没有闹着要修改合同。即使社长主动与她签订新的合同，她也执意要求签长约并降低自己的分成……但一回头就立即给了同样尽心竭力保护着她的经纪人一份更加丰厚的新合同。 　　她这重情重义的举动让公司里和圈子里的人都交口称赞，可是这样一来，她要拼命压榨自己到何时，才能替家里还清那高达一亿五千二十八万一千元的债务啊！ 　　毕竟水莲寺璐珈这个名字在业界里仍然是新人，就算刚一出道就迅速蹿红，那笔钱对她来说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不过……楚诚老师……嗯…… 0487 交浅言深所为何 　　“欠、欠债一亿五千万！！！ 　　水莲寺同学……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水莲寺璐珈自曝家丑之后，雪菜她们立即压低声音惊呼起来，但在震惊之余也没有忘记替这位当红歌星保守秘密。 　　一亿元可不是小数目啊！就算居住在东瀛富人区里的冬马也不由为之动容。 　　不过楚诚的反应却异常平静。他略感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但也不知道是因为水莲寺同学家里的巨额债务，还是因为水莲寺同学如此轻易就将家里欠下巨额债务的秘密告诉了他们。 　　说句不近人情的话，不管水莲寺璐珈是发了大财还是欠了巨债，和刚刚认识的楚诚和雪菜她们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发了大财不会无缘无故分给旁人，她欠了巨债旁人也没必要同情她甚至替她还债。 　　嗯……许多发了财的人也都热心慈善，不管是作秀还是真心，总归也算是分给了旁人一点。只是楚诚从来没有特地关心过这一类新闻，也不知道水莲寺璐珈到底作没作过秀，更不知道她是否暗中给慈善事业捐过款。 　　他无意评价水莲寺璐珈的人品，但一个人行事总归是要有“动机”的，与他们交浅言深的水莲寺璐珈特地说出这样的秘密，其动机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而水莲寺璐珈自己也明显知道这一点，“自爆”之后就一脸紧张地看着楚诚和大家，生怕这些新认识的朋友误会自己动机不纯。 　　她的这副模样楚诚感觉似曾相识，即使是拥有一亿粉丝的大明星……也仍然只是一个希望被人相信、被人接受的孤独少女啊！ 　　但她大可不必担心，尽管楚诚的理智认为水莲寺璐珈在此时此地说出这样的话是别有用心，可是楚诚的“直觉”却告诉他，水莲寺璐珈是可以信赖的好女孩，她只是想要尽快和大家成为真正的朋友，才格外心急地暴露出自己最大的弱点，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真心。 　　——就如同汪星人露出肚皮这一弱点，表示自己的臣服、亲近或安心。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并不同于楚诚依靠理智分析出来的结果，也不太像是大脑的“后台运算”。 　　虽然楚诚来到东瀛之前就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看穿人心了，但像这样毫无根据、无需计算的直觉……应该是从脑袋被虎千代撞到以后才出现的，频繁在脑中蹿过的灵感电流也是。 　　他难不成是被那稍一回想就觉得脸红耳热心跳加速的一撞撞出了超能力？ 　　自己身上出现的奇怪现象让楚诚无法否定这个如同做梦一样的可能性，不过此时明显不是深入思考的好时机，被他的直觉打上了“好人”标签的水莲寺璐珈还担心地等待着他的反应呢！ 　　“嗯……既然你家的欠债从来没有被媒体发现并报导过，那应该是大概见不得光的私人借贷吧？ 　　如果你家是公司欠债破产，绝对不可能瞒得下来。” 　　在水莲寺璐珈、她的女经纪人，以及雪菜等人心思各异的目光中，楚诚装作思考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点明了她没有说清楚的地方。 　　水莲寺璐珈的脸上露出了钦佩而又无奈的笑容，声音很是低沉地回答道： 　　“不愧是能够创造出杨威利这一智将的诚老师呢，这是……我父母欠下的债务。 　　他们将这债务全都推给了我，然后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什么！！！怎、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水莲寺同学进一步暴露出来的真相又引起了女生们的惊呼，世界和冬马原本觉得自己的妈妈就已经够不靠谱的了，可是她们直到今天才知道，真正不靠谱的父母会做出何等难以置信的事情。 　　而且听水莲寺同学的说法，这还不是她的父亲或母亲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都有问题！她的父母竟然是合谋做出了如此过分的事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们想像都想像不到的大人还多的是呢。 　　就算水莲寺同学说她的父母把她卖给黑社会还债，我也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这样的父母其实还不止一个两个。” 　　与一脸震惊的雪菜她们不同，楚诚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声音平静得好像早已看透了世情的智者——他根本就是这样的智者！ 　　雪菜她们虽然也知道楚诚所说的那种情况，但她们仍然无法接受……或者说压根不想接受，不想接受这个世界其实无比丑陋的真相！ 　　“喂！我的大小不应该被你这么淡定地说出口吧！” 　　因为不想接受，世界故作嗔怒地插科打诨了一句，还轻轻地扬起手刀劈向了楚诚的脑袋。 　　楚诚没有格挡的意思，任由世界的手掌边缘温柔地敲在自己的额角上。但是她的搞笑徒劳无功，这种事情不是嘻嘻哈哈就能揭过的，往重了说，这是会让一个孩子彻底对父母、对世界失望的恶劣行径。 　　啊……世界又躺枪了。 　　“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呢。” 　　看到世界和楚诚之间毫无顾忌的身体接触，水莲寺璐珈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羡慕，然后满是歉意地对大家说道： 　　“对不起……提起了这种让气氛沉重的事情。 　　不过真是不可思议呢，看到大家我就忍不住说出来了，明明从来没有打算对任何人说的…… 　　我不需要借此博得别人的同情，现在的我就算是1.5个亿的债务也有信心几年还清。我大概……是不想被大家误会我是为了钱而拼命工作吧。” 　　“怎、怎么会！就算没有欠债，我们看到你这么努力地工作，心里面也只会感到敬佩啊！ 　　稍微出了点名气就不想工作了的明星有的是，拼命拼命工作、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明星却很少很少！” 　　世界看到水莲寺同学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眼帘，连忙手舞足蹈地凑过去安慰起了她，雪菜和言叶也立即围到了她的身边。 　　刹那和冬马虽然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只能沉默地站在世界和雪菜的身后，但冬马却也向楚诚投去埋怨的眼神，明显是在谴责他之前那番“多管闲事”的话。 0488 SSS团的少许消息 　　“咝……谢谢大家，我已经没事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和你们成为朋友呢。” 　　水莲寺璐珈被女生们亲切地安慰了一番，眼角反而稍微泛出了一点泪花，但总算是再次露出没有阴霾的笑容了。 　　世界和雪菜听到她略显羞涩的请求，简直受宠若惊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异常迅速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我们可以的话！” 　　于是，有如梦幻一般，世界和雪菜竟然和拥有一亿粉丝、同时背负1.5亿欠债的小天后交换了电子邮箱和手机号码。接着是羞涩地将手机紧紧扣在胸前的言叶，好像交不交朋友都无所谓的刹那和冬马。 　　所有女生都与璐珈交换完号码，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仍然站在远处的楚诚。 　　楚诚没有让璐珈蒙羞。而且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或者歉意，不仅拿出手机交换了号码，还主动向她提议道：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合作一部漫画吧！ 　　我刚才正好产生了一个灵感，就把主人公设定成自己非常努力向上，但却因为父母将一亿五千二十八万一千元的债务推到他的头上并逃走，被一群‘亲切的好心人’逼得走投无路的不幸男生如何？” 　　“诚！你这是故意往璐珈的伤口上撒盐吗！ 　　连这种事情都能被你当成灵感，你可真是……真是……” 　　世界叛变了。她和水莲寺璐珈成为朋友以后，不仅立刻就亲昵地直呼其名，还格外打抱不平地指责起了楚诚，这可真是让人伤心。 　　不过璐珈好像非常了解楚诚老师的“习性”，连忙笑着拉住了朝楚诚鼓起脸颊的世界： 　　“没关系没关系！那个……世界，谢谢你。 　　我知道诚老师无论什么都能当作灵感信手拈来，随口就能创作出一个听起来不错的故事，刊载在《JUMP诚》上的作品更是优中选优的结果，只是‘还不错’的灵感都没有资格变成分镜。 　　如果诚老师觉得这个设定会很有趣，那一定是有资格刊载的有趣等级吧。” 　　“真是的，璐珈你实在太纵容诚了啊！平时也根本不必叫他老师啦！ 　　不过按照你的经历来设定主人公真的没问题吗？大家看了之后不会……嗯……还有你的父母也……” 　　世界确定璐珈并没有因为楚诚的冒失之举而生气，又立即话锋一转站在了楚诚这边，再次替他试探起了璐珈的真正想法。 　　啊哈哈……楚诚当然早就知道世界绝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所以他从未怀疑世界会“叛变”，也从未因此而感到伤心。 　　璐珈在世界关心的目光中，两三表示自己不介意，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世界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并在楚诚和璐珈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之后，向璐珈请教起了正式演出时消除紧张感的方法。 　　楚诚打算与璐珈合作的新作暂且被命名为《旋风管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世界她们估计正式刊载时的名称也就是这个了。 　　这是楚诚第一次与“JUMP系”之外的漫画家合作，他没有要求璐珈从小学馆旗下的《SUNDAY》跳槽到他的《JUMP诚》，而是想以“友情合作”的名义在《SUNDAY》上连载。 　　他和璐珈达成的只是一个意向，能否真正开始合作，还要看红叶知弦学姐会同璐珈的经纪公司，与小学馆进行三方谈判的结果。 　　好在小学馆，八十多年前从小学馆旗下的娱乐杂志部门独立出去的集英社，以及四十年前从集英社旗下的制作组独立出来的少女漫画公司白泉社，其实前些年又联合在一起成立了一桥出版集团，并与以讲谈社（拥有《Magazine》）为核心的音羽集团，以角川书店为核心的角川集团，以出版文艺类书籍闻名的新潮社分庭抗礼。 　　若非小学馆与集英社实际上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楚诚也不会如此任性妄为地与璐珈合作，就算是他也不想被知弦学姐语气幽幽眼神也幽幽地抱怨啦！ 　　另外，考虑到璐珈工作繁忙，楚诚也打算给她提供一个虚拟潜行头盔，不仅不会让两人的合作增加她的负担，还能帮她节省原本用来画漫画的时间，让她更好地休息，或者与新认识的朋友们一起进行其它娱乐。 　　楚诚所开发的虚拟漫画工作室程序也是他相信知弦学姐能够说服集英社同意他与璐珈进行跨会社合作的筹码之一，不过开发这种虚拟潜行环境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一桥出版集团既是东瀛国内最大的出版公司，又是至今仍未上市的家族经营企业，其所有者有足够的能量从东瀛政府那里弄到老式甚至新式虚拟潜行设备，他的这个筹码其实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但是目前的一桥出版集团，以及其它能够利用虚拟潜行技术极大地提高工作效率的行业，到现在才刚刚开始进行“虚拟潜行化”的研究论证工作，而且越是大公司反应就越是迟钝，所谓的“东瀛人工作勤奋且效率极高”完全是个笑话。 　　水莲寺璐珈因为在楚诚这里交到了许多朋友，竟然不舍得去逛学园祭了，一直在准备室里聊到了楚诚和世界她们上场。 　　在“楚诚SAMA和他的大奥”乐队之前进行演出的，是全部由女生组成的“Girls~Dead~Monster”乐队，据说其成员全部隶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生会反抗组织“SSS团”。 　　楚诚原本对这个组织很有兴趣，他投稿给轻小说大奖的两部作品中，便有一部借鉴了“SSS团”的名称和宗旨，让小说里的女主角创建了一个瞎胡闹的“SOS团”。 　　但他后来才从立华奏学姐那里知道，去年从学生会叛逃的副会长仲村由理刚成立“SSS团”不久，便被崭露头角的优秀学生会干部红叶知弦学姐打击得分崩离析，其核心成员也不得不潜伏下来静待知弦学姐毕业。 　　而知弦学姐也正是依靠这一功绩成为了学生会的第一书记，并且成功将好友樱野玖璃梦推上了会长宝座，可以说是踩着SSS团的尸山上位的。 0489 恭喜出院！欢迎回来！ 　　“……轮到我们上，上吧！” 　　上场门旁边，前一个乐队正在从舞台另一侧的下场门离开，楚诚这边也招呼冬马、雪菜、世界、刹那、言叶五名队友上台了。 　　已经用帽子和眼镜乔装打扮了一番的水莲寺璐珈则微笑着在大家身后招手，然后悄悄离开后台，和女经纪人一起混入了观众区域。 　　虽然这只是一场校内演出，但楚诚和女生们也不至于穿着校服登台表演——就算是部队大院出身的楚诚都不愿那么“简朴”。 　　不过为了今天傍晚的表演，女生们共同参谋之后，给楚诚选择了一身略带翻滚风的黑色紧身皮衣，反光的皮面和亮晶晶的金属装饰在聚光灯的照射下简直能闪瞎狗眼。 　　楚诚当然不愿意这么张扬，但世界和雪菜坚持如此，剩下三个比较安静的女生也笑而不语，他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相比他这个并不重要的男性成员，乐队里的几个女性成员给她们自己选择的演出服装就低调了许多。 　　雪菜是一身带披肩和长筒手套的白色吊带短裙，世界是一身到处都点缀着蕾丝边的蓝紫色连衣短裙。刹那则打扮成了黑色哥特萝莉，就连一直扎在脑后的红色蝴蝶结也换成了发带。 　　表面看起来像男生一样酷，应该很适合中性打扮的冬马原本出人意料地选择了黑色皮质束胸马甲+同色超短裙+同色半长皮靴的摇滚装束，但是她在更衣间换上了这一套几乎裸露了上半身的三分之二，以及下半身的二分之一的羞人服装，才刚一拉开帘子，就立即被其他女生推了回去。 　　雪菜和世界本身在穿衣上并不保守，却以“诚不喜欢太过暴露的打扮”为由，否决了冬马那身非常“敬业”的演出服装，脸蛋羞红的言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冬马虽然对雪菜和世界的话不置可否，但是乐队里的四个同伴都不欣赏这样的打扮，她也没有固执己见，很是痛快地将上半身的那件皮质束胸马甲换成了紧身短皮衣，腰间仍然露出了一抹白色肌肤和可爱的肚脐，而楚诚始终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演出服的超短裙都有层层叠叠的白纱内衬遮挡视线，另外还有安全裤做保护，就算站在舞台的边缘也很难看到什么，也可以随意下蹲或者蹦蹦跳跳，其实比制服裙还要安全得多。 　　但保守的言叶仍然选择了一件嫩绿色的无袖长裙，裙摆长达腿踝，当然也搭配了一条披肩。好在这条长裙是很有女人味的贴身式设计，裙摆从膝盖往下才开始放开，仍然能够展现出曼妙的S曲线，这大概就是言叶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吧。 　　“呀啊啊啊啊——！！！” 　　打扮靓丽的楚诚乐队抱着各自的乐器走上舞台，立即引发了女生们的尖叫，但这应该不是雪菜和世界她们的功劳。 　　楚诚俯下身子挨个把自己和几个女生的电声乐器接好，等他重新直起身子，看到台下以女生为主的观众们竟然举起了两条令他囧囧有神的横幅。 　　其中一条写着“诚Love”，O的字母被一颗粉红色的心取代，另一条上则光明正大地写着“兄大好”这三个汉字。 　　这条横幅可不是“兄弟棒棒哒”的意思，加上汉字前后的平假名，其实是“最喜欢哥哥了”的意思。 　　楚诚定睛望去，汇集在那条横幅下的果然都是“妹妹部”的成员，而且不仅仅是高一年级，初中部和小学部的妹妹们好像也都来了不少，但楚诚认识的只有伊莉雅、小黑这寥寥几个。 　　他甚至怀疑，站在高一年级的妹妹们后面的那些高年级的学姐……包括部分身穿便服的女大学生，或许也都是无处不在的妹妹部的一员，只是无法在他面前亮明身份罢了。 　　在橘美也的身后，楚诚看到了文艺部的副部长名濑美月学姐，但却没有看到部长天野远子学姐，以及他们班的井上心叶。 　　如果名濑学姐不是妹妹部的成员，应该不会独自站到妹妹部的那些女生身后吧？ 　　而且妹妹部的同志之间太过谦让友爱，个子最矮的小学生们站在最前面，初中生站在中间，高一部分站在后面，高一往上的成员自然就应该是更后面的那些“大姐姐”了，所谓的秘密身份轻而易举就暴露了啊！ 　　好在“外人”貌似并未注意到妹妹部这里和两旁的人群有什么不同。这多亏了宗蔓学园优良的校风，站在观众区域里的所有学生都自觉遵循着矮个在前高个在后的秩序，倒是有不少个子矮的高年级女生自愿站在后面，和自己的朋友们站在一起。 　　楚诚就看到了站在栉枝实乃梨旁边的逢坂大河……的头顶，C班其他学生也都站在她们的身后和左右，安装了义肢的仓崎枫子则被大家簇拥在了中间，正微笑地望着舞台。 　　“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我们这支乐队并不只是为了在学园祭的这个舞台上表演才聚集在一起的，我们同时也是为了祝贺一位努力战胜了自己，刚刚从医院归来的同学、朋友！ 　　现在，我们就对她说一声——” 　　“恭喜出院！欢迎回来！” 　　演出开始之前的乐队成员介绍，到了楚诚这里就变成了对仓崎枫子的祝贺。不只是台上的六人，围在枫子身边的同学们也都笑容灿烂地大声喊出了背着她约定好的口号。 　　枫子早上进入班级的时候就接受了大家的热烈祝贺，根本没想到傍晚时分还有这样一个惊喜在等着她。 　　C班周围的学生不明所以地望向这边，却没有发现枫子那与众不同的表情。某些邻班的学生明明知道仓崎枫子是坐轮椅的，但是她们的目光来回在枫子面若桃花的脸蛋上扫过，也没能找到那个“努力战胜了自己，刚刚从医院归来”的人，只是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楚诚和雪菜她们没有让观众们继续寻找被全班同学祝贺的那个人，灯光变换、音乐响起，聚光的大灯自上而下照在雪菜身上，让她成为了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 　　《白色相簿》！虽然现在的东京还没有到白色的季节，但是当这首歌熟悉的旋律响起，观众们仍然在白衣胜雪的雪菜身边看到了片片雪花！ 0490 言叶伟大的母亲 　　楚诚乐队的演出持续了半个小时，进来划水的世界、刹那、言叶三人合唱了一首歌，楚诚独唱了一首歌，真正的主唱雪菜分别在开始、中间和最后演唱了三首，冬马则打死不肯唱歌——其实她也唱得很好。 　　舞台下的女生们虽然是为了看学校里人气很高的楚诚才早早来到这里，但不管是普通的女生还是“妹妹部”的上百位妹妹，都逐渐被雪菜的歌声所吸引，也开始喜欢起她的歌了。 　　雪菜这个“卡拉OK女王”与只有“卡拉OK水平”的世界她们不同，是真正能够以此为业，并且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这个行业混出名堂的“璞玉”，水莲寺璐珈的女经纪人只是了几句眼睛就立即亮了起来。 　　虽然这个世界不是唱歌最好的歌手就能最红，也不是长得最漂亮就能最红，但二者结合在一起，取得成功应该不成问题，问题只是能否大红大紫而已。 　　更何况，璐珈新认识的这个朋友同时也是楚诚老师的朋友，而楚诚老师最喜欢照顾自己身边的人又是出了名的，如果这个叫做……小木曾雪菜的女生出道，重情重义的楚诚老师应该不会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袖手旁观，璐珈也能借由关照这个朋友与楚诚老师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 　　璐珈的经纪人作何打算暂且放在一边，楚诚和雪菜她们回到后台，还没来得及更换衣物，两个让言叶大惊失色的人就找到了休息室来！ 　　“妈、妈妈、心，你、你们怎么来了！” 　　——获准进入后台的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桂言叶的母亲和妹妹。楚诚在《刀剑神域》事件的时候，就在医院里见过了桂言叶一家，不过她的父亲今天好像没有来看女儿的演出。 　　“啊啦啊啦~我们不能来吗？ 　　如果爸爸不是出差在外，肯定也会挤出时间来看你的初次演出，我还特地拍摄下来了呢。” 　　“不、不许拍！” 　　“但我已经拍完了啊。”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我、我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在母亲桂真奈美的面前，言叶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就在她们母女愉快对话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言叶妈妈的雪菜和冬马全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冬马甚至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咕…… 　　言叶的妈妈这是有多大啊？我还以为言叶就已经够大的了，难道她还有继续成长的空间？” 　　“大、大概过了120吧？言叶只是过了100…… 　　呵呵……我竟然也有用‘只是’来形容过百的一天？就连我妈妈也才只有90呢。” 　　言叶母亲与其他女性的差距不仅肉眼可见，而且触目惊心，就连青春无敌的美少女们在她面前都要战战兢兢不能自已。 　　怪不得她和小女儿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充当工作人员的学生会干部领路。就算是学生会里最大的白木芽衣子，目测也得在这位堪称“伟大”的太太面前保持谦卑，普通女生就更加没有勇气走在她的旁边了吧。 　　——用最直观的描述来说明言叶母亲的伟大，不必扯到什么足球篮球排球，只需要一句“言叶的妹妹桂心完全站在母亲的阴影之下”就足够了！ 　　如果不是言叶那个妹妹大概刚上小学的妹妹发育十分普通，冬马和雪菜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小的时候就发育太迟，所以才和桂家母女差距如此明显了。 　　同样是人，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诚君，谢谢你。 　　言叶又给你添麻烦了，不过多亏了你，这孩子才能鼓起勇气在人前表演，作为父母我和老公真的感激不尽。” 　　就在冬马和雪菜怀疑人生的时候，言叶的母亲竟然走到了她们和楚诚的面前，郑重其事地向楚诚鞠了一躬。 　　就算这位太太穿的只是包裹严实的职业装，那仿佛扑面而来的汹涌波涛也将她们冲击得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但楚诚却好像视而不见似的，表情和眼神都极其自然，这让冬马和雪菜再次调高了对他的评价。 　　“这其实是世界的功劳，我什么都没有做。 　　另外，言叶所具备的勇气其实远远超乎你们的想法，你们其实也不必过分担心她了。 　　——要知道，她在《刀剑神域》里面可是砍了上万只人型怪，都已经是‘万人斩’了。” 　　面对言叶母亲的感谢，楚诚目光清亮地笑了起来，顺口提到了言叶在虚拟潜行游戏里的战绩。 　　不过现在世风日下，“万人斩”这个词和女性联系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想法，而在场的女性除了年纪尚幼的桂心小妹妹，全部马上想到了那个不好的含义，言叶的眸子里甚至立即汇聚起了泪水： 　　“诚！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人家还、还……” 　　“啊咳咳！诚，你竟然也有说话不经大脑的时候啊！还不赶紧向言叶和阿姨道歉！” 　　真到了关键的时刻，世界果然还是站在楚诚这一边的。楚诚也难得地没有多说什么，立即道歉并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害羞不已的言叶和面色如常的言叶母亲也干脆地接受了他的道歉，没有让这份尴尬延续下去。 　　在此之后，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没有因为楚诚的无心之言生气，言叶的母亲又笑着向他和世界，以及与言叶一同参加乐队的其他女生，发出了《刀剑神域》事件那时候就发出过一次的邀请： 　　“……之前我也和你们说过，请你们到家里来做客。 　　结果直到现在你们也没有来，宁肯叫上言叶一起住在其他朋友家里。 　　我就在想，这是不是因为我和她爸爸看起来太可怕了呢？ 　　学园祭结束之后请各位务必来我们家做客吧！当然也欢迎留宿，只要各位的家人同意就可以。” 　　“不不不……阿姨您很漂亮，一点都不可怕！叔叔也是。 　　我们只是一直都很忙，学园祭之后一定会去打扰！” 　　楚诚还没有说话，世界就擅自把他们所有人都代表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等到远月那边的学园祭结束，直到圣诞节前他们都会很闲，去言叶家里玩两天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他这个男生混在其中有点不合适。 　　“不用担心！爸爸很少在家的，所以诚哥哥尽管来玩啊！” 　　囧||| 0491 后夜祭谁人共舞 　　“……计票结果，今年的姐姐大人是—— 　　一年L班，弓道部所属，祗堂鞠也小姐！ 　　……在最后的土风舞开始之前，就请祗堂鞠也姐姐大人带领大家唱颂赞美玛利亚的诗篇！” 　　后夜祭，前来参观的家长和外校学生早已离去，宗蔓学园的学生们迅速把校园和教室恢复原样，并将燃烧时不会冒出毒烟的可燃废物劈成柴火，一部分堆进由十数根圆木搭好的篝火，一部分码放在旁边，准备举行最后的篝火晚会。 　　按照宗蔓学园的传统，高一学年的全体女生以不计名投票的方式，在预选入围的几个候选人中选出了本年级的姐姐大人。这是谢绝男生参与的活动，楚诚知道的不多，而且也没有兴趣知道太多。 　　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那些从衣着打扮到言行举止……甚至连容貌身材都堪称女性楷模的姐姐大人们，却总是觉得提不起劲，没有半点兴趣。 　　嗯……或许是圣母的光辉太过耀眼吧。 　　尽管楚诚对祗堂鞠也并不感冒，但她在成为了姐姐大人以后，按照“传统”就自动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楚诚的同僚之一。 　　她的美丽、优雅和虔诚都毋庸置疑，甚至连名字的读音也是“玛利亚”，这大概也是她能获胜的重要原因之一。 　　姐姐大人的选举是在女生们的交头接耳中私下进行的，非常缺乏宣传，许多投票的女生就只知道候选人的姓名长相和基本信息，如果自己认识的人里没有可以投票的对象，或许选票就会落到这位写作“鞠也”但却读作“玛利亚”的女生头上。 　　此时的祗堂鞠也姐姐大人身上穿着带有多处金线刺绣的白色裙袍，外边罩着大大的蓝色披肩，一头秀发被绣着金边的白色头巾完全包裹在内，如果怀里再抱个婴儿就是妥妥的童贞圣母了。 　　可能许多看到这位姐姐大人就发出兴奋尖叫的女生只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追星的游戏，不过宗蔓学园的年轻人中也有许多真正的信徒，就连来自华夏的楚诚偶尔也会站在教堂的最后排静静聆听唱诗班的圣歌，可惜爱丽莎·西亚斯小妹妹却并非“妹妹部”的成员。 　　严格来说已经“过期”了的祗堂鞠也不再拥有清脆纯真的童音，但她那优美的声线却依然令人陶醉。高一年级的女生们屏声静气聆听她唱完了赞美诗的第一段，才整齐划一地跟着唱了起来。 　　“……玛利亚大人的心灵啊，那就是山百合啊~ 　　我们大家都喜欢的，白色的山百合啊~ 　　玛利亚大人的心灵啊，那就是蓝宝石啊~ 　　照映出我们大家的，闪光的蓝宝石啊~” 　　宗蔓学园的高中部学生会又被称作“山百合会”，大概就是源于这首从建校流传至今的赞美诗了。 　　学生们不知道这首赞美诗是何人所作又是何人谱曲，但这代代相传的歌声即使是在管制最为严厉的那些年间也从未真正断绝，反而被当作了这里的“传统”。 　　而校区内那座小小的教堂，也因为风花家族的努力被保留了下来，若干年后甚至恢复了它本来的功能。只是泛华夏文化圈内的十字教派这时已经自成一家，不再接受西方教皇的领导，就连有着西方面孔的修女和神父也是如此。 　　歌声结束，祗堂鞠也姐姐大人亲手点燃了篝火，最后的土风舞终于要开始了。 　　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也很快被期待和忐忑搅乱，在叽叽喳喳寻找舞伴的人群中，有那么一部分“特别的人”却紧张地沉默着。 　　他们或她们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某个人，就连心儿也被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动。而他们或她们注视着的那个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或许在意，或许不在意，所谓的青春便是如此。 　　“虎千代，我们俩一起吧。” 　　在许多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极懂人心的楚诚径直走到虎千代的面前，貌似随意地邀请了她，却让无论何时都能处变不惊的虎千代稍微慌乱了起来： 　　“什、什么？我？我不打算去跳的，只要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就后夜祭的土风舞这个……据说主动邀请的一方就相当于公开告白说那个请、请和我交往的意思。” 　　在火光的照耀下，虎千代的脸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楚诚看到她这颇有点“胆战心惊”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回答的时候也仍然和刚才一样轻松随意： 　　“我当然知道，祐作特地和我说过了。 　　但那只限于‘女生主动邀请男生’的情况吧？ 　　当然，只要不是同性之间的邀请，就算宗蔓学园没有男生主动邀请女生就等于告白的‘传统’，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主动邀请某个女生共舞，也肯定会被认为是有类似的企图。” 　　楚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自然，很快让虎千代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虽然初次产生的心跳感觉就这样平复下来有点可惜，但虎千代心里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诚啊诚，你既然什么都清楚，还过来邀请我干嘛？ 　　是因为没办法选择吗？ 　　嗯，这倒也是，这个时候不管选择谁都相当于表态了吧——就算男生主动邀请女生不表示什么。” 　　虎千代并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女生，但她比大多数人都更加聪慧，就算是用来思考八卦这方面也一样。 　　作为一个古代人，虎千代心里从来就没有男性只能选择一个女性的道德观念，反倒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思想在她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一个男人不管多么强大、多么成功，只要无法留下足够多的后代，她就会感觉很不安稳——人的生命其实非常脆弱，不尽可能多地留下后代，家族说不定因为什么灾祸就会绝嗣。 　　因此她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同样非常自然地回答道： 　　“那就由我来当挡箭牌吧，毕竟我还是你的保镖嘛。” 0492 要不换我来邀请你吧！ 　　“挡箭牌？不是。 　　如果我只是不想现在就勉强做出选择，可以和你一起站在旁边看着，没必要非找一个挡箭牌出来。” 　　楚诚听到虎千代半是自言自语的回答，不假思索地笑着否定了她的猜测，旁边几个悄悄竖起了耳朵的女孩子也觉得事情好像就是楚诚说的那样。 　　的确，后夜祭的土风舞虽然是双人集体舞，但却并不强迫所有人参加，连同性舞伴也找不到，或者压根就不想跳这种一点既不时尚也不带感的乡土风情舞蹈，自然可以站在一边旁观，提前离场当然也没有关系。 　　可是……如、如果不是挡箭牌的话，那么…… 　　不知不觉，虎千代的脸颊又悄然爬上了红晕。 　　她竭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微笑，张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论说点什么好像都不合适。现在这种情况，有些话就算是开玩笑，也只能由旁边的人说出口，她本人却是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的。 　　上杉虎千代的情商绝对不低，或者说，所有合格的统治者，情商都绝对不低，所以她非常清楚目前她……和诚所面临的局面。 　　在这个年代，独占欲已经被视为女性的正当权利之一了，也是男女平等的标志。虎千代并不反对这种平等的权利，她只是觉得有能力养活许多妻妾的人，也应该拥有迎娶许多妻妾的自由，没必要强行做出限制。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总有一些贫民是无法成亲的，还有许多百姓根本无力养活第二个女人，只是养活年迈的双亲、妻子，以及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其实在古代，一个正处在青壮年时期的男人，父母和妻子也根本不需要他来养活，但全家人一块在地里、在山间、在海边辛勤劳动，也只不过是能保证全家人在交完六公四民、七公三民，甚至八公二民的税收之后，勉强活到下一年的收获季节——如果神佛保佑，今年始终风调雨顺的话。 　　这样的男人是没有能力娶第二个妻子的，就算妻子也能一起干活，但女人体力更弱，每个月又都有不舒服的日子，怀胎期间也终究不能像平时那样拼命干活了，平安生下孩子也只不过是又多了一张只能吃饭的嘴。 　　虎千代并非不谙世情的公卿——事实上东瀛的公卿也没有几个能奢豪到不谙世情的地步，她过去明知道百姓如此困苦，却不知道除了稍微降低田赋以外，还有什么能够让百姓都娶得起老婆，甚至都娶得起好几个老婆的好方法。 　　所以来到现代，她看到现代的百姓明明有能力娶好几个老婆，法律却又不让娶了，心里一直感到十分可惜。 　　虽然后来她也得知了国家如此规定的理由，但她还是觉得可惜。比起残酷得过分的古代，现代又温柔得过分，对弱者的保护已经过了头。 　　在如此和平、如此富足，人人都可以通过学习、通过努力出人头地的世界里，弱者的弱已经没有任何借口了。更何况，就算国家禁止一夫多妻，也有许多弱者照样娶不到老婆，强者依然妻妾成群。 　　于是虎千代又从同情弱者变成了同情强者，特别是像楚诚这样的英杰俊才，不能娶更多的妻子、生更多的孩子、创造一个几百上千年都不会消亡的庞大家族，那实在是太令人惋惜了。 　　可是现代社会不仅仅是法律不允许男人娶第二个老婆，因为女性权利的增长，也使得好女人们不再甘愿与他人共侍一夫，想要独占一个……甚、甚至许多男人，只有女人之中的弱者才不得不依附于男人生活。 　　虎千代希望诚能够娶许多个老婆，但应该是好女人！不是好女人根本配不上楚诚，女人之中的弱者是不行的！ 　　这个“强”和“弱”并不是表现在身体上，也不是表现在金钱上，甚至不是表现在才能上，完全是“心”的强和弱。 　　只是内心越强大的好女人，反倒越难以接受与他人共侍一夫的婚姻——不管是出于独占欲还是自尊心。 　　虎千代在现代生活得越久，就越是替诚头疼，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那些好女人们心甘情愿地留在楚诚身边，并为他生下孩子——生下孩子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诚有办法做到，她非常愿意配合，哪怕暂时做出一点稍微违反她的原则的事情也可以，毕竟家族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她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向诚“报恩”了。 　　只是……虽然她从来没有正面询问过，但她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够找到解决方法的诚也无计可施……至少是非常为难。 　　大概他也仍然过不去他心里的那一关吧。 　　这个男人非常强大，却也非常温柔。 　　总是考虑得面面俱到，所以无法忽略任何一张悲伤的面孔。 　　他的聪明才智，他的坚毅品格，在开后宫的这个问题上没有半点作用。反倒他只要放下一些道德观念，丢掉一些节操，立即就能凭借自身的优秀俘虏许多好女人的心，就算让她们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没名没分地生孩子，大概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虎千代对诚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是想着，只有你是孤身一人……嗯，马上还会多出一个，所以今天晚上更得邀请你一下啦。 　　从早上到现在，甚至从你陪我来到这里到现在，我都很少和你一起娱乐玩耍。被困在《刀剑神域》里的时候，大家也都是拼上了性命在战斗，根本没有将那个世界当成游戏的悠闲想法。 　　今天就只剩下最后的一点乐趣了，我想和你一起享受这个充满乡土风情的乐趣，也算是对你的感谢和补偿吧。” 　　当着虎千代和大家的面，楚诚笑容温柔地道明了自己的想法，其中有些隐语只有虎千代才能完全听懂。 　　绫波丽的事情虎千代已经听诚说过了，只有那个女生和她才能算是“孤身一人”，父母双亡的春日野穹都不能算。 　　“充满乡土风情的乐趣”……诚是希望她能藉由这种有点“古代”、有点“乡土”——也就是有点“老土”的舞蹈，感受到一点过去的乐趣吧。 　　这个男人始终都是这样，就算再忙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能够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简直就像名为“电脑”的神奇工具一样。 　　其实他根本不必如此…… 　　但不知为何，虎千代看着楚诚那双坦诚之后也隐藏着少许害羞的眼睛，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冲动，瞬间从胸膛中满溢的话语不经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 　　“诚！要不换我来邀请你吧！ 　　如果是我的话就没问题了！我不会阻拦你和其他女孩子跳舞，反倒会很高兴呢！” 　　作者留言： 　　嘛……咱正犹豫要不要在接下来这一连串会越来越激烈的剧情之后就开始收尾，虽然日常生活咱能一直写到十几年后异界之门打开，多角恋爱的感情纠葛更是想写多复杂就能写多复杂，但写到那时订阅都不知道得降到多少了。 　　不过这么一个故事，要是只写完了一个学年就结束……那不就和《食戟之灵》一样了么，总感觉太短也太仓促了啊，怎么说也得写完高中三年吧？ 　　真是纠结啊……干脆请大家稍微投一下票吧，觉得早点结束也好的就+1+2往上加。 　　嘛，虽然咱估计连投票的也不会有几个。 0493 虎千代！第二个告白者！ 　　“咳……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被我的小恩小惠感动了？” 　　虎千代冲动的提议没有让楚诚心花怒放，反而让他羞愧地垂下了眼帘，仍然挂在脸上的笑容明显带有自嘲的味道。 　　而虎千代周围的真白、丽塔、幸村、琴美、深雪、世界，以及早就从其它班级和年级溜过来的由乃、穹、白等人，纷纷瞪大眼睛望向虎千代，嘴巴也惊讶得无法合拢，但却没有多少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们早就预感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名义上是保镖的虎千代对诚有着特别的感情，诚也从来没有把虎千代当成保镖看待，她们是知道的。 　　只是虎千代一直非常稳重、非常内敛，虽然也有英姿飒爽的一面，但内里仍然是一个传统的大和抚子。 　　她们以为虎千代会一直默默守护着诚，默默等待他做出选择。就算诚选择的不是自己，也依然恪尽职守，将自己的感情永远埋藏在心底。 　　嗯……她们其实是知道的，以虎千代和诚之间的深厚感情，如果虎千代主动的话，或许她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所以她们就算明明觉得默默守候的结果会是这样，却没有任何人去鼓动虎千代积极进攻，就连世界也从来没有提过。 　　当然，少女们从来都不曾明了自己真正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允许自己有如此“卑鄙”的想法，这会让她们产生深深的自我厌恶。 　　可是她们不知不觉间的行动，却仿佛拥有无言的默契，全都在尽量避免“刺激”虎千代，就算开玩笑也从来都没有拿虎千代和诚之间的关系说过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为何即使这样，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让大家羡艳仰慕的虎千代，依然会成为第二个主动向诚告白的人？ 　　——第一个告白的是除了胸~部毫无威胁的亚子，听说她正在利用一切业余时间努力进行新娘修行，甚至为此痛下决心，在修行结束以前都不会再与诚见面了，就算诚亲自打电话邀请她来参观今天的学园祭，据说也被她咬牙谢绝了。 　　不过第二个告白的虎千代……她应该清楚这已经算是告白了吧？刚才她还提醒过诚，最后又说了不会阻拦诚和其他女孩子跳舞，反倒会很高兴。 　　虎千代忠诚而又封建，思想陈腐得像活在几百年前的武士，或许真的不会在意诚有多少个女人——这简直是一定的！ 　　那么此时的她又会如何作答呢？ 　　诚明显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但虎千代会知情识趣地退却吗？ 　　少女们在虎千代的脸上看到了一双异常明亮也异常坚定的眼睛，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 　　虎千代的剑勇猛无畏，据说她与剑道部部长毒岛冴子学姐每日例行的有护具木刀对战简直就像要杀人似的，看得旁观的人都心惊胆战脸色发白，甚至将其他主力队员也带动了起来，道场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神圣肃穆且杀气腾腾的了。 　　这位现代的姬武士只要拔出剑来，就不会再有任何迷茫，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不愧是华夏“有关部门”训练出来的，专门从事要人保护的专业保镖。 　　大家不知道“有关部门”的纪律是否允许保镖和保护对象之间产生感情，但是不管允不允许，虎千代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不公平！这太狡猾了嘛！虎千代也要下场，谁能是她的对手啊！ 　　“才不是什么小恩小惠！” 　　果然，在少女们隐隐有些担忧的目光中，虎千代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楚诚的自嘲，但她却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明为什么不是小恩小惠。 　　她和诚之间好像还有更深更远也更紧密的联系，应该不是诚来到东瀛以后才被派到他身边保护他的。大家对此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不过因为害怕刺探到什么机密，始终没敢询问虎千代或楚诚，就连旁敲侧击也没敢。 　　唉……看样子，大家猜得没错。 　　少女们再次确认了虎千代和楚诚之间的羁绊，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虎千代沉稳有力的声音仍然在往她们耳朵里灌，但她们已经……咦？ 　　“诚，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你正在因为喜欢你的女孩子太多而烦恼吧？不管今晚是出于什么理由邀请我跳舞，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我早就说过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又如何！只要你喜欢，女孩子也情愿，几个人一起生活又有什么问题呢？不结婚只生孩子又有什么问题呢？ 　　如果担心法律上承认的妻子反对，那么就由我来做你的妻子吧！我不管是谁生下来的孩子都会视同己出，只要看到全家人相处和睦就会满心欢喜，绝对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 　　震、震惊！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那个思想封建的虎千代，竟然会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不结婚只生孩子又有什么问题”这样的话！她、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开放、如此“时尚”了？ 　　还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的……大、大家目前都还只想着恋爱而已吧？孩、孩子什么的是不是太早了？你看就连诚也…… 　　“虎千代……你的声音太大了啊。” 　　脸蛋逐渐开始发热的少女们将目光投向楚诚，他果然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不过他的无奈却是因为虎千代在激动之下完全忘了压低声音，她那中气十足的问题发言已经震惊了全场，本班的、外班的，方圆几十米内的男女学生全都鸦雀无声地向这边张望，距离更远的学生也在迅速向这边聚拢。 　　昨天晚上他才刚刚搞了一个小新闻，今天晚上他又要搞一个大新闻了。 　　极懂人心的楚诚当真没有想到，这个性格稳重思想成熟的军神少女，竟会突然被他的小恩小惠感动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他刚才说了什么特别感人的话吗？好像没有吧？ 　　而且他最近正在忙的这些事情都与虎千代无关，两个人仍旧坚持着每天早上的晨练，但共同相处的时间也只剩下一日三餐和每天早上的晨练了，所以他才觉得自己应该“补偿”虎千代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楚诚心里面也大概有所猜测，事后诸葛亮比事前诸葛亮要好当得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反省！所有人都在看着呢！ 　　他甚至不能拉着虎千代到没有人的地方单独答复！身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此时此刻他只有正面回答这一条路可选！否则就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0494 几个人真心相爱又为何不可！ 　　“诚，对不起，我没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一鼓作气说完了想说的话，虎千代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仅立即面红耳赤地向楚诚道歉，好像还想叫楚诚不要在意她刚才的告白，不过楚诚却抢在她收回自己的话之前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退缩了，无论哪一方退缩都会被大家嘲笑的！ 　　楚诚不允许自己沦为笑柄，也不允许虎千代沦为笑柄，所以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答复！ 　　现在谈结婚、谈生子还太早了，他现在连谈恋爱的对象都还没有确定呢！不过就算现在做出回答也无所谓！他只要堂堂正正地回答就足够男人了！ 　　至于他是同意、拒绝，还是保持现状，这反倒不是很重要。 　　“虎千代，我从来都没有开后宫的野望。” 　　楚诚站在一米左右的距离上看着难得脸红的虎千代，非常诚恳地做出了回答。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在寂静之中传播得很远，与黑沼爽子她们一起站在D班学生中的言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曾经在林间学校的试胆大会被楚诚恶整过的加藤乙女和她的小伙伴们一脸不信地瘪了瘪嘴，“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可是没等她们下定决心发出嘘声，楚诚竟然又同样诚恳地接着说道： 　　“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觉得有两个人甚至更多人对我来说同等重要，而对方也同样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我，那我自然一个都不会放弃！” 　　“哗——！” 　　楚诚人如其名的大实话瞬间引爆了周围的一圈围观群众。更远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连忙询问楚诚大老师又说了什么，但是站在他们前面的人也未必真的听清了楚诚的话，只能再去询问更前面的人。 　　于是四面八方开始传来嗡嗡嗡的低语声，楚诚面不改色地转头望了一圈，然后高高举起双手下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周围的学生们并非对他“一个都不放弃”的宣言表示愤慨，只是单纯惊讶了一下而已，此时看他还有别的话要说，便立即兴奋地闭上了嘴巴，等着他说出什么更加劲爆的言论，甚至已经有人高高地举起了手机。 　　极懂人心的楚诚很清楚他们的心思，也很清楚自己的话被传到网上，又会受到多少“道德帝”的抨击，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对着所有正在拍摄他的手机大声说道： 　　“现在的这个社会，一夫一妻的法律就是个笑话！该包二奶的照样包二奶，该当后老婆的也照样当后老婆，该潜规则的也照样潜规则！ 　　既然如此，那么几个人真心相爱又为何不可！ 　　——哦，对了，不管是当二奶的，小三上位当了后老婆的，还是自愿被潜的，肯定也都会说自己和对方是真心相爱的。” 　　“哈哈哈哈……” 　　楚诚最后的讽刺引发了一阵笑声，而他便借着这阵笑声离开了，还招手示意虎千代赶紧跟他走。与虎千代站在一起的女生们虽然也想一起离开，但是她们的脚步才刚刚迈出就立即收了回来，不够机灵的真白也被同样寄住在她房间里的丽塔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虽不成熟，但却已经懂事了——不管是恋爱的事情，还是二奶小三潜规则的事情。 　　所以他们才会笑。大人们的世界就是如此可笑，一本正经地强调一夫一妻，但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就越是搞些污七八糟的事情，也没看法律把他们怎么样。 　　楚诚大老师今晚的发言已经够劲爆了，借机溜走也就溜走吧，他和那个勇敢告白的女生肯定还有私话要说。 　　许多学生都埋头操作着手机，争分夺秒地在网络上散布这个大新闻——不管是想顶他、黑他，还是单纯地觉得有趣。 　　今年学园祭最后的节目可比土风舞要有趣多了！啊啊~真是大满足大满足！ 　　“诚！那个……我、我不是厚着脸皮非要做你的妻子，我只是……那个……” 　　虎千代才刚刚跟着楚诚拐上一条僻静的小路，就立即迫不及待地澄清起了自己。但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那时为什么会冲动地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无法向楚诚做出解释，只能涨红了脸希望楚诚相信她。 　　她完全是想那么说，所以就那么说了。 　　不是想做诚的妻子！名分对于孤身一人的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无论她如何选择也不会令家名蒙羞，妻子这个位置完全可以留给诚最喜欢的那个人。 　　她只希望现在的日子能够永远待续下去，不过最好再有一群孩子。如果能有一群孩子的话，她想像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的生活了。 　　“没关系，结婚的对象是你也没问题，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快步走在前面的楚诚听虎千代一喊就停了下来。然后他故作轻松地笑着转过了身子，表情尽量自然地看着虎千代的眼睛，但虎千代却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些许羞涩。 　　男子汉不是厚脸皮，也是会不好意思的。特别是说些情情爱爱的话题，以及当面向重视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也包括向父母、孩子表达。 　　虎千代也同样如此，她刚才虽然当众作出了非常大胆的表态，却偏偏没有对楚诚说过半个“爱”字。提到“喜欢”也只是楚诚喜欢、别人喜欢，唯独没有提到她自己。 　　现在楚诚单刀直入地表明了喜欢的态度，她的脸蛋便不止是发热了，而是迅速产生了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尤其是耳尖和后颈，简直就像着了火一样，她都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搓了！ 　　“什、什什什、什么喜欢！就、就是普通的喜欢吧？” 　　在与楚诚的对视中，虎千代率先败下阵来，声音也颤抖得让她想要掩面逃走。 　　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留了下来，就算她明知道以楚诚那传承自“科学世家”的认真性格，接下来几乎一定会说—— 　　“不是普通的喜欢，正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娶你做妻子我觉得也不错，今后的生活仍然会像现在这样愉快而又和睦吧。 　　嗯……我倒是还没有决定，以后的事情还有点遥远，我只是说这样也挺好。” 　　“我、我知道，我也觉得现在这样就好。 　　抱歉……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在过去，像你这么大的男人，可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咦……你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那是什么？” 0495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淡淡白雪悄悄潜入，我无比纷乱的思维~ 　　那纯白的白色相簿，亦被染成雪的颜色……” 　　突然间，楚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正好替快要无话可说了的两人解了围。 　　楚诚抱歉地朝虎千代笑了一下，然后当着她的面接听了电话。他这头才刚刚“摸西摸西”了两声，电话那头的《JUMP诚》副总编辑相田先生——楚诚和真白最初的责编，就立即哀嚎般地抱怨道： 　　“诚老师啊啊啊——！！！ 　　您又在搞什么啊！您刚才那不谨慎的发言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咦？你知道得好快啊！相田先生。” 　　从相田先生口中听到那个理所当然的展开，楚诚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他不仅是《JUMP诚》的超人气漫画家，同时也是《JUMP诚》的大股东，是相田先生的半个老板。因此相田先生连重话都没办法说一句，只能可怜兮兮地哭诉道： 　　“现在不是‘咦’的时候吧！诚老师！ 　　我们杂志的编辑正好在@ch看到了关于您的新帖子，当然就立即打电话报告了！ 　　您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今天不是学园祭吗？为什么又扯到情人、潜规则、一夫多妻去了啊！ 　　现在网上拿着您的话断章取义的家伙有很多，有说您的后宫终于炸了的，还有说真白老师、梨纱老师她们全都被您潜规则的……这些花边新闻也许对您来说无所谓，但会大大影响我们杂志，以及与您合作的女性漫画家们的声誉啊！ 　　更何况……您、您竟然还把社会上包养情人的现象拉出来嘲讽了一通！ 　　您倒是痛快了，但那些当情人的女人又小心眼又能吹枕头风，想要暗中使点坏可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相田先生之所以能够成为副总编辑，除了因为他的“从龙之功”，与他个人的业务能力也密不可分。 　　不过相田先生能想到的各种后果，楚诚当然也都提前想到了。而且楚诚不仅想到了，也想清楚了，然后才正对着众多手机摄像头大放了一通“厥词”。 　　“相田先生啊，人生可不仅仅是销量啦股价啦什么的。如果我有钱有地位以后，反倒更怕得罪人，就变得什么都不敢说了，那这财富地位要来何用？ 　　而且真白她们也不是那种靠‘美少女漫画家’的名声吃饭的花瓶，某些抱有龌龊幻想的粉丝愤而离去也没什么可惜的，只不过是多赚一点少赚一点的问题。” 　　“哈……‘只不过’…… 　　也只有诚老师您这种有钱人，才能毫无压力地说出这样的话啦，我感觉最近头发掉得又多了呢。” 　　楚诚的三观端正得让人无话可说，相田先生也只能在电话那头无奈叹息了。叹息之后，他又试图从女性漫画家们的角度劝诫楚诚： 　　“可是诚老师啊，就算金钱无法决定人生是否幸福，但名声呢？ 　　那些与你合作的女性老师，还有女性漫画助手们，如果在学校里被人嘲笑议论，在小区里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因为这种绯闻嫁不出去了……诚老师您不是真的想把所有人都变成您的情人吧？ 　　恕我直言，这种事情是可以做但不可以说的。如果大家都认定您将《JUMP诚》当成了潜规则女性漫画家的工具，估计就很难吸引正派的漫画家和新人了，甚至读者们也有可能自发地抵制您的作品——无论您的作品多么有趣。” 　　相田先生的话语异常沉重。他相信诚老师能够注意到“认定”这个词，有些事情，是真是假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大家都认定如此，假的也会被当成真的。诚老师如果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被人泼脏水了，那、那可就有点太天真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田先生。 　　你所说的女性名声的问题，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眼红真白她们的家伙多少会说一些酸话怪话。 　　不过这就是与我合作的代价，或者说这就是成名的代价，无法承受的随时都可以选择退出——只是到那时候她们仍然会被同一伙人当作负犬讥讽吧。 　　至于你所担心的舆论问题，更是不用操心太多啦。我上头也是有人的呢，可不是谁都能够随便造我的谣。” 　　从电话那一头传过来的声音轻松而且自信，其自信的来源更是很好很强大，让相田先生完全无话可说，只能囧囧有神地结束了与诚老师的通话。 　　诚老师太过平易近人，让他经常都忘记了，其实这个无所不能的天才少年最大的倚仗是背景，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背景！ 　　这还真是令人绝望啊……这个世界靠的不是少年漫画中的友情、努力和胜利，甚至也不是金钱和智慧，就只是单纯的权力和背景。 　　直至今日，相田聪一才无比深刻地体会到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的真谛。 　　他费尽心思想要获得、想要保护的一切，不管是地位啦金钱啦名声啦还是幸福啦，其实都可以用权力轻松地得到手。而获得权力最轻松的方法，又莫过于投个好胎，一出生就拥有可以很方便地借用权力的背景。 　　当然，羡慕归羡慕，他倒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嫉恨诚老师。投胎这种事就像买彩票，看到别人中了大奖就不服的人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家都知道这种渺茫运气是根本不能指望的，掉到谁的头上那就算谁的了。 　　好了，感慨之后就洗洗睡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诚老师敢做自然就敢当，他这个小老百姓跟着操哪门子的闲心！ 　　不知为何，相田聪一突然觉得身体轻松无比。但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而电话那头的楚诚“安抚”完了紧张过度的相田先生，马上又向“有关部门”交代了几句，然后暂时关掉了手机。 　　今时不同往日，陡然出现在楚诚和“有关部门”视野中的绫波丽，再一次证明了华夏领导集体的英明和远见，也使得楚诚及其家族的重要性大幅上升，这才是他真正的倚仗。 　　——在不可知的未来，那个曾经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男人，现在也仍然关注着自己的后代呢！ 0496 你也会有危险的吧？ 　　“咳……怎么，网络的事情很难办？” 　　楚诚将手机关机的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虎千代稍微凑近了一点，尽量自然地关心了一句，却马上感觉自己的脸蛋又有一点发热了。 　　好在十一月份的夜晚已经足够凉爽了，徐徐的冷风不停带走她脸上的热量，吸入肺部的凉气更是舒爽无比，让人深深地感受到了独属于秋的愉悦。 　　——只有经历过了炎热的夏日，秋夜的凉爽才弥足珍贵，春天的料峭寒风只能让人瑟瑟发抖。 　　“没关系，原来或许还有点难办，现在就没问题了。” 　　虎千代刚一从侧面靠近楚诚，他其实就有些心跳加速了，好在他的语气和神态依然如往常一样镇定，应该没有被虎千代看出任何破绽。 　　等到他说清了绫波丽的出现对他和整个家族的重要意义，虎千代的表情也完全认真了起来，儿女情长的事情在关系到许多人命运的时候根本不值一提。 　　“竟然……这样重要啊。 　　我见你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还以为那位绫波小姐不是很重要。毕竟她根本不记得未来的事情，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不，她出现的意义很重要，但她本人的确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估计她未必是被洗脑了，更可能是原本就只有苏醒以后的那么一点记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找回她那段根本就不存在的‘过去’。 　　我们现在的科学技术还无法直接读取大脑中的记忆，否则倒可以看看她的大脑中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信息。” 　　虽然楚诚“冷酷无情”地否定了绫波丽自身的重要性，但他仍旧向“有关部门”提出了申请，想要将这个大概已经没用了的失忆少女安排到自己身边。 　　虎千代相信楚诚这么做是出于善意，不过以她对楚诚的了解，她又不相信楚诚此举只是出于善意。现在听了楚诚的解释，她的脑海中立即闪过“果然如此”的念头： 　　“原本就只有苏醒以后的记忆？这句话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是说她长到现在这么大，根本就没有一点记忆？ 　　你申请将她留下来，也是想要看看她以后能不能记起什么‘隐藏着的信息’吗？” 　　“也有这个原因。如果她的大脑中还隐藏着什么‘条件触发式’的记忆——比如一看到我就拿出眼镜，那么今后也同样有可能在特定事件发生的时候，突然说出什么关系到未来的信息。 　　而我——我太爷爷的重孙，当然也极有可能是触发绫波丽隐藏记忆的条件之一。如果把她和我分开，她很有可能继续过去大半年的那种平淡得好像机器人一样的生活，也可能在某个特殊的时间点上突然想起什么，然后主动做些什么——不过放在我身边总没有坏处。 　　至于你说人长到现在这么大，根本就没有一点记忆的问题，其实只要看过几本有关克隆人、生化人、生化机器人的科幻作品，自然就不会觉得匪夷所思了，这也可以解释绫波丽为何会过着机器人一般的单调生活。” 　　楚诚没有详细为虎千代讲解克隆人、生化人、生化机器人的定义和区别，这些对于古代人来说完全无法想像的存在，只要回去给她找几部科幻电影或动画看几眼，肯定比仅靠语言更容易让她明白。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虎千代其实知道克隆人和机器人，她只是不明白绫波丽没有过去的记忆，与这些用高科技制造的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也没有急着刨根问底，等到回去以后，诚自然会找几部相关内容的作品给她看…… 　　一想到“回去”，虎千代又开始觉得脸上发烧了。于是她赶紧收敛心神，强行用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可、可是这样的话，你也会有危险的吧？ 　　那位或许是来自未来的绫波小姐有可能招来敌国忍者的暗杀，甚至她本人也可能是敌国忍者伪装的，正是要借助你们对未来的看重，将假装失忆的她安插到你的身边。 　　——我只是说有可能，并不是真的怀疑她。” 　　虎千代不愧是未来……过去的军神，尽管她的这个军神称号在楚诚看来含金量非常有限，但至少在绫波丽这件事上，楚诚和“有关部门”能想到的她也全都想到了。 　　指望将绫波丽的来历永远保密是不可能的，虎千代的来历也同样不可能永远保密，只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虎千代本人其实比绫波丽还没有价值，完全不值得绑架或暗杀。 　　出身于“科学世家”的楚诚能够很轻松地判断出这些“疑似穿越者”的价值，所以他的申请全都获得了通过。绫波丽在完成全套身体检查以后，会直接被“有关部门”拉到樱花庄，载上他再回到初中部宿舍搬家。 　　至于可能被绫波丽招来的危险，以及她自身存在的危险性，楚诚却是全然不在意的。并不是对“有关部门”的安保力度有信心，也不是对自身的武力有信心，而是…… 　　对未来有信心！ 　　“虎千代，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件事其实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危险。 　　经过我们的初步检测，绫波丽所持有的眼镜和眼镜盒，其内部微观结构与我所持有的眼镜和眼镜盒完全一致。这种程度的复制是现代科技无法做到的，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所以她来自未来这一点，基本上是确定了的。 　　如果排除这个不知被谁送到我身边的失忆少女，是为了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杀掉我的可能性，那么她的出现就代表我的人身安全有了来自未来的保障。 　　要解释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很麻烦，我直接举例说明： 　　假设未来的我意外身亡——不管是事故还是他杀，总之不是寿终正寝。 　　这一结局被可以观测未来的某人观测到了，而且他想拯救我，也有能力拯救我——比如亲自或派人回到我死亡之前的时间点改变未来。 　　只要这个人拥有足够多的能量，可以反复穿越时空，我就绝对不可能意外身亡。因为他可以在第一次的拯救行动失败之后，再将下一个人派到同一个时间点上再次尝试，直到成功为止。 　　咦，这么说来……虎千代，你和绫波两人……” 0497 上头有人 　　楚诚和虎千代回到樱花庄的时候，两人的神情都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至于虎千代和绫波丽这两个先后与楚诚碰面的穿越者，到底是不是未来的某人派来帮助甚至拯救楚诚的……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但完全无法验证，只能暂且作为一种可能性重视起来。 　　虎千代在楚诚表示怀疑之后，再三强调自己真的是突然从古代“掉”到现代来的，楚诚也表示自己当然是相信她的。 　　不过楚诚也指出，就算她是不明真相的古代人，也可能因为未来人的某种目的而被拉到现代、掉到自己的头上。 　　单单只是虎千代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这个客观事实，就已经大大提高了楚家在华夏高层心目中逐年下降的分量。 　　其实在楚诚要求来东瀛留学的那个时期，华夏政界、军界和科学界对楚家的期待已经越来越少了。 　　楚诚的父辈、祖辈虽然也逐渐了曾祖的高智商和强健体魄，也都在华夏的高精尖科研领域担当重任，但却只是华夏庞大的科研体系里，比较重要但并非不可或缺的领头羊罢了，完全没有也根本不可能达到曾祖的高度。 　　而华夏高层对楚家几十年的关注和照顾也没有收获什么特别的回报，楚诚的曾祖父母就好像是真的死了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以后，就再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从未来传递了某种信息回来，就连留在这个世界的后代也不闻不问了。 　　外国也有科幻作家设想，在能够自由穿梭时空的未来，应该有一个“时空管理局”之类的组织负责监督管理未来人穿梭时空的行为，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更是必须禁绝的，否则人类的历史不停改变，未来也跟着不停改变，岂不是永远没有尽头了么。 　　这种设想当然是有逻辑问题的，而且也不符合历史已经被改变了的本时空的现状。 　　如果未来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本时空的历史应该根本不会被改变才对。时空管理局完全可以回到楚诚的曾祖父母进入本时空的时间点上，在历史发生重大改变之前逮捕他们，那么后面的历史自然就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大家也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华夏明显获得了未来科技的世界里。 　　也有科幻作家猜测，时空旅行者每一次回到过去，其实都会让过去的河流分出一条支流，从此走上另外的未来之路，并不会影响到时空旅行者所在的未来。 　　因此改变过去对于时空旅行者来说，是没有任何现实的好处的，只能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那么时空旅行者回到未来以后，当然就不会再关注已经被自己改变了的那个世界了。 　　这种说法非常片面，就算只能获得心理安慰，时空旅行者也未必不会再关注已经被改变的世界。 　　已经“通关”了的游戏并不是毫无价值的，时空旅行者今后什么时候想起自己的“丰功伟绩”，就会用可以观测过去的机器看看自己拯救的那个世界后来发展得怎么样了，这才是普通的人之常情。 　　“通关”以后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丢弃”在这个世界的孩子也无所谓了，那就实在太过薄情了。 　　不过“薄情”却最有可能是正确的结论了，如果不薄情，回到未来的时空旅行者就不会对被自己“丢弃”在这个世界的孩子不闻不问；如果不薄情，他们应该想方设法连孩子一起带回去才对！ 　　当然，楚诚的曾祖父母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不得不这么做，而且他们也未必没有关注被自己改变了的这个世界，以及被留在这个世界的孩子，只是因为一切都进展顺利，他们的孩子也被国家照顾得很好，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再插手了。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一个永远不再干涉过去的时空旅行者，是死是活也都无关紧要了。那么格外优待他遗留在这个世界的血脉也同样没有必要了，只要稍微优待一点就足矣。 　　——而且正因为楚家是未来人遗留的血脉，生活在当下的人们就必须对其抱有一定程度的警惕和防备，坚决不能让未来人把他自己的后代扶植成国家领导人，新生的华夏绝非一家一姓之天下！ 　　未来人掌握着“天机”，如果其后代进入政坛，至少不必担心“站错队”的问题，想要出政绩也非常容易，还可以提前规避路上所有的坑，“烧冷灶”的功夫更是无人能及，就算只是按部就班地在体制里混，大概也能顺利混成1号首长。 　　虽说华夏能有今天，几乎全都是靠着未来人带回来的未来科技，单凭蹲在窑洞里的“我兔”，能不能统一全国都很令人怀疑…… 　　虽说一个拥有未来人不停泄露天机的国家领导人，开起车来肯定又快又稳，无论怎么浪也不用担心把一车人全都带进沟里…… 　　但楚家到现在为止，也仍然只是一个“科学世家”，代代充当着其实并非不可替代的科研带头人，却从来没有“聪明人”考虑过让或许能够得到未来人提点的楚家人进入政界。 　　当然，这与楚家人代代热爱科学事业，以及楚家人从未获得过任何来自未来的信息不无关系。 　　不过到了楚诚这一代，他才刚刚表示不想走上科研道路，并“逃”到东瀛留学，就马上与新的时空穿越者相遇，而且还前后遇上了两个，这其中的可能性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楚诚成为了穿越者的后代就已经是概率极小的事件了，生活在古代的虎千代准确掉到了他的头上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如果硬要说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楚诚有着无人能及的强运，那么带着他的眼镜出现的绫波丽，就用无可置疑的事实否定了这种“幸运说”！ 　　目前的一切全都指向一个结论—— 　　某个拥有时空穿梭能力的神秘人不仅正在关注着楚诚，也有能力将存在于过去未来的人和物准确传送到任何他想传送的时间和地点。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又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什么意思？这些目前还都无法确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楚诚“上头有人”了！ 0498 明明都是你的错！ 　　“丽，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是。” 　　“嗯……是暂时的新家，这两年半。” 　　“是。” 　　“你可以不要总回答‘是’吗？” 　　“是。” 　　囧||| 　　晚上11点多，楚诚拎着绫波丽那少得可怜的私人物品回到了樱花庄，并把她介绍给了大家，但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少女反应比真白还要冷淡。 　　除了同样是穿越者的虎千代，樱花庄的住客再没有人知道绫波丽的真实身份了。楚诚对大家宣称她是华夏的“有关部门”安插在宗蔓学园里的工作人员之一，现在被指派为自己的第二名保镖。 　　这位就读于初中部二年级的学妹皮肤白得吓人，就好像十几年来一直没有照过太阳似的。颈部和四肢十分纤细修长，美则美亦，却极易折断——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感觉，很难让人相信她能胜任保镖的工作。 　　不过绫波同学总是面无表情地嗨嗨嗨，倒还真像是潜伏在秘密战线的……忠贞之士，就算有一天接到了背上炸药包把学校炸了的命令，恐怕她也会像这样面无表情地说一声“是”，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背着炸药包冲向教学楼吧。 　　华夏的“有关部门”在东瀛境内还安插了多少这样的人啊？仔细想一想还真是可怕！ 　　“那个……绫波小姐？ 　　欢迎你住到我和小埋学姐这里。 　　你可以直接叫我由乃，我……也可以直接叫你‘丽’吗？” 　　“是。” 　　楚诚将绫波带进小埋的房间，房间里的另一名寄居者我妻由乃立即主动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她脸上那亲切甜美的笑容与绫波淡漠冰冷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樱花庄里早有一个同样面无表情的真白，大家真会觉得这个新来的女生实在有些不识好歹。 　　小埋作为这间宿舍真正的主人，其实并不愿意将原本就很狭窄的屋子再分给第三个人，替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奴隶有一个就足够了。但这是欧尼酱少有的请求，所以她也就捏着鼻子同意了。 　　这种冷冰冰的家伙她最不擅长应付了，希望双方今后能够井水不犯河水吧。好在看这个人的样子，应该不会在外面多嘴多舌，也应该不会介意她通宵看动漫玩游戏。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人都对绫波表示了友好，楚诚也暂且放下心来，与明显露出疲态的大家互相道了晚安。 　　樱花庄的住客全都没有参与学园祭最后的土风舞，这的确稍微有点遗憾。可是因为虎千代的告白——姑且算是告白吧，楚诚和女生们全都在回避土风舞的话题，竟然就这么平静地结束了这并不圆满的学园祭活动。 　　幸好从明天开始，远月茶寮料理学园的美食祭典“月响祭”也要拉开帷幕了。 　　足足五天的美食盛宴一定能让樱花庄的大家满意吧！只是…… 　　哎……一想到自己在与绘里奈见面之前，又接连搞了两个肯定会让她生气的大新闻，楚诚就感觉自己的胃隐隐作痛了。 　　他倒不是害怕绘里奈，只是他曾经在第二次强吻了绘里奈以后霸道地宣布绘里奈是他的人了，而且还是“从今以后，直到永远”…… 　　真不想承认啊，但这都是因为年轻犯下的错。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可是他刚才还公开嘲讽了现在的一夫一妻制度，并宣称自己一个都不会放弃，恐怕在绘里奈的眼中，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吧——反正“直到永远”也不等于永远只能有一个。 　　楚诚虽然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但绘里奈的误会他却是想尽量避免的。 　　毕竟绘里奈是唯一一个与他接过吻，还吻了两次的女生，而且除了脾气很坏、有点大小姐作派，好像也没有其它缺点了。 　　她作为《食戟之灵》的美食顾问，已经亲手为楚诚做过许多道菜了。如果分量很多，负责绘画的英梨梨，以及在樱花庄里工作的其他女生们也能跟着沾光。 　　虽然楚诚身边的女生们好像都对绘里奈的大小姐脾气不太感冒，但唯独在厨艺这一点上，所有人脸上都不得不露出一个“服”字。 　　再加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家吃的次数多了，再一提到薙切大小姐的时候，也都不好意思瞥着眼睛瘪起嘴巴了。 　　至于楚诚……他经常吃远月学园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毕业生堂岛银的小灶，每次品尝绘里奈的料理时，反倒总是因为评价太过诚实而让绘里奈生气地瞪起眼睛。 　　不过这也让他发现了绘里奈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从不把大小姐脾气带到工作中，更不会为了面子拒绝承认自己在料理方面的缺陷和不足。 　　这样的绘里奈还是比较让楚诚喜欢的，如果可以一个都不放弃的话，楚诚竟然找不到什么必须放弃她的理由。 　　只是那位比谁都骄傲的绘里奈大小姐……就算是以“正妻”之位相迎，应该也无法接受其他女人的存在吧。那么楚诚也会尊重她的选择，“直到永远”什么的，那只是一个年少轻狂的玩笑。 　　“尼！” 　　在“月响祭”的前夜，满腹心思的楚诚一边想着绘里奈的事情，一边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已经直接换上了睡衣。 　　不过他才刚刚走进屋内，躲在墙边的白就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的腰。 　　“尼！！” 　　白将楚诚抱住以后，脑袋从他的腋下拱到身前，把脸埋在他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腹部肌肉上，又闷声闷气地叫了声“哥”。 　　楚诚今天要琢磨的事情实在太多，没能像往常一样心有灵犀地猜透白的想法，只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笑着向她和已经背过身子躺下了的穹询问道： 　　“怎么了？和穹吵架了？” 　　“哼——！” 　　春日野穹今晚本来已经不想再搭理这个与她的幻想越来越远的哥哥了，但这样的“污蔑”她可不能忍！于是她气愤地晃动了一下脑袋，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同样闷声闷声地指责道： 　　“明明都是你的错！” 0499 诚哥的本愿 　　“我的错？ 　　哈……‘妹妹部’就只是妹妹吧？” 　　虽然楚诚刚才心事重重，但穹妹点名批评了他以后，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有可能惹怒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地方。 　　——“一个都不放弃”的宣言，除了这个也不可能是别的了吧。 　　可是在他心里面，“妹妹部”的妹妹就只是妹妹而已，穹和白应该能够听明白吧？ 　　“哼……只是妹妹……” 　　背对楚诚躺在被窝里的穹好像对他的说法非常不满，磨蹭磨蹭了一会儿，终于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就这样躺着望向他，视线中除了冷漠和鄙夷，还隐藏着一些格外复杂的波动： 　　“你真的只把‘妹妹部’里的妹妹当成亲生妹妹看待？” 　　“嗯……至少白是如此，她已经是我最宝贵也最疼爱的亲生妹妹了啊！” 　　无论何时，楚诚都秉持着尽量诚实的美德。这样他偶尔说个关键的谎，别人至少也会半信半疑，就算直接选择了相信也不奇怪。 　　面对故作冷漠地问出了敏感问题的穹妹，楚诚依旧贯彻了自己的“诚”，然后略带羞愧地垂下了头，两条胳膊温柔而有力地拥抱住了骨架还没有长开的白，并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了她干燥蓬松的头发上。 　　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疼爱着年仅11岁的白，其他的妹妹在他眼中，有一半是想要玩兄妹游戏的异性朋友，另一半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妹妹部”的妹妹们大概也是这样看待他的，即使是像橘美也和小黑那么大大咧咧的妹妹，也从来只是口头上非常亲昵，却极少与他发生身体接触，更不要说成天贴在他的身上了。 　　而伊莉雅、美游、木之本樱、高町奈叶……这些比白还要年幼的妹妹们也会用纯洁的仰慕眼神望着他，但却不敢靠近他一步，始终很注意和他这个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保持距离。 　　只有白是不同的，虽然白不会像吸盘鱼那样成天到晚都黏在他身上，但她却是唯一一个想要如何向哥哥撒娇，就会如何向哥哥撒娇的妹妹。丝毫不会顾忌他人的眼光，更不会顾忌“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就算没有血缘关系，白也依然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哥哥！ 　　所以不是楚诚格外偏爱白，而是白的确让他感受到了真正没有任何隔阂的兄妹之情！ 　　楚诚没有亲生的妹妹，但他觉得亲生兄妹之间的感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不过黑猫也曾说过，真正的亲生兄妹随着年龄增长，往往都会越来越不亲，她的某个朋友就把亲生哥哥当成垃圾来看待，彼此的关系只比陌生人强一点点，现实里根本不会有多少上了初中甚至高中还一直黏着哥哥不放的妹妹。 　　——这是她的那个朋友亲口所说的，是来自真正的妹妹的想法。 　　楚诚根据自己长年累月的观察，也得出了基本相同的结论。只是把一个“据说是老好人”的哥哥当垃圾看待的妹妹也很罕见，楚诚看到的兄妹关系大都像普通朋友一样，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亲生的兄妹尚且会因为男女之别逐渐拉开距离，直到双方和家长、老师、同学都觉得“合适”为止，更别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妹了。 　　楚诚不会把“妹妹部”里的妹妹当成一群只是想要与看着不错的男生玩兄妹游戏的女生，但那些妹妹看向他的眼神多少都带有羞意，甚至带有“杂念”！ 　　试问，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看到自己的亲生哥哥就产生羞意甚至杂念的妹妹啊！ 　　而春日野穹便是因此才被楚诚“区别对待”的——他不可能完全把要求他跪下来舔脚的女生当成妹妹的吧！不管有意无意，这个要求都显得过于暧昧了，每一个有常识的高中女生都知道这样的要求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挑逗和暗示。 　　或许穹当时只是在考验他，这个“低头族”妹妹入住他的房间以后，反倒再也没有挑逗过他，也十分注意男女之别，还担负起了监督“太不注意”的白的重任。 　　就算因为房间实在太窄，三个人醒来时经常睡成一团，穹也只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分开——不过更多时候都是起床晨练的楚诚一脸无奈地将她的胳膊腿挪开。 　　楚诚是一个非常正派的男人，但他也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男人。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份其实并不能阻止他，或者说，正是因为有着“妹妹”这样一个身份，他才能说服自己同意与穹每天都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如果不是妹妹，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直让穹住在自己的房间，除非他决定与穹成为恋人。 　　对不起……他明明无法把穹当成亲生妹妹来看待，却偏偏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地享受着与并非亲人也并非恋人的女孩子同居的乐趣——虽然他什么坏事也没有做。 　　虽然楚诚认为穹其实也抱着类似的心思，才以哥哥为托辞——还是双胞胎哥哥，大胆地与他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而不仅仅是因为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但他没有坚定地拒绝，这也的确是他的错。 　　他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开后宫的野望，但是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有着一个开后宫的梦想吧！ 　　只有最强大的雄性才能够霸占数量最多也最美丽的雌性，争夺配偶对于动物来说只是繁衍后代的本能，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又多出了证明自己很强的精神价值！ 　　楚诚自认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对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下手，哪怕是每天睡在一起的美少女也没有。 　　但他无法否认，自己其实很享受众美环绕的感觉。如果能与几个人建立同样深厚的感情，也不介意开个后宫——只要大家都能接受这种结局。 　　现在，穹已经正面询问了他对“妹妹”的真正看法，他也委婉做出了正面的回答，那么穹接下来又会说些什么呢？ 　　后宫什么的……现在还太早了啊！就算每天都睡在一起，感情也还是不到位啊！ 0500 春日野穹不敢越雷池一步 　　“诚……那么在你眼里，我是妹妹……还是…… 　　女人？” 　　“！！” 　　五更时分，楚诚早早地从梦中惊醒了，此时距离他起床晨练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刚才在他梦中，穹一边拉下白色睡裙的肩膀，露出大片大片的白晳肌肤，一边媚笑着向他靠近，手指还大胆地沿着他的胸膛不断向下滑落，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且在穹靠近的过程中，她的身形容貌又像“截图选老婆”的动态图片那样瞬息万变，楚诚感觉自己在东瀛见过的每一个水准之上的美丽女性好像都出现过了，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其中没有白——他的确是把白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妹妹。 　　“……” 　　“惊魂甫定”的楚诚感觉自己产生了某种正常生理变化的部位正被谁的手压着，于是用眼角的余光往穹那边扫了一扫。 　　昨晚只是说了句“睡了！死妹控！竟然连妹妹也不放过！”然后就立即转过身去呼呼大睡的穹还好好地背对着他睡在旁边，于是楚诚异常淡定地拿开了那只格外纤细娇小的手掌，轻轻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又为非要和他睡在同一个被窝里的白盖好了被子。 　　妹妹们也都有她们自己的想法啊……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个世界上就连傻子和疯子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想法的就只有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和植物人。 　　楚诚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摸黑换好了晨练的运动服，早早离开了房间。 　　“喀嚓”的响声从短短的走廊传来，穹终于转了个身，那双在漆黑的房间里反射着少许亮光的眼睛默默盯着枕在哥哥枕头上的白看了一会儿，眼皮便悄无声息地合在了一起。 　　即使诚已经清楚地表明了态度，春日野穹依然不敢越雷池一步。她不想再感受到孤独，但也不是谁都能够走进她的世界，不是她所认可的人就不行！ 　　幻想中的双胞胎哥哥终究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现实的她只是没了父母就立即孤单一人的可怜虫。 　　诚不是第一个前来“拯救”她的人，却是唯一一个她能接受的人。 　　她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人，从接受了现实的那一天起便在孤独等待了。 　　当诚翻过围墙，爬上阳台，出现在她的窗外时，绝对不会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多么欣喜，又多么忐忑。 　　借助网络，她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诚哥好像特工一样利落地入她家的时候，小埋同志其实一直在他身后进行直播，“妹妹部”的内部SNS上不知有多少同志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如果是这个人就没问题了！尽管如此，她仍然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试探了诚，很快又得意忘形地提出了许多过分的要求。 　　快要忍不住了…… 　　真的忍不住了！ 　　那个人竟然真的来了！在她已经快要绝望了的时候！打破虚拟世界的牢笼来到了她的面前！ 　　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所以睁大眼睛；为了不让嘴角上翘，所以瘪起嘴巴。 　　但是仍然得意忘形了。 　　为了掩盖得意忘形时暴露出来的真心，之后不得不继续伪装成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 　　明明也想黏在哥哥身上撒娇，明明也想钻进哥哥的被窝…… 　　不仅是依赖哥哥的妹妹，也是担心弟弟的姐姐，所以两个人是双胞胎，小时候经常为谁先出生争论不休…… 　　虽然幻想与现实差别很大，但她好歹有了可以安心的住处，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勇气选择离开，已经无法忍受孤单一人了。 　　但也已经无法再拉近距离。即使身体紧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即使妹妹并不只是妹妹，心与心的墙壁也仍然无法突破。 　　怎样才能突破那道墙？总是逃避困难，拒绝与人接触，没有网络就活不下去的可怜虫完全没有主意。 　　所以她只能默默闭上眼睛，嗅着那人残留的气息，熟练地幻想出他的身影，在这不为人知的时间悄悄蠕动身体，最后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浑身战栗地发出一声无比压抑的闷哼。 　　“呜——！诚……” 　　“诚！你也……睡不着吗？” 　　门外的开放式楼道上，楚诚才刚刚出来不久，虎千代竟也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身上同样换好了晨练穿的运动服。 　　“唔……外面很凉了，我们这就走吧。” 　　晚秋的凌晨已经能够冷得人打哆嗦了，坚持锻炼的虎千代虽然远比普通女生健康，却也不得不缩起了身子，只是脸上依然毫不在意地笑着。 　　越后的冬天经常会下大雪，而且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完善的保暖措施，虎千代早就已经被冻出来了，这种程度的寒冷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就感觉不到了。 　　“诚、诚？！” 　　完全没有防备的虎千代缩着身子靠近一动不动的楚诚，却被他突然伸臂揽了过去，肩膀直接撞上了他那结实的胸膛。 　　虎千代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幸好理智让她迅速压低了嗓门，没有再惊动任何或许也醒了的舍友。 　　但她明明已经被楚诚的体温包围住了，反倒整个人都僵硬得好像被冻成了冰坨似的，说话也明显变了声调，上下牙齿还止不住地打颤： 　　“诚诚诚、你干哇（嘛），窝窝窝活莫捉好心里紧备（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呵……做什么心里准备，这样就暖和了吧。” 　　与虎千代的紧张截然不同，楚诚明明是第一次将她揽在怀里，却自然得好像两个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不得不说，虎千代昨天晚上的公开告白对他影响很大。最近这几天的早上都和今天一样冷，但楚诚可从来没以“取暖”为借口做出这种亲昵得过了头的举动。 　　“如、如果再有人出来怎么办！放、放开我好吗？这样太不成体统了。” 　　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就让坚强勇敢的虎千代变成了一只软弱胆小的绵羊，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但楚诚当然不会轻易放开虎千代。心中的躁动、焦虑和迷茫混合在一起，他现在也需要一个能够像这样拥抱、这样说话的聊天对象！ 0501 都是社会的错 　　“呐，虎千代，你喜欢我吗？” 　　楚诚将虎千代揽到怀里之后，虽然没有更加过分的动作，但他这句好像闲谈一样的询问，却令虎千代紧张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情、情啊爱啊的这种不知羞耻的话语她也曾在《源氏物语》、《伊势物语》等书中看过，但是亲自被人问起还是第一次，这实在是……让人害羞得想要逃跑的话题。 　　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了，唯一的好处就是羞耻之心让她身体滚烫——特别是与诚紧贴在一起的后背。 　　这个突然做出大胆举动的男子原本是谦谦君子……不，现在也是，是可以放心托付人生的对象。 　　可是面对面地谈论喜欢不喜欢什么的……还、还好，现在她只是背对着诚，不必与诚目光接触，否则她没有自信好好地做出回答。 　　“我、我很尊敬你！” 　　虎千代做出了自以为再得体不过了的回答，但心里还是非常发虚。她知道身为现代人的诚不会对这个回答满意，不过要她说出喜欢什么的……她或许在结婚仪式……不，或许在两个人变成老公公、老婆婆的时候，才会在一个被温暖阳光笼罩的午后，非常自然地说出口吧。 　　然后她会带着平和而幸福的微笑就此离世，不需要什么辞世诗，只要像一个普通的老婆婆那样，与共同度过了大半辈子的丈夫一起晒着太阳，笑容温和地看着在庭院里玩耍的孙辈，宁静地离开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喜欢”之类的话语不应该成天挂在嘴边，那是一生只会倾吐一次的真心，说出来就会死掉！ 　　“哈……什么啊，你说别人喜欢我的时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到了自己就说不出口了？” 　　不出虎千代的预料，楚诚果然轻笑着调侃了她一句。但楚诚也比谁都更清楚她的“矜持”，所以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接下来的问题好像稍微容易回答一点了： 　　“虎千代，在你看来，只是喜欢……我是说自己感觉还没有达到‘爱’的这种程度的喜欢，就已经可以结婚了吗？” 　　“这个……我觉得这就已经足够了吧。 　　你也知道，在几百年前的那个时代，不管是东瀛还是华夏，结婚的对象并不是自己决定的。在结婚之前从未见面和交谈，甚至连书信来往都没有，在华夏更是‘家风严谨’的证明。 　　或许在你们这些现代人看来，这样的结合多半不会幸福，更别说嫁作侧室了。不过就我自己的所见所闻，婚后的生活幸福与否，只取决于结婚的对象是否可以托付终生，与婚前是否相识、是否喜欢并无关系，也不是说侧室就大多不幸。 　　男人有所担当，女人自然就会幸福。剩下的就是家族兴旺，武运长久了吧。 　　对不起……我明明已经学习了许多现代的知识，但骨子里却还是个古代人呢。” 　　说起婚姻大事，虎千代很快便认真了起来，思路和语言也都越来越流畅，心情也不可思议地逐渐镇定了下来。 　　虽然被大概是会共度一生的未婚夫抱住仍旧令她无比害羞，但现在好歹不是光天化日之下，黎明前的黑暗给了她说服自己享受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理由。 　　唔……应、应该是第一次吧，之前的什么事情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楚诚认真听取了虎千代发自内心的想法，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责任更加沉重了： 　　“可以托付终生……当然不是只要有钱养老婆一辈子就足够了吧。 　　男人的责任、男人的担当中，本来就包括了让自己的女人幸福吗。” 　　“是！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难道现代人就不是这样想了？ 　　男人负责让女人幸福，女人负责让家庭幸福，然后全家人就都会幸福了。” 　　虎千代用力地点了下头，并且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楚诚知道虎千代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而他也没有理由睁着眼睛替现代人说瞎话，所以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无奈地笑着回答道： 　　“现代人……可是更加自私了啊。 　　农业社会以家庭、家族为单位的生产关系已经被瓦解，工业社会的专业化大生产使得业缘关系取代了血缘和地缘关系，成为了人们最主要的社会关系。 　　所以家庭和家族对于现代人来说并非多么重要的社会关系，大家都是依靠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想要生活得更好，靠得也不是家庭和家族内部的团结，而是要靠自身的业务能力和业缘关系——也就是在公司里与上下级、与同事的关系。 　　一个夫妻从事不同工作的双职工家庭，各自的业缘关系网络可能丝毫没有交集。对于他们来说，家庭的关系网络是否需要花费一定代价去维护，只取决于他们的心情，取决于‘爱’还有多少。而不像是业缘关系，因为事关饭碗，所以忍气吞声、强颜欢笑也得尽力维护。 　　古代和现代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的确不同，但现代人的高离婚率主要不是因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而是因为自身赖以生存的社会关系发生了改变，所以对待次要社会关系里的人，不会像主要社会关系那样重视，忍耐程度也更低。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一直都是自私的，这一点其实从未改变。指责现代人越来越冷血，越来越没有真感情的抱怨只是在叙述一个现象，根本没有提及背后的原因，自然也无法提出真正有效的解决办法。” 　　作为一个“科学世家”出身的优秀少年，楚诚经常会说一些不明觉厉的话，脑筋不够聪明的学生就算能听懂每一个字，但是这些字连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懂了。 　　幸好虎千代可以说得上是聪慧过人，就算楚诚使用的许多词汇她很陌生，但是大概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简单地说就是—— 　　“现代人更加自私都是社会的错。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0502 难以置信！！！ 　　“不……这并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随着社会发展所出现的新情况……咦，我们明明是在谈爱情，为什么会谈到社会了啊！” 　　“是、是诚的错！非要给现代人不负责任的结婚观念找借口！” 　　“这不是借口，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啊……算了，我们揭过这一段不谈吧。” 　　楚诚和虎千代的“谈情说爱”就是如此与众不同，他们重新整理好思路以后，仍然从背后抱着虎千代的楚诚单刀直入地承诺道： 　　“咳……我会负责任的，会让自己的女人幸福。” 　　“嗯，我知道。” 　　虽然楚诚的手臂已经放松了许多，但虎千代仍然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并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是一个非常诚实的男人，也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男人，就像是水晶一样，哪怕聪明绝顶，旁人也不会产生看不透他的感觉。 　　所以虎千代没有任何担心，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整个人生托付给他。 　　当、当然，这只是为了正在因为“选择”而烦恼的诚，结婚什么的对她来说完全无所谓的！ 　　“不过女人的幸福……还是一夫一妻更好吧？ 　　丈夫偏爱侧室，正室与侧室争斗不休，要真正做到所有人都幸福很难啊！” 　　与虎千代独处的时候，昨晚在镜头前表现强硬的楚诚终于吐露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对于开后宫这种事，他的理智是并不赞同的，一夫一妻仍然是他的第一选择。 　　不过虎千代却只是微微一笑，搭在楚诚胳膊上的手用力捏了一捏，仿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一个好丈夫不会独宠一人，也会尊重正妻在内宅之中的地位；一个好妻子不仅要有足够的能力和手腕，更应该处处以家族为重，不因自己的私心打压侧室和侧室所生的子女，将每一个人都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自制心是非常重要的，人的好坏完全取决于自制心，缺乏自制心当然就无法幸福，这一点也是古今皆同的吧。 　　丈夫、正妻、侧室各有本分，无论是谁都不能逾越自己的本分。只要大家都恪守本分，家庭自然就会和睦了。 　　不要把某一个女人的喜怒看得太重，丈夫只要做到了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男人如果忍耐着不偏宠一人，女人自然也应该忍耐着不发出怨言，所有在这之上的要求便是‘非分’。 　　就算是现代的女人，不想忍耐可以不与他人共侍一夫，但接受了就要恪守本分，不得有非分之想。 　　这已经比古代那些被迫成为侧室的女性幸福多了，大家都是自愿的。既然大家都是自愿的，那还有什么理由不恪守本分呢？” 　　虎千代的回答可以称得上是义正辞严，哪怕是楚诚也根本无从反驳。 　　虽说女人争夺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正如虎千代所言，既然已经决定要共侍一夫，那就没理由再与家庭内部的其他“姐妹”争斗了，否则就违反了家里的规矩，理应受到正妻或丈夫的惩罚，甚至被逐出家门。 　　古代一夫多妻的大家庭就是这样管理的，其实与管理工厂公司也没什么区别。要说明争暗斗，家里有宅斗，公司里也有办公室斗，不愿安守本分的“野心家”在哪都有，好的管理者自然必须有足够的威望和手腕驾驭下面的人。 　　这样一说，后宅不宁只是因为丈夫无能、正妻无能，无法将偌大的后宫管理好，根本没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那么反过来说，只要管理能力卓著，再引入现代的MBA理论及人力资源管理知识，和谐后宫并不是幻想，就算当真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也能够管理妥帖！ 　　“呵……我或许明白为什么第一个碰到的会是你了。” 　　楚诚得到了虎千代的鼓励和提点，忍不住在身后用脸蛋蹭了蹭她的头发。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亲昵动作，就令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虎千代再次羞红了脸颊，心脏也“呯呯呯”地跳个不停。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避免身后的男人继续“作怪”，她连忙声音颤抖地问道： 　　“为、为什么？” 　　“现代再想找到像你这么适合当‘正妻’的女生应该很难了吧，而且还没有任何传统贵族的背景。 　　传统贵族悉心培养出来的大和抚子自然是用来联姻的，没理由便宜了‘外面的野小子’，送出一个女儿，就必定要在某个方面有所收获。 　　我没有被老婆的娘家利用的兴趣，也不打算利用老婆的娘家，婚姻还是更单纯一些比较好。” 　　楚诚的猜测并不像是在说笑。但虎千代却完全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只是因为这种原因被“捉”到了几百年后！于是她一下子挣脱了楚诚的怀抱，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问道： 　　“就、就是因为这个？ 　　我莫名其妙地来到现代，再也见不到姐姐大人、兄长大人，就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正妻’？！” 　　“呃……我这只是一个猜测。” 　　在虎千代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楚诚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以及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 　　他原本以为虎千代是不介意的，毕竟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古代根本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就算想要体验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厮杀，现在也有安全无比的虚拟潜行游戏可以选择。 　　但是他错了。就算古代有再多不好，那里也是虎千代所熟悉的世界，有着她所牵挂的家人——也包括以后要出兵讨伐她的兄长大人。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接受自己只是因为“适合当正妻”这个理由被抓走！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古代适合当正妻的美少女多的是，之所以是你，应该还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吧，我所说的只不过是众多理由之一！ 　　比如证明了‘平行世界理论’！ 　　上杉谦信是女人在我们这个世界只是一种笑谈，实际上他是女扮男装的可能性很低。你自称上杉谦信，但你的出现却没有导致历史上的上杉谦信消失，那么你更有可能是来自上杉谦信真的是女人的平行世界。 　　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你和新来……的……嗯……” 　　为了安慰虎千代，楚诚语速极快地说了许多。 　　如果他没有半道卡住了壳，或许情绪激动的虎千代还不会注意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现在……比普通人聪明得多的虎千代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个对她来说无比恐怖的可能性！ 0503 来历可疑的虎千代 　　“你、你是说，我和新来的绫波小姐一样，也是克隆人复制人之类的，过、过去的记忆都是假的？” 　　果然，虎千代准确猜测出了楚诚没有说出口的那半截话。 　　而楚诚……就连否认都做不到，只能尽量平静地望着她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一如既往地诚实答道： 　　“这个可能性当然也是存在的，不过只是众多可能性之一。” 　　“有多少？” 　　虎千代可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她用力抓住了楚诚的胳膊，仰着脸盯住了楚诚的眼睛，目光悲痛但又坚决地问道： 　　“可能性有多少！” 　　“嗯……在绫波丽出现以后，这个可能性增加了不少，至少也……有七到八成吧。” 　　楚诚虽然是在看着虎千代的脸色说话，但他根本没有试图用谎言欺骗虎千代。 　　可能性的大小多说一点少说一点倒无所谓，但问题是这样的可能性着实不小，否则聪慧过人的虎千代也不会这么当真。 　　“上杉谦信是女人的平行世界的确有可能存在，但在那样的平行世界里，身为武家之女的虎千代就一定会女扮男装扶助兄长吗？ 　　战国时代并非没有姬武士的存在，而上杉……长尾家也并非没有男性继承人。 　　如果没有男性继承人，那就更应该将女儿嫁给某个男子，与其一起继承长尾家，而不是让某个极有才华的女儿女扮男装。 　　虽说后来的上杉家是由谦信的姐姐绫御前与长尾氏旁枝政景所生的儿子继承，女扮男装的谦信忠实地完成了自己终身不婚、守护家族的重任，但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这种牺牲是否必要呢？越后国内的情况真的不允许谦信以姬武士的身份辅佐兄长吗？ 　　倘若谦信亮明姬武士的身份，她的兄长大人也可以更放心地依靠她了吧？ 　　——反正这只是一个妹妹，就算再有才能也不会威胁到他的家督之位。以后实在不行，直接把这妹妹嫁得远远的就万事大吉了。 　　纵观整个战国历史，谦信的情况都只是孤例，与其他留名史籍的女性大不相同，而且又没有什么必须女扮男装的理由，所以谦信是女人的笑谈从来没有被人当真过。 　　那么自称越后长尾氏一门、长尾信浓守为景之子、长尾氏现任家督晴景之弟、栃尾城主长尾喜平二景虎是也的你，又到底来自什么样的平行世界呢？ 　　没错，你的确说出了许多战国时代的生活细节，你到穿越之前的人生轨迹也与历史记载大致相同，但这才更加令人生疑。 　　如果你的确来自那样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与其说是与现实世界平行的世界，还不如说是由现实世界的幻想所构建的世界。所以就算谦信是女人，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也与现实中的历史记载基本一致，而不是变成了第二个绫御前。 　　而且你穿越的时间点很巧妙，现在的你还没有与兄长大人刀兵相向，你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以后竟然会有不得不和兄长大人刀兵相向的那一天。 　　其实我也一样不相信。 　　越是了解你，我就越是觉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宁愿解甲归田，重新做一个普通的公主，然后被远嫁或囚禁。 　　除非越后国内的形势真的严峻到了你被讨伐以后，长尾家的统治就会立即分崩离析，你的姐姐大人、兄长大人，以及其他亲族也难以幸免的地步，你才可能‘不得不’亲自继承家督的位置。 　　但你穿越的时候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们也无法判断你今后的人生轨迹是否仍然和现实世界的历史相同，又是否符合你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所以你的真正来历其实是很可疑的，当时就有人提出质疑，等到绫波出现就更让人怀疑了。 　　相比你是来自现实世界的幻想所构建的世界的可能性，你来自能够直接将记忆灌输到大脑中的未来世界的可能性更高，也更能够被接受。 　　要知道幻想始终只是幻想，所谓的‘二次元世界’、‘精神家园’并非客观存在的世界。 　　如果你是直接从幻想的世界穿越到现实世界里，这就等于说，人类的幻想集合体可以利用某种手段召唤到现实里——这根本就是我所构思的‘圣杯战争’了！但现实里可没有魔法！魔术也只是普通的魔术而已！” 　　楚诚说了，而且说得清清楚楚，让虎千代连装作没有听懂都装不了。 　　遭受到如此重大而且彻底的打击，即使坚强如虎千代者，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如果不是被楚诚及时抱住，肯定会非常难看地瘫倒在地。 　　不用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她几乎一定是伪物！从幻想的世界穿越到现实世界里，这根本不可能！完全无法想像！ 　　原来……她不是来到现代才变得孤身一人，而是一开始已经是这样了！就如同她所怜悯的绫波小姐一样！ 　　“虎千代！虎千代！！！” 　　楚诚看到虎千代的眼睛迅速失去了神采，身体也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连忙用力摇了摇她，并在极近的距离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总算是将她的魂魄稍微唤回了一点。 　　“诚……我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恢复了意识的虎千代目光茫然地看着心疼不已的楚诚，眼中竟然逐渐泛起了泪光。 　　楚诚并不后悔自己的诚实，这不是隐瞒得住的事情。他也相信虎千代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就算只是由无数谎言编织出来的人格，“虎千代”所拥有的坚强果决也是真实不虚的！ 　　“假的又有什么关系！人既不是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未来，就只是活在当下而已！ 　　现在的你就在这里！现在的你也依然是你！ 　　我所喜欢的——” 　　“怎、怎么了！虎千代学姐出什么事了！！！” 　　天还未亮，寂静的樱花庄就变得格外吵杂，楚诚的大喊大叫把隔壁甚至楼下的住客们全都惊醒了。 　　但是大家心惊胆战地冲出门来，甚至急得连拖鞋也来不及穿，看到的却只是两个人紧紧拥抱深情告白的场景！ 0504 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诚……学长， 　　虎千代……学姐， 　　你们早早溜出来谈情说爱…… 　　可以不要吵到大家吗！！！” 　　第一个从屋内冲出来的是由乃，我妻由乃。她急得连拖鞋也来不及穿，白晳可爱的脚丫踩在室外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立即被冻得发红。 　　看清外面的状况以后，由乃没好气地训斥了“不懂事”的楚诚和虎千代一句，赶紧跑回玄关穿上了拖鞋，然后又缩着肩膀走了出来，其它房间里的女生们也纷纷打开房门一探究竟。给大家添了麻烦的两人只好赶紧谢罪，并将冷得不停发抖的大家都劝回去睡觉了。 　　等到真白和新来的绫波丽也都一言不发地返回屋内，楚诚和虎千代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两人转过头对视了起来，大概过了十几秒钟，虎千代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小声说道： 　　“对不起，诚，我已经没事了。 　　真是……我真是太失态了，竟然让你看到了如此软弱的一面。” 　　“啊……嗯……没事就好。” 　　楚诚刚才本想大声喊出“我所喜欢的就是面前的你”之类的话，却被第一时间冲出门来的由乃“及时”打断了，现在正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虎千代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他仍然在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心里面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新的暖意。 　　“谢谢你，我真的没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不管我来自哪里，现在都在这里。 　　刚才被由乃她们看到我们俩抱在一起，真是把我给吓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害羞得只想逃走，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到底是真是假了。” 　　“嘘……” 　　虎千代刚一提起真假的问题，楚诚悄悄就将食指贴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用正常的音量提议道： 　　“我们去晨练吧。” 　　不用楚诚多说，虎千代马上就猜到他是担心那些乖乖回到屋内的舍友们其实正将耳边贴在门上偷听，于是她的脸蛋又红了一红。 　　真是不可思议，她昨天当众告白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容易脸红。但也多亏了今天时不时的脸红心跳，才让她无比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就在这里，除了此刻的强烈心跳，自己的心中再无其它。 　　诚最后的那一句话……没能说完还真是可惜呢…… 　　跟在诚的身后，回想起刚才被由乃打断的那一幕，虎千代的心中竟然生出了惋惜之情，随即又为自己这个不知羞耻的念头悄悄脸红起来。 　　不过真的很可惜啊！ 　　走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倒是非常符合上杉家“男人应该刚毅木讷”的家风，但正因如此，想要听他认真地说一声“喜欢”实在太难了——特别是与毫无情趣可言，只知道学习和练武的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情和欲是人生的大敌，于家于国都没有半点益处，她的兄长大人便是因为沉湎于此才…… 　　哈……她的记忆或许只是伪物，倒是没有必要太过纠结了。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她都已经来到了现代，也应该彻底放开自己，更加积极地融入现代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会珍惜这份从幼时直到现在的完整记忆，珍惜被“设定”成这种性格的自己。 　　她一直有关注诚的工作，所以很清楚“人物设定”的重要性，设定很单薄的人物只能充当配角甚至路人，永远只有那一张脸、那一个表情，整个人生就只是白纸上的一小段文字。 　　——是的，就像新来的绫波小姐一样。 　　她很同情绫波小姐，现在就更加同病相怜了。和经历、感情、性格都少得可怜的绫波小姐比起来，她已经拥有得太多太多了。 　　更何况，就算可能性再小，她其实是来自幻想的什么世界的可能性不也没有被否定吗？虽然她自己也无法相信漫画故事里的人物会从纸上蹦出来——那只是百鬼夜行的故事，但在《刀剑神域》的虚拟世界里，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如同真人一样生活的NPC。 　　既然游戏的世界都能够被创造出来，幻想的世界或许也是存在的吧？ 　　靠着不断的自我调整，等到晨练结束的时候，虎千代真的完全恢复了正常，甚至感觉自己稍微获得了一点新生。 　　不过她和诚并未在晨练的时候继续之前的话题，两个人反倒因为互相对视就会感到害羞，刻意减少了交谈，也再没发生身体接触，只是凭借着长久以来的默契来保持步调一致。 　　——说是长久，也只不过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事情罢了。 　　二人回到樱花庄，昨晚睡得挺晚，今早天不亮又被吵醒了一次的女生们大都还在睡觉，只有勤劳的由乃和新来的绫波已经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拥有二楼所有房间钥匙的由乃像往常一样悄悄收走了大家昨晚的换洗衣物，并将房间里的电热水器打开，等到楚诚和虎千代回来水也刚刚烧好。 　　楚诚和虎千代也像往常那样，回来以后先去虚掩着门的小埋房间和由乃打招呼。由乃不出意料正在做饭，但让他俩稍微有点惊讶的是，新来的绫波竟然也穿着校服端坐在晨光之下，双手捧着一本“文库本”安静地阅读。 　　樱花庄里终于又进来一个勤奋好学的优等生了！不管是丽塔、穹还是白，每天不睡到吃早饭的时间绝对不会起床，休息日更是会嗨到凌晨再睡到日上三竿，小埋和真白当然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三个房间还分别住着按时睡觉按时起床的由乃、楚诚和虎千代，这座公寓肯定会变成修仙者们的老巢——不负责任的管理员千寻老师自己也是同样的德性。 　　“丽，今天是休息日，不用穿校服……对了，你没有便服的吧？” 　　本想和由乃打个招呼就回去冲澡的楚诚看到基本还不怎么熟悉的绫波，稍微在这边多留了一下。 　　他想起昨晚陪着绫波回去收拾个人物品的时候，绫波的衣物就只有春秋和夏季的两套校服、运动服，以及满满一抽屉白色内衣和黑色袜子而已。 　　“算了……宗蔓学园的女生校服穿到外面也不丢脸，今天就先这样吧。 　　由乃，今天的早餐不用做太多，别忘了我们上午就要去参加远月的美食祭了！” 　　“嗯，我已经减少了分量，绫波同学也说她吃得很少，诚学长和虎千代学姐请放心去洗澡吧。” 0505 诚的朋友很多 　　“会会会、会长，早、早上好。 　　我、我弟弟也来了。” 　　早上八点钟，比平日到校的时间还要早一些，黑木智子颤颤巍巍地上前与楚诚打了个招呼，简直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旁边则跟着她那青春年少的弟弟。 　　“楚诚学长，早上好。 　　今次承蒙您的邀请，我和家姊真是感激不尽！” 　　与胆小畏缩的姐姐不同，黑木智贵是一个礼貌大方、严肃认真，稍微有一点点帅气的运动系男生——可惜是个死鱼眼。 　　唯一能够表现出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的，大概就是眼睛周围略显浓重的黑眼圈了。难不成这对姐弟每天晚上都一起熬夜打网游？那感情还真是不错啊。 　　“哈……不用这么夸张地道谢啦，反正我们是团体入场，多几个人少几个人都无所谓。 　　我记得你是叫智贵吧？初中二年级，足球部的部员，在医院里的时候就见过了。” 　　“是的！学长的比赛我也有看，明年期待学长能再次率军闯入决赛圈，并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 　　“希望如此吧。工藤学长引退以后，我们队的实力又下降了一大截啊……” 　　楚诚面对认真地向他鞠躬致谢的黑木弟弟，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两人借着足球这个共同的话题寒暄了几句。 　　而在《刀剑神域》里全程酱油，虽然没拖后腿但也毫不出彩的黑木智子除了站在旁边僵硬地笑着，根本就插不上两个男生之间的运动话题，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动邀请她去参加远月学园祭的会长又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 　　“哼！早知道这样，我就邀请小优或小纪了！” 　　等到楚诚彻底远去，智子愤愤不平地嘟囔了一句。虽然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智贵已经对姐姐的那点小心思洞若观火，于是他瞥着眼睛语气冷淡地劝道： 　　“姐姐你在妄想什么？ 　　算了吧，诚学长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话说，你连和他说话都不敢吧。” 　　“可可可、可是会长昨晚说了，如、如果女孩子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他，那他就一、一个都不放过。 　　呀哈……简直羞死人了！” 　　黑木智子好不容易复述完楚诚的话，立即用双手捂住了脸，缩着肩膀拼命摇晃身体，就像是一只结茧了的虫子。 　　当她破茧而出的时候，会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吗？身为亲生弟弟的智贵估计，她大概只能化成一只灰头土脸的蛾子。 　　这个残念的姐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仿佛太阳一般的诚学长的，飞蛾扑火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诚——！ 　　呀哈哈……你一开始还说要控制人数，到了最后还是邀请了这么多人啊，但凡有点关系的好像都问过了吧？ 　　诚就是太温柔了呢，你应该不会是想将在场的所有女生都收入后宫吧？库库库库……” 　　世界先在校外与刹那、言叶、雪菜、冬马汇合在了一起，然后才来到了预定的集合地点。但她刚一露面就“毫不留情”地调侃起了楚诚。 　　而她身后的乐队成员们表情却立即变得尴尬起来——除了脸色平静的刹那，世界刚才的玩笑，岂不是连她们几个也包括在内了吗？ 　　她、她们才没想要加入后宫什么的呢！如果早知道昨晚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们肯定不会接受诚君的邀请，哪怕“月响祭”的名头让人听了就想流口水也不会！ 　　楚诚对世界这样的调侃都已经免疫了，他只是一脸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嘴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啊！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允许包养情人和一夜~情，却不允许几个人共同组建受法律保护的家庭。” 　　“呀！讨厌啦！又拿人家的名字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允许了！” 　　世界被楚诚反过来调侃，马上笑着挥起了粉拳，连连敲打他的肩膀和胸膛，只是力量却轻得生怕打疼了他。 　　虽然这两个人之前也经常这样嬉笑打闹，但现在看来，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打情骂俏，于是言叶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冬马更是立即面若冰霜地撇着嘴说道： 　　“哼！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也不是！” 　　不知为何，此时的冬马突然想到了抛下她去维也纳的母亲。 　　那个在人前光彩夺目的世界顶级钢琴家，可是一个离过了两次婚，之后私生活就一直很混乱的女人哦？ 　　哈哈……现在的女人都尚且如此，更加受欢迎的楚诚会做出“一个都不想放弃”的宣言她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喂喂……男人和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话，难道只有无性人才是好东西吗？” 　　楚诚面对冬马愤愤不平的指责，也只能无奈地笑着吐槽了。冬马竖起眉毛刚要反击，世界却抢在她的前面插了一句： 　　“诶？为什么不是双性人？” 　　“双性人既是男人又是女人，不是好东西的结论就应该乘以2了啊。” 　　“哈哈哈……是这样没错啊！” 　　“哼！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看到楚诚和世界在自己眼前一唱一和，冬马心里突然格外火大，转过身去拒绝与楚诚继续对话了。 　　楚诚和世界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两个人都没有生气。楚诚再次无奈地对世界和言叶、雪菜耸了耸肩膀，然后做出手势示意自己要去招呼其他人了，言叶和雪菜也连忙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这边的事情，她们会安抚好冬马的。 　　他们这支已经算是半解散了的无名乐队好歹也还残留着一些默契，即使不说话也能大概明白彼此的意思。 　　而且楚诚知道，冬马并不是真的讨厌他了，否则这个孤高的少女根本就不会、也不屑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哪怕朋友们拼命相劝，也不可能捏着鼻子和他一起参加什么远月祭了。 　　“哟！诚君，早上好啊！ 　　你的朋友可真多啊，这四辆巴士好像都未必装得下？” 　　“银、银桑……早上好。” 　　在约定好的时间，堂岛银带着四辆漆有“远月度假村”字样的大型巴士来接他们了。楚诚望着笑容亲切地和他打着招呼，好像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银桑，心里难得地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0506 磨刀霍霍的绘里奈 　　“那个……银桑，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必须先和你沟通一下。” 　　“嗯？什么事？” 　　虽然已经是中年大叔了的堂岛银还不知道那个已经在网络上流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但楚诚还是决定主动与其进行沟通，不要等对方得到消息以后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隐瞒这种行为是非常损害信誉度的，所以不是肯定能瞒得住的事情，就算影响再坏也要主动坦白，至少这样还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好在堂岛银一脸错愕地听完了楚诚的解释，只是苦笑着摸起了下巴，很是为难地对他说道： 　　“哎呀……诚君，我应该说你什么是好呢……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肯定和我这种大叔不同，我也无意干涉你们的私生活。情啊爱啊什么的，等你们到了应该成熟起来的时候，自然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到时不管是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几个人在一起都好。 　　但是……” 　　说到一半，银桑回头望了望正在互相谦让着上车的女生们，以及夹杂在众多女生之中的少数男生，然后表情愈发古怪地接着说道： 　　“但是绘里奈肯定无法接受吧？这么多的女性朋友。” 　　“这些大都只是普通朋友啦！普通朋友！有些还只是朋友的家人或朋友的朋友。 　　我就算再怎么贪心，也不可能和那么多人产生无论如何也不想分开的深厚感情吧？ 　　我不是也说过了吗，事实上，那样的人我到现在也还一个都没有呢。只是如果有了两个或者更多，作为男人我也不会畏惧任何指责罢了。” 　　在银桑的面前，楚诚不用担心自己的话伤害到谁，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目前的“好感指数”。 　　到今天为止，就算是他刚刚做出了一点承诺的虎千代，其实也还没有达到让他要死要活、无论如何也不想分开的好感度。 　　事实上，楚诚觉得像自己这样非常理智的人，是属于最难攻略的那个类型来着。即使外表非常随和，无论是谁都很快能够搞好关系，但想深入他的内心，让他产生无论如何也不想分开的想法，却比那些外面顶着一个坚硬的壳，内里却无比柔弱的人要难多了。 　　如果真的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分开，那么就算女方无法接受他的“博爱”，他也同样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才对。但是现在的他，不管是虎千代、世界、绘里奈，还是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如果因为无法接受他的“后宫宣言”而选择断绝往来，他都会理解并尊重对方的选择。 　　这就是好感度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吧，否则即使是他，应该也是能够因为喜欢某人而不顾一切的。 　　不过当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他所喜欢的那人要求他只爱自己一人，他就算“忍痛”也肯定会与其他女生拉开距离，只保留喜欢的那人认为“可以”的关系，几乎不会再有培养出第二个喜欢到不顾一切的深厚感情的机会——虽然理论上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啊……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诚君。 　　所以绘里奈的事情也拜托你了，这次的月响祭可能真的会发生很大的变故。” 　　囧||| 　　堂岛银也许是太过相信楚诚了，竟然在楚诚已经完全坦白了的情况下，依然毫不介意地拍着他的肩膀，将薙切绘里奈托付给了他。 　　银桑说的倒是轻松，但楚诚完全可以想像得出来，绘里奈对待他的态度肯定会比冬马还恶劣一百倍，就算他百般解释大概也不会被原谅。 　　如果这次再使用当众强吻之类的霸道手段，他怕绘里奈会直接把他的舌头咬掉——那个家伙当真生起气来，绝对是想做就一定能做到的孩子。 　　呀……头又开始疼起来了！相比绘里奈本身，银桑所说的巨大变故楚诚倒是没太放在心上，他只希望绘里奈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生气。 　　最好是绘里奈还没听说这件事，可以让他主动坦白并做出解释。只不过……绘里奈身边的“秘书子”一直对他抱有敌意，怎么可能不去绘里奈那里打他的小报告！ 　　“啊……啊嚏！ 　　对、对不起，绘里奈大人，我只是突然觉得后背发冷。” 　　“……” 　　在月响祭即将开幕的重要关头，新户绯沙子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但是在她旁边专心致志研磨菜刀的绘里奈大小姐却置若罔闻。 　　“霍霍…… 　　霍霍…… 　　霍霍……” 　　对于一名优秀的料理人来说，磨刀也是一门不容忽视的手艺，不会磨刀的人就没有资格用刀。 　　而绘里奈的磨刀手艺……至少不会成为她厨艺中的一块短板，特别是那杀气腾腾却又极有耐心的声音，令绯沙子不由得肃然起敬。 　　——没想到绘里奈大人经历了严苛的实地研修之后，竟然成长为如此沉着镇定，具有大将风范的料理人了。 　　今天早上也是如此，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将有关“那个人”的最新消息告诉绘里奈大人，毕竟月响祭马上就要开幕了，就算她和绘里奈大人的店铺只接待预约的客人，准备工作没有普通店铺那么繁忙，因为这事影响了绘里奈大人的心情就不好了……可是绘里奈大人却敏锐地看出了她的心事，并且不容拒绝地要求她把心事说出来。 　　于是她战战兢兢地打开@ch的《JUMP诚》子版块，又在“那个人”的NICONICO网站点开了某个影像和声音都不是非常清楚，但是配有完整字幕解说的热门视频，将“那个人”的真正面目暴露在了绘里奈大人的面前。 　　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绘里奈大人默默地看完了几个比较有干货的爆料贴，竟然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还给了她，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也没有利用任何方式发泄怒火。 　　如果不是绘里奈大人脸色漆黑如墨，周身也仿佛缠绕着不祥的黑色火焰一般，绯沙子甚至都要怀疑绘里奈大人是不是并不介意这种在高门大户里已经司空见惯了的事情了——虽、虽然她也觉得“那个人”的后宫宣言竟然还挺纯情的。 　　但是现在…… 　　她只希望绘里奈大人是打算等“那个人”亲自来说清楚，然后再根据他的态度做出决定，而不是打算用那把反射着刺目寒光的菜刀…… 　　绘里奈大人！刀对于料理人来说，是只能用在料理上面的圣物啊！ 0507 桐乃的朋友们 　　（注意：《食戟之灵》的原作时间线上，月响祭第四天为周六，第五天周日，咱这里变成了第一天周六，第二天周日，原作剧情也会因为日期的变化有所变动。） 　　“……老师，谢谢你允许我带妹妹们一起过来取材。 　　另外，我的朋友正好也通过其它渠道获得了邀请函，所以也一起过来了。 　　嗯……还有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哥哥、朋友的哥哥的朋友……真是不好意思。” 　　在秋叶原的车站外面，刚刚离开宗蔓学园的大巴车特地停了一下，接上了从千叶那边过来的黑猫一行人，才开始朝远离东京市中心的远月学园驶去。 　　“……我叫高坂京介，高中二年级，给各位添麻烦了。” 　　这次跟着黑猫一起过来的，除了楚诚曾经在医院里见过的两个妹妹日向和珠希，还有她那个打扮非常时尚的“Bitch朋友”高坂桐乃，以及与桐乃有关系的一连串“闲杂人等”。 　　其中不仅包括明显被亲生妹妹当作垃圾看待的高坂京介，以及据说与高坂京介青梅竹马的田村麻奈实，还有桐乃的三个在学校里的朋友，分别是叫做新垣绫濑、宫本兰、来栖加奈子，都是非常可爱而且时尚的中二美少女——初中二年级的美少女。 　　性格活泼的宫本兰和来栖加奈子刚一做完自我介绍，就马上凑到了楚诚身前，非常积极地和他套起了近乎： 　　“诚老师，和我们一起担任读者模特的山崎明美前辈好像也是宗蔓学园的高一学生，不知道你听说过吗？” 　　“抱歉，宗蔓学园一个年级有26个班，我认识的人不多。” 　　“呐呐~诚老师请给我多签几个名可以吗！ 　　我姐姐啦……还有她的朋友们，对诚老师简直崇拜得不得了，听说我有机会见到诚老师，非求我帮忙要几个签名，哎呀哎呀，真是没办法！” 　　“没关系，但我签名一定要写上赠送人的名字，可以吗？” 　　“哦，是为了防止转卖吧？可以啦可以！ 　　我姐姐的那份就写‘送给来栖彼方小姐’吧，至于我姐姐的朋友们，请允许我现在打个电话问一问。” 　　桐乃那个好像小学生一样乖巧可爱的朋友来栖加奈子从背包里拿出了好几个签名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请楚诚签完了名字。 　　楚诚的字迹方正认真、坚定有力，但是一点也不艺术，最后签下的名字也只是普通的汉字，并未设计所谓的个性艺术签名。来栖加奈子好像对这样的签名不太满意，但她还是假装开心地连声感谢了楚诚。 　　而楚诚签完字之后，才有空向一直站在旁边看他签名的黑猫询问道： 　　“黑猫，你的另一个朋友呢？就是那个沙织·雅典娜。 　　如果她没有邀请函的话，可以叫她和我们一起入场，没关系的。” 　　“老师…… 　　放心吧，她是住在横滨那边的，所以会直接在远月学园和我们碰面。” 　　黑猫看到楚诚如此关心自己的朋友，不由得目露感动之色——老师正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啊！不过老师不知道的是，那个戴着可笑的圆眼镜、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女巨人”家境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这次也主动询问她和桐乃要不要去月响祭玩了。 　　事实上，桐乃的哥哥和哥哥的青梅竹马——那个据说像恶魔一样的女人，就是多亏了沙织赠送的邀请函，才得以生平第一次参加鼎鼎大名的月响祭，而桐乃和她那些Bitch朋友则是从杂志和经纪公司那边得到了邀请函。 　　只是……桐乃好像没想到哥哥会厚着脸皮给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也要了一张邀请函，所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坐电车的时候也一直没有搭理过那两个人。 　　“诚哥！诚哥！ 　　你昨晚真的说了要娶好多个老婆吗？” 　　楚诚刚刚结束与黑猫一行人的寒暄，黑猫那个和白一样大的妹妹日向就立即兴高采烈地举起手来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原本稍微有点吵杂的车内因为这一句话迅速安静了下来，而桐乃那个文静沉稳的朋友新垣绫濑更是流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看待楚诚的目光也像是在看待垃圾一样。不过桐乃、桐乃的另外两个朋友，以及高坂京介的青梅竹马眼睛却纷纷一亮，对这事不关己的八卦表现出了理所当然的兴趣。 　　“对、对不起，我妹妹还不懂事……” 　　脸色大变的黑猫抢在日向提出什么更加尴尬的问题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并立即鞠躬向楚诚道歉，她的幼妹珠希也拉住了姐姐的裙子，非常懂事地和姐姐一起弯下了腰。 　　楚诚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问题发作，他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不怕受到当面的质疑甚至抨击。更何况日向妹妹的询问只是出于好奇，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他也没有必要太过敏感。 　　当然，楚诚也不会和小女孩开“等你长大了就给哥哥做老婆”这种轻浮的玩笑，他只是温柔地摸了摸日向的头顶，然后表情轻松地笑着回答道： 　　“我是说过，不过前提是必须有两个以上我无论如何也想娶的老婆。 　　黑猫也不用道歉啦，把妹妹们都吓到了。我既然敢说自然就敢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只不过是将许多人都在默默做的事情公开说出来了而已。” 　　“哈哈哈……没错没错！ 　　黑猫小姐不用这么紧张啦！别看诚这个样子，他对女生的要求可是极高的呢，说娶很多个老婆也未必真的会娶，必须得是他能看上眼的才行呢！” 　　这个时候，坐在楚诚身后的世界也大笑着站了起来。她将两只胳膊肘搭在楚诚的椅背上，双手食指轻轻戳在楚诚的脑袋上，任谁都能看出她与楚诚之间的亲密关系。 　　在与诚老师见面之前，桐乃的朋友们就已经仔细看过昨天晚上的视频了。此时她们看到与诚老师动作亲昵的这位并非视频中的那位，而视频中的那位正坐在这位旁边安静微笑，没有因为这位与诚老师的亲密接触露出丝毫的不悦，才知道诚老师的“后宫宣言”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0508 黑猫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因为黑猫带来的两个可爱的妹妹，楚诚所在的这辆巴士又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 　　大家都很喜欢顶着萌萌的马桶盖发型，来年春天才会上小学的珠希妹妹，就连司机和一直单身的堂岛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黑猫的朋友桐乃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至于已经上了小学五年级的日向妹妹，则对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坐在诚哥旁边的白很感兴趣。 　　可是白却无法回应日向妹妹的热情，她越是笑嘻嘻地凑上前来说话，白就越是心惊胆战地往楚诚的身上缩，看得日向妹妹羡慕地嘟起了嘴巴： 　　“真好呢……诚哥的妹妹。 　　我家只有姐姐，虽然琉璃姐也很好啦，但偶尔也想爬到哥哥身上撒撒娇嘛！” 　　“呵呵……不要客气。 　　黑猫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还是我的妹妹。” 　　楚诚不用多想就听懂了日向妹妹的言外之意，立即拍了拍自己空着的另一条腿，示意日向妹妹坐上来。 　　日向妹妹立即眼睛一亮，可是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黑猫却抢在她前面站了起来，很是脸红地向楚诚喊道： 　　“老、老师！请不要太宠着日向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琉璃姐！明明刚才还说我小孩子不懂事！” 　　“我只说了‘不懂事’吧！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缠着老师撒娇，快回来坐好！” 　　黑猫不顾妹妹的期望，硬是要她回去。不过楚诚直接把一脸不高兴的日向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扭过头去笑着替她求起了情：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介意。 　　你也知道我认了许多妹妹嘛，再多几个也无所谓。” 　　“可、可是……这……太给老师添麻烦了……” 　　“哪里麻烦了？你也安心聊天吧，咱们车上和日向一样大的就只有白了啊。” 　　楚诚点出车上缺少能和日向“平等对话”的同龄人，黑猫才终于一脸抱歉地坐了下来，并竭力阻止自己继续关注妹妹那边。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桐乃突然伸出纤瘦健美的长腿，踢了过道另一侧的亲生哥哥京介一脚。 　　京介气愤而又无奈地转过头来问了声“干嘛”，桐乃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朝坐在前面的楚诚扬了扬下巴，恨铁不成钢似的教训道： 　　“看看人家的哥哥！” 　　“我不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又温柔体贴的哥哥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一脸囧相的京介轻轻拍了拍被踢脏的裤子，然后也把这条腿往外伸了伸，面无表情地向自己的亲生妹妹问道： 　　“那你……要坐上来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哎、哎……咝……你真是脚下一点都不留情啊！” 　　京介的好意只换来了桐乃的一通百裂脚，估计小腿上肯定被她踢青了。这家伙多半是在借机发泄他听说多余的邀请函有两张以后，厚着脸皮给沙织打电话，替麻奈实把另一张邀请函也要来了的怒火。 　　不过馋嘴的麻奈实从小就一直很想去“传说中的”远月学园祭了嘛！只是远月学园祭的邀请函实在太抢手，像麻奈实家那样的小点心店，也根本不可能与鼎鼎大名的远月学园搭上关系。 　　“尼！不检点！” 　　就在很注意控制音量的京介和桐乃在后面打闹——或者单方面被踢的时候，同样为人兄长的楚诚这边其实也不是那么和睦。 　　白因为他突然抱回了另一个妹妹，非常不满地向他鼓起了脸颊，眼睛里充满了幽怨和指责。 　　而日向则心花怒放地紧紧抱住了诚哥的脖子，然后非常懂事地弯下腰来，姿态极低地小声和白商量道： 　　“白小姐，请不要生诚哥的气好吗？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嫁给诚哥。” 　　“呜……” 　　不知为何，白的脸上竟一度出现了动摇。但她犹豫了许久，还是用力抱住了哥哥的手臂，声音颤抖地拒绝道： 　　“尼、尼是我一个人的！你们都、都走开！” 　　“诶？有什么关系嘛！诚哥也是想要娶很多——很多——老婆的，从幼稚园开始，老师就说过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吧？” 　　“呜……我、我没上过幼稚园……” 　　“怎么可能！大家都要上的呀！那你小学之前上的什么？” 　　“白、白色墙壁的房间里……一直在白色墙壁的房间里……好可怕……” 　　两个小学女生之间的谈话很快就中断了，白只顾着抱住楚诚的胳膊瑟瑟发抖，日向则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笑逐颜开地向哥哥撒娇了。 　　囧囧有神的楚诚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可以让妹妹尽情撒娇的哥哥。过了不久，被大姐姐们宠爱的珠希妹妹也注意到了这边，立即大叫着“我也要我也要”，迅速地爬到了楚诚的另一个膝盖上，三个妹妹挤在一起，几乎把他整个人都遮挡住了。 　　想做一个好哥哥的确不容易啊！如果妹妹众多就更不容易了！ 　　好在黑猫的两个妹妹都非常懂事，她们好好地享受过了依偎在哥哥身上撒娇的感觉，便在黑猫温柔的呼唤中回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唯一的请求也只不过是以后有机会再来当她们的哥哥。 　　楚诚当然不会拒绝可爱的妹妹们的请求，反正黑猫已经预定在明年升入宗蔓学园高中部了，大家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载着一车又一车的欢声笑语，楚诚这支庞大的“取材”队伍开开心心地来到了充满学园祭气氛的远月学园。 　　正如计算的那样，他们抵达的时候，月响祭的开幕式正进行到远月学生齐唱校歌的阶段，客人们还没有开始入场。 　　今天仍然是老土御宅族打扮的沙织·雅典娜提前等在了停车场，顺利地与黑猫和桐乃她们汇合了。 　　楚诚班上的男生们也全都收到了邀请，高木秋人还带了女朋友来。而在《刀剑神域》里认识的城惠、直继、晓，以及桐生夕月、黑井奈那子、齐藤结衣老师同样没有被遗漏，“助手”牧濑红莉栖则要等到周日才能抽出一天时间。 　　不过大家下车之后，便各自分散开来行动了——就从排队购买餐券开始。楚诚则将手里剩下的5张免费就餐卡分给了同时执笔《食戟之灵》和《3X3EYES》的英梨梨1张，剩下的4张分别给了执笔《圣斗士》的葵梨纱、执笔《乱马》的早乙女乙女，执笔《鲁路修》的黑猫，以及最开始与他合作的真白，即将执笔《犬夜叉》的丽塔正好可以与真白共用1张。 　　而楚诚自己则购买了大把大把的餐券，除了供自己消费，大概还要请一请客。 0509 绘里奈那边你要怎么办？ 　　“哟！爱丽丝！你的阵容倒是非常豪华嘛！” 　　月响祭主要大道区域，楚诚他们左顾右盼，从入场门慢慢蹓跶到主要大道的尽头，一眼就看到了在拐角处开设店铺的薙切爱丽丝——谁叫她长着一头罕见的银发呢。 　　“对了，你妈妈也会来吗？” 　　“你关心这个干嘛啦！ 　　别老想着打人家的母亲大人的主意，被爸爸知道会杀了你哦！” 　　爱丽丝看到楚诚一来就想找她的妈妈，马上气呼呼地瞪起了眼睛。 　　要说年轻和美貌，她自认为是稍微~胜过母亲大人和绘里奈少许的。特别是年轻这一点，身为堂妹的她即使面对绘里奈也有着不可动摇的优势。 　　但是面前这个让人生气的和尚头却宁肯强吻绘里奈，宁肯对她的母亲大人示爱，也从来没有向她表示过任何朋友之上的好感，根本就是有眼无珠！绝对是有眼无珠！！！ 　　“呃……我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用这样杀气腾腾地看着我吧？ 　　我只是说你妈妈那样的类型特别招我喜欢，不等于我一定要喜欢上你妈妈啊。” 　　楚诚看到爱丽丝那生起气来就鲜红如血的可怕眼瞳，立即耸耸肩膀做出了澄清。如果黑猫也在这里，一定非常羡慕不用染发也不用戴美瞳就可以Cosplay了的爱丽丝吧，可惜她和妹妹们已经与沙织、桐乃她们坐在了“出差版大众餐馆阿尔迪尼”的摊位上。 　　世界也拉着刹那、言叶、雪菜、冬马、走掉了，说是可不想在这风尖浪口上被当作非要缠着你进入后宫的女生。 　　小埋自然是与海老名菜菜、海老名的哥哥、栗山未来、本场切绘，以及在《刀剑神域》里认识的朋友们走在了一起；就连真白都被丽塔、千石抚子、千石千寻老师、白山小春老师拐去当免费饭票了，冢本八云和筒隐月子则默默陪伴着各自的姐姐。 　　目前仍然跟在楚诚身后的只有白、穹、虎千代、绫波丽、由乃、深雪、西村瑞姬、幸村、琴美、立华奏学姐这十名女生，虽然说是“只”，但也凑够了一支足球队的人数，他这个走在最前面的男生自然就是队长。 　　薙切爱丽丝看到楚诚身后那些见过没见过的女生们人人拿着一两根串烧，立即确定她们都是一伙的了。于是她面无表情地瘪起了嘴，果然拿楚诚昨天晚上的“宣言”说事了： 　　“啧啧啧，这些都是你无法放弃的‘爱人’？还真是不少呢。” 　　“爱人”这个词在东瀛语中指的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情人、情妇，但是用在楚诚这里却意外准确，让他也只能无奈地露出囧的表情。 　　而且爱丽丝又假装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掌，然后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皮笑肉不笑地凑到楚诚面前，明显故作期待地询问道： 　　“是了！你是特地带着后宫队伍来向绘里奈‘示威’的吧？ 　　哦呵呵呵……绘里奈一定会气炸了肺，啊……真是期待真是期待，你可真是干（丧）得（心）漂（病）亮（狂）！” 　　“别讽刺我了。这些都是我的妹妹和朋友，嗯……也有无法舍弃的对象吧，这点我无法否认。” 　　楚诚格外老实地承认了身后有他无法舍弃的人，爱丽丝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她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假装八卦地凑到楚诚耳边询问道： 　　“就是视频里的那位吧？站在左边第三个的。” 　　“咳……是这样。” 　　爱丽丝询问得这么仔细，就连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楚诚也稍微有点尴尬了。幸好爱丽丝身后的跟班黑木场凉和秋季选拔大赛的优胜者叶山亮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这边，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什么视频。 　　“嗯……是这样啊……” 　　亲耳听到楚诚的确认，爱丽丝反倒瞬间平静了下来。她重新站直了身子，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之前就已经见过面的虎千代一番，然后背着双手好像闲谈似的随意问道： 　　“那么绘里奈那边你要怎么办呢？ 　　分手？还是不想放弃？ 　　如果分手倒是简单了——虽然听说你们接吻了两次，不过开后宫的话……你可不要以为薙切家看起来很传统就会同意哦？不管是爷爷还是绘里奈肯定都想杀了你吧。 　　啊！或许绘里奈的跟班会暗自期待？古代的东方是有侍女陪嫁的规矩对吧？” 　　“啊……啊嚏——！！！ 　　对、对对对对不起！绘里奈大人，我、我真的只是后背发寒，不、不会影响接待工作的。” 　　“……” 　　临山区域，绘里奈及其跟班的二人店铺里，担任女侍者的绯沙子突然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好在这家预约制店铺的第一桌客人还没有进门。 　　但是对料理中的一切都力求完美的绘里奈今天却完全无视了有感冒嫌疑的绯沙子，仍旧默默地用磨得寒光四射的菜刀切割着牛肉。 　　鲜红的肉块被她切成了一片、两片、三四片……然后又叠在一起切成了一条、两条、三四条……不过还没有完，绯沙子知道接下来还要切丁、剁成碎末，然后才能备用。 　　为了在月响祭上取得好的名次，绘里奈大人和她精心设计了菜单，经过多方比较才最终敲定了每一样食材的供应商，就连店面装修的每一个细节都严格要求，自信已经做到了最好。 　　可是现在……绘里奈大人的样子有点怪……不，是非常怪！非常非常怪！绯沙子真后悔自己早早起床之后，竟然又闲着没事去查看“那个人”的消息了。 　　“啊……绘里奈那边啊……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只能到时再说了。 　　她和秘书子的店铺是在临山区域没错吧？还好我一时半会逛不到那里。” 　　在无论什么话都能够轻松地说出口的爱丽丝面前，楚诚丝毫没有掩饰他的纠结和胆怯。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爱情是不分国籍、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物种，也不分人数的。但他就是无法理直气壮地面对绘里奈，如果不是理智约束他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他简直都想在月响祭期间绕着绘里奈走了。 0510 劝君惜取眼前人 　　“你啊……还算有点良心。 　　嘛，你就好好地烦恼吧，这也是你四处留情的报应，反正怎样都与我无关。 　　要吃点什么？我们‘汐见研究小组’的创意咖喱绝对比你们手上的串烧更好吃哦！” 　　楚诚认真地表示了自己的纠结，薙切爱丽丝却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把他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了。 　　面对如此气人的家伙，楚诚真是不想给她增加业绩。不过爱丽丝这个三人小组的纸面实力应该是高一最强了，楚诚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剥夺了跟着自己的女孩子们品尝极品美味的机会。 　　“大家——都不要站得那么远啊！ 　　这家店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是秋季选拔大赛的冠亚军一起开的店，错过就可惜了，都来尝尝吧！” 　　为人公正的楚诚回过头去招呼白和虎千代她们，却被身后不知不觉排起的长队吓了一跳。就在他和爱丽丝说话的时候，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已经跟风排起了队伍。 　　至于楚诚为什么能够确定那些排队的人只是跟风……当然是因为他说出这是秋季选拔大赛冠亚军一起开的店以后，许多人才恍然大悟地“啊？”了起来。 　　“什么嘛什么嘛什么嘛！为什么只宣传他们两个！不是还有我吗！我也是秋季选拔大赛的八强啊！” 　　明明楚诚好心地帮爱丽丝拉了许多客人，但这个孩子气的二小姐却因为楚诚没有提到她就鼓起脸颊大声抗议了起来。楚诚也只能一脸无奈地转过身子，同样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对她说道： 　　“只是八强根本没人理会吧？谁叫你连决赛都没进去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女侠请重新来过。” 　　“讨、讨厌讨厌讨厌！你以为八强就容易吗！你行你上啊！” 　　因为楚诚那格外气人的样子，爱丽丝竟然抡起小拳头劈头盖脸地朝楚诚打来。她可不像世界那么有分寸，就算没有真打，下手也经常不知轻重，好在楚诚这个太极传人也能使出类似“少林千佛手”的绝学，就算爱丽丝的泼妇拳再快也只能打在他的手心上——而且是一只手的手心。 　　“咦，你们这黑店太贵了啊！ 　　这里应该还算是主要大道区域吧？别家的摊位都是五百元一份，串烧还是五百元任选三根，你们竟然要价一千？主要大道允许的最高定价就是一千了吧！ 　　虽然我觉得应该能值这个价。” 　　楚诚这边单手抵挡爱丽丝的拳头，那边还能分心去看摊位上的价目表，双方的武力根本不是同一等级上的，但爱丽丝却偏偏乐此不疲。 　　只是看着他们俩打闹就已经觉得累了的黑木场凉懒洋洋地扫了眼价目表，然后垂着眼皮淡淡说道： 　　“大小姐决定的。” 　　“一千元一份也很难回本吧…… 　　都是那个任性的女人！要知道料理工具也是算在经营成本里的，不是租赁费用而是全款！她运来的这些设备让我们一开始就背负了巨大的赤字啊！！！” 　　与黑木场凉截然相反，不知为何与这二人混在一起的秋季选拔赛冠军叶山亮一提到定价就激动了起来，但是他和楚诚抱怨也没有用，楚诚甚至不知道赤不赤字有什么要紧的。 　　——反正爱丽丝家里很有钱，愿意赔本经营就赔本经营喽，学园祭主要就是图个乐嘛！ 　　因为有钱任性，楚诚毫不心疼地请身后的所有女性朋友们品尝了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汐见研究小组”的创意咖喱。 　　不出他的意料，三个人端上来的成品无一不是极具爱丽丝个人风格的骗钱料理，一份只有几口的量，像楚诚这样的男生更是一口就吃掉了。 　　不管他们的料理多么美味、科技含量有多高，一千元只能让人吃几口，这与主要大道区域的其它摊位相差太离谱了，就算吃过的人基本都心情复杂地表示“还算值这个价”，更多的人也仍然打消了尝试的念头。 　　美食这种东西，只要好吃到一定程度，普通人就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更好吃了，所以专业的美食家才有用武之地。在场唯一的一个可以称得上专业美食家的楚诚从专业的角度大加称赞了爱丽丝一番，然后就趁她喜滋滋的时候赶紧溜走了。 　　爱丽丝的店铺已经是主要大道区域的尽头了，拐过弯以后，很快就进入了店铺面积更大，设计也更加自由的中央区域。 　　中央区域里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一家给人的感觉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古代华夏风格饭店，以及饭店对面那个孤零零的流动摊位车。 　　如此“触目惊心”的对比让人不想注意到都难，更何况视力极佳的楚诚远远就看清了正在摊车那里忙碌的两人！ 　　“创真！惠！怎么开起了夫妻档啊？” 　　“呀！诚诚诚、诚君你开什么玩笑呐！我我我、我才没有……” 　　楚诚不紧不慢地带着庞大的后宫队伍走到了幸平创真和田所惠的流动摊位车前，和他们开了一个其实相当应景的玩笑。 　　像这样的流动摊位车，多是摊主一个人或一家人经营的，不会考虑雇工。东瀛的电影里就经常有风雪天里丈夫在前面拉车或蹬车，妻子在后面推车的感人场景，只不过看得多了感动也就变成了套路。 　　极懂人心的楚诚早就看出了田所惠对创真的好感，所以才特地用这种方式为她“助攻”，可是创真却迟钝得像漫画里的白痴主角一样，竟然到现在也没有感觉到她的心意，两个人之前连暧昧都说不上，完全只是少女小心、害羞，又略微带有一点自卑的单恋。 　　“哦！诚！你来了！ 　　呀……身后还是跟着那么多女生，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幸平创真看到楚诚和他的女性朋友们一起过来，倒是特地对他露出了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却没有注意田所惠脸上那隐含着一点失落的微笑。 　　于是楚诚又故意斜着眼瞥向田所惠，明显别有深意地给创真吟了一句略加改动的古诗： 　　“莫愁前路无女友，劝君惜取眼前人。” 0511 我想去对面 　　“诶？什么？诚你刚才念的是汉诗吧？ 　　抱歉，我学习不好来着……” 　　楚诚隐晦的劝告完全是对牛弹琴，幸平创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竟然连那么浅显的诗句都听不懂。 　　如果是别人，楚诚肯定觉得是在装傻，但创真却更有可能是真傻吧。 　　不，不能说傻，大概他只是一心扑在料理上，根本没有考虑过其它的事情。 　　天真，太天真了！楚诚觉得他应该改名为幸平天真同学才对！ 　　可是谁让创真和惠都是他的朋友呢，因此楚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稍微有点脸红的田所惠： 　　“惠！你来给他好好解释一下我说的意思！” 　　“不、不不不！诚、诚君，请你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求、求求你了！” 　　不出楚诚的意料，田所惠虽然清楚他的用意，却只是一个劲地拒绝讨饶，根本没有借着楚诚给她搭的梯子爬上去，甚至干脆就趁机告白的念头。 　　有的时候，楚诚真是羡慕像创真这样真傻的朋友。如果他也真的傻到这种地步，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女生对他的心思，仍然我行我素爱干嘛干嘛，肯定会比现在快乐得多也轻松得多吧。 　　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周围的女生被这种迟迟没有进展的关系拖得满腹怨言，并且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自己还可以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想歪”，真是莫名其妙。 　　当然……如果创真是出于这种想法才这么做，那他就不是真傻，而是心机深沉了。楚诚真是因为什么都太清楚了，心中的道德才让他无法效仿创真。 　　“难得糊涂”说穿了，就是没有办法只能装糊涂，官场上、社会上的什么事情可以装糊涂，但感情上却无法如此，至少楚诚做不到！ 　　于是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两只手分别按在了创真和惠的肩膀上，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们两个……都加油吧。” 　　“噢！放心吧！我一直是全力以赴的啊！” 　　除去料理就是傻蛋一个的幸平创真根本不明白楚诚要他加的是什么油，就已经捶着胸口答应了下来，而脸蛋愈发红润的田所惠则害羞得低头不语。 　　楚诚自己现在也为感情的事情烦恼着，既然田所惠不希望他再帮更多的忙，他就不打算再做什么了，否则惠反而会觉得困扰。 　　毕竟他自己这边，就是因为虎千代的“帮忙”才开始困扰的。之前世界虽然也有一段时间撮合他与言叶，但发生“强吻事件”以后，大概是言叶主动表现出了对他的疏远，世界也再没有做出“多余”的努力。 　　世界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啊！楚诚也很清楚她对自己的好感。 　　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因为利益推动，一个人愿意与某人说话、与某人交往，当然就只是因为对其拥有好感了——不管是友情、爱情都是如此。 　　但是在异性之间，这份好感会只以友情的形式存在吗？当它越来越浓的时候，又会不会从友情转化为爱情呢？ 　　不……不光是异性，同性之间也应该考虑这个问题。 　　楚诚知道自己想得太多，如果每天像创真这样只会傻笑，当一个快快乐乐的热血笨蛋，人生的烦恼一定会少许多，至于责任什么的就等找上门来再说吧！但是人太聪明了也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恋爱道路、人生道路。 　　“对了对了！诚，你要我加油，是听说了我和对面的……” 　　就在楚诚暗自感慨的时候，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创真兴致勃勃地讲述了他与对面的远月十杰第八席，擅长华夏料理的久我照纪学长打赌的事情，输了就要退学，赢了就可以用“食戟”挑战对方的十杰席位。 　　楚诚心里事情正多，没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就他所知创真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他唯一的支持就是花钱请大家吃一吃创真这辆流动摊位车做出来的胡椒饼了，而创真的手艺也果然没有令他和女生们失望，黑胡椒豪爽的辛辣和满溢的肉汁在咬破沾满芝麻的香脆面皮后瞬间绽放出来，就算烫得人不停哈气也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地咬下去。 　　一个饼吃完，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尽量留着肚子品尝更多的摊位是楚诚和女生们的一致看法，不管是之前的串烧、创意咖喱，还是现在的胡椒饼，都让他们更加期待接下来在别家品尝到的美食了。 　　但是再吃一个胡椒饼什么的……如果这是爱丽丝那种骗钱的“一口料理”，大家还能给个面子多吃一两份。 　　“哎……十杰第八席……川菜啊……据说这位久我学长也曾造访过‘菊下楼’吗……” 　　站在根本没有几个客人的流动摊位车这边，楚诚遥望着几乎就要满座了的“久我饭店”，一脸为难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远月十杰的摊位他当然不想错过，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经过的盖饭研究会和“出差版大众餐馆阿尔迪尼”的饭菜量太足了，吃了一份估计就暂时吃不下其它美食了，他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两个摊位。 　　但是现在……虽然他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略过“久我饭店”…… 　　“……” 　　楚诚原本是在等待创真和惠主动对他说“你们去吃也没关系”，不过一直默不作声地混在一群学妹之间的立华奏学姐却悄悄来到了他的身旁，并且伸出娇小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奏学姐，还想再吃一个吗？” 　　虽然楚诚自己没打算再吃第二个，但他却并不介意其他人多为创真和惠增加点营业额。不过让他稍微有点尴尬的是，这个平时几乎从不发出自己的声音，楚诚也没想到她能答应邀请的立华奏学姐，竟然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面的“敌阵”，声音低沉但却清晰地说道： 　　“我想去对面。” 0512 一言不合就走人 　　“哎……这个……创真这边的胡椒饼也很好吃嘛！” 　　“没关系没关系，对面好歹也是十杰第八席的饭店，你们想去尝尝也是应该的嘛！ 　　记得叫久我学长亲自掌勺哦！你去品尝的话，就算是久我学长也得使出浑身解数才不会丢脸吧，哈哈哈哈……” 　　不通人情世故的立华奏学姐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想去对面”以后，楚诚和其他女生都是有些尴尬的，田所惠那略显僵硬的笑容也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伤心和失落。 　　好在热血笨蛋创真足够豁达，仍然笑着目送他们走向了对面，只是听力过人的楚诚仍然捕捉到了他在背后将手指关节捏得嘎吧响的声音。 　　创真当然不会生立华学姐的气，他只是不甘心，无论换了谁也都会觉得不甘心。 　　不过只是不甘心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理应凭实力而非关系说话，除非在判断实力的标准中，关系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楚诚左边跟着奏学姐，右边拖着白妹妹，身后还跟着另外八个妹妹或女性朋友，刚一进入“久我饭店”就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这种“前呼后拥”的架势想要低调反而更难。 　　直到现在为止，楚诚都不认识什么鬼十杰……绘里奈和极星寮的那位脱衣学长除外，十杰第八席的久我照纪也不认识他，不过久我饭店里的光头厨师们却有认识他的。 　　楚诚看到一个大概是高一学生的光头厨师在灶上唯一一个留着头发的小个子厨师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那个大概便是久我学长了的小个子厨师迅速扭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细长的眼睛和额前的几撮黄毛一看就不像好人。 　　当然，楚诚不会单凭外表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但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久我照纪周围的所有厨师都是清一色的光头，只有他还留着头发，这种脱离群众的作派就不为楚诚所喜了。 　　而久我照纪好像也不喜欢他，这个小个子厨师干完手头的活，倒是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在他和临时增加了三把椅子才坐开的女生们之间来回转了一圈，然后态度嚣张地将菜单拍到他的面前，挑衅意味十足地问道： 　　“你是薙切绘里奈的男朋友？叫楚诚的？ 　　竟然带着这么多女生一起来吃饭，还真是好胆！ 　　点单吧！今天正好也让我挑战一下据说还在薙切之上的第二条神之舌！” 　　久我照纪这个不仅染黄毛还戴耳钉的小混混厨师说话也很像小混混，把楚诚身边的白吓得赶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楚诚倒是懒得理会这种人，于是他直接将菜单推到了坐在自己另一边的立华奏学姐面前，声音格外温和地问道： 　　“奏学姐，你想吃点什么？”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别光顾着把妹啊！” 　　“麻婆豆腐。” 　　“只要麻婆豆腐？别的呢？” 　　“随便。”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大家还有想要的吗？没有？ 　　那好吧，就点一份麻婆豆腐没问题吧？有谁想尝尝就在奏学姐的那份里舀两口算了。” 　　“喂！！！你们这么多人就点一份麻婆豆腐吗！你们是来找茬的吗！！！” 　　因为楚诚刻意的无视，久我照纪的嗓门越来越大，把周围的客人都吓了一跳，而楚诚这个时候也终于一脸厌恶地看向了他： 　　“如果让我选择，我是绝对不会在服务态度这么恶劣的店里吃饭的。 　　你为什么要特地来找茬？随便找个人来接待都比你强！” 　　“我、我找茬？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久我照纪听到楚诚的指责，反而一脸无辜地伸手指向自己，竟然没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有什么问题，想必他也同样没觉得自己染黄毛扎耳眼有什么问题了。 　　楚诚和这样的人完全无话可说，于是他再次凑到奏学姐的面前，非常抱歉地劝道： 　　“奏学姐，对不起，这家店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们去别的店好吗？ 　　如果远月学园这120个摊位上再也没有第二家卖麻婆豆腐的了，回去以后我亲自学一学，然后请你来吃好吗？” 　　“…… 　　好。” 　　“哈？你亲自学？有我做的好吗！能超过我这个远月十杰第八席吗！ 　　喂喂……你们别走啊！别走啊！！！ 　　混蛋！给我拦住他们！！！” 　　沉默而又温柔的立华奏学姐点头以后，楚诚立即站了起来，女生们也都毫无留恋地站了起来。久我照纪发现口头的劝阻无效，竟蛮横地命令他手下的光头厨师们挡住了女生们往外走的路，但楚诚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越过虎千代她们，直接往人墙撞去。 　　“虎千代，照顾好其他人。” 　　楚诚平静地对虎千代吩咐了一句，接着就立即与好像少林武僧一样的秃驴们交起了手。说交手实在是太抬举这些空有身体的门外汉了，楚诚根本没有使用传自武当的太极功夫，只是凭借超越常人的力气，就将不幸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拨拉到了一边，至于这几个人是撞到了其他人还是撞在了椅子上就完全不是楚诚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好在久我照纪的手下只是习惯性地服从了他的命令，没有无论如何也要拦住楚诚和女生们的想法，轻易地就让他们突围而出。 　　创真和惠被这边的骚动所吸引，扔下自己那辆暂时没人光顾了的摊车跑了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着问道： 　　“诚！怎么回事？是要吃霸王餐吗？不过你们坐下还没几分钟的吧？” 　　“服务态度极其恶劣，不想在他家吃，却遇到了强迫消费的。” 　　“哎？我看见久我学长亲自过去招待你们了，难道他在客人面前也是那么恶劣？” 　　“对我如此，对别人未必。” 　　即使楚诚对久我照纪非常不满，却也仍旧保持了评价的客观性。 　　感觉很没面子的久我照纪看到幸平创真笑嘻嘻地凑到楚诚旁边说话，立即指责他故意派人来捣乱，不过楚诚也没有替创真做出任何澄清，直接带着女生们寻找下一个有兴趣一尝的店铺了。 0513 抢着道歉 　　“对不起。” 　　走出“久我饭店”不远，紧跟在楚诚身后的立华奏学姐就小声地道了声歉。 　　五感都异常敏锐的楚诚没有漏掉她所发出的细微声音，于是楚诚慢慢停下了脚步，笑容平静地转过身说道： 　　“奏学姐不必道歉，对方如果不是看见了我，也不会特地过来挑衅。 　　当然，这也不是我的错，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嚣张家伙……” 　　说到这里，楚诚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在女生们担心的目光中低下了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说对方如何如何，也有一半是在找借口。 　　如果是平常，我应该不会拔腿走人，而是会用激将法忽悠那个看起来挺单纯的傻瓜拿出最高水平做一桌好菜，让大家吃个爽才对。 　　大概是他一过来就提起绘里奈的事情，让我觉得烦躁了吧。对不起……” 　　“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奏学姐道歉的时候，楚诚抢着出来道歉；楚诚道歉的时候，虎千代又抢着出来道歉了。她满脸歉疚地走到二人面前，侧过身子面向大家说道： 　　“诚是没有错的！喜欢他的大家也没有错！ 　　归根结底，都是我太心急了。我自以为是为了诚好，就早早地将事情挑明了，所以才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对不起，我过去……在我的心里面，一直是家庭比感情更重要，结婚比爱更重要。像诚这么大的男人，就可以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了，就算门当户对的正妻一时无法确定，也应该先纳几个侧室留下后代。 　　至于感情什么的……我觉得只要彼此还算喜欢就足够了吧。 　　你们大概觉得我这样的‘老古董’非常不可思议，不过对我来说，这种想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明知道‘科学’认为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不利于双方的身体健康，也还是自然而然地这样想了。” 　　“呵呵……没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老古董’呢。” 　　虎千代“坦白”之后，队伍中最符合“大家闺秀”定义的司波深雪款款走了出来。她有着一头毫不逊色于虎千代的黑亮长发，而且仪态万方、礼数周全，就连伸手触摸都令人犹豫，是当之无愧的大和抚子。 　　英气十足的虎千代和她相比，未免也有些“质胜文则野”了，感觉更像是姬武士。 　　幸村虽然也一直向着武士或姬武士的方向努力，但是说句实话，目前的她与虎千代还差得很远，比起武士倒更像是“小姓”。 　　而剩下的人就都只是平民了，无论聪明与否，在大家心里都会被划分成平民一类，这就是人心之中的阶级，是人际关系中的地位。 　　如此高贵的司波深雪和虎千代自己都说自己是“老古董”了，那么事情就是这样的吧。不过虎千代的“封建思想”好像也没什么必须要道歉的地方，她完全是为了诚好，也没有强迫不愿意的女性成为侧室，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的我，也无法真正打心底里认同一夫多妻的制度了呢。 　　或许虎千代的教育环境和我也有很大区别，嗯……毕竟你是诚的‘保镖’嘛。” 　　大家心中隐隐的疑惑被深雪隐晦地点明了，许多人立即就相通了，原来问题就在“保镖”这上面。 　　虎千代可不是深雪那样的大小姐，而是华夏的“有关部门”培养出来的，年仅16岁的东瀛保镖！这样的身份在电影和动漫里倒是非常普通，一般写作“保镖”却读作“死士”、“杀手”、“间谍”！ 　　所以她是被洗脑了吧，用完全的古代思维洗脑了，只对自己的主人忠诚。 　　于是大家恍然大悟，并且纷纷目露怜悯之色，为如此英姿飒爽、如此令人心折的虎千代竟然被培养成了一名死士而叹息。 　　不过大家却无法指责华夏的“有关部门”。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从小培养死士啦间谍啦什么的，这是每一个国家，以及许多大家族都在做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忍者不也是这样的吗？忍者虎千代，咀嚼几遍反倒开始觉得帅气起来了呢！ 　　“咦……你们为什么都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放心吧，我们懂的。 　　嗯……是‘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传的不传’？总之你的真正身份要保密。” 　　因为深雪和大家理所当然的误会，虎千代那完全不同于现代人的“封建思想”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过楚诚身边的朋友们甚至连绫波丽的身份来历都从未怀疑过，以“保镖”名义出现的虎千代就更不可能被怀疑是“穿越者”了。 　　身为“疑似穿越者”后代的楚诚看到大家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刚才在“久我饭店”里的冲突，心情也好转了不少，一脸笑容地拍着双手向大家建议道：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清楚，那就不要再想多余的事情了，继续开开心心地品尝美味吧！ 　　接下来我想去那边——就是远远地散发着臭气的那个摊子，有愿意和我一起去吃的吗？” 　　楚诚所指的方向是中央区域的一角，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摊位，比幸平创真的流动摊位车还要引人注目。 　　而且更加特别的是，无论是远远绕开的客人，还是勇敢地往那边走的客人，基本全都是以手掩鼻，那家“暗黑干物商会”实在是太臭了！ 　　“呜……好、好可怕的挑战！怪不得我感觉这附近的香味里面好像混杂着一点臭味。” 　　“诚学长，为什么要去那边啊？你平常从来没说过想吃有异味的东西啊？” 　　尽管楚诚身边的女生们就连天涯海角也愿意跟随他去，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天涯海角更加可怕的地方。其实楚诚也不太想接近那种地方，可是独自在那里开店的是远月学园的贞子，叫……叫什么的来着，总之也算他认识的人了，他好歹也要去打个招呼。 　　“哎……那上面还特地写着‘首都臭豆腐’呢，就冲着这点我也得去捧捧场啊。 　　你们不去就在这边等等我吧，如果谁有兴趣尝尝，我给你们带几串回来。” 0514 在门外 　　“贞子”那边的臭豆腐虽然好吃得难以置信，但除了楚诚以外，他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女生敢于尝试这臭味刺鼻的美味。 　　甚至楚诚回来之后，她们一个个都跟楚诚保持了两米以上的距离，就连白也不肯再黏着他了。直到他又吃了好几种香气四溢的小吃，将身上和口中残留的异味基本冲散了，大家才重新接纳了他。 　　女孩子嘛，未必真的那么怕臭，只是感觉在人群中沾染了一身臭味会很难堪吧，贞子的摊子上聚集的也是一群中老年的单身男人，像楚诚这样的年轻男生都很罕见。 　　楚诚大度地“原谅”了只是因为臭味就开始嫌弃他的妹妹和女性朋友们，却不知道绘里奈会不会也如此大度地原谅他。 　　如果说他昨天晚上的“后宫宣言”伤害了谁，那就只能是被他强行认定为女朋友的绘里奈了。当初说喜欢绘里奈的是他，现在说别人也不放弃的还是他……虽然一个人同时喜欢上两三个人也不奇怪，但同时拥有两三个女朋友，甚至两三个老婆，这绝对是“花心”无误了，唯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花心吗？如果在有了女朋友以后，还和其他女生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经常有说有笑就算花心的话，他无疑是花心的。 　　就算再加上“自己也确实动心了”这一条，楚诚知道自己已经对虎千代动了心，而且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拒绝世界了——如果她只要求成为后宫中的一员，所以他仍旧是花心的。 　　但是！ 　　如果他只是因为一个多半要归罪于“下药”的吻就认定了绘里奈是女朋友，而且从此拒绝与其他女生接触，除了同学关系就连普通朋友也不行……那实在是太封建了吧？ 　　不要说那时候的绘里奈简直恨不得杀了他，就算两人一见钟情，然后迅速坠入爱河，也不必把自己的世界缩小到只有对方的地步吧？ 　　当然，正常的社会交往是允许的，但是花心不行，不能再喜欢上别的人，这一点谁都知道。 　　可是“喜欢”什么的啊……往往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如果大家都能够用绝对的理性约束住自己的心，那么谁都不用这么纠结、这么痛苦了。 　　两个彼此有意的人见面就先商量好了，“行”就开始喜欢，“不行”就放弃喜欢，那样多轻松！多愉快！ 　　如果真的能够完全控制住感情，之后也不会出现见异思迁的情况，必须等到两个人的关系结束了，被锁定的感情才会放开，大家才能够开始寻找下一个看好的人，并再次与其商量是否相爱。 　　人的感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不过楚诚也不想把这当作自己花心的理由。 　　理智不能阻止他喜欢谁，却可以阻止他选择谁。就算选择的过程再痛苦，他也不可能因此而死掉——他对自己健康的身体和坚强的内心极具信心。 　　所以他是综合了理智和感情，才选定了“大家都能接受的”后宫之路。 　　没错，大家都能接受，不能接受的可以离开，不会受到任何阻挠。 　　眼睁睁地看着不能接受的人离开当然也很痛苦，但是对于目前的楚诚而言，痛苦程度却小于只选择一个。 　　因为他极懂人心，因为他知道的——自己周围的女生们，大多能够接受“所有人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大团圆结局，或许……连绘里奈也不例外。 　　就算一度暴怒、一度痛哭、一度伤心离去，最后也还是舍不得吧，也还是会接受的吧…… 　　这就是楚诚的估计，而他的计算好像还从来没有出过错。 　　东方本来就有着一夫一妻多妾制的“传统”，而西方上流社会所标榜的一夫一妻制，也压根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只是不会同时娶两个受法律保护的妻子罢了，至于“守贞”这种事就只能依靠贞操带。 　　所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也无论现代人还是古代人，大家心里其实都承认“两个以上的人也可以在一起”，是文明还是野蛮就只看这其中是否有人被强迫了。 　　这是后宫的基础，但并非楚诚的倚仗。如果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的两个人全都要求他必须做出选择的话，那他也只能做出一个选择了——哪怕是用抛硬币的方式。 　　是的……如果要说楚诚有什么倚仗的话，他唯一的倚仗就只是“目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人里面，还没有会因为他开后宫而选择离去，以后也不可能回来的人”。 　　这样的人目前还没有，发表了“后宫宣言”之后，会选择离去的人大概也不会再往他身边凑了……大概。 　　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一切都会如同计算那样！他所做出的已经是对自己、对大家都最有利的选择了！ 　　——能够留下来并遵守“规矩”的大家，全都是自愿的不是吗！ 　　即使楚诚反复在心中思量此事，所得到的答案也始终没有变化。但他离开白和虎千代她们，独自一人站在绘里奈和秘书子的餐厅外面，将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各种杂乱的思绪却一股脑地涌上他的心头，让他迟迟未能推开那扇门。 　　“啊！对不起，没想到有人正好站在门外。 　　祝你用餐愉快。” 　　最终，替楚诚拉开门的是从里面出来的客人。穿着得体又极具教养的女士被伸着手站在那里的楚诚吓了一跳，但却立即主动向他道了歉，并在侧身经过他旁边的时候向他点头微笑，尾随其后的几位女士和男士也同样如此。 　　于是楚诚也点点头走了进去，在弯下腰来恭送客人的秘书子震惊甚至恐惧的目光中，像往常那样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新户绯沙子慢慢直起身子，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面色如常……或者说面无表情地向她走来的楚诚，嘴唇张合了几次，才终于非常小声地说道： 　　“你、你还敢来啊？绘里奈大人的样子很不对劲，简直……简直像要杀人似的！” 0515 气愤难平 　　“秘书……” 　　“是绯沙子！说了多少遍你都记不住，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餐厅门口，新户绯沙子又因为称呼的问题抬高了嗓门，她都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 　　搞到现在，这样的对话好像都已经成为他们两人特殊的打招呼方式了，还真是…… 　　“对了，听创真说，之前你和他曾经共同进行了一周的实地研修，合作得非常愉快。” 　　楚诚按照往常的“惯例”与绯沙子打了招呼以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没有立即询问绘里奈的事情，而是提起了绯沙子自己的事情，不过绯沙子却立即睁大了眼睛，稍微有点脸红地澄清道： 　　“没、没有的事！我是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儿上，才稍微对他客气了一点，不、不要会错意了！ 　　绘里奈大人也是，和她一起进行实地研修的田所惠不也是你的朋友…… 　　对、对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啊！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竟然做出那种恬不知耻的发言！” 　　绯沙子一上来就险些落入了楚诚的谈话节奏，幸好她三句话不离绘里奈大人，这才及时把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不知为何，她看到这家伙的脸，与这家伙对话，却发现自己因为他发表“后宫宣言”而产生的怒气其实远没有想像得那么多，倒是非常担心他和绘里奈大人因此而发生冲突…… 　　大概是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吧，这家伙的卓越才能，围在这家伙身边的女生们，甚至还有扑到这家伙身上喊“老公”的大胸~部狐狸精…… 　　不过绘里奈大人和这家伙，好像经常上演火星撞地球一样的会面，这一次当然更会是前所未有的激烈碰撞，两个人相性不合到这种程度也不得不让人啧啧称奇了。 　　明明都是“神之舌”的拥有者，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虽然绘里奈大人和谁都没办法相处得很好。 　　“咳……昨天晚上的发言……我只不过是将某些只能做不能说的事情挑明了而已。 　　当然，绘里奈理应生气，我今天也不是来解释或请求原谅的，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楚诚试图轻描淡写地提过。但那些只能做不能说的事情之所以只能做不能说，正是因为说出来会深深刺疼某些人敏感的神经——不是指绘里奈大人，而是指“道德帝”。 　　绘里奈大人比谁都高贵，也比谁都纯洁，至今也仍然处在通过少女漫画来了解恋爱的阶段，应该……还没有爱上谁。 　　只是绘里奈大人也比谁都骄傲，就算她是被某个“接吻狂魔”胁迫才成为其女友的，当她听说那家伙竟然有了她还不满足，竟然还能把其他人放到同等重要的地位上，心里的火气肯定“噌噌噌”就上来了，嗯……应该就是这样。 　　绯沙子自己也是因此而感到气愤难平。 　　要说身份地位、天赋才能，这个名叫楚诚的华夏男生几乎样样都在……绘里奈大人之上，对他越是了解的人就越没办法不服气，他实在是厉害过头了。 　　这样的人虽然未必是绘里奈大人的良配，但好歹也算是配得上绘里奈大人了，而且两人还接了两次吻，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应该也是不错的。 　　可是他明明有了绘里奈大人，竟然还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这眼光实在是太烂了啊！ 　　“咳……关于你身边的女生们……我要好好地说说你了。 　　明明……” 　　“绯沙子？你是在和下一桌客人说话吗？怎么……” 　　绯沙子才刚刚板起脸来想要教训楚诚一下，让他能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免得与绘里奈大人见面的时候又惹绘里奈大人生气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情绪一直不高的绘里奈大人竟然主动从后厨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她刚才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嗓门吧。 　　而耷拉着眼皮走出来的绘里奈看到站在绯沙子身边的竟然是楚诚，两只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的，缠绕在周身的黑色~气流也被心头的火焰点燃，即使隔得很远，绯沙子和楚诚也能感受到她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千万不要和绘里奈大人顶嘴！” 　　被绘里奈的威势所慑，绯沙子只是极其迅速地对楚诚嘟囔了一句，便立即退到旁边和他“划清界限”了。 　　楚诚当然不会像绯沙子说的那么温顺，可是面对脸颊被怒火映红，就连眼睛里也仿佛要喷出火焰的绘里奈，他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直到绘里奈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眼前，也仍旧未能替自己做出任何辩解。 　　——他说过自己不是来解释或请求原谅的，因为他知道这两种做法都毫无用处。 　　绘里奈不是傻瓜，完全能够明白他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楚诚虽然觉得对不起她，就算反复告诉自己，自己做出的就已经是最佳选择了，也仍然觉得对不起她，但却始终没有请求她原谅的想法。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他的希望，那么他希望绘里奈能理解。不管绘里奈接不接受，只要能够理解，楚诚就已经可以接受任何结果了！ 　　“哼！绯沙子，你没说过我们店里只接待预约的客人吗！ 　　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没有预约的人请出去吧！” 　　绘里奈怒气冲天地来到楚诚的面前，却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而是神情高傲地吩咐起了绯沙子。 　　这种冷淡待遇楚诚早已预料到了，他当然不会像在“久我饭店”那样扭头就走，不过他也无话可说。如果留下一张免费就餐卡就好了，那张卡可以无视预约和排队，要求摊位经营者为“取材人员”提供免费的料理。 　　“那、那个……绘里奈大人，他大概是来取材的吧？ 　　至于桌子……我们不还空着一张桌子始终没有预约出去吗？” 　　在绘里奈和楚诚沉默的对峙中，绯沙子战战兢兢地插了两句话，竟然是向着楚诚这边的。 　　绘里奈顺着绯沙子的目光，看向那张每年都会特地为“才波大人”留出来的空桌，面容严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0516 你……真的想坐在那里？ 　　“哼！那张桌子……才不是为他留的！” 　　绘里奈目光复杂地看了那张只有一把椅子、一副餐具的桌子一会儿，然后好像闹情绪似的将脸扭到一边，拒不承认那是特地留给楚诚的桌子。 　　不过楚诚却因此而松了一口气——这明显是在“傲娇”嘛！那张桌子不是给他留的还能是给谁留的？只有一个位子更是说明绘里奈只愿意招待他一个人，不愿招待他身边的其他人。 　　虽然这种独占欲也是他所担心的，但他知道，不管是绘里奈、世界，还是虎千代，每一个人心里肯定都希望能够独占喜欢的人。真的愿意连男朋友、连丈夫也拿出来分享的女人……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是有的，只是他的身边没有。 　　楚诚不敢肯定绘里奈最后能够“妥协”，但如果连“不妥协”的独占欲都没有，就说明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就更谈不上爱不爱了。 　　而楚诚自己呢……他早就说过他其实还挺喜欢绘里奈的，就算花心，这份喜欢也没有丝毫消减。 　　现实里的情感和恋爱类游戏里的“好感度”其实也差不多，每个人之间的好感度是独立存在的，其中也有因为喜欢某一个人，连带着对另一个人的好感度上升或者下降的，但大多数人的好感度都是互不影响的，而且每个人的好感度上限也都相同。 　　如果绘里奈对他的好感度也足够高，愿意和“大家”一起留下来的话，楚诚会非常开心。他所认识的绘里奈，是既骄傲又坏脾气，还很容易吃醋，但却非常认真，心地也相当善良的女生。 　　特别是两人一起去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饭馆“取材”的那次，绘里奈听说犬冢公平老师还在上幼稚园的女儿紬希在半年前失去了母亲，原本还有点高高在上的眼神立即温柔了起来。 　　那一次他们还与紬希做了约定，约好什么时候到宗蔓学园的幼稚园部去看她。虽然那孩子大概很快就忘了这个约定，但楚诚已经想好了，等到远月的学园祭结束就邀请绘里奈一起去看她。 　　不过现在……这个约定肯定又要被推迟了啊，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完成。 　　早知道如此，他应该早点邀请绘里奈完成这个约定的，但他毕竟不是能算尽过去未来的神，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公开发表后宫宣言！ 　　“咳……既然是没订出去的空桌子，那就是专门‘机动’用的嘛！ 　　我也算是为了《食戟之灵》来取材的，就请稍微招待我一下吧？” 　　因为心中有愧，在绘里奈面前一贯强势的楚诚竟然难得说了软话，让旁边替他捏了把汗的绯沙子稍微松了口气。 　　这个花心才子进门的时机可以说是正好，现在因为店里还有另外几桌正在用餐的客人，绘里奈大人还能够保持理智，说话的声音都注意压低了一点，只要他把姿态放低一些，再设法解释几句，承认绘里奈大人至高无上的“正妻”地位，说不定还真能蒙混过关。 　　绘里奈大人其实并不怎么关心料理之外的事情，以后只要他做得足够隐密，不要让绘里奈大人听到什么风声，就算在外面包、包养了女人，周围的人其实也都会假装不知道的，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传到绘里奈大人的耳朵里。 　　男人嘛，尤其是高门大户里的男人，就算表面上再道貌岸然，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个私生子来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更、更何况，绯沙子没有忘记，她和绘里奈大人可是约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 　　如果一切都能顺利就好了，那张不知为谁而留的桌子……其实从绘里奈大人初中时起，就已经年复一年地保留着了，真不是专门留给某个花心接吻狂魔的，不过这个真相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吧。 　　“那、那个……绘里奈大人，取、取材不也是‘十杰’同意的吗？所、所以也没办法吧？” 　　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以及一点点背叛了绘里奈大人的愧疚，绯沙子再次小心翼翼地替楚诚敲了敲边鼓，让本以为“秘书子”很不待见自己的楚诚都觉得惊讶。 　　而绯沙子也不愧是与绘里奈最亲近的人，她恰到好处的提醒竟然真的让绘里奈犹豫了起来！绘里奈目光幽幽地凝视着那张从来都没有人坐过的桌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心情格外复杂的视线移到了楚诚的脸上。 　　“你……真的想坐在那里？” 　　不知为何，绘里奈的目光复杂而又认真，还带有一丝不怀好意。 　　如果是平常，楚诚捕捉到这一丝不怀好意，肯定会开玩笑地回答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但他此刻却预感到了什么，面色格外凝重地点头问道： 　　“我想坐在那里……是有什么条件吗？” 　　“没错！” 　　绘里奈无比骄傲地扬起了脸，眼睛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完全不容讨价还价地对比她高出一头的楚诚说道： 　　“只要你发誓与其他女人断绝来往，我就允许你坐在那里——那个我特地留出来的位子上。” 　　！！！ 　　说、说出来了！！！而且是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了！！！ 　　绯沙子虽然不知道那个位子到底是留给谁的，但那无疑是在绘里奈大人心中有着特殊意义的位子！她已经愿意让某个花心的接吻狂魔坐到那个位子上了吗？唔……就算绘里奈大人给出的条件是把“花心”抛掉，剩下来的接吻狂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无论如何，绘里奈大人已经说出来了，于是绯沙子又转而替绘里奈大人捏了一把汗！这是毫无转圜余地的要求，是将自己与其他女人放在了天平的两端，一定要楚诚现在就决定哪一边更重！ 　　说心里话……这实在太过无谋了！随着楚诚的脸色越来越为难，绯沙子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并且终于随着他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沉到了谷底。 　　“对不起，我做不到。” 　　“是吗，那你可以走了。” 　　楚诚的话音尚未落下，绘里奈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似的，非常轻快地扔下一句话，然后毫不留恋地快步向后厨走去。 　　她的头颅一直高高地扬起，步履也和平常一样稳健，但是在绯沙子迅速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里，她的身影却始终摇摆不定，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0517 绯沙子！不要哭！ 　　“诚大人，你！” 　　绘里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向后厨的拐角，眼睛里泛着泪光的绯沙子愤懑不平地回头瞪了楚诚一眼，然后也立即跺跺脚追了上去，无视了周围几桌客人愕然的目光。 　　楚诚也同样愕然地望着快步进入后厨的绯沙子，久久未能语言。那个每次见到他都好像颇有怨念的女孩，竟然顺口就说出了“诚大人”这样亲昵的称呼，今天也一直在帮着他说话…… 　　还有绘里奈，他知道绘里奈是故意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维持住她的自尊和骄傲。 　　他从没想过折断绘里奈的自尊和骄傲，将她变成一个驯服的柔弱女子；他也不想如此生硬地拒绝绘里奈，但绘里奈的要求实在没有妥协的余地。 　　如果可能的话，楚诚不想伤害任何人，但那只是圣母一样的妄想。那么一定要伤害谁、抛弃谁的话，自然要将目光对准“总价值”更低的一方了。 　　绘里奈并非毫无价值，可是她将自己与所有人对立了起来，这应该说是不智还是狂妄自大呢……反正都一样吧！ 　　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也是知道的，绘里奈只是想要一个玫瑰色的少女之梦，就算明知是谎言，她也希望听到“你一个人胜过全世界”之类的甜言蜜语。 　　但他做不到。男人的承诺不容玷污，所以他几乎从不承诺什么，承诺了就要尽量做到。曾经对绘里奈说过的“从今以后，直到永远”也是如此，只要绘里奈愿意，自然永远都是他的人，他绝对不会主动抛弃已经与自己接过两次吻的绘里奈。 　　而今天的情况……算是被迫吧，绘里奈逼迫他做出了选择……不，终究还是他背叛了自己天真的承诺。 　　“一吻定情”什么的，只是少女漫画里的天真幻想。而且即使是少女漫画，在最初的那一个吻之后，也还要发生许多开心的、生气的、悲伤的、痛苦的事情，两个人才能真正迎来HappyEnd。 　　他和绘里奈之间所欠缺的，正是比最初的邂逅更加重要的，日复一日的感情积累吧。而且与此同时，他与其他女生之间的感情积累速度却快得多，原因只不过是他和绘里奈太远，和其他女生太近。 　　远和近，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建立了极其深刻、无人能及的羁绊，感情终究是敌不过距离和时间的，所以异地恋几乎都会以悲剧告终。 　　他明明是知道的……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因为区区一个吻，就勉强自己、勉强对方凑合在一起，明明相性极差却偏要勉强维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还是太天真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都是因为年轻犯下的错误。 　　幸好这个错误终于被修正了，所以……他也可以离开了吧。 　　楚诚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步履沉重地转身走出了大门。他的腰杆始终笔直，就连每一个步距也仍然像是用尺子丈量过一样精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装得如此若无其事。 　　“绘、绘里奈大人？” 　　另一方面，绯沙子追入后厨以后，看到的是背对着她仰望天花板的绘里奈大人。 　　吸鼻子的声音不停传来，就算望不见绘里奈大人的脸，她也知道绘里奈大人一定是在哭泣。 　　于是绯沙子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豆大的泪珠噗哧噗哧地落下，心痛的感觉让她用力缩起了身体，腰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尽管她竭力避免发出声音，可是难以抑制的呜咽声仍然逐渐与绘里奈大人吸鼻子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吸……不、不要哭……吸……绯沙子！不要哭！” 　　绘里奈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两只手也一刻不停地轮流抹着眼睛，明显也是在哭。 　　但她仍然倔强地站直了身子，一只手盖住了眼睛，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撑着冰冷的料理台，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一边流泪一边对绯沙子吩咐道： 　　“不要哭！我们没有时间哭泣！洗好脸，调整好心情，下一波客人马上就要来了！ 　　绯沙子，无论多么难过也必须用笑容面对客人！对不起……但是我们必须要笑！因为我们是职业的！ 　　呐~绯沙子，求你不要再哭了好吗？你再这样，就、就连我也要……” 　　“对、对不起，绘里奈大人！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能调整好！” 　　在绘里奈的呜咽声响起之前，绯沙子终于收住了悲声，并立即冲到水龙头下，将水流拧到哗哗作响，然后不停将这过于温暖了的清水扑在脸上，弄湿了衣袖也毫不在意。 　　过了一分多钟，绯沙子终于平静地关上了水龙头，绘里奈也只是偶尔才吸一下鼻子了。但是绯沙子却一直低着头，用纸巾擦干了脸也没有抬起头，就这样默默向外面走去。 　　“绘里奈大人。” 　　经过绘里奈的身后，绯沙子出乎意料地从背后拢住了她的腰，并将侧脸轻轻贴在了她的背上。 　　绘里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也屏住了，只是十分用力地抿起了嘴角。 　　“无论如何，绯沙子都会陪在绘里奈大人身边的。 　　所以绘里奈大人说的没错，现在根本不是哭泣的时候。我要一心一意地招待客人，绘里奈大人要一心一意地制作料理，一生悬命地上吧！” 　　绯沙子的声音无比温柔，但却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敬畏。她在绘里奈大人的身后闭目微笑，静静地聆听着绘里奈大人清晰的心跳声，啊……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绘里奈大人的心跳声，过去的她从来没有与绘里奈大人靠得如此之近！ 　　“嗯！一生悬命！ 　　绯沙子，再放出一倍数量的预约，我们接下来要一生悬命了！” 　　过了良久，绘里奈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完全不容置疑地发出了命令，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女王。 　　而绯沙子也立即离开了她的身体，干脆利落地答应道： 　　“是！绘里奈大人！” 0518 明镜止水之心 　　“诚！ 　　诚——！ 　　诚——！！！” 　　创真和惠的流动摊位车旁，一身厨师打扮的楚诚表情木然地坐在商店街活动用的长椅上，无论何时都精力十足的创真扯着嗓子叫了他三声才把他“叫醒”。 　　“你肯定没听见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吧？ 　　月响祭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和惠也多谢大家的帮忙了。昨天龙胆学姐带我们去品尝了‘十杰’第一席的料理，今天我就想啦……借着你的面子，大家一起去薙切那里蹭一顿如何？ 　　从第二天开始，她和秘书子的店就一直是临山区域第一名，不去尝一次总是不甘心啊！” 　　在田所惠、世界和虎千代她们担心的目光中，创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仍然嬉皮笑脸地凑到了表情过于平静了的楚诚面前，还鼓动他到“前女友”的店里去…… 　　虽然楚诚第一天从薙切大小姐的店里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该说该笑的时候也和大家有说有笑，但世界她们几次试着询问绘里奈的事情，楚诚却一直只是微笑着摇头，于是大家就都清楚这对“金童玉女”应该是分手了。 　　创真应该也是知道的，但他好像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帮楚诚一把，不知道他这么乱来到底有没有用，又会不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那个……诚君，其实你说话的那段视频我也看过了，我、我竟然意外地觉得你没有错！ 　　至少你心、心里是好的吧……” 　　在创真的旁边，田所惠也鼓起勇气安慰了楚诚两句。她的安慰好像有点古怪，不过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至少心里是好的，楚诚能够充分感受到她所释放的善意。 　　从第一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多，楚诚的心情其实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大脑也一如既往的冷静。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总有一种灵魂和肉体分离的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是站在肉体之外，静静看着身体吃喝玩乐、与别人说笑、沉默面对“十杰”第八席久我照纪的再次挑衅、帮助创真的小摊车反超久我照纪的大饭店…… 　　刚才其实也是，他的身体听见了创真的喊声，但灵魂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创真走向他的肉体，然后才做出反应。 　　这是因为他的心还落在绘里奈那里吗？ 　　不，并非如此！楚诚可以确定。 　　这种状态或许就是所谓的“魂不守舍”？楚诚不能肯定，也无法询问他人。 　　不过在他身边的朋友们应该都发现了他的问题，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这几天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淡淡的”，说笑的时候淡淡的，吃饭的时候淡淡的，工作的时候淡淡的，走路的时候淡淡的，睡觉的时候也是淡淡的。 　　白担心地爬到他的身上，用娇嫩的脸蛋来回蹭着他的脸颊，他也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淡淡地抚摸着白的小脑袋。 　　正是这种“淡”让他产生了灵魂以第三人称视角注视着肉体的感觉，当然那只是一种感觉，他还是过去的他，只是因为与并非至爱的女朋友分手就魂不守舍也实在太没出版了。 　　但他仍然无法消除那种感觉，就算在长久的沉默中，半推半就地被创真拽到了临山区域，拽到了绘里奈和秘书子的店门口，他的心中也仍然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 　　有人也许将这种状态叫做“心如死水”，但楚诚却认为这更像是“心如止水”——也就是东瀛这边所说的“明镜止水之心”。 　　在这种一切都“淡淡的”的状态下，他的灵魂注视的不仅是自身，还有周围的一切，而他的大脑也能够完全排除感情的干扰，准确计算出自己在当前情况下的最佳选择。 　　最简单也最形象的比喻，其实就是以第三人称视角玩游戏了。操作人物的玩家是在俯视球场、俯视战场，所以对战场上的一切变化都胸有成竹，让人产生“我也能当教练”、“我也能当指挥官”的美好错觉。 　　现在亦是如此，他站在半开的门外，听到里面的吵杂声，头脑就已经完全勾画出了里面的情景。作为一间预约制的高级餐厅，前来就餐的客人应该不会发生如此之大的骚动才是，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非常出人意料的事情。 　　“……那里不是正好有张空桌子吗？” 　　“那、那是留给…… 　　父、父亲大人！那个座位……是想……” 　　“首先是红酒的菜单。 　　绘里奈，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爸爸肚子饿着呢，好想快吃些什么啊。” 　　“……” 　　“绘里奈大人！” 　　“是……遵命……” 　　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楚诚也能“听出”那个被绘里奈心惊胆战地称作“父亲大人”的傲慢男人不顾她的阻拦，擅自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特地留下的那张空桌上。 　　绘里奈之后也一直空着那张桌子吗？在空着一张桌子不用的情况下，依然战胜了临山区域第一天的冠军店铺，极擅甜品点心的“十杰”第四席茜久保桃？ 　　“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不正好是你出场的时候吗！去吧诚！” 　　就在楚诚“淡淡”分析着屋内情况的时候，从门缝往里张望的创真猛地替他推开了门，同时身后也有许多只属于少女的纤细手掌推了他一把，大家合力将他重新推到了绘里奈所站的舞台上！ 　　“！！” 　　扭头望向这边的绯沙子看到他和他身后的朋友们，脸上立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而缓缓转过头来的绘里奈，有一瞬间更是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尽管那眼神很快就被充满复杂情绪的冷漠取代了，但就是那一瞥，让楚诚感觉自己的耳目瞬间为之一新，灵魂和肉体终于重新合为了一体，只是明镜止水之心也被同时打破了。 　　“哟~秘书子！” 　　“是绯沙子啦绯沙子！” 　　“你……还来干什么。” 　　绘里奈看到楚诚那一如既往的清新笑容，表情冷若冰霜地扭开了头。她的左边坐着一个她大概不想看到的男人，于是她只能再次将头往右转，连带着身体也不得不转向楚诚这边。 　　楚诚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看到，那个一贯强势无比的绘里奈，右手竟然用力抓着左手的胳膊肘，将右臂横挡在身前，肩膀和脖子也紧紧缩着。看来她真的很害怕——害怕那个穿着一身黑的“父亲大人”！ 0519 我允诺将绘里奈嫁给你 　　“我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绘里奈，你和这位‘父亲大人’的关系好像很不好吧？” 　　楚诚重新定下神来，立即抓住了店内这场骚动最关键的一点——“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只是别过脸去既不看父亲大人也不看他的绘里奈完全不懂得斗争的技巧，竟然梗着脖子恨声说道： 　　“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吧！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呵呵呵……” 　　绘里奈的拒绝让她的父亲大人愉悦地笑了。这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主动站了起来，面容温和地走到楚诚的面前，眼睛里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 　　“初次见面，我是薙切蓟，绘里奈的亲生父亲，也是将绘里奈与生俱来的‘神之舌’锻炼至如此程度的人。 　　楚诚君，我对你可是无比欢迎的哦，你的出现简直让我心花怒放，我一直都很关注你。 　　这个世界上，可以称得上‘人’的存在就只是凤毛麟角，没想到绘里奈这棵梧桐树竟然还能吸引来真正的凤凰。 　　虽然我和绘里奈已经多年未见，但我相信绘里奈还是打心底爱我这个父亲的。如果你也能加入我的事业中，我便允诺将绘里奈嫁给你。 　　即使只是侧室的身份，能够嫁给人中龙凤也是幸运的，愚民根本不配染指我的绘里奈。” 　　“父……父亲……” 　　绘里奈明明比任何人都骄傲，就连楚诚也不敢肯定她一定能为了爱情放下自尊，甚至不敢奢望她对自己的“喜欢”已经达到了爱情的地步。 　　但在不知道过去对她做过什么的薙切蓟面前，她却好像见了猫的老鼠、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就算听说父亲要把她嫁为侧室，脸上也只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却连半丝怒意都不敢流露，任谁都能看出她对这个亲生父亲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了。 　　楚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绘里奈。如果说骄傲而又强势的绘里奈让他产生的是“征服”的欲望，那么怯懦而又柔弱的绘里奈让他产生的就是“保护”的欲望。 　　——是的，“保护”也是一种欲望！男人通过保护来满足自己的正义感，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更何况，就像楚诚第一眼就看不惯“十杰”第八席的久我照纪一样，他也同样看不惯面前这位不把别人当人看的“父亲大人”，绘里奈和秘书子大可不必担心他被这样的家伙“诱惑”！ 　　“抱歉，不是‘你的绘里奈’，而是‘我的绘里奈’。 　　我不需要你允诺什么，我想要的会自己去拿。 　　一个会让亲生女儿如此恐惧的父亲，多半是有什么问题的，在搞清问题之前，绘里奈受到我的保护。” 　　面对主动示好的薙切蓟，楚诚却只是表情冷淡地甩下几句话。然后他转身走到了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的绘里奈和秘书子身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说得有点过了，你已经不是我的了。” 　　在父亲面前犹如鹌鹑一样缩头缩脑不敢说话的绘里奈，在面对楚诚的时候就有了足够的勇气，立即很是不满地强调道： 　　“当、当然！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吧！” 　　说完之后，绘里奈苍白的脸蛋稍微有点泛红，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但她可不打算让楚诚继续看她的笑话，于是立即将脸扭到一旁，再次出言驱赶道： 　　“你走吧，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这真是一个别扭的女孩子，明明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瞥向一边的目光也不停地游移，却仍然一如既往地嘴硬。 　　观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当然不会就此离开，他转过头去看了眼聚在门口的创真、田所惠、世界、虎千代她们，又扫了下自以为笑得风度翩翩的薙切蓟、脸色惊疑不定的客人们、目露企求的秘书子，然后稍微有点厚脸皮地回答道：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等到你真的不需要我了，我自然就会消失。” 　　“……” 　　与往常不同，绘里奈没有再固执己见，而是摆出了一副“随便你”的态度。 　　薙切蓟虽然在楚诚这里碰了个钉子，但却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仍然温和地笑着对他说道： 　　“楚诚君，我对真正的天才是无比宽容的。你很快就会发现，与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今天我是品尝不到绘里奈的料理了，那就等到下次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的薙切蓟扔下了两句场面话，然后非常潇洒地一转身，似笑非笑地瞥了站在门口的幸平创真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在他身后，楚诚曾经在秋季选拔赛上见过的美食评委追上去喝过： 　　“慢、慢着！ 　　小子！你以为能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掉么……” 　　“哧喇喇——！” 　　突然间，餐厅门外传来了数道汽车紧急刹闸的声音，薙切蓟穿过了主动让到一旁的田所惠和世界等人，却被数辆黑色轿车堵了个正着！ 　　餐厅里的众人全都跟到门口一探究竟，楚诚也二话不说地拉着不愿再靠近“父亲大人”的绘里奈走了过去。 　　门外的台阶下，远月学园总帅，薙切仙左卫门从车上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薙切蓟彬彬有礼地笑着对他说道： 　　“正好想去拜访您呢。 　　理应是我前去拜访的，承蒙您来迎接，真是倍感荣幸呀！ 　　久疏问候，爸爸。” 　　薙切蓟的话语客气有余真诚不足，正是楚诚最讨厌的虚伪之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仙左卫门总帅阁下喝令他离开远月学园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了远月十杰评议会的新总帅推荐决议—— 　　“本评议会将召开会议举行决议， 　　任命薙切蓟为新任总帅。 　　本决议案由以下六名远月十杰所提议： 　　第一席·司瑛士 　　第二席·小林龙胆 　　第四席·茜久保桃 　　第五席·斋藤综明 　　第六席·纪之国宁宁 　　第九席·睿山枝津也” 　　远月学园内部的最高决策机关，就连老师和总帅也必须遵从其意志的远月十杰评议会，竟然悄无声息地被薙切蓟拉拢了六席！而且几乎囊括了前六席！ 0520 远月剧变！ 　　月响祭结束的次日，远月十杰评议会果然通过了任命薙切蓟为新任总帅的议案，不得十杰人心的薙切仙左卫门黯然下台。 　　已经回到宗蔓学园上课的楚诚通过手机一直与秘书子保持着联系，得知绘里奈仍然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算父亲大人并没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也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新总帅薙切蓟在随后的就职讲话中谦逊地表示，他将继承仙左卫门阁下肩上的重担，并将带领远月学园再创辉煌。 　　只是……他结束讲话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闯入绘里奈的住所，将秘书子从秘书的职位上“解放”了，还说自己从今往后一直会陪在绘里奈的身边，绘里奈未敢反抗。 　　楚诚从失魂落魄的绯沙子那里得知了消息，立即乘车赶往远月。薙切蓟是什么人他已经打电话询问了正在国外出差的堂岛银，令他稍微有些惊讶的是，薙切蓟在尚未入赘薙切家以前，竟然是银桑和幸平创真的父亲才波城一郎在极星寮的好友，也曾坐过十杰第一席的宝座。 　　至于绘里奈为什么极其畏惧父亲的问题，银桑替楚诚联系了被推翻下台的仙左卫门，老爷子正好也叫他今天晚上来极星寮。 　　据老爷子所说，绘里奈原本是个爱笑的孩子，与爱丽丝的关系也很好。可是爱丽丝前往北欧以后，薙切蓟便将绘里奈关进了小黑屋中，用近乎洗脑的方式灌输料理知识，同时不断磨练她的“神之舌”，强迫她把“不正确”的料理扔到垃圾箱里。 　　正是薙切蓟不断给她灌输“不可怀有仁慈之心”、“绝对不能容忍做得不好的料理”，才逐渐把绘里奈扭曲成了高傲而又毒舌的大小姐，面对那些废物、渣滓、垃圾毫不留情。 　　而爱丽丝从北欧寄给绘里奈的信，也被薙切蓟全部销毁了，一封都没能送到绘里奈的手中。 　　老爷子发现“教育”的真相以后，制止并放逐了薙切蓟，又找来与绘里奈同龄的绯沙子陪伴她，不过绘里奈的心灵依旧被困在薙切蓟“教育”她的小黑屋里。 　　薙切蓟在远月学园内留下的痕迹虽然几乎被消除殆尽，但他其实并未销声匿迹。听说他后来在海外建立起了富豪阶层专属的封闭生活圈，以美利坚为根据地，并逐渐打入了中东和南亚，现在竟然还勾结远月十杰一起“谋反”。 　　“楚诚、幸平创真，拜托你们…… 　　拯救绘里奈！” 　　在深秋的夜晚，威严满满的薙切仙左卫门竟然向楚诚和创真低下了头，郑重其事地向他们提出了请求，也意味着仙左卫门老爷子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不仅仅是未能拯救绘里奈的心灵，还包括未能获得远月十杰多数席位的支持这件事。 　　不要说支持了，直到薙切蓟亮出底牌以前，与他接触的远月十杰竟然没有一个给老爷子通风报信，这固然是薙切蓟的策反工作做得十分隐密，但也说明老爷子在位期间的某些举措实在不得人心。 　　楚诚对远月学园残酷的淘汰制度也已经相当了解了，极星寮里的眼镜少年丸井善二每一次考核都像是要死掉一样，田所惠自承在遇到创真以前，也已经处在了即将被淘汰的边缘。 　　虽说“人都是逼出来的”，但是就连楚诚也觉得，远月学园给学生施加的压力太大了，高中生和初中生很难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保持健康的心理状态。 　　如果压力不能减小，学园方面就应该用各种符合科学的方法，尽可能地帮助学生进行心理疏导，而不是死抱着“食戟”的传统，眼睛只盯着成材的那批人，就自以为远月的教育模式完美无缺，并将所有被淘汰的家伙简单归结为“实力不济”。 　　听说创真是仙左卫门老爷子主动向他的父亲发出邀请，才从高中开始插班就读的。远月学生通常都是从初中阶段开始学习，才有可能通过考试升入高中。 　　如果老爷子其实对事态的发展早有预料……或许创真就是他提前布下的一枚暗子，而自己则是同样知道些什么的堂岛银临时加上的“双保险”。 　　他们未必能够猜到是薙切蓟在背后兴风作浪，但也不至于迟钝得当真对一切都毫无知觉吧。 　　不过对于薙切仙左卫门被推翻这件事，楚诚的看法是“纯属活该”；而薙切蓟打算进行怎样的改革，他的上位是否中了老爷子和银桑“引蛇出洞”的计谋，楚诚其实并不特别关心。 　　楚诚只是放不下绘里奈而已，就算他不知道绘里奈过去是个爱笑的好孩子，也仍然放不下那个又高傲又坏脾气，据说还很毒舌的大小姐！ 　　于是楚诚打电话给已经不再是秘书了的秘书子，听说她和爱丽丝正扛着梯子要去“营救”爱丽丝、立即就赶去与她们汇合了，创真也紧随其后。 　　“诚！这里这里！” 　　“诚大人……” 　　在绘里奈所居住的豪宅旁边的小树林里，爱丽丝鬼鬼祟祟地冲路边的楚诚和创真招手，把他们两人叫了过去。 　　电话里没有提到，除了绯沙子，爱丽丝的跟班黑木场凉也在，而且是负责扛梯子的苦力。 　　他们五人悄悄来到绘里奈的房间下方，将梯子架好，然后楚诚和爱丽丝为了谁上去接人发生了争执： 　　“这上面不就是绘里奈的房间吗？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抢什么！” 　　“我、是我想出这个好主意的！当然应该是我上去吧！” 　　在关键时刻，平时一直说要欺负绘里奈的爱丽丝竟然连楚诚的风头都要抢，而且鼓起脸颊寸步不让，看到楚诚不肯退后干脆直接扒着他往上爬。楚诚也只能无奈地扶住她的腰身，同时压低声音提醒道： 　　“喂！你再往上爬，小裤裤就要露给我们看了！” 　　“都、都给我转过头去不许看！ 　　秘书子，你在下面监督！” 　　为了绘里奈，爱丽丝也算是豁出去了。她颤颤巍巍地爬到人字梯的顶上，抱着二楼阳台的栏杆扶手晃荡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腿搭上去。 　　站在下面的三个男生在绯沙子的监督下，不得不老实地扭头看着地面，但也可以凭借声音想像到她艰难翻入阳台的样子。 0521 逃出来再打招呼 　　“绯沙子……” 　　漆黑的房间内，仍然穿着一身校服的绘里奈枯坐在床边，默默思念着已经不在了的绯沙子，丝毫没有睡意。 　　父亲大人不仅仅是强行解除了绯沙子的职务，还以“有效运用时间”为理由，禁止她明天去上以她的实力就算不出席也能轻松获得学分的“西点烹饪B”，而那堂烹饪实习课她一直以来都是和绯沙子一起上的…… 　　可是她却不敢反抗父亲大人。制止身体的颤抖，避免说话时发出颤音，就已经让她感到精疲力竭了，连仍然瑟瑟发抖的内心都无法顾及，更何况是奋起反抗了。 　　如果……昨天晚上听从那根花心大萝卜的劝告就好了，哪怕是被他带到陌生的地方，也比留在这里更加安心吧。 　　谁也没有想到，父亲大人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昨天晚上走了，今天白天就回来了，而且刚一回来就立即剥夺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再次把她变成孤单一人了。 　　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在可怕的父亲大人面前仍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更不敢像平时那样挑起眉毛瞪起眼睛……自己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绘里奈！绘里奈！” 　　就在绘里奈感觉自己正被周围的黑暗逐渐吞噬的时候，落地窗外的阳台隐约传来了呼唤她的声音。 　　她眼神木然地转过头去，贴在窗户上的白发恶鬼令她陡然一惊——还好那只是白发红眸皮肤也白得不像亚洲人的堂妹。 　　“爱丽丝……” 　　绘里奈难以置信地给不知怎么爬上来的爱丽丝打开了窗户，爱丽丝明明并不擅长运动才对。 　　但是在她提出问题之前，爱丽丝回头往阳台的地面上看了一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然后表情格外郑重地对她说道： 　　“蓟伯伯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我已经从爸爸妈妈那里听说了。” 　　“……” 　　绘里奈默默地垂下了眼帘，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爱丽丝却并不是来安慰她、可怜她的，这个一直“敌视”她的堂妹嘟着嘴巴瞪住了她的眼睛，不满的声音中还透着一丝委屈和伤心： 　　“信…… 　　我寄了那么多， 　　一封都没有回我！” 　　“那、那是……” 　　绘里奈第一次看到从来都不肯认输的爱丽丝露出受伤的表情，心里马上“咯噔”了一声。可是她急忙忙地张开嘴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无法提及任何与父亲大人有关的事情，那是被她彻底封印了的，就算做梦也不会出现的“空白”。 　　“呋——！ 　　我知道。” 　　爱丽丝看到绘里奈脸上的惶恐，用鼻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将过去的怨气全都排出了体外，表情也清爽了许多。 　　然后她猛地抓住了绘里奈的胳膊，拽着她走到了阳台，情绪格外振奋地说道： 　　“不要磨磨蹭蹭的了！逃出这栋宅邸吧！！” 　　“绘里奈大人——！” 　　阳台下，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嗓门的熟悉声音，绘里奈迫不及待地拍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绯沙子那张倍感亲切的面孔，以及…… 　　站在绯沙子旁边的楚诚，站在楚诚旁边的幸平创真。 　　“大小姐，鞋子。” 　　爱丽丝的跟班黑木场凉好像兴致缺缺地爬上了人字梯，将一双女式学生皮鞋递了过去。爱丽丝接过皮鞋放到绘里奈的脚边，压低声音催促道： 　　“我的备用鞋，尺码和你是一样的吧？快穿上走吧！ 　　这是诚提醒的，他说你从二楼逃出来不能光着脚，也不能去玄关拿鞋子，我就把备用鞋带来了。” 　　“……” 　　虽然爱丽丝很够意思地替楚诚说了好话，但绘里奈只是默默地穿上了鞋子，然后笨拙地翻过冰冷的阳台栏杆，慢慢从人字梯上退到地面——三个男生这期间当然是被勒令脑袋向后转。 　　“趁着没被发现，快逃吧。” 　　爱丽丝也小心翼翼地下到地面以后，又马上催着大家离开此地，不过这时候楚诚却横身挡在她和绘里奈面前，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 　　“等等！ 　　既然绘里奈已经救出来了，就不用急着逃跑了。我们到正门和新任总帅打个招呼，拿了绘里奈的鞋子再走。” 　　“什、什么？！ 　　你傻了吗？室外鞋已经有了啊！还是你叫我带上的！” 　　楚诚那“自投罗网”的提议惊呆了所有人，爱丽丝更是特地指着绘里奈脚上的皮鞋让他看，但他仍然一脸平静地解释道： 　　“我只是因为踢不破这栋豪宅的正门，所以才同意按照你的想法，先悄悄地把绘里奈接出来，否则我就一脚踹开正门往里走了。 　　只要我在绘里奈身边，就不会再让新任总帅或者保镖带走她，已经没必要偷偷摸摸逃跑了，就算走也也光明正大地打了招呼再走。” 　　“可、可是这样还叫离家出走吗……” 　　“离家出走？” 　　爱丽丝的措词遭到了楚诚的质疑，他挑起眉毛看了看面露胆怯之色的绘里奈，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面前这座豪宅一眼，冷笑着说道： 　　“这里已经不再是‘家’了，又怎么能算是离家出走。 　　我们只是从囚牢离开罢了，等到什么时候赶走了新任总帅，这里才会重新变成绘里奈的家。” 　　“！！” 　　楚诚口中的“家”让绘里奈心中剧烈颤动了起来，甚至鼻子和眼睛都开始泛酸。这让她不得不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并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但、但是……忤逆父亲大人什么的……” 　　“不要说那么窝囊的话！拿出气魄来呀！绘里奈！” 　　爱丽丝虽然不赞同楚诚“刚正面”的提议，却也见不得平时高傲得不得了的绘里奈如此怯懦畏缩。 　　幸平创真这个时候也颇为兴奋地笑了起来，两眼发光地拍着楚诚的肩膀说道： 　　“哈哈……就按照诚说的做吧！ 　　临走的时候和那个新任总帅打个招呼，还要去拿鞋子……那家伙脸上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绘里奈！” 　　这个时候，楚诚也终于和已经分手了的绘里奈直接对话了。他态度格外强硬地盯着“前女友”的眼睛，完全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跟我走！不许逃！” 0522 绘里奈我带走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咣咣咣！咣咣咣……” 　　夜不深人不静，在薙切蓟和绘里奈所居住的豪宅正门，楚诚果然带领大家又按门铃又是砸门，不把住在里面的家伙吵醒绝不罢休。 　　除了胆战心惊的绘里奈，帮着制造噪音的爱丽丝和创真都兴致勃勃，就连一直都是乖乖女的绯沙子也跃跃欲试，只有黑木场凉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干劲。 　　不一会儿，远月学园最大的BOSS就被他们如愿以偿地吸引了过来。穿着睡袍的薙切蓟只是把门打开了一个缝，楚诚立即将见缝插针地将两扇大门扯开，令薙切蓟惊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楚诚君，绘里奈，还有爱丽丝…… 　　你们这是？” 　　薙切蓟镇定下来以后，倒是貌似温和地笑了起来，甚至没有询问本应在二楼乖乖睡觉的绘里奈为什么会出现在屋外。 　　绘里奈被楚诚强行留在身后，但却仍然缺乏正面与父亲大人对抗的勇气，整个人都缩在楚诚背后，还紧紧地握着绯沙子的手。 　　爱丽丝和绯沙子也同样不敢在长辈面前造次，只是抿着嘴唇默默用眼神抗议。不过站在她们面前的三个男生都胆气十足，没有一个害怕已经成为了远月学园总帅的薙切蓟。 　　特别是楚诚，他根本就不在料理界混，无论薙切蓟在这一行里有多大的名头和威势都奈何他不得，但他却有一百种方法让薙切蓟在整个泛华夏文化圈里混不下去。 　　——他的太爷爷，或者别的什么人，已经从未来给他送来了两个美少女呢！同时送到的，其实还有华夏高层的重视。 　　当然，这种重视也不能让楚诚肆意妄为，真的想要全面打压薙切蓟，他自己恐怕也得付出巨大代价。不过只是想要保护绘里奈的话，薙切蓟也没有任何办法从他身边“夺回”绘里奈。 　　“我来拿绘里奈的鞋子，随便和你打声招呼，绘里奈我带走了。 　　远月学园请你随便折腾，千万不要客气。” 　　楚诚与薙切蓟对话的时候，不经允许就经过他的身边进入玄关，弯腰拎起绘里奈的鞋子，又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绘里奈在失去了楚诚的遮挡，直接与父亲大人面对面的时候，吓得几乎想要逃跑，直到楚诚重新站在她面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稍微有一点脸红。 　　不过楚诚并未嘲笑她的怯懦，只是面色平静地将皮鞋交给她，就转过身子继续与薙切蓟对峙了。 　　薙切蓟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先是觉得荒谬得想笑，但他张开嘴巴，却怎么也笑不出声来——他越想越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对这个身份特殊的华夏红四代没有半点办法。 　　幸好，他对绘里奈和其他人有办法。 　　“绘里奈，如果你现在回来，爸爸不会生气哦。” 　　“父、父亲……” 　　薙切蓟试图越过楚诚，直接威胁绘里奈，但楚诚立即当着他的面抓住了绘里奈的手，做出了无比霸道的回应： 　　“未经我的允许，绘里奈哪里都不能去。”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做法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威胁失败，薙切蓟又质疑起了楚诚的做法，貌似将他当成了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但楚诚却完全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区别？ 　　为什么要有所区别？你的做法好用，我就直接拿来用喽！ 　　如果一定要说区别，就是绘里奈愿意听我的话，不愿意听你的话。” 　　“绘里奈，你愿意和楚诚君在一起吗？他的身边可是从不缺少女孩子。” 　　“那也比继续和你住在一起强吧！就算是比烂，你也更让绘里奈厌恶。” 　　楚诚虽然为人诚实，但脸皮厚度也不比薙切蓟差多少，特别是在这种针锋相对的语言交锋中。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绘里奈的确看到楚诚身边跟着其他女生就会竖起眉毛，不过楚诚应该感谢薙切蓟，正是他的出现，才让绘里奈“两害相权取其轻”。 　　薙切蓟自己也很快承认了这一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失策的懊恼。但他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剩下的四人，像是开玩笑似的威胁道： 　　“如果我将你和绘里奈在远月学园里的朋友们全都开除呢？ 　　虽然学园总帅也不能无故开除学生，但是你知道的，掌握着权力的人，总是有很多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刚才不是也说过了吗，远月学园请你随便折腾，千万不要客气。” 　　楚诚真的没有将薙切蓟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倒不是一点都不在意远月学园里的朋友们，只是身为一个“局外人”，并不看重远月学园的身份罢了：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远月一家料理学校，就算远月是东瀛第一，不也十分忌惮我们华夏的新东方吗？ 　　你前脚把我的朋友开除，我后脚就把他们送到新东方去插班。 　　离开远月、离开东瀛，甚至离开料理界，都不等于是世界末日，我也有能力帮助他们重新开始一段同样精彩无比的人生。 　　如果我的朋友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甚至将应该针对你的仇恨转移到了我的头上，那我也没有办法。” 　　薙切蓟所能做出的最卑鄙也最有力的威胁，却只是换来了楚诚一个摊开双手无奈耸肩的动作。他知道，楚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有朋友‘想不开’，那就不做朋友好了”，既然对方都这么想得开了，他也确实再没什么能够用来威胁对方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诚说的没错！ 　　离开远月又不会死，到其它料理学校学习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之前可是一直在自家的食事处修炼的！” 　　在哑口无言的薙切蓟面前，同样对远月学园没啥感情的人还有一个……不，两个，大笑不已的幸平创真和默不作声的黑木场凉都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性格，他们看向薙切蓟的目光中都充满了不屑。 　　楚诚见薙切蓟再也说不出什么了，这才大摇大摆地带着绘里奈等人离开。幸平创真嬉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间格外响亮，就好像故意嘲笑黔驴技穷的薙切蓟一样。 0523 出乎意料的第三次…… 　　“呜嘻嘻……没想到我们几个竟然能让那个蓟伯伯说不出话干瞪眼，真是太爽了啊！ 　　绘里奈绘里奈，你怎么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啊？不用再害怕了，蓟伯伯现在已经不能再把你怎么样了。” 　　“是啊薙切！走就走了，远月学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忘了这是你们家的学校，哈哈哈哈……” 　　离开的路上，爱丽丝和创真的欢声笑语就一直没有停下。 　　楚诚、黑木场凉和绯沙子虽然不说话，但脸上也是一副清爽的样子，好像秋夜冷风的吹拂颇为舒适似的。 　　只有绘里奈仍然还在担心……不，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沉闷、迷惘、郁郁寡欢，总之是非常复杂地沉默着，就算绯沙子一直握着她的手，爱丽丝一直给她鼓气，也仍旧一脸恍惚。 　　好在她的精神还是正常的，面对担心地把脸凑到她面前的爱丽丝，绘里奈稍微有点脸红地推开了爱丽丝的肩膀，然后迟疑而且含糊地小声说道： 　　“不、不是……我不是在害怕，也不是在担心。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竟然这么轻易就出来了，这……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从蓟伯伯面前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楚诚面色平静地扭过头来看了绘里奈一眼，然后继续目视着前方，一边蹓跶一边说道： 　　“新任总帅好像自诩为精英人士，行事风格也确实有精英人士的样子，这样的对手其实更好揣摩，也更好打交道。 　　他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得了我的地方，妄图使用权力甚至暴力来压迫我，反而会让我获得强烈反弹的借口，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我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你们这些留在远月学园里的学生，或许会受到他‘合法’的压迫吧——我们华夏把这叫做‘穿小鞋’。如果他给你们穿小鞋，我除了能帮你们转学，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穿……小鞋？ 　　嘛，我倒是不怕被谁针对啦，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无论他怎么做，远月学园还是靠实力、靠食戟解决问题吧，只要能赢就没问题了！” 　　天真的幸平创真同学连“穿小鞋”这么形象的词语都无法秒懂，想让他认识到有实力不等于能赢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因此楚诚什么也没有说，远月这边再有什么事，就等到那个时候再想办法解决吧。 　　就像他刚才对薙切蓟所说的那样，如果他在远月学园的朋友们因为受到了他和绘里奈的牵连就开始怨恨他们，而不是怨恨给自己穿小鞋的薙切蓟，那么这朋友不做也罢，他还省了贴关系贴钱帮忙转学的事呢。 　　“不……不对，我并不是在意这个。” 　　尽管楚诚进行了详细的剖析，绘里奈却依然疑惑地摇着脑袋，只是她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在意什么。 　　不过他们一直走到远月学园的正门口，楚诚却还在往外走，绘里奈这时终于停住了脚步，明知故问地开了口： 　　“我们这是要去哪？” 　　“哎……是送你去诚那里吧？你不是要跟他走吗。” 　　爱丽丝用食指戳着自己那张稍微带点婴儿肥的可爱脸颊，做出了十分理所当然的猜测。 　　楚诚有点尴尬地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去我的宿舍樱花庄，一楼还有两个房间可以让你寄住。 　　我不知道你的爷爷是怎么想的，就算他已经不再是总帅了，应该也有能力庇护你才对。但他已经将你托付给了我，那我就会负起保护你的责任。 　　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不要回远月学园上课了，你可以在宗蔓学园慢慢考虑今后何去何从，不管是想转学到宗蔓学园还是去华夏的新东方，我都可以帮你安排妥当。” 　　“我、我也去可以吗！我当然是要陪在绘里奈大人身边的！” 　　“当然可以。” 　　听到楚诚的安排，绯沙子连忙插了句嘴，楚诚也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不过绘里奈这个时候却低下了头，声音低沉但却清晰地说道： 　　“我不去。” 　　“什、什么？！” 　　绘里奈出人意料的拒绝让大家全都楞住了，但她面无表情地扭过了脸，避开了那一道道惊讶的目光，再次清楚地重复道： 　　“我不会去什么樱花庄，也不会去宗蔓学园。” 　　“怎么……你……不会这个时候又开始闹别扭了吧？” 　　极懂人心的楚诚一听绘里奈的语气，就立即猜到了什么。而他这么一说，绯沙子和爱丽丝也立即反应了过来，纷纷向绘里奈投以“不会吧”的视线。 　　这视线让绘里奈恼怒了起来，但她总算还记得楚诚刚才的“恩情”，因此难得“忍气吞声”地回答道： 　　“不是闹别扭，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没理由接受你的帮助。” 　　“喂喂……你刚才在父亲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心直口快的创真看到绘里奈现在又提起这茬，忍不住替楚诚打抱不平起来。于是绘里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立即放开与绯沙子紧握在一起的手，埋头就往回走。 　　“那我回去了！” 　　“等等！你闹什么别扭！” 　　“放开……放开我！” 　　“宗蔓学园算是我的地盘，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爸爸也不会去骚扰你，把你安排在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如果你真不想去，我也可以给你和绯沙子找一家旅馆……” 　　“不用你管！放开我！不用你装好人……” 　　楚诚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绘里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但她却拼命挣扎了起来，无论楚诚怎么劝说也听不进去。 　　两人这样纠缠了一会儿，惹得门卫都走出来望着这边了，绘里奈终于委屈得落下了眼泪，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 　　“你为什么要来！你现在还来干什么！ 　　谁要你帮助！谁要你保护！谁要你负责任！你早干什么去了！ 　　你这个混蛋！大混蛋！明明就不喜欢我！明明不肯选我！又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接近我！直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还更好！你就让我……唔、呜呜——！！！” 0524 自暴自弃的绘里奈 　　“唔……呜呜……咕啾咕啾……嗯呜……呜嗯嗯嗯——！！！” 　　远月学园的正门口，尽管夜幕低垂，但明亮的路灯让人能够毫不费力地看清正在发生的一切。 　　黑木场凉和幸平创真的脑袋已经分别被脸蛋泛红的爱丽丝和绯沙子拧到了一边，但是那恼人的声音却没有办法阻止，好在这两个男生还自觉地用双手食指塞住了耳朵。 　　直到绘里奈那脚尖刚刚够到地面的双腿，在少女们眼角的余光中紧紧绞到了一起，并从鼻腔中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绝望悲鸣，额头和鼻尖冒出了一层细汗的楚诚才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爱丽丝和绯沙子也同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经历了什么十分激烈的运动似的。 　　“啊啊~终于结束了。诚！你以后可以不要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吗？” 　　创真拿开堵住耳朵的双手之后，颇为无奈地笑着抗议了一句。 　　楚诚将浑身瘫软泪流满面的绘里奈交给了赶紧跑过来的绯沙子，然后抹了一把热度惊人的脸，在绯沙子充满了谴责的目光中状若自然地回答道： 　　“抱歉，有的女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揭、揭瓦？算了……反正你们小俩口的矛盾已经自行解决了吧？我想回极星寮去了。 　　咝……晚上的风还真冷。” 　　“哎，我们也走了，你们三个自己叫出租车吧。 　　明天是周五，放学后我们会去宗蔓学园看看绘里奈，或许我也会在你们那里住一晚。” 　　三言两语之后，创真、爱丽丝和黑木场凉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只有正在用手帕替绘里奈擦脸的绯沙子留了下来。 　　11月中旬的夜风已经很凉了，身上冒汗以后就更是如此，而且天上很快就落下了雨点。幸好楚诚利用打车软件及时叫来了出租车，并和绯沙子一起将如同死鱼一般的绘里奈搬进了后座，自己则坐到了前面。 　　一路上，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司机先生倒是通过后视镜看了貌似生无可恋的绘里奈好几眼，但他很会读空气，除了询问楚诚开到哪里，就再也没问多余的话。 　　回到樱花庄，绘里奈和绯沙子被楚诚安排去真白的房间里洗澡了，目前居住在樱花庄的女生们则全都被他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家听他简单讲述了绘里奈过去的遭遇，以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除了最后的一幕，脸上的惊疑纷纷被同情取代，于是绘里奈和绯沙子暂时借住在樱花庄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楚诚原本是请求住在自己楼下的海老名菜菜收留她俩的，不过海老名却坚持把房间让给绘里奈大小姐和秘书子，她自己则搬到隔壁的栗山未来那里去住，说是正好感谢楚诚前几天允许她带哥哥一起去参加月响祭。 　　而栗山未来也同样强烈要求海老名搬到她的房间——如果海老名的房间里也挤进三个人，整座樱花庄里，就只有她和千寻老师还独占一间了，那会让她产生“罪恶感”。 　　绘里奈和绯沙子洗完沐浴出来，穿着与她们身材相仿的海老名和真白的崭新内衣及替换睡衣，在海老名让出的房间里，与樱花庄的大家正式认识了一番，绘里奈的木然态度被大家当成了父亲留下的精神创伤。 　　等到女生们各自回房以后，绘里奈空洞的眼神落到仍旧厚着脸皮留在这里的楚诚身上，终于稍微产生了一点波动： 　　“你……还不走。” 　　“嗯……对不起，当时自然而然就又选择了……接吻。” 　　楚诚没有试图回避自己的“恶行”，坦率地向绘里奈道了个歉，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愧疚的表情。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都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接吻了，不管是楚诚还是绘里奈其实也都已经习惯了吧。 　　所以绘里奈也丝毫没有动怒，只是将脸扭到一边，好像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了，有气无力地对楚诚说道： 　　“随便你吧，反正我对你来说，是想吻就吻的东西。” 　　“绘里奈大人！请你振作啊！” 　　绯沙子看到绘里奈好像又要瘫倒似的，连忙心疼地扶着她坐在了床上，然后义愤填膺地瞪住了楚诚： 　　“诚、诚大人……我姑且称呼你‘大人’吧。 　　你接到我的电话，愿意来救绘里奈大人真是感激不尽，愿意保护并收留我和绘里奈大人真是感激不尽。 　　可是你为什么要那、那么做！接、接吻这种事本来应该是非常浪漫的，但你每次却都给绘里奈大人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算了绯沙子，我大概就是这种命了，无论在哪里都要受人摆布。” 　　绯沙子还在替绘里奈据理力争，但绘里奈自己已经选择了放弃，无力地以“葛优躺”的姿势瘫在了床上，后脑勺靠着冰冷的墙壁，睡裙前摆被撩上去一大截也不以为意。 　　“绘、绘里奈大人！！” 　　脸蛋又开始泛红的绯沙子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海老名小姐借给绘里奈大人的睡裙，但是除此之外，她就再也帮不上绘里奈大人的忙了，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才能让绘里奈大人重新振作起来。 　　诚大人与绘里奈大人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但在对待绘里奈大人这一点上，两人却都选择了强制性的手段，诚大人自己也说过什么做法好用他就直接拿过来用。 　　很过分对吧！简直太过分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绯沙子却总是感觉诚大人的做法也情有可原，如果诚大人不那么做，好像也没有其它阻止绘里奈大人暴走的办法了。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又只能替绘里奈大人说话。 　　这两个人啊……还真是一对冤家，凑在一起总没有好事，他们俩就不能像普通的情侣……或者普通的朋友那样，和平且愉快地相处吗？ 　　“诚、诚大人！你想干什么！ 　　我要喊人了！管、管理员老师就住在隔壁吧？ 　　你、求你快离开绘里奈大人啊！” 　　就在愁眉不展的绯沙子暗自叹息的时候，楚诚竟突然“兽性大发”，不顾她的拼命阻止，整个人默默压到了眼神空洞的绘里奈身上，只是依靠双肘支撑着身体！ 0525 就算喜欢也可以选择放手 　　最终，绯沙子还是没有喊人。 　　因为楚诚只是压到在绘里奈的身上，依靠双肘支撑着身体，在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与其对视而已，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了。 　　自暴自弃的绘里奈虽然刚一开始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死鱼样子，但她被楚诚那双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的明亮眼睛盯了许久，脸上开始泛起红晕，这让她羞涩而又不悦地将脸扭向了一旁，露出了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粉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比平时更加诱人了的绘里奈，楚诚却毫无留恋地撑起身子回到了地上。 　　绯沙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对这个样子的绘里奈大人毫不动心的男人。而绘里奈也终于坐起了身子，还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嘟着嘴巴盯住自己的脚尖。 　　楚诚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语气平静地再次开口说道： 　　“不要再撒娇了。 　　如果我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个时候我应该让你再撒撒娇，再发泄一下心里的恐惧、悲伤、痛苦，但是是我们两个……已经不再是那样的关系了吧。 　　在男女关系这方面，我承认自己是因为离开了家，又做出了一些成绩，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像成功人士那样三妻四妾了。如果是在家门口念高中，我交往的朋友应该还是以男生为主，老师和家长也都不允许高中生阶段的小孩子胡作非为。 　　接触的女生多了，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朋友之上的感情自然也就或多或少地产生了。 　　我不知道大学毕业以后是否真的会三妻四妾，那并不是我所追求的结局，三妻四妾本身并不重要。 　　我只希望‘愿意在一起’的大家，能够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到那时候，然后水到渠成地迎来大家都希望的那个结局。 　　这就是我对待感情的态度，并不崇高，我也从未标榜过崇高。 　　每个人所遵循的都是自己的道德观念，其中有与社会道德一致的地方，也有不一致的地方。在男女关系这方面，我只是坚持‘自愿’的原则，不会欺骗谁、也不会胁迫谁。 　　如果你不能接受三妻四妾这种‘不道德’的生活方式，我是不会勉强你的——而且你自己也终究无法勉强自己。 　　但是……如果你决定自己一个人努力的话，就必须迅速坚强起来了，不能再尽情撒娇了。所以你……” 　　“哼！说得好听！ 　　你三番两次地强迫我，哪里是自愿了！你以为我喜欢和你那、那个吗！你这色魔！变态！无、无可救药！” 　　在楚诚说出最后话语之前，绘里奈终于忍不住做出了反击。她的眼神不再空洞，身体也不再瘫软，说到生气的时候，还咬牙切齿地用力捶打起了床铺，就连绯沙子也被她带动得对楚诚怒目而视。 　　都现在了还说什么“自愿”，明明从一开始就不是自愿的！之后也一直是他在霸道行事，就连救人也是单方面的强迫和命令！ 　　如果是自愿的话……嗯，如果是自愿的话，怕父亲怕得要死的绘里奈大人或许连逃跑都不敢吧，但是既然关键的时候都不自愿了，身为男人接下来也应该负责到底吧！就让绘里奈大人继续撒撒娇又怎么样！ 　　咦……绘里奈大人刚才是在撒娇吗？ 　　绯沙子很是疑惑地回忆了一番，不敢相信刚才的心灰意冷、以及在此之前的哭喊挣扎是绘里奈大人在撒娇。甚至在她的所有记忆中，绘里奈大人也一直是美丽的、高贵的、骄傲的、懂事的、坚强的，从来也没有撒过什么娇。 　　嗯……她自己也一样。 　　楚诚被这两人瞪得有些尴尬，但他不会回避自己的过错。对于自己再一再二又再三强吻绘里奈的“罪行”，他如此坦白道： 　　“第一次……是因为第一次品尝到那样的美味，头脑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又恰巧闪过了‘想要品尝一下神之舌滋味’的念头，再加上你的态度非常恶劣，让人很想教训你一下，所以就冲动了。 　　第二次……是因为你的态度非常恶劣，让人很想教训一下，另外心里大概还想再感受一次，又已经有过‘前科’了，所以心一横就又……冲动了。 　　第三次……是因为你大吵大闹无法阻止……以及某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冲动，自然而然就……” 　　“你！你是说都怪我态度恶劣，不像你身边的那些女生总是笑眯眯地顺着你、奉承你，所以你才想要教训我一下吧！你这马鹿野郎！” 　　楚诚的坦白没有换来绘里奈的宽容，反倒把她气得面红耳赤，嗓门也大得像是在吵架一样，不过楚诚当然不会和她吵架。 　　这个能够看透别人的心，也能够看透自己的心的年轻“智者”只是一如既往地诚实答道： 　　“不……主要还是因为喜欢吧。 　　我喜欢温柔的女生，也喜欢乖巧的女生，不过像你这样骄傲的、坏脾气的女生也同样喜欢。 　　并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有钱有势，而是因为我总觉得你其实是个好人，没有什么坏心眼，所以不管是骄傲还是坏脾气也都变成了不同于其他女生的可爱之处。” 　　“你、突、突然说什么呢！ 　　我哪里是好人了！学、学校里面的人都在说我些什么我心里有数，只是我一点都不在乎罢了！” 　　因为楚诚毫无征兆的赞美，怒火中烧的绘里奈立即慌乱了起来，甚至连两只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摆了，手舞足蹈一番之后还是选择了双手交叉架在身前的姿势，两条腿也叠成了二郎腿，并一脸高傲地抿紧了嘴。 　　“哈……就是这个样子。” 　　看到绘里奈这样的作派，楚诚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然后格外温和地对她说道： 　　“你的这个样子，你的大多数样子，在我看来都是很可爱的，说喜欢你并不是在撒谎。 　　我只是不愿强迫你接受我的生活方式，所以就算喜欢也可以选择放手。 　　不要有太多负担，你把这里当成一个普通朋友借给你的避难所就可以了。” 0526 楚诚永远失去了亲生妹妹 　　“绘里奈大人，诚大人走了。” 　　绯沙子将楚诚送出门外，回来以后又特地提醒了仍然坐在床边发呆在绘里奈大人一声。 　　不过绘里奈却表情古怪地抬起头来，盯住绯沙子的眼睛说道： 　　“你……倒是这么快就开始叫他‘大人’了啊。” 　　“不不不！我只是……只是……” 　　尽管绘里奈并未露出生气或不满的表情，但绯沙子仍然连连摆手，并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澄清道： 　　“我只是感激他拯救并收留绘里奈大人的恩情，另、另外也觉得……他应该是最喜欢绘里奈大人你的。” 　　“胡、胡说八道什么呢！” 　　绯沙子的安慰……或者试探让绘里奈瞬间涨红了脸，但是这一次绯沙子却没有害怕，反倒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绘里奈大人，我一直是站在绘里奈大人这边的！ 　　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吗？明明诚大人是最喜欢你的，也只和你接过三次吻，但却因为你的主动放弃，才让其他女生有机可乘。” 　　“谁、谁告诉你他最喜欢我了！接、接吻也是，那个色魔或许都已经不知道和其他人接过多少次吻了。” 　　面对绯沙子的逼问，一贯强势的绘里奈竟然难得地退缩了。她面无表情地将脸扭向一边，语气当然并不高兴，但也算不上是生气，只是感觉有些压抑郁闷而已。 　　绯沙子自认为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绘里奈大人，看到绘里奈大人的这副模样，她马上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是女人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诚大人是最喜欢绘里奈大人的，也从来都没有和除了绘里奈大人以外的其他女生接过吻。 　　绘里奈大人不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觉得他根本没有和别人接过吻对吧？” 　　“我、我不知道啦！ 　　不要再说那家伙的事了！我们睡觉吧睡觉！” 　　绯沙子越来越得寸进尺的逼问终于让绘里奈承受不住了，她一个翻身趴在了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就再也不说话了。绯沙子目光温柔地看着这样的绘里奈大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但是脸上也终于能够露出放松的笑容了。 　　不管怎么说，她们现在算是“安全”了。绘里奈大人和诚大人虽然谁都没有提出“复合”，但二人的红线好像还没有断掉，绘里奈大人也没有再说只能选择她一个之类的话。 　　“那么我就开始铺被吧。” 　　“不……绯沙子，不要睡在地上，你也到床上来吧。” 　　“诶？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挤了，绘里奈大人的床可是比这更大的……” 　　“没关系，我睡觉很老实。一起睡吧，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尼！” 　　“咕啾咕啾咕啾……” 　　从绘里奈和绯沙子的房间离开，楚诚刚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就立即飞扑到了他的身上。 　　而且令楚诚和穹无比震惊的是，白搂住了他的脖子以后，不仅出人意料地“偷袭”了他的嘴唇，竟然还将舌头伸了过来，并且毫无技巧可言地用力搅动着。 　　楚诚不忍心将身体如同玻璃般纤细脆弱的白推开，只能将自己的舌头压下，任由白拼命舔舐也不为所动。 　　就这样过了一阵，白终于放开了楚诚的脖子，晶亮的口水在空中拉出了一道细丝。她泪眼汪汪地擦掉了沾在下巴上的口水，“恶人先告状”似的反过来质问道： 　　“尼！为什么不肯伸舌头！白就不行吗！！！” 　　“咕嘟……” 　　一脸无奈的楚诚将白搅出来的口水咽了下去，耸动的喉结让眼睛瞪得溜圆的穹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脸上发烫的楚诚迅速扫了穹一眼，然后异常心痛地看着白的眼睛问道： 　　“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妹妹看待的啊！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妹妹，她对你的感情也不止是妹妹对待哥哥的感情。” 　　穹那竭力保持平静的声音在一旁传来，代替白做出了回答。而且她说完之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 　　“就算是亲生哥哥……只要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妹妹部’里的某个同志也曾这样说过。” 　　“你、你们啊……还好没有亲生哥哥！” 　　穹所引用的“名言”让楚诚连气都生不起来了，只能无可奈何地吐槽了她们一句。不过他一直没有推开白，即使白刚才对他做了兄妹之间不应该做的过分事情，他也仍然小心翼翼地将白抱在怀里，就好像怀里抱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爱，白当然能够感受得到。于是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抓着楚诚的袖子，小小的身体因为心痛而紧紧缩成了一团，断断续续地说道： 　　“尼……嘤嘤嘤……要、被抢走了……嘤嘤嘤……今晚、又、接吻了……嘤嘤嘤……还带、回家了。” 　　“你们……是刚才听到的，还是……” 　　白所透露的信息令楚诚大吃一惊，他目瞪口呆看向手里一直拿着手机的穹，但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如果这是白和穹通过“妹妹部”的情报网络获得的消息，那么这个秘密组织就实在太可怕了——虽然现在就已经很可怕了。 　　不过无孔不入的“妹妹部”可以暂时放到一边，楚诚现在更加头疼的是白的问题。 　　原本他以为“妹妹部”里的妹妹们大都只是因为想要哥哥才入部的，后来又觉得，这样的兄妹在相处之中慢慢产生了爱情，将游戏一般的兄妹关系逐渐变成了恋人关系，甚至“修成正果”结成了夫妻也同样可喜可贺。 　　但是！ 　　如果连他当作亲生妹妹看待的白也是如此，那就不是能够一笑而过的事情了！ 　　且不说“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什么的，他到目前为止是绝对没有对白产生过兄妹之外的感情，以后也应该不会改变。 　　白的心思他能够理解，毕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可是现在这一刻，他却只是为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一个亲生妹妹而感到悲伤！ 0527 试着去爱 　　“尼？ 　　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脸色微变的楚诚悲伤了很久，久得连白都主动挣脱了他的怀抱，一脸担心地抓着他的大手道起了歉。 　　楚诚不欲让白担心，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这个已经不再是亲生妹妹了的妹妹。 　　不过就算白已经不再是亲生妹妹了，楚诚也仍然无法把她当成关系暧昧的朋友来看待，更别说是当作恋人了。 　　不仅仅是白，他身边的所有“妹妹部”成员在他心里的标签都是“妹妹”，哪怕偶尔也会产生暧昧的感觉，甚至干脆就住在了一起，更多的成分也仍然是妹妹。 　　倘若这个身份转变了，他就无法容忍美少女继续与自己同居了——长相一点都不诱人，或者只是暂时借住几天无所谓，但月复一月甚至年复一年的话，就连他也没有自信能够抵御日积月累下来的“青春躁动”。 　　于是楚诚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白，又重点看向了表情淡漠地站在稍远处的穹。 　　如果只有白，在“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震慑下，他还可以保证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犯糊涂，可是他却不敢保证在同龄的穹妹身边，自己也能一直安心做个柳下惠。 　　部队里有一句绝大多数人都听过的顺口溜，“当兵二三年，母猪赛貂蝉”。就算是货真价实的柳下惠，和一个美少女长期同居在一起，但却只能看不能吃，心中的欲火也肯定会越来越旺盛。 　　这种情况下，柳下惠们也未必会被欲火冲昏了头脑，做出违背女性意愿的事情，但欲望会引导他主动想入非非，开始产生“她对我有情意吧？所以才一直和我挤在同一间屋子里，还时不时地露出些春光勾引我”之类的想法。 　　然后“恋爱”的错觉就会出现。尽管只是源自欲望，但道德的约束会让柳下惠们“说服”自己爱上并主动追求那个与自己同居的女人。就算她不是最漂亮、也不是最贤惠，但是因为距离最近、关系“貌似”最亲密，也最有可能尽快“用来”宣泄欲望，所以她会被选中，除非周围还有分数更高也更有可能尽快得手的女人。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这就是欲望和理性共同作用下的人性，就算他具有比普通人更强的自制力，只要身体的欲望还存在，就不可能违反人性。即使他能完全抗拒人性，也必然会给精神造成极大的痛苦——这全都是因为憋的。 　　所以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要求穹……和白全都搬出去，让他能够清心寡欲、修身养性。 　　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楚诚其实知道，穹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生活着，虽然有时也会任性一下，偶尔也会以毒舌为乐，但大多数时候却是沉默的、安静的，就像缩在树洞里向外张望的兔子一样。 　　——也许是害怕被讨厌、被抛弃吧。穹当然非常清楚，他们两人并无血缘关系，也不具备法律上承认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完全只是因为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才凑到了一起，有一方玩得不高兴了就会马上散伙。 　　对于这样的妹妹、这样的女生，楚诚实在说不出请她搬到别处的话——哪怕只是搬到隔壁。 　　如果他一直没有松口就好了，如果他不曾为了白而破例，自然也没理由为了穹而破例，无论谁来恳求都没有用。 　　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呆里呆气，面无表情，心中却又聪慧无比的白，竟然连亲生兄妹一样的关系都不满足呢？ 　　妻子只要离婚了就会变成“前妻”，但亲生妹妹永远是亲生妹妹……哈哈，这样的说辞根本就无法让人安心吧，有了老婆忘了娘的情况都屡见不鲜，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妹妹了。 　　楚诚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因为最初是在《刀剑神域》的游戏里，白又只是一个小学生年纪的妹妹，他就放任白成天黏在自己身边了。等大家回到现实，虽然是白主动提出搬来和他一起住的，但他其实也已经习惯了有白在身边的日常生活。 　　白就是他的亲生妹妹！他希望白能够成为他的亲生妹妹，所以无视了其它的可能性，也从来没有计算过白对他的感情逐渐“变质”的概率——就算现在他也仍然不愿相信白并不是把他当成亲生哥哥来看待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楚诚在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清楚，这完全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是他没有真正看透白的内心，并不是白的错。 　　又或者，白的感情原本是“纯洁”的，只是在“想要哥哥”的愿望完全得到了满足之后，才慢慢产生了更加贪心的想法，想要更多、想要完全占有哥哥，不希望哥哥被其他女人抢走。 　　——他始终是爱着白的，所以无论白犯了多大的错误都想要替她辩解。但这份感情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兄妹之间的亲情。 　　但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还好，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白现在的心意，既然白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也不是受法律或双方父母承认的义兄妹，那么他也可以毫无芥蒂地试着去爱白了——这一次将是恋人之间的爱。 　　虽说这么做的初衷只是不想让白伤心，不过楚诚认为这没有任何问题。 　　无论初衷如何，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真正的爱情就是如此纯粹洁净的东西，哪怕是从漆黑的泥淖中诞生的。 　　而且更加“幸运”的是，他已经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多爱一个人也不会给他造成丝毫麻烦。 　　不……麻烦其实是有的——如果白像之前的绘里奈一样，只想独占哥哥，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 　　但是楚诚可以确定，白只是害怕他被抢走而已，并不是真的必须独占他不可。就算白当然希望哥哥最好能由她一人独占，她心中的善良也会让她做出妥协。她不是为了自己独享幸福，就能眼睁睁地看着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陷入痛苦的自私之人。 　　——这一点是绝对能够确定的！ 0528 穹，现在还不行！ 　　“白，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是谁也抢不走。 　　只要空和白在一起，就是无敌的！” 　　终于，楚诚无比认真地看着白的眼睛，向她做出了属于男人的承诺。 　　白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花，但楚诚的话却让她的眼睛立即变得亮晶晶的，那满满的相信和期待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心辜负： 　　“嗯！只要空和白在一起，就是无敌的！” 　　看到白又重新高兴了起来，楚诚自然也就高兴了起来。不过他才刚刚露出笑容，白就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稍微扬起了脸，闭上眼睛嘴唇微张，做出了非常明显的暗示。 　　囧||| 　　楚诚望着那两片格外娇小的粉唇，实在是感到进退两难。 　　特别是站在不远处的穹，虽然楚诚看向她的时候，她的双眼总是盯着手机屏幕，但楚诚却感觉她一直都在偷偷瞄着这边，耳朵更是明目张胆地竖了起来。 　　“CHU~” 　　虽然白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但是楚诚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厚着脸皮俯下身子，稍微侧过脸，让两人的嘴唇紧密结合在了一起。 　　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了。 　　只是过了几秒钟，他就重新站直了身子，白也睁开了略显朦胧的眼睛，并害羞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地蹭来蹭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残留的眼泪甚至鼻涕蹭到他的衣服上。 　　太好了，看来白对这样的一个吻还算满意，他就知道白是不会让他为难的！ 　　“咳……我去冲一个澡。” 　　“哦。” 　　楚诚安抚好了年纪尚幼的白以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在属于他的那层五斗橱里拿出换洗衣物，又将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睡衣睡裤，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卫生间。 　　好在穹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如往常地淡淡答应了一声，两只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过手机。 　　等到楚诚飞快地冲完了澡，顺便平复好了心情，白和穹竟然已经铺好被褥躺下了，面朝墙壁的穹甚至早早地关上了手机。 　　于是他也默默地在位于走廊的洗手池里刷了牙，然后关掉屋内的灯，借着透过窗帘的一点月光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并轻轻道了声晚安。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很快就会到白色相簿的季节。 　　楚诚现在就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后宫宣言”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世界、刹那、言叶、雪菜、冬马……以及其他因为各种事情与他有所牵扯的女生会何去何从呢？ 　　他并不担心自己遭到疏远，这反而是他希望看到的，他自己今后也会更加“警惕”主动靠上来的热情女生。 　　听说了他的“后宫宣言”，却还要拼命往他跟前凑的陌生女性未必全都是别有所图，但是别有所图的可能性却大大增加了。 　　而且那些女生不知道的是，他并非因为想要“广纳后宫”才那么说的。事实上，除了曾经与他接过吻的绘里奈，他从来没有追求过谁，也从来没有故意与谁搞暧昧，只是在学习、工作和生活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与几个非常让人喜欢也非常值得人喜欢的女生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罢了。 　　“沙沙沙……” 　　楚诚正闭着眼睛考虑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他旁边总是面朝墙壁睡下的穹在被窝里悄悄动了起来，听声音好像是在…… 　　脱衣服。 　　于是楚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却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完全无计可施，幸好另一边的白呼吸十分均匀，听声音已经是睡着了。 　　…… 　　沉默中，穹悄悄地掀开被子进入了他的被窝里，而且不满足于躺在旁边，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炽热的体温透过纯棉睡衣柔软透气的布料传递到了楚诚的身上，楚诚完全可以确定她已经脱掉了睡裙。 　　楚诚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但穹那双在黑暗里闪闪发光的眼睛却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着，穹的嘴唇也在趴到他身上的时候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巴。 　　这个比白还要沉默寡言的女生正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想法，她的双手扣住了楚诚的两个肩膀，然后闭上眼睛悄悄吻了许久。 　　因为不想发出足以吵醒白的声音，穹的吻非常轻柔，但却无比坚定。楚诚无奈之下，只得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个吻，心里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变成人渣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分别与三个不同的女生深吻的一天。这在发表了“后宫宣言”以后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情况，但他当真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虽然有些人会因此感到洋洋得意，但他却只是觉得羞愧和脸红。不管他用多少理由来让自己坦然接受三妻四妾的未来，真正到了这样的时刻，他仍然为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而感到羞愧和脸红。 　　不过更加令他脸红的是，他的身体很快产生了强烈的变化，令穹不得不战栗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而且穹的身体很快便抖得像是筛糠一样，让她不得不结束了好像没有尽头的吻。 　　楚诚睁开眼睛，穹已经颤抖着缩回了被窝里，双手颤颤巍巍地顺着他规规矩矩放在身边的两条胳膊向下摸索，最终滑入了他的手心，固执地与他十指交握。 　　穹那如同发烧一样的脸蛋紧紧贴在他的心脏上，一边剧烈战栗，一边聆听着他格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交握的手掌已经满是汗水，楚诚的额角也悄悄滚下了汗珠，穹的颤抖才逐渐平息，被窝里只能听见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直到这时也仍然不肯说话的穹还想默默地继续下去，但她刚刚开始上下挪动身体，楚诚就立即握紧她的手掌，将她从被窝里顶了出来，重新露出已经被汗水沾湿了额发的脑袋。 　　腹部的睡衣卷了起来，楚诚的肚子与穹热乎乎又湿漉漉的身体直接贴在了一起，两个人都轻轻战栗了一下。穹又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无法确定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的楚诚却紧紧扣住了她的双手不放。 　　“诚……” 　　直到这个时候，穹才轻轻发出了一声充满恳求甚至乞求的声音，但楚诚却异常坚决地小声对她说道： 　　“现在还不行，穹！ 　　我也喜欢你，但我不能现在就做出这种事来！白也还在旁边呢！” 　　作者留言： 　　月末了，咱也求票求订阅吧~能再求来点打赏更好，不过这个咱就不强求了。 ①〇 白色相簿的季节 0529 惊变！ 　　秋叶开始凋零的校园，略微有点衰败之感。因为是上课时间，室外空无一人。 　　突然间，校内广播响彻整个校园，一个略显紧张的成年男性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向全校同学通报！现在校内正发生暴力事件，学生们请按照老师的指示开始避难！ 　　重复一遍，现在校内正……嗡——！ 　　啊！不要！滚开！啊啊、啊——！！！” 　　空荡荡的校园中，男性教师凄厉的惨叫声不仅莫名其妙，而且有些滑稽。不过很快，几乎每一栋教学楼里都喊起了高分贝的尖叫声，随后有一小撮女生跟着一个拎着棒球棍的和尚头男生冲出了高一年级教学楼的正门——正是楚诚和虎千代她们！ 　　“你、你……” 　　一头雾水的绘里奈和绯沙子正站在教学楼正门的台阶下，看到楚诚和几个她们见过没见过的女生们连室外鞋都没有换就直接冲了出来，张开嘴巴想要询问什么，但却发现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口。 　　“诚、诚大人！怎么回事？这……”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上！” 　　搞不清楚状况的绯沙子迎向正朝这边跑来的楚诚等人，不过楚诚却一边跑一边挥手让她和绘里奈也调头往回跑。 　　“呀——！” 　　“吼——！” 　　“救命！！！爸爸——！！！” 　　绯沙子和绘里奈虽然跟着跑了起来，但脑袋却一直扭头望着教学楼。在黑洞洞的正门内，很快涌出了一些亡命奔逃的男女学生，以及数量更多的，衣衫破烂沾满血迹的学生。 　　不需要戴眼镜的绯沙子和绘里奈在十几米外就看清了那些“很受伤”的学生，然后吓了一跳。她们虽然是习惯了切割肌肉分离骨头的料理人，乍一看到半边脸都被撕开，露出肌肉和被血染成红色的颧骨、牙齿的女生，也被吓得心里“咯噔”一声。 　　而且更加令她们震惊的是，那个女生她们认识！正是樱花庄里的椎名真白小姐！ 　　“吼——！” 　　原本平和而且迟钝的椎名小姐明明已经受了令人不忍直视的重伤，却生龙活虎地扑倒了一个跑得慢的肥胖男生，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侧面，猛地撕下了一块带着丰厚皮下脂肪的肉来。 　　这种恐怖的景象让绯沙子和绘里奈猛地加快了脚步，绘里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追到楚诚身旁大声质问起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那、那个椎名不是你的朋友吗！” 　　“没办法，她离得太远，又反应太慢，在教室就被身后的姬路同学咬了。我拉着她跑到鞋箱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丧尸化了。” 　　“可、可是……这里不是什么虚拟的学校吗！！！” 　　终于，绘里奈伸手揪住了脸上没有丝毫悲戚之色的楚诚，惊怒交加地朝他怒吼了起来。楚诚本想抓住她的手臂拽着她继续跑，但是刚抬起手又迟疑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将她护在身后。 　　“正因为是虚拟潜行环境，才能够这么玩啊。 　　这算是个惊喜吧，我在现成的虚拟教学环境里设计了一个丧尸病毒爆发的剧情，于是这就变成了一个以宗蔓学园为舞台的丧尸类游戏。” 　　面对从教学楼里涌出的那些多少都有点眼熟的丧尸，楚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双手拄着棒球棍，突发奇想地继续说道： 　　“或许等到虚拟教学环境投入使用以后，也可以设置这样的彩蛋，在大家听课都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爆发出来刺激一下神经。” 　　“你、你神经病啊！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怎么才能关闭？我要出去了！无、无聊透顶！” 　　“别急着走啊！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谁、谁会害怕这种东西！只是觉得恶心罢了……” 　　现实里过了15分钟，在好像修学旅行一样铺满了被褥的狭窄房间里，戴着本应全部被回收了的虚拟游戏头盔进行虚拟潜行的楚诚和女生们纷纷摘下头盔坐了起来。 　　绘里奈的目光有些呆滞，过了半分多钟才回过神来，并且悄然生出了“平安真好”的念头。 　　她在之前的六个小时里，一直在为了生存战斗奔逃。她虽然知道那里只是游戏的世界，但那里的宗蔓学园和她在现实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学生的长相也是如此，不知不觉就让人把那里当成了现实。 　　而现在，她从那个虚假的游戏“登出”以后，反倒觉得这个极其逼仄的房间平静得太不真实了，或许这个房间之外的世界也已经是一副丧尸横行的可怕景象了？ 　　绘里奈的脑袋里不由自主产生了这样的担心，并立即扭头去寻找一直奋战在最前线的那几个身影。 　　当她看到“那个家伙”和虎千代小姐正一脸轻松地笑着说话，白小姐也懒洋洋地钻到了“那个家伙”的怀里，心里面才终于安定下来，就算现实的世界真的布满了丧尸也不会害怕了……大概。 　　“呀……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啊！ 　　虚拟潜行游戏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以后能有机会体验一下被关闭了的《刀剑神域》游戏就好了！” 　　在房间的另一头，穿着初中部校服的真希波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仍然意犹未尽地笑着说道。 　　而她旁边的明日香面容严肃地盯着游戏头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她用肘尖轻轻碰了两下，才颇不情愿地撇着嘴巴评价道： 　　“哼！只是一个非常简陋的游戏罢了，甚至让人觉得某位‘大老师’有些名不副实。 　　不过那个将战舰拟人化的手机游戏也没什么深度可言，只是凭借暴露的美女图画来吸引笨蛋男生而已。” 　　“哎呀……不要这么说嘛，你刚才不是玩得最High的一个吗？还总是喜欢在战斗中嚎叫，非要把周围的丧尸全引过来不可。” 　　“你、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吧？动不动就‘呀吼~’地喊起来，你把战场当成什么了！” 　　“当成游戏了啊！这本来就是虚拟潜行游戏嘛！ 　　不过拿着斧头与丧尸战斗的游戏确实太简单也太普通了，如果可以开着帅呆了的巨大机器人与外星来的怪物战斗就好了。 　　呀……未来还真是值得期待呢。” 　　作者留言： 　　愚人节快乐喵！不过估计没有几个人会被咱吓到吧~ 　　嘛，新的一个月，新的一卷，咱也求票求全订啥的~ 0530 你倒是谁都想着！ 　　周五放学的时候，因为“不放心绫波同学”，真希波拉着半推半就的明日香，与绫波丽一同回到了已经人满为患的樱花庄。 　　绫波丽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被未来的某人特地送到楚诚身边的“穿越者”了，而明日香和真希波这两个拥有西方血统的女生，则是在楚诚到达东瀛、楚诚经历了《刀剑神域》事件以后才来到宗蔓学园留学的，很有可能是专业或兼职的外国情报人员。 　　不过楚诚和他身后的“有关部门”却一点都不介意真希波和明日香接近绫波丽，甚至不介意她俩以此为借口混入樱花庄。 　　这并不仅仅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也是为了将可以公开的消息适当透露给外国情报机构，让他们知道绫波丽和楚诚并不具备太大价值，不值得他们绑架或者暗杀。 　　参观完樱花庄，并应邀游玩了六个小时的虚拟潜行游戏，真希波和明日香很快就识相地告辞离开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昨天晚上说好要来的爱丽丝和黑木场凉才姗姗来迟。而且她到达目的地之后，立即无情地把这个负责拎包的跟班赶了回去，自己则打算厚着脸皮在樱花庄借住一晚——哪怕绘里奈没好气地说床太小挤不开。 　　尽管由乃需要准备的晚饭又多了一个人的份量，不过绯沙子、绘里奈和爱丽丝都强烈要求分担由乃的工作，明明会做饭却从来不肯做饭的楚诚今天也顺便提出了请求： 　　“对了，月响祭的时候我在创真那里学会了‘定时麻婆咖喱面’。其中虽然有麻婆豆腐，但却是改良得更适合东瀛人口味，并不算辣的麻婆豆腐，还与其他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奏学姐大概是看出了我那几天情绪不对，所以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吃了几次我做的‘定时麻婆咖喱面’。 　　不过我还是想请她品尝一次真正原汁原味的麻婆豆腐——至少也要达到久我照纪那家伙的水平，否则就不能算是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所以能请你们三人之中对麻婆豆腐最有研究的那位，给我演示一次华夏正统的麻婆豆腐做法吗？ 　　如果你们还知道传说中新东方学校祖师刘昴星……的母亲阿贝师傅用大豆代替牛肉的麻婆豆腐到底是怎么做的，也请一并传授给我。” 　　“什么？你会做菜？” 　　绘里奈垂着眼帘听完了楚诚的话，竟然情不自禁地挑起眉毛询问了一句。 　　尽管“这家伙”曾经在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代替她完成了数百份火腿蛋松饼，但那并不算是“会做菜”，之后堂岛银学长应该也只是将其喂成了一个合格的美食家而已。 　　月响祭的时候一直陪着绘里奈拼命工作，根本不知道楚诚都做了些什么的绯沙子也同样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而爱丽丝这个时候却跳了出来，得意洋洋地代替楚诚回答道： 　　“没想到吧？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诚不仅会做菜，甚至能够完全‘复制’幸平创真的手艺，再加上同样擅长此道的美作昴，他们的华夏摊子后面就像有三个幸平在同时制作料理，把凉和叶山都吓呆了。” 　　“三、三个幸平？” 　　绘里奈当初因为远月学园高中部插班考试的事情和盖饭研究会的事情，与幸平创真一直很不对付。后来虽然因为遇到了面前这个和她更不对付的可恶家伙，与幸平之前反倒井水不犯河水了，但心里对他的印象始终不佳。 　　此时她一想到三个幸平呲牙咧嘴地笑着制作料理的情景，就感觉身上一阵恶寒，连忙用另外的问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个‘奏学姐’是怎么回事？” 　　“啊啦~你也在意起能让诚为她亲自下厨的女人了？” 　　爱丽丝听到绘里奈原本是无心之中问出来的问题，立即将眼睛弯成了暧昧的月牙形。还像八卦的中年妇女一样，一只手虚掩着嘴巴，另一只手向她招了两下。 　　可是绘里奈不仅没有凑过去说什么悄悄话，反倒一脸厌恶地上身后仰，颇有点恼羞成怒地皱起了眉头： 　　“谁、谁在意了！他愿意给谁做饭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对了！只是想问一下，这事怎么又和久我学长扯上了关系，之前幸平和久我学长打赌的事情我也听说过。” 　　“嘻……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那个奏学姐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诚在学生会的前辈，这次一起跟着来玩了，是个面无表情的闷葫芦，具体的事情你直接问诚好啰。” 　　“谁、谁要问他！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在意……不，我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坏脾气的绘里奈大小姐除了与绯沙子在一起的时候能够保持平和的心态，好像无论和谁说话都能很快冒出火气，简直就是爆仗脾气一点就着。 　　楚诚对绘里奈的脾气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他一脸无奈地说明了他和奏学姐等人与久我照纪之间的不愉快。扭过头去根本不屑一听的绘里奈“被迫”得知了前因后果，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 　　“哼！你倒是谁都想着！” 　　不过绘里奈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吃醋的嫌疑，连忙又颐指气使地挑着下巴向其实已经不再是她的秘书了的绯沙子吩咐道： 　　“绯沙子，华夏料理也算是你的特长了，你去教教他。” 　　“是！绘里奈大人。 　　正好诚大人说的那种‘传说中的’麻婆豆腐我也试着做过，刘昴星师傅和阿贝师傅对‘药食同源’深有研究，我还知道许多据说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料理。” 　　绯沙子对与楚诚接触这件事倒没有什么抵触心理，或者说她很高兴自己能够帮上诚大人的忙，好歹也算是稍微替绘里奈大人和她自己偿还了一点被诚大人拯救的恩情。 　　——如果没有诚大人，不仅绘里奈大人会走投无路，被解除了秘书职务的她也同样如此。 　　所以她不仅现在要教诚大人制作麻婆豆腐，今后也要帮助由乃小姐分担料理的工作，绝对不会在樱花庄白吃白住！ 0531 楚诚大老师的ACGMN帝国 　　“……秋人，恭喜你和最高的《疑侦探TRAP》与福田的《KIYOSHI骑士》共同获得金未来杯！ 　　我听说这是史上首次有两部作品同时获奖呢——虽然金未来杯总共才只举办了六届。” 　　周末，楚诚从责编那里听说了亚城木梦叶的最新消息以后，当即便打电话向他们道贺了。 　　如果绘里奈或绯沙子此时在他身边就好了，至少他可以借此证明自己的确是谁都想着，不光想着女性朋友，也同样想着男性朋友。只是因为宗蔓学园的男女比例相差过大，才会导致他的女性朋友的数量远远多于男性朋友。 　　“谢谢你，诚君，同喜同喜！ 　　你和水莲寺璐珈小姐打算在小学馆的《SUNDAY》上友情合作一部新作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为媒体和网络上的热门话题了啊。” 　　“哈……其实是八卦方面的热门话题吧，特别是我还发表了‘后宫宣言’，最近被道德帝们批得很惨啊，水莲寺小姐的粉丝们也有要抵制我的。” 　　“这、这个……毕竟诚君诚实得太过惊世骇俗了嘛，啊哈哈哈……” 　　楚诚和秋人简单闲聊了几句，又主动提出借给他们两个老式虚拟潜行头盔，让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工作，也可以更加轻松地享受接下来的高中生活。 　　秋人和最高当然喜出望外，不过最高随即担心地说，自己在使用数位面绘画这方面好像没什么天赋，无法像真白同学那样画得又快又好。 　　楚诚不由笑着跟他解释，使用虚拟潜行环境工作和使用电脑工作完全是两回事，他进入专门的虚拟漫画工作室以后，既可以选择用工作室里带数位板的电脑来绘画，也可以选择传统的手工绘画。 　　那里是一个借助强大的物理引擎重新构建的虚拟现实世界，因为可以将整个世界的规模局限在一间工作室的大小，又可以按照需求剔除许多“不需要”的物理规则，所以能够在完全模拟现实的基础上尽可能地节省计算力。 　　最高听不太懂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但是听楚诚说他可以在虚拟潜行环境里像现在这样用手画画，不会被时代所淘汰，另外真白同学也开始在虚拟的世界里拿起画笔画漫画、画油画，心里也就安稳了下来。 　　之后楚诚还对他说，受到虚拟潜行技术影响的不仅仅是漫画家，3D建模师等职业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原本的3D建模师就只是利用电脑一点点作图，但是在虚拟潜行环境里，完全可以像捏泥巴那样，用双手捏出任何自己想要的复杂曲面，不会使用电脑的传统雕塑家也可以胜任这项工作了。 　　楚诚利用虚拟潜行技术制作的3DCG电影《乐园追放》便是如此，楚诚建议共同进行制作的武藏野动画公司和Eagle~Jump（飞鹰跃动）游戏制作公司招募了几个雕塑专业的艺术生来进行3D建模工作，效率反倒远胜在虚拟潜行环境里继续使用虚拟的电脑、鼠标和数位板作图的3D建模师，最终的成品也更具个性、灵性和艺术价值。 　　今年三月份才从宗蔓学园高中部毕业，没上大学，直接加入了Eagle~Jump公司的凉风青叶学姐，以及她的职场前辈们对此感到既欣喜又担忧。 　　毕竟漫画家在虚拟的世界里用手画漫画和继续用数位板画漫画的速度相差不多，但是依靠双手和“雕塑指令”来构建3D模型的速度和质量，却远远超过了电脑建模！ 　　可以预见，今后的3D建模工作会由雕塑专业的毕业生，以及其他具有雕塑天赋的人来负责。楚诚大老师还更进一步地指出，现实世界里的建筑工人、车床工人，也可以在虚拟的世界里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来进行3D建模，只是那样做的效率又比不上电脑建模了。 　　好在普通人也可以很快学会使用双手和“雕塑指令”来进行3D建模，人类的双手在虚拟的世界里就是最灵巧的工具。只是凉风青叶她们对自己的雕塑天赋不是非常自信，总觉得雕塑专业的艺术生做得比自己更好——不过事实也基本如此。 　　每当有新技术产生，某些依靠旧技术吃饭的人就会被砸掉饭碗，工业化时代的手艺人如此，虚拟潜行时代的IT民工也是如此。只是出于成本和社会稳定的考虑，现实世界里的产业工人暂时还不会被机器人完全取代。 　　为了不被时代淘汰、为了继续留在自己喜爱的行业里，凉风青叶她们也只能借助现在的便利条件，在虚拟潜行设备普及开来以前，利用“加速”功能争分夺秒地学习或转型了。 　　而另外一些憧憬着这一行业，但还没有踏入职场的学生们——楚诚曾经接触过的动画研究社、游戏研究社、漫画研究社、电影研究社，以及美术部的部分成员，也在学园祭结束以后再次受到了他的邀请，混在武藏野动画和Eagle~Jump制作《乐园追放》的团队里见习。 　　特别是动画研究社的三年级学姐安原绘麻，这位学姐不想继续升学，想要像凉风学姐那样毕业后就直接入职某家动画公司做动画师，《乐园追放》的见习经历必然会对她今后的择业带来非常大的帮助，如果楚诚自编自导的这部电影反响良好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武藏野动画公司只要不傻，肯定会积极吸纳安原绘麻和其他几位早早就熟悉了虚拟潜行工作环境，又不打算升学或就读短期大学的应届毕业生，Eagle~Jump公司想必也是如此。 　　这不仅仅是从增强行业竞争力的角度考虑，同样也是为了增进与楚诚大老师之间的关系。 　　虽然武藏野动画只是因为手头没什么活，又能配合楚诚大老师的日程调整工作安排才“幸运”地被选中了，但Eagle~Jump公司被选中很难说没有新晋员工凉风青叶的功劳——楚诚大老师讲义气、喜欢照顾本校学生的性格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而且他们两家还听说，楚诚大老师对他们两家的工作还算满意，有可能对他们两家进行换股并购，初步建立起楚诚大老师的ACGMN帝国——虽然实际掌控者是董事长助理红叶知弦。 0532 被“埋伏”的楚诚 　　周末过后的第一个“school~day”，放学之后的楚诚在前往高中部足球场参加社团活动的途中，遭到了一个穿着便装的可爱少女的“埋伏”。 　　那个自称足利悠的矮个子女生想在拐角处“偶然”与楚诚相撞，被反应速度异于常人的楚诚闪过之后，支吾了半天才声称自己其实是一年B班喜连川路夏在外校的朋友，是想制造一场偶遇与他相识，然后找机会试探他对路夏的看法，还请他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路夏。 　　楚诚对足利悠口中的那个名字有点印象，B班的喜连川路夏身高和这个朋友差不太多，仅仅只有150CM左右，却是女子篮球部的成员，曾经几次主动和他搭讪，邀请他去观看女子篮球部的比赛。 　　那时候楚诚还没发表“后宫宣言”，但是对主动凑上来示好的女生也非常谨慎，就算去看女子篮球部的比赛，也没有去选手席那边找喜连川说话。 　　过后喜连川“兴师问罪”的时候，他说出了几个令他印象深刻的比赛场面，又对6号球员赞赏有加，证明自己确实有去看球。喜连川路夏貌似有点酸溜溜地告诉他那是A班的汤浅比吕美同学，是一年级里少有的两个能够担任首发的球员，之后就再没叫过他，偶尔照面的时候也只是和其他邻班的同学一样向他点头微笑罢了。 　　楚诚并未对面前这个未必是喜连川路夏在外校的朋友的女生隐瞒什么，对方听说他和喜连川只能勉强算是点头之交以后，也奇怪地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不是替好友感到遗憾。 　　不过楚诚没有兴趣深究这两个女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交代清楚之后就走了，足利悠也没有继续纠缠他，只是在他身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他发表“后宫宣言”之后，其他班级和年级的某些原本就对他颇为热情的女生，一看到他就笑得更加热情了，但是也有少数女生反而变得矜持了起来。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总算没有人天真到前来自荐枕席的地步，给他写情书甚至告白的也没有几个，宗蔓学园不愧是一个校风严谨又走出过许多文体明星的优秀学校，明星学生在此可以免受同学骚扰之苦。 　　——虽然楚诚选择学校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比普通的明星更加耀眼。 　　11月17日，根据天文部优秀部员西园寺世界的天文预报，被称为“流星雨之王”的狮子座流星雨将在时隔33年之后再次以“极盛”的姿态降临地球。 　　于是楚诚特地邀请立华奏学姐晚上来樱花庄吃麻婆豆腐，然后和大家一起观赏流星雨，住宿可以在栗山未来的房间里凑合一晚。 　　立华奏学姐好像没有想到楚诚会向她发出这样的邀请，很是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不敌阿贝师傅“六味一体魔幻麻婆豆腐”的诱惑，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然，楚诚不会将提供了情报的世界甩到一边，而世界又拉着好朋友刹那、言叶、雪菜和冬马一起来了。 　　楚诚十分欢迎，但他没有想到，原本门禁非常严格的言叶，竟然在他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之后，还能够获得父母的许可，跟着世界一起“自投罗网”，言叶双亲的用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言叶本人好像也猜到了父母的用心，甚至可能受到了父母或含蓄或露骨的叮嘱，自从进入楚诚的视野范围之内，脸蛋就一直是红通通的。 　　而且这个极其内向害羞，几乎从不主动找楚诚说话的女生虽然一如既往地站得很远，但却格外频繁地偷偷看他，这就更让楚诚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高门大户啊！ 　　楚诚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再特地关注言叶的举动。 　　他到底是怎样看待桂言叶的呢？ 　　第一眼的印象是“胸~部很大”吧……言叶和B班的班长羽川翼同学都是。 　　之后他每次和羽川翼同学照面的时候，彼此都会点头微笑，但也仅此而已了。 　　倒是距离更远的A班班长西连寺春菜同学，因为姓氏与世界非常相似，楚诚看到她往往会停下来和她多讲几句话，而她也同样会笑着停住脚步。 　　周围几个班级的班长中，最好相处的其实是A班的西连寺春菜，其次是E班的木下优子。 　　当然，如果要说好打交道的话，这四个女生都非常好打交道，B班的羽川翼和D班的桂言叶只是很难与之建立私交罢了，“公事”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羽川翼的难相处是因为她的客气，所以就算她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同样温柔，而且品行端正、性格认真、学业优秀，简直就是“班长中的班长”，却也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大概就是和谁都不算太远，又和谁都不是很近的感觉，她自己貌似也在努力保持这样的距离。 　　或许在与她朝夕相处的人眼中，羽川翼不是这样的人，但在与其接触不多的楚诚眼中她就是这个样子。 　　桂言叶的难相处同样也是因为客气，但与落落大方的羽川翼不同的是，她的客气是“拒绝式的客气”，她的温柔语气也是“拒绝式的温柔”，别人面对她的感觉是她其实不太愿意与自己打交道，时时刻刻准备往回缩，也不知道是想缩到哪里。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D班没有一个人和言叶交上朋友，还眼看着隶属女子篮球部的加藤乙女小团体欺负她，就好像全班人都很冷漠很坏心眼似的。 　　就算世界“强行”和她成为了朋友，她对别人的态度也仍然没有改变，因此在班级里的人际关系依旧毫无改善，直到善良的“贞子”终于与吉田千鹤、矢野绫音成为朋友，并主动向她伸出了手。 　　但即使是在那以后，言叶也一直都是被动地与别人交往，哪怕加入了女子剑道部也一样。 　　她真正的改变是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是在知道自己被逼到了不胜则亡的绝路上的时候。 　　楚诚经常会不自觉地望着她，并为她的改变感到由衷的欣喜。 　　至于他为何经常会不自觉地望着言叶……楚诚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见钟情了，只是总觉得很难不在意她而已。 　　嗯，“而已”。 0533 让人羡慕的深雪 　　“……真好呢，真羡慕诚君以后的女朋友，可以吃到男朋友如此美味的爱心料理。 　　哎……我是不是应该加上‘们’？世界？” 　　楚诚站在灶台前做菜的时候，雪菜背着双手站在一旁看了会儿，然后笑嘻嘻地扭过头对坐在屋内的世界这样说道。 　　世界背后倚着墙壁，眼角的余光正好能够扫到走廊里的雪菜和楚诚。她稍微一转头就与雪菜对上了视线，看到的是对方充满了暧昧的眼神。 　　“干嘛问我！” 　　正在和屋子里的人说笑的世界没好气地对雪菜翻了翻白眼，脸上却依然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雪菜还没有说话，坐在世界斜对面，背对着楚诚那边，双手穿过膝弯抱着双腿的冬马就已经平静地抢答道： 　　“因为你已经是公认的‘后宫成员’之一了吧。” 　　没想到，表情总是很酷的冬马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世界瞪大眼睛惊讶了片刻，但很快又更大声地笑了起来： 　　“好呀！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联合起来了！” 　　“没有啊。” 　　这时雪菜也踱着步从走廊进入屋内，就站在背后靠着墙的冬马身边，一本正经地澄清道： 　　“我们俩从来都是一伙的嘛！” 　　屋子里的大家都被雪菜逗得大笑不止，冬马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翘了起来。只有坐在世界对面的“主宾”立华奏学姐仍然一脸平静，但是她的平静却充满了温柔，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也并不觉得格格不入。 　　这是楚诚和两个妹妹共同居住的房间，但白和穹不喜欢像这样坐成一圈聊天，跑到隔壁的小埋那里打游戏去了，世界只能将坐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妹妹司波深雪拎出来转移话题和火力： 　　“要说能让诚亲自下厨，女朋友啥的是不行的啦，这是姐姐或妹妹的特权吧。 　　所以深雪才让人羡慕呢，竟然能够当上诚的妹妹。 　　我也说过要给诚当妹妹，但他只是一脸鄙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一点都不客气地对我说‘你就别瞎掺和了吧’，真是伤心死了！ 　　难道当妹妹也有什么门槛吗？难道是我长得太大只了，看起来不像是妹妹？” 　　在大家充满欢乐的目光中，世界先是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楚诚当时的“鄙视眼神”，又表情夸张地耷拉着脸拍了下榻榻米，然后困惑不解地睁大眼睛，伸长脖子向众人询问了一圈。 　　深雪原本只是抿住嘴唇仪态万方地笑着，但世界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终于不得不开口说道： 　　“嗯……大概是你想要哥哥的心意还不够强烈、不够诚挚吧。 　　而且兄长大人恐怕也很烦恼吧，身为哥哥的他实在太受欢迎了，如果没有任何门槛或限制条件，至少要接纳上万个妹妹。” 　　“铛！” 　　深雪话音刚落，在走廊里默默做饭的楚诚就闹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深雪立即脸色大变，猛地从榻榻米上“弹”了起来，万分焦急地朝走廊望去： 　　“兄长大人！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啊……没事！ 　　抱歉，你的话突然让我产生了一点灵感。 　　上万个妹妹……干脆再翻一倍，搞出两万个妹妹如何？” 　　灶台前，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的楚诚手上端着一口空空如也的黑色炒锅，上半身后仰，以便让“公开关系”之后对他愈发关心也与他愈发亲密起来的深雪看清他的状况。 　　深雪站在雪菜的面前，一只手按着旁边的墙壁，绕过她的脑袋仔细确认起了兄长大人的情况。 　　自知碍事了的雪菜连忙侧过身子给她闪开了位置，而深雪也毫不客气地走到了狭窄的走廊里，站在楚诚身边仔细检察了几十秒钟，才终于一脸庆幸地按着胸口说道： 　　“太好了……兄长大人平安无事。 　　兄长大人真是的，做事应该专心致志啊！像这样突然冒出灵感就一下子走神了，很容易酿成事故的！兄长大人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抱歉抱歉，我心里也是有数的。正因为没什么危险，我手里也没有拿刀，才稍微走了一下神。 　　多谢你的担心，深雪，我以后会更加注意的。” 　　看到深雪不满而又担心地撅起了嘴巴，楚诚习惯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让她立即眯着眼睛露出了笑容，格外白皙的脸蛋上也泛起了幸福的红晕。 　　“兄长大人……” 　　“哎呀哎呀……兄妹俩还真是恩爱！ 　　白也是这样，简直都要黏在哥哥身上了，如果做到这种地步才算强烈、诚挚地喜欢哥哥，我的爱还真是不够啊。” 　　到了现在，楚诚周围的人也都已经习惯了他和妹妹们的亲昵交流。但是要说世界她们一点都不眼红也是不可能的，否则世界也不会提出要当他的妹妹了。 　　不过自幼接受贵族教育，能够完美应对各种社交场合的深雪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出世界话中的酸意，仍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兄长大人的温柔。 　　当楚诚因为世界的话而打算收手的时候，他才刚刚减轻了抚摸深雪的力度，深雪就已经一脸醋意地瞪住了他，于是他又不得不无奈地将恢复了之前的力度，深雪也像“变脸”似的重新恢复了幸福的笑容，眼睛里的醋意也瞬间化为了柔情。 　　就像世界所说的那样，“妹妹部”里的成员好像有点奇怪，想要哥哥的心情强烈得过了头，普通等级的爱根本不够。 　　而在这些妹妹之中，也许是因为旧式的贵族教育太过压抑，表面上能够完美控制自身情感的大和抚子司波深雪，对其实并不存在的兄长大人投入的感情更可以说成是仿佛“着了魔”一样。 　　如今，楚诚感觉深雪的这份感情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地转移到了他这个“实体”的身上，原本虚无缥缈的东西果然还是需要寄托在真实之上才会让人安心。 　　楚诚不清楚“妹妹部”背地里设置了什么门槛或限制条件，才让他不必因为蜂拥而至的妹妹们烦恼。该组织的成员在拥护组织纲领，遵守组织章程，履行成员义务，执行组织决定，严守组织纪律，保守组织秘密，对组织忠诚，永不背叛组织这些方面已经做到了极致。 　　或许必须是由他主动接触，由他主动邀请什么的？ 　　怪不得他后来认识的妹妹们明明一个个都表现得非常喜欢他，却没有任何人主动与他联系，只是被动地等着他联系，否则每个人就只是请他去参加生日宴会也够他忙的了！ 0534 你……竟然有这样的水平？ 　　“……麻婆豆腐、六味一体魔幻麻婆豆腐，奏学姐的面前还有两小份超辣版。 　　我建议奏学姐和大家都按照我说的这个顺序品尝，先从原版的吃起吧。” 　　晚饭的餐桌上，楚诚就只做了两道麻婆豆腐作为“主菜”，剩下的菜都交给了由乃、绘里奈和绯沙子。 　　不过因为地方太窄，她们三人没有与楚诚同桌，绘里奈或许也不愿看见他向奏学姐“大献殷勤”的样子。 　　虽然楚诚什么也没有做，但他亲自为奏学姐下厨这一条，就已经是无可辩驳的“罪状”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直心安理得地吃着由乃做的饭，从来没想过帮由乃分担工作的——即使由乃根本不会麻烦他帮忙。 　　“哈哈……感谢奏学姐，都是沾了奏学姐的光，我们才又有机会品尝诚的手艺。 　　之前他只是因为与和纱打赌才给我们做了几道菜，第二天就把做饭的任务完全扔给我们了。” 　　开饭的时候，双手合十的世界跟着大家说完“我开动了”，又笑着感谢了一下奏学姐，这才伸出勺子去舀浸在反射着光亮的红油之中，以鲜绿可口的蒜苗点缀的白玉豆腐。 　　“不要颠倒黑白啊！明明是你们不肯再让我插手了，还说我的料理太恐怖了。” 　　在世界的身旁，楚诚微笑着替自己分辩了一句，然后隐含期待地看着大家舀起他精心制作的原版麻婆豆腐。 　　坐在楚诚另一边的深雪也听世界说过她们和兄长大人在冬马家的豪宅里搞“乐队强化合宿”的事情，倒是没有再因此而吃醋——如果她清楚地得知那个周末发生的一切就未必了。 　　此时她将勺子里诱人的豆腐放在面前仔细端详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兄长大人亲手‘制作’的料理。 　　林间学校时候的火腿蛋松饼，月响祭时候的胡椒饼、担仔面、麻婆咖喱面，都只能算是兄长大人‘复制’的料理对吧？反正我是没有产生什么恐怖的感觉。” 　　“嘻……那你这回就知道了，快点放入嘴里吧！” 　　世界她们虽然也把豆腐舀了回来，但却没有急着送入口中，一个个都望向深雪这边，等着看她品尝之后的反应。 　　深雪完全无法想像世界曾经手舞足蹈地对她说过的那个“无法形容的恐怖”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但她只是将勺子送到嘴边轻轻吹气，就感觉心脏开始“呯呯呯”地跳了起来，手也好像有点发抖，这都怪桌子上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 　　在“万众瞩目”之下，深雪优雅地抬起左手压住鬓角的头发，张开粉红色的嘴唇，稍微露出贝齿，悄无声息地将舀着豆腐的勺子放到了嘴里，整个过程完全无可挑剔。 　　但她拿出勺子闭口咀嚼的时候，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哼，微微眯起的眼睛也猛地睁大到了极点，仿佛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 　　而在深雪自己的感觉中，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然后心脏和浑身的血液就一并停止了运动，只有舌尖那股令人无比恐惧战栗的热流迅速向身体的各处扩散！ 　　“嗯——！” 　　这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几乎在同一时间就传到了她的耳根、她的头顶、她的心口、她的尾椎、她的趾尖，让她情不自禁地从鼻腔中发出了如泣如诉的羞人声音，听得其他女生也不由心中一颤。 　　只有同样从未品尝过楚诚亲手“制作”的料理的立华奏学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有些奇怪地看了好像用力夹紧了双腿的深雪一眼，然后大口将温度应该已经凉到正好的麻婆豆腐吞入口中！ 　　“嗯~” 　　奏学姐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轻微的哼声，然后白皙的脸蛋立即泛起了红晕，身体也明显颤抖了起来，眼角还泛出了点点泪光，可爱得让同性的女生们也为之怦然心动。 　　如果是在平时，她们肯定会生出将奏学姐抱回家养的不敬念头。可是深雪和奏学姐的诱人声音却猛烈撩拨着她们的心弦，让她们不知不觉就将勺子放到了嘴里，并且再度激活了那早已刻骨铭心的“恐怖”！ 　　“呜……” 　　“哼嗯……” 　　仿佛恐怖大王降临餐桌，屋子里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就连楚诚也被大家此刻那难以形容的怪异表情吓了一跳。 　　好在他的料理只会在吃第一口的时候产生“一击必杀”般的恐怖，然后就会潜伏在灵魂的最深处，接下来只会让人感受到“就这样被你征服”的美味。 　　可是正当他这桌的女生们迫不及待地品尝了更具冲击力的魔幻麻婆豆腐，甚至忍不住将勺子伸向了特地摆在奏学姐面前的两小份“超辣版”，被辣得拼命扒饭喝饮料的时候，玄关忽然传来“呯”的一声巨响，好像是虚掩着的房门被谁猛地拉开并撞到了墙壁上！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在玄关和走廊响起，楚诚惊讶地看到穿着黑色长筒袜的绘里奈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过了十几秒钟，绯沙子也同样跑了过来，一边在玄关脱鞋一边向屋内喊道： 　　“绘里奈大人！你怎么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出去了，没、没事吗！” 　　“没事！放心吧！” 　　楚诚在屋里替绘里奈回了一句，然后绯沙子也快步穿过走廊站在了绘里奈的身边，但是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 　　而绘里奈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死死地盯住了楚诚的脸，见他仍然像平时那样一脸淡定地与自己默默对视，终于难以置信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你……竟然有……这样的水平？” 　　因为心中的“仇恨”，以及其它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绘里奈盯着绯沙子给楚诚分别讲解并演示了一遍原版麻婆豆腐和六味一体魔幻麻婆豆腐的做法，就立即把她叫回了自己身边，没有看着楚诚亲自动手，更未关心他这两天的练习。 　　之后她也曾从楼上飘出来的气味里闻出了“正确”的味道，但她直到现在也仍然无法相信，这个根本没有正八经学过料理的家伙，竟然能在“正确”之上做出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恐怖味道！让人一尝心里就能够清晰地浮现出他的面孔！ 0535 没事不要来找我！ 　　“我有这样的水平很奇怪吗？ 　　好歹我也看银桑做了许多次菜吧！” 　　楚诚抬头望着绘里奈那张情绪复杂的面孔，十分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水平多么值得骄傲。 　　但他并非对自己的水平缺乏认识，他只是觉得像自己这样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裔，不管在哪行哪业达到上游水平都是理所应当的，不成为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都不能算是成功。 　　可是别人并不知道。就像“某些势力”妄图封锁虚拟潜行技术可以“加速”的消息一样，从基因层面对人体进行强化调整的技术也同样是严格保密的，真正的研究进度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所以绘里奈立即涨红了脸，以为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是故意在嘲笑她的努力。 　　如果只要抱着胳膊在旁边随便看看就能看出这种水平，她们这些从小就开始努力，付出了很多汗水和泪水……以及一点点鲜血，却还是达不到这种水平的人又算什么！ 　　当然，楚诚的水平和银桑还是有明显差距的，但他无疑已经登堂入室了，不仅仅是达到了“远月十杰”的水平，更是达到了随时可以从远月毕业的水平！ 　　从五月份到现在，还要除去被困在游戏世界里的一个多月，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月的时间。而且不管是他还是银桑都很忙，就算尽量抽出时间偷偷特训，也无法想像有人能从零开始一步跨越到可以毕业的水平。 　　——的确是“一步”，只不过是普通料理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一步！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 　　楚诚的淡然让绘里奈有些气不过，于是她鬼使神差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这个可恶家伙的屁股。 　　这样的“亲昵动作”楚诚倒是一点都没有在意，但绯沙子和绘里奈本人却立即瞪大了眼睛。绘里奈还想起自己跑过来的时候没有穿拖鞋，脚底沾上了外面的灰尘。 　　“总、总之你也就能趁现在得意一下了，如果你再这样吊儿郎当，我肯定很快就会超过你的！ 　　绯沙子，我们走！” 　　“啊……是！绘里奈大人！” 　　绘里奈如同一阵风似的来，又如同一阵风似的走了，不过走的时候好像轻轻踮起了脚尖。 　　楚诚压根没有什么在料理上与她一较高下的念头，只是无奈地看着她和绯沙子的身影在短短的走廊尽头消失，然后想起必须尽快和她商量去幼稚园看犬冢公平老师的女儿紬希的事情了。 　　“啊咧……诚的水平难道已经非常厉害了？ 　　连那位大小姐都不得不承认了啊。” 　　直到玄关处传来房门被重新掩上的声音，世界才缩着脖子小声说了句话，好像生怕传到绘里奈大小姐的耳朵里。 　　雪菜看到其他人都不出声，赶紧笑着附和起了世界： 　　“嘻……毕竟诚的手艺就连和纱也不得不认输啊，好像比高级饭店的大厨还厉害吧？” 　　“咳……怎么又把我牵扯进来了，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一段的吗。” 　　冬马回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她与楚诚独处的那一段，脸上立即泛起了一点红晕。雪菜几人还以为她是害怕其实与她并不熟悉的深雪和奏学姐知道戴猫耳的羞耻惩罚，于是又笑着转移了话题。 　　今天晚上的餐桌以豆腐蔬菜为主，但是料理水平极高，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由乃这几天一直在跟绯沙子学习，厨艺又有了进步，不过只有楚诚这样的美食家才能察觉得到。 　　立华奏学姐俏脸绯红地将面前的两小份超辣麻婆豆腐送进了肚子里，就算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却也让人感觉她的周围充满了“幸福”。不过这种根本没有喝水、米饭也只吃了一小碗的幸福旁人完全无法消受。 　　其他女生吃的虽然只是正常辣度的麻婆豆腐，却也比平时多吃了足足一碗饭，还喝了好几杯水或饮料，小肚子都涨得鼓鼓的，吃饱以后根本就不想动弹了。 　　不过除了小埋、白、穹、真白、冬马、绘里奈、千寻老师，以及身为男人的楚诚，包括绫波丽在内的所有人都强迫自己运动起来，就算位于走廊的洗碗池前根本站不了几个人，也等到碗碟都洗刷干净才重新坐下来聊天，也有到隔壁去看小埋她们继续玩游戏的。 　　流星雨爆发的时间是在午夜前后，在这之前大家都无所事事，刚吃过饭也不适合再进入虚拟潜行环境。 　　楚诚在楼上的三个房间来回串了几次，一直没有看到绘里奈和绯沙子两人。于是他独自来到楼下按响了门铃。 　　“啊，诚大人。你是要……” 　　绯沙子快步出来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是楚诚，竟然没有先请他进屋，而是扭头往身后的走廊看去。 　　不一会儿，脱掉了长筒袜但没有换下远月校服的绘里奈就从屋内走了出来，格外白净的双腿就连楚诚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绘里奈虽然双手环抱身前，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她此刻站在玄关等待什么，就已经充分说明了态度。于是绯沙子客气地将楚诚让进了门，还特地落了锁，然后自觉地溜回了屋内。 　　站在地板上的绘里奈基本可以平视楚诚了，她目不转睛地与楚诚默默对视了许多，就好像在玩谁先动就算谁输的游戏似的。 　　半分钟以后她又觉得这样做太蠢，于是很不耐烦地瘪着嘴巴叱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不要来找我！” 　　“啊，当然是有事了。” 　　楚诚早已习惯了绘里奈的恶劣态度，点点头直接说明了来意。绘里奈一脸意外地听他提起两人曾经与那个名叫犬冢紬希的小女孩做出的约定，然后垂下眼神迟疑了很久，才终于勉强答应道： 　　“嗯……去看看……也可以吧。 　　需、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带给小孩子的礼物什么的……我没接触过幼稚园的小孩子。” 　　楚诚没有想到绘里奈竟然是在担心这个，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笑容，从善如流地点头说道： 　　“那就拜托你和绯沙子做些饼干吧，烤箱可以去家政教室借用一下。” 　　“哦……那好吧。 　　等、等等！为什么你这么自然就把所有事情推给我和绯沙子了啊！！！” 0536 言叶，有什么事吗？ 　　“诚君！” 　　楚诚从绘里奈和绯沙子的房间里出来，在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被墙角后面转出来的言叶轻声叫住了。 　　言叶大概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见他一个人到了楼下，便也偷偷跟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很凉，还是因为心情忐忑，言叶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反而衬得无法收缩的部分更加硕大。楚诚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里，但他立即就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不无警醒地移开了目光。 　　自从穹光着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的那天以后，他对“性”的关注程度大大地提升了。虽然还不至于饥渴到盯着漂亮女生的敏感部位不放，晚上也没有做什么翻云覆雨的梦，但视线的确会更加频繁地扫过那些部位。 　　他也知道这并非“异常”，而是“正常”，但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绝不能在“性”的方面放纵！ 　　这不是因为过不去“道德”这一关，而是综合了各种考虑所得出的最佳选择。 　　“言叶，有什么事吗？” 　　楚诚决定克制自己，但这并不妨碍他和颜悦色地与言叶说话。 　　他甚至善解人意地压低了声音，好在言叶并未说出任何让他困扰的话，这个脸蛋通红的内向女生吞吞吐吐了半天，竟然只是为了—— 　　“那、那个！11月28日，是我妹、妹妹的生日，她、她想请你去我家玩，顺便参加一下她的生日会……什么的，不知道诚君那天有时间吗？ 　　妈、妈妈也说一直想请诚君去做客，很多事情都要感谢诚君。” 　　“11月28日……那天正好是周日啊。” 　　楚诚算了一下日期，没说去还是不去。言叶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甚至忘记了害羞。 　　“是、是的！” 　　不过她大可不必这么担心，楚诚虽然说不上是“有求必应”，但是一般不会拒绝朋友的请求。就算他那天确实连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也会主动提出改日补偿。 　　——言叶其实也很清楚，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嗯……你妹妹只是请我一个人去？” 　　极懂人心的楚诚望着言叶的眼睛，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言叶好像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睁大眼睛楞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安地垂下了眼帘，含含糊糊地顺着他的话说道： 　　“这……或许……是吧…… 　　心好像也只打算邀请一两个幼稚园里的朋友……央求我一定要把你请来……就是非常小型的生日会……这样的。” 　　“那好吧，到时我会一个人去。” 　　“嗯，谢、谢谢！心也一定会高兴的。” 　　桂言叶的妹妹桂心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楚诚单独造访感到高兴，但她自己肯定是高兴的。 　　正是因为这种高兴，让她无比脸红心虚，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楚诚见状，便叫上她往回走了，并且主动询问起她妹妹的喜好和愿望： 　　“回屋子里去吧，外面很冷。 　　你妹妹都喜欢些什么？有说过今年的生日想要哪些礼物吗？” 　　“不……礼物什么的太麻烦你了，诚君能来为她庆祝，心就已经非常……” 　　“好了，别客套了！明知道是生日会还不带礼物，我根本就不好意思进门啊。” 　　“对、对不起，那就劳你费心了。 　　心她……我回去以后问问她，不过心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应该不会让诚君为难的。” 　　“为难一点也没关系。 　　只要不太为难，我也愿意尽量满足她的愿望。反正都已经答应去了嘛，那就尽量让她满意。” 　　楚诚在“有限度的范围内”是非常非常好说话的，甚至不用等别人说，就会主动做到最好。言叶对此已经非常了解了，所以她也终于点着头轻轻笑道： 　　“嗯！诚君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嘛，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 　　“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上进，只是顺手而为之罢了。 　　在所有的选择中找到最好的选择对我来说不太费事，如果要费事去创造‘更好’的选择，我就要计算一下投入多少努力比较合适了。” 　　楚诚过于诚实的回答并没有改变言叶对他的看法，不过言叶只是抿着嘴唇安静微笑，没有继续向他倾吐自己心中的敬佩之情。 　　因为他俩已经回到了屋子里。 　　只是……言叶笑容满面地跟在楚诚身后回来，却忘记了仅仅闭口不语是不够的。楚诚和她才刚刚露面，正在和其他女生玩扑克的世界双眼立即一亮，竟然扔掉手牌一跃而起，很是亲热~地揽住她的肩膀，脑袋顶着脑袋大声问道： 　　“啊——！你们两个竟然偷偷独处！言叶是告白了吗？是告白了吧！” 　　“不、不是！不是的！真的不是！” 　　言叶因为世界的话顿时成为了女生们视线的焦点，脸蛋立即“刷”地红透了，连连援手否认世界的猜测，声音抖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不过她的脑袋里面其实已经“嗡”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只觉得瞬间上涌的热血冲得整个人都晕头转向，除了打死不能承认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为了避免世界继续刨根问底，把言叶应该不想让其他朋友知道的妹妹的生日会给刨出来，楚诚善解人意地将世界和言叶分别拉到了自己两边，并且义正辞严地对世界说道： 　　“别想转移视线！你是牌要输了想要弃牌逃跑吧！ 　　我刚才是下去和绘里奈、绯沙子说了点事，出来以后正好碰见了言叶，就和她一起上来了。” 　　“哎，暴露了啊~诶嘿！” 　　世界的小心思暴露以后，举起没有被楚诚抓住的那只手，轻轻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并故作可爱地吐了下舌头。 　　而在楚诚的另一边，大脑一片空白的言叶过了好几秒钟才低下头来，眼神发楞地看着那只抓住了她的胳膊的、属于男生的手。 　　尽管楚诚很快就放开了二人，但言叶在这之后的三个小时里，经常下意识地抓着被他隔着衣服抓过的地方，然后很快就走了神。 　　她……可是有男性恐惧症的。不仅仅是“害羞”那么简单，是精神科的一种心理疾病，是已经被确诊了的！ 0537 奏学姐……想要朋友吗？ 　　晚上流星雨开始爆发的时候，世界的手机上收到了观测提醒邮件，然后大家才不紧不慢地从温暖的室内出来。 　　绘里奈和绯沙子虽然吃完饭后早早就回到了屋内，但却一直没有睡觉，一边看着漫画一边等待流星雨。 　　楚诚和女生们下来叫她们，绘里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默默地带着绯沙子走到了真白那边。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真白就算和她稍微熟悉一点的人了。而且真白那里有漫画，正好可以借来打发时间，真白的外国好友丽塔也是樱花庄里少有的“清流”。 　　——这里的“清流”是指看起来和“那个家伙”没啥关系，不会让她感觉心浮气躁的人。 　　至于同样住在真白房间里的虎千代……绘里奈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保镖，却没想到正是因为她的隐晦告白，才让“那个家伙”公开说出了“一个都不放弃”的混帐话。 　　所以绘里奈对虎千代的感觉十分复杂，她倒不至于迁怒这个颇具古风的“姬武士”，但她总觉得自己没办法与其相处得太热络——虽然她与任何人都不热络。 　　这并非嫉妒或敌视，只是因为那个落落大方的虎千代在和她、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好像是居高临下的，经常是指挥或命令式的语气，不仅不像是保镖，反倒像是被保镖保护的大人物一样——虽然并不让人反感。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楚诚和虎千代是一样的人，却始终没觉得虎千代哪里不好；绘里奈能够与虎千代和平相处，却无法容忍自己在她之下，两个人不可能成为朋友。 　　如果用东瀛的历史人物来比喻，她们二人就如同宁宁和茶茶——也就是“北政所”和“淀殿”，都不是能够屈居于人下之人。 　　当然，谁是宁宁，谁是茶茶，在二人心中应该有不同的看法。总之绘里奈自觉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人的事情，可以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面对任何人。 　　“后宫”之中的暗潮，根本瞒不过擅长洞察人心的智者。楚诚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罢了。 　　虎千代仿佛天生就拥有领袖气质，身为男人会成为一方雄主，身为女人也能成为压得住场面的正妻——即使她的一切都很有可能是“设定”出来的。 　　而绘里奈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小姐罢了，缺乏心机也缺乏手腕，只是依靠自身的才能来维持骄傲，坏脾气更使得她无法聚拢人心，说实话……完全不是虎千代的对手。 　　所以楚诚丝毫不会担心，虎千代自己就能处理好一切，她的堂堂正正之兵根本不是绘里奈能够抵挡的，就算再加上绯沙子也不行。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就连绘里奈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大家反倒因此相安无事。 　　自从发表了“后宫宣言”以来，楚诚越是观察，越是思考，就越发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压得住场面的正妻的重要性。 　　“后宫之主”其实并非皇帝，而是皇后。整个后宫从上到下，形成了一个自我管理的微型社会，皇后才是实质性的最高管理者。 　　如果皇后能力不足，或皇帝随心所欲地干涉正常管理秩序，后宫就会混乱，后宫争宠也是为了争夺正常管理权限之上的“超级管理员权限”。 　　到目前为止，楚诚所遇到的，有能力成为皇后的女生有两个。一个是虎千代，另一个是知弦学姐。除此之外，就连表面上是完美大和抚子的深雪，其实也还没有正妻的度量。 　　但虎千代与红叶知弦学姐是一正一奇的两个极端，后者明明心地善良，却偏偏要在人前装出一副黑得可怕的样子，以此来保护自己……大概也有自身的恶趣味在里面。 　　不过她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她的“黑”只适合针对外人，家人需要的是“白”，就算两者都是出于善意，“白”也让人更加愉快舒适。所以骄傲的知弦学姐选择了“站在外面”，成为另一个奉楚诚为主的微型社会实质性的最高管理者。 　　家庭和工作，楚诚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圈子都已经有了合适的皇后，这让他自己也感觉幸运无比。虽然知弦学姐还没有对他表明心意，但是这个充满了成熟魅力的漂亮学姐却只和他开玩笑，只对他和颜悦色，在其他男人面前完全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这其中的情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楚诚在这漫天的流星雨下，给不在这里的知弦学姐发了邮件。知弦学姐也很快就回了一封带照片的邮件，里面是她和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的睡衣自拍，背景正是阳台外面星落如雨的明亮夜空。 　　“奏学姐，知弦学姐和玖璃梦学姐也在一起看流星雨呢。” 　　楚诚收到知弦学姐的回信以后，笑容满面地将手机递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奏学姐。 　　今天他的任务就是陪好奏学姐这位“主宾”，只是奏学姐除了品尝麻婆豆腐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始终都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如果楚诚和大家不是早已习惯了和这样的女生打交道，肯定会以为奏学姐心里其实不愿跟他们一起玩。 　　“知弦学姐和玖璃梦学姐，是好朋友。” 　　奏学姐默默凝视了照片一会儿，抬起头来非常认真地说道。 　　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还有更多的人相信樱野会长只是红叶书记手中的傀儡。即使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也不明白奏学姐为什么会特地说出这句话来。 　　或者她只是觉得羡慕？毕竟楚诚眼中的奏学姐没有任何朋友，与任何人都只是普通关系。他甚至不能确定，奏学姐现在有没有将自己个后辈当成朋友……大概已经“稍微”当成了朋友？ 　　“奏学姐……想要朋友吗？” 　　“…… 　　刚进学生会的时候，我和仲村由理同学是同一个前辈指导。 　　之后仲村同学公开反对学生会，前辈也引咎辞职了。” 　　在周围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楚诚和奏学姐表情淡然地说着悄悄话。 　　这是奏学姐第一次提起她和SSS团团长仲村由理之间的关系，尽管楚诚早已从知弦学姐那里打听到了，却没想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那人！ 0538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流星雨观测之后又过了两天，星期五。 　　放学之后，楚诚和虎千代、真白她们一起回到樱花庄，刚一放下书包便立即声称“有事”，但却没有告诉大家他到底有什么事。 　　“叮咚~叮咚~叮咚~” 　　楼下的门铃响了三声，楚诚没有再按，绘里奈也没有让他久等。 　　打开房门的绘里奈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里面全都是饼干，足足能有十斤。绯沙子今天一早就回远月上课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这些动物饼干是她们两人昨天下午就烤好了的，一共装了四个大袋子，其中两个被她们留给樱花庄的大家当零食了。 　　面对默不作声的绘里奈，楚诚自觉地伸手接过了两个袋子，这个腕力和体力其实不错的料理女王没有反对。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樱花庄，楚诚稍微放慢了脚步，与她肩并肩走在一起，主动搭起了话： 　　“没想到你和绯沙子还挺有爱心的，竟然做了这么多饼干，全班每个人都能分到半斤吧？” 　　“…… 　　如果少了，小孩子们会打架吧。” 　　因为楚诚离得太近，绘里奈往旁边闪了闪，拉开了两米左右的距离才开口说话。 　　楚诚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了远月学园上： 　　“听说远月现在实行了新的教育方针，解散研究会之类的自治组织，又成立了‘中枢美食机关’，专门负责研究开发新的料理。 　　新任总帅还将在年后引进虚拟潜行教学系统，普通学生课后主要会在虚拟潜行环境里进行学习和练习，大大减少食材消耗。 　　培养合格毕业生的成本因此而大大降低，残酷的淘汰制度也可以废除了。” 　　“哼！ 　　你还忘了说，学生虽然可以自由学习十杰等级的菜谱，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中枢美食机关’给出的菜谱进行料理，没有了‘浪费食材’进行研究创新的机会。” 　　绘里奈虽然不太想和楚诚说话，但是远月学园的话题却让她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 　　她在宗蔓学园这里，只能和绯沙子或楚诚讨论这样的话题，现在绯沙子又被勒令回去上课，今天白天她已经在宿舍里闷了一天，就算旁边是楚诚也只能捏着鼻子凑合说一说话啦！ 　　“嗯，料理的研究工作是不能在虚拟潜行环境下进行的，想要准确计算出每个人制作出的每一道菜的味道，计算力成本比使用顶级食材进行实际操作还要高。 　　虚拟潜行环境只是给了普通人一个勤能补拙的机会而已，不过这对于远月学园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远月学园的学生根本没有基本功和基础知识不过关的，阻止他们继续进步的，是他们本身的天赋和创造力。 　　科学研究很多时候是要用人数和金钱去堆的，从事研究的总人数减少了，资金投入也减少了，总体产出自然也会呈下降趋势，依靠少数天才中的天才不能长久。” 　　楚诚一说到与研究、与科学挂钩的话题，就会立即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绘里奈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这样的脸，心中不知为何却总有些来气，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没错。 　　科学方面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但是在料理这方面，取消所有研究会的做法实在太愚蠢了，就算她当初也只是从没有资格继续存在下去的研究会那里“回收”资源罢了。 　　而且更加愚蠢的是，据说大多数学生还在拍手叫好——基本都是实力不济可能“活不到毕业”的家伙。 　　绘里奈不想评价新任总帅，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但她不得不说，那什么新方针真的是太蠢了！只是为了拉拢那些占据大多数的无能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新任总帅组建的‘中枢美食机关’拥有合理的选拔制度和激励制度，在投入和产出比率上必然要强于传统的‘食戟’制度。 　　有限的资源更合理地配置运用，竞争力不仅不会下降，反而会有所提升，唯一的问题只是新任总帅在执行中能否做到‘更加合理’。 　　听说极星寮和某些研究会正在反对新任总帅的改革，不肯交出自主权，也不肯加入‘中枢美食机关’。 　　我在电话里也给他们分析过新方针的好处，但他们却说不愿意放弃自由，也不愿意放弃同伴。” 　　“你、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正当绘里奈在心中爽快地腹诽新任总帅那愚不可及的改革，楚诚竟然话锋一转，又替新方针说起了好话，把她气得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过楚诚却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异常诚实地回答道： 　　“我从来都只是站在真理那一边的。 　　支持新任总帅的远月十杰有可能一起犯傻，但是被新任总帅说服的那些股东们却不会全都犯傻的，新任总帅的改革方案必定比旧制度更加有利，所以才会获得他们的支持。 　　而废除残酷的淘汰制度，虽然会大大减少远月毕业生的含金量，却可以因此而获得巨额的学费收入。对于已经打造出了金字招牌的远月学园来说，适当减低含金量其实没什么风险，‘行内人’以后则可以盯住‘中枢美食机关’这个优中选优的新招牌。 　　这样一来，远月学园等于是在原来的金字招牌之上，又打造出了一个钻石招牌。如果将新增收入更多地投入到学校建设上，就能招收更多学生，选拔更多精英，招揽更多优秀研究人员，开启更多研究项目，在前沿研究的竞争中获得更大优势。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依靠‘生存压力’来快速压榨潜能也是有后遗症的，很容易让学生出现各种心理问题。 　　兴趣所带来的动力远大于压力，所以大家才说‘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拥有足够兴趣和能力的天才，甚至完全不需要压力的鞭策，也会一直向前探索未知的荒野，直到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满足了。 　　这样的研究是愉快的、幸福的、自由的，比起被人用刀子顶在背后，无论多么痛苦也必须往那对他个人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的最高峰攀登更强！” 0539 才波大人？我吃醋了！ 　　“你…… 　　的意思是…… 　　父亲大人没有错喽？” 　　楚诚的诚实没能换来绘里奈的理解，当他分析完了远月学园改革方针的好处，绘里奈的脸色也变得漆黑一片，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这虽然不讲道理，但却非常符合人情。好在楚诚的原则中并没有帮理不帮亲这一条，所以他抢在绘里奈爆发之前机灵地回答道： 　　“你父亲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只是给支持者们描绘了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光明、更加符合支持者利益的未来，而支持者们也相信他有能力做到，所以他才成为了新任总帅。 　　但是我从你爷爷那里听说了他给你灌输的思想，我认为其中掺杂了他个人‘泄愤’的目的。” 　　“泄……愤？” 　　一提起“父亲大人”，绘里奈就情不自禁地变了脸色，心中的怒火也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熄了一半。楚诚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她说道： 　　“水平不行的料理只要客观地做出水平不行的评价，哪怕满分是一百分，该打零分的也毫不留情地打零分，连一分都不多给，这就已经足够了。 　　用废物、渣滓、垃圾、饲料之类的恶毒语汇去攻击料理人和他们的料理，除了泄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反而会不断给自己树敌。” 　　“是、是泄愤吗……可是为什么……” 　　听了楚诚的分析，绘里奈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父亲给她留下的记忆太过冰冷也太过痛苦，她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周围的人也再没有提起过父亲的事，那个人在远月学园迅速成为了禁忌。 　　但她还是想要知道“真相”吧，如果不知道真相，心里就总觉得委屈、总觉得伤心，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让那个人丝毫不顾父女亲情，那样残酷地对待年幼的她！ 　　“我从银桑那里得知，原来你父亲在学生时代也曾是极星寮的一员，而且是银桑和创真的父亲才波城一郎的……” 　　“才、才波大人？！” 　　楚诚本打算将绘里奈应该不知道的旧事说出来，却没想到她竟然对才波城一郎这个名字产生了反应，而且是出乎意料的激烈反应。 　　看到她难以置信地瞪得溜圆的眼睛，听到她尊敬地称呼其为“大人”，楚诚的眼神“稍微”犀利了起来： 　　“你认识创真的父亲，才波城一郎‘大人’？” 　　“我、我不知道他是幸平的父亲，而且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 　　楚诚只是刻意加重了“大人”的读音，绘里奈就立即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脸蛋也不可抑制地浮上了两朵红云。 　　极懂人心的楚诚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拉下脸来走到了绘里奈的对面，异常诚实地说出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吃醋了！” 　　“吃、吃醋？你？！” 　　绘里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终于睁大眼睛看向楚诚的脸，真的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幽幽的目光”。 　　但是不知为何，绘里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这让她不得不再次移开了视线，并且强迫自己冷笑着反唇相讥道： 　　“开、开玩笑！你明明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都是有许多女朋友的人了，还吃的哪门子醋。 　　而、而且还是吃才波大人的醋……简直要笑死我了，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好笑，就看着我的眼睛笑一个看看。” 　　“……” 　　楚诚略带酸味的话语换来的只是一阵沉默，但他看到绘里奈的表情就好像做错了事似的，脸色和语气竟然缓和了下来： 　　“吃醋是理所当然的吧，只要感觉吃醋，无论有没有关系都会吃醋。 　　但我并不介意你和创真父亲的关系。 　　你自己说过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甚至不知道那是创真的父亲，我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介意吧？ 　　——话说，你不是喜欢‘大叔’的吧？” 　　“你、你才喜欢大叔！ 　　不！你喜欢的是太太！不要脸的家伙！” 　　囧||| 　　“我不是特别喜欢太太，只是特别喜欢爱丽丝的妈妈罢了……” 　　“你、你还有脸说！你这、你这……不要脸！变态！ 　　那、那可是爱丽丝的妈妈，我的欧巴桑，你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恶心！” 　　楚诚最后的玩笑引火烧身，竟然被绘里奈怒气冲天地反咬了一口。 　　明明他对爱丽丝母亲的喜欢就只是单纯的欣赏罢了，到了绘里奈嘴里就立即变成了某种不伦的欲望，看来这个帽子他不戴也得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爱丽丝的母亲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他的喜欢是“那种”喜欢又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说“有了对象不是问题，结婚了也不是问题”吗！ 　　当然，身为“智者”的楚诚不会在这一点上跟绘里奈较真。他等着绘里奈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并气呼呼地闭上嘴巴以后，才又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起了绘里奈的父亲、银桑，以及创真的父亲之间的故事： 　　“……银桑说，你父亲在学生时代就是个眼睛往上看的家伙，虽然不至于把一般学生当成渣滓，但脸上的傲气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你父亲最崇拜的，就是极星寮‘黄金时代’的核心，比他高两个年级的才波城一郎学长。而且是一边鄙视他吊儿郎当的品行，一边崇拜他惊人的才华。 　　一切的转折点是创真的父亲在毕业前夕退学……” 　　“什、什么！才波大人是退学的吗？为什么？” 　　“安静听我说。 　　其实‘前兆’在创真的父亲获得‘修罗’称号的时候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只是当时谁也没有预见到结局。 　　作为银桑那一届料理实力最强的天才学生，创真的父亲本应在当年的世界年轻料理人选手竞赛‘THE~BLUE’中顺利登顶，让整个世界都为他的才华惊叹，但他不仅放弃了比赛，甚至从远月退学，一度放弃了料理。 　　这件事对银桑和你父亲的影响很大，虽然你的父亲好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他的不正常终究在对你的教育上表现了出来，就算现在的状况也只不过是几十年前的延续罢了。” 0540 幼稚园里的小鸠 　　“……别再琢磨远月的事情了，幼稚园已经到了。” 　　在宗蔓学园幼稚园部的正门外，楚诚小声地提醒了心事重重的绘里奈一句。绘里奈连忙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僵硬面孔。 　　她知道自己应该在小孩子面前露出温柔和善的笑容，这样才会受小孩子们的欢迎。不过即使楚诚没和她说关于父亲的事情，她也仍然无法顺利做出所谓的温和笑容，绯沙子则建议她“绘里奈大人只要保持平常的样子就好了”。 　　“咳……我说……你只要保持平常的样子就好了，这样瞪着眼睛假笑反倒吓人。” 　　楚诚看到绘里奈做作的笑容，诚实地表明了自己的观感，并且理所当然地收获了绘里奈的白眼。 　　好在绘里奈也知道这里是幼稚园，稍微瞪了下眼就立即收敛了火气，像平常那样冷淡而又高傲地板起了脸。 　　“呜哇……公主殿下！像公主殿下一样！” 　　“好漂亮的大姐姐……喜欢！” 　　出乎绘里奈的意料，她明明没有故作亲切，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小朋友们却纷纷向她投以尊敬崇拜的目光，让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再也不去想远月那边的事情了。 　　可是她还没有高兴上15秒，楚诚的举动就立即让她嘴角耷拉了下来—— 　　“咦，你是……我在教堂里见过你许多次。” 　　楚诚跟着门卫向幼稚园彩色的二层小楼走去，却在途中因为一个穿着裙摆蓬松的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可爱帽子的长发女生停了下来，绘里奈也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 　　那个正在领着小朋友们玩的长发女生虽然不认识楚诚和绘里奈，却还是毫无防备地对他们露出了犹如阳光一样温暖明亮的笑容，看得嘴角耷拉的绘里奈气息为之一滞。 　　“下午好，我是寄住在教会的花户小鸠，目前在幼稚园做义工。 　　那边的雨宫优子小姐也是，您也在教堂里见过她吧？” 　　名为花户小鸠的美少女不仅轻率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热情地向楚诚和绘里奈介绍了远处那个打扮得好像修女一样，脑后系着一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的女生，丝毫没有保护个人信息的警惕性。 　　绘里奈呆在樱花庄的这几天将宗蔓学园逛了个遍，也曾进入校区内唯一的那座教堂里参观，但却没有见过这两个女生。不过周末早上经常去教堂听爱丽莎·西亚斯大小姐唱歌的楚诚确实每次都能见到她们，只是楚诚没想到她们竟然寄住在教堂里。 　　话说教堂也可以让人寄住吗？唔……古代倒是可以的，无论教堂、寺庙还是道观。 　　“小鸠……还真是巧呢，我有一个名字和你相同的妹妹，她还在教会里认识了一个修女朋友，就那个是银发蓝眼的十岁小女孩，名字是叫高山玛利亚吧？她的姐姐是叫高山哥特。 　　另外，我还听说有未经注册的非法社团在教堂里占据了一间社团活动室。” 　　楚诚是个交游广泛的人，和那些在校期间总共也只与几个人打过交道，其中还有一半是“空气朋友”的孤僻死宅截然相反。他一提到妹妹的修女朋友，花户小鸠的眼睛就立即亮了，并且愈发亲热~地对他说道： 　　“啊……您就是羽濑川小鸠小姐引以为傲的‘老哥’吗？真是失敬。 　　羽濑川小姐经常来教会找SISTER玛利亚玩，另外SISTER玛利亚还是邻人部的顾问。 　　邻人部的社团活动室确实是在教堂的一间空闲谈话室里，她们是‘非法’的吗……不过她们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 　　“没关系，非法社团只是无权申请经费和社团活动室而已，就算给谁添了麻烦也不会遭到取缔。” 　　善解人意的楚诚没等花户小鸠替邻人部的“她们”求情，就提前安下了她的心。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绘里奈大小姐根本不认识他俩口中的那些人，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赶紧趁着两人说话的间歇打断了这越聊越没完没了的对话： 　　“咳咳！ 　　我们不是来看那个老师的女儿?希吗，你还想在这里闲聊到什么时候！” 　　“啊……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你们是来看犬冢老师的女儿?希啊，她的班级应该正在教室里玩黏土，请二位跟着门卫大叔走吧。” 　　无比温柔的花户小鸠看到绘里奈不悦地竖起了眉毛，立即抱歉地向她和楚诚鞠了一躬，然后仍旧微笑着目送他们走远。 　　绘里奈虽然早已习惯了被人恭敬对待，但花户小鸠犹如天使一样的笑容却让她不由得反省起自己刚才的行为，担心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有点恶劣了。 　　“春天绽放的花朵~ 　　夏日无垠的天空~ 　　都铭刻在心中闪闪发光……” 　　绘里奈和楚诚跟着门卫大叔来到二层小楼的正门口，身后隐约传来了美妙的歌声，门卫大叔立即停下脚步往回看去。 　　楚诚自然也跟着大叔转过身子，难得正在自我反省的绘里奈还在继续往前走，一头撞到了他的胸膛上——或者说是被他主动用胸膛拦了下来。 　　吓了一跳的绘里奈愤怒地朝他瞪起了眼睛，但楚诚只是一脸无奈地举起了分别拎在两只手里的袋子，门卫大叔也及时笑着说道： 　　“孩子们又缠着小鸠小姐唱歌了，这可不能错过，请你们二位也驻足聆听片刻吧。” 　　“！！” 　　绘里奈听了门卫大叔的话，才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微弱歌声。她抿紧嘴唇转过身去，眺望着被小朋友们围在了中间的花户小鸠，眼里流露出了少许羡慕。 　　但她眼中的羡慕很快便被惊艳所取代，旋即又平静下来。那个就连她也觉得很可爱的女生竟然唱出了如同天籁般的歌声，并不响亮高亢，却像清泉一样悄悄沁入心脾，滋润灵魂，无声无息地将她这些天来不停压到心底的种种负面情绪溶解掉了！ 　　“那个女生……” 　　歌声停止，绘里奈很想开口赞叹她几句，完全放空了的大脑一时间又想不出合适的词汇。 　　而楚诚则目光深邃地望着花户小鸠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个女生的声音和黑猫很像啊，或许黑猫也可以唱出这样的歌？ 　　没想到来幼稚园也能发现人才，真是幸运！” 　　“我说啊……你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你到底想要多少个女生才能满足！” 　　“什、什么叫想要多少个女生……” 0541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楚诚和绘里奈在门卫大叔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了犬冢紬希的班级。 　　被门卫大叔悄悄叫到门口的幼稚园老师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又听说他们和花户小鸠小姐认识，立即热情地将他们请进了屋内，然后把犬冢紬希小朋友带了过来。 　　时隔半年，年仅5岁的犬冢紬希已经不记得楚诚和绘里奈的名字了，但还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约定。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终于来看我啦——！” 　　犬冢紬希笑容满面地在二人面前高举双手欢呼起来，拎着两只袋子的楚诚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但绘里奈却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温柔动听的话语她羞于启齿，平时的冷淡和毒舌当然也不能用在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身上，于是她握住了犬冢紬希的小手，轻轻地摇了摇，格外认真地弯下腰来对她说道： 　　“约定……完成了。” 　　“嗯！谢谢大姐姐！还有大哥哥！” 　　看到紬希非常开心地点了点头，绘里奈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赶紧从楚诚手上拿过一个袋子，蹲下身子在膝盖上打开，声音尽量温和地说道： 　　“这是我和绯沙子……和另一个大姐姐亲手做的饼干，送给你和班里的小朋友们。” 　　“绯沙子大姐姐吗？谢谢大姐姐们！ 　　呜哇……是动物饼干……好可爱……” 　　紬希聪明地同时感谢了绘里奈和不在这里的绯沙子，然后才伸手在大袋子里拿了一小袋已经提前分好的饼干。 　　原本正在远处观望的小孩子们听说这里有饼干，立即迅速凑了过来。站在旁边的幼稚园老师拦住了他们，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行哟~大家要懂礼貌，还要讲卫生。 　　先排成队伍去洗手，然后再一个一个领饼干，人人都有份儿的。 　　紬希同学也是，必须把手洗干净哦！” 　　“是——！” 　　紬希班上的小朋友都很乖，老师一说就立即排成了两列不算整齐的纵队，跟着老师到专门为小朋友修建的低矮洗手池前洗了手，然后低声嬉笑着走了回来。 　　没有上过幼稚园的绘里奈一直跟在旁边看着这些小朋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楚诚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但却什么也没说，否则她一定会因为傲娇再次板起脸。 　　回到教室里，小朋友们有秩序地从绘里奈和楚诚手中接过了饼干，并在老师的教导下甜甜地向他们表示了感谢。 　　绘里奈每听到一声“谢谢大姐姐”，脸上的笑容都会更盛一分，觉得面前这些小孩子愈发可爱了，楚诚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客观来说，这些小孩子中只有少数几个特别漂亮可爱，大多数都很普通。也只有女生才会见到小孩子就马上“母性大发”喜欢得不得了，不过楚诚明显能够看出，至少有一半的女生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很有爱心，才虚情假意地在小孩子面前蹲下来大呼“卡哇咿”。 　　比起小孩子来，女生们对小动物的喜爱基本都是货真价实的。就算让楚诚选择，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和一条小狗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是更想去抚摸小狗的头，而不是去抚摸小男孩的狗头。 　　“欧尼酱~” 　　楚诚给他面前这一列的最后两个小朋友发放饼干的时候，后腰突然被某个小小的女孩子抱住了。 　　不过她在楚诚给最后一人发完饼干以后，就主动放开双手绕到了楚诚的旁边。毫不介意的楚诚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份饼干，但是几个从楚诚手中领了饼干的小男孩却替他介意了起来： 　　“啊——！你不是中班的吗！竟然偷偷跑到我们班来领饼干！” 　　“是樱组的！竟然敢跑到我们大班来！” 　　“去去去！这是我们班的饼干！不要脸！” 　　刚才在绘里奈眼中还很可爱的小朋友们，因为并不属于他们的饼干，用语言围攻起了比他们更加年幼的小妹妹，不知道绘里奈对小孩子的美好印象有没有破裂。 　　楚诚没有叱责那些不够宽宏大量的小孩子，但他也不希望看到身边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哭泣。 　　不过当他转过头来看向这个扎着单马尾的小女孩，才发现自己其实多虑了。这个一脸沉静的小女孩竟然无比镇定地看着那些“群情激奋”的大班孩子，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说道： 　　“可是这是我的欧尼酱。” 　　好聪明的孩子！ 　　楚诚在心中暗自称赞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小女孩抱了起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二人的关系。 　　绘里奈一脸狐疑地望着他和臂弯中的小女孩，不敢确定那个小孩子是不是在撒谎。虽然楚诚在来的路上根本没有提到他在幼稚园里还有什么妹妹，但是绘里奈也知道他喜欢到处认干妹妹的“爱好”，说不定…… 　　“欧尼酱，我是‘妹妹部’宗蔓学园幼稚园分部的部长柊。” 　　囧||| 　　非常有大人样的小女孩将嘴巴伏在楚诚耳边，非常清晰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楚诚也只能“呵呵”了。 　　“妹妹部”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这不仅仅是一个口号！ 　　“啊——！太狡猾了！” 　　还没等楚诚接受自己“又”多出了一个幼稚园中班的小妹妹的愉快现实，一个刚才在绘里奈那边领了饼干的双马尾小女孩大叫着跑了过来，两只胳膊用力地抱住了楚诚的双腿，扬脸看着“高高在上”的柊，极其不满地抗议道： 　　“明明欧尼酱来的是我们班……” 　　“没关系，没关系。 　　你也是我的妹妹嘛，同志之间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吵架。 　　你叫什么名字？” 　　在绘里奈惊讶的目光中，楚诚随随便便就又认下了两个妹妹，她总算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妹妹了。 　　不过令她万分不解的是，被楚诚温柔地摸着头顶询问名字的那个小女孩，竟然真的激动得流出了眼泪，酸楚而又幸福地回答道： 　　“伊藤止！ 　　欧尼酱，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0542 总是受伤的那一个 　　“恭喜你啊，又多了两个可爱的妹妹！” 　　返回樱花庄的途中，绘里奈走着走着突然打破了沉默。 　　她的语气暧昧难明，就连楚诚也听不出是讥讽更多一些，还是吃醋更多一些。但不管是哪种，楚诚都打算当作吃醋来对待： 　　“你没必要连幼稚园小孩的醋都吃吧？” 　　“哼……” 　　绘里奈眼角的余光瞥到楚诚那副可恶的“无奈”嘴脸，将脑袋彻底扭到了一边，声音无比淡漠地说道： 　　“幼稚园的小孩子也就罢了，但你房间内，还有小学高年级的‘妹妹’和高一年级的‘妹妹’吧！” 　　绘里奈的语气毫无波动，只是在“妹妹”这个词上特地加重了读音。 　　如果是在绘里奈入住樱花庄之前，楚诚还有底气反驳说白和穹就只是他的妹妹而已，他是将两人当成他的亲生妹妹来看待的，可是现在……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亲生妹妹，白和穹在他眼里都已经变成了拥有亲密关系的普通女孩子，双方就只差突破最后一道底线了。 　　观看普通的少女漫画都会面红耳赤的绘里奈并未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楚诚和那两个妹妹之间的关系，但她只是从常识的角度来考虑，也仍然觉得这样的同居关系真的不是很妥当！ 　　“咳……白小姐和穹小姐都已经不算小孩子了，哪怕是亲生兄妹，继续睡在一起也有、有损她们的清誉。 　　樱花庄里又不是没有其它房间，只要让女生和女生住在一起就好了，你自己独占一间房也没人会有意见。” 　　不知道绘里奈是暂时起意，还是心里已经憋了许久，才终于找到适合开口的机会，总之她故作平淡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然后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和肩膀的肌肉明显松弛了下来。 　　观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他比绘里奈更加清楚绘里奈这个“建议”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他是一个比普通男高中生还要健康百倍的“强化调整型男高中生”，即使控制欲望的能力也同样被强化了百倍，但终究无法禁绝欲望，他的忍耐力也终究是有限的。 　　而欲望这种东西，在没有打破禁制之前，是很容易被掐灭的；但只要打破了一次禁制，这星星之火就会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就算四处救火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最终超出人力能够抑止的范围。 　　特别是穹，楚诚在绘里奈到来的那天晚上坚定地拒绝了她一次，之后她虽然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晚上也没有再钻进他的被窝“夜袭”，但楚诚仍然可以感觉到她那愈发变得灼热起来的视线。 　　穹大概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恐怕她很快就会再次发动攻势，又或者是自己偷偷在卫生间甚至被窝里疏导欲望。 　　楚诚有自信拒绝她一次、两次、三次，却没有自信永远拒绝她，如果她伤心地哭泣起来就更加无法拒绝了。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绝对不行”的事情，正好相反，现在他的面前一路绿灯，一切都已经“OK”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绝对禁止事项。 　　可是楚诚却无法下定决心，不管是说服自己“接受”穹，还是劝说穹搬到其他女生的房间里。 　　他并非不舍得这种已经变得暧昧无比的同居关系，他只是不想让穹伤心，也不想让必定会被他一视同仁地“赶出门外”的白伤心。 　　这两个女生都是孤单一人，又都有严重的交际恐惧症，不要说是在学校里，就连在樱花庄里也只和他这个“哥哥”亲近，与其他女生都只能算是“和平相处”。 　　但这并不等于她们两人就能以“病友”的身份凑在一起探讨病情，进而抱团取暖了。楚诚可以肯定，她们俩离开自己以后，又会“各自”变成孤单一人，哪怕天天绑在一起睡觉也必定是同床异梦。 　　无论是白还是穹都已经离不开他了，如果他从来都不曾介入这两个妹妹的生活，她们还能继续自己之前的生活方式，孤独而又沉默地对着屏幕生活，直到生命的终止，或是遇见另一个能够被她们接受的人。 　　可是一度拥有了希望，人就再也无法忍受绝望了。楚诚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坚持原则，结果一步一步退让到如今这…… 　　“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什么哥哥妹妹！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人！却非要用这样的借口住在一起！就算是亲生兄妹长大了也得分开啊！难道还能兄妹两人一辈子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吗！” 　　楚诚犹豫了太久，久得绘里奈终于发起了火。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绘里奈脾气太坏，事实上，不光是这一次，这位据说在远月学园里极其霸道的大小姐，几乎每次对他发火都有着充足且正当的理由。 　　他经常感觉自己对不起绘里奈，无论是最初的吻，还是之后的许多事情。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挺起胸膛说自己是一个好人，自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在绘里奈面前。 　　虽然他对绘里奈的伤害都不算深，被强吻了几次和被狗咬了几口哪个伤害更深也在两说之间，但绘里奈无疑是饱受他伤害的那一个人。 　　就算绘里奈傲慢、霸道、毒舌、倔强、脾气暴躁、性格恶劣、目中无人、大小姐作派…… 　　可是没有人比楚诚更加清楚，这些都不是她一直遭到伤害的真正原因，更不是她自作自受，活该如此。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 　　这个世界并没有美好到可以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程度，许多时候，一个人获得了幸福就意味着另一个人受到了伤害！ 　　而自诩为“智者”的楚诚所能做到的，不过是让幸福的人尽可能地多，受到伤害的人尽可能地少，受伤的程度尽可能地轻罢了。 　　但不幸的是，绘里奈几乎每次都成为了“应该”受伤的那一个。只是因为同样遭到伤害，她受伤的程度会比别人更轻。 　　“绘里奈…… 　　对不起，不是我不舍得，只是…… 　　或许白和穹真的要一辈子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什、什么？！难道你们已经…… 　　你怎么不去死——！！！” 0543 言叶妹妹的生日会 　　因为楚诚寡廉鲜耻的诚实，绘里奈气呼呼地甩开他回到了樱花庄，当天晚上也没有到楼上和大家一起吃饭。 　　不仅如此，从第二天开始，她和绯沙子虽然依旧在帮由乃准备大家的三餐，但是到了下周的第一个school~day，她却特地向由乃声明，不想让楚诚的便当中出现她和绯沙子的料理，于是由乃只得单独为诚学长准备一份便当。 　　为此，由乃还向楚诚道了歉，毕竟她现在的手艺不如绘里奈多矣，也依然稍微逊色于绯沙子。 　　但是楚诚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懒得动手，那自然就是有什么吃什么了，更何况由乃的家常菜已经算是不错了。 　　绘里奈与楚诚“莫名其妙”的冷战，让温暖的樱花庄内也稍微渗透进了深秋的寒意。不过即使如此，绘里奈也没有提出离开，除了旅馆她也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远月学园目前的改革如火如荼，从20年前便通过“食戟”从远月学园剥离出来，开始采取独立核算制的极星寮也不能独善其身。 　　倘若新任总帅真的像楚诚所说的那样，是为了让远月学园获得新的飞跃才“痛下决心”，极星寮也不是不能顾全大局作出牺牲。 　　但他为了打击“食戟”的权威性，竟然卑鄙地买通了食戟评审员，在品尝料理之前就判定“中枢美食机关”的反对者告负，并按照赌约合法地将反对者开除了学籍！ 　　之后，第九席睿山枝津也带着一票流氓打手似的学生想要强拆极星寮，逼得幸平创真明知道被杀给猴看的那只鸡的悲惨下场，却还是向有恃无恐公开作弊的睿山枝津也提出了“食戟”挑战。 　　可是创真刚刚凭借实力征服了被买通的评委，在“食戟”中战胜了睿山枝津也，保住了极星寮，新任总帅就立即开除了十杰中他压根没有试图拉拢的第三席女木岛冬辅、第七席一色慧、第八席久我照纪，只留下了第十席的绘里奈。 　　现在的远月学园已经被新任总帅搞得乌烟瘴气的了，不过股东们好像并不在意新任总帅糟蹋属于他们的财产，大概在他们看来，这是迅速完成改革必要的手段吧。 　　正是因为如此，虽然爱丽丝每次来找绘里奈和绯沙子玩，都会对远月学园的现状大加抱怨，但默默旁听的楚诚却完全无动于衷。 　　既然爱丽丝主动要求他想想办法，他也只是事不关己地微笑着说：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远月学园的股东和学生们选择了那样的新任总帅，自然也要承担识人不明的后果。 　　而在自食苦果之前，不管是股东还是学生，大都是支持新任总帅的，旁人怎么说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所以我不会介入远月的内部斗争，我只会在局外支持你们和创真他们的任何行动。 　　被开除了就来找我或去找银桑吧！我已经和银桑沟通过了，远月度假村那边会收留足够有潜力的人才，他可不想让新东方和其他料理学校趁机拣便宜。” 　　正如楚诚所言，就算爱丽丝和创真他们反对新任总帅，远月学园的主流却仍然是支持新任总帅的。 　　而且“远月十杰”在剔除了不肯合作的三人以后，亲自率领加入“中枢美食机关”的精英们四处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力，迅速扫平了几乎所有负隅顽抗的反抗者，重新建立起了属于“中枢美食机关”的新秩序。 　　这新秩序未必真的比旧秩序更好，但总是让人感觉焕然一新的。“狩猎残党”结束以后，少数“中枢美食机关”没能扳动的硬石头好像也被大家遗忘了，整个学园基本已经进入了崭新的时代，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 　　被楚诚强硬地拉到局外的绘里奈也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远月学园的变化，完全不予评价，好像也完全没有打算做些什么。 　　作为朋友，楚诚和绘里奈置身事外的选择好像有些不够意思，但楚诚从一开始就把话说开了，反倒让人感觉完全无话可说，爱丽丝和创真他们也不忍心再把心里留有阴影的绘里奈拖回“苦海”里。 　　和鸡飞狗跳的远月学园比起来，学园祭结束以后的宗蔓学园平静安详，令人羡慕。学生们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学生的本职工作——学习上，就算有些人已经早早地期待起平安夜的舞会了，也完全可以等到过了期末考试这一关才开始做准备。 　　整个泛华夏文化圈的学校都是从“小年”——也就是12月23日的那天开始放假，年假直到正月十六，然后再上一个短暂的第三学期，三月份再放一个月的春假，四月开始下个学年的第一学期，只有某些高纬度地区是两个学期。 　　更何况，期末考试也不是卡着放假的最后几天进行，以年级为单位组织的平安夜舞会有三到五天的时间进行准备已经绰绰有余了，毕竟这不是以表演节目为主的晚会。 　　就在这种平静又隐含着期待的氛围里，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也来到了，接下来就是白色相簿的季节。 　　这一天正是11月28日，言叶的妹妹桂心的生日。楚诚按照约定独自离开了樱花庄，在言叶家附近的车站与便装打扮的言叶碰了面，并在言叶的带领下来到一家小小的礼品店，购买了一颗粉色的水晶之心作为礼物。 　　这个只有拳头大小的人造水晶摆件一点都不贵重，以楚诚的身家而言，简直太过寒酸了，送出去都有失身份。 　　不过言叶不仅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心里反倒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是因为不想诚君破费才特地带他去了一家非常普通的小店。 　　——这倒不是金钱方面的问题，诚君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能答应来参加妹妹的生日会就已经足够了，如果再送上重礼，岂、岂不像是在故意讨好她的家人似的？一定会被她的家人误会的！ 　　“言叶？言叶！ 　　怎么连妹妹的生日也一直心事重重不说话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忐忑的言叶只顾着担心家人的热情，一直没有跟楚诚说话，于是楚诚主动和她搭起了话。 0544 言叶心中的第一名 　　“咦，没想到言叶家比和纱家还大得多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 　　“哈哈，没关系啦，总比喜欢炫耀好。 　　而且听说你一直都是自己坐电车上学的。” 　　“嗯，我双亲对孩子的要求非常严格。” 　　楚诚和言叶走到言叶家门口的时候，两人已经能够非常自然地笑着对话了。 　　内向害羞的言叶不时还会主动转过头来望望楚诚的脸，视线偶尔与他相撞也只是略微羞涩地笑着垂下眼帘，几秒钟后就会抬起头继续和他交谈。 　　“对了，言叶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在言叶按响自家门铃之前，楚诚总算想起询问言叶的生日了。 　　他自己的生日是1月1日，大年初一，正好和新年一起过了，所以对生日并不看重。来到东瀛之后，他则是本着从不多嘴询问，有人请他参加生日会就参加的原则对待朋友的生日，否则他三天两头去参加朋友的生日会就够忙活的了。 　　幸好楚诚身边的朋友目前还没有举办生日会的，自觉关系不够到位的同学也都自觉地没来打扰他。就算偶尔有连认识都不认识的陌生女同学鼓足勇气前来邀请，他也不甚委婉地用“有事”谢绝了。 　　但他今天既然看在言叶的面子上，破例来参加了其实根本不熟的桂心小妹妹的生日会，不顺便询问一下言叶的生日就实在太冷漠了。 　　尽管他不会因为知道了言叶的生日，就特地在那一天向她赠送什么礼物，不过他也不介意顺手给言叶发个邮件说声“生日快乐”——如果他到时能想起来的话。 　　“我、我的生日是1月4日……和诚君只差三天。 　　不过每次的生日~我都是在家里稍微庆祝一下而已，没打算开生日会，妹妹也是今年头一次吵着要开生日会……” 　　在楚诚充满温和笑意的目光中，言叶害羞地说出了自己的生日，还连忙声明自己不打算开生日会，好像生怕楚诚要来参加她的生日会似的。 　　只可惜，就算她主动邀请楚诚参加她的生日会，楚诚也只能遗憾地拒绝了——至少最近几年如此： 　　“1月4日啊，那时候我肯定已经回家过年去了。” 　　“是的，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在过年的时候随便庆祝一下生日。” 　　“哈哈……我就更是如此了啊！每年直接就过年了，根本不会特地过什么生日，祝福短信也只要在拜年短信后面额外加上一句就可以了，倒是省了许多事。” 　　“是的，诚君的生日真的很巧呢，开年的头一天。诚君也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第一。” 　　“不要吹捧我了。不管干什么都是第一的完美超人理论上是存在的，但‘幸好’我还不是。” 　　面对言叶发自内心的仰慕眼神，楚诚淡然地笑了一笑，接着就示意言叶赶快叫门。 　　言叶没有真正理解楚诚口中的“幸好”，也完全不赞同这个“幸好”。 　　在她心目中，诚君不管在哪个方面都是第一！是她心中的第一名！没有任何人能超越！ 　　不过如此直白的“言叶（话语）”，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会让她感觉像是赤身裸体站在诚君的面前似的，简直丢脸得想要死掉。 　　因此她只是微笑着站到了可视门铃前面，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了门铃。 　　“喀嚓！” 　　仅仅过了五六秒钟，供人员出入的小铁门便自动打开了锁，并迅速向一边滑开，供车辆出入的巨大铁门仍然紧闭。 　　楚诚跟在言叶后面走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言叶家自行建造的道场，以及夹在道场墙壁和院墙之间的一排落叶乔木，不过他在高墙之外就已经看到了这个仅有一层还安装了几扇天窗的建筑。 　　等到二人左转，走到供车辆出入的正门口，才在主道的另一侧看到了绿地和花木。即使马上就要入冬，四季常绿的高级草皮和花坛里的菊花也依然让院子里充满了生机。 　　言叶一边走一边给楚诚介绍家里的几座建筑物，桂心和父母很快走出了主屋的正门，来到台阶下迎接贵客的到来。楚诚看到桂心小妹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应该就是她在学校里的好朋友了。 　　楚诚也是第二次见到言叶的父亲了，第一次是八月下旬在医院里的时候。这是个戴着大大的眼睛，眉毛明显呈“八”字，眼角也往下耷拉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相当温厚，但是也有严厉的一面。 　　桂家的门禁时间就是父亲规定下来的，打扮时尚的女强人母亲在这方面比较好说话，言叶之前撒谎要求在外过夜也是打电话给母亲，然后由母亲替她说服父亲的。 　　楚诚和眼皮微垂的言叶并肩走到家人面前，言叶的母亲立即亲热~地笑着迎了上来，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和感谢。楚诚礼貌作答，言叶的父亲才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再次向他表示欢迎和感谢，之后才有桂心和她的朋友说话的份儿。 　　好在言叶的父母也知道自己在旁“监视”孩子们就玩不开，所以夫妇二人将楚诚引至巨大的客厅，很快就用“还有工作”和“准备午餐”的理由分别躲到了书房和厨房里。 　　言叶家整体是和式装修风格，不过巨大的客厅里既有用来吃饭的矮桌和坐垫，也有长长的沙发和茶几。 　　二楼两个女儿的房间则是现代简约风格的装修，楚诚站在门口就看到言叶简单无比的白色闺床呈45度角斜摆在对面的墙角，床头和两边贴着墙壁打了半圈矮柜，左右各放着一盏好像扣上了灯罩的圆肚花瓶的床头灯。 　　另外比较特别的是，这个房间竟然三面有窗，房门的旁边是占了几乎一整面墙的落地大窗，除了窗帘还安装了百合页，对面墙壁则开了两扇美式提拉窗，位于墙角的梳妆台旁边又是一扇美式提拉窗！ 　　不过言叶的闺房里没有任何布偶或毛绒玩偶，也没有任何杂物和少女风格的小装饰，反倒显得过于宽敞空旷了。 　　“这房间真够亮的，进门之后的空地也简直可以跳舞了。” 　　“嘻……那诚哥就和姐姐跳一个啰！” 0545 我知道诚君不是随便的人 　　“我、我的房间没什么可看的，快出去吧！” 　　言叶只是打开门让楚诚和妹妹的朋友稍微看了看屋内的样子，就立即害羞地笑着往外赶人了。 　　至于妹妹说什么让诚君和她在这里跳舞……这其中的意味简直太明显、太露骨了，即使她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表情依然变得尴尬起来。 　　她也曾幻想过在后夜祭上和诚君一起跳土风舞的情景，但在诚君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心思了。 　　这倒不是因为觉得诚君是个人渣什么的，父母也没有因为得知了诚君的后宫宣言就禁止妹妹邀请他参加生日会。她只是…… 　　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好朋友世界，自己在剑道部和《刀剑神域》游戏里都只能望其项背的虎千代，都和诚君有着深深的羁绊。 　　“呀，姐姐你害什么羞嘛！枉我特地邀请诚哥参加生日会了！ 　　诚哥，姐姐就拜托你了！你们两个在午餐之前不许出来哦！” 　　“呯！” 　　笑容尴尬而且害羞的言叶没敢伸出手将诚君直接推出门去，于是替她捉急的妹妹便出手将诚哥又往里面推了一推，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这个小学女生和她的朋友貌似天真地以为，只要给二人创造了独处的机会，就能够让二人开始交往。不过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这么简单大家就不用烦恼了！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即使是言叶，也早就鼓起勇气寻找二人独处的机会，向楚诚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对、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心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妹妹及其友人在门外笑着跑远之后，尴尬万分的言叶深深埋下了头，下巴几乎都要碰到高耸的胸~部了。 　　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那滚烫的脸蛋肯定已经涨得通红。 　　如果可能的话，她很想转身扑到床上，像鸵鸟一样蒙住脑袋，一辈子也不出来了。可是她却不敢挪动分毫，生怕自己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引起楚诚的误会。 　　“……” 　　幸好，楚诚自己走掉了。不过他没有出门，只是转身走到安装了百合页的落地窗前，从一道道缝隙间向外面张望，略显无奈地笑着说道： 　　“既然你妹妹煞费苦心创造了机会，我们就呆一会儿再出去吧。” 　　“不……机会什么的……” 　　言叶非常小声地试图做出解释，但楚诚只是转了个身，就立即把她吓得噤若寒蝉。 　　不过楚诚没有看她，只是转身坐到了放在身后不远处的扶手椅子上。言叶看到诚君身旁空无一物的小圆桌，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去给你倒茶……” 　　“嗯，谢谢。” 　　楚诚没有阻止言叶，他眼看着言叶~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然后平静地收回了目光，将两只手放在扶手上，稍微发起了呆。 　　而言叶逃到门外之后，一直快步走到了楼下，才终于按着胸口靠在了墙上，然后软绵绵地贴着墙壁跌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过了许久才让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的心脏平静下来。 　　“糟、糟了！” 　　言叶不知道“许久”到底是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像是过了一辈子的时间才缓过劲来。好在她不可能真的把诚君晾了一辈子，因此她马上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强迫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容温和地走进厨房问道： 　　“妈妈，茶和点心准备好了吗？” 　　“哦，我正想等会儿给你们送过去呢。 　　就放在冰箱旁边了，有茶也有饮料，你拿过去吧。” 　　亲自下厨的桂真奈美夫人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发现女儿的任何异样。 　　言叶端着托盘回到二楼，在路过妹妹的房间时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将两个玻璃杯、一瓶饮料，以及一碟曲奇放在了门边，又轻轻敲了三下门，这才重新端起托盘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喀嚓！” 　　颤抖的手扭开了门锁，然后言叶等了几秒钟才开始推门，给屋里的人留下了充足的反应时间。不过她实在是多虑了，楚诚依然端正地坐在扶手椅子上，直到看见她的人才站了起来。 　　言叶垂着眼帘走了过去，将整个托盘放到了楚诚身旁的小圆桌上，但却忘记了给楚诚和她自己倒茶。 　　这个穿着极其保守的连衣长裙，内里还穿着一条保暖裤袜的矜持女生放下托盘就直接转身走到了楚诚的对面，拖出电脑椅，很是拘谨地低着头坐了下来，就好像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而是楚诚的房间似的。 　　即使在外面磨蹭了十多分钟，言叶看起来还是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但楚诚已经完全想好了。 　　他从托盘里拿出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望着杯口缭绕的热气，语气尽量温和地问道： 　　“言叶，你的家人知道我在后夜祭上说过的话吗？” 　　“知、知道。” 　　心情无比紧张的言叶只是听到楚诚的声音，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至少没有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的程度。 　　而且她明明没有猜到楚诚如此询问的用意，却依靠女人的直觉继续说了下去： 　　“我、我其实不在意的！就算爸爸妈妈说了什么也…… 　　可是世界她…… 　　诚君，你要、要和世界交往吗？我是说……和虎千代交往的同时也和世界交往。” 　　言叶稀里糊涂地开了口，然后小心翼翼地窥视起了楚诚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大概……也是稀里糊涂的感觉吧。 　　她前面的一句“不在意”多少泄露了心声，后面却又立即在意起了世界的事情，极懂人心的楚诚已经可以猜到她最为纠结的问题了。 　　不过楚诚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严肃而又真诚地解释道： 　　“虽然我的那番话被大家当成了‘只要有爱几个都没问题’的‘后宫宣言’，但是大多数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我的真正意思是必须有足够的爱才没问题，否则就很有问题。” 　　“嗯，我知道诚君不是随便的人。” 　　在楚诚一本正经的目光中，言叶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再次鼓起勇气问道： 　　“那么世界呢？” 0546 桂言叶的决定 　　“你……还真是很关心世界啊。” 　　楚诚看到言叶这个时候还在坚持关心世界，心里面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没有能谁比他更清楚世界为什么会和言叶交上朋友了，大概就连刹那也不能。不过无论世界一开始是出于怎样的理由接近言叶的，她现在是真的和言叶成为了挚友，对一切都懵然无知的言叶也同样如此—— 　　“嗯，世界是我唯一的朋友。 　　从小到大。” 　　言叶在楚诚的注视中再次垂下了眼帘，平静中略显低落的目光呆呆地看着自己十指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嘴角不知不觉抿了起来。 　　楚诚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基本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情和选择。然后在这极其明亮却又有些暗淡的房间里，楚诚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对言叶说道： 　　“呼——！ 　　世界对我来说……已经不只是朋友了吧。 　　她表面上又开朗又活泼，但是心里却非常胆小，所以经常看着别人的脸色说话，努力和大家都处好关系。 　　要说她是一个多么热情、多么善良的人……倒也未必，她其实是很聪明的，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否则也不可能单凭热情和善良就迅速跟各种各样的人打成一片。” 　　“我、我也是知道的！世界她……真的很厉害。” 　　楚诚说到“打成一片”，始终低着头的言叶忍不住插了句嘴。楚诚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徒劳无功，甚至起到了相反效果的努力。 　　天生就喜欢孤独的人是极少数，大多数被迫孤独的人都曾经努力试图摆脱这并不愉快的现状。只是与人打交道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孤身一人的可怜虫们，基本是无法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所以言叶理应感激世界，就算对其感恩戴德也不算过头。世界就是拖着她改变了现状的“贵人”，如果没有世界“多事”，楚诚或许会继续远远地关注她，并且义愤填膺地“拯救”她脱离苦海；或许很快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这个恨不得让自己变成“小透明”的内向女生。 　　楚诚可是很忙的，开学没几天就开始琢磨画漫画、办网站、踢足球，就连竹井久学姐入部打麻将的邀请都拒绝了，还被强行拉到了学生会里当壮丁，夸张点说就是日理万机。 　　不是主动找上门来求助的人，他不可能一直关注，是否要“多管闲事”则要看当时的心情，以及问题的严重程度了。 　　因此他会四处寻找开学两周都没在教室里露面的一之濑琴美，却从来没有特地关心过织田莱香、战场原黑仪、夏川真凉、雪之下雪乃、小鸟游六花、司波深雪、加藤惠这些在班级里一直不声不响，但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女生，除非恰好产生了交集。 　　楚诚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主动帮助谁的积极性却越来越小，对待陌生人就更是如此了。 　　言叶想必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她的双亲看起来也是日理万机的类型，不可能给予女儿无微不至的关怀——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没有时间。 　　所以世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更加重要了，重要到哪怕放弃喜欢的男生，也不能放弃世界这个朋友的地步！极懂人心的楚诚已然洞察了一切！ 　　“虽然世界未必有多好，心里面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我还是…… 　　想要接受她的。” 　　不是“愿意”而是“想要”，楚诚的回答虽然含蓄，但也准确无误地表明了自己对待世界的态度。 　　而且他没有说出丝毫多余的话，没有向言叶说明自己对她的态度，哪怕她忍不住耸动着肩膀落下了泪。 　　“世界……太好了……我真是替她高兴，都情不自禁地哭出来了。咝……” 　　根本不需要楚诚安慰，言叶只是落下了几颗泪珠，就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情，不好意思地笑着做出了解释。 　　她那修长白皙手指在眼睛边缘轻轻一抹，便完全消除了哭过的痕迹，就连眼圈都没有来得及变红，只有格外水润的眼睛稍微有点奇怪。 　　但她这个时候反倒一直笑着与楚诚对视，直到眼睛里多余的水分也蒸发掉。 　　楚诚很清楚言叶此时的心理变化，所以明明心中产生了些许怜意，却丝毫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一脸认真地与她对视着。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撩拨”言叶，哪怕言叶不仅是他喜欢的类型，甚至能够令他“稍微”产生一见钟情的感觉。 　　言叶已经为了世界这个朋友做出了决定，楚诚想要尊重她的决定。 　　于是等到言叶终于再次害羞地垂下眼帘，楚诚给她倒了一杯已经只是温热了的茶水，一只手捏着杯口，大大方方地送到了她的手上，然后坐回桌边“咔嚓咔嚓”吃起了作为茶点一并端来的仙贝。 　　“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还是应该再高兴一点。 　　我不介意你妹妹的心思，你也不必介意，就和平时一样自然地相处吧。” 　　不拘小节的楚诚一边吃着仙贝，一边随意地向言叶建议道。 　　言叶垂着眼帘安静聆听，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捧起茶杯无声地喝了起来。 　　滋润了干燥的嘴唇和喉咙之后，站起身来的言叶脸上竟然露出了比以前更加亲近自然了的笑容，主动走到电脑桌旁边的书柜前，打开玻璃柜门对楚诚说道： 　　“《龙珠》第一话刊载的时候，我在世界的怂恿下也开始买漫画杂志了，之后的《JUMP诚》更是每期都买了三本，可惜缺了困在《刀剑神域》里的那几期。 　　她说‘专业人士’都是这样的，一本用来观看，一本用来收藏，剩下的一本可以借给别人看。” 　　“是观赏用、收藏用、‘布道’用吧，我原本以为此方才是这样的狂热粉丝，世界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看到做出决定之后反而轻松起来的言叶，楚诚稍微有一点点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拿着仙贝走了过去，还顺便帮言叶也拿了一个，两人就这样站在打开的书柜前，一边吃着仙贝，一边回忆起了大家在《刀剑神域》里并肩作战的时光。 0547 轻小说大奖初选入围 　　楚诚和言叶形成了“默契”以后，桂心小妹妹的生日会再无任何波折。 　　毕竟，除了“天真烂漫”的桂心一门心思地撮合鼎鼎大名的诚哥和她的姐姐，言叶的父母和言叶本人对此都没有太大的意愿——至少不会明知道对方打算三妻四妾还主动贴上去当小妾。 　　桂家相当有钱，虽然夫妇俩都只是企业家，但往上数代也是东瀛的武家名门，长州藩桂小五郎在幕末可是“维新之三杰”——虽然再往前的桂家就是家禄只有150石，还需要过继养子（即小五郎）来延续家名的低级武士而已。 　　不过桂家有没有钱，是不是贵族，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桂氏夫妇并未打算“卖女求荣”！ 　　作为父母，他们乐意见到女儿和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楚诚保持友谊，如果两人真心相爱，女儿又能容忍情人甚至侧室的存在，他们也不会反对两人结婚。 　　但是女儿给别人当侧室或者情人，就算女儿自己愿意，他们也是明确持反对意见的。 　　就算女儿与已经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的楚诚只是保持着正当的友谊，他们也多次告诫女儿千万不要陷进去，更是千万不要被对方哄骗得失了身，甚至受到一些幼稚言论的蛊惑，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送给那个“真爱”。 　　他们并不是为了留着一个“未开封”的全新女儿卖个好价钱，他们只是清楚，年少时所谓的“真爱”大都只是少年人的“自以为是”，长大之后不用别人批判，他们自己回想起来，都会感觉自己当初真是幼稚得可笑。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人，很普通的恋爱，只是很普通地一起学习一起玩乐，甚至就连恋爱道路上的各种波折都很普通，当时却偏偏觉得自己爱得惊天动地，爱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为两人就算今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在一起，曾经铭刻在彼此心头的记忆也会如同钻石一样，成为此生永远的宝物。 　　这不是对爱情的美化，只是对自己的美化，是把自己想像成了一个可以把“真爱”永远藏于内心，永不忘却的长情之人。 　　但实际情况却是，少年人长大之后，不管有没有结婚生子，都会逐渐淡忘过去的感情，哪怕是主动送出宝贵的第一次，妄图将“真爱”铭刻在灵魂之上的女生自己也不例外。 　　无论后不后悔当初的轻率，那份美化了的对自己的幻想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段已经自然而然地忘在了脑后的，无论开始、过程和结果，甚至连第一次的体验都平平无奇的普通初恋，甚至还不如已经看腻了的肥皂剧精彩。 　　这是绝大多数父母共同的感受，是他们从年轻到现在的亲身体会，绝对不是变成了大人就反过来用自己曾经无比厌恶的陈词滥调去束缚年轻人的自由，阻挠年轻人追求“真爱”。 　　不光桂言叶的父母如此，小木曾雪菜、仓崎枫子、楠幸村、亚子、泉此方、柊镜、姬路瑞希、青山七海、毒岛冴子、桂雏菊、住之江理香、亚香、矢泽妮可、西木野真姬、原村和、宇宙巡、御坂美琴……楚诚周围的许多女生，无论关系是远是近，甚至素不相识，只要经常在家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字，父母都免不了担心地唠叨她们几句。 　　但这对于楚诚来说反倒是好事，那些听说他要开后宫就怂恿女儿抓住机会“麻雀变凤凰”的父母，以及不用怂恿就想方设法往他身上贴的女生，才让他感到无比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他早就知道发表“后宫宣言”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女孩对他敬而远之，别有所图的家伙则都抱着侥幸心理往他身边凑。 　　一切正如计算的那样，把话说开了以后，他周围的女生们自然就会重新思考彼此的关系，寻找自己的定位——例如言叶。 　　能够清除一批自己原有的暧昧关系，大家好好地做朋友，这让楚诚心头清爽了许多，由此带来了一点新的麻烦也是可以忍受的。 　　——毕竟他是名人，就算没有公开宣布什么，想要被“潜规则”的别有用心之人也依旧会想“碰碰运气”。 　　特别是11月份最后一天的中午，集英社文库轻小说大奖初选入围作品揭晓，开始进入网络投票的复选阶段。楚诚用真名投稿的《凉宫春日的忧郁》和《魔法禁书目录》两部作品双双入围，并很快被人注意到，在网络上又引发了一轮新的讨论热潮，使得他在女生们的心目中更加炙手可热了。 　　楚诚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在《JUMP诚》这本漫画杂志上连载《银河英雄传说》了，不过这部太空歌剧式科幻小说很容易看出《三国演义》的影子，行文和内容也太过“正经”，要勉强说成是轻小说根本就是往轻小说脸上贴金。 　　但是《凉宫春日的忧郁》和《魔法禁书目录》一出，楚诚大老师就算是正式“入侵”轻小说界了。 　　而且与前不久那个在《JUMP》举办的金未来杯中，利用知名音乐人身份给自己拉票的KOOGY不同，楚诚大老师的这两部作品早在他尚未出名的时候就已经投稿了，入围作品揭晓以后也从未利用自己身为漫画家的名气拉票。 　　就算在他亲口承认那两部作品是他所作之后，那两部作品的网络投票数量一骑绝尘，也完全只是粉丝们的自发行动。 　　虽然轻小说大奖的复赛阶段结束以后，根据网络投票排名决定的入围作品最终是要由集英社文库编辑部的资深编辑，以及数位轻小说名家共同组成的评委会确定名次和奖项的，但是为了公平起见，集英社文库与楚诚稍做协商，迅速宣布楚诚老师的作品退出评选，集英社文库将即刻安排出版发行事宜，最早在12月下旬便能与广大读者见面。 　　这一结果大家都能接受，楚诚自然更不在乎什么大奖，他现在已经过了需要用奖项来证明自己的阶段了。 　　他唯一有点苦恼的是，在他成为轻小说家以后，随便写了点文字就自认为是文学少女，或真心或假意地来向他请教的女生就迅速增加了！ 0548 冬天穿黑丝的文学少女 　　“诚，你看那边的树后，就是穿黑色丝袜的那个女生！ 　　我敢打赌又是来找你讨论文学的，而且又是一个水准之上的大美人哦！” 　　放学的路上，下身依旧穿着短裙，脖子却已经围上了围巾的世界用肘尖捅了捅楚诚的胳膊，笑容暧昧地调侃起了他。 　　现在已经“正式”进入了冬天，尽管第一场雪还未落下，但早晚的气温已经低得呵气成雾了，大部分女生都围上了围巾，或者在校服外面穿上或长或短的大衣。 　　世界叫楚诚看的那个女生便是如此，只是那个女生就和东瀛的大多数女生一样，就算又围围巾又穿大衣，也只肯穿下摆与裙摆长度相仿的半长大衣，好像生怕自己那双被黑色丝袜包裹住的浑圆美腿被掩盖埋没。 　　——是丝袜不是裤袜，更不是运用了光发热和远红外线感温技术制作的发热保暖袜！就算现在还只是初冬，仍然穿着单薄丝袜的女生也有“风骚”的嫌疑了，亏得那个女生怀里还抱着文库本小说和专门用来寄稿件的牛皮纸袋，装得像个清纯的文学少女似的！ 　　前两天楚诚的公众号和集英社文库共同宣布《凉宫春日的忧郁》和《魔法禁书目录》退出轻小说大奖评选，直接出版发售以后，像这样的女生一口气冒出了几十个，甚至还有外校的女生。 　　而且更加“有趣”的是，那些通常被认为是内向土气，就算不戴着眼镜绑着麻花辫，也应该像宅女一样毫不起眼的文学少女们，哪怕大都穿着校服，其化妆打扮也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颜值也都很高。 　　和那些女生比起来，今天这个头上只戴着一个简单的白色发箍，围巾是毫不可爱的深灰色，大衣也是朴素的灰白色，外表还算文静的女生已经是最接近“文学少女”形象的一个了。 　　不过文学少女会在初冬的季节依然坚持穿黑丝吗？会吗？不会吗？ 　　“呋——！ 　　不管怎么说，应付完这一波，别有用心的文学少女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前天是二十几个，昨天是十几个，今天加上这个也才不到十个。” 　　看到躲在树后的那个女生已经低着头站在了自己必经的路上，楚诚从鼻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唇微动地对世界等人说道，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身为拥有公众号的公众人物，必要的涵养是要有的，另外楚诚也不介意某些脸蛋红红的女生在课间请他指点“拙作”——即使其中的许多人是别有用心，许多人的作品是货真价实的拙作。 　　楚诚喜欢在身边的同龄人中挖掘人才已经出了名，尽管这么做的效率很低，大多数感觉自己好像还有点水平的年轻人，其实都只能算是绘画、音乐、文学爱好者，水平往往也有限得很，但是这种挖掘新人的乐趣，就像玩经营养成类的游戏一样，自己亲手挖掘培养出来的“青训营”人才甚至比转会过来的中小明星更受重视。 　　“好吧好吧，那就祈祷这一个真的只是来向你请教的吧，否则全都是别有用心的人你也太可怜了。 　　虽然我觉得，真正的文学少女得等到这阵风过去以后，才敢在没有人的时候找你评价她的作品。” 　　在走到那个拦路的女生能够听清这边说话的距离之前，世界便耸着肩膀快速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抬起手用力拍了拍楚诚的背心，将他推到了大家的前面。 　　那个即使到了冬天也依旧穿着诱人黑丝的女生抬眼望了望这边，愈发局促地收紧了肩膀和手臂，让她不算娇小的身材变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有文学气质的女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这也全都是演技的话，那楚诚就真的太可怜了——虽然世界之前已经可怜了他许多次。 　　不不不……更加应该可怜，更加让人感叹的，是那些明明有着令人羡慕的容貌和气质，却还不肯满足，非要往这个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的花心大萝卜身边凑的女生们，真是“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世界觉得如果自己也拥有对面那个女生的美貌和气质……不，哪怕她什么都没有，也绝对不会主动和现在的楚诚搭腔。 　　这倒不是为了“避嫌”，她只是不太喜欢和倍受瞩目的人打交道罢了。那样的人呢……对她来说太过耀眼也太过遥远了吧。 　　“楚、楚诚老师，下午好。” 　　楚诚被世界推到那个黑丝女生面前，那个女生甚至没敢抬眼看他，直接弓着身子哈了下腰，缩着脖子好像随时准备逃跑似的。 　　她那泛起红晕的脸蛋上，尴尬和胆怯也远远多于羞涩，另外好像还有一种灰心丧气的感觉，倒是的确跟这两天出现的其他文学少女不太一样。 　　不过她的这种表情世界等人也不陌生，许多满脸兴奋和期待的女生“如愿以偿”地收获了楚诚大老师过于诚实了的评价和指点以后，就会变成面前这个女生的样子，甚至还有脸蛋通红当场哭出来的，这大概也是前来请求楚诚大老师指教的文学爱好者迅速减少的关键原因之一。 　　文字这种东西不像绘画——特别是漫画那么直观，自己画得好不好看，自己和旁人心里都有数，画画水平没有达标的人根本不好意思去找楚诚大老师求合作。 　　但只要是在学校里作文写得不错的高中生、初中生，甚至小学生，精心雕琢出来的文字看起来却好像都在平均水准之上，不比已经变成了铅字的轻小说，或者某些人气极高的网络小说强。 　　楚诚也承认这一点。 　　单看遣词造句、文章立意，除了少数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女生之外，大多数有勇气将“心血之作”呈到他面前的女生和男生写的东西都不算差，就算同样别有用心，至少水平是可以肯定的。 　　只是这个“水平”仅限于文字的水平、思想的水平，而非故事的水平。 　　不过他是以漫画原作、科幻小说和轻小说出名的，找他请教指点的人给他看的也都是各种故事，故事写得没啥意思自然无法入他法眼，“有点意思”也同样休想在他这里获得更高的评价。 　　那么他面前的这个女生，又会让他看到怎样的故事呢？ 　　也许就像世界所说的那样，真正有水平的人不会现在跟着凑这个热闹吧。 0549 霞之丘诗羽不敢自信 　　“那个……我叫霞之丘诗羽，是本校的高二学生。 　　对不起，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了——我说的是我偷偷写的轻小说，虽然目前已经发行了两卷，第三卷也即将发售，但前两卷的销量勉勉强强，完全没有再版的迹象，编辑也作出了恐怕会在第三卷腰斩的断言。 　　所以我想请无论写什么都非常有趣、极受欢迎的楚诚老师看看，我所谓的‘才能’是不是仅此而已，只是能在学校里称王称霸，再幸运地圆一下文学爱好者的出版梦的程度。” 　　明明身材高挑却将身体缩得很小的文学少女打开话匣子之后，立即像是发泄似的一口气将自己的来意和心头的苦闷一并倒了出来。 　　她的声音明显心灰意冷了，楚诚身后的世界等人也都能够听得出来。不过这个高二学姐的话里表明……她的轻小说已经被哪个出版社出版了两三卷？只是销量不好要被腰斩？ 　　这对于一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吧！可是这位又漂亮又有才华的学姐好像却深受打击的样子，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霞之丘学姐，下午好。 　　你带来的就是你的那部作品吧？可以先让我拜读一下吗？” 　　“是、岂敢岂敢，恳请您赐教。” 　　楚诚听闻了霞之丘诗羽的来意，只是口头上稍微客气了一句，实际行动却表示出了“一切先看作品水平再说”的冷漠态度。 　　不过这个已经自信全失的文静学姐却丝毫没有在意楚诚大老师的冷漠，诚惶诚恐地奉上了崭新的文库本小说，脑袋一直就没有抬起来。 　　看到她这样子，世界等人都露出了怜悯的神色，楚诚也情不自禁地温言安慰了她两句： 　　“《恋爱节拍器》，霞诗子著。 　　霞之丘学姐，请抬起头来。虽然你的小说我没读过，但你的名字我是有印象的，只是第一次与真人对上号。 　　——你在高二年级名列前茅吧？只比特优生稍逊一筹。” 　　“咦？诚，这位霞之丘学姐的学习也很好吗？这、这也太……” 　　世界听说面前这位几近完美的学姐竟然还能在学霸扎堆的宗蔓学园里名列前茅，只比那些全科满分的变态特优生差一点，脸上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她旁边的其他女生也同样如此。 　　不过特优生只能算是一台特别厉害的考试机器，宗蔓学园并不鼓励学生为了获得这个称号呕心沥血，所以适当削减了考试难度，评卷标准也放得略宽。 　　而霞之丘诗羽连“这样的”特优生称号都没能拿到，名字还得挂在成绩排行榜上，这让她实在感到丢脸，脑袋也垂得更低了： 　　“只是学习用功了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比不过真正的天才。 　　或许我的才能就是这种程度的吧，无论是写作还是学习。” 　　“……” 　　霞之丘学姐的“谦虚”让世界等人完全无言以对，只有楚诚和一之濑琴美这样的“真正的天才”仍旧一脸淡然。 　　因此楚诚没有再浪费时间安慰霞之丘学姐，低下头来一目十行地翻看起了她的作品。这么“有效率”的浏览其实是有些不负责任的，根本无法品味出文字里的韵味，只能大概地看看文字水平和剧情安排，“计算”出这作品受读者欢迎的可能性。 　　不过轻小说读者和网络文学的读者年龄层次比较低，对文字之美的感受能力也比较低，能否大卖主要看的是故事、节奏、插画、宣传推广，以及……运气，如果硬要加上文笔，也只能模糊地说成还得看作者的文笔能不能让人觉得“带感”了。 　　可是楚诚在六分钟之内飞快地翻完了已出版的两卷小说之后，竟然又重新打开第一卷的第一页，细细地读了起来，这让心头发冷的霞之丘诗羽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点点期待。 　　又过了十分钟，当下半身普遍穿得颇为单薄的女生们冻得开始跺脚的时候，楚诚终于合上了书，语气平静地向一脸忐忑的霞之丘学姐问道： 　　“霞之丘学姐，你接下来有空吗？跟着我们到樱花庄里坐一坐吧。” 　　“不、不胜荣幸！” 　　楚诚大老师透露出的少许话风虽然不足以让霞之丘诗羽这个“小仆街”高兴起来，但是据她所知，主动前来请教的各种爱好者中，自己好像还是第一个有幸被楚诚大老师邀请到樱花庄里详谈的。 　　不过“出道”以后还厚着脸皮拿出自己的拙作前来请教的作者，她大概也是第一个吧。 　　樱花庄是距离高一年级教学楼最近的学生宿舍，就算慢慢踱步往回走也用不上十分钟，更何况霞之丘诗羽是在楚诚和世界她们回去的路上等候。 　　在岔路口，要去参加社团活动的虎千代和言叶等人告辞离开，原本打算回家的世界却拉着刹那留了下来。世界原本还想叫雪菜也留下来看热闹，不过雪菜笑着说“还有事”，独自往宗蔓学园的电车站走去。 　　回到樱花庄，已经无所事事了将近一个月的绘里奈刚刚买菜回来，最近一直在跟着她学习料理的由乃也已经穿上了围裙，两人在小埋房间的狭窄料理台前一起处理着食材。 　　由乃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到楚诚和真白的房间里，给过来工作的大家送上了热饮和点心，顺便稍微打听了一下新来的面孔。 　　等她回去以后，自然小声地将霞之丘诗羽学姐的到来告知了绘里奈师匠。绘里奈师匠虽然立即变了脸色，但却只是默默地用食材撒气，根本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 　　事实上，自从三周之前的那个周五，怒气冲天的绘里奈和楚诚一前一后地回来，绘里奈就再也没有主动和楚诚说过一句话，也再未踏足楚诚的房间一步。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不知道这两个总是不对付的冤家又闹了什么矛盾。 　　楚诚在自己的房间里招呼霞之丘学姐喝茶吃点心，然后扭头望了隐约传来重重剁骨声的隔壁一眼，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面前这个正襟危坐的拘谨学姐。 0550 霞之丘诗羽面对现实 　　“霞之丘学姐，不必这样紧张，随意坐吧。” 　　“不不！我是来聆听指教的，这样就好！请让我这样！” 　　在不知为何铺满了被褥的狭小房间里，独自保持着正坐姿势的霞之丘诗羽谢绝了楚诚大老师的好意，很是紧张地弓着身子等待对方的指教……或者批评。 　　如果不是屋子里面还有很多围观的学妹，她简直都怀疑这位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的大老师是在暗示她什么！ 　　但即使是现在她也仍然不敢放松，谁知道这些在她和楚诚大老师等人回来以前就铺好了的被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说不定除了她之外，此刻坐在这里的女生们，都已经和面前这个男生大被同眠过了！ 　　“那就请你随意吧。” 　　即使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也没能在第一时间猜透貌似文静怯弱的霞之丘学姐心里那腹黑且复杂的念头。他不欲这个素不相识的学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只是客套了一句便立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霞之丘学姐，我不知道《恋爱节拍器》这部作品在你心里要达到怎样的成绩才能算是‘合格’，我个人认为这部作品最终能达到平均每卷十万册的销量吧，不算太好也绝对不能算差——与销量排行榜上的作品比较。” 　　“不，我岂敢奢望销量排行榜！只是……” 　　霞之丘诗羽听到楚诚大老师对自己这部处女作的评价如此之高，心里面当真是吓了一大跳，甚至怀疑他是为了给自己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责任编辑认为这本书的最终销量达到平均每卷十万册的销量，她也不会产生自己的水平大概仅此而已的念头，更不会厚着脸皮来找楚诚大老师评价一下了。 　　她实际上已经被打击得万念俱灰了，来找楚诚大老师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放弃写作专心学业的理由，哪怕楚诚大老师就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看个几分钟再点评几句便把她打发了，她的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愤懑。 　　因为她的这部作品…… 　　“到目前为止，第三卷即将发行了，第一卷和第二卷的签售会也都开过了，第一卷还有三千本没有卖出去，第二卷则有四千多本库存。 　　第三卷的首印仍然是一万册，但是接下来的促销手段不能明显提升销量的话，下一卷肯定就要结束了，编辑叫我做好两手准备。 　　如果销量并未提升，甚至还在下降，或许就没有最终卷了。 　　虽然这比最开始编辑预言三卷腰斩强了一点，但也差不了太多吧？ 　　十万册……诚老师真是太高估我了，我的整部作品加在一起能够有十万册的销量，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还不算差，就有信心接着写下去了！” 　　提到那令人失落无比的销量，霞之丘诗羽的脑袋越发耷拉了下去，身体也佝偻得更加厉害，看得富有同情心的世界和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穹妹都替她心酸了起来。 　　当然，首印一万册、发行三四卷才结束或腰斩的作品其实也算凑合了，至少可以继续在轻小说这一行里混口饭吃。 　　但是！ 　　这不是受人尊敬的传统小说行业！不是传统的、雅俗共赏的推理小说、幻想小说、科幻小说！只是“区区”轻小说而已！ 　　如果她所谓的才能就是在轻小说这一行里都只能呕心沥血混口饭吃的程度，那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必要呢？以她的学习成绩，考上名牌大学，到世界五百强企业就职或考取公务员，都会比成为轻小说家更加轻松、更加赚钱、也更加受人尊敬！ 　　尽管她发自内心地喜爱文学，就算收入微薄也希望能以此为业，但是这个收入微薄绝对不是混口饭吃、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程度，而是和其他体面职业相比较的微薄！ 　　才能不足的话，继续努力挣扎也只会让自己痛苦，还浪费了或许比文学才能更高的，其它方面的才能。 　　霞之丘诗羽很不甘心，不甘心绞尽脑汁反复修改的结果就是仓促结尾，甚至惨遭腰斩，然后放弃梦想立足现实。 　　明明她都那么努力了！明明她一心一意想要写出读者喜欢的作品！ 　　如果她的心血真的能卖上十万册就好了……可是现实没有“如果”，她的水平要是足够，作品自然就能卖上十万册，甚至平均每卷十万册。 　　就像楚诚大老师所说的那样，平均每卷十万册的销量都不能算太好，轻小说年度销量排行榜上，单本第一名偶尔会出现破百万的巨作，系列第一名的前几位也往往都能破百万。某些单本销量不算太高，但写作速度超快的作者，也有可能凭着勤奋挤上榜尾。 　　只是她的《恋爱节拍器》的单本销量比起“不算太高”都还差得很远，呵呵…… 　　“诚，霞之丘学姐说的销量和你的估计也差太远了吧！你是不是在哄人家啊？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诚实回答，霞之丘学姐在咱们宗蔓学园都能名列前茅，就算不写轻小说也不用担心进路，专心学习或许成绩还会更好呢？ 　　啊……霞之丘学姐，我倒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好心的世界出于现实的考虑，说了一点大概不太中听的话，不过正好说到了霞之丘诗羽的心坎里，肩膀挨着肩膀挤在这间屋子里的其他女生多半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楚诚，等到他说出稍微有点残酷的“真话”。好在年轻人拥有追求梦想的资本，就体现在追梦失败以后还来得及另谋生路，不管是世界她们还是霞之丘诗羽自己，都不担心笔名“霞诗子”的仆街轻小说家的未来。 　　只是…… 　　总归有些失落罢了。 　　“我从来都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撒谎的吧？‘诚实’可是我的金字招牌。” 　　被这许多道已经接受了无奈现实的视线盯着，楚诚也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是大家仍然无法相信他的判断。 　　“真的？你不是看走眼了？明明销量差那么大？” 　　“诚老师，谢谢你。但请不要再安慰我了，我能够接受任何结果！” 0551 霞之丘诗羽如何选择 　　“咳……霞之丘学姐的作品在我看来的确是平均每卷十万册级别的，操作得当还能更高。 　　不过这也不等于她的作品就没有问题，否则也不会在公平竞争的情况下‘被埋没’了。” 　　面对女生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楚诚终于清清嗓子准备说出实话了。 　　霞之丘诗羽和世界她们质疑的也正是这一点，如果一本小说最终可以达到平均每卷十万册以上的销量，在第三本即将发行的时候，前两本至少也应该有个三四万，或者两三万的销量吧？编辑也不会提前给作者下毛毛雨，让她做好最坏可能被腰斩的心理准备。 　　楚诚不是轻小说出版业的从业人员，不太清楚他们内部对作品“钱景”的评价方式，不过身为一个创作什么都会火的大老师，他对此也有自己的思考： 　　“除却作品质量的问题，一部作品被大家接受，变成流行，甚至成为现象，这都属于传播学的范畴，从业者也是依据传播学理论来对作品进行‘操作’的。 　　那些‘操作’的部分基本与作者无关，作者只要按照出版社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各大文库在这方面的职业道德和专业素养还是值得信赖的。 　　作者能够影响的主要还是作品的质量，但我真正要说的是，一部作品是从一开始就大受欢迎，还是日积月累逐渐建立起了口碑，又或者是获得了某个著名的奖项才迅速成为流行，其实并非取决于作品质量如何——当然作品质量都必须过关。” 　　“诚老师，你说得我都糊涂了。 　　现实里确实是几部质量相当的新人作品——感觉质量相当，出版社安排的宣传推广活动也是一样的，但是几部作品的后续发展却大相径庭。 　　我认为这是成千上万个读者做出的最公正的选择，是用事实证明了哪部作品更加优秀，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被低靡的销量打击得自信全无的霞之丘诗羽一脸困惑，身体前倾虚心请教道。 　　其他人心里也同样是这么想的，这也算是社会伦理和政治经济课本上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了吧？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楚诚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假设那几部作品的质量真的完全相当，也会出现不同的发展情况，所以我才说这与质量无关，有关系的是作品的风格和所能吸引的读者群体。 　　开头就节奏明快热血搞笑的作品，因为自身的风格特点就很容易被人推荐给朋友分享，而且容易吸引来更多外向性格的读者，这类读者在社交中也占据主动地位，许多都是社交节点，是社交圈子的中心人物。 　　有的作品质量虽好，却没有什么鲜明的特点，写的又是大众题材，乍一看上去，和市面上的其他同类作品好像没有任何区别，很难说哪本质量更好，读者看过之后也没什么必须强烈推荐的理由。 　　还有的作品描写了美、讲述了真情，需要读者细细品味，许多读者就算自己觉得好，也未必会主动向朋友推荐，大都只在朋友问起，或者恰好谈到读书的话题时，才提到自己曾经看过的某部作品。 　　这类“阳春白雪”作品的读者往往审美情趣更高，但却未必热心社交，身边只有三两个志趣相投的好友，哪怕四处推荐也无法为作者拉拢来太多新的读者。 　　作品的风格既是作者的风格，而作者的风格是由他的一切经历和感悟凝聚成的，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大的改变，想要改变作品风格只能先模仿想要的风格去创作，并在创作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搀入自己的风格。 　　不同风格特点的作品，理应采取几套不同的操作方案来进行针对性的宣传推广，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但出版社却‘公平’地一视同仁，这反而是对与主流风格相异的作品的不公平。 　　就拿霞之丘学姐的《恋爱节拍器》来说，这是一部恬淡风格的青春恋爱作品，不如恋爱搞笑讨喜，开局的故事也很‘正常’，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设定和展开。 　　而文笔很好这一点，对于轻小说的读者来说不会加分太多，他们的品味没有那么高，分辨不出‘很好’和‘更好’的差距，就连没有编辑纠正文法错误的网络小说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恋爱节拍器》不能等着某个著名的文学奖项，或某个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发现，就要主动送上门去给对方评价，有时还需要‘疏通关系’才能得到奖项或好评。 　　这其实就和美食一样，路边小店哪怕做得再好吃，没有获得著名美食家的公开赞赏之前，就只有附近的住民会去吃。 　　而且著名美食家还担负着指点普通人品尝美食的重任，‘肥美香甜，入口即化’这不只是对美食的描写，更是指明了普通人应该注意品味的妙处，否则许多人就只是笼统地感觉‘好吃’罢了。 　　对于轻小说而言，传统奖项和文学评论家变成了轻小说大奖、销量排名，以及博主和UP主，但起到的作用都是一样的。 　　我敢断言，《恋爱节拍器》只要能够获得对轻小说读者群体有很大影响力的著名博主和UP主的强烈推荐，就可以将销量提升到平均每卷十万册。 　　但如果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只能慢慢积累读者，第一部作品腰斩、第二部作品腰斩，连续写出三四本质量尚可的作品，才能获得符合其质量的销量。 　　——和泉政宗就是如此，他虽然写的是热血战斗题材，但质量和运气都没好到一书成名的程度，所以一直写到第三部作品《银狼系列》，才终于没被腰斩顺利完结。” 　　“和泉……我好像有所耳闻，据说写作速度超快，一个礼拜内能写出两部三百页左右的作品吧？而且刚上初中就出道了。” 　　霞之丘学姐不知道和泉政宗是楚诚和世界她们的同学，楚诚也没有随便泄露正宗的身份。因此他只是稍微点了下头，又把话题拉回了霞之丘学姐自己的身上： 　　“霞之丘学姐，我愿意请你到樱花庄来，自然是认可了你的实力，也乐于在公众号上推荐你的作品。 　　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一个销量不高的美少女作家，因为找上门来获得了我的推荐，几乎是必然会被别人戴上有色眼镜来看待的。甚至可能因为这误会而遭到抵制，弄得自己声名狼藉还没能火起来。 　　那么，你决定如何选择？” 0552 霞之丘诗羽好处占尽 　　“推、诚老师的推荐吗……” 　　楚诚大老师主动提出可以推荐《恋爱节拍器》，令霞之丘诗羽既惊讶，又心动，一双美目迅速流转，就连眼睛上的睫毛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虽然只是对那个推荐的机会心动。 　　《恋爱节拍器》是她的处女作，其中也有许多让她不甚满意的地方，但她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写了，沦落到腰斩的地步实在让她心灰意冷。 　　要知道，她可不是因为替学校的话剧社写了几部剧本，被人奉承说“文笔真好”、“不比那些职业的作家差”，就飘飘然地去出版社投稿了。 　　她是看了许多本轻小说以后，确定自己也能写出至少不低于中游水平的作品，才以自身为原型构建了沙由佳这个角色，创作了《恋爱节拍器》的第一卷，并仿佛理所当然似的顺利出道。 　　而且正如诚老师所说的那样，除了写作，她也很擅长学习，即使是在学霸扎堆的宗蔓学园也能一直名列前茅，以轻小说家的身份出道也没有影响她的成绩，初中生时代更是始终霸占着年级第一宝座的“传说中的”才女。 　　至于身高、三围和长相就更加毋庸赘言了，总而言之她就像小说和漫画里的女主角一样，无论哪方面都近乎完美，小康家庭这一点同样恰到好处——她可不是什么做着公主梦的玛丽苏。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呕心沥血的作品遭到了现实的沉重打击，本以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宠辱不惊，就算侥幸一书成名也依旧云淡风轻的那个自己，竟然被打击得心里冰凉冰凉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不止一次产生过被腰斩了就放弃写作的念头。 　　幸好诚老师告诉她，她的小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出版社的宣传推广方案，她的小说不是充满各种讨好轻小说读者要素的作品！ 　　可是…… 　　“算了吧。 　　谢谢你，诚老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霞之丘学姐最终选择了拒绝，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们并未感到太过惊讶。 　　就算这位文静的学姐大冬天还穿着诱人的黑色丝袜，坐下以后更是显得大腿肉~感十足，比同样是二年级的远坂凛学姐那双能够玩上一年的美腿都吸引眼球，但她果然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好前辈，值得后辈们尊敬和喜爱！ 　　“我今天本来只是想借着诚老师的口，下定放弃写作的决心的。” 　　在学妹们赞赏的目光中，霞之丘诗羽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垂着眼帘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销量如此之差，第一卷发售以后就被口无遮拦的编辑断言三卷腰斩，心里憋着一股气，绞尽脑汁反复修改的第二卷也差强人意，只是将死刑变成了死缓…… 　　我已经不敢再自信了，我的‘自信作’已经被广大读者证明只是一个笑话。 　　哪怕我也知道不是写得好就一定能热卖，但是当事人变成了自己，成绩立即变成了唯一能够让我安心的评判标准。 　　诚老师肯定了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就算遭到腰斩，我也会继续努力下去的，就像诚老师提到的和泉政宗老师那样，终有一天要让作品的销量符合作品的质量！” 　　霞之丘诗羽不会放弃！不仅不会放弃，还要迎难而上，绝不依靠“盘外招”取代那份并不聪明的努力和坚持！ 　　“不过相对的……” 　　出乎大家的意料，眼神坚毅的霞之丘诗羽突然莞尔一笑，已经变得红润起来的脸蛋顿时艳光四射，散发出了让女生们都不由得怦然心动的万种风情： 　　“我以后也能请诚老师多多指教吗？ 　　我想写得更好，更受读者欢迎，不改变风格也要更受读者欢迎！ 　　诚老师身为一个创作者非常成功，风格又极其多变，对创作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看法，我想我一定会受益匪浅！” 　　“哦……当然可以。 　　我们共同探讨吧，霞之丘学姐。” 　　面对突然令人惊艳的霞之丘学姐，楚诚只是稍微楞了一瞬，便又温和地笑了起来，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并不担心这位堪称“天生尤物”的学姐是为了“更大的目的”接近自己，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说是直觉，其实这是大脑在后台进行运算，用上目前所知的一切信息计算出来的结果。 　　楚诚自信不会看错了人，不过看错了也无所谓。他身上没有什么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权势财富于他都如浮云一般，根本不怕藏起尾巴的狐狸精暗中惦记。 　　“等、等等！” 　　霞之丘学姐和楚诚相视而笑，世界却又举起右手提出了异议。她的脸蛋因为不忿微微泛红，好看的眉毛也难得竖了起来，气鼓鼓地睁大眼睛说道： 　　“为什么霞之丘学姐非得因为这样的原因放弃啊！就算诚愿意推荐她的作品，也只是因为看好她的作品啊！ 　　这几天来请诚看稿的漂亮女生多的是，但诚却只邀请了霞之丘学姐回来深谈，根本不必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嘛！ 　　我觉得诚既然觉得好，觉得霞之丘学姐的小说确实被埋没了，就应该帮忙让大家都知道！ 　　霞之丘学姐也不用躲避什么嫌疑，只要大家都去看了你的作品，自然就知道诚并不是胡乱推荐的！虽然我还没看过你的小说，但我相信诚的眼光！你也应该再多相信诚一点！ 　　反正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就算其他人胡说八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就好啦！” 　　“可、可是……” 　　尽管义愤填膺的世界说得十分在理，但霞之丘诗羽的脸上依旧顾虑重重。 　　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答应下来，无论她和诚老师之间是否清白，以后依然会受到那些眼红她的人的污蔑——这简直是一定的；她只是担心自己现在再答应下来，会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嫌疑，但她当真没有想过把所有好处都占了！ 　　“这样也不错，如果霞之丘学姐不太畏惧人言，就让我借用你的小说证明自己并非不近人情吧。 　　这几天我也三言两语打发了不少只有自我感觉异常良好的文学爱好者，不找出一本被埋没的好书推荐，他们总在网上说我名气大了架子也大了。” 　　“这……我倒是不要紧……只要能帮上诚老师的忙……” 0553 诚，能出来送送我吗？ 　　霞之丘诗羽获得了楚诚大老师的承诺以后，很快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而楚诚也不含糊，等她走后立即拿出手机，在公众号上诚实地说明了自己对《恋爱节拍器》这部作品的看法，并以个人身份推荐喜欢这类作品的读者都看一看，还断定这部作品应该达到平均每卷十万册的销量。 　　作为一个漫画界和轻小说界的名人，楚诚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公众号上推荐某人的作品。不过真正引起轩然大波的，还是他对作品销量的断言。 　　这已经是下了死力拼命推荐，如果《恋爱节拍器》最终销量与他的断言相差太远，那他这位“大老师”可就被打脸了！ 　　“诚君……” 　　已经坐在了回家的电车上的霞之丘诗羽呆呆看着颤动个不停的手机，眼圈迅速发热，一股激荡的心情在胸腔中来回碰撞，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楚诚大老师的面子比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重要多了，而且两人之间又没有任何PY交易，诚君完全没有必要豁出自己的面子来帮助她。 　　不过这样一来，无论别人是否怀疑这背后有“枕营业”或其它肮脏的交易，至少没有人会怀疑《恋爱节拍器》的质量了——虽然想要黑的人仍然会不管不顾地黑。 　　“诚，这个《恋爱节拍器》真的那么有趣吗？我好像看不太出来呢……” 　　霞之丘学姐走后，就在楚诚编辑要发在公众号上的推荐词的时候，世界好奇地拿起《恋爱节拍器》的第一卷看了看，但却很快一脸茫然地放下了书，脑袋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楚诚却丝毫不觉得奇怪，耸耸肩膀随口回答道： 　　“写得还是不错的，不过有不有趣主要看个人口味，这本书的口味对你来说可能太淡了吧。 　　就我个人而言，我其实也更喜欢新奇有趣的冒险，紧张激烈的战斗，或者斗智斗勇的推理。 　　只有青春恋爱的普通世界对我来说稍微有点无趣，所以我的轻小说会写成《凉宫春日的忧郁》、《魔法禁书目录》那样的故事。” 　　“嘻……这样说来，现实世界对你来说岂不是很无趣？” 　　世界听了楚诚的回答，立即笑嘻嘻地凑到他眼前反问了一句。 　　楚诚并未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直接点着脑袋说道： 　　“正因为现实有些无趣，所以才画画漫画，写写小说，做做游戏啊！ 　　我的第一部动画电影不也已经制作完成了吗，多亏了知弦学姐多方联络，1月1日起在东瀛和华夏各大院线同步上映。 　　另外在冬Comi上，还有《FATE》的视觉小说和手游要推出。” 　　“哈……是啊，如果没有虚拟潜行技术，你简直要忙死了。” 　　说到这里，世界双手撑着地面打算起身。但在起身之前，她的双眼在很近的距离直视着楚诚，好像别有深意地笑着问道： 　　“诚，我要回家了，能出来送送我吗？” 　　“！！” 　　世界此言一出，立即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就连已经站了起来的清浦刹那也不例外。 　　“出来送送”什么的……根本就是有话想单独说吧！刹那之前根本没有从世界那里听到口风，也不知道她是早有预谋，还是因为霞之丘学姐的出现临时起意。 　　不过昨天，12月7日，其实正是世界的生日。刹那也曾试探过她，要不要在生日这天邀请楚诚庆祝一下，至少将消息透露过去也好，但是她却笑着拒绝了。 　　随后刹那追问为什么，她也只是神秘兮兮地笑着说自己另有打算……难道她的“打算”就在这里？但为什么不是昨天？ 　　刹那第一次感觉，自己开始看不懂这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了。 　　“嗯，好吧。 　　走吧。” 　　在突然变得无比寂静的房间里，楚诚只是惊讶了片刻就爽快地答应了世界的要求，揣起手机跟着她站了起来，并从衣架上取下了校服上衣。 　　“我先出去一会儿。” 　　“大家明天见~” 　　“哦，一、一路走好！” 　　楚诚和拎起书包的世界、刹那跟大家打招呼告别的时候，屋内的其他女生才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复杂。 　　但是她们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三人送出了门，然后回到屋里坐了下来，大眼瞪小眼地发起了呆。 　　过了一小会儿，穹又低下头无声地摆弄起了手机。其他人也被她提醒，纷纷拿出手机浏览起了楚诚公众号里的新消息，屋子里始终被诡异的安静所笼罩。 　　而在天色刚刚开始泛黄的室外，走在最前面的刹那等到三人转过一个弯，已经看不见樱花庄了的时候，主动回过头对后面两个默不作声走在一起的家伙说了声“我先走了”，然后就立即加快脚步好像竞走似的跑掉了。 　　世界张着嘴巴望着刹那迅速远去的背影，但却终究没有开口叫住她。 　　很快，刹那矮小的身影在又一个拐角处消失不见了。世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扫了一眼跟着她停下脚步的楚诚，然后两只眼睛紧紧盯住自己的鞋尖，背着双手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稍微……走一走吧。” 　　“……” 　　楚诚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跟在世界的旁边，挺胸抬头，腰背笔直。 　　但他说不出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大概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吧——就像他此刻近乎空白的内心世界一样。他并不是被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吓呆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内心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不是仿佛镜面一样的湖泊，而是混沌未开的宇宙。 　　楚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奇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有准备的……被告白吧。 　　虽然不能确定，但世界应该是要向他告白了吧？如果要说别人的什么事情，只要偷偷通过手机联系就足够了，根本不必当着大家的面叫他出来。 　　“那个……其实昨天是……我的生日。” 　　走到一片无人的小树林里，世界终于停下了脚步，但还是不敢扭头看他。 　　即使楚诚极懂人心，也猜不到世界为何在此时此刻突然提起这个，只能声音温和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0554 世界想要的礼物 　　“我之所以现在才说……” 　　树叶稀疏的小树林里，微微泛黄的阳光穿过枝桠洒在世界的头上身上，给那张透露着古怪笑意的俏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额头和脸蛋上的细密绒毛也只是增添了她的清纯可爱。 　　不知为何，楚诚总觉得这样的世界有点怪，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世界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扭过头笑着向他公布了“真相”： 　　“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个礼物啊。” 　　“礼物？” 　　楚诚心中的怪异感觉其实与世界刚才所卖的关子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他也无瑕深究那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此刻世界正笑意盈盈地等待他表态呢！ 　　“想要什么礼物直说就好了，你还担心我连个礼物都舍不得送？” 　　不是担心舍不得送，而是担心知道以后不肯送。 　　——这样的可能性楚诚并未忽略，他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而在他的身旁，扭着头看他的世界踱着步走到了他的前面，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颤抖而坚定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鼓起勇气开了个让她自己首先脸红起来的玩笑： 　　“如果我想要的礼物…… 　　是你这个人呢？” 　　“吸……” 　　终于来了！ 　　面对着等同于告白的炽热话语，即使冷静如楚诚者，也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世界第一次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之前他们两人就算偶尔嬉戏打闹，也仅限于肢体的少许接触，两人既没有抓过手，也没有勾过肩、搭过背，像这种情侣专属的举动更是绝无可能——正常的打闹怎么打也不会闹成那个样子的吧！ 　　世界的心意已经昭然若揭了，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除了少女心中的那份矜持，大概也是因为她很清楚…… 　　“呵呵~开玩笑的。” 　　没等楚诚开口，世界便笑着收回了自己的试探。但她没有收回双手，也没有收回那灼热的目光，反而慢慢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直到心脏和心脏贴在一起，嘴唇和嘴唇贴在一起。 　　“滋……” 　　虽然是初吻，但世界并不满足于短暂的嘴唇相碰，而是津津有味地吻到脸蛋和耳朵都散发出惊人的热度，这才用力抱紧楚诚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 　　楚诚也紧紧地抱住了世界的腰，但他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刚才的长吻已经充分激活了他健康的身体，幸好宗蔓学园的校服不像运动服那么宽松，否则他就更加尴尬了！ 　　“诚……想要我了？” 　　在寂静无风的树林里，世界粗重的喘息声消失以后，竟然轻轻用仍然滚烫的脸蛋磨蹭着楚诚的侧脸，声音颤抖地问道。 　　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双腿可以清楚感觉到楚诚身上的变化，其实她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只是现在却并非遵从欲望的时候。 　　“刚才的吻……不算礼物。” 　　世界又在无言以对的楚诚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还调皮地咬了咬他同样炽热的耳朵，然后才拉开上身与他四目相对。 　　她满意地看着楚诚那张怎么晒也不黑，此刻却明显变红了的脸，以及那双犹如旋转着的银河，不断吸引着她的心神的眼睛，从心底涌上来的笑容无论怎样也遏止不住。 　　楚诚轻轻将世界放回地上，世界立即低下头去瞅什么东西，这让他脸色大窘，抬起手就给了世界一个脑瓜崩。 　　“呀！” 　　虽然楚诚没有忘记控制力道，但世界仍然被弹得痛呼一声，脸上的笑容也终于被含着眼泪的不满表情所取代。 　　可是世界不肯服输，一边用力揉着被弹的地方，一边嘟着嘴巴小声说道： 　　“什么嘛！明明刚刚才和人家接过吻，还想要人家……都那么硬了……” 　　接了吻以后，世界就好像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无论多么令人害羞的话都能说出口了，而她在此之前从来不和楚诚开与自己有关的暧昧玩笑。 　　楚诚对此无计可施，也不忍心再下手敲打她，于是只能无奈地板起脸来转移话题： 　　“你说刚才那不算礼物，到底是想要什么礼物？ 　　事先说好，H的事情不行，那个不能当作礼物。” 　　“我知道啦~嗞……” 　　面对楚诚一本正经的表情，世界口头答应得好好的，却立即再次扑到他的身上，忘情地长吻了一气，直到嘴唇和舌头感觉发木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两次接吻到底有多久，只知道原本微微泛黄的阳光已经彻底变得昏黄，中间还夹杂着些许暗红，树木的影子也被拉得老长。 　　楚诚细心地抬起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于是她也掏出手帕替楚诚擦拭了额头，然后搂住楚诚的腰，“坏心眼”地将自己额角残留的汗水全都蹭到了所爱之人的校服前襟上。 　　这大概与动物用体液“宣誓主权”用意相同吧，不管世界是有意还是无意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的本意楚诚都洞若观火。 　　但楚诚当然不会因为她的这种小心思而生气，越是了解人心的智者，对他人就越是宽容，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方面。 　　他只是有些愧疚地摸了摸世界的头发，然后搂着她转了个方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从树林间穿过的冷风。 　　就算他无法将自己整个人都送给世界或任何一个女生，也会尽自己所能地呵护每一个人，无论对方选择站在他的身边，还是保持朋友的距离。 　　“喜欢”的心情是无法扼杀的，但性与爱不同，并不是“想要”就一定得“要”，只是有能力搞“潜规则”的楚诚也没有必须忍痛斩断其它红线，仅仅保留一根的理由。 　　——倘若这个世界真的像表面上那么有道德，哪怕这道德再苛刻，楚诚也自然会心甘情愿地遵守，可惜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清楚了。 　　纵使这个世界也有许多人自愿选择更加道德的生活方式，但是抱歉，他唯独在男女关系这方面不会这样选择，哪怕这唯一的一个污点便足以让“道德帝”们否定他的整个人生！ 0555 我拒绝回答！ 　　“诚，你不问我想要什么礼物了吗？” 　　楚诚转身替世界挡住寒风以后，世界缩回了勾着他后腰的双手，让自己的整个人都被温暖和幸福所包围，还对礼物念念不忘，简直贪心得无以复加。 　　不过楚诚并不反感这种贪心。正好相反，他希望平时太过懂事，也太过缺乏自信的世界能够变得更加贪心一些，要敢于正面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富贵人家的孩子往往刁蛮任性、自高自大，因为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百依百顺，已经把他们惯坏了；那么太过懂事却毫无自信的孩子，又是在何种环境下长成这样的呢？ 　　那些只关心自己的孩子不会在乎，那些只关心能哭会闹的孩子，反而忽略了懂事孩子的成年人不会在乎，但楚诚在乎！ 　　所以他愈发温柔地抱紧了把双手缩在胸前取暖的世界，好像要用自己的身躯将她完全包裹住似的，声音也暖得仿佛能够融化人心： 　　“只要是我能给得了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不仅仅是一件礼物。” 　　楚诚说的是实话，物质上的财富在他看来完全不值一提。 　　但世界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不甚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就算是你‘能给的’，我一个人占得太多，‘大家’也会生气的吧，我才不会上这个当！ 　　我想要的礼物只是……今天剩下的时间里…… 　　都不要对我说谎可以吗？” 　　世界抬起头来，用格外水润的眼睛望着楚诚线条坚毅的下巴。楚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原则： 　　“你是想问什么吧？ 　　只要不涉及国家机密就可以，我个人事无不可对人言。” 　　“嘻……国家机密什么的……我如果想知道虎千代到底是什么人，也算是国家机密吗？” 　　楚诚的回答太过严肃正经，世界不由得打趣了他一句，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让他露出了囧的表情： 　　“这……她表面上的职务是保镖，真正身份确实属于国家机密，虽然普通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什么意思……我都听不懂了。 　　难道她是某个国家领导人的孙女吗？一般的保镖不可能这么自由，还跟被保护者谈恋爱的吧？ 　　新来的那个绫波丽也是，虽然说是保镖，但她的手腕比我还细，每天也只是上学、看书，从来不锻炼身体……她为什么也会成为你的保镖啊？而且还是突然就从普通学生变成你的保镖了。” 　　世界现在问出来的，应该也是楚诚身边许多人共同的疑惑。 　　就算楚诚因为个人的喜好，身边一直跟着两个成熟性感的保镖大姐姐，大家也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可是上杉虎千代和绫波丽年龄一个比一个小，身体一个比一个弱，说是保镖实在太勉强了，说是女仆又从来没伺候过他——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床上。 　　不过更加令人奇怪的，还是他对待虎千代的态度！楚诚非常清楚世界为什么首先询问的就是虎千代的身份，她是觉得不甘心也不服气吧。 　　说是保镖又不像保镖的虎千代莫名其妙地就有了成为“正妻”的趋势，任谁都会怀疑她“另有倚仗”。只可惜世界不许楚诚撒谎，否则他完全可以给虎千代编出一个能够让世界说服自己屈居人下的高贵出身——世界本来也是如此希望的。 　　“抱歉，虎千代和丽的真正身份都是国家机密，她们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也是国家机密，不过你们把她俩当作普通人来对待就可以了。 　　我的身上其实有很多国家机密，虽然基本都是普通人知道了也无所谓的国家机密，但该遵守的保密纪律还是要遵守的。” 　　“是是~就像你的太爷爷很可能是从未来回来的吧？地球人都知道。” 　　面对死守着纪律不放的楚诚，世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然后好像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非常八卦的表情，眼睛闪亮地盯着他的眼睛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你现在和她……或者别的谁做过了吗？我是说最后一步、H的事情。” 　　囧||| 　　楚诚不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世界会询问问这方面的问题，可是当真被世界问到，却仍然难以抑制地脸红尴尬起来，甚至想要率先移开视线。 　　但他凭借着坚定的意志克服了不必要的羞耻心，不仅始终与世界四目相对，还主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直到嘴唇轻轻接触才分开。 　　“CHU~” 　　楚诚亲了世界一下，内心立即平静了下来，也能像平常一样自然地回答她的那个问题了。只是他那过于诚实的“没有”并不能够让世界满意，聪明的世界又更加详细地追问道： 　　“那么接吻了的都有谁？ 　　又有没有人帮你……这样过？” 　　世界说到“这样”的时候，尽管脸蛋再次泛起了红晕，却笑嘻嘻地看着楚诚的眼睛，虚握起来的右手上下摇晃了几下。 　　楚诚虽然没有因此而生气，却也板起脸来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我拒绝回答！” 　　“诶——你不是说了不骗我吗？” 　　“我没撒谎，只是拒绝回答。” 　　“这又不是国家机密！” 　　“不是国家机密也可以拒绝回答的吧？” 　　“你、你不是说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吗！” 　　“我‘个人’当然无所谓，但此事也牵扯到其他人的隐秘，我不能随便透露。” 　　“好、好狡猾！！！” 　　世界想方设法用楚诚那不容玷污的“男人的承诺”要求他老实交代，却没想到他的承诺竟然滴水不露，没有任何可资利用的地方。 　　于是世界沮丧地将脑袋靠在楚诚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又将嘴凑到他的脖子上，“啧啧有声”地亲了起来，整个人也像水蛇一样往他身上缠，大腿有意无意地蹭着某处仍然凸起很高的地方。 　　这让楚诚不得不脸色发黑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而且紧紧捉住她的双手，让彼此的十指交叉在一起，万般无奈地问道： 　　“能老实点吗，你又要干嘛？” 0556 现在去我家！ 　　“我就是想‘撩拨’你啊~” 　　即使被楚诚抓住了双手，世界也依然笑嘻嘻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大胆行径感到脸红。 　　逐渐西沉的夕阳和愈发暗淡的天色好像给了她更多勇气，黑暗不知掩盖了世界上的多少罪恶！ 　　“呐~诚现在还没有和谁做过吧？ 　　就算白和穹每天晚上都和你睡在一起，我想你也不会趁白睡着的时候和穹做些什么，住在樱花庄里的其他人也一样。 　　所以诚就只能来找我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楚诚的诚实所感染，世界此时竟然也无比诚实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脸蛋红红地笑着道明了自己的意图。 　　而且她还竭力伸长了脖子，将自己的脸尽量靠得更近，故作神秘地小声对楚诚说道： 　　“我妈妈在餐厅打烊之前基本不会回来，现在……以后每天放学，你什么时候‘想要’了，都可以去我家啊！” 　　囧||| 　　世界的回答太过诚实，反倒让以诚为名的楚诚都觉得吃不消了。但更加要命的是，他真的稍微有点动心。 　　自从后夜祭以来，这一个月内他接吻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之前十几年人生的总和。穹妹更是曾经脱得光溜溜的钻进了他的被窝，尽管除了接吻什么也没做……不，正因为除了接吻什么也没做，无从宣泄的欲望才逐渐积累了起来。 　　这样下去很危险，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穹都是如此，现在世界也开始积累“危险指数”了。 　　生理欲望这种东西完全可以用挊之类的方式来宣泄，无法宣泄的其实是心理欲望，所以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在挊之后都会感觉心里莫名的空虚。 　　尤其是有了恋人以后，除了某些打从心底认为性是神圣的，应该保留到结婚以后的人，其他人的“脑内开关”在二人确立关系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打开了，原本停滞的欲望会迅速增长！ 　　这一点也是不分男女的，除非两人全都发自内心地想要将最珍贵的东西保留到结婚之后，否则“被迫”答应的一方仍然会不断积累心理上的欲望，并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爆发出来！ 　　性和爱是很难分开的，缺乏“实际行动”，这份爱甚至会遭到怀疑。 　　尽管许多成年人的爱都十分轻率，未成年人就更是如此了，但这并不是足以让未成年人将性与爱分开的理由，哪怕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爱并不靠谱。 　　如果一定要阻止，就必须得在少男少女之间的朦胧感情正式确定为“爱”之前阻止，甚至尽可能地减少年轻男女接触的机会，最好连有关爱的书籍、电影、歌曲等信息也一并隔绝了，让他们在成年以前不知道爱。 　　不过这在信息时代已经不可能做到了，只有那些足够有钱的人家，才有能力付出格外高昂的成本，尽可能地禁绝子女成长过程中所接受到的各种“不良”信息。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很无奈，可是对于未成年人来说这真是太好了——就连楚诚这个思维比绝大多数成年人更加成熟的未成年人，也是打从心底这样认为。 　　提前接触性的坏处他很清楚，所以才一直忍耐着。不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而是害怕女方受到伤害！ 　　如果不是虎千代给他帮了一个大大的倒忙，或许他能“平安”地混完高中，甚至混到官方承认的“成年”年龄。 　　但现实没有“如果”，他现在也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应对这剧烈变化的形势了。 　　——不好的苗头已经出现，首当其冲的是穹，其次是白，世界反倒不必太过担心，绘里奈和虎千代她们更是远远没到“那个地步”。 　　确定了这一连串问题的危险和紧迫程度以后，应对的方案其实也已经呼之欲出了！有些左右为难的选择，也到了必须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楚诚甚至不敢拖过今晚！如果等到今天晚上被光溜溜的穹甚至同样光溜溜的白“联手夹击”才不得不搬出樱花庄，只会对穹和白造成更大的伤害！ 　　尤其是白！！！ 　　那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小小身躯里，装着一个思维同样比绝大多数成年人更加成熟的灵魂！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只是精神上的恋爱，楚诚还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接受，但他无法突破作为一个人的下限！即使现代人的性发育比古代人还提前了两三年！！！ 　　“诚？诚——！ 　　不会吧……你真的动心了？！” 　　因为楚诚在大脑中进行着远比世界想像的复杂得多的思考，世界既惊讶又欣喜地产生了某种误会。 　　她的脸上再一次泛起了瑰丽的红潮，并迅速蔓延至耳朵和脖子，心脏也“呯呯呯”地跳了起来，身体甚至不可抑止地开始颤抖。 　　不过在她将身心都调整到“OK”之前，楚诚再次将头探了过来，并在她轻轻闭上蕴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睛，张开双唇等待着第三次深吻的时候，不重也不轻地给了她一记头槌。 　　“梆！” 　　“啊！” 　　两人的脑袋碰在一起，发出了比弹脑崩更加响亮的声音，世界也疼得眼角挤出了泪水。 　　她甚至被撞得眩晕了五六秒钟，才捂着脑袋睁开了眼睛，满腹委屈地撅着嘴巴质问道： 　　“干嘛又打我！你刚才明明一副很动心的样子！” 　　“你猜错了，我那是在琢磨今天晚上就搬出樱花庄，找个可以独占一间房的新住处。” 　　楚诚无比淡然地回答道，但却引起了世界更加强烈的愤慨： 　　“你、你那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到今晚就想搬出去的地步了吗！！！ 　　坏蛋！坏蛋！坏蛋！ 　　你这样对待我，今晚我就不给你了！” 　　尽管世界并没有真的因为楚诚的“恶作剧”生气，却也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可是楚诚却一脸古怪地看着双手交叉架在胸前，转过身去跟他赌气的世界，声调颇为诡异地说道： 　　“喂喂……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 　　我只是出于某种不能说出来的理由，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独居而已，可不是为了H的事！” 　　“还说不是！诚是马鹿野郎！！！” 0557 世界和楚诚的心虚 　　“……你不是说要回家的吗，怎么又要跟着我往回走了？” 　　楚诚和世界离开小树林，走到分别通向车站、高一教学楼、樱花庄宿舍的岔路口上，世界却仍然没有分开的意思。 　　甚至楚诚故作惊讶地问起，她也理直气壮地瞪着眼睛说道： 　　“你跟我出来一趟，回去就说要搬走，我当然得跟回去看看了！否则大家以为是我挑唆你的怎么办！” 　　世界的回答不出楚诚的意料，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充满了小心思的鬼灵精随后竟然脸红了一下，很是扭捏地嘟着嘴巴说道： 　　“而、而且……人家的胖次都快湿透了嘛！就这么穿回家会感冒的！ 　　我去找……虎千代借一条。” 　　“你、你啊…… 　　现在真是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了！” 　　“诶嘿！毕竟现在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嘛！ 　　你说我见到虎千代，需要用土下座叫‘姐姐大人’吗？” 　　尽管楚诚和世界谁也没有进行正式的告白，但接过吻以后，两人好像马上就变成了“老夫老妻”，没有丝毫初恋的青涩。 　　毕竟他俩都是开朗大方的性格，在还是朋友的阶段就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或许很多人心里早就以为他俩已经开始交往了。 　　如果那个时候楚诚还有正牌女友，看到他和世界又说又笑又打又闹，肯定也会担心吃醋，甚至误会他和世界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对了，正牌女友什么的还真的有！不就是目前总算住进了樱花庄的薙切绘里奈大小姐吗！ 　　幸好绘里奈那个时候吃醋归吃醋，却压根不知道楚诚和身边的众多女生在学校、在宿舍是怎样相处的，否则醋坛子早就打翻了，之后也没有机会被楚诚“拯救”出来了。 　　不过……时至今日，楚诚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恋人归恋人，朋友归朋友”了。这类冠冕堂皇的话只是说得好听，但情投意合的异性朋友相处时间长了，难免会日久生情，最后不是肉体或精神出轨，就是一方或双方忍痛斩断情丝。 　　而且越是善良、越是感情丰富的人就越是如此，反倒是自私无情的人能够只将关系极好的异性和同性朋友当成朋友，哪怕彼此已经有了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也不会产生什么“真感情”，所以翻脸之后马上就可以不认人。 　　“Love~＆~Peace，哪怕是刹那的梦幻也好~ 　　Mystic~Moon，现在马上就想见到他~ 　　在世界的尽头痴心爱着你~ 　　即使身处海角天涯，我也在看着你~ 　　Still~I~Love~You……” 　　在返回樱花庄的路上，世界看前后没人，突然搀住了楚诚的胳膊，一边黏着他慢腾腾地往前走，一边愉快地哼唱起了楚诚给她……以及刹那和言叶三人创作的“不祥歌曲”。 　　虽说刹那竟然还获得了一首单独的词，可是能够像这样把头枕在诚的肩膀上唱歌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唔……感觉稍微……有点对不起刹那和言叶。 　　不知为何，想起刹那和言叶的脸，世界突然略感心虚。好在樱花庄也进入了她的视野，于是她马上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还刻意和楚诚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免得其他女生看了眼红。 　　楚诚非常了解她的这种小心思，因此只是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有小心思不可怕，肯用心维护关系的人，总比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把他人的感受放在心里的人要强。 　　当然这也不是一定的，小心思太多的人，往往也会仗着小聪明做些其它事情；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人，有时却高傲到了不屑做坏事的程度，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人。 　　世界的小心思在楚诚看来就是很可爱的，否则他只会对这种“聪明过头”了的女生敬而远之。 　　“哎……诚学长。 　　你走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是一直将世界学姐送到家门口了呢，怎么又一起回来了？” 　　樱花庄楼下，刚刚从绘里奈房间里出来的由乃看到楚诚和世界，脸上立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而闻声出来的绯沙子却只是表情复杂地对楚诚和世界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就立即缩回了门里。 　　看她的样子，恐怕绘里奈也已经从由乃那里听说了什么，楚诚对此无话可说，也根本无从辩解。 　　他选择的后宫之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所有人都能接受。如果他不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和祖父母在这方面都足够开明，甚至会因为家人的坚决反对放弃三妻四妾的想法。 　　他身边的女孩子们大抵也是如此，倘若家人坚决反对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几个人会为此与家人决裂……的吧。 　　亲情、友情、爱情，三者都是非常重要的。不过他身边的许多女孩子既缺乏亲情，也缺乏友情，倒也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爱情之中了？ 　　望着由乃和绯沙子截然相反的表情，楚诚心里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然后“也”觉得心虚起来。 　　但他还是带着世界主动走向由乃，站在绘里奈房间的门外，对由乃和正在走廊里做菜的两人说道： 　　“由乃，还有绯沙子和绘里奈，都停下手里的活到楼上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是和世界有关的事情。” 　　“诶？不是吗？ 　　那好吧，我很快就上去。” 　　尽管楚诚提前做出了声明，但由乃还是诡异地看了抱歉地笑着的世界一眼，然后扭头回到了绘里奈的房间里。 　　不过还没等她出声询问，绘里奈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冷淡声音就已经从走廊传到了门外： 　　“绯沙子，你上去吧，我一个人看着锅就足够了。” 　　“这……拜托你了，绘里奈大人。” 　　绘里奈仍然还在和楚诚冷战，两人的关系简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可是楚诚只能露出无奈的表情，却不能再做出任何“努力”了——他没有脸皮去说服甚至哄骗绘里奈加入他的后宫。 　　就算他即将宣布的事情正好遂了绘里奈的意，他也没有脸皮叫绘里奈也出来听听。 　　不再与两个“妹妹”同居是一件好事，但他是在与世界单独谈话之后立即做出了决定……绘里奈反倒会更加生气的吧。毕竟他之前还一脸为难地对绘里奈说，或许白和穹真的要一辈子和他住在一起了来着！ 0558 搬家，哀求，大搬家！ 　　楚诚把大家聚集到他的房间里的时候，世界悄悄地拉住了虎千代，伏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然后两个人脸蛋红红地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以后只能坐到紧靠走廊的墙边了。 　　虽然楚诚要说的是自己的“私事”，但是作为同住一座宿舍的舍友，小埋、由乃、绫波、白、穹、虎千代、真白、丽塔、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绯沙子都有知情权，反倒是真正的宿舍管理员千石千寻老师又一次被排除在外了——不过她也懒得操心这种事。 　　于是等到除了绘里奈和千寻老师以外的人都齐了，已经被白黏上了的楚诚用力清了清嗓子，异常严肃地向神色复杂的大家宣布道： 　　“我打算今天晚上就从樱花庄搬出去，一个人。 　　这与世界没有太大关系，其实我早就想搬了，只是今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而已。” 　　“什、什么——！！！” 　　尽管楚诚的语气非常平静，却像是往湖泊中投入了一块巨石，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特别是借助年龄优势光明正大地黏着楚诚不放的白，更是惊得心乱如麻，远超成年人的聪慧大脑也完全停止了运行，只知道抓着他的衣服，双目含泪声音颤抖地问道： 　　“尼要搬走？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上白？ 　　尼也要抛弃白了吗？不要……尼不要走！尼不是已经和白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永远在一起也不等于永远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个人空间还是必要的。 　　白天和三餐时间我都会过来，只是晚上换个睡觉的地方，不是要抛弃谁。” 　　楚诚早已预见到了白和大家的反应，因此他无比坚决地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甚至硬下心肠与泪眼朦胧的白对视起来，让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那不可动摇的意志。 　　“可是……尼……” 　　果然，白只是与他对视了十几秒钟，就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他的决心，软化下来的眼神里就只剩下哀求了。 　　不过楚诚主要就是为了白着想，才无论如何也要搬走，自然更不可能因为她的哀求留下。如果共处一室的只有穹，搬走不搬走反倒完全无所谓了。 　　“终于开始嫌妹妹碍事了吧？ 　　所以说‘哥哥’这种生物就是这样，有了女朋友自然就会把妹妹踢到一边。” 　　在专属于穹的那个角落，共同居住在这间屋子里的另一个妹妹终于也冷淡地发话了。 　　即使是现在，她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手机的屏幕，手指也依然飞快地移动着，怀中紧紧抱着从家里带来的黑色兔子布偶。楚诚怀疑她是不是在“妹妹部”的内部SNS开了直播贴，又或者是发了诸如“哥哥为了野女人要搬出去怎么办？在线等！急！”之类的求助贴。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好像除了手机对什么都不关心的“边缘人物”，随后竟然又同样轻描淡写地盯着手机说道： 　　“诚想回避的其实是我吧。 　　不用搬出去那么麻烦，我搬到楼下好了，栗山和海老名的房间只有两个人。” 　　“穹……” 　　在人前总是沉默寡言的春日野穹一脸无所谓地说完了话，就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除了面前的手机和怀里的兔子布偶，眼中别无它物。 　　但此刻的她，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已经有所不同了。原来她并不是只看着手机，原来她并不是什么都不关心，她只是一直抱着黑色的兔子布偶，默默地跟在大家旁边听着、看着，哪怕大家很少和她说话，有时甚至忘记了她的存在！ 　　对不起…… 　　不仅仅是楚诚，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心中悄悄地向穹道了声歉。 　　只是除此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 　　年龄相近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妹挤在同一个房间里本来就很有问题，只是身为独生子女的穹刚刚失去了双亲，又不愿被亲戚收养，成天一个人窝在家里，能够在楚诚和小埋她们的帮助下“走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大家才默许了她的任性要求。 　　现在……虽然大家不知道穹为什么会认为诚是因为她才想要搬走的，但她能够自己提出搬到楼下真是太好了。 　　楼下绘里奈和绯沙子的房间里也“只”住了两个人，如果诚仍然坚持要搬出去，白大概也会含着眼泪搬到楼下，让诚在樱花庄里也能拥有必要的个人空间吧。 　　“我和丽到楼下去住吧，穹和白如果搬出来，可以分别住到隔壁。 　　或者由乃也稍微挪一下地方，让穹和白住到小埋那里怎么样？我看她们三个相处得好像还算愉快，只是麻烦你多辛苦一下了。 　　好在真白现在有丽塔照顾。” 　　表情纠结的楚诚迟迟没能开口，于是虎千代站了出来，代替他做出了指示——是真的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虎千代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样子太过自然，其他人竟然没能提出半点异议。即使是被她点名的由乃也马上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像生怕答应晚了诚学长就会离她们而去似的： 　　“只要诚学长能留下来，我没关系的！” 　　“那就这么定了！” 　　在关键时刻，平时拥有“温良恭俭让”等诸般美德的虎千代终于再次表现出了她在《刀剑神域》世界里的过人决断力，根本就是说一不二地定下了结果，就连楚诚这个“后宫之王”的意见都没有询问。 　　她看到白还是一副犹犹豫豫恋恋不舍的样子，又穿过众人重新在楚诚和白的面前正坐下来，也不去看楚诚的脸色，直接伸手将白拉到自己面前坐好，威严满满地盯着白的眼睛训道： 　　“白小姐，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想要长成大人，就必须学会坚强忍耐！ 　　女人就算不能成为男人的助力，也不能够成为男人的阻碍。诚能够下定决心远离女色我倍感欣慰，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消磨诚的意志！” 　　“对、对不起……” 　　本来就有严重社交障碍的白，在虎千代声色俱厉的训斥下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样，但却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出来，只能规规矩矩地低下头道歉。 　　有点于心不忍的楚诚刚想替她说两句好话，虎千代就像猜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呼”地一下站了下来，威势十足地四下扫视了一圈，然后直接向女生们下令道： 　　“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晚饭之后就开始搬家！ 　　绯沙子小姐，我想搬下去与你们同住，能请你先通知绘里奈小姐一声吗？” 　　“是！荣、荣幸之至！” 0559 该道歉的是谁？ 　　最终，楚诚还是没能成功搬出樱花庄，不过独占一间房的目的倒也达成了。 　　世界为了避免被大家误会，满怀歉意地告诉大家昨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她今天才想和诚单独说说话，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居住在樱花庄里的女生们大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根本没人想到要迁怒世界。 　　晚饭结束，一脸木然的绫波丽带着自己的衣物搬到楼下栗山未来的房间，虎千代搬到绘里奈的房间，由乃搬到真白的房间，白和穹则一并搬到了小埋的房间，顺畅得让人搬完以后都还没能转过劲来。 　　同属“妹妹部”的白和穹与小埋凑成了一窝，三个人面面相觑发了会儿呆，然后白缩成一团低下了头，畏畏缩缩地向穹道了声歉：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吧。” 　　穹仍然在盯着手机的屏幕，话语中没有责备的意思，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叹息。 　　不管是樱花庄的大家，现在就连妹妹部遍布在五湖四海的同志们，也对诚哥突然要求搬家的原因一头雾水，许多人都将矛头对准了西园寺世界，没有人相信她只是单独找诚哥说了一会儿话——而且那话也未必是什么好话。 　　另外根据妹妹部的情报，西园寺世界的好友清浦刹那在她俩和诚哥一起离开樱花庄以后，很快便独自乘上了回家的电车。接下来的时间里，西园寺世界和诚哥寡女孤男烈火干柴，就算什么事情都发生完了也并不奇怪。 　　可是……没有任何人比春日野穹更加清楚“大家的”诚哥为什么会要求搬走，而且仓促到了今天晚上就必须搬走的地步。 　　毕竟，之前教唆白把舌头伸进诚嘴里的是她，半夜脱得光溜溜的钻进诚被窝里的也是她。 　　今天晚上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抢在西园寺世界之前与诚结合！ 　　年纪尚幼的白在旁边更好！否则她没有信心逼迫诚“就范”！如果用熟睡中的白作威胁，或许诚就不得不悄无声息地接受她了吧！ 　　只可惜，眼睛深邃明亮得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诚好像已经猜透了她的想法，竟然宁肯大家误会他和世界也要立即搬出去住，连一个晚上的“作案时间”都没留下！ 　　所以应该对白说对不起的是她——名为春日野穹的可悲存在。 　　如果不是她越来越贪心，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嫉妒，明明自己一无是处，却自不量力地想要抢在所有人前面夺走诚的“第一次”，至少她和白还能够幸福地挨在哥哥的身边睡觉。 　　只是她不肯满足于兄妹的关系……妹妹部里就没有几个真正满足于兄妹关系的同志，这个组织其实早已腐坏变质！ 　　因此她直到现在也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就算向白道歉，也是为了“失败”而道歉——虽然她的成功同样很有可能让诚下定决心与白分开居住。 　　没错！碍事的并不是她，而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白，白要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无论如何说服自己，穹也仍然愧疚得想哭！伤心得想哭！委屈得想哭！ 　　为什么她就不行！明明早就已经睡在一起了！反正又没有血缘关系！一本正经的兄妹游戏也终究只是游戏！无论扮演哥哥还是扮演妹妹的人，本来就都是“居心不良”的吧！ 　　“唉~不管怎么说，你们俩也和欧尼酱一起住了三个多月呢，已经非常令人羡慕啦！ 　　我当初只是想要稍微向欧尼酱撒一下娇……哼哼……结果就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真是不公平啊！” 　　看到白和穹倍感失落的样子，披着仓鼠斗篷的小埋终于也忍不住说话了。 　　回想起当初的那顿毫不留情的毒打，疼痛倒是已经从记忆中抹去，剩下的只有少许的脸红心跳，以及……大量的心有余悸！ 　　那简直太可怕了！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稍微想一想就觉得肝又开始颤了！ 　　和她这个最先冒头的倒霉蛋相比，之后所有妹妹部的同志都获得了更加温柔的对待，而且越是往后就越可以尽情地向诚哥撒娇……诚哥那犹如百炼精钢一样的意志，正是被她们这些“先烈”逐渐化成绕指柔的啊！ 　　可是她那丢脸的“功劳”无法让任何人知晓，如今也只能酸溜溜地感慨叹息了！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分明是“出头的椽子先烂”！ 　　“不公平吗…… 　　对不起。” 　　“哼！都事到如今了才想起说……咦？欧、欧尼酱？！” 　　小埋顺着从走廊传来的声音说了半句话，才想起这个无比熟悉的男性声音属于谁，而楚诚这时也已经走了进来。 　　二楼的三间宿舍为了出入方便，不到熄灯睡觉的时候是不会将门卡死的，楚诚拉开虚掩的门走进来，屋内的三人甚至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但与往常不同，此时的三个妹妹看向楚诚的目光都多少有些畏缩。白忍不住向他身边挪了挪身体，眼睛里也充满了渴望，却终究不敢再黏到他身上了。 　　虎千代那并不凶恶只是声色俱厉的模样她们仍然历历在目，“女人就算不能成为男人的助力，也不能够成为男人的阻碍”，她们三人也同样不想变成哥哥的拖累。 　　“白，不要怕，我们就像原来一样相处也没关系的。” 　　看到白泫然欲泣的样子，于心不忍的楚诚主动坐到了她的身边，还拉着她躺到了自己的腿上，像恋人更像哥哥似的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是白一脸意外地睁大眼睛瞪了他一会儿，却忍不住瘪起了嘴巴，用两只小小的拳头挡住了眼睛，不停蹭着眼泪呜咽了起来，细小如幼猫一样的声音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旁边穹的手机屏幕上也很快溅起碎成了八瓣的泪花。 　　就算年幼的白能够继续获得诚的宠爱，她这个“心机叵测”的妹妹也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像原来一样相处”又如何呢？她和诚本来也没什么“相处”可言，只是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各做各的事，各玩各的游戏，各睡各的觉而已，偶尔的说笑远远不够！否则她也不必害怕诚有了“别的女人”就会离开她了！ 0560 再多撒一撒娇 　　“对不起，但晚上分开睡觉对我和你们都更有好处，白天你们照样可以到我那里玩。” 　　看着白和穹哭泣的脸，以及小埋无比幽怨的眼神，楚诚再次向这些妹妹道了歉，只是他的语气依旧无比坚定。 　　其实道理谁都明白，但不舍得还是不舍得，伤心失落也还是会伤心失落。 　　如果可以任性，她们宁可选择继续沉浸在不好的温柔和幸福中，让自己逐渐变成一个被惯坏的公主。 　　什么人生的责任啦、意义啦、价值啦……她们统统都不关心，只想被喜欢的人永远宠爱着，永远幸福地度过一生！ 　　她们只是完全没有出息的、小小的女孩子，是无法与虎千代比肩的。即使在游戏的世界里，白和小埋的技术毫不逊色于虎千代，她们的“心”与虎千代终究是不同的。 　　这一点不光她们知道，楚诚知道，虎千代其实也是知道的。因此虎千代和楚诚从来没有苛求她们什么，只有这一次搬家是半强迫式的。 　　这让她们没脸哭得撕心裂肺，掉了一会儿眼泪就很快平静了下来，白也重新幸福而且安心地黏在了楚诚的身上。 　　不过刚才没有哭的小埋却仍然不愉快地嘟着嘴巴，欧尼酱的所有妹妹之中就只有她最倒霉了，每次都只能眼馋地看着其他同志尽情地向欧尼酱撒娇，脸上还不能表露得出来！ 　　——毕竟她还是要面子的，就算深雪都可以逐渐在人前被兄长大人摸头，和兄长大人LoveLove了，她也不好意思释放自己的“本性”，在樱花庄的大家面前仍然扮演着“只是暗中隐藏着宅兴趣”的可爱大小姐角色。 　　“小埋，住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同志’了，你也可以适当撒一撒娇的。” 　　楚诚的眼睛始终关注着每一个人，只是等到“合适的时机”才会提出合适的建议。小埋的幽怨他其实一直看在眼里，不过时至今日，他才终于稍微劝说了小埋一句。 　　比司波深雪更好面子的土间埋大小姐果然有所意动，秀气的眉毛轻轻挑了起来。不过就算白和穹是妹妹部里的同志，她也还是有点放不太开，只能违心地移开视线拒绝道： 　　“才、才不要！” 　　小埋只是在害羞，不过穹妹也在这里，所以楚诚没有再劝，免得穹妹觉得自己厚此薄彼。 　　他将视线投向习惯举着手机用眼角余光偷窥的穹，穹立即若无其事地重新盯住了屏幕，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她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手机上面。 　　但楚诚只是默默地盯了她一分多钟，这个内心有鬼的沉默少女就装不下去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机转过身来，两只手紧紧抱住黑色的兔子布偶，低着头等待哥哥“训话”。 　　“不要担心，穹。 　　你也可以靠在我身边，多向我撒撒娇。” 　　“！！” 　　楚诚一如往昔的温和话语令穹浑身颤抖了一下，但她仍旧没有抬起脑袋，只是难以置信地用略微有些发涩的声音问道： 　　“你……不怪我？” 　　白和小埋都不知道穹是在问什么怪不怪，只有她自己和楚诚知道。 　　楚诚也未细说，直接摇摇头回答道： 　　“要怪也应该是怪我，如果说我完全没有预料到，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你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说实话……我很高兴，只是这个年纪更加需要控制和节制。” 　　“……” 　　尽管楚诚的回答语焉不详，但是不光穹听明白了，聪明过人的白和小埋也都猜中了大概。 　　于是她俩看待穹的目光立即不同了，那是“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的目光！特别是白，简直不敢相信穹竟然趁她睡着或者别的什么时候“偷跑”了！明明两个人说好要共同进退的！ 　　好在白和小埋都很善良纯洁，只是以为穹趁大家共同的诚哥睡着的时候，凑上去偷偷亲吻诚哥的嘴唇，结果被诚哥发现了…… 　　或许还有一些更加过激的行为，但是应该没到“最后一步”。 　　既然没到“最后一步”，那也不必太过生气了吧，好歹穹也算是她们的同志。 　　可是……看到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望着诚哥的脸，确定他真的能够理解并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爬到诚哥的身后，轻轻拥抱住了他，白和小埋仍然感觉心里往外泛酸。 　　特别是独自坐在床上的小埋，终于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酸溜溜地跑到欧尼酱空着的另一条腿旁边，缩成一团将头枕了上去，从背后看上去就像一只可爱的巨型仓鼠——如果这么大只的仓鼠真的还能用“可爱”来形容的话。 　　小埋是希望自己显得更加可爱一些，更能讨欧尼酱的喜欢一些。楚诚将手放在她的耳旁，轻轻捋着她的鬓发，但她却用颤抖的双手用力握住了欧尼酱的手，并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楚诚可以听到四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有大有小，有快有慢，但是渐渐的，随着四人呼吸的频率趋近一致，四颗心脏跳动的声音也逐渐融为了一体。 　　屋子里寂静无声，这无比和谐的呼吸与心跳便如同催眠曲一般，令精力无比充沛的楚诚也开始产生了睡意。而在背后拥抱着他的穹也慢慢贴着他的身体滑了下来，将侧脸和耳朵贴在了他的后心上。 　　楚诚想要提醒她们不要就这样睡着了，却又不忍心打破安静祥和的气氛，只得努力支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皮。 　　过了一会儿，等他听到三个妹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均匀，应该已经睡着了，却也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眼皮了。 　　直到他闭着眼睛假寐了十几分钟，才终于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然后将自己身前身后的三个妹妹也全都拍醒了。 　　“咦……我们怎么……睡着了？” 　　“是类似集体催眠的情况，都醒过来！真睡着可是要感冒的！ 　　你们三个人，以后也别因为不会打扰同住的其他人休息，就每天晚上通宵打游戏。” 　　“知、知道啦！ 　　不过夜还长着呢！欧尼酱，一起来玩游戏吧！” 0561 我大概正是为了诚君才出生的 　　“叮咚~叮咚~叮咚~” 　　“诚……大人，请进来吧。” 　　晚上九点半钟，将除了千寻老师之外的其它房间都转了个遍的楚诚，终于按响了绘里奈房间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身穿睡裙的绯沙子，不过好像古代东瀛人一样，将白色的和服里衣“长襦袢”当作睡衣来穿的虎千代也拿着一本仿古线装书站在了玄关，只有绘里奈还大模大样不肯出来迎接他。 　　进门的楚诚首先扫了一眼虎千代手上的仿古书，发现她又看起《尉缭子》了，而前些天她看的则是《海权论》和《论持久战》。 　　这些知识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屠龙之技”了，即使是在军事类的游戏里也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虎千代自己也说过只是当成消遣来看的。 　　楚诚不甚自然地二人打了招呼，跟在她们身后走进房间，看到的是沉迷少女漫画的绘里奈，与虎千代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楚诚很快便发现她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紧盯着页面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移动过，翻页的速度也过快了一点。 　　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放在写字台前，桌面上摊着书本和笔，勤奋的绯沙子好像还在学习。她将椅子拉到楚诚身旁，然后就自动站到了墙角，虎千代则在床尾坐了下来，与床头的绘里奈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 　　“诚只是来看看的吗？ 　　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虎千代坐下以后，率先打破了屋内诡异的寂静。绘里奈这个时候才慢条斯理地合上漫画放在一边，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被长长的睡裙包裹住的大腿上，面无表情地盯住了坐在她们对面的楚诚。 　　这种待遇已经比“无视”提高一个等级了，只是不知道绘里奈有没有因为世界的事情生气……不，应该说是不知道吃了多少醋、生了多少气，如果她完全不吃醋不生气那就不是她了。 　　而且……她肯定不知道世界还偷偷问虎千代借了一条胖次，否则肯定无法表现得如此“心平气和”。 　　不过楚诚是知道的，因此他面对替他和世界保守了秘密的虎千代，脸上难得露出了少许羞愧的表情： 　　“抱歉……让你们住得更挤了。 　　我并不是来说这个的……其实我只是来看看，另外稍微澄清一下…… 　　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和任何人突破‘底线’，独居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楚诚并没有为世界的事情道歉，虽然他的“抱歉”中的确有为此道歉的意思。 　　而虎千代好像也在刻意避免提起世界或其他女生的事情，听了他的澄清也只是就事论事地评论道： 　　“我一直相信着诚，相信你是有操守、有担当，不会被女色所迷惑的真正的男子汉！ 　　所以这种事情诚就按照诚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没有必要特地向我们解释什么。 　　当然我很高兴你能考虑我们的心情，特地过来澄清，这份‘不必要的温柔’正是女人的幸福。” 　　“啊咳咳！” 　　虎千代的话音刚落，绘里奈就立即大声咳嗽了起来。然后她将头扭到了一边，对着墙壁瓮声瓮气地吐槽道： 　　“上杉……虎千代小姐，你到底是哪个古老家族培养出来的武家之女啊！ 　　真是难以置信……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女孩子……” 　　“对不起，绘里奈小姐。” 　　绘里奈的吐槽并未令虎千代生气，她面向绘里奈的后脑勺微微一笑，略带自嘲地垂下眼帘回答道： 　　“因为我大概……正是为了诚君才出生、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吧。” 　　这好似少女漫画一样的浪漫台词让绘里奈和绯沙子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脸颊也悄然爬上了一点红晕。 　　绘里奈不可思议地转过身来，视线在一脸认真的虎千代和很是愧疚的楚诚之间看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 　　“这太……无理了。” 　　“绘里奈小姐，世事往往就是这般无理的。 　　不过我仍然感谢神佛将我投于此处，而不是将我投于乱世之中，必须以刀剑夺取他人的性命，才能苟全自己的性命。” 　　与一脸惊讶的绘里奈相比，虎千代脸上的笑容显得过于成熟甚至沧桑了，但又不像是年轻人的无病呻~吟。 　　这个时候，绘里奈和绯沙子才想起面前这位将长襦袢当成睡衣来穿的“古典少女”其实是楚诚的保镖，据说来自华夏的“有关部门”。 　　于是她们两人的眼前又浮现出了电影一样情节：在一座孤岛，或者一个地下室里，许多年幼的孩子拿着手枪或短刀互相残杀，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出去，并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和洗脑，最后成为优秀的保镖、间谍、杀手、死士、忍者…… 　　如果是这样，虎千代小姐声称自己只为楚诚而活，并对现在的和平生活心怀感激也就说得过去了。 　　绘里奈和绯沙子也不想声讨华夏的“有关部门”，这种事情所有国家的情报机构都在做，某些私人的家族也在做——反正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只能说世事就是这样无理吧。 　　楚诚看到绘里奈和绯沙子怜悯而又无奈的眼神，就知道她俩多半是想岔了。不过楚诚也没有替虎千代澄清，她们两个暂时这样误会下去，反倒更有助于彼此的相处，以后她们迟早能自己感觉出不对的吧。 　　因为这突然沉重起来的气氛，绘里奈忘记了要继续反驳虎千代那完全以男人为尊的封建思想。而楚诚和虎千代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房间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就在楚诚身体前倾打算站起来走人的时候，始终规规矩矩站在墙角充当背景的绯沙子突然对他说道： 　　“对、对了！ 　　诚大人，那个……其实绘里奈大人有一件事情很犹豫，一直拖到现在也没能做出决定，不知道能不能听听你的看法？” 　　“嗯……什么事？” 　　楚诚听到绯沙子的话，眼睛往绘里奈那边扫了一眼，看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保持沉默，这才重新靠在椅背上坐好。 　　绯沙子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立即简洁明了地说道： 　　“是关于远月学园一年级升二年级的考试……” 0562 薙切绘里奈无法确定 　　“……远月学园高二年级进级考试是高中部第一学年第二学期最后的大活动，去年是将190名高一学生刷到了76人，不合格者悉数惨遭退学。 　　这一考试每年都是在北海道进行的，学生每通过一个课题就能‘前进’一次，从北海道南端的起始点到北端的终点，在远月学园分布在北海道各处的住宿设施接受考核，总共需要攻克六道难关。 　　不过今年的考试和以往大不相同，‘中枢美食机关’声称只要学生能沉着冷静地实践课堂上的所学，人人都可以合格。” 　　“哦，这也不错嘛！ 　　不过我猜以后除了特优生——在远月学园应该就是能够进入中枢美食机关的学生，普通学生的学费会被大幅提高才对。 　　反正远月的学生大都是东瀛各地著名饭店的继承人，不怕他们父母出不起钱。” 　　“诚大人，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就像之前每一次提及新任总帅的改革时那样，总是就事论事的楚诚对绘里奈父亲提出的各种新方针都持肯定态度，哪怕因此遭到绘里奈的怒目而视也没有做出违心的评价。 　　到了现在，不管是绯沙子还是绘里奈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公正”，就算他替新任总帅大声叫好，二人也只不过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而已。 　　“学费什么的不是我们目前需要关心的问题，这次进级考试是高一年级必须参加的，就算是绘里奈大人也不例外。 　　不过绘里奈大人……” 　　“我知道了，进级考试什么时候能结束？虽然我不用参加宗蔓学园的期末考试，但是想在平安夜那天赶回来参加舞会啊。” 　　“因为学生们都是乘坐巴士和火车移动的，有的考试直接就是在餐车上进行……所以从12月10日当天到22日最终考试结束，再加上返回东京的一天时间，总共要在北海道呆上两周，24日的平安夜倒是不会耽误……” 　　“等、等等等等！” 　　绯沙子和楚诚两个人在那里自顾自地商量，绘里奈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异议。 　　她打断绯沙子的话以后，双手交叉架在身前，光着脚丫的两条腿也跷成了二郎腿，面色绯红地斜着眼睛对楚诚说道： 　　“谁、谁要你跟去了！别自作主张啊！” 　　“绘里奈大人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参加考试，远月学园现在这个样子，绘里奈大人就算升上二年级、三年级也未必会去上课。” 　　绯沙子怕绘里奈大人和诚大人三两句就谈僵，赶紧替她说明了心思。 　　“未必会去上课”什么的完全美化，绘里奈实际是根本不敢去上课才对吧！只要她的父亲还在远月学园担任总帅，她就不敢回去“自投罗网”！ 　　于是楚诚将目光重新对准了绘里奈，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 　　“不管我跟不跟去，现在首先要明确的问题，就是你要不要去北海道。 　　不去考试大概要被退学的吧？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学习是自己的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所需要的也不是一张远月学园的毕业证。 　　你不去我倒乐得轻松，之后你也可以自由选择是去新东方继续进修厨艺，还是进入宗蔓学园当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又或者是呆在樱花庄里自学成才。” 　　“哼……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反正料理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我其实完全不知道。” 　　“绘、绘里奈大人？！” 　　在好似闹别扭一样的绘里奈口中说出来的，是令绯沙子无比震惊的，像是假话但更像真话的回答。 　　绯沙子难以置信地走到绘里奈的身边，看着她嘴角那自嘲的笑容，却仍然不敢信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而绘里奈在绯沙子震惊的目光中沉默了一会儿，不消其他人追问，便主动向大家倾诉道： 　　“小时候……我其实对关于料理的东西没有半点热情，只是作为‘神之舌’的拥有者，想要为了薙切家而努力罢了。 　　面对数不清的料理，接连不断地品尝味道……那种好像没有尽头的日子虽然算不上绝望，但也不可能觉得有趣，对于拥有特殊天赋的人来说只是没有办法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才波……大人，就是幸平创真的父亲。” 　　说到这里，绘里奈的脸蛋红了一红，还心虚地窥视了一下楚诚的表情，看他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才故作淡然地接着说道： 　　“那一天非常罕见，原本的试吃安排难得取消了，而且我记得访问宅邸的客人一个都没有，显得特别安静。 　　再加上爱丽丝已经去了北欧，绯沙子还没有来……我也是闲得没事干，在散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正在和爷爷进行私人聚会的才波大人，有幸品尝了他所制作的料理。 　　那是和之前品尝到的料理完全不同的，很快乐的料理，内心深处好像有股温暖在向外扩散，我直到现在也还记忆犹新。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感到料理很美味，还有……从那天起过了半年以后，父亲的‘教育’开始了。” 　　“绘里奈大人……” 　　绯沙子看到绘里奈因为提起父亲而变了脸色，不由得担心地呼唤了她一声，但绘里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绯沙子。 　　我品尝才波大人的料理时所产生的感动到现在都还记得，但是父亲所追求的理念我也能够理解。 　　我从懂事时起就看着那些‘不像样’的料理在面前堆积起来，简直尝不胜尝，也烦不胜烦！如果那样的料理大大减少，我想我会非常开心。 　　因此我该拿什么作为自己料理的支柱……根本就不清楚；甚至连是否还要继续料理之路……也根本就不确定。 　　过去的我不管愿不愿意，始终都生活在料理的世界里。现在只是稍微走出来，我就已经看到了一个没有料理大家也都很生活得很快乐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里，如果需要我继续制作料理，给大家带来快乐和享受，我也可以继续下去。 　　或者只是把这当作赚钱的工作，有了钱再去寻找自己的快乐生活——看看漫画、小说、电影，玩玩游戏什么的。” 　　在樱花庄里，绘里奈耳濡目染之下貌似也学会了“更轻松也更快乐”的生活方式，御宅族世界的大门已经向她打开了！ 　　但最为可怕的是，绘里奈自己好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她成天看着小埋、白、真白她们好吃懒做、熬夜看漫画、打游戏，快快乐乐地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如果不是还有一种特长就彻底变成猪了，竟然压根就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不过……“宅猪”和宅男的差别也只是能否凭借自己的力量赚到钱而已，如果去掉绘里奈在料理方面的特长，她这个处处需要绯沙子照顾的大小姐也同样是猪一样的存在，与宅不宅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绘里奈聪明地抓住了问题的关系——只要有钱就没问题了，可是楚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堕落！哪怕他自己在旁人眼中其实也同样堕落！ 　　“啊啊~你说的这种感觉我很懂的！ 　　其实我也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蠢货，如果只剩下少数聪明人，很多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作者留言： 　　这一章有一些必须引用的原作内容，不过咱也多加了400字，也差不多了吧。 0563 我交朋友不在乎他聪不聪明，反正都没有我聪明 　　“你……把其他人全当成蠢货，有些过分了吧？” 　　绘里奈听到楚诚的“狂言”以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不敢苟同的表情，气得楚诚差点绝倒。 　　他就算心里真的这么想，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年少轻狂的过头话？还不是为了配合这个一贯把高傲写在脸上的家伙的心思吗！ 　　看看绯沙子和虎千代！她们俩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妥，却并未轻率开口说话，反倒更加谨慎地闭上了嘴巴——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我只是在叙述一个客观事实罢了。 　　但是我跟你可不一样，正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蠢货，所以我交朋友不在乎他聪不聪明，反正都没有我聪明。” 　　于是乎，楚诚略显故作地摊开了双手，脸上却偏偏装出了无比淡然的样子。 　　绘里奈她们眨着眼睛想了十几秒钟，才总算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逻辑。不过绘里奈也注意到了楚诚强调的“我跟你可不一样”这句话，高高扬起的眉毛立即皱成了一团：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似的…… 　　跟我不一样……那我就是因为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料理都不像样，所以交朋友的时候只和足够有才能的人交朋友啰？” 　　“咦？你有朋友吗？ 　　绯沙子是秘书，爱丽丝是堂妹，贞子、肉魅和惠她们……还有樱花庄的大家，算是你的朋友吗？” 　　果然，绘里奈的直觉并未出错，楚诚之所以如此装模作样，正是为了拐弯抹角地讽刺她。 　　可她气得眼中放射出了凶恶的光芒，喉咙却偏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似的，憋得脸红脖子粗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将拳头攥得不停发抖，恨不得扑上去暴打这个故意揭她短的可恶家伙！ 　　是！她没有朋友！就算住进了樱花庄也一点都不合群！她就是这么“孤高”怎么了！！！ 　　“别这样瞪我啦，其实大家都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就是你自己还放不开而已。” 　　楚诚面对怨怒交加的绘里奈，耸耸肩膀稍微安抚了她一句，然后终于挑明了正题： 　　“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能够父亲所追求的理念，那些水平不行还端上来逼着你尝的料理没有也罢。 　　而创真的父亲……被你牢牢记在心里，也是因为手艺足够高超，否则你同样会不屑一顾。” 　　“当、当然了！才波大人当年的手艺就已经是三星级了！” 　　楚诚提起创真的父亲，绘里奈就像生怕遭到误会似的，马上挑起眉毛瘪起嘴巴，理直气壮地睁大眼睛与他对视了起来。 　　如果说楚诚完全不吃那位“才波大人”的醋……是不可能的，但也只不过是心里稍微泛酸的程度，绘里奈根本没有必要特地用对视来证明自己心里没鬼。 　　“有机会我也想尝尝创真父亲的手艺，不过这也不是关键。 　　问题的关键是，绘里奈，如果‘才波大人’的手艺不行，你照样不会对他客气，没错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在与楚诚的对视中，绘里奈终究还是率先败下了阵。但她梗着脖子将头拧向了一边，既不承认失败，也不承认错误。 　　她旁边的绯沙子和虎千代欲言又止，纷纷将视线投向了楚诚，而这个以诚为名的男人果然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问题大了！你自己不是也有数吗，否则你为什么转过头去？ 　　你的这种情况，就叫做眼睛总是往上看！ 　　不是比你强的人就不放在眼里，水平不行的更是垃圾，压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人的天赋才能和努力的程度有高低，但这不等于才能不高又不够努力的人就必须被鄙视。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就算你凭借着天赋和努力站在了最高处，也没必要苛求其他人跟上你的脚步。 　　有资格请你品尝料理的厨师，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无论做什么都好吃得不得了的大厨了，只是因为才能或努力不足，他们在料理界的地位和价值可能不高。 　　不过人人追捧的三星级大厨可能会在心底大骂客人都是猪，糟蹋了他的手艺；就连家常菜也做得非常普通的老婆婆，可能一辈子都怀着让丈夫和子女吃到营养又美味的饭菜用心做菜，传说中的‘龙厨师’刘昴星也不只是因为母亲手艺高超才怀念‘妈妈的味道’吧？ 　　料理人……任何人的价值，都不仅仅是由水平高低决定的，特别是在专业之外的地方。 　　当然有才能的人、努力上进的人，有才能又努力的人大家都喜欢，都想和他做朋友，但是才能平庸还成天嘻嘻哈哈混日子的普通人也未必就不可交。 　　如果他心地还算善良，对待朋友还算真心，所作所为也没有给其他人添麻烦，更没有作奸犯科，只是想更加轻松地享受人生，这样的朋友和那些足够有才的朋友也只在‘利用价值’上有差别吧？” 　　“……” 　　楚诚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说得绘里奈两眼发直无言以对。 　　虽然她心里也觉得楚诚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一个人的价值观不会轻易扭转，她仍旧打心底里无法认可那些没有本事的朋友、没有本事的料理人。 　　这大概就是“傲慢”吧，可她已经稀里糊涂地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和想法，现在就算想改也改不了了。 　　“那个……绘里奈大人，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交朋友还是要自然而然……的吧，只要绘里奈大人再多和大家接触一些，肯定也会慢慢成为朋友的。” 　　绯沙子看到绘里奈久久不语，小心翼翼地劝慰了两句，但也没敢再说更多。 　　就连始终陪在自己身边的，最要好的朋友都是这样，绘里奈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酸楚，终于黯然垂下了头： 　　“嗯……不要担心，绯沙子。” 　　“不同性格的人交朋友的难度是不同的，不光是绘里奈，绯沙子你也必须放下身段，主动走到大家中间，才能自然而然交到朋友，否则就只能和绘里奈两个人要好。” 　　“要、要好什么的……我只是绘里奈大人的跟班……” 　　“好啦！朋友的事慢慢来吧，绘里奈也可以慢慢寻找支撑自己继续料理之路的信念。 　　进级考试我的建议是不去也罢，现在远月学园的改革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在没有暴露出来以前，大股东和十杰，以及为数众多的普通学生也都是支持新任总帅的。 　　想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果新任总帅的改革真有问题，这个时候更应该给他加一把火，所以我才一直反对极星寮的对抗做法。 　　我给爱丽丝、创真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吧，银桑那边也得问问。我不相信银桑和绘里奈的爷爷没有反击的计划，如果到现在都没有，那也活该被人赶下台了。” 0564 第二学期的最后一段时间 　　大概是楚诚的建议起了作用，绘里奈拖到最后也没下定前往北海道的决心，绯沙子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子离开了樱花庄，楚诚在电话里拜托爱丽丝和创真他们也帮忙关照一下绯沙子。 　　远月学园那边据说被新任总帅的“中枢美食机关”搞得乌烟瘴气，楚诚特地问过银桑和仙左卫门老爷子，需不需要他和绘里奈再做些什么，不过那两人只是请他照顾好绘里奈。 　　而在樱花庄这边，绯沙子离开以后，每天给大家做饭的就只剩下由乃和绘里奈两人了。 　　由乃还要代替绯沙子收拾绘里奈和虎千代的房间，清洗她们每天替换下来的衣物，倒是让绘里奈不得不对她更加和颜悦色了，于是绘里奈也主动指点起她的厨艺，绯沙子的暂时离开对绘里奈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楚诚对自己周围的女生之间的交往非常关注，但却基本不会干涉。他自己则在开始独居的第二天挨个询问起了大家的生日，把大家稍微吓了一小跳。 　　——这个“大家”仅限于楚诚认为自己有必要在其过生日时主动说声“生日快乐”的人，否则他至少得问上百个人的生日，平均两天就得送出一次生日的祝福，梁山泊上的那位及时雨呼保义恐怕都未必有他忙。 　　不过就算楚诚在人情往来中能偷懒就偷懒，赶上谁有什么好事了也不得不主动道一句“恭喜”。比如十二月中旬的《JUMP》连载会议上，亚城木梦叶的《疑侦探TRAP》和金未来杯的另一部获奖作品《KIYOSHI骑士》双双获得在来年2月开始连载的资格，楚诚听到消息自然也要主动向最高和秋人表示祝贺。 　　可惜这样一来，《死亡的笔记本》这部漫画楚诚就只能亲自担任原作了。楚诚又找了黑猫黑猫负责作画，冢本八云担任助手，预定在新一年的首期《JUMP诚》上开始连载。 　　黑猫原本就擅长暗黑风格的画面，在经过了《鲁路修》的锻炼以后，对高智商角色的描绘也更有心得了。楚诚只是要求她将人物的眼睛和下巴画得更写实一些，特别是下巴，千万不要再像《鲁路修》那样单独留出个尖来。 　　感谢“加速”功能，使得黑猫能够在担纲两部连载漫画的同时，依然有时间画她打算在冬Comi上发售的同人志《神圣黑猫骑士团4》。 　　单单只看这个书名，就知道黑猫之前至少已经参加过三次Comiket了——作为创作者。楚诚提出想看看这一系列的1、2、3，却被脸色发黑的黑猫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与英梨梨和早乙女乙女这两位已经在Comiket闯出了名气的工口同人漫画家不同，黑猫和葵梨纱在与楚诚老师合作以前，完全只是默默无闻的“漫画爱好者”。 　　不过这一次，不光黑猫希望借助《神圣黑猫骑士团4》证明自己，葵梨纱也希望依靠《圣斗士》的BL同人开启真正属于自己的神话——如果能给《圣斗士》增加一批目标之外的腐女读者那更是意外之喜了。 　　葵梨纱私下里认为，诚老师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也和她抱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才硬是将仙女座的圣斗士瞬设定成了男生女相的弟弟，而且不管是与哥哥一辉还是与其他几个伙伴的互动也都GAY里GAY气的。 　　另外诚老师明明特地询问过她即将在冬Comi推出的同人志的具体内容，却没有阻止她YY瞬和其余四人的“大乱斗”，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这对她来说已经等于是变相的鼓励了。 　　——要知道，她在中学时期就认识了的那个“前辈”听说她的打算以后，可是在电话里哀嚎说以后无法再直视最喜欢的《圣斗士》了呢。 　　一年举行两届的Comiket是包括创作者和消费者在内的所有二次元爱好者的狂欢，同人志的内容主要也是以兴趣而非商业为主。 　　当然这其中也有楚诚这种同时兼顾兴趣和商业，就算参加Comiket也不忘给自己亲自编导的贺岁动画电影《乐园追放》打广告的家伙。而且他推出名为《Fate/Stay~Night》的视觉小说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同步推出一款名为《Fate/Grand~Order》的手游来圈钱。 　　甚至在他野心勃勃的计划表上，《Fate系列》还会推出《Fate/Zero》、《Fate/Apocrypha》、《Fate/Extra》等多部作品，以后不仅要制作动画、动画电影，还要制作成虚拟潜行游戏！ 　　和过去一样，他对自己的作品拥有迷一般的自信，从来都不担心新作仆街。但可怕的是，就算他的作品越来越多，涉猎的范围也越来越广，目前已经算是横跨ACGMN所有领域了，却依然不曾失败哪怕一次，正如同他在《Fate/Stay~Night》中写下的—— 　　“纵横无数战场，未曾一次败北。” 　　而且与真正的战场不同，楚诚不会因为唯一的一次败北就丧命，哪怕赔光所有本钱也完全可以从头再来，在江郎才尽之前不说无敌也可以说是不死。 　　年轻就是如此令人羡慕，成年人看待他的目光也因此变得更加宽容，大家都很好奇他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 　　同龄人更是一脸崇敬地仰望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能挣钱，更是因为他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有趣的世界，让这平静而又无聊的世界变得更加绚烂多彩。 　　这种崇敬让大受欢迎的楚诚在第二学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又迎来了一波来自少女们的邀约——几乎全都是高一年级的同级生，邀请他在平安夜的舞会上共舞。 　　楚诚仔细打听了宗蔓学园平安夜舞会的“风俗”，确定没有学园祭那种后夜祭邀请哪个女生跳舞就等于是在向其告白的潜规则，才有选择地答应了世界、真白、深雪，以及一之濑琴美、仓崎枫子的邀约，婉拒了其他根本不熟的女生。 　　大概是因为搂搂抱抱一起跳舞本身就很暧昧，像言叶、雪菜、冬马这种和楚诚的关系也算不错，但却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的女生压根没有和他提起跳舞的事情。 　　不过就在距离平安夜舞会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周五那天放学，楚诚和世界、刹那、言叶、雪菜四人，却又跟着冬马再次走进了她家的豪宅。 0565 又到冬马家 　　“呀~真是好久没来了！ 　　今天试也全都考完了……要是提前一个星期举办考试强化合宿就好了，我感觉成绩可能有点危险呢。” 　　进入冬马家的豪宅，世界将手上拎的两个袋子放在了墙边，双手叉腰审视起了这和两个月之前根本没有区别的玄关。 　　如此之大的宅邸，想要保持清洁也很辛苦的吧。世界无法想像独自居住的和纱围着围裙戴着口罩在玄关打扫卫生的样子，不过她可以想像出和纱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万元大钞，将一切委托给家政清洁公司的样子。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吧？和之前没有变化。” 　　作为主人，冬马和纱第一个脱下鞋子踏上了铺在玄关前的踏脚垫，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世界和其他人说道： 　　“虽然鞋箱里有拖鞋，不过我开了地暖，应该用不上吧。” 　　东瀛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首都东京纬度不低，冬天的最低气温只在零度左右，近年来降到零度以下的时候更少。 　　不过就像华夏的秦岭-淮河以南地区一样，就算冬天再怎么“暖和”，屋子里没有暖气，甚至比北方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屋子里还冷。 　　只是冬马家这样的豪宅奢侈地安装了地板辐射采暖系统，即使是走廊的地板也都热乎乎的，反倒不像十月末没开地暖的时候，怕凉的人必须穿上拖鞋。 　　世界听了冬马的话，小心翼翼地将只穿着单薄袜子的脚放在地板上，马上又惊又喜地感叹道： 　　“哇——！真暖和！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进入有地暖的房子！ 　　而且连玄关和走廊也有地暖，你家这么大，开着地暖每个月光电费就吓死人吧！” 　　“也没那么夸张，我一个人住，只开我自己的房间、走廊和我会去到的几个地方的地暖，而且电费据说只有用空调的三分之一。” 　　面对世界不加掩饰的羡慕，冬马反而不好意思地解释了起来，但世界却撇着嘴抱怨道： 　　“就算电费便宜，可是这房子，还有安装地暖都好贵的吧。 　　我妈妈连空调都不许开太久呢，穿上拖鞋可比开空调省钱多了。” 　　世界的抱怨让冬马只能尴尬地笑着，好在刹那和雪菜也踏上了玄关，转移了世界的注意力。 　　楚诚转头望向另一个住在豪宅里的言叶大小姐，立即被微笑不语的言叶注意到了。言叶赶紧用眼神恳求楚诚不要说出她家的情况，原本就守口如瓶的楚诚也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不过言叶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世界高亢的声音就让她再次把心提了起来—— 　　“喂喂~言叶、诚，你们两个眉来眼去是在说什么？很不对劲哦？” 　　“不、不是……我……” 　　言叶不想暴露她家的情况，又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眼神，很快就急得涨红了脸。但世界只是笑嘻嘻地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楚诚倒是一脸淡定地蹬掉鞋子走了上去，既不掩饰，也不解释。 　　世界立即自然地蹲下身去将他的鞋子转过来摆好，言叶、雪菜和冬马看到她的举动，纷纷目露惊讶之色。不过雪菜又扫了世界的好友刹那一眼，发现她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变化，心里面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但雪菜不像世界那样促狭，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等到摆好鞋子的言叶也转过了身子，就拎起装满了各种食材和零食饮料的袋子率先走向厨房。 　　“大家先把食材放到冰箱里吧，地板这么热，不管是肉还是蔬菜水果都不能在外面放太久了。 　　这两天又可以品尝诚君的料理了，说真的，我真是又期待又害怕，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嗯……就像是那个什么来着……总之就是那个什么……” 　　雪菜将话题主动引到了楚诚的“恐怖料理”上，可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来做比喻。世界、刹那和言叶也纷纷皱着眉头思索着，只是那种既渴望又恐惧的感觉实在很难具体地描绘出来。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睁大眼睛走在雪菜和世界旁边的冬马，走着走着嘴里却突然蹦出了一个词： 　　“暗恋。” 　　“什、什么？暗恋？” 　　冬马的无心之言让雪菜她们楞了一下，除了世界之外的三个女生视线都有点闪躲，就连冬马自己的表情也很快变得僵硬了起来。 　　不过面对大家疑惑的目光，冬马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我是说诚的料理就像暗恋的人即将告白一样，虽然非常期待，无论如何都想说出口，但同时也害怕得不得了吧。” 　　“啊……” 　　听到冬马的解释，雪菜方才恍然大悟，然后稍微有些羞涩地搔着脸颊笑道： 　　“嗯……好像……有点像呢。 　　不过诚的料理是尝过了一次以后，第二次才会又期待又害怕的吧？那暗恋什么的不应该是第一次吗？告白以后就不算暗恋了吧？” 　　“这……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未必恰当。” 　　冬马无法回答雪菜的疑问，只能尴尬地把脸扭向了一边。 　　世界看气氛好像要冷下来，连忙笑着把话接了过去： 　　“也有第一次告白被拒，之后又找机会第二次告白的暗恋吧？ 　　总之不要轻易放弃，放弃了就彻底没戏了。” 　　“这又不是可以凭借毅力坚持的事情啦，被拒绝了哪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告白第二次，除非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尽管世界说得非常励志，但雪菜和言叶都只是笑着摇起了头，冬马和刹那则完全不置可否。 　　不过世界不仅不认同雪菜的看法，还用雪菜自己的话反驳道： 　　“如果被拒绝了就马上死心，甚至很快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那就不是真的喜欢啰！ 　　如果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就应该这样厚脸皮吧！ 　　诚是怎么认为的？” 　　世界和大家聊天的时候，虽然不至于三两句离不开楚诚，但只要有楚诚在场，总是说着说着就习惯性地把他也拉进谈话之中。不过这一次，世界话音未落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只是其他女生的视线都已经聚集到了楚诚那里，世界也只能将脸上的笑容尽量保持下去。 0566 如果真的喜欢，放不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真的非常喜欢……自然是放不下的吧，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面对女生们用轻松来掩饰的复杂视线，楚诚没有肯定“厚脸皮”的做法，但也没有表示否定。 　　世界听到他的回答很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双手叉腰故作得意地将话接了过去： 　　“你们看，诚的意思也和我一样吧！ 　　如果那么容易放下，也就算不上有多喜欢了，。 　　不过这反倒比一直暗恋更好吧。总是单相思，留下的大概只有痛苦而已，还不如早点放弃算了。” 　　自相矛盾！自相矛盾！ 　　刚才世界还说不要轻易放弃，现在又说早点放弃算了。但是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微笑，就此结束了这个让人纠结的话题。 　　到了厨房里，空荡荡的冰箱再次被填满，只在两个月前用过几次的厨具和餐具也终于能再次派上用场了。 　　尽管冬马和纱并不觉得独自居住有什么不好，但是看到大家一起在此忙碌，她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往上翘了起来。 　　“和纱家好像就只有‘住’的功能呢，还真是浪费。 　　光是这厨房就比樱花庄的公寓大了，嘻……干脆诚就搬到和纱家的厨房来住好了。” 　　冬马的心情才刚刚变得愉悦起来，世界的“胡言乱语”就又让她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不过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回敬”世界，楚诚就已经屈起手指弹了下世界的脑袋，很没好气地说道： 　　“你倒是总想把我往外推啊。” 　　“难得和纱家就她一个人嘛！” 　　因为楚诚用力一点都不重，世界不仅没有发出痛呼，反倒又摇着脑袋撞了下他的手指，然后略显遗憾地说道： 　　“可惜虎千代她们不会允许你一个人搬出樱花庄吧？ 　　这样一来，独自居住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大家都在隔壁。” 　　世界和楚诚的对话虽然听起来很普通，好像只是在唠家常，可是其他人却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似的。 　　因为她们听不太懂世界的话，樱花庄好像发生了什么她们至今仍未听说的事情，独自居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只有与世界青梅竹马的刹那了解其中的内情吧。 　　于是雪菜笑着凑上前去，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向世界和楚诚问道： 　　“啊咧——？ 　　樱花庄里又有什么新闻了吗？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们一直没说过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还要保密啊！大家不都是好朋友吗！” 　　“不是要保密啦……只是没什么特地说出来的必要吧。前些天诚终于决定独自居住了，于是他的两个妹妹就搬到了樱花庄的其它房间里。 　　现在除了诚和千寻老师的房间，樱花庄剩下的每个房间里都挤了三个女生，光是看着就觉得可怜。” 　　面对纷纷竖起耳朵的雪菜、言叶和冬马，世界轻描淡写地说明了樱花庄拥挤的现状。 　　除了距离大家较远的冬马，雪菜和言叶倒是已经从世界那里听说了绘里奈大小姐和秘书子暂时入住樱花庄的事情，而“妹妹”任性地和诚君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事情大家更是早就知道了。 　　不过仍然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的冬马却装出了一副对八卦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是一脸无所谓地“随便”听着世界她们的闲聊。 　　楚诚的生活隐私虽然没有在网络上流传开来，但是学生中也流传着不少道听途说的谣言，冬马就经常听说樱花庄已经变成了他的后宫，每天进出那里的女生们不下二十个人。 　　冬马知道诚“老师”把樱花庄当成了大家一起画漫画的工作场所，却没想到那里竟然住了这么多人。她倒有心说一句“诚和挤在樱花庄里的女生们来住也无所谓”，但她当然不可能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否则她就不是她了。 　　而雪菜的询问也很有分寸，听说了大概情况就没再刨根问底——虽然她很想知道诚君到底为什么又非要独占一个房间了。 　　其实不用问大家也都能够猜出个大概，果然还是因为“隐私”的问题吧。男生格外需要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呢，不管是藏点令人脸红的书还是做点令人脸红的事。 　　雪菜在家里也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只是没想到像诚君这样浓眉大眼的男生也会为了这种事情要求与义理的妹妹们分开居住。 　　不过这样也好，干妹妹终究不是亲妹妹，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与大家同龄的高一女生，就算家里发生了非常令人悲伤的变故，老是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也不妥当。 　　话说……她本来还以为诚君和那个好像是叫做春日野穹的女生之间，已经超越了义兄妹的关系呢，但是看这样子应该还没有。 　　想想也是，毕竟和他俩共同居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学生妹妹，趁着小学生妹妹睡着的机会偷偷亲热……也实在太过大胆了吧？啊哈哈哈…… 　　从厨房里出来，冬马又领着大家来到了二楼，打开了他们上次来住时使用的客房。 　　客房内不但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早早地开了地暖——明明等到他们进来之后再开也可以。 　　冬马无言的温柔让大家会心一笑，然后大家动作格外迅速地放好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等到重新聚集在走廊上的时候，也都换好了居家的便服。 　　今天下午他们已经考完了最后一门功课，所以当然不是以学习为借口过来合宿的。 　　事实上，他们这支在学园祭之后完全停止了活动，只差公开宣布解散的无名乐队，是因为平安夜舞会执行委员会的请求才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虽然登台表演的事在期末考试之前就已经传达给他们知道了，但是为了避免留级，那时候大家都在专心备考。好在平安夜舞会上的各种表演不用太正式，只是为了炒热气氛，表演节目的人也只要利用考试结束到平安夜之前的这几天时间突击排练一下就足够了。 　　不过这一次的演出，言叶说什么也不肯再献丑了，于是世界和刹那也都打了退堂鼓，登台的其实只有楚诚、雪菜和冬马，她们三人只是以排练节目为借口来冬马家玩的。 　　——反正平安夜舞会只允许本年级的学生参加，言叶也不担心自己的谎言穿帮。 0567 诚的料理有些不一样了 　　“咦？诚的料理…… 　　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晚饭的餐桌旁，几个战栗失神的少女回过魂来，泛着瑰丽红晕的脸上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们原本是带着期待和恐惧将诚的料理放进嘴里的，而结果……在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怖之后，她们竟然又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温柔，正如为大家默默考虑好了一切的诚本身。 　　美好的东西往往容易让人沉迷，甚至从此对“平凡”弃之如敝屣，故有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但楚诚的料理却美好到了无比恐怖的地步，让人品味的时候连灵魂也战栗不已，又爱又怕绝不可能沉迷。 　　楚诚自己借用“恐怖谷理论”解释了这种反常的情况—— 　　当机器人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超过一个临界点，人类便会突然对它们极其反感，机器人与人类之间极微小的差别也会变得异常刺目，从而使整个机器人产生非常僵硬恐怖的感觉，有如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料理也是如此，正是因为技艺太过高超，把机器人制作得比人类还像人类，所以才会过犹不及，让人觉得异常恐怖。 　　不过绘里奈对他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银桑也只是表示“这种说法很有意思”，于是他前几天通过创真联系上了才波城一郎，向那位在同龄人的口中被称作“修罗”，但在绘里奈口中却充满了美味、温暖和快乐的“情敌”请教了一番—— 　　“成为一个好厨师的秘诀，就是遇到一位能让自己由衷地把全部料理都献给她的女人。 　　这是我前几天从一个顶级厨师那里得到的，让自己的厨艺再次升华的秘诀。” 　　在世界、刹那、言叶、雪菜、冬马这五个女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楚诚平淡而且坦然地回答道，然后自顾自地端起饭碗继续夹菜吃饭。 　　就像毒蛇不会被自己的毒液毒死一样，楚诚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料理产生任何夸张的反应。他只是很认真地品尝着自己的手艺，试图从中找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空间。 　　世界她们咀嚼出了楚诚所说的那个“秘诀”的含意之后，脸上本已开始消退的红潮又有重新增长的趋势。世界更是满腹狐疑地看着表情无比自然的楚诚，故意拖长声音问道： 　　“诶——这样做就能让料理变得更好吃？你不是向那个人请教了追女生的秘诀吧？ 　　这样的甜言蜜语拌在饭里，吃起来倒是的确更美味了。” 　　“如果厨师只是机械地进行操作，心里的想法自然对成品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顶级厨师将每一次的重复操作都当成了料理艺术的‘再创作’、‘再诠释’——就像钢琴家的每一次弹奏。 　　那么想要借由这种艺术创作表达的思想、情感不同，给食客和听众的感觉也理应是有所不同的。” 　　面对世界的调侃，楚诚一本正经地做出了回答，并点出了她话中的逻辑谬误： 　　“另外，你刚才是先品尝了我的料理，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然后才听到那个‘秘诀’没错吧？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可能将尚未听到的甜言蜜语拌在饭里，并品尝出额外的美味呢？” 　　“咳……诚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话，想要成为世界级的钢琴家，仅仅是将每一个音符都弹琴到位远远不够。 　　尽管大家弹奏的都是同一份乐谱，但同一首曲子在不同的钢琴家手中必须有不同的演绎，同一首曲子在同一个钢琴家的手中也应该有不同的演绎。” 　　这个时候，冬马也难得地帮了次腔。世界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虽然听不太懂，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世界可没有那么容易认输，就算艺术方面她无从置喙，关于爱情、关于女生的方面她还是有话可说的： 　　“嗯……可那个人说的是‘遇到一位能让自己由衷地把全部料理都献给她的女人’，而我们在座的就有五个人，难道诚是要把自己的料理献给我们每一个人吗？这可比那个大厨厉害多了。” 　　囧||| 　　一针见血！世界的话让餐桌上的其他人都变成了囧的表情，特别是楚诚，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微妙地讽刺了。 　　所以说女人啊，确定关系前是一个样子，确定关系后又是另一个样子。 　　原来的世界一直都是看着他的脸色说话的，好像生怕哪句话不对惹他生气；但现在的世界却肆无忌惮地暴露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完全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是什么荤话都好意思说出口了。 　　以诚为名的楚诚并不介意看到一个更加真实、更加任性，缺点也更多的世界，不过他也需要重新适应变化了的新世界。多少情侣和夫妇正是因为迈不过这道“真实”的槛，才从你侬我侬逐渐沦落至劳燕分飞。 　　幸好楚诚一直是诚实而且真实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即使面对世界隐含着醋意和危机感的讽刺，他也只是一如既往地诚实回答道： 　　“每个厨师用来支撑自己料理的支柱都是不同的，那个人是要将自己的全部料理献给某个女人，不过我却未必要如此。 　　目前我还在寻找自己的支柱的过程中，今天这只是众多尝试的一种。 　　不过为了谁而做菜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我没找到其它更适合我的选择，就以此作为支柱吧。” 　　“呃……这只不过是料理而已吧？要不要搞得那么深奥啊？ 　　我觉得电视里说的一边念叨‘变得好吃吧，变得好吃吧’的魔法，一边给自己所爱的人做菜，就已经非常非常温暖了。” 　　世界的艺术修养实在无法理解楚诚在料理艺术上的追求，幸好楚诚也不在意，只是轻笑着提醒了她一句： 　　“这样的话你可别在绘里奈和绯沙子面前说啊。” 　　“我当然不会啦！ 　　你以为我傻啊！那很失礼的吧！” 　　世界笑嘻嘻地白了楚诚一眼，然后便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饭。其他人摸不太清世界和楚诚的真正关系，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笑，并打算在大家一起洗澡的时候好好盘问她一番。 　　——会这样想的人其实也只有雪菜了。 0568 浴室里的惊吓 　　“呼~吃完饭消化两小时，然后再洗澡，真是太享受了！” 　　冬马家的大浴缸里，洗净了身体的世界舒服地躺在刹那娇小的身躯旁边，后脑抵着缸缘，让水一直浸到下巴。而在二人对面，锁骨露出水面的雪菜微笑地看着世界舒爽无比的表情。 　　很快，脸蛋红扑扑的言叶也不好意思地侧着身子跨入了浴缸，雪菜马上往里面挪了挪屁股，世界也从水里坐起身来，把伸长的脚往回收了一收，给她留出了足够的地方。 　　和上次一样，冬马仍然不好意思与大家共同入浴。不过这也正好，否则就算冬马家的浴缸大得可以让一对成年男女伸直身体并排躺在其中，第五个泡进来的人位置也会非常尴尬——只能坐到浴池的中间，两边都是其他人的脚。 　　冬马没有进来，四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娇小女生两两相对坐在大浴缸里，仍然不会感觉逼仄。不过对于一个人居住的冬马来说，这么大的浴缸就显得太过空旷了，所以她通常都只洗淋浴。 　　就算是冬马的母亲尚未离开的时候，她也只在幼年时有母女二人共浴的记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母女之间的关系开始恶化，甚至恶劣到了母亲抛下才刚上高中的女儿独自到维也纳居住的程度。 　　至于父亲什么的……抱歉，冬马和纱只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恢复单身的状态了，而且还是离了两次婚。 　　先不管不知道在外面和楚诚做些什么的冬马，单看在浴缸里舒舒服服泡澡的四个女生。 　　活泼好动的世界在言叶坐到她的对面以后，很快又将上身出溜进了水里，接着言叶突然收起双臂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尖叫： 　　“呀——！” 　　“哗啦哗啦……” 　　言叶从水中收到胸前的两条手臂撩起了巨大的水花，溅了猝不及防的雪菜一脸。雪菜一头雾水地抹了把脸，然后疑惑万分地扭头看向身边的言叶，不知道她为何一惊一乍的： 　　“怎、怎么回事？” 　　“刚、刚才……” 　　惊魂甫定的言叶转过头来看了睁大眼睛的雪菜一眼，然后又望向了对面笑嘻嘻的世界。 　　刚才她的左胸下缘突然被人托了起来，吓得她差点连心脏都跳出嗓子眼。原本她还以为是坐在自己左边的雪菜在恶作剧，不过现在看来，分明是只在水面上露出一颗脑袋的世界把脚伸了过来！ 　　“嘻……没事啦没事啦！ 　　是我看言叶的胸太重，想要帮她增加一点浮力。” 　　恶作剧成功的世界毫无愧疚感地主动坦白了自己的“罪行”，然后重新坐起了身子。 　　雪菜楞楞地注视着言叶那对半浮在水面上的巨大“篮球”，过了五六秒钟才想通她为何没有提前发现世界伸过来的脚丫——是因为视线完全被挡住了吧。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雪菜有些理解世界突然恶作剧的心态了，言叶的胸襟实在宽广得让其他人都显得心胸狭窄。 　　尤其是始终默不作声的刹那，她从进入浴缸之后就一直眯着眼睛享受舒服的热水，即使是言叶的尖叫也未能让她睁开眼睛，简直就像那个不能睁开双眼的处女座黄金圣斗士一样。 　　“真是的……世界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啦，吓了我一跳。” 　　世界亲口承认罪行以后，好脾气的言叶无奈地抗议了一句，然后虚弱地按住胸口喘息起来，原本红通通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大家这才想起她的体质其实很差，世界也立即后悔地凑了过去，非常仔细地观察起了她的表情变化，怕她在热水里泡出个什么好歹来： 　　“对不起，言叶，你还好吧？ 　　要不要我扶你出去歇会儿？你在水里还能泡得住吗？” 　　“没关系……让我缓一缓就好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身体太差，不过真的请不要在水里吓我了。” 　　言叶被世界那么一吓，不仅心脏猛地提了起来，浑身上下的毛孔也全部收紧，然后又悉数张开了。 　　热水熨烫着张开的毛孔，让她立即感觉浑身软绵绵得使不上力气，甚至想要就此睡去。不过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在心里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终于熬过了最不舒服的阶段。 　　“太好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吓成这样，大家都是女孩子嘛。” 　　世界一直等到言叶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呼吸也重新变得有力起来，才放心地坐回她的对面，并用自己的脚趾轻轻触碰着她的脚趾。 　　言叶可以充分感受到世界通过触碰传递过来的善意和歉意，于是她感激地微笑了一下，语气异常轻柔地回答道： 　　“对不起，是我太胆小了，还不太习惯亲密的身体接触。 　　特别是胸~部……过去一直遭到嘲笑，还承受了不少异样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心有余悸。”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啦。 　　其实我还想要从后面突然抓抓看呢，毕竟非常令人羡慕的嘛！ 　　那些嘲笑你的人其实也在嫉妒啦，所以根本不用在意，你大可挺起胸膛面对。”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对不起’来‘对不起’去了，听得我头都开始晕了。” 　　在一个劲互相道歉的言叶和世界之间，雪菜笑着充当了一把和事佬，总算让两人终止了道歉的循环。 　　不过心思很多的世界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针对言叶，随后又特地抱住了身旁青梅竹马的刹那，并亲昵地用自己的脸蛋磨蹭起了她的脸蛋： 　　“呀……长大以后，家里原本很大的浴缸一下子变得很小了，我也好久没有和刹那一起洗过澡了。 　　来蹭蹭蹭蹭~刹那的脸蛋真是像婴儿一样娇嫩，还带点婴儿肥~” 　　“你是想说我到现在也还是幼儿体型吧混账！” 　　无力反抗世界的刹那面无表情地用棒读一样的平板语气吐槽了自己，然后故作厌恶地推着她的腰和胸~部说道： 　　“不要来蹭我，去蹭你的诚，和他一起洗澡吧。 　　你们不是已经彼此表明心意了吗，竟然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展了，我这个旁观者看得也很捉急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刹那在雪菜和言叶面前暴露了世界没有特地说出来的事情，让对面二人的身体在热水中也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0569 浴室里的Girls~Talk 　　“什、什么诚啊……刹那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刹那在女生之间的嬉闹中突然提到楚诚的名字，令开朗大方的世界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甚至放开刹那背过了身子，遮遮掩掩就是不肯老实交代。不过刹那毫不客气地从背后抓住了她胸前的两团赘肉，眯着眼睛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现在正摸着你的良心，你敢说你和诚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我揉我揉我揉……” 　　“呀！不、不要揉啦……痒！ 　　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因为受不住刹那的“酷刑”，世界终于一脸无奈地投降了。 　　笑得有点勉强的言叶和雪菜连忙身子前倾做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最先挑起这个话题的刹那反倒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这才是她最常用的表情。 　　“那个……其实我和诚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一直互有好感，然后在我生日之后的那一天顺理成章地就……接吻了呗。” 　　在女性朋友们的面前，世界竟然变得矜持了起来，轻描淡写地将那天放学在小树林里的激情一带而过了。 　　不过刹那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世界过关，她又捏了捏世界的“良心”，一脸不信地追问道： 　　“就只是接吻？什么样的接吻？他没有摸你的胸吗？” 　　“普、普通的接吻啦！ 　　诚是一个好人，就算和两个义理的妹妹在同一个房间里住了三个多月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急色地乱~摸嘛！” 　　在这种Girls~Talk的时候，世界还在一个劲替楚诚说好话，这让刹那兴致缺缺地收回了手。世界双臂护在胸前，很是抱歉地向刹那赔笑，但却坚决不肯将详细的情节透露出来。 　　雪菜看刚才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浴室一下子又变得无比沉寂了，连忙笑着向世界问道： 　　“世界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好歹也让我们说声‘生日快乐’啊！真是太见外了！” 　　“哈……只是没有必要特地说出来啦，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日子。 　　我的生日是12月7日，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日子。” 　　面对雪菜的热情，世界感谢地笑了一笑，然后又将不再吭声的刹那拉到自己身前，表情颇为夸张地对雪菜和言叶说道： 　　“刹那的生日可是2月14日呢！厉害吧！” 　　“咦……2月14日吗……和我是同一天生的耶！” 　　“雪菜也是情人节这天生的吗？真没想到呢……刹那，这还真是巧啊！” 　　没想到，刹那和雪菜竟然是同一天出生的，大家都因此而惊喜不已。就连总是十分缺乏表情变化的刹那，也在惊讶之后不好意思地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雪菜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和刹那、和世界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言叶，如果这个时候大家唯独没有询问言叶的生日，肯定会让言叶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言叶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啊……我的生日比较大，是在1月4日。” 　　果然，雪菜笑意盈盈地转过头来，从言叶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感激。 　　于是她又友善地朝言叶笑了一下，然后语气亲热~地对大家说道： 　　“我们四个的生日其实还是蛮接近的嘛！都是在冬天。 　　不过没想到世界比我们小那么多啊，明明世界更像是我们之中的大姐头。” 　　“什么大姐头，只是我更喜欢厚着脸皮交朋友吧！ 　　不知道和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等到出去以后我们问问……” 　　浴室里的四个朋友们衷心希望不太合群的冬马也能和她们拥有更多共同点，不过遗憾的是，冬马和纱的生日是5月28日，已经临近夏天了。 　　生日的话题让Girls~Talk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络起来，雪菜笑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世界的神态，等到她觉得终于“可以了”，才小心翼翼地向世界询问道： 　　“那么世界……你现在算是成为诚的女朋友……之一了吗？” 　　“……” 　　尽管雪菜的语气已经足够委婉了，但她刚一问出这个极其敏感的问题，浴缸里的热水好像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言叶甚至震惊得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世界张着嘴巴瞪了雪菜一会儿，很是羞涩地抬起手搔了搔脸颊，视线也稍微移到了一边，倒是没有因此而生气： 　　“嗯……其实我们……没、没有说起这个。” 　　“什、什么——？！” 　　世界的回答把另外三人都惊呆了，即使是最为纯洁的言叶，也没想到世界和诚君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说起这个——这本来应该是最先确定下来的事情吧？ 　　“那个……你们不是已经接吻了吗？但却还没有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 　　雪菜难以置信地再次询问了一遍，世界点了点头，表情略显尴尬。 　　不过雪菜马上又替世界……还有楚诚做出了解释： 　　“是不需要说了吧？ 　　既然已经接吻了，就等于是确定了恋人的关系。 　　诚君就是这样的人嘛，他在林间学校的时候，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吻了那位薙切小姐，从此之后不也把薙切小姐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吗，现在薙切小姐也已经住进了樱花庄。” 　　“是当成了禁脔。” 　　这个时候，刹那也抛出了一个掷地有声的结论。 　　她所使用的那个词虽然稍微有点让人脸红，不过仔细想想，大概真的是最为贴切的词语了。 　　虽然楚诚平时非常热情大方、温柔体贴、尊重他人、很好说话，但他在关系到女朋友的方面好像还真是这样霸道，后夜祭的那番言论也是。 　　只是少女们自己也觉得意外，她们竟然并不反感“禁脔”这个词。大概因为诚君明明极有才华也极有背景，却从未放肆行事，也没有左拥右抱吧。 　　那些单纯只是追星，或者大概是别有用心的女生，全都被诚君礼貌但却坚决地拒之门外了。 　　虽说即使是这样，诚君的女性朋友也实在有些太多了，参加远月学园月响祭的时候甚至坐满了四辆大巴车，但这只是因为他交游广泛而已，那么多女性朋友不可能全都是他的禁脔。 　　想要成为诚君的禁脔……其实也不容易呢！ 0570 冬马和纱抱有疑问 　　“咳……这又是…… 　　像上次一样的情景啊。” 　　世界她们共同入浴的时候，楚诚和冬马也一起坐在开着电视的客厅里，一如上次来到冬马家时的情景，只是地点有所改变。 　　上一次，多管闲事的楚诚软硬兼施地强迫冬马在她班上交朋友，结果……冬马倒也算是和班长木下优子成为了朋友，虽然只是有啥集体活动会主动招呼她一起的朋友。 　　对于这样的结果，冬马还是非常满意的。如果木下优子因为是朋友了就每天缠着她说话，还把她拉进自己的那个女生圈子里，她肯定会不胜其烦，甚至明确表现在脸上。 　　好在木下优子本身也是开朗但却有礼的女生，与人交往的时候非常谨慎，不会轻率地把自己的热情强加在别人头上。 　　冬马其实很喜欢和那样的人打交道，反倒是像雪菜和世界这样的人，让她很没有办法。如果不是因为双方不在同一个班级，无意间保持住了合适的距离，她肯定早就感到不耐烦了。 　　她倒不是不想和雪菜、世界她们做朋友，只是人和人的“天性”不同，比起热闹她更喜欢安静，比起交情她更喜欢交心吧。 　　“哼……上一次的情景好像不是很让人愉快呢。 　　我记得你很了不起地说教了我一大通？结果也只不过是利用你在学生会的身份，拜托木下同学关照我而已。” 　　回想起上一次的情景，冬马在自己的嘴角不可抑制地翘起来以前，赶紧用力瘪起了嘴巴，故作冷淡地抱着膀子吐槽了一番。 　　但楚诚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很不客气地回答道： 　　“你的性格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啊。 　　有的人觉得朋友越多越好，有的人觉得几个朋友就足够了，你就是后者。” 　　“那你肯定是前者啰！ 　　我也见识过了，你的朋友多得像军队一样！” 　　冬马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道，翘着的二郎腿和架在身前的胳膊也放了下来，眼中仿佛燃烧起了战斗的火焰。 　　这种战斗就像是小狗之间嘶咬打闹的游戏，不过楚诚喜欢和人开玩笑，却不喜欢和人斗嘴，就算遭到冬马的主动挑衅也只是一笑而过了： 　　“我可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朋友多得像军队才有意思。 　　小时候我们经常分成两拨玩打仗、夺旗和反恐游戏，人少了根本玩不起来，后来踢足球也一样。” 　　“夺旗？” 　　“那是欧美的一种由军事战争演变而来的游戏，两队要分派人手进攻对方的基地，同时防御自己的基地。从对方基地中夺取军旗，率先将敌方军旗带回己方基地者为胜。” 　　“哦……你倒是很喜欢玩和军事有关的游戏。” 　　从小就与音乐为伴的冬马对军事啥的压根不感兴趣，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自己不知道的名词，便语气淡淡地点了下头，将话题转移到了楚诚的现状上： 　　“既然你那么喜欢男生一起玩的游戏，来到东瀛以后，身边为何却全都是女生了？ 　　还公开说什么‘一个都不想放弃’……真是够不要脸的了。” 　　冬马的指责正中靶心……本应正中靶心才对，但楚诚却再次一笑而过，然后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我可是刚一入学就加入了足球队，篮球队和棒球队也都邀请我加入。只不过篮球队的经理兼教练相田学姐很要强，不愿像棒球队那样，让我作为代打入部。 　　所以说，我在运动的时候身边全都是男生，平时身边全都是女生那只是因为咱们学校本来就女多男少。 　　更何况，我们班上的男生不是漫画家就是轻小说家，只有北村参加了棒球队，但我这个代打又几乎是不去参加棒球队训练的，男生们也玩不到一起。” 　　“另外你还很忙对吧？又画漫画又写小说什么的，还写歌做游戏，自己还开了公司，根本没有闲工夫和男生玩。” 　　不知是不是讽刺，总之冬马也替楚诚补充了一条他身边全是女生的理由。 　　但事实也正是如此，不仅楚诚在课余时间忙着工作，真城最高、高木秋人、和泉正宗也同样很忙，加入了文艺部的井上心叶可能私下里也有写小说，只是“目前”尚未出道而已。 　　楚诚原本倒是打算暑假里把本班的男生们都叫出来玩玩，谁曾想他玩个游戏也能被坑得差点出不来，他自己也是醉了。 　　他将这种郁闷说给冬马听，冬马立即笑得前仰后合，好在冬马笑够了以后说话也就不再带刺了： 　　“呵……仔细想一想，你还真是一直在忙。 　　为什么不放松一些呢？减少一些工作，多出去玩玩什么的？” 　　难得！冬马竟然声音温和地劝说起了楚诚！甚至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是别扭，话说到一半就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楚诚的表情却变得颇为古怪，冬马的这份好意他心领了，只是他的实际情况却和冬马想像得不一太样： 　　“减少工作？ 　　这个吧……我其实觉得自己一直在玩，创作对我来说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然后才是一份能够‘顺便’获得丰厚回报的工作。 　　相比之下，出去玩反倒没什么意思——出去玩无非也就是逛街吃饭看电影唱卡拉OK去游乐园动物园水族馆水上乐园海边山上温泉滑雪场什么的吧？如果单纯只是玩，我倒更喜欢竞技运动或竞技性强的游戏。” 　　“什……什么意思？” 　　冬马一脸迷惑地眨了眨眼睛，真的不明白楚诚为什么会觉得出去玩没意思。 　　“我倒是能够理解创作是有趣的游戏这一点，不过你说了那么多‘无非’，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些活动没有意思？ 　　那些不都是……约会的绝佳选择吗？” 　　“你也说了是‘约会’啊。” 　　楚诚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说出了让冬马完全无法反驳的理由： 　　“约会的重点是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玩吧？去哪里倒不是很重要了，关键是约会的对象。 　　如果没有约会对象的加成，独自出去或者大家一起出去玩，倒也不能说是无聊，只是对我来说还不够有趣。 　　——我正是因为觉得现实太无聊，才热衷于创造各种有聊的幻想世界啊！” 0571 那就约会呗？ 　　“出去玩……的确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弹琴读书听音乐。” 　　作为一个“非主流”的宅女，冬马点着脑袋认同了楚诚的看法。 　　她的家里虽然在平民眼中可以算是非常有钱，但她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既没有像贵族的女儿那样接受各种教育和熏陶，也没有像暴发户的女儿那样拼命挥霍享受——倒是她的母亲成天该花花，该享受享受，保持单身的这十几年间其实也不缺男人。 　　她对母亲的“敌视”，大概也有这样一部分原因吧。不过她自己却没有和母亲比赛挥霍享受玩男人，哪怕母亲主动塞给她许多零花钱，让她经常“出去玩玩”，她也仍旧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其实也是为了追赶才能远胜自己的母亲。 　　只是楚诚……应该不会和她一样吧。 　　楚诚其实更像她的母亲，拥有世界级的才华，在别人眼中轻轻松松就能赚来大钱，那么也应该像她那个自称“色~情狂”的随便母亲一样……吧。 　　“不过我说出去玩没意思是因为没有可以约会的对象，男朋友或朋友都没有，但你不同吧？ 　　如果你觉得出去玩必须是和喜欢的女孩子约会才有意思，那就约会呗？ 　　只要你提出约会，你身边的许多女生都会欣然同意吧。”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冬马再次将双手交叉架在身前，后背也用力靠在了沙发上，表情淡漠地给楚诚提出了一个建议，语气略带不屑和讽刺。 　　这是她在家里也最常用的神态和语气——指的是她和妈妈共同生活在这个家里的时候。自从她的妈妈认为她的钢琴虽然和自己的感受相合，但也不像会有在这之上的发展，便将她留在了东瀛的家里，自己则跑到了维也纳以后，她就再没有如此作态的机会了。 　　！！ 　　恍然间，冬马发现自己看待楚诚的眼神竟然隐含着一丝怀念和留恋，这把她吓得心里一哆嗦，冷汗几乎都要冒出来了。 　　好在楚诚此时已经一脸纠结地垂下了眼帘，很是为难地回答： 　　“你不要以为我在后夜祭上说过一个都不会放弃，就是想要到处拈花惹草，主动找到‘几个’真心相爱的人啊。 　　我成天忙着班长和学生会的各种工作，以及踢足球、打棒球、打麻将等运动，兴致来了也会去篮球部跟着玩玩，休闲时间也是画分镜写小说做游戏玩，偶尔出现灵感还能作个词谱个曲…… 　　你看，我沉迷各种娱乐无法自拔，但却从来没有把女孩子也当成是一种娱乐吧？我觉得自己还是很规矩的。 　　如果要我单纯为了出去玩就找人约会……这实在有点……” 　　说到这里，楚诚罕见地露出了扭捏的表情，但冬马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只能眼神茫然地问： 　　“有点什么？ 　　约会什么的……不就是为了出去玩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 　　冬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概念却让楚诚大摇其头，他重新扬起脸来，非常认真地看着冬马的眼睛说： 　　“一起玩只是为了娱乐，约会则是为了增进男女之间的感情吧。 　　但我目前没有增进感情的需求，平时自然而然积累下来的各种感情都已经‘超标’了，没有必要再特地去约什么会。” 　　“你这……是活该吧。” 　　听了楚诚的回答，冬马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但她笑过以后，也没继续冷言冷语地讽刺楚诚，而是站在喜欢楚诚的女生们的角度上问道： 　　“可是就算你对约会的各种娱乐没什么兴趣，如果哪个女生……我是说世界或者樱花庄的那些女生想要去约会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答应啊。” 　　楚诚毫不迟疑地做出了“正确”的回答，反倒让冬马再次感到了不解。 　　她困惑地摇了摇头，替世界她们问出了她们可能最关心的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嘴上说自己很规矩，没有主动拈花惹草，但是身边的女生主动邀请你去约会也来者不拒。 　　我知道不认识的女生送情书、告白，或者邀请你去参加生日会之类的活动，会被你委婉但坚决地拒绝，不过认识的女生你就会随随便便地答应？” 　　“怎么能说随随便便！ 　　能答应的我会答应，不能答应我也同样会拒绝。 　　只是许多时候，大家都会把自己的真正意图包装在一个合理的请求中，甚至会提前打听好我的时间表再进行安排，我就算大概能够猜到她们的心思也没理由拒绝。 　　——毕竟人家只是很普通地邀请我出去玩、去庆祝生日，也没有要向我告白的意思，我总不能早早地就拒绝吧？” 　　身为一个很受欢迎的男生，楚诚其实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他并非无法猜透少女们朦胧的心思，只是这些并不局促甚至鲁莽地进行告白的少女一个个都相当聪明……又或者只是太过胆小，总之她们都选择了“徐徐图之”，所以楚诚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逡巡在自己的“红线”外面，无权在她们试图将红线绑到自己的小指上之前就要求她们离开。 　　不过冬马却并不认同他的苦衷，这个眼睛细长清秀，目光也尖锐犀利，让人感觉孤高冷艳不容于世的女生面无表情地挑起了眉毛，字字诛心地说： 　　“为什么不能拒绝？ 　　你也知道这些感情积累下来，会让她们慢慢地全都喜欢上你吧？ 　　那么从一开始就拒绝好了！你想和谁交往就主动去告白，然后和其他女生拉开距离，不管是普通的约会还是庆祝生日都找理由推掉，几次之后对方自然就明白你的意思了吧！ 　　这连我都能够想到，但你却哪个都不忍心拒绝，分明是自己也想左拥右抱，只是没有做得那么过分罢了。” 　　囧||| 　　楚诚好像被冬马说得再也无话可说，只能囧囧有神地承受她鄙夷的视线。 　　而冬马也抿紧了嘴唇不再出声，仿佛故意在等待他想出足以说服自己的歪理邪说。 0572 这样的话你也就和我说说吧 　　“我承认，我的潜意识中很可能是想要‘不过分’地左拥右抱，才一直不拒绝大家的接近。 　　等到双方都产生了感情，就更不可能硬下心肠拉开距离了——反正这种方式的左拥右抱，就连你也觉得不那么过分，是在社会道德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 　　楚诚沉默了许久以后，竟然异常诚实地坦白了自己的卑鄙想法，在冬马面前暴露出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这让冬马失望了。 　　如果他以为只要诚实就一定会被原谅、被接纳，甚至获得表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卑鄙就是卑鄙，丑陋就是丑陋，是让人一看到就感觉不舒服的东西，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许多人都宁肯永远看不见这些，只看到世界的崇高和美好。 　　不过冬马其实也没特别失望，毕竟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答案，而且……她真不觉得楚诚的心思多么过分。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丑陋都接受不了，她就更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母亲了。楚诚这种被动的左拥右抱还有可能被许多人称作是“情圣”，但是她那用“色~情狂”来自嘲的母亲，就只能获得女权主义者的力挺了——其中肯定还有许多自己也感觉心虚的女权主义者。 　　只是现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男人重新三妻四妾，还是女人变得水性杨花，只要不被新闻媒体曝光，也就不会有多少人谴责，大家都只关心自己的事。 　　背后嚼舌头的人肯定会有，但是只要被议论的人足够强大，就没有人敢当面嘲讽他，更没有人敢以此为借口欺负他，说不定还会有人因此而崇拜他。 　　冬马和纱不是一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但她却很清楚这些，也很清楚如何让自己在班级里保持“孤高”的地位，而不是变成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孤独鬼。 　　“算了……反正你想怎样也与我无关，而且那些女生也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儿上，我就不向世界她们告密了——虽然你肯定也不怕我去告什么密。” 　　冬马和纱选择容忍，这让楚诚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少许轻松和喜悦。 　　他并不奢求所有人都原谅他、支持他，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事情，但他也想获得其他人的理解和容忍。 　　——在这个连女人玩牛郎都不再惊世骇俗了的时代，这也并非什么难以理解更无法容忍的事情，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喊出“几个人真心相爱有何不可”了。 　　他是聪明的，他是理性的，他总是会做出尽量符合自己心意，又尽量对自己和他人都最有利的选择。 　　这其中虽然充满了算计，但却并不能够算作卑鄙。 　　如果这样也算卑鄙的话，那就让他以此作为自己的通行证，把高尚留给想要的人当墓志铭去吧！ 　　“我如果害怕你告密，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包容，我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被朋友疏远。” 　　楚诚望着恢复了平时那种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表情的冬马，语气诚挚地笑着表示了感谢。 　　冬马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但又不放心地额外叮嘱了他两句： 　　“这样的话你也就和我说说吧，在世界她们面前可别这么诚实了。 　　不管能不能够接受，女孩子肯定都是不想听见这种‘真相’的。” 　　楚诚和冬马结束谈话以后，坐在侧面对着电视的单人沙发上的冬马扭着头看了一会儿电视，等到世界和雪菜她们终于一脸惬意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便立即站起身去洗澡了。 　　世界在门口亲眼看着冬马进入了浴室，才笑容暧昧地来到茶几旁边，小声向独自坐在正对着电视的长沙发上的楚诚问道： 　　“诚~你与和纱有没有趁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说些什么啊？” 　　“只是聊了些关于你们的事情。” 　　以诚为名的楚诚面不改色地说了……一部分实话，然后主动从长沙发挪到了旁边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给世界和她身后的刹那、言叶、雪菜四人让出了座位。 　　世界没有轻易放过楚诚，跟着坐到了长沙发靠近他的一头，刹那自然坐到了世界的旁边。不过言叶和雪菜之间无声地推让了一下，雪菜“抢先”坐进了楚诚对面的单人沙发，言叶这才仔细地坐在了长沙发的另一头，与刹那和雪菜形成了一个钝角等腰三角形。 　　极懂人心的楚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每个人的心思对他来说都昭然若揭。正是凭借这份敏锐的观察力和心理学、行为学的知识，他才能够准确推断出他人的想法和行动。 　　这种计算人心的本领用在开后宫上其实是大材小用了，现代社会更是从法律上保护了后宫之主的利益，如果只要肉体不要内心，根本没必要费神关心那些后宫成员，有钱有势……或者单纯只是英俊潇洒器大活好都足以成为支撑起后宫的定海神针。 　　不过楚诚没有向冬马吐露的是，他不仅仅是想要左拥右抱，同时也希望愿意被他左拥右抱的女生们都幸福快乐，他追求的是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谁已经猜透他的内心，看穿他的追求了，楚诚认为那一定是红叶知弦学姐。 　　虎千代只是相信他能够负起身为男人的责任，世界只是自觉“身份低微”，仅求一席之地。其他女生或是认为他过于温柔，或是认为他过于花心，才不忍拒绝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却没有一个发现他拥有“博爱”的内心，并非贪图美色，而是真的能够同时喜欢好几个人。 　　其实每个人都能够同时喜欢许多人，不仅仅是恋人，还包括亲人、朋友、明星、虚拟人物。 　　而爱情也并不唯一，就算许多人在爱人活着的时候坚守爱情，也不代表爱人去世以后就再也无法萌发新的爱情了，更别说或许不能称之为爱情的初恋。 　　阻止一个人同时爱上几个人的，是道德或现实生活的压力，但这二者的影响对于楚诚来说也只是毛毛雨。 　　唯二能在理论上阻止他的，就只有全部亲人绝不妥协的反对，以及能够迷得他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即使为此和其余所有爱人分手也在所不惜的“至爱”了！ 　　——如果真有人能占据这个就连红叶知弦都没有自信占据，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宝座。 0573 一切都在泪珠中 　　“咚咚咚……” 　　深更半夜，黑灯瞎火，楚诚使用的客房外却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同时楚诚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 　　“是我。” 　　在LINE——东瀛版微信上发来消息的是世界。 　　之前她偷偷发消息，告诉楚诚睡觉时一定不要关机，楚诚其实就预料到现在这种展开了。 　　于是楚诚无奈地翻身下床，同时回复了一条“门没有锁”的消息。 　　世界旋即拧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又悄无声息地把门关好——但却并未反锁，这让楚诚稍微有些诧异。 　　如果世界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当然更好，不过楚诚还是在她摸黑坐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这里可是和纱家，你可别想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啊！” 　　“嘻……” 　　即使隔着睡衣也能感觉到身躯火热的世界主动贴到了楚诚的身上，同样压低声音在他耳旁反问道： 　　“你要怕我做什么，把门反锁手机关掉，装作已经睡着不就没事了？” 　　楚诚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如既往地诚实答道： 　　“你都已经提前告诉我一定不要关机了，我怎么能那么做。” 　　“CHU~” 　　在黑暗中，世界响亮地亲了楚诚的脸蛋一口，然后将侧脸贴在他肌肉厚实的肩膀上，双臂环抱住了他的脖子，满心欢喜地说道： 　　“诚总是这么温柔呢，我最喜欢你这一点了。” 　　“大概也最痛恨我这一点了吧。 　　特别是我明知如此，却还是坚持这么做，漫画和轻小说的主角好歹是被设定得对感情超级迟钝。” 　　本应迅速旖旎起来的气氛，因为楚诚不合时宜的自我吐槽凝固住了。 　　不过世界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搂住他脖子的双手便顺着胳膊下滑，与他十指交扣在了一起。 　　“或许其他人是这样，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诚……愿意接受我这个连爸爸都不知道是谁的女生，我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而我唯一的希望……大概也只是以后能清楚地告诉孩子爸爸的姓名。” 　　世界对楚诚的要求极其卑微，根本就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要求。 　　而且她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被她弄得更加低沉了，又连忙振作情绪语气轻快地说道： 　　“去我的房间吧！放心，为了今晚我也提前将一切都考虑好了，这也算是‘近朱者赤’了，嘻嘻……” 　　楚诚根本不必低头，眼前就能够浮现出世界脸上的笑容。但是抱歉，他必须在世界高涨的热情上泼点冷水。 　　“我都说了别想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吧？这里毕竟是和纱家，你在我这里呆一会儿就回房去吧。” 　　尽管楚诚只是含糊地说了“呆一会儿”，但他可以肯定，世界非常清楚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也非常清楚孤男寡女摸黑呆在一起都能做些什么……她根本就是清楚过头了。 　　不过一贯机灵懂事会看眼色的世界，这一次却不肯听话了。 　　而且她不仅不肯听话，还有恃无恐地威胁道： 　　“如果你不肯去我的房间，我也只能在这里脱衣服了，如果你不允许我就大喊大叫吵醒大家！ 　　我知道，温柔的诚不会狠心让我丢脸的吧？ 　　我在这里无所谓……不，应该说第一次是在这里才好。这么豪华的房子比我家、比樱花庄都好，也不是爱情旅馆之类的地方，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完美的初次体验了。” 　　借着黑暗的掩护，世界的话语愈发大胆了起来。 　　楚诚不仅能够从十指相扣的手掌感受到少女的亢奋，他的超级听觉、超级触觉还可以听到少女猛然加重的心跳声，以及迅速升高的体温。 　　如果说世界刚才的体温是火热，那么现在就已经升到了如同火炉一般，就连被楚诚拿来吐槽的那些迟钝得连木头都不如的漫画和轻小说的主角也肯定能够感觉得到。 　　可是楚诚仍然必须做最后的努力，否则他无法说服自己在冬马和纱的家里与世界“胡天胡地”： 　　“如果你想要完美的体验，我们可以在东京最好的酒店订最好的房间，时间就在……平安夜如何？也足够浪漫了吧？” 　　为了稳住世界，楚诚也算是下了血本。 　　这个血本并不是指在平安夜这种酒店爆满的时间点上，到东京最好的酒店订最好的房间，金钱上的付出他压根不在乎，但他许下这种承诺…… 　　“不行哟！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我知道喜欢着你又能被你喜欢的大家都很温柔，也很善良，不会因为我在平安夜的晚上独占了你就对我怎么样，但我还是不想被大家另眼相看。 　　而且比起酒店我更喜欢家，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家……但是比起酒店更有家的感觉，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向和纱借用一下了。 　　诚，我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不需要最好的酒店，不需要浪漫的日子，就在这里，就在今晚，呐~好吗？” 　　楚诚最后的努力也宣告失败，世界的语气卑微得近乎乞求，那微微颤抖的声线正如她那颗纤细脆弱的玻璃之心，哪怕轻轻一碰都有碎裂的危险。 　　此时此刻，无论语气多么委婉，理由多么充足的拒绝，都会让世界伤心地哭出来吧。 　　极懂人心的楚诚不会伤害世界，何况这只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他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伤害世界了！ 　　“好吧。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在这里吧。” 　　楚诚再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安静地跟着心花怒放的世界来到了她的房间，并眼看着她反锁住了门。 　　为了保证冬马和其他女生明天不会从床上发现什么，世界不仅特地在旅行包里装了两条崭新的加厚大毛巾，还装了两包卫生巾，说是一旦在床单留下血迹就谎称“好朋友”提早来了——这大概也是她不肯等到平安夜的关键原因之一。 　　另外，虽然她正处在“更安全的安全期”内，却也事先准备好了套套，只是央求楚诚在破瓜之后，感觉快要忍不住了再用。 　　遗憾的是，之后的事情不可描述，一切都包含在了世界眼角痛楚而又幸福的泪珠中…… 　　作者留言： 　　请自己找个纯爱里番接着看，咱是没有办法的，咱也很遗憾啊。 0574 贤者时间 　　“呐……诚，不戴套套真的没关系吗？ 　　虽然是在安全期……但安全期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吧？” 　　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束以后，浑身汗津津但滑溜溜的世界整个人趴在楚诚的身上，稍微有点担心地问道。 　　楚诚将格外轻薄的高级羽绒被又往上拉了拉，一直盖到体温已经下降了的世界的肩膀上，然后才摸着她的头发回答： 　　“不用担心，我们家全都是一脉单传，想要怀上孩子也未必那么容易。 　　如果怀上了的话就生下来，这方面的问题你更不用担心。” 　　“可、可是……” 　　虽然楚诚极其担当的回答令世界非常感动，但她又因此产生的另外的担心，倒不是担心怀孕和孩子的事了—— 　　“可我一旦怀上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吧！ 　　我想尽量晚点让大家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戴套，以后我提前吃药也行……” 　　“不用。如果你想要避孕，以后我就做好避孕措施；如果现在就有觉悟在意外怀孕后把孩子生下来，那就严格按照安全期避孕吧，能晚点怀孕就晚点。” 　　世界和楚诚都是第一次。 　　虽然两人的交谈很像老夫老妻，但也真的都是第一次，如此“熟练”要感谢现代社会充分得过了头的性教育。 　　商量好了这唯一一件不得不担心，不得不慎重考虑的事情以后，世界安静地享受起了楚诚身上的温暖，而楚诚则默默考虑起了未来的事情。 　　他所考虑的并非近在咫尺的未来，而是不知多么遥远的，他的太爷爷所在的那个未来。 　　目前他的太爷爷……或许是他的太爷爷，总之那个或许和他有什么关系的未来人将虎千代和绫波丽送到了他的身边，并送来了一副证明了平行世界假说，或证明未来拥有原子级别3D打印技术的平光眼镜。 　　至于虎千代从“古代”带回来的名刀小豆长光，因为无法用科学仪器鉴定年代，原刀又已经佚失，只能被鉴定成一把完全采用古法制作的东瀛刀。 　　虽说那个未来人送到他身边的人和物基本没什么卵用，只是让国家又重新关注起了他们楚家，但是包括楚诚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认为那个未来人能够给他、给国家、给这个时代提供的帮助就仅此而已了。 　　那么……楚诚家基因好像被上了锁，始终一脉单传且只生男孩的问题，那个或许是他太爷爷的未来人也应该有办法解决的吧？ 　　事实上，华夏的相关研究部门已经检测了虎千代和绫波丽的基因，只是无法确定她们的基因中是否隐藏着打开楚诚家基因锁的“解锁密码”。 　　至于楚诚家一脉单传且只生男孩是属于“因果律”操作的假说……那已经完全超出了现代科学能够触碰到的范围，和时间旅行一样，是属于未来人的“专利”。 　　楚诚现在并不强求世界避孕，也有顺便验证自己的基因锁是否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的用意在里面。不过就算他的基因锁没有打开，他也不会后悔让世界这个不够优秀的母体生下自己唯一的后代。 　　保证优秀血统啥的他才不在乎呢！而且他的亲人也同样看得很淡。 　　尽管他的父亲和爷爷的婚姻都非常受“组织上”的重视，在分配新的研究人员的时候，总是优先把各方面素质都比较出众的年轻女研究员分配到他的父亲和爷爷身边工作，又积极帮助他的父亲和爷爷“做工作”，这才让他们楚家顺利且迅速地延续到了第四代，但他们楚家毕竟不是国家圈养的种马，国家也根本没有必要强迫他们充当种马。 　　这里面也有基因锁的功劳，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楚诚倒是希望他们家族的基因锁不要完全被打开，只要能让他与每个喜欢的女性都生下一两个孩子就足够了——最好能限定必须是他喜欢的，甚至是由他自己的心意决定女性是否能够怀上他的孩子。 　　当然，这个问题能否解决、何时解决，最终还是要看未来人太爷爷的安排，他这个重孙子是反抗不了“包办计划生育”的，除非他选择一个也不生。 　　不过这样的反抗现在也是不可能了的，等到楚诚和世界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几乎将汗水蒸干，世界又扬起脸来娇声说道： 　　“……诚，我想去洗澡了，身上变得有点黏。 　　还是你想让你的‘那东西’在我肚子里多留一会儿，让我尽快怀上小宝宝？” 　　脸儿红，眼儿媚，这让世界的话也多出了几分挑逗的意味。拥有超级视力的楚诚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利用意志力将再次蠢蠢欲动的某处压了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 　　身体无比强健的楚诚令世界立即花容失色，不得不胆战心惊地挪开身子求饶道： 　　“我、我怕是再也受不了了，但是诚肯定还不够吧？要不我试着用其它方法……” 　　“没关系，不用理会，这只是正常反应。” 　　虽然楚诚强大的意志力不可能让他随意在“贤者”和“健全的男高中生”之间切换，但却可以让他成为一个不是贤者胜似贤者的健全男高中生。 　　他一把掀开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打开昏暗的床头灯，将分成两堆放在床头柜上的衣物拿了过来，回头却看到世界害羞地扯着被子掩住了胸口。 　　“都已经什么都做过了，竟然还不好意思让我看？ 　　之前也是坚决不许点灯。” 　　尽管楚诚是个堪比柳下惠的正直男人，但是他对女人并不缺乏“性趣”，而且比一般人更不在乎“白昼宣淫”。不过害羞的世界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脸娇嗔地叱道： 　　“没想到你色起来竟然这么色！人家不好意思嘛！ 　　而且如果有谁也去敲你的门，然后一拧门锁悄悄溜进去了，发现你根本不在，那我屋里的亮光不就露馅了么！” 　　“哎……你想多了吧，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楚诚闻言立即露出了囧的表情，但世界只是表情幽幽地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衣物，语气中不无酸意地嘟囔了一句： 　　“那可不好说！” 0575 走廊闪过的白影 　　世界从楚诚手上接过衣物，却并没有马上转过身去穿衣。 　　等到楚诚找出自己的裤头，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楚诚那脱下衣服反而显得更加强壮有力了的身体轮廓，眼中突然闪过了“灵感”的闪电，赶在弯下腰的楚诚穿上裤头之前说道： 　　“等等！ 　　诚，反正到了楼下的浴室还得再脱光，要不咱俩就这样跑过去吧。 　　嗯……还要抱着衣服。” 　　囧||| 　　尽管世界的提议非常合理，还考虑到了洗完澡后不穿衣服跑回来的风险，但楚诚仍然无法称赞她的机智，反倒一脸古怪地吐槽道： 　　“你明明现在还用被子挡着身体不想让我看，却好意思在别人家里光着屁股跑到楼下浴室？” 　　“不、不一样啦！大家现在都睡熟了，没人会出来看的！ 　　不过……” 　　在楚诚古怪的目光中，眼睛忽闪忽闪的世界终于再次红了脸颊，并且眼睛向上不好意思地望着他笑道： 　　“你要是想看的话，待会儿我们可以一起洗澡——只是用淋浴冲一冲。” 　　“扑通！” 　　世界娇俏地咬着嘴唇的样子，让楚诚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然后他连忙扭过脸去不敢再看世界，嘴里尽可能平静地答应道： 　　“嗯……嗯，这样也更快，免得谁下来上厕所，不巧碰上了。” 　　“嘻……” 　　虽然世界看不到楚诚的表情，但是楚诚翘起的尾巴却正好侧面对着她，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乐极生悲，她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却突然痛呼了一声，然后眼泪汪汪地对回过头来的楚诚说： 　　“诚……我疼得不敢动了，把我抱去浴室吧！” 　　“咳……” 　　楚诚含糊地咳嗽了一声，二话没说走到了床边。世界看到他翘起的尾巴近在眼前，不由得假装生气地轻轻拍了一下，嘟着嘴巴埋怨道： 　　“都是你这个坏家伙！” 　　“……” 　　无言以对的楚诚厚着脸皮弯下腰来，非常轻松地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世界抄在了臂弯里。 　　然后世界怀里抱着两人的衣物，用一只手替楚诚开门、关门——当然也没有忘记关掉床头灯；而拥有超级视力和听力的楚诚则在房门悄悄关好以后，一边聆听着旁边的动静，一边飞快地摸黑向楼下的浴室走去，吓得世界差点叫出声来，生怕他在黑暗中一脚踩空。 　　其实在二楼楚诚居住的那间客房里，也安装了一套只有淋浴的简单卫浴设备，但无论是世界还是楚诚，都没有提出到他的房间里冲澡。 　　这不是他们忘记了，虽然冬马未必会在他们走后仔细察看客房，更有可能直接打电话让家政公司来收拾，但他们还是要避免因为使用客房浴室的痕迹而让冬马生疑的风险。 　　他们两个不仅“借用”了冬马家的客房胡天胡地，还胆大包天地光着身子跑到了走廊，甚至要在冬马家的浴室里洗鸳鸯浴，如果事后被冬马察觉或猜测出了什么，他们简直就没有脸再面对冬马了！ 　　幸好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大家就算还没睡熟，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上厕所。因为睡不着觉就从屋里跑出来敲别人的门，或者在一楼洒满月光的走廊、在客厅里闲晃的人更是半个也无。 　　光溜溜的楚诚抱着同样光溜溜的世界，站在一楼那段安装着整整四扇落地大窗，明亮得让他俩心惊胆战的走廊上，飞快地扭开了洗手间和浴室的门，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这个时候就算隔壁有谁恰巧望着这边，应该也只能看见屋子里有道白影在走廊一闪而过吧。 　　虽然这样的豪宅在设计时肯定也考虑到了隐私的问题，但也难保不会有变态在隔壁的那里偷偷安装个超高精度的红外摄像头偷窥……呃，如果真的被摄像头拍到就糟糕了！ 　　不过即使聪明如楚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这么多。他在几乎漆黑一片的卫生间里准确打开了隔壁更衣间的灯，然后世界拉开门，两人迅速进入了更衣间。 　　楚诚直到此时才终于放下了世界，并将更衣间的门关好。只是冬马家的所有房门中间都有一块磨砂玻璃，方便通过灯光判断里面是否有人，除非他们连更衣间和浴室的灯也一并关掉，否则进入洗手间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隔壁有人。 　　“呼……吓死我了，没想到这种事会这么刺激。 　　明明我看过的H漫画上，男女主人公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也……诶嘿！” 　　在楚诚的侧后方，世界把他们俩的衣物放进衣物篮子以后，忍不住拍着胸口感叹了起来，并在楚诚面色古怪地望向她的时候，用小拳头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以示惩罚，同时故作可爱地吐出了舌尖。 　　拥有无比丰富的“理论知识”的楚诚当然不会追究世界偷看H漫画的事情，而且他估计这种“好事”刹那也跑不掉，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好朋友是谁把谁“带坏”的。 　　——别看刹那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幼儿体型，但是像楚诚自己这样的正人君子都会通过各种渠道悄悄获得“理论知识”，所以就算别人干过同样的事他也完全不会惊讶。 　　“诚，来扶着我，我还是有点疼。” 　　世界打住了话头以后，只是稍微转了一下身子，就撒娇似的再次支使起了楚诚。 　　在明亮的灯光下，世界的身体白得刺眼，令楚诚又一次开始蠢蠢欲动了。等他重新贴上了世界温热的身体，年轻的活力立即展露无遗，他也只能故作淡然地扶住了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倚着他往浴室里走的世界。 　　等到二人终于慢腾腾地走进了浴室，世界表情怪异地低下了头，然后语气十分可惜地嘟囔道： 　　“啊……都流出来了。” 　　楚诚虽然没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却也能够猜到她说的是什么，心中的小火苗顿时暴涨了三分，即使是淋在两个人身上的水流也无法浇灭。 　　而且世界清理干净身体以后，又不出他所料地转身半跪在他面前，还很是抱歉地抬起头来对他说道： 　　“对不起啊~我的没有言叶大，不过肯定比刹那好用吧。 　　哈哈……这句话可不能让刹那知道。” 　　“……” 　　楚诚无法在这种情景下讨论她的朋友，也无法在这种关头阻止她的行动，于是只能默默接受了她的“道歉”。 0576 更衣间门口的香气是…… 　　“咕……诚，还没好吗？我都累死了。 　　快点啦快点啦！已经很长时间了吧？有人进来就完蛋了！” 　　“你越是这么说……反倒就越……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不~行~ 　　我坐在凳子上吧，高度……反正也洗干净了，啊呜！” 　　凌晨时分的浴室，明明水流声已经停止了很久，里面的两个人却仍然没有出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水流声短暂响起又停下，一脸疲倦的世界终于被楚诚半扶半抱地搀了出来，懒洋洋得就连擦身穿衣都由楚诚代劳了。 　　等到二人穿好了睡衣，困得已经眯起了眼睛的世界再次被楚诚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出了更衣间，但她在路过洗手池的时候仍然没有忘记招呼楚诚停下： 　　“等等……诚，让我漱漱口，喝点水。 　　‘那个’总感觉还留在嘴里和嗓子里，不冲下去明天会有味道吧。” 　　世界和楚诚这是第一次。 　　真的是第一次……分开计算也可以说是第二次。 　　但就算是第二次，刚刚上路的新手立马变成了老司机，也只能归功于理论学习期间的用心和专注了。 　　沉迷学习是一件好事，不过楚诚现在不想发表任何看法，只想安安全全地将世界送回她自己的床上。 　　可是他才刚刚在卫生间的洗手池旁站了一会儿，脸色就突然变了一下。好在他马上又若无其事地抱起了漱完口又喝完水的世界，轻手轻脚地将她送回房间，并浅浅地亲了她的嘴唇，互相道了晚安，看着她一脸幸福地睡着，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二十世纪的西方文化三大发现中，有一个名为“墨菲定律”的著名论断，其根本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在卫生间的洗手池一带……也是更衣室门的那一带，残留着冬马家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当然世界是闻不到的。 　　不过拥有超级嗅觉的楚诚却能够准确找到那个曾经进入卫生间，在更衣室门外站了很久，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在走廊把卫生间里的灯关上的人。 　　虽然大家使用的都是冬马家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但是跟踪着残留在空气中的香味，楚诚最后悄然停在了……言叶的房门外。 　　这也是楚诚在卫生间里没有脸色大变的关键原因——有可能进入卫生间的人足足有四个，冬马只占四分之一，只要进去的人不是冬马，哪怕另外三人全都进去过了，楚诚也丝毫不会担心。 　　当然，就算冬马也进去过了，楚诚同样不会担心什么，只是会觉得没脸再见她了。 　　虽说言叶大概也是猜测到了什么，才没有惊动在凌晨悄悄使用浴室的人，但在楚诚感觉没脸见人之前，言叶肯定就已经不好意思再面对他了，多少也避免了他的尴尬。 　　这已经是第二幸运的结果了，仅次于进入卫生间的是与世界青梅竹马的刹那。楚诚只希望世界早上起来以后，不会察觉到言叶或许会有些异样的神态——世界可也是一个很擅长察言观色的人。 　　“早、早上好，诚、诚君。” 　　将近八点钟，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起床的楚诚，是在洗手间旁边的厨房里与黑眼圈异常明显的言叶碰面的。 　　凌晨那时，楚诚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立即收束起自己的五感，“专心致志”地睡觉了。但他就算不利用超级听觉监听门外的动静，也能猜到言叶多半又出来了一趟——或者是上厕所，或者是去浴室察看情况，亦或是两者皆有之。 　　不管她出去做了什么，回到床上也很难安眠了吧，必须等到熬得迷迷糊糊才能睡着。如果精神格外亢奋，甚至可能一整夜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但是正如楚诚所料，被世界和他害得睡不好觉的言叶虽然眼神里稍微流露出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怨念，却仍然竭力伪装成平时的样子，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甚至不敢转身，只是稍显尴尬地将视线移到了一边，忐忑的表情反倒像是生怕他看出什么不对来。 　　楚诚不好意思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询问她脸上浓重的黑眼圈，仅仅是笑着说了声“早上好”，又和围着围裙正在做早餐的雪菜打了一声招呼。 　　言叶表面上看，是比开朗大方的世界和雪菜更加小心谨慎的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但小心谨慎和观察敏锐、心思灵活没有任何必然联系，言叶就只是小心谨慎而已。她那死板老实的性格正说明她遇事不太动脑，也不会想得太多，除非事情诡异到了半夜三更有人使用浴室，却还不顺便打开外面卫生间的灯的地步。 　　幸好她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就算在更衣间的门外站了很久，也没拉开门看看究竟是谁在里面，甚至没有出声。 　　否则就算世界在磨砂玻璃制作的浴室门另一边回话敷衍，只要言叶注意到了分别装在衣物篮子里的内衣和睡衣，自然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言叶当时虽然有所猜测，但却并不确定使用浴室的都是谁，大概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能让里面的人发现她。 　　楚诚的超级嗅觉可以闻出，言叶从洗手间里悄悄退出以后，曾经在每个人的房间门口都驻足了片刻，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是因为她门前残留的香气最浓，而是因为只有她的门前几乎没有香气残留。 　　那时候的言叶还不确定浴室的使用者，不过楚诚看到厨房里就只有雪菜和言叶两人，便估计她应该已经什么都确定了！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俩做早餐？” 　　“冬马也刚起来不久，正在浴室里冲澡，大概快出来了，诚君等她出来再洗漱吧。 　　世界昨晚……‘好朋友’突然来啦，身体不太舒服，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刹那正在她屋里陪着她。” 　　果然！听到雪菜的回答，楚诚可以确定言叶已经猜出浴室里的人是他和世界了。 　　尽管笑意盈盈的雪菜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知道得太多的言叶就站在旁边，楚诚也不好意思假装平常地和雪菜说话了。 　　于是他马上点了点头，语气自然地说了声“我也去看看世界”，便不急不缓地离开厨房，重新踏上了楼梯。 　　而在他的身后，观察力和心思不比世界差多少的雪菜神情略微复杂地目送他走了出去，然后又扫了比平时更加沉默也更没有精神的言叶一眼，不知心里做出了怎样的猜测。 0577 专用作曲家和专用歌姬 　　“……世界，感觉怎么样了？” 　　楚诚回到二楼，敲敲门进入了世界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世界睡眼惺忪地望着这边，仍然没有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意思。 　　世界看到他，连忙在刹那的身后猛眨眼皮，同时语气尽量自然地回答： 　　“嗯……肚子还有点疼。 　　不过没事的，我其实只是为了懒床才说得严重了一些，嘻嘻……” 　　尽管世界的床单上尚未留下血迹，证明了她的纯洁之身的毛巾也被好好地收了起来，但她为了给自己的行动不便找个合适的理由，仍然选择了按照原计划行事，让特地带来的卫生巾派上了用场。 　　但世界完美的布置好像没能完全骗过刹那，这个与世界青梅竹马的朋友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楚诚的脸，没有第一时间和他打招呼，就好像在无言地谴责他似的……好吧，其实刹那平时也是如此，世界和楚诚都有点“做贼心虚”了。 　　事实上除了言叶确实发现了什么，然后产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猜测，刹那、雪菜和冬马的表现都和平时完全没什么两样，她们根本不敢想像世界和楚诚竟然会在别人的家里、浴室里做出各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哪怕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而且即使是言叶，等到虽然身体不舒服，但精神却格外兴奋的世界捂着肚子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也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和神态，就连黑眼圈也用煮熟的鸡蛋敷过了。 　　因为屋子里处处充满了世界的欢声笑语，大家的情绪很快也被她调动了起来，再也不去担心她的身体了。毕竟来“好朋友”这种事有人感觉轻有人感觉重，世界的心情这么愉快，怎么看也不像感觉重的样子。 　　于是周六整整一天的时间，就在楚诚、冬马和雪菜三人专心练歌，世界、刹那和言叶三人专心捧场的欢乐气氛中度过了。 　　有时兴致来了，世界也会拉着刹那和言叶唱几首歌，把楚诚和冬马当成真人卡拉OK伴奏了。而且她们的唱歌水平也就是卡拉OK水平，与单凭歌声就足以出道的雪菜有着“比较”明显的差距。 　　楚诚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邀请冬马和雪菜成为他的专用作曲家、演奏家和专用歌姬。 　　虽然说是“专用”……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份出于兴趣的兼职罢了，倒也适合没打算以“半熟”状态出道的二人。 　　另外楚诚还打算邀请一下μ's的女生们，在第一届LoveLive！中未能斩获冠军的μ's目前虽然正在为第二届LoveLive！努力，但是等到第二届LoveLive！结束，三年级生也从学校毕业，这个“短命”的偶像组合大概就要解散了，楚诚正好可以将他最为看重的西木野真姬……顺带还有其他人招揽过来。 　　——这绝对不是因为西木野真姬曾经说过很想要一个哥哥，把楚诚吓了一跳，不过询问之后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妹妹部”是什么鬼，所以就想捕捉这只“野生”的妹妹回来养，只是因为真姬在歌唱和词曲方面的才华正是他所需要的。 　　晚上洗澡的时候，世界因为谎称“好朋友”来了，打算独自留到最后冲一冲沐浴，还硬是将“仗义”地表示要陪她的刹那推进了浴室里。 　　另外世界还强烈建议冬马也试着和大家一起泡澡，而冬马这次也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到了晚上也“还有点疼”的世界把其他人都哄进浴室以后，就只是忍不住趁着和楚诚在客厅独处的时候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长吻，没做什么“更进一步”的事情。 　　而在仍然坐进了四个人的大浴缸里，因为刹那、言叶和冬马都是不太说话的类型，雪菜一个人感到独木难支，四人面面相觑竟然有点尴尬。 　　好在雪菜和世界一样，也是个活泼热情爱说话的，很快便从今天练习的歌曲《白色相簿》、《深爱》聊到森川由绮，又从森川由绮聊到绪方理奈，还说起了绪方理奈突然从她和森川由绮所在的，她哥哥一手创办的绪方事务所跳槽的八卦。 　　冬马这个时候也主动说起自己家的豪宅就是从绪方理奈的哥哥绪方英二手里买下的，所以才会有可以媲美专业录音棚的地下室。雪菜立即兴高采烈地抓着冬马追问起了细节，就算冬马其实根本说不出什么更多的细节，她炒热气氛的目的也达到了。 　　只是除了坐在她身边的冬马，对面的刹那和言叶始终只是安静地笑着，就算雪菜主动跟她们说话，因为话题不对路，往往三言两语之后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言叶昨晚没有睡好，白天也没有午休，被一点不像“好朋友”来了的世界拉着玩闹了一天，泡在热水里很快就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了，于是大家也只能迁就着她，在她迷迷糊糊的道歉声中一起出了浴室，并早早地将她送回客房休息了。 　　感到奇怪的世界这个时候才听雪菜说起言叶昨晚好像没有睡好，早上拿鸡蛋敷黑眼圈的事情，表情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明显在隐藏什么事情。 　　好在今天白天大家的精神都被她带得亢奋了一天，就算不像言叶那么疲惫，等到楚诚和世界先后洗完澡，也只是稍微玩了会儿扑克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不过回到房间里的楚诚没有休息，而是继续使用笔记本电脑进行其它工作，同时用手机与樱花庄的大家和其他几个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等到将近两个小时之后，他也准备结束工作和聊天休息了，却没想到他的房门竟然再次被谁敲响了。 　　不……说没想到并不正确，此时站在他门外的无论是谁，楚诚其实都一点不会惊讶。他只是以为大家都已经睡了，有谁因为什么心事睡不着觉，那早就应该过来敲他的门了，两个小时真的是一个颇为微妙的时间。 　　“那个……对不起，我看到你屋里的灯还亮着才敲门的，诚君已经要睡了吗？” 　　门外传来的是雪菜好听的声音，尽管楚诚的房门没有反锁，但她并未试着去扭门锁，一直礼貌地在门外等待着回应。 0578 月下美人 　　“雪菜，有什么事吗？” 　　楚诚开门以后，虽然没有特地挡在门口，却也没有主动邀请雪菜入内，就只是普通地站在门口和她说话。 　　不过雪菜本来也没有进去的意思，她只是定定地站在门外，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的焦点从楚诚和他身后的景象集中到了楚诚的脸上，温和而又亲切地笑着说道： 　　“嗯……我只是眯了一觉醒过来，脑袋清醒得再睡不着了，就想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你还没睡。 　　今天晚上虽然没有什么流星雨可看，不过这两天月亮正圆吧？我觉得在一楼的落地窗前，不要开灯，就这样赏月应该也挺不错的。 　　诚君……要来吗？” 　　雪菜虽然没想进入楚诚的房间，却想把楚诚从房间里叫出来。 　　她提起黑灯瞎火只有月光照耀的一楼走廊，让楚诚立即回想起了凌晨时的情景，不由得稍微有些心虚。 　　果然人是不能干坏事的，否则就算没有人知道，自己也会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别人随便说出点什么就会疑神疑鬼，甚至惶惶不可终日。 　　“要叫其他人吗？” 　　因为赏月的邀请是雪菜提出的，楚诚也把是否叫醒其他人的权力交给了她。 　　雪菜很替大家着想，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大家今天都累了吧。 　　如果我不是醒来以后再也睡不着了，也不会从房间里出来……诚君要是困了也去睡觉好了，不用勉强自己陪我。” 　　“没关系，我的精力远比一般人充沛。” 　　楚诚非常诚实地表扬了自己一句，然后关掉了房间里的灯，雪菜眼前立即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过雪菜闭上眼睛等了几秒，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就能够借助透过窗帘的一点微光视物了。 　　“一言不合”就关了灯的楚诚仍旧站在门内，等到她睁开眼睛才走出来，擦着她的身体来到了走廊上，顺手关好了房门，没有开灯的走廊又变得更暗了一点。 　　“能看见吗？” 　　“嗯……勉强吧。 　　我就这样拉着你的衣服，下楼梯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诚君能看见吗？” 　　“能，跟在我后面慢慢走。” 　　楚诚没有再特地夸耀自己远超常人的视力，直接领着小心翼翼捏住自己的睡衣后摆，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雪菜往楼下走，到了楼梯口还特地停下来提醒了她一声，才又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地下。 　　雪菜始终不发一言地跟在楚诚身后，专注于走路和下楼梯。直到二人下完最后一级楼梯，她才从楚诚的身侧伸出脑袋，看着拐角另一边的走廊，透过明亮的落地大窗，一整片一整片地洒在地板上的银色月光！ 　　“啊……真漂亮！ 　　很有梦幻的感觉吧？是吧？诚君！” 　　发现了“自己想像中的美”让雪菜不由得激动起来，甚至从后面抓住了楚诚的小臂，摇着他的胳膊问道。 　　但她不等到楚诚回答，便像是跳舞一样转着圈从楚诚身后绕了出来，顺便绕过了拐角，张开双臂又在月光中转了一圈才停下来。 　　不甚明亮的冷光从侧上方洒下来，看不到败兴的尘埃，只能看到沐浴在一片银芒中的洁净少女。 　　她的笑容甚至比这月光更加皎洁，令楚诚也忍不住怦然心动。那是丝毫不含情欲的，单纯因为美而产生的感动。 　　楚诚本来只是想要欣赏月光，没想到却先欣赏到了—— 　　“月下美人。” 　　望着毫无征兆地绽放出美丽的雪菜，楚诚情不自禁地低声赞叹了一句，在这无比静谧的环境下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月下美人是昙花的别称，原产于热带美洲。虽然又有“韦驮花”的别称，并留下了一个关于优昙钵罗花和韦驮尊者的哀怨缠绵的故事，但“昙花一现”这个成语中的昙花其实是指一种生长在喜玛拉雅山，三千年才开花，开花后很快就凋谢的神花。 　　“月下美人？” 　　小木曾雪菜虽然未必此昙花非彼昙花，但是听到“月下美人”这个别名，她的头脑中首先闪出的是昙花，其次才是站在月光中的自己。 　　“呯呯！” 　　楚诚发自肺腑的赞叹令雪菜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然后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起来。尽管羞涩可爱，却完全破坏了刚才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美丽意境。 　　这让楚诚感到非常惋惜，不过昙花的美丽本来就在刹那之间，不仅于刹那间绽放，也于刹那间凋零。月下的雪菜甚至比真正的昙花更加适合“昙花一现”这个成语，毕竟真正的昙花也是有着“长达”四个小时的花期的。 　　“那个……诚君，我去厨房拿饮料和点心。” 　　低着头的雪菜为了逃避楚诚那灼热的目光，迅速转身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厨房，假装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赞叹。 　　目光其实已经不再灼热的楚诚望着少女那欣喜而轻快的身影，嘴巴张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叫住她。 　　虽然两人都已经刷完牙了……不过吃就吃吧，大不了吃完再去刷一次牙。 　　只是楚诚很快又迈开脚步跟进了厨房，并对点开灯在厨房的冰箱里寻找合适饮料的雪菜说道： 　　“不要拿别的，泡一壶茶，找些东瀛式的点心吧。” 　　“啊！是了！赏月应该吃月见团子……和羊羹、月饼的吧？我还看到麦丹劳有卖‘月见汉堡’的。”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雪菜明显对传统的节日习俗不够了解，竟然将羊羹这种著名茶点也当成了赏月时的特色点心。 　　不过东瀛中秋节一般是吃月见团子、栗子、芋头和枝豆（即毛豆），另外也会供奉新鲜水果和芒草，很多羊羹里面都有栗子，勉强也算是应景。 　　只可惜冬马家连羊羹都没有——明明她还是彻头彻尾的甜食党，而且茶也根本没有开封，和同样被塑料膜封好的整套茶具一起摆放在壁橱的角落里，上面的灰还是楚诚他们上次来合宿时擦掉的。 　　于是楚诚和雪菜泡了一壶陈茶，又拣了一盘冬马当作普通零食吃的甜仙贝和咸仙贝，从客厅里拿了两个坐垫，这才总算可以关上各处的灯，坐在洒满月光的走廊里赏月了。 　　尽管赏月的气氛已经被破坏殆尽，但是二人隔着茶水和点心并排而坐，静静地仰望着高挂在对面天穹上的明月，以及夜空中无比稀疏的星星，嘴角很快微微上翘起来。 0579 月色真美 　　静谧的夜，雪菜和楚诚并排坐在洒满了银色月光的走廊里，中间隔着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水和点心，几乎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当作茶点的仙贝始终没有人动，不知过了多久，只剩半杯的茶水已经不再冒气，一直默默遥望明月的雪菜突然微笑着赞叹了一句： 　　“诚君，月色真美啊！” 　　雪菜没有转头，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月亮，即使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也无法确定她的用意。 　　“月色真美”在东瀛有着特别的隐喻，那就是“I~love~you”。东瀛近代的“国民大作家”夏目漱石的学生有一次在翻译I~love~you的时候采取了直译的方式，夏目漱石生气地说，东瀛人的表达应该更含蓄，直译达不到语境要求，便将其翻译成了“月色真美”。 　　深究其原因，一是东瀛语中这两句话的发音比较相近，二是男女两人站在一起共赏月色的行为，在夏目漱石（1867-1915）的那个时代，就已经表明两人之间颇有情愫了。 　　既然是在现代，愿意共赏月色的男女至少也是彼此拥有一定好感的。不过楚诚不清楚雪菜是否知道“月色真美”的隐喻，又是否明知道这其中的隐喻，才特地假装一无所知地说出来。 　　就算雪菜其实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又有何用意呢？ 　　告白并非总是寻求开始，偶尔也是为了追求结束。 　　猜不透雪菜心意的楚诚无法做出任何应对，只能略带惊讶地望着她平静的侧脸，直到她低下头来，眼睛盯着按在腿上的双手，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在学园祭之前……弟弟听说我被他视作偶像的楚诚老师邀请，还为了学园祭的演出一起合宿练习，就鼓动我……‘更加积极一些’。 　　不过后夜祭结束以后，他就再也没说过这样的话了。 　　这次合宿之前，爸爸、妈妈和弟弟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能看出他们其实是有点担心的。 　　对了……诚君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和我爸爸挺像的呢，咯咯咯……” 　　说着说着，雪菜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却无法让人产生愉悦的感觉。 　　楚诚基本已经明白雪菜的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后夜祭，那天以后有一部分关系不错的女生悄悄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其余关系不错的女生仍然一如平常地对待他，贸然接近他的几乎全都是别有用心却还不肯好好动脑谋划一番的陌生女孩子——霞之丘诗羽学姐除外。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有钱有势、有才有貌，还温柔正直的男生的。 　　不……那样的男生谁都喜欢，但是对于某些女生来说，“只属于自己”比其它任何优点都更加重要，不是全部属于她一个人就不行。 　　其实楚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将自己分给许多个心爱的女人，却要求每一个心爱的女人都只属于他自己。 　　当然，他始终坚持着男女平等的原则，所以他只选择“自愿”只属于他的女生，就算绘里奈也并不是完全被强迫的，极懂人心的他对此非常清楚。 　　无论这种双重标准的做法是否公平，是否道德，楚诚都已经这样做了，以后也会坚定不移地继续这种双重标准，“当然是选择原谅她”那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公平”，他也不会请求对方的原谅，在对方想要抽身而去的时候不会挽留，更不会主动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双重标准——即使他知道某些摇摆不定的女生只要他“吐露真情”就能下定决心。 　　所以楚诚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陪雪菜笑着，不出声地笑着。 　　而雪菜自己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儿，又随意地向后仰去，双手撑着地板，尽情在月光下展现着美好的身体曲线，充满怀念地感叹道： 　　“真开心啊…… 　　虽然演唱会非常紧张，但试过一次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是诚君给了我勇气——在那么高的舞台上，面对那么多人，即使如此还能开心歌唱的勇气。 　　嗯！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我在那聚光灯下唱歌了啊…… 　　喝彩声还回响在耳边，闭上眼睛的话，仿佛还在梦里一样……” 　　在如同梦幻一般的月光之中，雪菜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终于露出了真正开怀的笑容。 　　楚诚不想打断她的美好回忆，足足等了半分多钟才平静而又温和地开口说道： 　　“那是你自己的期望，如果你无论如何也不愿上台，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嗯，是啊，那是我自己的梦，不过诚君真的给了我勇气。” 　　雪菜重新睁开了眼睛，美好的梦被打断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楚诚没有想到，雪菜双手用力一撑，屁股离开了坐垫，绕过隔在两人之间的茶具和点心，四肢着地爬到了他的面前，那双略显迷离的眼睛好像仍旧沉浸在梦中。 　　“今晚我想继续那天晚上的梦境： 　　打从心底唱着自己最喜欢的歌…… 　　被最喜欢的人夸奖…… 　　所以，趁着这股劲头…… 　　获得奖励。” 　　这个时候，面露红晕的雪菜已经爬到了距离楚诚极近的地方，并主动按住了他放在膝头的手，大胆地将十指交叉在了一起，然后胆怯地望着他那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惊讶的眼睛说道： 　　“然后那个人稍微露出了苦笑，将撒娇的我紧紧抱住。 　　不过…… 　　和想像中的‘有点’不同呢，我居然会这样自己迎上去，这不在我的计算当中呢……” 　　说到这里，雪菜自己苦笑着垂下了眼帘，但却仍在继续述说自己的梦境： 　　“我始终处在被动状态，虽然有点吓了一跳，但是因为期待已久，觉得这样也不错。 　　……就像这样，是按照我的喜好肆意编织的梦境。” 　　言尽之后，雪菜再次抬起了眼皮，那双格外水润的眼睛竟然变得坦然了许多。 　　于是她一眨不眨地与始终处在被动状态的楚诚对视，脸和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睛也慢慢眯了起来： 　　“呐~诚君，你避开…… 　　也可以的。” 　　作者留言： 　　嘛，月末了，咱也求波各种票，求全订，求打赏啥的吧。现在未必是进入了最精彩的阶段，但好歹是进入了陆续推倒的阶段，也是可以求点啥了吧？ 　　又或者咱的读者其实不在乎推不推倒，在乎的基本也不看咱这么磨叽才推倒的书？那就尴尬了，囧~ 0580 小木曾雪菜由衷喜悦 　　雪菜与楚诚的吻很长很长。 　　两个人的嘴唇紧密相接。 　　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就算只是这样一个矜持的吻，结束之后也让雪菜立即失去了力气，几乎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板上，一阵又一阵地喘着粗气。 　　“坐在垫子上吧，地板终究有些凉。” 　　“啊……谢谢。” 　　很快，始终气定神闲的楚诚伸长胳膊将雪菜的坐垫拿了过来。雪菜将坐垫重新塞到屁股下，然后羞得不敢抬头，两只手也紧紧地夹在大腿之间，只是嘴巴却笑得根本无法合拢，诚实地反映了少女此刻的心情。 　　而楚诚…… 　　他的心情绝非表面显示的那么平静，实际上他现在心情极其复杂。 　　毕竟昨天……今天凌晨的时候，他才刚刚抱着世界在这片月光中穿过，两个人还都是一丝不挂的……就算他坚持原则从未主动，也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的“良心”！ 　　——在他接受雪菜的邀请，两个人单独出来赏月的时候，目前的展开就已经在他计算之中了。 　　但这只是众多可能性的一种，甚至在前一刻钟，他还以为雪菜只是打算和他做个普通朋友，告白正是为了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少许暧昧，他不可能因为雪菜有可能趁着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向他告白就…… 　　唉——！ 　　就算楚诚能够给自己找出无数个理由，就算他的做法真的正确，他也仍然拗不过“错误”的良心，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在面对雪菜的时候就只想着雪菜，把几乎什么都和自己做过了的世界暂时隔离开来！ 　　可是他又不能在兴高采烈的雪菜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纠结，雪菜是没有错的，她是在明知道家人不会赞同的情况下，依旧主动迎了上来！在真的这样做了之前，肯定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错误、愚蠢、不要脸、自甘堕落的决定！ 　　楚诚能够看得出来，雪菜敲门邀请他的时候，大概还是倾向于告白以后宣布“此后只做朋友”的。只是后来……因为他无心的一句“月下美人”，才又拨动了对方心中的天平吧。 　　现实世界就是这样，不会什么都和计算一模一样，经常有一些或是毫不起眼，或是无法想像的意外因素蹦出来，让事情的进展逐渐偏离了计算，甚至产生南辕北辙的结果。 　　这已经不是“为什么会这样”的问题了，即使是出身于科学世家的楚诚也只能将其归结为“天意如此”，无法自由操控命运的人类能够做的就只有面对了。 　　“雪……” 　　“对不……” 　　不知不觉沉默了许久的楚诚刚要说话，却正好与想要开口道歉的雪菜撞在了一起，这虽然并非完全属于偶然，但也无法否定有很大一部分偶然的因素在里面。 　　内心感慨万千的楚诚不动声色地做出手势示意雪菜先说，雪菜非常顺从地点了下头，然后含羞带怯地低着头说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我……没打算这样的。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也不错……不，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期待的结果吧，这份由衷的喜悦不是说谎，除了这样的一条路，走在其它任何一条路上的我都不会这样开心吧。 　　所以我不会后悔，虽然还很年轻的我这样说也没办法让人相信，但我一定永远都不会后悔，已经对诚君一心一意、死心塌地了。 　　诚君……也不用为了我的事情烦恼，只要你在心里给我留下一点空间，再把你的时间留给我一点，我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我喜欢诚君，也喜欢大家，喜欢世界、冬马、虎千代、小琴美，喜欢诚君身旁的所有人。 　　能够永远和所有人在一起，对我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真的。 　　我……初三的时候曾经因为被好朋友喜欢的男生告白，而被原本的好朋友和其他朋友排挤了。 　　我不想再那样了，不想排挤朋友，也不想被朋友排挤，所以诚君的想法也正合我的心意，能够既和最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又和最喜欢的朋友们在一起，大家永远开心地在一起，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呐~诚君也是这样想的吧？” 　　在面容沉静的楚诚面前，雪菜一口气说了许多，语气也越来越急，最终却戛然而止，全都化成了饱含着祈求的询问。 　　不知她是否真的祈祷楚诚与她“志同道合”，但她祈祷的内容中必定有希望楚诚接受她这一条。 　　这是多么卑微的祈求啊！卑微到了楚诚都替她不值的地步！凭借雪菜的容貌、性格与才华，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根本不必低声下气地请求加入谁的后宫，还生怕对方不肯答应！ 　　但那个男人就是楚诚自己。 　　他不会说什么劝雪菜再多考虑考虑，以后可能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之类的话。不过他原本想说的话也已经不再合适了，这样的雪菜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句仿佛施舍般的“好吧”！ 　　“我和你是一样的，雪菜。” 　　终于，楚诚望着雪菜那不住颤抖的长长睫毛，非常肯定地点了下头。 　　“想让所有人都幸福之类的话几乎一定会被当成花心的托辞，不过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只爱一个人的人，有一个都不爱的人，还有只爱同性的人，那么就算存在几个同时爱着所有人的贪心家伙也不奇怪吧？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互相喜欢的大家都能在一起，和和气气、坦诚相对，偶尔也会产生矛盾，但过后就会主动反省自己的错误，很快又会重归于好，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 　　不过唯一的不公平，就是我可不允许你喜欢除了我之外的男生！女生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嘻……” 　　说到最后，楚诚一脸认真的样子让雪菜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她恢复了平时的轻松和活泼，右手连连摇摆，完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啦……我可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人家这辈子就只能喜欢诚君一个人了。 　　女生的大家我都很喜欢，不过放心吧，不会冷落了诚君的。” 　　雪菜再次借机做出了非常令人脸红的告白，羞得她自己也脸蛋通红，还止不住一个劲地笑，甚至笑得整个人都仆在了地板上，伸长右手与楚诚的手握在了一起。 　　真的很开心啊！ 　　楚诚看着反应如此夸张的雪菜，也不由得跟着他笑了起来，原本不管怎样也无法被说服的良心，竟自然而然就不再感到纠结了，就如同这清清朗朗的月光！ ①① 热闹的年前！ 0581 坦白从宽 　　“……虎千代，我们出去走走，有……些事要和你说。” 　　周日下午，回到樱花庄的楚诚与住在这里的大家、躺在这里工作的大家打过了招呼，便悄悄地将虎千代叫了出来，不过二人没有走得太远。 　　在已经开始泛黄的阳光下，楚诚的表情略显尴尬。虎千代不用等他说话，就已经从这表情中猜测出什么了，直接笑着对他说： 　　“怎么了诚？吞吞吐吐可不像你啊。 　　你是在合宿期间与‘她们’发生了什么吧？没关系的，从你出门时起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囧 　　虎千代的宽容让楚诚的良心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他越是被人吹捧纵容，反倒越是会警惕自省，免得中了某些阴险小人的捧杀之技。 　　不过，尽管满脑子封建思想的虎千代在男女关系方面异常纵容他，根本不把大丈夫三妻四妾当一回事，完全是混在现代女性之中的“细作”，但楚诚作为一个现代的男子汉，却无法因此就理直气壮地向她宣布这次出门又“收用”了几个妾侍！ 　　“这……是、是世界和雪菜。 　　另外……还、还和世界……嗯……” 　　楚诚一向以无论何时都能保持近乎绝对理智的头脑而自豪，在此之前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面皮发烫头脑发晕。 　　可是他现在却如同进行羞耻PLAY一样，心脏跳得极快，心底还一阵阵地发虚。并不是害怕虎千代生气或伤心，单纯只是因为自己正在做一件无法被自己的道德心许可的“坏事”！ 　　——就如同没有“正当理由”的裸奔。 　　“你、你和世界竟然在冬马同学的家里……” 　　果然，即使宽容如虎千代者，对于楚诚和世界竟然在受邀前往别人家里做客期间发生了关系这种事，也是表示相当难以接受的。 　　虽说主人派侍女给贵客侍寝这种事在古代其实也挺常见，但这毕竟是现代！虎千代并非那种无法适应新时代的死脑筋、老古板，除了支持楚诚三妻四妾这一点，她在绝大多数方面都已经向现代女生看齐了。 　　嗯……不过真正的现代女生其实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惊讶的吧，哪怕楚诚和那些女生在冬马家的豪宅里开了三日两夜的乱X派对。 　　“这……只是自然而然就……做了。” 　　尽管事情的真相是世界处心积虑地获得了她想要的结局，但以诚为名的楚诚却含糊地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虎千代明显不相信楚诚会主动做出那样的事，就算自然而然也不可能。而且她又不是不认识世界，主动的一方是谁她用脚趾头也能够猜中。 　　不过她却没有深究下去，只是面色平静地追问了一句： 　　“雪菜也是……做过了吗？” 　　“没有，只是嘴唇贴着嘴唇亲了一下，算、算是表明彼此的心意了。” 　　这一次楚诚的回答就相当流畅也相当轻松了，单纯只是亲一下嘴说点情话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让人害羞的事情了，更加不会觉得亏心。 　　而虎千代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表情严正庄重地问道： 　　“那么世界和雪菜两人，应该都已经有所觉悟了吧？ 　　无论以后成为正妻还是侧室，都要恪守本分，保证家庭内容的和睦——至少要和平相处。” 　　“放心吧，世界和雪菜你也知道，都是非常懂事的人。 　　而且我也会保持公平公正的态度，不会偏袒任何人，无论谁犯了错误都会给予相应的惩罚。” 　　面对问及“正事”的虎千代，楚诚也立即严肃了起来，掷地有声地向虎千代做出了承诺。 　　不过对于正妻和侧室这件事……他有一个虎千代大概不会特别赞同，但也应该不会反对的想法： 　　“虎千代，关于正妻……我已经非常认真地想过了。 　　我只打算举行婚礼，但不打算登记结婚了。为了同时娶几个老婆就更换国籍没有实际意义，现在也没有多少人会真心谴责未婚生子的情况了。 　　更何况我打算要求大家结婚以后也必须住在一起，既然要当一家人，就应该有一家人的样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姐妹’，又怎么能期望她们的孩子真的把兄弟姐妹当成亲人而不是仇人！” 　　“这……” 　　果然，当楚诚道明了自己的想法，虎千代紧紧地皱起了眉毛，脸上露出了赞同却又反对的矛盾表情： 　　“诚能有这样的认识，我也就不担心家族的事情了。 　　只是……因为要对侧室公平就不树立正妻，会令家名和诚个人、尊长都蒙羞的吧？” 　　“什么蒙不蒙羞的！我们家原来不混什么上流社会，以后也不会混什么上流社会，不在意也不需要这种脸面。 　　而且如果是因为这种理由选择一个正妻，是不是还要考虑妻族的势力呢？原本平等的大家因为这个自然就会分出三六九等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家庭。” 　　虎千代说出自己的忧虑之后，楚诚立即斩钉截铁地驳斥了这方面的忧虑，坚决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过他也并不是像虎千代认为的那样，只是出于自身的好恶才拒绝进入上流社会，很快他又平静地对沉默下来的虎千代解释道： 　　“更何况，我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我的太爷爷可是传说中的未来人，而且现在也还在未来看着我们呢！ 　　国家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我家另眼相看，关照有加，真正的上流社会也更倾向于对我家示好，就算不示好也不会想要得罪我家。 　　但如果我家试图进一步攫取财富和权力，将自身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那么上流社会甚至国家又都会倍感威胁了，毕竟站在我家背后的可是未来人。 　　整个世界都几乎可以确定我太爷爷是未来人，这既是我家的保护伞，也是我家的玻璃天花板。我如果有兴趣，可以混个表面上的世界首富当一当，可以在某个地方政府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但却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就算勉强上去也会受到各种明里暗里的提防甚至掣肘。 　　即使是在科研领域，我家也只有为人类进步做贡献的份儿，却无法独享先进科技产生的垄断利润——但也不至于像没有后台的茅场晶彦那么惨。” 0582 离开的绘里奈 　　周日过后的最后几个上课日，除了公布期末考试的成绩，进行期末总结，发放通知书，进行大扫除等杂事，宗蔓学园和许多学校都还剩下一项学生们自发组织的“传统”活动——平安夜舞会。 　　虽然说是传统，但也只不过是最近二十年间兴起的，给大家增加一个嗨皮借口的活动而已，只有少数像宗蔓学园这种前身是西方宗教学校的私立学园，才真正拥有在平安夜或圣诞节举办点什么活动的传统。 　　而12月23日……整个泛华夏文化圈内统一规定的新年假期第一天，新旧历合并之后的“小年”，却因为庆祝活动太过老套死板，被年轻人们自发地遗忘了，哪怕是在华夏国内也是一样。 　　——有几个年轻人知道，小年是祭祀灶王爷的节日？又有几个成年人知道，过去祭灶其实是男人们的事情，妇女根本没有资格主持各种祭祀活动？ 　　杂书看得极多的楚诚是知道的，但他也同样对小年祭灶没有任何兴趣。 　　东瀛这边原本因为大量华夏军人及家属的到来，流行了一段“过小年”的说法，不过后来就连华夏人自己都不过了，从来就不认灶王爷的东瀛人自然也不再为了“政治正确”大张旗鼓宣传什么小年的“传统”习俗了。 　　但是整个新年假期，从12月23日到次年1月15日的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华夏还是东瀛，乃至西方国家的节日安排其实都差不多，都是进行大扫除和各种庆祝纪念活动，位于南半球的国家也不介意在夏天和全世界一起过年——当地人根本就不觉得夏天过年有什么奇怪的。 　　宗蔓学园的各个学生宿舍，则是将大扫除的时间安排在22日休业式结束。不过住宿生们要么提前几天就慢慢地将宿舍内外打扫干净，等到休业式之后立马拎着行李回老家过年；要么拖到23日甚至24日才敷衍了事一番，然后正好冲个澡去参加平安夜舞会。 　　樱花庄因为拥有我妻由乃这个专职女仆、兼职学生，干净得根本不需要进行什么大扫除。不过在23日这一天，大家还是象征性地一起干了点活，也算是给第二学期的学习和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樱花庄的大家即将开始大扫除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的绘里奈和绯沙子却拍拍屁股闪人了。 　　即使绘里奈一贯高贵优雅，就算留下也不太可能亲自参与扫除，多半得由绯沙子代劳，但是以她的性格，好歹会在做饭的时候默不作声地多干一些当作补偿。 　　她自己其实也为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脸红，不过爷爷特地来到樱花庄叫她回家过年，父亲大人……爸爸也和才波大人、银桑、爱丽丝、蕾切诺拉婶婶、宗卫叔叔一起来了，她不得不……不，她也想要试着与爸爸和睦相处。 　　——在北海道举行的远月学园高二年级进级考试可谓是一波三折、惊心动魄，幸平创真、田所惠、爱丽丝、绯沙子等“反抗者”虽然在出题老师的刁难下漂亮地通过了第一次考试，但随后便被全员出动的“中枢美食机关”碾压，除了创真、田所惠等有限的几人之外全部惨遭退学，就连爱丽丝和绯沙子也未能幸免。 　　不过在幸平城一郎和堂岛银的特训下，有资格站在最终考试的会场上的反抗者们，以“联队食戟”的方式与中枢美食机关进行了激烈的对决，最后依靠创真和惠的同心协力取得了胜利。 　　只是幸平城一郎、堂岛银和薙切仙左卫门却并未在获胜以后重新夺回政权，他们与仅仅失败了一次便完全心灰意冷的薙切蓟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帮助他看清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偏执和仇恨，令其幡然醒悟。 　　薙切仙左卫门也同样承认自己的下台主要不是因为薙切蓟的阴谋串连，而是因为远月学园从上到下，从股东到学生都希望能有所改变，自己却以“传统”为由拒绝改变，只在北欧设置了一个无关大局的国际研究会。 　　因此远月学园的未来还是要靠薙切蓟、堂岛银、宗卫、蕾切诺拉这些正值当打之年的顶梁柱，以及绘里奈、爱丽丝这些未来的希望。像他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头子，能够做的就是不要成为妄图阻挡时代潮流的拦路虎、绊脚石。 　　于是楚诚作为堂岛银布下的一枚闲子，除了及时将绘里奈拉出火坑保护起来，竟然再没起到什么作用。好在楚诚完全没有心理不平衡，反倒乐得轻松。 　　虽然不知道薙切蓟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但他再次出现在楚诚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被净化……甚至洗白了一样，身上的高傲和阴森全都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优雅温和的中年绅士。 　　看到这个样子的“岳父”，楚诚倒也放心让绘里奈和绯沙子回去过年了。这位恍若获得新生的“岳父”还诚恳地向他表示了感谢，不过没再提起把绘里奈嫁给他的事，这让他莫名地有点失落。 　　到现在为止，楚诚还从来没有获得过任何女生家长的承认——除了面前这位“岳父”黑化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卖女求荣的父母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而且他也不屑获得那样的岳父岳母的承认。 　　不过正因为楚诚目前见过的女生家长中没有那样的人，不支持但尊重女儿的决意就已经是极限了，他想理直气壮地在岳父岳母挺直腰杆也是痴心妄想。 　　——就算他们的女儿是自愿的，作为同时拥有许多个老婆的女婿，楚诚也终究对悉心将女儿养大的岳父岳母有所亏欠。 　　当然也有例外，楚诚对非常爽快地答应让白跟他回华夏过年的那个女人，就只有表面上的尊敬而已，心里丝毫不觉得自己“拐走”白有什么不对的，白也完全没有和那个貌似已经找到了“新的幸福”的女人一起过年的意思。 　　而楚诚另一个不能在过年期间抛下的妹妹春日野穹……则在大扫除结束的这天晚上，当着餐桌旁边的大家，声音决绝地“通知”了坐在对面的楚诚一句： 　　“诚，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作者留言： 　　嘛……《食戟之灵》虽然没画完，但咱估计结尾也就是这么个结局吧，以后看看原作者能不能给咱一个惊喜或者惊吓。 0583 穹妹要回家 　　“什么……你要回家一趟？” 　　春日野穹表情平静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让楚诚和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其他女生都有些诧异。 　　住在樱花庄里的这些女生们，穹、白、由乃、虎千代和绫波丽其实已经全都无家可归了，小埋和栗山未来与家人的关系也很成疑，只有丽塔、真白和海老名拥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不过女生们基本都以为穹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想在过年之前回到她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家里看看，唯独楚诚不得不多考虑一些可能性，并试探地询问道： 　　“你只是回去看一眼吗？要不要顺便请家政公司来个大扫除？” 　　“扫除……需要很长时间吧？算了。” 　　明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穹大概考虑到傍晚还有学生们自发举办的舞会，不想在已经没人了的家里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否决了楚诚的提议。 　　这本来就在楚诚的预料之中，他接下来的第二个提议其实才是关键： 　　“那……我和虎千代、小埋陪你一起去吧。” 　　楚诚点名的两个“电灯泡”可不是随便选的，当初正是他们三人一起找到了穹的家里，把父母刚刚去世，独自缩在家里的穹带回了樱花庄。 　　可是穹却好像根本不承虎千代和小埋的情，不假思索地摇着脑袋强调道： 　　“欧尼桑，只要你陪我回去就足够了——就我们兄妹俩。” 　　穹的语气和眼神都非常坚定，表态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盯住了楚诚的脸。 　　囧||| 　　被无视了的虎千代和小埋只是感觉有点尴尬，但是被如此重视的楚诚，却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不是生命方面的危险，而是贞操方面的危险！ 　　楚诚不想把穹的心思复杂化，但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穹并没有其它的企图。 　　正因为穹的心思已经够简单的了，所以楚诚才能够更加确定，她特地创造了这样一个二人独处的机会，绝对不只是为了回家看看！ 　　——毕竟她来到樱花庄以后，从来就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家和父母的事情！ 　　“咳…… 　　诚，既然如此，你就陪穹回去一趟吧。” 　　就在楚诚进退不得左右为难的这当口，虎千代故作淡然地替他做出了决定。 　　实际上，虎千代也猜到什么了吧？ 　　不仅仅是虎千代，欲言又止的白和小埋，始终保持着温和笑容，简直像是戴着微笑面容一样的由乃，心里应该也都有所猜测了。 　　本来之前诚哥坚决要求独自一人居住，甚至不惜为此搬离樱花庄，就已经很令大家生疑了，现在看到一贯很好说话的诚哥竟然没能立即答应穹妹的小小要求，她们就更加怀疑这对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之间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有问题的绝对不会是诚哥，但是春日野穹这个“姐妹”也实在太可怜了，可怜得大家明明猜到她有问题，却仍然不忍心说些什么，只能有点不是滋味地垂下眼帘，默默等待诚哥做出决定。 　　“好……吧，明天什么时候去？” 　　因为春日野穹要求与他独处的理由太过简单，楚诚反倒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只能选择答应。 　　不要说这种请求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楚诚只是看着穹那异常决绝的眼神，就已经无法再找借口推脱了。 　　就算他拒绝跟去，穹恐怕也会自己回家的吧，而且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穹即使在失去所有至亲之人，还患有交际恐惧症，没有任何现实里的朋友，自荐枕席也被拒绝的情况下，仍然能够无比坚强地活下去，那么楚诚或许也不会如此担心她了。 　　可是居住在樱花庄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穹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诚也曾想过要不要提前准备……点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 　　这正是人的不得已之处，有时明明知道自己的选择并非最好的选择，却又偏偏只能这么做，哪怕有一天会眼睁睁地看着“苦果”找上门来！ 　　“诚……陪在我身边。” 　　第二天上午，明明已经上了高中，却还抱着黑色的兔子布偶“招摇过市”的穹妹站在那座已经荒废了几个月的独栋住宅门口，身体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迈出脚步。 　　这栋门牌上仍然写着“春日野”的宅邸其实还是很新的，就算庭院里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也仅能让人感受到这个季节司空见惯的萧瑟而已。 　　不过也许是心理作用，就连楚诚也觉得面前这栋宅邸已经没有“人气”了。 　　但他只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揽住了不停战栗的穹，一起踏上了门口的台阶。 　　咬紧牙关不再出声的穹从兜里掏出了自家的钥匙，颤抖着伸向锁眼，不仅没能顺利插入，反倒失手让钥匙落到了地上，“叮”的一声弹向旁边，被反应敏捷的楚诚伸脚拦了下来。 　　楚诚默默地弯下身子拾起了钥匙，直接替穹打开了门，才将拔出钥匙还给了她。 　　穹的胳膊箍着黑色的兔子布偶，双手紧紧攥住钥匙，倚着楚诚宽阔的肩膀，被他的身体顶进了玄关。 　　门在身后关闭，玄关立即阴暗了下来，就连气温好像也瞬间下降了几度。 　　久未有人居住，又拉上了所有窗帘，当然也没有开过空调的房子的确很冷，但比室外还是暖和一点的。 　　楚诚从鞋柜里找了两双冬天用的棉拖鞋，穹看到那两双拖鞋，身体又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不过楚诚可以感觉得到，穹在心脏“咯噔”猛跳了一阵之后，身体的颤抖竟然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和心跳也开始恢复平稳。 　　等到穹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她主动离开了楚诚的怀抱，将钥匙揣到了兜里，脱掉鞋子将脚伸进了那双颜色更加鲜艳的棉拖鞋里，楚诚不禁为自己昨晚曾经怀疑穹“别有企图”而感到深深的羞愧。 0584 不碰我就别过来 　　“呼……吸…… 　　诚，这就是我的家，只有爸爸、妈妈和我三个人。 　　原本乡下还有个爷爷，不过在我上初中以前就去世了。 　　我小的时候经常生病，感觉住在医院里的时间好像比住在家里的时间还多……” 　　站在地板落了薄薄一层灰的玄关上，穹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又深深地吸入了屋内散发着“陈旧”气味的空气。 　　但她好像已经顾不得在意空气的质量了，她的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再也无法关闭了，一边头也不回地领着楚诚挨个房间察看，一边面无表情地述说着关于每个房间的记忆。 　　她的叙述一会儿从刚记事起蹦到初中，一会儿又从初中落回小学，完全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而她的态度也冷淡得好像完全事不关己，脚下的速度虽然不快，却始终没有在任何一个房间里停留，离开某个房间就再也不提那个房间里的事情，哪怕跨出房门的时候话才只说了一半。 　　她的话并不是说给楚诚听的，而是说给自己……以及那许多留在这栋宅邸里的，或大或小、或开心或生气的身影听的。 　　春日野家的房子不小但也不大，远远不如冬马家和言叶家豪华，就算穹和楚诚贴着墙壁将每一个角落都走到了，在落着灰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小一大两串足迹，转完一圈也没用上二十分钟。 　　然后穹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闺房，轻轻掀掉了当作床罩铺在床上的毛巾被，还把蒙在枕头上的枕巾也拿掉了。 　　那还是暑假末尾他们离开这里时，思虑周全的楚诚替她铺好的。不过因为楚诚考虑得太过周全，甚至将穹四季的衣物鞋帽也一并带走了，此后竟然再也没有需要回到这栋宅邸的时候——这也是因为深居简出的穹私服实在少得可怜。 　　“沙沙沙……” 　　还没等一直默默地充当聆听者的楚诚将心情调整过来，穹不仅脱掉了一直穿在身上的厚实大衣，又迅速解开了哥特风白色连衣长裙（冬装版）的扣子，甚至脱掉了保暖内衣，只留下了纯白的内衣和黑色的裤袜，透过裤袜隐约能够看到同样是白色的小裤裤。 　　长久无人居住，窗帘紧闭，又始终没开空调的屋子里很冷，冷得身体格外瘦弱的穹几秒钟后便打着哆嗦抱住了胳膊。 　　被惊呆了的楚诚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捡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但是瑟瑟发抖的穹却猛地大声对他吼道： 　　“不要过来！ 　　如果……你不打算碰我……就不要过来。” 　　屋内实在太冷了，穹的身体也实在太弱了，即使是大声喊叫产生的热量，也仅仅驱走了片刻的寒冷，甚至不足够让她中气十足地说完第二句话。 　　根本无法抵御寒冷的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但是楚诚看到她缩成一团拼命发抖的样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地刺痛了，立即抱紧她亲了一口，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拣起她那还很温热的保暖内衣，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她的身上。 　　“等、等等……我说过，不碰我就别过来吧……” 　　抱着胳膊的穹被紧贴身体的保暖内衣套住，就好像被套上了拘束服一样，只能扭动身体表示反抗。 　　浅浅地亲一下嘴唇当然不能令她满意，楚诚再次抱紧了她，像是要用整个身体包裹住她似的，无比心疼地说道： 　　“这里太冷了，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 　　要做可以去别的地方，快把衣服穿上！” 　　“不行！就在这里！除了家里我哪也不去！” 　　平时非常随便，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穹，固执起来其实也超乎寻常的固执，就算根本不可能挣脱楚诚有力的臂膀，却仍然奋力挣扎起来，原本冻得青白的脸色倒是因此红润了几分。 　　不过楚诚知道这种假象并不足以帮助她抵御寒冷，哪怕屋内的温度比真正的严寒还差得很远。 　　于是他一股脑将地上的连衣裙和大衣也包裹在了穹的身上，同时好言好语地连声安抚道： 　　“那我把空调打开，让房间里暖和起来。 　　你先把身上包住，如果感冒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楚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用这种话哄女生穿上衣服，明明别人都是千方百计哄女生脱掉衣服来着！ 　　但他此刻甚至没有工夫发笑，为了避免穹甩掉包在身上的衣服，他将穹放到床边坐好，匆匆地留下了一句“我去合上电闸”，便以打破世界竞走记录的速度离开少女的闺房，合上电闸又匆匆赶了回来——这栋宅邸的电闸之间也是他亲手拉下来的。 　　推开虚掩的房门进来，楚诚看到穹仍然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没有再脱衣服，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尽管这栋宅邸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但楚诚为了保暖，还是将房门好好地关上了。锁舌滑入锁槽的清脆“喀嚓”声让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这个声音对她来说预示着“开始”！ 　　“嘀！ 　　嘀！嘀！嘀！” 　　楚诚用遥控器打开了空调，并直接将温度设置到了最高。穹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热了起来，不过这与刚刚开始工作的空调没有太大关系。 　　放下遥控器的楚诚立即脱掉了并不算厚的外套，然后盖在穹的腿上，又从穹的身后轻轻拿走了枕巾和毛巾被，将落了灰的一面叠在中间，铺在床尾同样落了一层灰的五斗橱上，好像是打算将两人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上面。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穹突然紧张了起来，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脸蛋也迅速变得滚烫。 　　但这个时候，她却不好意思像刚才那般不顾一切地脱衣服了。她只是默默地将双手从保暖内衣下面伸了出来，轻轻拿起两人的大衣，放到楚诚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将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搭在身前保暖，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不过楚诚却拿着穹的大衣回过身来坐到她的旁边，将她整个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又重新将大衣盖在了她的身前，倒是难得有点哥哥和妹妹的模样了。 0585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 　　“穹……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呢……” 　　楚诚将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叹息着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肢。 　　穹为什么要这么做，楚诚其实可以从感情从理智等多个方面，分析出多达十数条理由，所以他只是在感叹罢了。 　　因为被帮助了、被拯救了便心生爱慕，以身相许的剧情实在太老套太老套了，但却从来没有人表示这种剧情太过离谱，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特别是救人的一方“貌似”白马王子的话，这就更是一个少女们梦寐以求的童话故事了，YY的是少女而不是少年。 　　楚诚是白马王子吗？他可以十分客观地回答“是，除了发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算是白马王子”。 　　他虽然不会为自己太受欢迎而烦恼，但是每当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也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各方面都非常平凡，大家还会这么喜欢他，一个个都抢着以身相许吗？ 　　当然……不会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受欢迎。 　　或许平凡的他也能和世界、言叶、刹那她们成为朋友，但雪菜和冬马大概就无缘结交了——平凡的他肯定不会作词谱曲也弹不好吉它。 　　如果足够幸运，他可能会成为某个女孩的哥哥，深雪啦小埋啦白和穹啦…… 　　兄妹之间的感情当然足够深厚，妹妹不会因为他太平凡而嫌弃他……大概。只是被亲生妹妹喜欢也没有什么卯月，这点反倒又不如义兄妹了。 　　那种平凡的人生楚诚并不想要，缺乏幻想的现实世界本来就够无趣了，再悲惨到只有亲生姐妹和同样平凡的青梅竹马喜欢，最后也只能和青梅竹马凑到一块过日子，甚至连青梅竹马也被只比自己好一点点的陌生男人拐跑了…… 　　比起那样的人生，楚诚更喜欢现在的人生，就算白马王子也有白马王子的烦恼，也肯定比普通人的烦恼更加有趣一点吧！ 　　是的……楚诚所追求的只是有趣的人生而已，如果在有趣的基础上还很有意义那就更好了，但至少应该是有趣的，人生就是应该开心。 　　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的生命虚度固然可惜，但过得无趣同样不值。一个人如果被社会强制安排在发光发热却无趣甚至痛苦的位置上，就只是被无情地当成了消耗品而已，这是哪怕再华丽的赞美也掩盖不了的，如果被忽悠得自愿燃烧自己的高尚之人不够，就总有一批人会因为生计被迫燃烧自己——燃尽生命才死总好过现在立即饿死。 　　而楚诚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尽量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在社会的竞争中占据更大优势，获得更多选择的权力，让大家能够自由选择更有趣或者更有意义的生活，而不是被迫成为一块砖头、一颗螺丝钉。 　　所以他愿意帮助穹和白，也愿意帮助由乃和绘里奈。他是出于“有趣”和“有意义”两方面的考虑才这么做的，不仅仅是怜悯，更不是为了获得对方的好感，甚至让对方以身相许。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之前就已经非常清楚地说过了，所以楚诚也只能感叹罢了。 　　“因为我喜欢。 　　诚，我喜欢你。” 　　正当楚诚默默感叹人生和社会的时候，背靠着他的穹妹做出了单纯而且直接的回答，楚诚不知她有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 　　多半是没有的吧？不过就算有，楚诚估计她也想不出什么深刻的原因，只能一一列举自己的诸多优点，再加上拯救了她的恩情。 　　以穹的性格和头脑，这份浅薄的爱就算持续一辈子也毫不稀奇，那么这也可以称得上是真爱。 　　楚诚不曾怀疑她的真心，也不曾鄙夷她的浅薄，甚至同样“浅薄”地喜欢着她，喜欢她的可爱、喜欢她的可怜、喜欢和她安静地一起生活，喜欢她能给自己的人生增添各种乐趣。 　　对于楚诚来说，只要是能够给自己的人生增加乐趣，又不会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情，这就已经可以去做了，不必事事都强求“崇高”甚至“伟大”，没有意义但是有趣也足够了。 　　因此他完全不介意和穹也成为恋人——有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交流的恋人。只是这个倔强到冥顽不灵的女孩子哟！她这种只求自己念头通达的行事方式倒是爽快了，却给其他人树立了一个极坏的榜样，楚诚完全可以断定，以后许……多人都会有样学样！ 　　即使楚诚的智商极高，也一直没能想出完美解决这些感情问题的方法，“让自愿加入后宫的所有人都幸福”只不过是公平地让大家都做出一部分妥协和牺牲，而不是将某个人或某些人全部牺牲掉罢了。 　　或许……完美解决所有感情问题的方法根本就不存在吧，就算在理论上也不所在。 　　想到这里，楚诚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后决定大大减少这方面的思考，只是真心地、尽情地与每一个恋人共享快乐和幸福的人生。 　　“嗯……诚……” 　　于是，楚诚将已经捂热了的双手伸进了盖在穹身上的衣服里，并从背后轻轻吻了穹敏感的耳朵，让穹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像是娇吟似的。 　　楚诚不想一直都被动下去，虽然他今后仍然不会刻意追求哪个女生，但是到了双方都已经有所觉悟了的时候，他也想更加主动一些，不能总是让女孩子强忍着羞意乞求——就算他是真正的皇帝也不会这么做！ 　　“穹，我也……是喜欢你的。” 　　发自内心的温暖话语在穹耳边响起，令穹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转过身来趴在楚诚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衣服慢慢滑落，但房间里的温度也已经升到了不会觉得冷的温度。 　　穹尽情用泪水发泄了自从双亲过世一直积累到现在的所有负面情绪，尽管抬起脸时眼睛已经红肿起来，整个人却明显焕然一新了。 　　不过骤然开朗的心情并未降低穹的“性趣”，反倒让她更加积极主动了。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楚诚也没有再考虑其它的事情，此刻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此刻的欢愉中，日后的事情就等到日后再说吧。 0586 我不想被大家发现 　　穹的闺床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迹，好在她那瘦弱的身体并未受到太大的损伤，只是血流得多了一点。 　　那种事情比穹想像中的痛苦多了，但她仍然倔强地坚持着，直到楚诚再三向她保证休养好身体以后再做就不会这么疼了，才终于含着眼泪重新穿好了衣服。 　　楚诚将空调降到合适的温度，等穹额头上的汗全消了，才用公主抱的姿势将疼得一步都走不动了的穹抱到了玄关。 　　穹让他将毛巾被重新盖在床上防尘，没说日后要怎么处理床单。 　　楚诚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又将电闸重新拉下，然后将穹一直抱到了出租车里，好心的司机还以为她生了病，主动询问楚诚要去哪家医院。 　　当出租车驶进宗蔓学园的地界，脸蛋苍白地依偎着楚诚的穹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距离樱花庄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要求下车了。 　　面色略显古怪的司机收钱离去之后，穹咬着嘴唇抓住了楚诚的胳膊，恐惧但却坚决地说道： 　　“诚，我好像不太疼了，让我练习走回去。 　　我、我不想被大家发现……” 　　嗯……穹已经是第三个对楚诚说出这句话的女生了，前两个是世界和雪菜，不过雪菜只是不想大家立即发现她和楚诚已经开始交往了，最好是大家慢慢地……慢慢地……就猜到了这样的。 　　楚诚虽然已经深刻地体会过了穹的倔强，但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让穹自己改变了主意： 　　“你确定要挽着我走回去？那不单是樱花庄里的大家会猜到什么，一路上碰到的学生说不定也能猜到什么。” 　　“呜……” 　　穹闻言之后好像触电一样迅速缩回了手，因为动作太急又疼了一下，害得她险些跌倒。 　　尽管楚诚及时扶住了她，她却毫不领情地用力将楚诚的身体往外推，就算她惊恐得说不出话来，楚诚也能猜到她是害怕真的被人撞破两人的关系。 　　直到现在为止，班级里的同学应该都还不知道她借住在樱花庄，更不知道她和楚诚大老师的关系。虽说班级里的人不会管她的闲事，可是事情牵涉到楚诚，她这个“小透明”肯定会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那她就再也不敢踏足班级一步了！ 　　如果能像白一样宅在宿舍里不必上课，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她并非特殊待遇学生，缺席太多肯定会被留级甚至退学，也不能……继续住在樱花庄里了吧。 　　尽管她也很不擅长和樱花庄里的大家打交道，但那里不仅有诚在，还有可以在妹妹部的内部SNS上聊天，偶尔也会坐在一起打游戏的同志们，以及既不会关注她，又不会冷落她的其他人。 　　那是一个很有家的气氛的地方，也是她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所以她才能够忍受着同班同学有意无意的怜悯，咬着牙关进入新学期的班级！ 　　不希望被大家知道她和诚已经发生了关系，也并非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愧疚，觉得无颜面对一直迁就着她的大家。 　　诚不仅仅是她的，也是大家的。而且樱花庄里的大家都比她更有资格先获得诚的宠爱，但却因为她的任性，因为她无法再忍耐，便默默地将诚先让给了她！ 　　彻底放下心来以后，她再也无法那般决绝，也开始反省过去的自私行为。虽然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在表面上显示出来，但是如果可能的话…… 　　“呜——！” 　　就在穹心情忐忑地思考着如何面对樱花庄里的大家的时候，她的嘴唇再次被诚偷袭了，而且还是二人缠绵时的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深吻。 　　本来就担心关系暴露的穹怕得不得了，但软弱无力的她却完全无法阻挡诚的侵袭，反倒被剧烈跳动的心脏不断顶上来的血液冲得脑袋发晕，很快便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迎合起了诚！ 　　“呼……” 　　等到两人的嘴唇分开，穹的眼神已经彻底迷离了，就连扯出晶亮细丝的唾液落到了下巴上都毫无知觉。 　　楚诚替她擦了擦嘴巴，然后用公主抱的姿势抄起她往樱花庄走，走了一半穹才回过神来，立即手舞足蹈地挣扎了起来： 　　“放、放下我！会被发现的……” 　　“放心，这附近根本没有人在外面。 　　我直接将你抱回去，你就装作肚子疼吧，反正今晚的舞会你也不打算去。” 　　拥有超级视力和听力的楚诚并没有骗穹，而穹也压根就不会怀疑他的话。 　　装作肚子疼虽然也很惹人生疑，但好歹是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之前根本没想过和诚“做了”以后要怎样瞒过大家的穹无师自通地装出了虚弱的样子，还真的把大家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赶紧过来看望一回来就躺下了的穹，担心之情溢于言表，让穹心里更加愧疚了。 　　只是愧疚之余，她也大大地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总算成功地瞒住了大家。 　　这个除了非常了解楚诚之外，其实并不擅长察言观色的孤僻女生并未发现大家隐藏在眼底的复杂情绪。住在樱花庄里的女生大都是聪明伶俐的类型，就算她装得再像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猜测！更何况她还是在这微妙的时间点上，没有任何缘故但也不必吃药，静卧在床却又很快玩起了手机的肚子疼！ 　　等到楚诚这个“万恶之源”离开小埋的房间，其他人也很快跟了出来，唯一没有挪动屁股的白则很是幽怨地撇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又将全部精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了。 　　尽管使用普通的电脑玩游戏严重浪费了生命，但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虚拟潜行游戏可玩，她也只能奢侈地浪费自己的生命。 　　不过其他玩家在乎这一点，甚至打算最近远离游戏，抓紧时间打工赚钱，好在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投入民用市场之后立即入手，白却恨不得有什么设备能够让她加速现实中的时间流逝，最好明天就让她长到13岁！ 　　可是现实却无比残酷，哪怕过了这个年，她也仅仅是12岁而已！还要再等足足一年！ 　　至于13岁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当、当然是可以升上初中啦！嗯，13岁就是一名可以合法啪啪啪的初中生了，虽然已经是初中生了的和泉纱雾两周前才算是真正年满13岁。 0587 樱花庄的辛德蕾拉 　　“哼……欧尼酱肯定干了个爽吧！” 　　出去以后，小埋终于忍不住在楚诚身边嘀咕了一句。 　　她那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让楚诚露出了囧的表情，不过楚诚还是一如既往地诚实答道： 　　“别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是的，楚诚一如既往的诚实，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并无虚假。 　　穹的身体实在太过娇弱，第一次只是咬紧牙关完成了处女地的“开荒”工作，只会觉得疼。如果楚诚放纵自己的欲望，那她就是惨遭蹂躏了，直接死掉都不奇怪。 　　不过就算楚诚没有说谎，也感觉没脸面对大家，扭过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虎千代连忙在他身后对其他女生说道：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大家都去帮忙吧。 　　穹或许不便起身，由乃，能麻烦你给她单独做一点粥吗？” 　　“啊，放心交给我吧，虎千代学姐。” 　　由乃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无比纯净的笑容。 　　绘里奈和绯沙子走后，她又独自负担起了樱花庄全员的饮食，其他人的“帮忙”就只是帮忙端个盘子收拾一下桌子而已。 　　其实樱花庄里处处都能够看见由乃勤劳的身影，可她做的都是些女仆的工作，一点都不起眼，时间久了甚至很难被大家注意到。 　　特别是卫生方面，大家昨天决定一起进行大扫除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樱花庄的里里外外都干净得不可思议，留给她们动手的地方已经很少很少了，就好像这个樱花庄里隐藏着一群每天晚上都悄悄溜出来打扫卫生，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小精灵似的！ 　　——就算大家每天都看着由乃干这干那，好像一刻都不得闲，头脑里的第一反应却仍然是“小精灵干的”，女仆和家庭主妇被人忽略的劳动量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真正的女仆和家庭主妇无论身材如何，肯定都是颇有力气的，娇小姐们只能当一当咖啡厅里的女仆。 　　在樱花庄里也是这样，除了由乃之外的大家只是每天帮忙端个盘子洗个碗，偶尔再帮由乃晒个衣服扔个垃圾，就觉得自己“也干活了”，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美味的食物和舒服的环境了，却从来没有认真比较过自己和由乃的劳动量。 　　住在樱花庄里的大家当然不会认为由乃是白吃白住的，就理应包揽樱花庄的所有杂务，她们是真的忽略了家政工作的劳动量，就连楚诚也都习以为常了。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由乃太过任劳任怨了。只要她说明自己的辛苦，大家肯定会同意轮流做家务，自己的房间也会自己收拾，一日三餐更是有的是办法解决——小埋和真白除外。 　　由乃就像樱花庄里的辛德蕾拉——也就是灰姑娘一样，特别是今天吃完午饭以后，下午大家多多少少都为晚上的平安夜舞会做了准备，只有她还在樱花庄的各个房间忙来忙去。 　　保持卫生并非一日之功，并不是说昨天才刚刚大扫除，今天就可以啥都不干了。但在大家都希望干干净净地参加舞会的时候，就只有由乃不介意弄脏自己，反正她也没打算去参加晚上的舞会。 　　不光是今年，她没有对楚诚和大家说过，其实她前些年也从未参加过平安夜舞会以及任何可去可不去的活动，妈妈……养母自从“得病”以后就越来越看重她的成绩了，她必须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学习上，结交“狐朋狗友”当然也是不被允许的。 　　马上就要升高中了的由乃并不觉得错过了初中阶段最后一次平安夜舞会有什么可惜的，反正她在班级里就只有几个泛泛之交的朋友，而且春天一到也就各奔东西了。 　　她所重视的是诚学长和虎千代学姐、真白学姐、丽塔学姐她们回来以后，大家在樱花庄里举办的二次会！ 　　为了这个二次会，樱花庄今晚的晚饭时间将会被推迟到8点，等去参加舞会的人都回来，同样不去参加本年级舞会的白、穹和绫波丽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楚诚等人虽然不太忍心让由乃她们“独守空房”，但在劝说无效以后，也只能任由她们留在宿舍里了。 　　好在每个班级都有一些因为各种理由不参加平安夜舞会的人，她们不去也不会显得太不合群——尽管她们在各自的班级里都已经是出了名的不合群了。 　　宗蔓学园的平安夜舞会并没有要求参与者的着装，所以住宿生大都穿着校服或私服直接去了，但走读生还是尽可能地换上了符合舞会气氛的西式衣裙。 　　也有一些学生大概不清楚晚礼服是晚上8点以后穿用的正式礼服，穿着正式的晚礼服出现了，不过大家只是图有趣而已，没有真的讲究这些“规矩”的。 　　甚至连仓崎枫子这个大户人家的“贵女”也是如此，她不仅穿着晚礼服，穿的还是无肩式的开衩长礼服。那格外高耸的胸~部，在闪闪发光的丝绸面料中时隐时现的雪白大腿，令许多男生都害羞地避开了视线，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看她。 　　而被班级里的朋友围在中间，根本没有任何男生能够接近的枫子看到楚诚等人靠近，立即微笑着迎了上来，并在楚诚面前鞠了一个让他也不得不暂且移开目光的躬。 　　“诚大人，您来了。” 　　仿佛天生就属于这种场合的枫子今天没有用会长或班长来称呼楚诚，但楚诚却无心在意这个细节了。她的打扮对于这个布置简陋的舞会来说太过高贵也太过靓丽了，就连楚诚也觉得穿着校服的自己有点压力山大，更别说等会儿还要和她跳舞。 　　楚诚看着她那如同牛奶般洁白的肌肤，略施粉黛的红润脸蛋，闻着她那甜美的香气，条件反射似的生出了些许口水。 　　平时格外低调的枫子今天竟然无比“美味”，就连她身边的雪菜、世界、深雪她们也被比了下去。 　　不过楚诚并没有吃掉明显对他抱有好感的仓崎枫子的想法，他也同样微笑着对枫子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冷餐桌邀请道： 　　“要去吃点东西吗？” 0588 不祥预感的源头是…… 　　“喂！诚真是的啦！你来就是为了吃东西的吗！” 　　楚诚毫不优雅的邀请招致了世界的不满，仓崎枫子还没有表态，今晚穿了一套“圣诞少女”装的世界就叉起腰来数落起了他，被世界强行拉到这边的言叶和冬马则纷纷向他报以歉意的微笑——其实露出微笑的就只有言叶。 　　“我现在还没吃饭呢。 　　舞会结束后，你们要来樱花庄参加二次会吗？” 　　和世界说话的时候，楚诚的语气是非常随意的。随后面对其他女生时，他的声音就多出了几分礼貌和客气。 　　虽然聚集在这里的女生们对樱花庄的二次会也很感兴趣，但是出于种种原因，她们却都笑着摇了摇头，就连独自居住的冬马也不例外。 　　“和纱，你一个人在家，就算回去也没有意思，今晚就留在樱花庄过夜吧？” 　　当着大家的面，内心坦荡无比的楚诚仗义地向冬马发出了特别的邀请，不过冬马却稍微有点犹豫地拒绝了。 　　“不……我现在倒不是一个人了。 　　我妈妈昨天从维也纳飞回来过年……嗯，谢谢。” 　　“原来如此，那就好。” 　　楚诚看到冬马提起母亲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什么，点了点头便直接走向摆满了食物的冷餐桌。 　　世界虽然数落了楚诚，却和大家一起跟着他来到了桌旁，只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吃。毕竟她和许多女生一样，嘴唇上都涂着闪闪发亮的唇彩或唇膏。 　　仓崎枫子也只是微笑着站在楚诚旁边看他飞快地吃东西，还替他拿来了一杯非碳酸饮料。不过楚诚倒也没在舞会时大吃大喝，他只是简单填了下肚子就不再进食了，等到回去以后他还有由乃准备的大餐要吃。 　　楚诚将喝空了的杯子放回饮品桌，便与一直跟着他四处移动的女生们告别，和雪菜、冬马一起来到了舞台后身。 　　他们三人检查好了乐器，就直接站到了舞台侧面，笑吟吟地看着今年选出的“姐姐大人”祗堂鞠也宣布舞会开始，并带领大家唱起了那首著名的圣诞歌曲《铃儿响叮当》。 　　“姐姐大人”在大家的欢呼声中退场以后，楚诚他们便在大家的第二波欢呼声中上场了。与普通的演出不同，他们要在一开始就将舞会的气氛炒热，而不是等到最后压轴。 　　大家今天晚上不是专门来看节目的，许多人也不会下场跳舞，只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凑在一起说笑欢呼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楚诚、雪菜和冬马结束演出以后，穿过人群回到了枫子她们那边，今天晚上约好要和楚诚一起跳舞的枫子、世界、真白、深雪，以及一之濑琴美都在这里。 　　倒数第二个节目演到一半的时候，虽然是住宿生但特地换上了一套胸口开得略大的黑色小礼服的一之濑琴美笑眯眯地来到楚诚的面前，非常开心地对他和大家说道： 　　“最后就是我的小提琴表演了，希望能为大家带来一个美好的夜晚。” 　　“加油啊！小琴美！我们期待着！” 　　世界小声地替琴美打了打气，其他女生也纷纷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琴美在刚入学的时候比较怕生，甚至被邻桌眼神凶恶的高须龙儿吓得两周没来上课，但是她被楚诚找回来，并逐渐与大家熟悉了以后，脸上的笑容便多了起来，也变得喜欢与大家说话了。 　　这次的小提琴表演也是，高一年级平安夜舞会执行委员桂雏菊来找楚诚商量节目的时候，琴美她们正好在旁边听着，于是琴美也自告奋勇地表示可以表演小提琴独奏。 　　平安夜舞会的表演只是点缀，无论水平高低，有人自愿上台桂雏菊当然表示欢迎，而且小提琴独奏也很适合舞会的氛围。 　　虽然桂雏菊并没有听过一之濑琴美的演奏，但是本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想法，她觉得这个和楚诚在一起的女生水平应该不会太差，便爽快地将琴美的表演也加到了节目单上。 　　楚诚倒是感觉这样有些不妥，毕竟他在此之前从来没听琴美演奏过小提琴，甚至从没听说她会演奏小提琴。不过平安夜舞会的节目原本就可有可无，也不必在意质量，琴美愿意上去展示一下学习之外的才艺，他实在找不出必须反对的理由。 　　于是，在楚诚不知为何总是略显担忧的目光中，琴美站到了聚光灯下，在被支架固定的麦克风前将小提琴架起，远远地对他笑了。 　　小琴美的笑容纯净而又可爱，还总是带着一点小迷糊，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楚诚也跟着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只是就在他用微笑回应琴美的时候，他心中大祸临头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了起来。特别是在琴美悬起手腕准备开始拉弓的时候，他的后脑勺甚至产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几乎以为地震马上就要来了！ 　　“吱嘎——！” 　　地震没有来，来的是仿佛电锯一般的魔音，灌入耳中立即破坏了耳蜗前的半规管，震得人头晕目眩站立不住！ 　　接着这如同电锯切割头骨一样的噪音激烈地响起，更是折磨得大家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舞台上的那个少女却依旧演奏得如痴如醉，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诚……要、要死了！” 　　“快、快叫她停下！” 　　在这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魔音中，世界和冬马她们捂紧耳朵拼命向楚诚喊道。 　　楚诚看见舞台下也有人向琴美喊叫，但琴美却完全置若罔闻。担任主持人的祗堂鞠也姐姐大人和她的女仆汐王寺茉莉花，以及执行委员桂雏菊勇敢地冲上舞台，想要阻止琴美的演奏，只是她们才刚跑了几步就再也站立不住，前仆后继地倒在了琴美的脚边。 　　于是楚诚只得歪歪斜斜地穿过人群，奋力跳到了舞台上，死死地抓住了琴美的双手。琴美貌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眼神疑惑万分地望着他，楚诚赶紧对她说道： 　　“小、小琴美，够了！千万别拉了！” 　　“那个……欺负人？” 　　通过麦克风的扩音，琴美异常无辜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体育馆，令劫后余生的大家纷纷露出了囧的表情。 　　楚诚无法向她说明真相，只能强行架着她往台下走，同时非常小声地在她耳边解释道： 　　“是你的琴声太有震撼力了，你看大家不都惊呆了吗。 　　不过今天到这里就足够了，如果大家听完了你的演奏，肯定就无心跳舞了，你不是也和我约好了要跳舞的吗！” 0589 真希望能投入诚大人的怀抱 　　因为一之濑琴美突如其来的噪声攻击，高一年级的平安夜舞会足足中断了五分钟才进入跳舞的环节。 　　大概是看在跳上台去将琴美架走的楚诚的面子上，缓过气来的大家没有指责琴美那简直能够杀人的琴声，但也难免有人议论纷纷。 　　楚诚将琴美送到世界她们那边，然后独自去向执行委员桂雏菊道了个歉。 　　桂雏菊既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之一，又是女子剑道部的成员，还和三千院凪大小姐同班，在很多方面都与楚诚有间接的交集，否则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之濑琴美的演奏水平了。 　　不过归根结底，这是桂雏菊自己的失误，她可不好意思将责任推到楚诚和琴美身上。 　　按理说，只要有学生想要在大家面前展示才艺，学生会就应该给予方便。学生会支持的是梦想和勇气，与学生的才华无关，所以μ's她们也可以从学生会那里获得各种不需要花钱的帮助。 　　只是一之濑琴美的琴声实在太过恐怖了，普通人就算拉得再烂也肯定拉不出这种效果。而且她还丝毫没有自觉！一脸陶醉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桂雏菊遇到这种音乐白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吧。 　　——她们班上，就有一位以路痴为借口，经常不来上课的和服女生，据说还是另一位即使没有借口也基本不来上课的天才少女三千院凪的好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桂雏菊本以为与她同属学生会干部的楚诚副会长的朋友应该靠谱，抱歉……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好像三千院凪同学也是楚诚副会长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来着。 　　“……真希望能投入诚大人的怀抱。” 　　就在桂雏菊远远地感叹自己的天真的时候，同样是在《刀剑神域》里和楚诚结下深厚羁绊的仓崎枫子也眸子晶亮地笑着叹息了一声。 　　刚才其他女生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将今晚与楚诚的第一支舞让给了她。 　　可是她却并不十分高兴……不，应该说她虽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在这份喜悦之下，却隐藏着一种淡淡的哀愁。 　　楚诚听到仓崎枫子明显带有告白＆告别意味的叹息，脸上的笑容变得沉重了几分。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雪菜那样，在他发表了后宫宣言以后，还不顾全体家人的反对，冲动地与他确定了关系。 　　事实上，楚诚其实也做好了等到高中或大学毕业，雪菜自己反悔，抑或是在家人的压力之下被迫和他分手的思想准备。 　　但是楚诚心中却不会有愤懑，不管是某个曾经山盟海誓的女生终究后悔离开，还是更多像仓崎枫子这样的女生，选择在告白的同时跟他告别。 　　从此只做朋友也好，再无瓜葛也罢，她们的选择都没有错。 　　楚诚也不认为自己开后宫就有错了，只能说大家选择的人生道路不同。 　　因此楚诚只是沉默地笑着，在悠然的音乐和舞蹈之中，与喜悦里隐藏着哀愁的枫子静静对视。 　　他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他不希望枫子变成第二个雪菜，因为他某句或许完全是无心的话语，就冲动地做出了与最初的打算完全相反的决定。 　　冲动未必都会后悔，楚诚相信选择与自己在一起的雪菜不会后悔，他也会尽量不让雪菜感到后悔。 　　但枫子不同，对于楚诚来说，她最初只是一个应该帮助的同学，后来也只是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和朋友。或许枫子不会因为投入他的怀抱而后悔，但他却没有自信不让枫子后悔。 　　枫子非常漂亮，性格也好，先天带来的身体缺陷不仅没能扭曲她的心灵，反而将她的内心也锻炼得坚毅无比。 　　这样的女孩子楚诚非常喜欢，就算没有通过手术换上能够以假乱真的义肢也非常喜欢。 　　只是他和枫子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私下的交流，即使是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也没有。不要说是爱情了，就算是友情……也一般般。 　　枫子因为尽量不想麻烦别人，在与所有人的交往中都极其被动，很少主动找谁说话，更不用说主动请求别人帮什么忙了。 　　她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同情者和怜悯者，根本不用她开口，善良的朋友们便会主动替她做好一切，这就更加减少了她与身边这个圈子之外的人接触的机会和理由。 　　——就算她很想与某个男生说话，但那个男生不主动过去，她总不好绕过一直围在她轮椅旁边的朋友们，特地去找那个男生说话吧？ 　　即使是在可以自由行动的《刀剑神域》里，因为椎名真冬同学义无反顾地担负起了照顾她的重任，枫子也一直是与小真冬两人焦不离孟的，而随即她自己也从来不会主动接近身边一直围着另一群女生的诚大人。 　　仓崎枫子一直以来接受了许许多多人的善意和恩惠，不应该再有更多的奢望，更不应该再去和他人争夺什么了。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使走上前去，也只是微笑地看着其他人和诚大人说笑玩闹，然后她也就同样觉得开心了。 　　尽管诚大人的“后宫宣言”对她来说是个绝好的、简直梦寐以求的机会，但她依旧不会主动要求加入——只要加入就已经是占用了其他女生与诚大人相处的时间。 　　更何况，她其实也是知道的。就算她一直坐在轮椅上，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也没有放弃给她找一桩好姻缘。 　　不要为了家族利益进行联姻的对象，只要能够真心实意、忠心耿耿地对待她的对象。 　　特别是忠心耿耿这一点，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能容许背叛，就算自己的女儿是没有双腿的残疾人也不行！ 　　如果她选择成为诚大人的……情人，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应该都会接受她的选择，只要她真的能够获得幸福就足够了。 　　但她不能如此自私，不能假装看不出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在强颜欢笑，也不能假装看不出诚大人对她的“喜欢”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喜欢。 　　所以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只要能在这如同梦幻一样的场合说出自己的心意，并在美梦即将结束的时候，最后再小小地贪心一下就足够了—— 　　“呐~诚大人， 　　我可以…… 　　亲你一下吗？” 　　作者留言： 　　大家五一快乐喵~又是新的一个月，求票求全订求打赏吧~ 0590 告别之吻 　　“亲……我一下？” 　　在即将曲终人散的时候，仓崎枫子鼓足勇气提出的要求让楚诚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是枫子在跳舞时和他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是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不过楚诚并不认为枫子改变了主意。恰恰相反，此刻枫子的脸上只有因为运动而产生的正常红晕，眼神里也只有最纯粹的期待，仿佛这就是她所祈求的全部。 　　这不是开始，而是结束。 　　楚诚带着这样的明悟，在音乐的尾声中稍微伏下了身子，并将侧脸伸了过去。他相信枫子也是这样打算的，只要亲一下他的脸颊就足够了。 　　“CHU~” 　　踮起脚尖的枫子双手将楚诚的脸扳了回来，闭上眼睛亲在了他的嘴唇上，但却只是一触即收。 　　然后她的脸上泛起了可爱的红晕，左手指尖优雅地按在了剧烈起伏的胸口上，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目光宽容的楚诚说道： 　　“这、这是，我的初吻。 　　诚大人，能、请你扶着我回去吗？我好像又忘记怎么走路了。” 　　枫子的右手用力地抓住了楚诚的胳膊，但她从来都没有锻炼过身体，手上的力道对于楚诚而言连按摩都算不上。 　　楚诚轻声笑了一下，接着欣然扶住了枫子的右手，大大方方地将她送回了本班的女生们身边。 　　尽管枫子亲吻楚诚的动作非常迅速，可是许多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女生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他俩回到自己面前也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面带幸福红晕的枫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却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意思——她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如果以后有人问起，她会平静地说出那一吻是告别之吻，她和诚大人只是普通朋友。 　　不过唯独今晚她不会解释，今晚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她不想太快从美梦中醒来。 　　好在枫子身边也没有那种不识趣的女生，逢坂大河很快就主动拉着和枫子关系不错的栉枝实乃梨凑到她的身边，干巴巴地称赞她的舞跳得好，枫子知道心地善良的大河只是在没话找话。 　　而楚诚那边，已经和笑容满面的世界跳起了舞。 　　同样是初学者，用腿走路的经验比枫子多十几年的世界一点没有用心，舞步跳得乱七八糟的，甚至刚刚跳了几个拍子就忘了接下来的脚步。 　　好在楚诚的双臂格外有力，几乎将世界整个人架在了空中，没有给她借机猛踩自己脚的报复机会。 　　不过世界心里真没想要报复，她被楚诚架起来转圈以后，干脆放弃了跳舞，就这样任由楚诚带着她飘来荡去，并笑嘻嘻地对楚诚说： 　　“诚，刚才枫子竟然亲了你的嘴唇啊，我看到你特地侧过脸了，搞得我也有点想要和你接吻了。 　　但那样做就等于是向枫子示威了，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的。” 　　世界脑筋不够聪明，期末考试的几门理科都只是刚刚过关，可是她经常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为人处世这一科目就算拿不到满分也肯定是个难得的高分。 　　只是没等楚诚在心里夸赞世界两句，这个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就又脸蛋红红地小声问道： 　　“诚，我感觉伤口已经完全好了，明天赶紧再做一次吧？来我家。 　　后天和大后天要去参加Comiket，而且我的‘好朋友’也马上就要来了，再见面就是正月十五之后了。” 　　囧||| 　　楚诚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复杂，他根本没有想到世界的思维会从一个无比纯洁的吻迅速跳转到“那种事情”上！ 　　不过世界其实也很害羞，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事情”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双格外水润的眼睛也在红扑扑的脸蛋上忽闪忽闪地眨着，只是嘴巴却笑得根本无法遮住牙齿。 　　雪菜之前也是这样，仅仅是因为和楚诚亲了下嘴就笑得仆街了，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子貌似都喜欢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楚诚倒也算是开朗的性格，但或许是欠缺了一些活泼，这种时候可没办法和世界一起傻笑。他稍微有点脸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压低声音囧囧有神地回答道： 　　“明天虽然没什么事……我是打算早上和樱花庄的大家一起到教堂去看圣诞弥撒的，顺便也采采风。 　　但是想要找到合适的借口单独出门却很难……之后我还跟游戏里的朋友约好了，要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共同庆祝圣诞。 　　而且你妈不在家，刹那不会去找你玩吗？” 　　“哎呀……你什么时候来，我就把她赶走几个小时啦！” 　　见色忘义！世界为了和楚诚再做一次，竟然毫不内疚地笑着说要赶走与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楚诚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正因为她把刹那当作挚友，嫌她碍事的时候才会直接要求她闪人，不必担心两人的友情因此产生裂痕。 　　可是为了做“那种事情”就无情地将好朋友赶走，楚诚心里都替她过意不去。于是楚诚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试探性地询问道： 　　“要不明天……你们也来樱花庄玩吧？” 　　“我们去玩有什么用！又不能当众开无‘哔——！’大会！” 　　满脑子全是H的世界一脸失望地说出了必须被消音的劲爆词汇，楚诚不想知道她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那个词的那种含义。 　　“哔——！”遮大会什么的楚诚也不是没有想过，或者说这对于后宫而言是必由之路，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还算什么后宫，但这个确实还太早了。 　　不过楚诚想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单独消失几个小时也确实很困难，每天晚上把自己宿舍的钥匙交给说好了的某个人，等她半夜偷偷溜过来相会还更容易一点，其他女生就算察觉到了也会假装一无所知，只需要他厚着脸皮再次突破自己的下限…… 　　但是楚诚目前连这个也做不到，他所想出的办法其实另辟蹊径，就是不知道世界能否通过这个办法得到满足。 　　“你们来玩是有用的！ 　　我想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解决办法……” 0591 极为险恶的可怕前景！ 　　“……什、什么？你是说，要在虚拟潜行游戏里做？！” 　　在晃晃悠悠的舞蹈中，世界听了楚诚那个“比较特殊的解决办法”，果然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评价。 　　其实允许玩家在虚拟潜行游戏里与真人、与NPC进行H互动，早在虚拟游戏这个概念出现时就已经是“群众的呼声”了。 　　《刀剑神域》作为一款全年龄游戏，虽然没有开放H功能，但是相应的模块已经全部制作完成，使用茅场晶彦留下的“SEED”可以制作出允许H互动的虚拟潜行游戏，现在也已经是流传在游戏制作者和玩家之间，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不过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虚拟潜行游戏里的H功能肯定是会受到严格限制的，暂时只能用来“自娱自乐”。 　　像楚诚这样的“超级现充”本来没有理由关注虚拟潜行游戏里的H功能，他光是在现实里H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正因为在现实里忙不过来，所以才更需要利用虚拟潜行环境的“加速”功能，让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H……不，是在H之外获得更多做其他事的时间！否则的话，他的时间岂不都要浪费在后宫之中了吗！ 　　这正是虎千代所担心的“温柔乡是英雄冢”，哪怕楚诚身体倍儿棒不会被掏空，他在女人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能够用在正事上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楚诚对此也有所警惕，尽管他现在时间还够用，可是恋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只是肉体交流，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进行感情交流，最好是一对一的充分感情交流，那么他的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特别是当他的后宫成员们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却没有太多正事可干，只能全身心地投入爱情之中，成天只想着如何爱他，这对他来说虽然也意味着暂时的幸福，但更加意味着一个极为险恶的前景！ 　　“嗯……在游戏里做也不是不行，而且在游戏里…… 　　也可以试着用、用屁股了吧？” 　　果不其然，世界回过神来以后，不仅没有反对楚诚的想法，还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一个异常羞人的提议。 　　理论知识极其丰富的楚诚刚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看着世界那娇艳欲滴的媚态，很快就明白“用屁股”指的是什么了！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都在想诚啊！人家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诚呢。” 　　面对楚诚囧囧有神的斥责，世界理直气壮地笑了起来，并且振振有词地说道： 　　“人家现在就只有屁股还没被诚用过，连屁股也给了诚，人家就完全属于诚了。 　　可是用屁股很不好意思的吧，如果能在游戏里先练习一下，等到在现实里做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害羞了。” 　　此时正在楚诚和世界旁边跳舞，以及正在远处观望的那些同学们，肯定都想不到他们两人正在进行如此污秽的对话。 　　但世界的脸上却是一片至诚，甚至稍微有一点点神圣的感觉了。她真是恨不得把心也掏出来送给楚诚，只是因为在现实中无法做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自己的所有地方都奉献出来！ 　　要说楚诚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此炽热、如此毫无保留的心意，却也让他略感不安。 　　人非圣贤，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人非常罕见，而楚诚所认识的世界就更不是那种圣贤了。 　　她付出的越多，所要求的回报也越多，哪怕她的付出完全是自愿的。 　　楚诚所预见的“险恶前景”便是由此而产生的，世界能够付出的实在太多了，除了身体的所有地方，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这些都需要楚诚给予至少能够让她心里平衡的回报。 　　如果仅仅是身体方面，楚诚能够轻松给予她无比满意的回报，可是时间却不然，她的空闲时间比楚诚多太多了。 　　尽管现在世界要求的只是身体上的回报，但她如果不愿意让两人的关系就只剩下肉体关系，几次以后就会开始索求更花时间的感情回报了。 　　正因为世界性格活泼害怕寂寞，她索求的回报会远远多于性格冷清沉默寡言的穹。 　　倘若雪菜也一直没有后悔，仅仅是这三个人就足以瓜分掉他的所有空闲时间了。 　　楚诚非常清楚，30倍的“加速”功能不可能让他获得同时满足90人情感需求的时间，因为人类在加速过程中的体感时间是不会变的！就算是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把一天当成三十天来用，他也必须每天……至少要三天两头地和世界她们进行身体和感情的交流，特别是在恋心正炽的这个阶段。 　　所以“加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真正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还是减少世界她们的空闲时间，并使后宫成员们的空闲时间相互错开，否则仍然会产生冲突。 　　例如平安夜的一天的晚上，如果有十个后宫成员都想与他度过一个完整的、浪漫的夜晚，那就只能事先排好顺序，每人进入虚拟潜行世界15分钟，十个人总共占用他两个半小时的现实时间。 　　不过就算这样，他自己也要重复体验十次浪漫的平安夜，哪怕十个后宫成员设想中的浪漫约会全都截然不同，他也连续度过了十个不见天日的夜晚，中间没有白天！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在现实进行五个小时的虚拟潜行，在这十个晚上之间的白天里排满工作，并强迫自己无视日历上重复了十天的12月24日。 　　那将是何等可怕的未来！他身上的幸福有多重，他身上的负担也就有多重！楚诚虽然没能在发表后宫宣言之前就想明白这一点，但他现在想明白也不迟。 　　“世界，其实你不必这么着急。” 　　面对一脸害羞却又跃跃欲试的世界，心情与她截然不同的楚诚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主动向她澄清道： 　　“虽然枫子亲了我的嘴唇，但她是在与我告别，以后只打算做普通朋友。” 　　“诶——是这样啊。 　　不过人家可不是为了争宠才这么做的，人、人家也想多和诚尝试一些新的花样嘛！” 0592 楚诚不得不说…… 　　平安夜的舞会结束以后，参加舞会的女生们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了，仓崎枫子之类的大小姐更是有司机开车来接。 　　也有的女生是和男朋友一起离开，或者由某个男生单独护送回家，青春恋爱的气息简直肉眼可见。 　　而住宿生们随后则聚集在樱花庄里，和千寻老师一起举行了更加热闹的二次会——火锅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不光是天天来这里工作的葵梨纱学姐她们，楚诚班上的青山七海和今井绿同学，以及筒隐月子的姐姐，田径部已经引退了的部长筒隐筑紫，今井绿在动画研究社的前辈宫森葵、安原绘麻、坂木静香、藤堂美沙也都被邀请了过来，另外还有神秘无比的特别嘉宾水莲寺璐珈。 　　除了在班级里很不起眼的青山七海，以及和妹妹相依为命的筒隐筑紫之外，楚诚邀请的其他人都和他一起工作过，安原绘麻学姐打算在高中毕业后入职的武藏野动画公司也已经被红叶知弦学姐“说服”，将通过换股的方式加入楚诚的ACGMN帝国。 　　青山七海听说动画研究社的坂木静香学姐将在高中毕业后加入声优事务所赤鬼Production，鼓起勇气主动向其请教，楚诚这才知道这个总是刻意去说标准语，偶尔冒出关西腔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女生竟然也想成为一名声优。 　　于是楚诚暗中打算再多留意一下这个虽然也加入了学生会，但是一直和他没什么交集的朴素优等生——正因为对方从来没将他视作成为声优的终南捷径，他就更愿意主动帮对方一把了，动画研究社和游戏研究社的成员们也是。 　　可惜游戏研究社只有一个部员是住宿生，楚诚今晚就没有邀请她们来樱花庄。 　　和真正的纨绔子弟比起来，楚诚虽然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但他却从来没有主动撩妹，平常接触的女生仅限于同班同学、一起工作的同事、学生会成员、远月学园的朋友们，以及遍布五湖四海的“妹妹部”成员。 　　和普通的轻小说主角比起来，楚诚的交游的确太过广泛了，如果将他的高中生活如实写成小说，有资格出现的女性人物会多得被读者说成是“崩了”，描写的人物太多，不够突出，整体结构出问题了。 　　不过楚诚的生活就是这样忙碌，“贵人事忙”对他来说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朋友很少后宫也没有，直到“剧情开始”才会转运的普通轻小说主角就算想要日理万机也没有这个本事。 　　“那个……诚君。” 　　就在楚诚默默考虑帮助青山七海一下的时候，筒隐筑紫偷偷摸摸拿着饮料凑到了他的身边，表情略显羞涩。 　　尽管筒隐筑紫曾经说过愿意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但楚诚可不认为这位其实超喜欢妹妹，甚至想和妹妹结婚的学姐是来旧事重提的。 　　果然，筒隐筑紫在他身旁斟酌了一下语气，然后好像不甚情愿似的举起饮料对他说道： 　　“谢、谢谢你，不管是照顾月子还是送给我们游戏头盔的事情。” 　　自称绝症发作命不久矣的筒隐筑紫依然如此强硬，“钢铁之王”的外号一点都没有叫错。楚诚当然知道她只是在害羞，不过就算她不领情也无所谓，楚诚也是自己想要帮忙就随手帮了个忙而已。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面对这个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有病的运动系学姐，楚诚随意地和她碰了下杯子，语气格外平静地询问了一句。 　　而筒隐筑紫好像也已经看淡了生死，同样平静地回答道： 　　“嗯……医生说运气不好只能撑个三两年，运气再好也就十年八年。 　　如果我想结婚生子，以我的体质或许能在死前生下七八个孩子，不过医生委婉地建议我不要将劣质基因流传下去，就自己快快乐乐地度过最后的时光得了。” 　　筒隐筑紫即使在说到“劣质基因”这个词的时候，表情和声音也没有丝毫波动，毕竟这个词对于她和她的整个家族而言都只是客观的叙述。 　　这样的劣质基因能够在那个无知的时代顽强地流传至今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但在这个就连小学生也知道基因是什么的科学时代，她也实在没有理由再把这劣质基因留给后代、留给人类。 　　她已经彻底想清楚了。 　　出生以后的孩子当然会感谢母亲将自己带到人间，哪怕可能活不了多久——许多小说、电视、新闻报道里的孩子都是这样想的，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尚不知晓实情的妹妹月子肯定也会这样想，因为那个孩子是那么的善良。 　　但是如果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出生，她希望自己不要出生——如果注定了短命的话。 　　她已经出生了所以没办法，不过孩子什么的她是不会要了，她的孩子应该也不希望带着无药可救的劣质基因来到人间。 　　楚诚从筒隐筑紫的平静中大概读懂了她的心思，并一度欲言又止。 　　如果只是孩子的话，或许已经解除了基因锁甚至因果律的限制，可以和每一个后宫成员都留下后代的他，是唯一能够“帮助”筒隐筑紫和她妹妹留下健康后代的人——靠他那经过了强化调整的完美基因。 　　当然，他的爸爸和爷爷可能也被解除了限制，不过就算让筒隐筑紫带着遗憾离世，他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小妈甚至小奶奶的。 　　不仅仅是他的爸爸和爷爷，就算是他自己也…… 　　“那个……筑紫学姐，虽然很难启齿，但……” 　　最终，楚诚在筒隐筑紫询问的目光中，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他竭力保持平常的脸色，可羞耻心却让他脸上一阵阵地发烧，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 　　而且他发觉周围的女生其实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了，特别是他的漫画助手、筑紫学姐的妹妹月子。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不过谁叫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能力帮助筒隐姐妹的人呢！让他就这样眼看着关系不错的筒隐姐妹离世他做不到！ 　　当然，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由筒隐姐妹自己来做，他只是无法隐瞒这唯一的一线希望罢了。 　　——至少这比期待基因强化调整技术“及时”有所突破更加靠谱。 0593 筒隐筑紫需要考虑 　　“……还、还可以这样啊。 　　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楚诚尽可能简洁地道明情况以后，“钢铁之王”筒隐筑紫眼神有些发楞，大概一时间还无法消化他话中的信息。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面皮发烫的楚诚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和神态都格外正经地说道： 　　“我不过是无法隐瞒这样一个可能性而已，并不是想打你们姐妹的主意。 　　而且……就算你们愿意，我也不愿充当借种的工具。生儿育女是夫妻……是男女双方的事情，我必须对自己的孩子负责。” 　　“姐、姐妹？哦……是了，月子她也必须和你……才能……嗯……” 　　就连生死也已经看淡了的“钢铁之王”一想到妹妹和楚诚的事情，脸上竟然露出了明显的动摇。 　　她好像是真的想要跟妹妹结婚啥的，妹妹和男性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对她来说简直无法想像。可是要留下后代就必须做“那种事”……不仅如此，楚诚的意思她也大概明白，那个已经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的家伙是想让她和妹妹心甘情愿地加入后宫吧。 　　真想拒绝！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筒隐筑紫绝对会拒绝这种荒谬的要求，并将这种色胆包天的家伙狠揍一顿。 　　即使是现在她也很想拒绝，可是如果能够留下健康的孩子……如果妹妹能够活得很久……面前这个就连开后宫也异常诚实的男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已经是最适合……不，是唯一适合妹妹的家伙了。 　　而且她可以看得出来，自己那沉默寡言的妹妹其实很喜欢樱花庄，很喜欢漫画助手的工作，对这个花心的“大老师”好像也不讨厌。 　　只是……妹妹能够接受吗？ 　　那个善良的妹妹肯定能够接受樱花庄里的伙伴和她一起分享楚诚老师，但能够接受对她爱搭不理的姐姐也来“抢夺”她的男人吗？ 　　妹妹会伤心的吧，正因为是姐姐，所以才无法原谅；唯独只有姐姐，绝对无法接受…… 　　筒隐筑紫并不确定妹妹是否会这样想，但她却因此迟疑了起来，无法向往常一样豪迈地做出回答，只能犹犹豫豫地对楚诚说道： 　　“抱歉……我、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让我想一想吧……” 　　“当然，这是必须郑重决定的事情。 　　另外我建议你将真相告诉妹妹，帮助她做出正确的判断，而不是代替她做出正确的判断。 　　月子她比你想像得还要坚强，所以不用担心——我这个‘旁观者清’的外人看得比你清楚。” 　　楚诚小声地做出了最后的建议，然后抿紧嘴唇对筒隐筑紫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了。 　　筒隐筑紫也茫然地点了下头，魂不守舍地拿着自己的杯子缩了墙角。 　　筒隐月子虽然鼓起勇气邀请了不太喜欢她的姐姐前来参加樱花庄的圣诞宴会，但却一直没能和姐姐说上话，也不知道应该和姐姐说什么话。 　　她那双如同猫咪一样的眼睛始终注意着姐姐的一举一动，并窥视到了姐姐和诚老师红着脸蛋说悄悄话的全过程。 　　但她什么也不会问，特别是关于姐姐的事情。如果姐姐想要告诉她，自然就会告诉她了，擅自打听肯定会让姐姐生气。 　　现在筒隐家的大宅子里就只有她和姐姐相依为命了，所以她必须做一个乖孩子，绝对绝对不能让姐姐讨厌。 　　“……大家再见！ 　　后天再见，又或者是——年后再见！” 　　欢乐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筒隐姐妹还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樱花庄的平安夜二次会也宣告结束了。 　　后天还有许多人要一起参加冬Comi，远在千叶的黑猫也会赶来。不过也有的人——比如青山七海，明天一早就要拎着行李回老家过年去了。 　　她的梦想虽然是声优，但却算不上宅女，至少对Comiket这种以同人志漫画和Cosplay为主的活动兴趣不是很大。 　　而楚诚也没有急着留下她，新的成员还是留到明年吧！新的一年也应该再吸收一点新鲜的血液！ 　　啊，这可不是在说神马后宫。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完毕的楚诚带着愉悦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又和筒隐筑紫学姐，以及今晚没说上几句话的筒隐月子说起了话，但他自己却听不到双方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和他无声对话的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穿着晚礼服的仓崎枫子，耳边也突然响起了舞曲。两个人在其他女生微笑的围观中跳着激情四射的拉丁舞，枫子雪白的大腿从裙摆的开衩中完全暴露了出来，楚诚根本没有用眼睛去看，但就是知道她的双腿全部露出来了。 　　很快，舞曲结束了，枫子只是轻轻在挤出了深深沟壑的胸前一拉，那身丝绸面料的无肩式开衩长礼服就立即滑落在地。 　　不过楚诚顺着白皙的脚丫往上去看，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身无寸缕女生原来是世界。 　　世界毫不客气地笑着将他扑倒在地，然后周围的景象变得有点失真，就像是在虚拟潜行的世界里。 　　接着世界就一直坐在他的腹肌上晃来晃去，他的耳边还开始传来呼唤声，只是那声音越听越像…… 　　“诚学长！ 　　诚学长！！ 　　诚学长！！！” 　　迷迷糊糊的楚诚醒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只留着长鬓角的女生轮廓。 　　那压低了嗓音的呼唤在樱花庄里也独一无二，只有比除了白以外的其他人年龄都小的由乃会叫他学长。 　　楚诚睡觉时不会特地从里面把房门反锁，樱花庄的其他女生也不会。每天在她们起床之前，由乃就会拿着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将她们昨晚扔在衣物篮子里的待洗衣物收走，有时还要轻手轻脚地给她们收拾房间。 　　不过就算冬天的太阳很晚才会升起，现在的黑暗也并非黎明之前的黑暗，楚诚估计漫漫长夜应该只过了一半，一直在做梦的他根本没睡多久。 　　他不知道樱花庄里又出了什么事，才让由乃不得不把他叫醒。但是由乃竟然跨坐在他的被子上面，将他的身体和双臂一同封锁住了，这却让他本能地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0594 我妻由乃终于出手 　　“由、由乃？怎么了？！” 　　楚诚一发觉由乃反常地骑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立即察觉到了不对，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如果由乃只是坐在他的身边，他还可能担心樱花庄里的某人患了急症，需要立即送到医院抢救。 　　可是由乃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肚子上，两条小腿还将他的双臂牢牢锁在身体旁边，那么楚诚的第一判断就变成由乃想要对他“图谋不轨”了。 　　这个情景他又早就预料到了——当真是“又”。不过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他只预料到了事件，另外还有三个没能提前确定的要素，所以现在也只能马后炮一把了。 　　“诚学长，我有话想和你说。” 　　由乃看到她无比敬爱的楚诚学长完全清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但却丝毫没有从楚诚身上下来的意思，这个相当聪明的女生已经看出楚诚看出她的意图了！ 　　楚诚虽然有信心用“铁板桥”把由乃从肚子上拱下去，但他却选择了按兵不动，只是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来‘夜袭’的吧？不过我们的确也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一聊了。 　　你太懂事也太任劳任怨了，就算已经在这大半年的生活中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不少，距离‘彻底改变’也还很远。” 　　“呵呵……” 　　听到楚诚的评价，由乃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两声，然后将脸挪到了他的正上方，双手撑在他的耳侧，两条长长的鬓角温柔地拂到了他的脸颊上。 　　“诚学长想让由乃改变吗？现在的由乃还不够好吗？ 　　就算妈妈不再督促，由乃也一直自觉地努力着，一生悬命地努力。 　　多亏了绯沙子学姐和绘里奈学姐的指导，料理也终于真正拿得出手了，遗憾的是‘今后的很长时间内都不可能再提高多少了，剩下的就是时间的积累和个人的天赋’——这个其实就是我的料理天赋不高的委婉说法吧，绘里奈学姐也变得温柔了呢。 　　我也知道自己还不够好，所以才想将更多更多的东西献给诚学长啊！ 　　反正诚学长已经和穹学姐做过了，大概还有最近一直兴高采烈的世界学姐、雪菜学姐，今晚还和月子学姐的姐姐说了些什么。 　　那么我也可以的吧？下一个是我也没关系的吧？ 　　诚学长，让我也成为诚学长的女人好么？” 　　由乃的声音温和而又恭敬，好像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更低的位置上似的。楚诚估计她在和樱花庄以外的人说话时不会这样，毕竟这与她在班级里的地位和人气不符。 　　楚诚一直都有关心大家在学校里的情况，特别是不跟他同班的人，由乃当然也不例外。只是由乃…… 　　只要看到由乃此刻那双眼皮撑得很开，焦距却相当涣散，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在看人的眼睛，楚诚就知道她的状况仍然有些不对。 　　心理阴影这种东西，对那些粗神经的家伙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呼呼大睡之后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对于许多神经纤细的人来说，这阴影却很有可能伴随其终身，就算逐渐被遗忘，也肯定隐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里。 　　由乃之所以会主动亲近绯沙子和绘里奈，除了向其学习厨艺，或许也是因为绘里奈和她有着相似的遭遇吧。 　　不过她的心理阴影可比绘里奈严重多了，她的养父母也不像绘里奈的生父那样幡然醒悟，这让她的内心一直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楚诚对此也毫无办法，毕竟由乃的养母已经疯了，其养父也只是勉强和由乃维持着一个表面的关系，并在楚诚陷入《刀剑神域》游戏里的时候，顺水推舟地减少了与需要照顾大家的由乃见面的次数。 　　这样的由乃只能靠环境和时间潜移默化地改变，让她逐渐变得“正常”。可是由乃貌似顺从驯服，心里却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见，今天晚上她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努力了。 　　楚诚自己绝对不能拒绝由乃，不能刺激她的情绪。但就这样顺利地让由乃“得逞”，楚诚又怕她尝到“甜头”以后更加自作主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做出了在旁人看来非常过激，在她看来却理所应当的事情。 　　——比如这一刻的夜袭献身，她的语气虽然是在询问，但表情和实际行动却完全是理所应当、不容反抗的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许多人往往正好相反，经常会将父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行又原样施加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他们并不是有意要那样做的，此刻的由乃也不是，但她目前的所作所为的确与曾经的养父母如出一辙，甚至同样包裹着名为“爱”的外皮！ 　　于是，楚诚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感慨和怜惜。 　　不过由乃空洞的眼神和笑容却并未因此产生任何波动，她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楚诚脸的上表情，仍然若无其事地笑着将头伏了下去，直到鼻尖几乎和碰到了楚诚鼻尖，才在这个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上再次重申道： 　　“我妻由乃的新生是诚学长给予的，只要诚学长能够获得幸福，由乃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所以诚学长不必担心，我绝对不会妨碍诚学长喜欢其他女人的，如果是我也认识的学姐那更是大欢迎！” 　　此刻的由乃虽然声音非常活泼，笑得也颇为俏皮，但她那双距离楚诚极近却还睁得大大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在看哪里，恐怕是透过真正的楚诚，看着她心目中的那个“诚学长”了。 　　这是令人心底发毛的诡异表情，特别是在黑灯瞎火的地方。即使是楚诚这么坚强勇敢的男人，也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恢复自己的心境。 　　三秒钟后，他的眼睛再次睁开，已经可以重新放射光芒了。但他仍旧保持着温和的眼神，稍微压低声音劝道： 　　“樱花庄的隔音太差了，稍微有点什么动静，全楼都能够听到。 　　而且丽塔和真白……” 　　“不用担心哟，诚学长。” 　　没等楚诚说完，由乃便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并用仿佛在唱摇篮曲一样的轻柔音调回答道： 　　“大家应该都睡熟了。今晚的料理我特地使用了一些有助睡眠的食材和香料，回到家里的学姐们应该也能睡个好觉。 　　丽塔学姐和真白学姐睡前我还特地为她们准备了加了安眠药的牛奶，还好两个人过去都在英国居住，不用怎么劝就咕噜咕噜喝下去了呢。” 0595 相信的难度 　　“由乃！你怎么能这样做！” 　　楚诚听说由乃竟然为了夜袭而给同住的丽塔和真白下药，罕见地爆发出了怒火，经常带着温和微笑的面容也变得格外严肃。 　　今天可以是安眠药，下次就可以是毒药。利用食材之间的相克来害人反倒不必太过担心，食物中毒只要及时救治基本都能救得回来，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孕妇和某些身体状况特殊的人。 　　不过由乃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即使面对楚诚的怒火，她也依旧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只是安眠药而已，我是不会伤害大家的。 　　难道诚学长信不过我吗？看到我在料理中使用了有助睡眠的食材和香料，就已经无法再信任我了？” 　　由乃在普通人中算是相当聪明的女孩，所以她很清楚真正让楚诚生气的是哪一点。 　　而楚诚也同样清楚由乃会这么辩解，所以他只是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信任不能替代规矩和纪律，有什么要求就开诚布公地提出来，以后不要再擅自行动了。 　　你不要相信自己！你要相信我！相信这个相信着你的我！” 　　“相、相信……诚学长？” 　　楚诚的绕口令很容易就把双眼缺乏焦距的由乃搞迷糊了。 　　她那至今仍然空荡荡的内心迫切需要什么东西去填满，这片阵地如果楚诚不占领，说不定就被别的什么东西占领了。 　　所以楚诚宁肯先将由乃洗脑成自己的人，再让她慢慢变成“自己”的人，也不敢因为矫情继续放任她的精神“独立”，生怕她自己胡乱琢磨出了一套扭曲病态的思考和生存方式！ 　　“没错！不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相信这个相信着你的我！” 　　面对难得暴露出了问题，也同时稍微敞开了一点心房的由乃，楚诚几乎是本能地决定趁此良机强行将她洗脑，不能再让她继续“自作主张”了。 　　就算由乃现在不会伤害大家，等到她的孩子出生，其他“姐妹”的孩子出生，那时她的想法会产生怎样的变化，是自认为极懂人心的楚诚也不敢贸然预测的。 　　人生中有几个很重要的转折阶段，一是从家庭步入学校，二是从学校步入社会，三是自己组建新的家庭，四是自己有了后代，五是遭遇巨大挫折或变故…… 　　这每一个转折阶段，都很容易引起“三观”的变化，原本心里就留下了巨大阴影的由乃更是如此。 　　甚至是生活中的一点点“风吹草动”——比如世界和穹的表现，也都有可能刺激由乃那纤细敏感的神经，让她在胡思乱想中做出自以为合适，实际上却非常过激的反应。 　　说实话，即使将由乃彻底洗脑，楚诚也是冒着相当的风险去相信她的。 　　如果楚诚不是同时相信，将虎千代和绫波丽送到他身边的那个应该是他太爷爷的未来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由乃在他身边造成什么惨剧，肯定会用某种他能够领会到的方式及时向他警示，他多少也会暗中做出些防范举措的。 　　不过他有太爷爷在未来盯着就不必了。由乃本来就相当聪明也相当敏感，只要他有了防范之意，由乃多多少少肯定能察觉到的。 　　被察觉的防范举措就失去了防范的作用，只会令由乃伤心失望。那个时候她多半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只会将一切归结为他人的不信任。 　　因此楚诚再未多言，只是等到由乃的目光逐渐聚焦在了自己的脸上，真正与自己互相凝视以后，格外诚恳地劝道： 　　“我宁肯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走进我的房间，也不希望你再这样做了。 　　你要相信我会公正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果觉得不公就当面指出来，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也完全可以当面提出来。一家人就应该坦诚相对，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如果你估计有些事情我肯定不会答应，那我必然也有肯定不会答应的理由。你要是觉得这理由合理就接受，觉得不合理就直说，有认为我应该答应的理由也直说，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擅自行动吧？ 　　如此自作主张的行动，根本就是不相信我，是比起相信我来更相信你自己，又怎么能算是只要我获得幸福，你怎样都没有关系？” 　　“不不不！我、我相信诚学长的！比起我自己来更相信诚学长！” 　　楚诚不加掩饰的伤心果然打动了由乃，她那重新变得明亮起来的眼睛终于露出了惶恐，连忙双手捧心表明自己的真心。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想要建立起来很困难，想要摧毁却异常容易。倘若楚诚无法笃定太爷爷会为自己的未来保驾护航，他根本没有理由说服自己继续完全信任已经有了“前科”的由乃。 　　幸好楚诚拥有足够的理由，所以他没有让由乃失望。 　　他将双臂从由乃已经不敢再夹紧的腿侧抽了出来，无比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发自内心地紧紧拥抱了她。 　　这个拥抱便是楚诚最真诚的回答，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让由乃感受到他的真正心意。 　　由乃的身体终于因为感动剧烈抖动了起来，但她的脸上却泛起了幸福的笑容，眼含热泪地轻声在楚诚耳边承诺道： 　　“对不起，诚学长。 　　由乃以后会全心全意地相信诚学长，比起相信自己更相信诚学长！ 　　由乃不需要再自己思考，只要按照诚学长说的去做就足够了。” 　　由乃的承诺令楚诚心中一惊，旋即更加感到心疼了。 　　这个聪明的女孩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担忧，并自愿进行洗脑，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真心，并重新获取他的信任。 　　剩下的就是楚诚有没有勇气相信由乃的承诺不是谎言，相信由乃的真心并非伪装了。这对聪明的人来说很成问题，不过楚诚在心里暗中感谢自己的太爷爷，感谢他让自己清楚地知道他仍然在未来注视着这个时代！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大胆地将所有人的安危都赌在自己能够用真心换来由乃的真心上面！ 　　“由乃，进入被窝里吧，外面冷。” 0596 诚哥已经愈发熟练 　　“嘻……诚学长~” 　　楚诚发话以后，由乃立即美滋滋地钻进了他的被窝，两个人枕着同一只枕头，在极近的距离笑着对视。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拥有超级视力的楚诚也能够看清她脸上的红晕。 　　与其他女生不同的是，由乃亮晶晶的眼睛中只有欣喜和期待，却没有半点恐惧，好像那即将到来的事情原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当然不正常，不过由乃从来也没有正常过就是了——自从楚诚认识她到现在。 　　异常并不是由乃自己的错，楚诚对此只有同情和怜悯。这样的感情掺杂在他对由乃的所有感情里，其实也没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总之所有感情混合在一起是“喜爱”就足够了。 　　樱花庄里没有人不喜欢由乃，她温和有礼、勤劳肯干，还极有眼色，她过去的悲惨遭遇更是让人“不得不”表示同情和友好。 　　不过除了楚诚、世界、刹那、虎千代四人，大家都只知道她经常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养母关进笼子里挨饿，而养父对此也视若无睹；却不知道她最后也将养父母关在笼子里饿了几天几夜，甚至连水都没给他们喝一口，时间再长一点就要出人命了。 　　尽管由乃的做法可以谅解也应该谅解，但楚诚四人仍然不约而同地替她隐瞒了这件事，就连最爱说话的世界也从来没有再提起过，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什么了。 　　好在楚诚为人谨慎，胆子却是不小，一点都不害怕偷偷给养父母下过安眠药，又偷偷给丽塔和真白下了安眠药的由乃。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遂了由乃的心意，免得这个不正常的少女再次遭到刺激。 　　要说完全没有后悔……那是骗人的，如果他一开始就不那么多管闲事，现在一定轻松得多也安全得多吧。只是见过几面的女生把养父母关在笼子里饿死的新闻最多只能让他感慨几句，那个女生之后受到了怎样的制裁他也不会特别关心。 　　但他看到了站在距离其他人都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独自仰望星空的由乃以后，就总觉得心里有一个人放不下，之后更是接连产生非常不对劲的感觉，并且终于发现了由乃的秘密。 　　这与其说是灵感或者直觉，倒不如说是他的大脑接受到了什么电波。 　　恐怕在虎千代掉到他脸上的那个时候，身为未来人的太爷爷就已经采集到了他的脑电波特征码，此后一直从未来定向给他传递电磁信号吧。 　　——他脑袋里层出不穷的“灵感”或许也是这么来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无用”的灵感，又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他不认为太爷爷会闲着没事就源源不断地给他发送未来的动漫和小说创意，除非这一举动背后另有深意。 　　只是现在并不适合深入思考这种事情，楚诚暗自感叹了一会儿，便主动把脸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身体也贴到了一起。 　　由乃则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并扬起脸来送上了微微张开的嘴唇，放在身前的双手从楚诚的两肋穿过，轻轻环在腰间——她的手其实是没有地方可放了。 　　时至今日，楚诚的接吻技术已经非常熟练了。这大半是世界的功劳，小半是穹的功劳，绘里奈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而已。 　　幸好由乃不会因为楚诚的吻技如此熟练受到什么不好的刺激，她只是全心全意地品味着自己的初吻，并且迅速在实践中学会迎合。 　　随着被窝中的温度一再上升，两个人身上的衣物也终于全部除去了。 　　楚诚什么也没有提，但由乃却事先准备好了白色的毛巾和纸巾，没有给她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由乃并未进行任何避孕的准备，也没有告诉楚诚她是否处在“安全期”中，不过已经有所决定了的楚诚只是轻声对她说道： 　　“如果你之前没有吃避孕药，之后也不用吃的，以后也是。 　　不想这么早就怀孕的话……” 　　“嗯，没关系的。” 　　没等楚诚把话说完，浑身火热的由乃便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难得产生了波动： 　　“来、来吧，诚学长！” 　　之后的事情不可描述，楚诚怀疑就算由乃今晚特地使用了许多有助于睡眠的食材和香料，他们两人弄出的动静或许也会吵醒隔壁的小埋、穹和白，以及楼下的虎千代和绫波丽。 　　尽管楚诚也知道自己这是做贼心虚，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他也真的想过假如由乃给樱花庄里的所有女生都下了安眠药就好了。 　　一想到自己和由乃做这种事情被其他女生听到，楚诚就感觉一阵阵的脸红，相比之下他倒宁肯光明正大地把所有人都凑到一起大被同眠。 　　不过目前的樱花庄里，还只有穹和由乃两个人与他发生了关系，而他也不想在高中阶段就主动对已经加入了他的后宫的虎千代下手，更不用说其他还没有确定关系的女生了。 　　楚诚现在就已经未雨绸缪地考虑起了“时间”的问题，就算以他的性格，不会在身边的女生表明心意的时候故意装傻充楞，也不等于他不会“适当”拖延一下时间。 　　或许……拖着拖着，拖到高中毕业、大学毕业，拖到大家都真正成熟了，某些人也就自然而然地从他这里“毕业”了呢？ 　　他身上的各种光环实在太盛了，不光是在学校里，就算在社会上也是光芒四射的天才巨星，或许某些人只是被他晃花了眼…… 　　哈哈……就连楚诚自己也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更多的只是自欺欺人。 　　更何况，即使某些女生的确是被他的光环晃花了眼才爱上他，这份爱也毫无虚假，甚至在他光环尽褪之后也未必会消散，那么这样的爱就不应该被歧视。 　　唯一能够影响他做出决定的，还是他自己的内心。如果他真的哪一个都无法放下，最后不管变成怎样的结果也都是自作自受，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埋怨的。 　　只是…… 　　如果真的能够那么轻松就决定放弃哪些人，他也根本不必烦恼至今了啊！ 0597 圣诞节的福音（感谢【晓成】打赏1W欢乐币喵~） 　　圣诞节当天的早晨，大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初承雨露的由乃或许是因为经常干活锻炼了身体，意志力和忍耐力也远远胜过普通的女孩子，早上竟然像往常一样忙碌着，看得楚诚格外良心不安。不过由乃却笑着赶走了难得过来帮忙的楚诚，不想让大家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最近樱花庄里……楚诚周围的气氛其实是有点古怪的，他身边的女生们虽然关系并不紧张，但是因为大家都将视线投向了彼此，这许多审视的目光让气氛变得外松内紧。 　　如果看出哪些人明显和楚诚确定了关系——比如世界、穹，大家反倒会松一口气，然后将目光从她们身上收回，并分散到其他仍然还处在暧昧阶段的人身上。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就连这些女生自己也不知道，她们只是自然而然……就这样了，根本没有想太多。 　　宗蔓学园的前身是天主教女子学校，校区内的教堂自然也是天主教堂。但也许是为了维护女学生们的清誉，宗蔓学园的校区教堂完全是由修女维持的，各种宗教活动也不例外。 　　在圣诞前夜，这座教堂的修女们会带领信徒们举行前夕弥撒，然后是圣诞节当天的子夜弥撒、黎明弥撒、天明弥撒这三台弥撒。 　　楚诚和樱花庄的女生们去参观的正是最后的天明弥撒，这也是大多数并非信徒的参观者普遍选择的一台弥撒，小小的教堂里人满为患，因此楚诚他们只是在外围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弥撒的仪式就回来了。 　　在修女们的身旁，楚诚还看到了他和绘里奈在幼稚园部认识的花户小鸠。 　　之前楚诚来教堂劝诱这位小鸠小姐献身……不，是献声的时候，总算是在小鸠的介绍下认识了教堂里的泰蕾莎·维里亚、真田紫子、高山歌特、高山玛利亚四位修女，以及与小鸠一同寄住在教堂里，平时不去上学，就在教堂和幼稚园当义工的雨宫优子。 　　不过这没有什么卯月，楚诚除了必要的取材，和这些修女就再没什么接触了。而修女们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往他身上凑，年仅十岁的高山玛丽亚更是一脸害怕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会吃人的猛兽似的。 　　楚诚对修女们的矜持并无任何意见，实际上……说起来非常丢脸，每当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到SISTER泰蕾莎那格外高耸的胸口时，总会想起一个对她非常不恭敬的漫画创意。 　　另外他的轻小说《魔法禁书目录》里，天主教阵营大都也是作为敌人出场的，反倒是从未接触过的英国清教被他设定得比较正面，这也实在有些对不起耐心解答他的各种问题的修女们。 　　说到英国清教，言叶和冢本八云所在的D班有一个中途转学过来，据说课余时间是修女的同学，名字叫做莎拉·亚迪耶玛斯，目前正寄宿在宗蔓学园附近的一所基督教堂里。 　　她在转学过来以后加入了八云所在的茶道部，又和八云一起帮助了流浪的野猫伊织，两人继而成为了朋友。 　　这位莎拉同学阅读了楚诚的《魔法禁书目录》第一卷之后，主动向八云表示可以给楚诚老师提供更多的第一手资料，因为她从12岁起就寄宿在伦敦市内的一座教堂里。 　　楚诚虽然不是特别需要更加详实的第一手资料，但是考虑到对方和八云是朋友，他也就心怀感谢地接受了。 　　上午，楚诚和众多住在学校宿舍的女生们从教堂回到樱花庄，世界和刹那，雪菜和冬马也前后脚过来了。 　　她们四个虽然都是好朋友，但这一次，却是在没有提前通信的情况下撞到了一起。 　　楚诚比谁都清楚世界和雪菜二人的心思，至于被她俩拉过来打掩护的刹那和冬马，貌似也不介意闲着没事过来玩玩。 　　这么多人聚集在樱花庄二楼的三个房间里，不要说玩些什么了，就连一起跳一下都担心把楼板踩塌。 　　好在樱花庄里现在常备着许多被褥，每当来了许多客人，便将整个室内铺上被褥，招待客人一个挨一个地躺下，好好盖上被子，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也没有关系。 　　然后大家会锁好房门，一同开始虚拟潜行。 　　前些天她们跟随楚诚去过一个被命名为《宁静花园》的生产采集类虚拟潜行环境，认识了年仅13岁的双胞胎姐妹绀野蓝子、绀野木棉季，以及另外几个年龄都不算大的网友。 　　楚诚没有向她们隐瞒那些网友的身份，在见面之前就已经告诉大家，那些与她们年龄差不多的网友其实都是横滨市某家医院的临终关怀项目的临床试验者，每个人都身患目前无法治愈的绝症，其中就包括了倍受社会歧视的爱滋。 　　而那对双胞胎姐妹的父母，也刚刚因为爱滋发作而引发的肺炎和其它感染去世，所以楚诚才决定提前半年给她们带去新的朋友。 　　——虽说目前有许多游戏公司正在加班加点地制作虚拟潜行游戏，等到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开始向民用市场投放，便会第一时间推出本公司的游戏抢占市场，不过那也是在半年以后了。 　　为了保证全球人民在“时间”上的公平，世界上的主要国家共同商定，在明年的四月1日之前，各国都不会将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投入民用市场。 　　不过已经制造出来的新设备也不会堆积在仓库中，让全球人民白白浪费几个月的宝贵生命，要知道这几个月在虚拟潜行环境的“加倍”之下至少也相当于几年寿命了。 　　因此从明年的1月1日起，各国将开始在诸多公益事业中应用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主要是教育、科学，以及社会福利事业三方面，其中教育事业自然是重中之重。 　　首先投入的这些虚拟潜行设备算是“试运行”，是为了构建属于全人类的“虚拟地球”做准备，不是用来玩耍的。 　　但那些已经加入了临终关怀项目的绝症患者们，却未必能够等到可以在专门的虚拟潜行游戏里和朋友们肆意玩耍的那一天。所以楚诚和绀野姐妹她们约定，在圣诞节这天邀请她们到新的虚拟潜行环境来玩。 　　而楚诚为她们准备的虚拟潜行环境，便是为了制作3D动画电影《追放乐园》“顺便”搭建出来的世界！ 　　作者留言： 　　感谢【晓成】打赏1W欢乐币喵~好久没有收到这样的大额打赏了，真是开心哪。 0598 提前体验《乐园追放》！ 　　“控制室，这里是安吉拉·巴尔扎克……” 　　“是屁股呢。” 　　“是屁股呢……” 　　“是胸~部和屁股呢……还有高叉泳装一样的紧身衣和芭蕾舞鞋一样的超高跟鞋。” 　　在虚拟潜行环境里的放映室中，绀野姐妹她们和楚诚带来的女生们才看了不到十分钟的开头，便纷纷面无表情地眯起了眼睛，貌似《乐园追放》这部作品并不十分对她们的胃口。 　　尽管与绀野姐妹她们一起被邀请过来的几个男生都觉得这部作品真是不错，可是他们身后全都是女生，他们知道自己的评价并不足以左右舆论，因此一个个都乖乖地闭紧了嘴巴，感觉女生们鄙视的目光飘过来时，还要赶紧做出一副批判的表情，免得被人误会他们沉迷屏幕上的屁股无法自拔。 　　随着剧情的展开，男生喜欢女生羡慕嫉妒恨的女主角安吉拉·巴尔扎克用凸显出屁股的夸张骑乘姿势，驾驶着圆球变形而成的奇特机器人，与地面上的恶心虫子战斗，又与地面上放荡不羁的帅气大叔丁格接触，两个人共同战斗、旅行，并找到了“起源方舟号计划”遗留下来的旧式人工智能机器人“拓荒者”，女生们的表情也不知不觉地变得专注了。 　　等到安吉拉回到未来人类所居住的虚拟世界“乐园”，试图说服神祇一样的管理员，却被判处无期徒刑的时候，大家也全都跟着紧张和担忧起来。 　　最终，“拓荒者”和丁格大叔侵入“乐园”救回了安吉拉，三人于地表对抗安吉拉原来的同僚们所驾驶的机器人，经过一系列的苦战，成功帮助“起源方舟号”外太空探索船完成了发射。 　　目送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拓荒者”代替已经放弃了对外太空的探索，决定永远居住在美好的虚拟世界“乐园”里的人类踏上孤独漫长而且危险重重的旅程，许多人都若有所思，不再将楚诚自编自导并亲自参与制作的这部动画电影当成单纯的商业作品了。 　　虽然这部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女生看了脸红，男生看了心跳的画面，使用女性担当主角的目的一点也不纯洁，但是女生们却无法否认，这的确是一部不容错过的好作品——特别是当她们身在虚拟潜行世界里的时候，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代入进去了。 　　“……呐，诚哥。” 　　电影落幕之后，放映室的灯光亮起，网络ID是“优纪”的绀野木棉季不无担心地转过身来，扒着椅背向楚诚问道： 　　“你说现实世界里的人类也会像电影里一样，因为在虚拟潜行世界里可以活得更长，也能过上‘乐园’一样的好日子，就放弃了对宇宙的探索吗？” 　　她的担心也是大家共同的担心，不过楚诚在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就已经充分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笑着做出了回答： 　　“那是不可能的。 　　决定人类前进方向的那些大人物，即使会因为选择错误而将人类带进沟里，也不会因此就傻到放弃前进原地踏步。不发展、不探索，人生和社会就只剩下了单纯的重复，存在的时间再长也没有意义。 　　这个时代已经是科学的时代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也不再愚昧无知，目光不会那么短浅。 　　《乐园追放》这部作品更大的用处是让更多的普通人警醒，不要因为虚拟的世界里什么都好，就一直舒舒服服地呆在虚拟世界里享乐，失去了开拓进取的精神和勇气。 　　实际上在虚拟世界里生活，与在现实世界里探索并不矛盾，即使是外太空探索船，也可以让乘员一边在虚拟世界里生活，一边监视着飞船内外的情况，这样反倒能极大减少乘员的生活资源消耗。 　　如果承担外太空探索任务的飞船连让乘员们一代又一代地生活在虚拟世界里的资源消耗都无法满足，那还是不要派出去送死了。” 　　“哈……这我就放心了，虽然我们肯定看不到那一天了。” 　　楚诚笃定的回答让优纪和大家都顿时轻松了许多，就算优纪的话语中稍微有点自嘲的意思，大家也没有因此而感伤。 　　和整个人类的未来相比，几个绝症患者的小命根本就无所谓了——虽然人类的未来并不是需要她们关心。 　　“总之，感谢诚哥给我们准备了这样的圣诞礼物！ 　　我们快点出去看看吧！看完电影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也可以像诚哥在《刀剑神域》里那样，挥舞刀剑与虫子之类的怪物战斗了吧！还能驾驶机器人！” 　　大家笑过以后，眼神闪亮的优纪马上高举拳头催促起了楚诚，其他人也同样跃跃欲试。 　　看完了电影以后，这个虚拟世界就不再是普通的虚拟世界了，而是安吉拉生活和战斗过的世界！还有留着连腮胡子的帅气大叔丁格，以及比人类更加值得尊敬的人工智能“拓荒者”！ 　　楚诚也没有再吊大家胃口，招呼伪装成普通人工智能助手的“女儿”结衣给大家开通了“玩家”权限，然后调出自己的系统界面介绍道： 　　“这个世界和《刀剑神域》都是使用‘种子’制作的，人物数据可以在适当的转换之后通用，我干脆就直接套用了《刀剑神域》的属性数据，只是在冷兵器技能之外又增加了热兵器及机器人驾驶方面的技能。 　　但这只是一个非常小型的虚拟世界，不能在地球和位于近地轨道的‘乐园’之间自由活动，只能选择电影中出现过的几个场景。 　　玩家可以选择单独或组队进入某个场景，进入之前必须选择‘游览模式’、‘剧情模式’、‘自由模式’中的一种。 　　系统界面的各项功能都有详细的说明，大家可以自己慢慢研究。在‘游览模式’中玩家只能‘游客’身份，可以暂停时间、随意拖动‘时间条’、加速移动、瞬间移动、无敌、隐身，但也只能与NPC进行‘正常’的交流互动。 　　接下来大家就自由活动吧，想要联络其他人就打开好友列表。我还有一点事情，过会儿再和大家一起玩，建议大家提前熟悉一下战斗系统。 　　另外初始的‘和谐等级’都是最高的，可以自行更改，但不能低于法律规定的年龄限制。” 　　作者留言： 　　嘛……有大额打赏，咱虽然也想来个加更啥的，不过咱这第二章码完也就这时间了，囧。 0599 造福or祸害全人类 　　“诚，现在就去做吗？” 　　楚诚才刚刚对大家说自己有事，世界马上就“机灵”地给他发来了文字消息，貌似将他说的“有事”当成了偷偷去做“那事”的借口。 　　现在世界正应该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楚诚……其实也是。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不会成天就只想着“那种事”，应该做的正事才是他的最优先事项！ 　　“我现在是去做正事。 　　等下我会给你发消息，到时候你找个借口单独出来就可以了。” 　　“哦……那好吧。 　　快点叫我啊！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了。” 　　听话的世界三言两语就被楚诚给打发了，不过她口中的“更好的主意”也同样勾起了楚诚的好奇心和欲望，开始期待过会儿的“双人游戏”了。 　　他和世界的恋爱一点也不青涩，在性这方面更是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初次上路技术就堪比老司机，第二次感觉就已经驾轻就熟了似的。 　　这和楚诚想像中的初恋非常不一样，不过认真地想一想，他们两人都是开朗活泼的外向型性格，而且确定关系之前就已经混得不能再熟了，如今水到渠成才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将交往的对象换成言叶，说不定现在他才刚刚牵过言叶的手，最多还偷偷地接过几次吻。 　　那样的恋爱或许看上去更加清纯唯美，但是交往的时间一长，恐怕成天想要做“那种事”的一方就会变成楚诚了。没有性的爱对于正常的男人来说是一种煎熬，只想要“柏拉图式恋爱”的家伙绝对不正常！ 　　“诚！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助手。” 　　心里怀着不正经的期待，楚诚在自己的虚拟工作室里与“做正事”的两个人见面了。 　　那是两个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美少女，即使在虚拟潜行环境里也习惯性地穿着白大褂。 　　其中一位正是“助手”牧濑红莉栖，最近刚刚把网名“栗悟空与龟派气功”改成了“栗悟饭与龟派气功”，是楚诚和真白最早的粉丝之一。 　　而助手身旁的那位少女……身高只有一米四，乍一望去会被误认为是初中生甚至小学生，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完全盖住了屁股。 　　“诚，这位就是我在研究所里的前辈比屋定真帆。在我进入研究所之前，是研究所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研究员。” 　　“哟！你好，圣诞快乐！” 　　助手的这位前辈看起来是比较好打交道的类型，这倒省了大家不少事。楚诚暗中与助手进行了意念通话，得知她的这位萝莉前辈今年已经21岁了，果然不愧是成熟的大人！ 　　楚诚与目前正在参与临终关怀项目的助手及其前辈碰面，可不仅仅是为了打个招呼道一声“圣诞快乐”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私下询问二人—— 　　“比屋定小姐，听说你和助手在茅场晶彦的研究所里专门负责人工智能的研究。 　　而且你们所研究的人工智能，不需要从最初的源代码开始进行自律进化，而是直接用人脑的记忆备份为思考基础，拥有与备份来源相似的人格。 　　这样的人工智能更适合用在剧本中设定了性格的NPC身上……虽然表面上的理由是这样，但是许多人肯定也都怀疑，茅场晶彦是为了借助这项技术‘脱身’才先后邀请你们加入研究所的——那时他已经处在‘某些势力’的控制之下了。 　　你们的人工智能其实是将人类的记忆、人格和感情都变成了数据，并且能让这堆数据使用硅元素制造的CUP继续像人一样思考和判断。 　　而从零开始的人工智能则是在数据世界里撒下生命的种子，让它们自行生长成记忆、性格都各不相同的数字生命。 　　如果仅仅是‘使用’人工智能，两者孰优孰劣很难说得清，就算剧本已经设定好了NPC的性格，游戏制作者也可以在从零开始自律进化的众多人工智能中选择‘开朗型’、‘内向型’、‘傲娇型’……数字生命相比真实生命的一大优点，就是确认培养完美成功以后，便可以将这个完美成功的样本无限复制，不必担心在同样环境下培养出来的第二个数字生命长歪了。 　　可是如果要将人类从碳基生命转化成生存在硅基网络中的数字生命，那就只能使用你们的人工智能技术了。等到这些数字生命生了孩子，孩子才会换成从零开始的人工智能。 　　我和‘某些人不同’，我不关心茅场晶彦是死是活、有没有逃到网络世界里，我只关心你们的研究是否已经秘密完成了，是否能将外面那些绝症患者的意识转移到网络中继续生存！” 　　楚诚说话非常开门见山，不过助手及其前辈在同意见面的时候，应该也都已经有所预料了。 　　比屋定真帆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诚的眼睛，沉默地与他对视了一分多钟，才终于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如果可以办到……你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意味着从此不会再死人，只要定期备份记忆，人死了也只不过是损失了一部分记忆而已。一个人只有活到自己也不想活了，才会选择暂时停止计算至某一时间，或删除自身全部数据。 　　我知道这会带来许多新的问题，特别是人们会担心社会阶层的进一步固化——有钱有势又有才能的人如果还能永生不死，这个世界恐怕就永远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了。 　　不过那些问题并不值得将这一研究成果永久隐瞒下来，这个世界正是在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进步的。 　　就算暂时解决不了，也给人类增加了一个选择……和机会。” 　　在比屋定真帆和助手审视的目光中，楚诚诚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尽管他个人的诚实与否在这种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大事上根本无关紧要，但楚诚仍然希望能用诚意影响面前这两个天才科学家的判断。 　　“说实话，在我看来世界会因此变成怎样根本就无所谓！最关键的是给人类增加一个这样的选择和机会！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大家自己的了！ 　　不过你们作为该技术的开发者，也有权决定是否用其造福或者祸害全人类。” 0600 特殊天才学生 　　“对不起，我和红莉栖开发的人工智能…… 　　并不足以让人类转化成真正的数字生命。 　　目前我们能让拥有某个人格的人工智能继续按照其所拥有的记忆和行为方式‘生活’下去，也能让人工智能灵活调用记忆中存在的各种解决方案处理复杂问题，但却没能让它拥有人类最重要的‘创造性’。 　　这也就意味着，一个人如果变成了人工智能，能够做的事情就只剩下‘重复已有的经验’了。 　　你刚才不是也对那些孩子们说过，‘人生和社会如果只剩下单纯的重复，存在的时间再长也没有意义’吗。” 　　在楚诚期待的目光中，比屋定真帆和助手面无表情地否定了她们自己的心血，也否定了让绀野姐妹她们在数据世界里继续生活的可能性。 　　她们两人并不是不同情绀野姐妹等人，刚才她俩也一直隐身坐在大家身旁，跟那些其实不比她们小多少的孩子们一起观看了《乐园追放》。 　　不过她们和楚诚都清楚，如果不能解决“创造性”的问题，不能自律进化，人工智能始终就只是人工智能，就算伪装得再像人类也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生命的价值就在于“创造”上，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或多或少地拥有一定创造性，只能依照已有的经验行事那就与机器人无异了，自然也可以被机器人完全取代。 　　所以众多科幻作品所描述的未来，都是所有重复性的人类劳动会被机器人取代，人类可以也只能选择各种创造性的劳动。好在用手工去制作工业产品当然也算一种“再创作”——只要有人觉得有价值，愿意掏钱购买。 　　或许那些绝症患者的亲人，以及许多普通人都会认为像机器人一样地活着也是活着，但至少此刻聚集在这里的三人都不这样认为。 　　说句无情的话，比屋定真帆和助手并不是为了让那些绝症患者的亲人获得心理安慰才开发这项技术的，楚诚也不是因为这种理由才想说服她俩公布研究成果的。 　　不要说没有了创造性，就算只是创造性不足，楚诚都不会建议她俩尝试将这技术用在把人类转化成数字生命上面。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大都是贪生怕死的，如果他们认为像机器人一样地活着也比死了好，再看到第一个变成数字生命的人好像也活得像模像样，哪怕只是为了寻求自己的心理安慰也会选择备份自己的“数字生命”。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其实也无所谓，但可怕的是在社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人——通常是指有权有势的人，如果这样的人在转化成失去了创造性的数字生命之后依然保留着自然人的全部权力，他们完全按照“自己的性格和想法”调动金钱和社会资源来维持甚至扩大自己在社会竞争中的优势，就很有可能造成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当然这也可以通过立法来解决，就算不解决也未必一定会酿成大祸，但楚诚三人本来就不认可这样的人工智能是人类生命的延续。 　　没有了创造性，社会的总体财富在所有探索和生产完成之后就不会再增加了，人类之间就只能通过竞争来夺取有限的资源，并不断重复这一过程，创造比单纯的探索和生产更加重要！ 　　“咳……不过我们早就开始着手解决这一问题了。 　　布束砥信——目前正在宗蔓学园读高三的天才少女，她从小就在生物学精神医学领域崭露头角，独自开发出了可以将情报数据直接输入大脑的‘学习装置’的试验样机。 　　我们也想过采用克隆的方法培育新的身体，再用技术成熟后的‘学习装置’将人工智能重新灌输到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大脑中，不过被对方拒绝了。 　　她说她只是想让学习变得更加轻松，而不是让人通过这种方式永生不死。” 　　楚诚沉默下来以后，貌似有点“于心不忍”的助手向他透露了更多的内情，并让他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布束砥信？宗蔓学园？ 　　是……‘特殊天才学生’之一？” 　　“嗯，如果你的身份不是那么特殊，应该也会作为特殊天才学生被宗蔓学园邀请入学吧。 　　宗蔓学园里的特殊天才学生还是以本土为主，外国人极少——我当初也被邀请过，只是父亲选择了去美国，我也就直接到美国去读大学了。” 　　提到自己的父亲，助手的神情稍微有点黯然，不过楚诚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她的身上，没能察觉她的心事。 　　楚诚身边的一之濑琴美和白都是宗蔓学园的特殊天才学生，每个人都独占一间豪华公寓甚至一栋小别墅，还享受着高额奖学金，上课也是爱去不去，像白那样成天窝在屋子里打游戏也完全没问题。 　　他所创作的《魔法禁书目录》里的学园都市便被认为是宗蔓学园的放大加强版，里面的许多制度都与宗蔓学园类似，比如这种差别待遇。 　　不过楚诚没有特地打探过严格保密的特殊天才学生的具体情况，还真不知道其中的某些人竟然已经开始正八经地搞科研了。 　　——华夏那边有一套完整的科研人员培育体系，智商极高的学生可以频繁跳级，但是不能跳出这个体系，一般来说至少也得等到十七八岁才能进入科研领域，个人出成果普遍是在三四十岁之间。 　　华夏世界第一的科学技术正是靠这些基本功扎实的科研人员支撑起来的，天才在其中也只不过是更粗更长的柱子而已，在成为新的顶梁柱之前基本没有露脸的机会。 　　这虽然会使那些天才个人失去年纪轻轻就独立完成某项重要研究的荣誉——比如茅场晶彦等人，但却保证了华夏在所有科研领域的制霸，也保证了科研的体系和延续性。 　　但是近些年来，东瀛出现的年轻天才也的确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可轻忽了。楚诚打算等到第三学期开学的时候，把宗蔓学园里“有用”的特殊天才学生好好地筛一遍，或许就能找到一些他所需要的人才。 　　要说东瀛这边的人才不在体系内也有不在体系内的好处，那就是谁都可以雇佣，也可以出来单干。而华夏那边的科研成果基本都是在体系内出的，所有权自然也属于整个体系，单干更是几乎不可能竞争得过体系。 0601 世界想到的新姿势 　　“对了，虽然我和红莉栖的人工智能还不行，但如果茅场…… 　　如果茅场早有预谋，或许会暗中让他的恋人神代凛子结合我们的研究，设法保持住人工智能的创造性。 　　——神代凛子在研究所内从事的是自律学习型人工智能的研究，而我们这种算是经验积累型人工智能，如果有办法将二者结合，或许就有可能将人类转化成真正的数字生命。” 　　最后，比屋定真帆又向楚诚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才和助手一起登出了虚拟潜行环境。 　　神代凛子楚诚倒也知道，她因为秘密帮助茅场晶彦照料其在现实中的身体，在“《刀剑神域》事件”结束以后才向警方报告并自首，而被认定为茅场晶彦的帮助犯（从犯），将承担绑架罪和杀人罪的次要责任。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特别是死者家属们认为，神代凛子作为茅场晶彦的后辈和恋人，又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照料其肉体，茅场晶彦的秘密藏身处也是她帮忙安排的，她应该算是共同正犯，应该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关于神代凛子的新闻很快就不再是传统和网络媒体关注的重点了，她最后仍然是以帮助犯的罪责入刑的。 　　而且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并未被送入普通的女子监狱关押，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落入了“某些人”的手中，还是被东瀛政府收编，抑或是被华夏的“有关部门”暗中带走了。 　　毕竟许多人都怀疑茅场晶彦转化成数字生命“逃脱”了，只要这个可能性存在，神代凛子就拥有足够的价值。倘若“智囊”们让各自的服务对象认识到了将人类转化成真正的数字生命的重要性，那么神代凛子的价值将瞬间超越茅场晶彦——茅场晶彦的“加速”可没法让人类永生不死！ 　　这还真是一对能够改变世界的天才恋人啊！楚诚这个未来人后裔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只能将自己与比屋定真帆和牧濑红莉栖之间的谈话视频上交国家，提醒“有关部门”重视神代凛子的研究了。 　　“诚！CHU~” 　　楚诚刚刚送走两位正经的女研究员，就迎来了一位不正经的女高中生。 　　世界被他传送到虚拟工作室里之后，立即扑上来亲了他的脸蛋一口，简直视防骚扰系统如无物。这是因为楚诚的这间虚拟工作室里，默认是关闭防骚扰系统的——虽然他并不是为了在这里和谁做那种事情。 　　尽管世界此时饶有兴趣地重新打量了这间工作室一番，貌似动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但是她在楚诚去办正事以前就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点子，相比之下在工作室里做就太普通了。 　　“诚！场景的选择交给我啦~最好能让我直接选择咱俩出现在哪。” 　　两人单独相处还没有十秒钟，世界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带着楚诚去预定要啪啪啪的场景了，这让楚诚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囧的表情。 　　楚诚当然知道世界只是急着向他献宝，想要看到他惊喜的模样，但是他的心情仍然相当复杂，或许下次应该由他主动要求了。 　　不过这一次，楚诚仍然将主动权交给了世界。世界要他转过身去，自己则在后面跟伪装成普通人工智能助手的结衣窃窃私语，直到确定结衣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才终于点头开始传送。 　　眼前的场景突然模糊起来，等到重新变得清晰，场景已经从楚诚的工作室转移到了逼仄的机器人驾驶仓内部。原本在他身后的世界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换上了和女主角安吉拉·巴尔扎克相同款式的工口驾驶服。 　　“世界，你这是想……” 　　楚诚一看到现在的场景，马上就猜出世界想要尝试的新姿势是怎样的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在世界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光溜溜的人影，于是他低下头来一看，囧囧有神地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全都被扒光了！ 　　结衣、结衣她怎么能同意这种要求！就连《刀剑神域》里面，好歹也有绝对无法损毁的内衣啊！只有玩家自己才能脱掉！ 　　好吧……人工智能太过智能也不是什么好事，幸好他从来没有真的将结衣当成女儿，否则被女儿扒得精光，他也只能……选择原谅她了。 　　“嘻嘻……诚，这个姿势不错吧？ 　　我看到你在电影里特地拍了这样的镜头，就想着你是不是也想用这样的姿势做呢？” 　　在楚诚面前，世界转身跨坐在了好像摩托车一样的驾驶座上，上半身几乎快要趴平了，屁股自然而然地翘得老高，立即让楚诚的身体某处也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回到头来的世界脸蛋红红地对他笑了起来，对他的反应满意至极。然后她解除了挡在关键处的黑色护裆，又将白色的布料拨到一边，娇声向楚诚发出了邀请。 　　这种令人无比心动的情趣已经无需酝酿情绪的过程了，更何况这是在虚拟潜行环境中。心头的火焰迅速暴涨的楚诚二话不说跨坐在了世界身后，世界随即发出了一声娇呼： 　　“啊！错、错了！不是要用后、后面吗……” 　　“CHU~等下再用。” 　　“诚真是的啦……嗯……虚拟世界里的感觉……好像比现实里……还强烈呢……”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楚诚和世界才在屹立于无人荒野中的球形机器人的最顶端结束了最后一场不可描述的战斗，两个人都浑身泛红气喘吁吁，又抱在一起躺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心满意足地做完之后，世界才马后炮地问道： 　　“呐~诚，我们这个样子……现实里的身体会不会也产生反应啊？” 　　“当然不会，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虚拟潜行设备甚至会拦截大脑发出的调节激素分泌的神经指令，并在我们虚拟的身体中分泌虚拟的激素，让我们产生相应的身体反应。 　　否则的话，就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尴尬情况。” 　　“嘻……我知道的啦~ 　　就是突然觉得，如果你现实里的身体也一起产生各种反应就有趣了。” 0602 看不见的新装 　　“世、世界？！你怎么穿成这样！！！” 　　“嘿嘿……这不是很性感吗？ 　　有什么关系！你们也穿上看看嘛！” 　　等到大家接受楚诚的邀请，纷纷从各自所在的场景传送回放映室的时候，无一不为世界那大胆的Cosplay感到脸红，几个身患了绝症的男生甚至不好意思正眼看她。 　　世界一开始还大大方方地笑着迎接其他人，直到楚诚之外的几个男生传送回来，才惊讶地想起这里其实还有其他男生，立即慌张地躲到了楚诚的背后。 　　好在楚诚反应很快，唤出在虚拟潜行世界里等同于创世之神的女儿结衣，简单吩咐了她两句，然后便对世界和其他女生说道： 　　“现在不必害羞了，以后所有人的衣服都会设定两套，其中一套可以选择对特定人群或个人进行展示，另一套则是‘对剩余人展示’。 　　哈……这其实就是很多游戏里的‘时装’系统了，不过在我们这里是换了个用法，大家现在就可以在装备界面进行设置了。” 　　楚诚非常简洁地向大家说明了新追加的功能，许多女生深深地看了仍然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的世界一眼，然后才各自调出了默认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 　　优纪……绀野木棉季动作迅速地设定好了自己的两套衣服，又稍微想了一下，做出了一点修改，并终于点击了“确认”。 　　于是楚诚这边看到她也换上了和世界一样的工口驾驶服，羞搭搭地走到几个男性病友面前问道： 　　“你们真的看不见吗？” 　　那几个身患绝症的男生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们眼中的优纪应该没有更换衣服；不过附近的女生却全都围了过去，再三向那几个男生询问了同样的问题，看来女生眼中的优纪已经换了衣服。 　　但是楚诚也看得见！他还看见优纪趁着大家询问那几个男生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来对自己笑了一下！！！ 　　这算是优纪对他的“感谢”吧。 　　可是接下来，除了少数几个身患绝症的女生之外，其他女生为何全都换上了工口驾驶服！ 　　不，看大家的神情，那几个女生应该也换上了工口驾驶服，只是没有选择向他“展示”。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选择！但楚诚却难以免俗，仍然觉得特地将他设置为“允许展示的对象”的大家更亲切了一点，至于不向他、或者忘了向他展示的那几个女生……他也已经记住了。 　　毕竟就连面无表情的冬马和刹那，最为迷糊的真白，曾经与他“敌对”的丽塔都没有忘记把他和“其他男性”区分开来，那几个竟然会忘记的女生也实在太不应该了！ 　　特别是在白都特地来到他的面前，挺着被紧身衣紧紧包裹住，只能看出少许起伏的胸膛，问他“尼，我现在看起来更加性感一点了吗”以后，那几个女生中竟然只有一个脸蛋微红地把他设置成了“允许展示的对象”…… 　　突然间，楚诚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他最近不仅行为正在向后宫之王靠拢，心态竟然也产生了变化。幸好他足够警醒，才没有让大家看到他得意忘形的丑态。 　　“尼……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穿上这个真的很难看吗？” 　　就在楚诚表情肃穆地自我反省的时候，满脸期待地望着他的白已经伤心得快要哭出来了，楚诚连忙摸着她的脑袋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不过这种设计的紧身衣的确不适合幼儿体型。” 　　“幼、幼儿体型……” 　　楚诚太过诚实的意见给了白非常重大的打击，让她捂紧胸口摇摇欲坠，另外几个同样有所自觉的女生也是如此。 　　但是仅仅过了三秒钟，眼圈含泪的白就愤恨地瞪了楚诚一眼，然后调出了什么系统界面飞快操作起来。 　　而在大家的眼中，白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胸~部和臀部也迅速变得丰满起来，大腿和小腿也同样圆润协调，完全变成了长大后的模样！ 　　“哗……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也想让胸变大一些！” 　　白的巨大变化惹来了一片惊呼，身穿工口驾驶服的女生们纷纷奔向这边，让“能够看见”的楚诚好不尴尬。 　　楚诚知道白肯定是利用自己的“妈妈”身份招呼结衣修改了数据，其他人想改就只能回到登录界面的个人房间去改了，不过很多人大概现在也还不知道这一点。 　　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作弊行为，于是楚诚在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之前，大声对两眼放光的女生们说道： 　　“白是利用开发者权限修改了身体模型，正常情况下是不能改的！ 　　人的感觉非常精密，你们修改了虚拟世界的身高体重，回到现实的身体里，感觉马上就会发生偏差！” 　　为了吓唬面前这些女生，楚诚特地说了一个听起来好像非常严重，实际上却完全无所谓的“危害”。 　　不过女人可是为了梦想中的身材和容貌，就连性命也敢拿出来赌一赌的生物！特别是已经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优纪，更是“聪明”地试图用自己的悲惨命运来博得楚诚的同情： 　　“诚哥！我、我也知道擅自修改数据是作弊行为！ 　　可是你看！我、我大概是活不到长大了，甚至直到死掉的那一刻也不会回到现实里的身体中了，所以是不是也让我看看自己长大后的模样？ 　　说起来，我和姐姐……还有大家，在‘宁静花园’里也生活了一两年，身体竟然一直没有任何变化，这不是也很奇怪吗？我们现实里的身体也是会长大的吧！” 　　囧||| 　　优纪说的很有道理，楚诚竟然无法反驳。 　　白和刹那她们就算对自己的身体不满意也不应该作弊，但是优纪她们……特别是进入了全封闭式临终关怀设备Medicuboid里的优纪，已经可以算是完全活在虚拟世界里的人了，没理由固定在进入时的模样！她应该拥有长大的权力！ 　　“好……吧，我回头就给你们增加随着年龄长大的功能，如果你们需要，还可以增加怀孕、生子、衰老的功能……干脆再增加一个可以回溯时光变小的功能吧。 　　不过现在只允许你们在这间放映室里自由修改身体数据，到了其它场景就会恢复原样。” 　　“怀、怀孕什么的暂时就不必了，啊哈哈哈哈……” 0603 等等！先让我找一下时光机！ 　　“诚！你看我的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噗……” 　　少女们的捏人＆换装PLAY才进行了不久，世界就又闹出了新的幺蛾子。 　　她施施然地笑着朝楚诚走了过来，还特地招呼楚诚看她，结果半道却突然换上了“皇帝的新衣”，就连系统强制装备的内衣也解除了！ 　　即使是楚诚也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看来“对特定人群或个人进行展示”这个功能还必须加上限制条件，否则那些拥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嘛，反正只要有那样的心，他们总能巧妙地利用这个功能满足个人的癖好吧。 　　“快把衣服穿上！就算其他人都看不见，你也不能在大家面前这么做啊！” 　　在单独与世界交流的“私人频道”里，楚诚义正辞严地斥责了越来越会浪的世界，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端倪。 　　而在光着屁股的世界背后，楚诚口中的大家——包括刹那、雪菜、冬马、虎千代、绫波丽、由乃、小埋、白、穹、丽塔、真白、一之濑琴美等人在内的，今天仍未踏上返乡之路的住宿生们，全都被楚诚刚才的惊呼吸引了过来，想要看看世界到底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虽然没有人能想到世界竟大敢到了一丝不挂的地步，最多以为她单独给楚诚展示了一件色~气满满的泳装，但世界太过相信虚拟世界里的“权限”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除了楚诚之外，这里其实还有一个只要想看就能看到的人存在！ 　　“噗……” 　　果不其然，胆大包天的世界在大家靠近以后，就赶紧重新穿上了《乐园追放》里的工口驾驶服，即使如此也还是因为刹那和其他人的调笑脸红不已，必须用嬉笑打闹来掩盖自己的害羞。 　　但在人群之中，将自己调整成了16岁的身材，还特地强调了身体曲线的白，竟然也面无表情地除去了自己的所有衣物，并且堂而皇之地在楚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啊~白是不是也穿了什么色色的衣服给诚看？” 　　世界注意到了楚诚的囧状，立即试图把大家的火力全都吸引到白的身上。她根本就不知道白什么都看见了，否则肯定不敢如此“挑衅”白。 　　不过白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望了世界一眼，然后便将楚诚的胳膊抱在了怀里，夹在两只完全是伪造出来的硕大木瓜之间，同样通过私人频道单独威胁起了楚诚： 　　“尼，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没问题了吧？ 　　如果尼不答应，我就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大家。” 　　囧||| 　　“等等！先让我找一下时光机！” 　　楚诚现在无比后悔，后悔得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安抚世界所想到的“好主意”，竟然又给自己引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因为极懂人心，楚诚无法责怪一心想要讨好自己的世界，非常缺乏自信的世界大概觉得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楚诚也无法责怪心思单纯的白，事实上白也已经足够懂事了，知道他唯一的顾虑不是别的，只是她的年龄，所以一直乖乖地忍耐着。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当初给了白仅次于自己的权限，可是当时白主动要求结衣叫她“妈妈”，随后也是白主动索要了超级管理员的权限，楚诚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归根结底，这是他以为在性的方面稍微“放松一点”没有关系，才导致了这偶然之中的必然结果！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但他不可能找到时光机，无法像太爷爷那样，回到过去纠正自己的错误！ 　　“呐呐~诚，白到底穿的是什么啊？比基尼泳装吗？ 　　呐呐~偷偷告诉我嘛！” 　　正当楚诚痛心疾首自我反省的时候，世界和其他几个女生也纷纷在私人频道里偷偷和他说话，搞得他脑袋都快炸了。 　　于是他一气之下命令结衣把一切都恢复原状，同时禁止私聊功能，这才让大家全都安分下来。 　　“缩水”以后的白气鼓鼓地仰起头来瞪了他一会儿，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将世界刚才光屁股的事情说出去。 　　虎千代这时一脸无奈地走到他的面前，轻声替噤若寒蝉的大家求情道： 　　“诚，今天毕竟是开心的节日，就这样放过她们吧。” 　　纯洁的虎千代根本想像不到这些大胆的家伙终究做了些什么，否则她肯定是第一个要求整肃风纪的。 　　虽然虎千代刚才也在大家的怂恿下换上了《乐园追放》里的工口驾驶服，还特地设置成了女性可见和楚诚可见，但她却害羞得一直躲在众人之间，直到结衣“还原”了大家原本的衣物才敢站到楚诚的面前。 　　楚诚看着一直都在为他和大家着想的虎千代，心里突然觉得很是羞愧。就算虎千代应该不会成天想着H的事情，他也应该主动……嗯……主动培养与虎千代之间的感情。 　　还有始终沉默寡言的绫波丽，以及其他不可能像世界这么积极，却也不可能弃他而去的女孩子。 　　他有义务主动满足这些女生埋藏在心底的愿望，至少要满足几个除了自己已经无人可以依靠的女生们——指的是情感方面。 　　只是他要怎样才能满足诸如绫波丽之类仿佛无欲无求的女孩子呢？即使楚诚自认为极懂人心，暂时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只能用他自己的方法去努力了！ 　　“算了……我们一起去战斗场景玩吧！大家都去，这是集体活动。” 　　因为虎千代的求情，楚诚顺水推舟地原谅了有些得意忘形的世界和其他人，大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小声地欢呼起来： 　　“耶！去打怪啦打怪！” 　　“呀吼~~” 　　“哎、哎、哦——！” 　　为了重新炒热气氛，几个性格活泼的女生刻意地表现出欢呼雀跃的样子，企图“将功折罪”的世界也在其中。 　　楚诚看着仍然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窥视着他的表情的大家，不得不无奈地让自己显得更加开心一些，高举右手握起拳头，大声地向所有人招呼道： 　　“都过来集合！六人一队！RAID团队开组了！” 0604 诚学长就由我来保护！ 　　“呼啦啦……” 　　“沙沙沙……” 　　飞沙走石的荒漠，在几座沙丘之间，顶盔戴甲的楚诚和虎千代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穿着轻便皮甲的白和小埋一左一右，带领着位于四人中间的队伍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所有人的武器均已出鞘，这并非行军状态，而是战斗状态。不过出现在他们周围的只是竖起身子将近一人高的中型沙地巨虫，必须操纵球形机器人——机动外骨骼“阿罗汉”方能对敌的大型沙地巨虫仅有一头，将作为这片区域的BOSS登场。 　　这是楚诚、虎千代、白和小埋已经很熟悉了的战斗环境，而且比起所有人都以为HP归零就会真的死亡的《刀剑神域》世界，这些同样是游走在沙中伺机进攻的“潜伏者”们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小了。 　　某些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女孩子非常紧张，紧紧攥着手中的魔法杖，不停左右张望，偶尔看到出现在沙尘中的怪物身影就收紧了浑身的肌肉，随时等待团长和副团长下达应战的命令。 　　“放松身体！放松身体！” 　　看到队伍中间被分配了治疗任务的世界和雪菜如此娇弱的模样，走在最后的虎千代不得不再次大声提醒她们放松。 　　同样的话语她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但是就连那些在现实里已经得了绝症的男生，也仍然没法完全放松下来，虎千代当然更不可能苛责世界和雪菜她们了。 　　事实上，不要说是这些孩子，就连经过了简单训练的成年男子，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时候，心中的勇气也会随着时间和距离不断消磨。等到真正与敌人短兵相接，多半已经战战兢兢不堪大用了。 　　——这是虎千代亲眼所见，不过现在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记忆中的“真实”是否真的在某个平行世界中存在过。 　　不过她的记忆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总之她现在就在这里，站在这个虚假的战场上，与非人的怪物舍生忘死地战斗！ 　　不会死亡的“设定”让战斗变成了游戏，“和谐”等级甚至可以让这个游戏不再那么血腥、可怕和恶心……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楚诚和虎千代其实也对血腥效果进行了河蟹，除了变态没人喜欢看那鲜血淋漓内脏乱飞的真实战斗画面。 　　“嚓！” 　　“呀啊——！” 　　突然间，几条沙虫迅速从队伍右前方的沙丘背后蹿出，顿时引来少女们的一片尖叫。 　　为了寻求刺激，女生里也没有一个人把怪物河蟹成圆头圆脑的卡通形象，此时她们的尖叫声里好像也带着一点掩饰不住的欢愉，人类实在是一种比怪物更加可怕的生物！ 　　“保持住队形！ 　　防御其他方向的人不要都往这边看！” 　　身穿重甲的楚诚速度有点缓慢地主动冲向竖起身子将近一人高，全长三米有余的中型沙地巨虫，同时不忘提醒团队中这些业余至极的队员。 　　不过女生们进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近距离观看甚至体验战斗吗！如果别人战斗的时候自己只能背过去听声，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因此楚诚“不合理”的命令完全被大家忽略了，就连身为“精英战士”的小埋也大大咧咧地转过身来参与了围观。 　　这只是一个不会死人的游戏，但也有人非常认真。 　　还没等担任主坦克的楚诚利用嘲讽技能拉住这几条沙虫的仇恨值，一个只穿着布甲……其实是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带连衣裙的由乃便飞也似的越过楚诚冲了上去，同时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你们这些可恶的虫子！休想伤害诚学长——！！！” 　　“噗哧——！” 　　和虎千代一样使用东瀛刀做武器的由乃一刀斜劈在人立而起的沙虫腹部，发出了其实并不十分真实的击打音效，但是听在大家耳中却格外爽快。 　　沙虫的血量明显下降了一截，并且发出了“咝咝”的叫声，身体两旁的几十对利足猛烈摇动，好像很疼的样子。 　　不过由乃压根就没被它那仿佛蜈蚣一样的恶心的外形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利足吓到，这个已经听话地事先“预习”了战斗内容的优等生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再次冲上前去，充分发挥了布甲职业的速度优势，横劈竖砍一阵乱划，直接将几条沙虫斩成了碎块，看得虎千代双目顿时一亮！ 　　“呼……呼…… 　　诚学长，放心吧！诚学长就由我来保护！” 　　为了杀怪奋不顾身，脸上和身上沾染了许多绿色黏液的由乃回到楚诚的面前，脸上露出了欢欣鼓舞的笑容，好像是因为自己终于能够派上更多用场而高兴。但楚诚心里却因此而打了个冷颤，其他女生也产生了一种颇为怪异的感觉。 　　——不是奇怪由乃那显而易见的炽热心情，而是奇怪她完全没把杀死怪物当一回事！就算那是该死的虫子，一个人杀死了什么活物，多多少少也该有点反应才对吧？这又不是在除草！ 　　“诚学长？怎么了？是觉得我的攻击还不行吗？ 　　看来我也应该抽点时间跟虎千代学姐学习剑术了呢，或者斧头更适合我这种外行人用？” 　　由乃看到楚诚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非常可爱地稍微歪了一下脑袋，并用食指轻轻点着下巴，认真地进行起了战斗后的总结，但却让她显得愈发古怪了。 　　不过天真单纯的女生们并未特别在意由乃的古怪，她们很快便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一边观看尚未被刷新掉的虫血和虫尸，一边笑着讨论起了由乃刚才那勇猛帅气的战斗。 　　她们初次踏上战场的紧张完全被由乃那斩瓜切菜一般的战斗消除了，剩下的就只是幻想中同样威风凛凛地挥舞刀剑的自己！稍微带点男孩子气的优纪模仿着由乃的样子，握着自己的单手剑乱挥一气；原本对战斗没什么自信的世界也扔掉了法杖，跃跃欲试地换上了一把短刀，但又很快苦恼地凑到楚诚面前询问道： 　　“呐~诚，你说我应该用什么武器好？我所熟悉的就只有菜刀诶？” 0605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武器？你不当治疗职业了？” 　　“人家也想跟由乃一样，帅气地说‘诚就由我来保护’嘛！ 　　而且言叶不是也和你一起战斗过吗，人家也想试试啦！” 　　因为由乃刚才的惊人表演，包括世界在内的女生们一下子从胆小鬼变成了勇者，眼睛里纷纷放射出了异样的光芒，楚诚根本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由乃啊……在现实里可是毫不犹豫地用电击器电晕了刹那，又持刀挟持了世界，并在最后的最后出其不意地捅了他一刀哦？ 　　楚诚不认为其他女生能够干得这么出色——或许好像一张白纸的绫波丽可以，除此之外就连虎千代都下不了这个手。 　　不是做不到，而是下不了手，特别是最后“恩将仇报”的那一刀。 　　“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由乃战斗时的身姿！ 　　虽然缺乏章法，但那灵活的动作、迅速的反应、勇猛的气势，简直就是天生的猛将！” 　　正当楚诚在心中暗自吐槽的时候，虎千代则兴高采烈地盛赞了由乃一番，并且再次向大家推销起《吴子》中的兵法： 　　“抱着必死之心去战斗则可生，抱着怯懦苟活之心去战斗则必死而无生！ 　　战斗时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别害怕，任何时候都别害怕，就算利刃马上就要砍到自己的脸上也别害怕！” 　　“是！由乃受教了！” 　　平时由乃一直都在干活，就算偶尔进入虚拟潜行环境也是为了抓紧时间学习，这种游戏她还是第一次玩，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因此获得虎千代的表扬，立即受宠若惊地低下了头。 　　而楚诚则赶紧把虎千代拉到了一边，非常小声地凑在她的耳旁问道： 　　“等等！虎千代，你难道就不觉得由乃奇怪吗？ 　　我是说……杀死沙虫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没多看一眼什么的。” 　　楚诚尽量委婉地点明了由乃异于常人的表现，却没想到虎千代却露出了“这有什么问题吗”的表情，瞪大眼睛替由乃辩解道： 　　“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啊！可以说是傻大胆、神经粗吧，就算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也可以谈笑自若，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猛士。 　　倘若再略有头脑那便可堪大用了，几场战斗之后便能成为一名猛将！ 　　在过去，堪称猛士的人其实还不少，但猛将就很难得了。毕竟过去的平民都不识字，也没那么机灵，而且心思越单纯的人就越是勇猛无畏。” 　　啊咧……囧||| 　　楚诚和虎千代相处得太久，久得已经忘记了她骨子里仍然是个“古代人”，哪怕是从未来传送回来的，也仍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 　　喜爱人才的虎千代不是不知道由乃的表现异于常人，但正是因为这个异于常人之处，才对她赞赏有加。 　　好吧……不管由乃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受到了刺激，总之她的确拥有了成为猛将的潜力，这还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至于这种猛将会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什么危险……想必他们的主公根本就不乎，哪怕没事就喜欢强抢个民妇，拿活人试一下刀，甚至吃人的心肝，主公也只会略加申斥吧。 　　可是…… 　　“可惜由乃生错了性别，也生错了时代，否则她一定会成为无双之国士。” 　　在囧囧有神的楚诚面前，虎千代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楚诚也从中看出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遗憾。 　　就算生错了性别，虎千代在“历史”上也依然能够成为无双之国士，是织田信长也畏惧无比的“越后之龙”。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她不仅被送到了这个英雌无用武之地的和平时代，甚至很有可能连“可以回去的地方”都不存在！ 　　或许她的心里也曾产生过自己为何要被“设定”成这样的愤慨吧，如果像绫波丽那样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才能，甚至没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那么她也能够平静地接受现在的生活了吧。 　　楚诚不由得回想起来，自己当初也是因为这样的猜测，才让虎千代和他一起进入《刀剑神域》游玩的。 　　那个时候的虎千代……看起来的确比现在更加精神、更加开心，也更加有活力。可惜《刀剑神域》关服以后，直到现在也再没有新的虚拟潜行游戏推出了，她只能在女子剑道部里挥洒一下青春的汗水。 　　不过即使是《刀剑神域》，又真的能够满足虎千代吗？她想要的应该是在战国时代领兵打仗的游戏吧？ 　　那么这个时代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时代，可以将全部精力都灌注到作战本身，不必为后勤补给烦恼，也不必担心家臣反叛，还不必为自己所造的杀孽深感内疚。 　　一个心地善良，却又喜爱战争的人必定是痛苦的，但如果是游戏就没问题了！ 　　——楚诚现在突然又发现了一个虎千代被送到这里的理由，就算她真的是从“上杉谦信是女人”的平行世界传送过来的，这个时代对她来说也是更好的时代！ 　　“对了，虎千代，我为你做一个战国时代的游戏吧？” 　　想及此处，楚诚嘴里非常突兀地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虎千代本来以为他是像往常一样，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灵感。可她楞了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楚诚说的是为她做一个游戏，这让她略显羞涩地垂下眼帘笑了起来： 　　“这……诚没有必要迁就我，诚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比起古代，诚更喜欢未来的，或者有魔法的幻想世界吧？ 　　诚之前不是还说，如果《乐园追放》反响不错，就以丽和明日香、真希波她们为原型，制作一个中二少女们驾驶巨大机器人与被称为‘天使’的外星怪物战斗的3DCG动画吗？” 　　“没关系，两个我都想做！而且我只是策划和监督，当‘苦力’的又不是我。” 　　看着直到现在也一心为他着想的虎千代，楚诚不容置疑地做出了回答，然后比平时更加温和地笑了起来： 　　“就让我做吧！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嗯…… 　　嗯。” 　　良久之后，面颊悄然爬上了些许红晕的虎千代轻抿着嘴唇点了下头，两只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不似往常那般英姿飒爽了。 0606 难度专家，杀神觉醒 　　“噢——！诚要为虎千代做游戏啦——！！！” 　　楚诚和虎千代才刚刚感觉很好地沉默对立了一会儿，旁边就传来了世界起哄似的欢呼声。 　　二人“惊醒”之后，发现不仅仅是世界，其他人也已经悄悄围在了他们的身旁，一个个都笑逐颜开地盯着他们。 　　“虎千代学姐，恭喜你！” 　　“恭、恭什么喜？” 　　“不要再装傻了，诚君这不是已经表明心意了吗？恭喜你！” 　　“呵呵……对于诚来说，用这种方式表明心意就是极限了吧，直接说‘I~love~you’什么的他肯定说不出口。” 　　“爱、爱老虎油？呀——！” 　　看到楚诚身边的女生们都在恭喜脸蛋已经变得通红了的虎千代，身患绝症的绀野姐妹她们也凑趣地跟着尖叫起来。 　　脸皮越来越厚的楚诚对此倒是无所谓，但虎千代却失去了平时的沉着冷静，窘迫得简直想要变成忍者，利用“土遁”钻到沙子底下逃跑了。 　　可是她的周围被替她高兴的朋友们围得严严实实，让她根本无所遁形。好在她很快急中生智地抓住了由乃的手，硬着头皮拽住她向人群外走去，同时非常大声地说道： 　　“由、由乃！我先来教你最基本的剑道九式吧！之后可以慢慢学习九型十三刀和各种构！” 　　“虎千代！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看到虎千代害羞得逃跑了，世界又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然后优纪也赶紧抽出自己的单手剑问道： 　　“虎千代姐姐，这种西洋片手剑也可以像东瀛刀一样用吗？” 　　“嗯，可、可以的，大体是一样的。” 　　女生们以学习剑术为由，继续缠在虎千代身边看热闹，让楚诚轻而易举地脱身了。 　　虽然不是为了报复，但楚诚的确趁着这个机会，吩咐结衣将这个场景的难度从“简单”调高了三级，跨过“普通”、“困难”，直接提到了“专家”级别。 　　专家级别的人工智能等同于现实中的专家——不管是属性、反应、技巧、战术，还是最重要的“思考能力”都是如此。 　　这也是人工智能的极限了，真正的“大师”必须具备的创造性思维是人工智能所不具备的。 　　但是在战斗这一方面，一个大师未必就能在面对面的战斗中战胜两个专家，以一敌三更是几乎输定了，这就是俗语所说的“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事实上，即使是在《刀剑神域》每一层的BOSS战中，BOSS都是在血量所剩无几，进入“最终阶段”以后才会智商突然上线，某些被设定成智力较高血量较少的脆皮BOSS也只是在倒数第二阶段才能开启专家级的AI，那些强力BOSS甚至到死都是困难AI，否则就算是“攻略组”的精英玩家团队也会被虐得死去活来。 　　而楚诚和虎千代率领的这个业余中的业余团队，更是在发现第二波沙地巨虫的五秒钟后就…… 　　“嚓！” 　　“呀啊啊啊——！！！” 　　战斗的开端似曾相识，都是几条沙虫突然从沙丘背面蹿了出来，楚诚跑去拉怪，由乃、世界和几个附近的女生都仗着轻甲的速度优势，一窝蜂冲上去抢人头，其他距离较远的女生转过身来强势围观。 　　可是最先被沙虫扑倒的，却是围观群众最后排的一个身患绝症的女生！ 　　专家级的沙虫通过事先的侦察预判了楚诚团队的前进路线，事先将主力部队埋伏在了这群愚蠢的人类前进路线一旁的沙丘中，并在小埋的索敌技能即将发现它们的时候，命令躲在另一侧的佯攻部队冲出来吸引注意力，竟然将过于托大的小埋也骗得转过身去驻足观望，使得主力部队在沙底轻松潜行到了攻击范围之内！ 　　好似巨型蜈蚣的恐怖沙虫如同潜射导弹一般，纷纷从沙中蹿出，并在即将撞到猎物之前稍微调整姿势，将两侧长满节肢的身体横着或斜着甩出，用身体前段的数对利足牢牢勾住猎物的某个部分，身体中段和后段的体节利用惯性卷住独特，几十对利足狠狠扎入肌肤和皮肉，同时束缚住了猎物们手持武器的那条胳膊！ 　　而且在最后一排的数个女生和一个男生被沙虫扑倒的一秒钟后，第二批沙虫便已经甩着身子扑到了倒数第二排女生的头上、背上，随后第三批沙虫也撞了上来，将这些挤在一起看热闹的女生全都拥倒在地。 　　于是尖叫声顿时响彻天际，被降低了许多的痛觉系统无法缓解女生们身上又疼又麻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自己被巨大的蜈蚣缠上了身，就连团队中的几个男生都寒毛倒竖大叫起来。 　　但她们现在连反击都做不到，被专家级沙虫束缚住胳膊的人，就只能一边在地上徒劳地打滚，一边感受沙虫的巨大门牙一下又一下地在背后啃咬着自己的脑袋和脖子。 　　更加不幸的人还能看到正面迎来的巨齿，即使立即闭上眼睛，也能通过脸颊上和眼皮上的微微刺疼想像出来，自己的脸已经被这些蜈蚣一样的怪物啃咬得鲜血淋漓了！ 　　因为急着去抢人头而逃过一劫的女生们扭头看到身后的惨剧，赶紧转过身去解救同伴，只有由乃依旧头也不回地向将冲去，并用虎千代刚刚传授的“左横切”斩向了沙虫已经人立而起的上半身！ 　　“刷！” 　　由乃的斩击落空了！ 　　身为节肢动物的沙虫将刀刃周围的几节躯体后缩，由乃的攻击从凹进去的部分划过，并且陷入了短暂的“硬直”状态。 　　不过三条身体弓起的沙虫再次向她弹射过来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收招的由乃却双腿猛地一蹬，在地上一个侧滚躲过了中间和右边的沙虫，只是无奈地被左边的沙虫勾住了身体。 　　随后沙虫像蛇一样卷着身体缠了上来，但脸色煞白的由乃没有闭目等死，反倒瞪大眼睛咬紧牙关，用空着的左手拼命抓住沙虫的一片门牙，右手凶狠而又准确地将东瀛刀捅入了沙虫口中！ 　　“哧！” 　　鲜红色的“致命攻击”在由乃眼前飘起，沙虫扎在她身上的节肢也纷纷失去了力道。 　　她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推着沙虫的头部抽出东瀛刀。那略显黏稠的绿色虫血好像喷泉一样“噗——”地在她身后喷涌而出，漫天的翠绿血雨仿佛在庆祝一名女杀神的觉醒！ 0607 雪菜，你和诚…… 　　“诚学长……” 　　由乃惊险地解决了一条好像突然变厉害了的沙地巨虫之后，转过身来却发现这边的另外几条沙虫已经被楚诚和白联手解决掉了。 　　看到白神态亲昵地依偎在诚学长的身旁，由乃的脸上冒出了一丝阴霾和杀意，但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连她自己都暗中感到惊讶——自己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怎么会是“攻击”……其实是“杀了她”，看来打打杀杀的暴力游戏的确能够影响人的心智，还好她非常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不要说杀掉白，就算她只是攻击了白，恐怕也很难继续留在诚学长身边了。 　　她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已经好多了，虽然暂时还没办法当着大家和诚学长亲热，但是到了晚上就可以真正“亲热”了。 　　这样的生活不能被破坏，为此而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也没有办法，谁叫她的诚学长并不是普通的男高中生呢。 　　她可不能像过去的妈妈一样，因为爸爸经常出差又经常很晚才回家就得了疑神疑鬼的病，把原本幸福的家庭搞得四分五裂。 　　更何况诚学长从来也没有想要隐瞒什么，是她自己仍旧选择了说要开后宫的诚学长，所以诚学长是没有错的。 　　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诚学长能只爱她一人……什么的吧。 　　我妻由乃垂下眼帘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用力甩了甩刀刃上的绿色血液，快速跑向了已经回身去救其他女生的楚诚和白。 　　此时因为小埋的托大，围观群众们已经全部被巨型蜈蚣一样的沙虫扑倒在地，一条命去了半条。 　　但这“专家级”的沙虫毕竟不能违反自身的“习性”，一旦纠缠住了猎物就非要抓住猎物不放，直到将其咬死。 　　如此贪婪而又愚蠢的习性，使得它们成功扑在了猎物身上以后反倒会变得极易对付。况且它们只是血量和攻击力都十分有限的小怪，利足上的麻痹毒素也只是在注入猎物体内几秒钟后才缓慢生效的低级毒素，所以正在被它们啮咬的那些女生们仍然能够叫得震天响。 　　回头救援的优纪和世界几人学着虎千代的样子，看准沙虫张开两只大牙的时候，迅速准确地将刀剑刺入沙虫口中，很快便救下了大家。 　　楚诚给队伍中唯一的治疗职业雪菜灌下了一瓶解除多种负面状态的“万能药”，指望她施展群体净化和群体治疗魔法。可是泪光涟涟的雪菜解除了麻痹状态以后，立即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呜呜——！诚君！诚！吓死我了！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太、太吓人了！” 　　如此失态的不光是雪菜一个人，还有几个被救起来的女生，也一边发抖一边嘤嘤地哭泣着。 　　不过也有像刹那和冬马这般倔强的女孩子，即使脸色变得铁青，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也仍然咬紧牙关不肯哭出声来。 　　楚诚抱着尽情哭泣的雪菜站起身来，伸手去摸狠狠瞪着他的这两人的脑袋。冬马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躲开，任由楚诚像是哄小孩似的摸着她的头发表扬她；但是个头更加矮小的刹那却一脸不满地闪过了楚诚的手，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他“雪菜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许多女生其实都有这种疑问，只是她们没有打断雪菜的发泄，等到雪菜自己止住了哭声，非常不好意思地放开楚诚的脖子，才由冬马开口询问道： 　　“雪菜，你和诚……” 　　“嗯……我和诚已经……算是开始交往了吧，对不起。” 　　在大家已经有所猜测了的目光中，脸上仍然梨花带雨的雪菜羞涩但又幸福地点头肯定道，心中的最后一点恐惧也因此被彻底驱散了。 　　许多女生听到这个完全不出意料的回答，眼中或多或少都闪过了一丝黯然，很快又不约而同地装出了高兴的样子，只有刹那和丽塔仍然对楚诚怒目而视，但那也是在为各自的好友鸣不平。 　　不过一脸惊讶和羡慕的真白偷偷地拉住了丽塔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生楚诚的气；世界也主动插入了楚诚和刹那之间，很是害羞地搔着脸颊笑道： 　　“刹那，不要那么严肃啦…… 　　那个……其实我也已经悄悄地……嘿嘿……” 　　世界的“嘿嘿”里隐藏着大家都懂的的意思，但是很少有人敢于猜测这“嘿嘿”里包括了“嘿咻”。 　　这个时候，低着头的雪菜脸色突然白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世界在她和诚确定关系的那天早上来了“好朋友”，甚至疼得必须捂着肚子慢慢挪步。 　　当时大家都没有怀疑，可是现在细想一下，她与世界同班的大半年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世界肚子疼得这么厉害，她印象中的世界好像无论何时都那么开朗活泼！ 　　“呵……” 　　想到这里，雪菜情不自禁地皱着眉毛发出了一声苦笑。但她赶在仍然搀扶着她的诚君和世界询问之前，就已经换上了羞涩、尴尬、抱歉，但又充满了友好的笑容，主动对苦笑着对同样露出这般神情的世界说道： 　　“那个……世界，看来我们真的要……做姐妹了。” 　　“哎……” 　　非常擅长为人处世的世界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如何应对是好，只能将旁人也牵扯进来“分担伤害”——特别是第一个喊出“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又如何”的虎千代： 　　“肯、肯定还有其他姐妹的吧。 　　特别是虎千代，绝对是诚的人了！咱俩是不是都得叫虎千代‘姐姐’啥的？” 　　“等、等等……” 　　虎千代被世界拉到她们和楚诚的那个小圈子里，承受着众多神情各异的目光，平素镇定自若的俏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只顾着自己害羞慌乱，这个经历了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多少知道身为“正妻”应该怎么办的古代少女很快便强迫自己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顶着滚烫的面皮，对世界、雪菜，以及周围的所有女孩子说道： 　　“大、大家还是普通地互相称呼就好，诚也一定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但、但是我希望愿意加入这个大家庭的所有人都牢记，诚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的威严是绝对不容许被冒犯的。 　　嗯……只有这一点要注意。” 0608 诚哥的大坦白 　　“哇…… 　　姐姐，诚哥真的有好几个女朋友呢！而且大家还能和平相处！” 　　不是正妻胜似正妻的虎千代结束了“训诫”以后，一脸惊讶和敬佩的优纪首先打破了沉默。 　　“兰”——优纪的姐姐绀野蓝子脸蛋立即红了起来，赶紧拉住口无遮拦的妹妹，非常抱歉地对循声望来的楚诚和虎千代她们说道： 　　“我、我们只是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诚哥的事情而已，没、没想特地打探这种事情的。 　　而且大、大家能够和平相处的话，我们也是支持的！嗯！支持！” 　　“嘿嘿……我和姐姐都是无论何时都站在诚哥这一边的啦！ 　　诚哥，虎千代姐、世界姐、还有雪菜姐，加油哦！要一起变得幸福哦！” 　　被姐姐抓住了一只手的优纪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用另一只手向楚诚等人比出了大拇指，沙漠中格外刺眼的光芒照在她光滑的肌肤和雪白的牙齿上，让她看起来好像闪闪发亮。 　　这样的加油和祝福太过天真，而且轻飘飘得一点都不负责任。她根本不知道想要大家一起变得幸福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这困难不仅来自于外界，更来自共同生活的每一个人自身！ 　　不过……此刻的大家都对优纪报以微笑，无论是楚诚和虎千代她们，还是周围的其他人。 　　然后虎千代又微笑着将目光投向了穹，她昨天和楚诚单独“回家”时的所作所为同样也已经被樱花庄的大家猜到了，只是大家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所以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着她或楚诚自己向大家公布。 　　现在世界和雪菜都已经向大家公布了，那么她也可以…… 　　摇头。 　　穹在众人身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接着习惯性地低下头看手机，只是此刻她还并未掏出虚拟化的手机。 　　要说她一点都不想站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反正樱花庄里的大家都猜到了，她就算厚着脸皮站过去也没有什么，可是……她还是不能。 　　原因大概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 　　她根本不稀罕大家一起变得幸福！她只想和诚两个人幸福！ 　　如果诚真的是她的双胞胎哥哥就好了……那是从两人出生之间就在一起了的，只属于她的哥哥…… 　　不过就这样也可以了，或者说她也只能这样了吧，反正她现在已经无法离开诚了。 　　即使无法独占，她也想要创造“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跟其他人凑在一起不是她的性格，也并非她的期望。 　　“大家……” 　　在众人或祝福、或羡慕、或泛酸、或谴责的注视中，楚诚也颇为脸红地四下巡睃了一圈，目光在又低着头摆弄起手机的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接着移到了由乃身上，惊讶地发现由乃竟然也在虚拟的手机上快速打字！ 　　不过由乃很快就收起了手机，并向他温柔一笑，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不要紧，不需要什么“名分”。 　　可是穹和由乃的态度却令楚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大家面前厚着脸皮招呼道： 　　“由乃！穹！ 　　你们也过来！” 　　“……” 　　楚诚的态度让由乃温柔的目光波动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听话地来到了诚学长的身边，手里还拎着长长的东瀛刀。 　　但穹却仍然固执地低着头，用颤抖得变了调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什么都没听见”，然后就消失掉了——好友列表显示她已经直接登出了虚拟潜行环境。 　　当楚诚略显尴尬地收回视线，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更加惊讶了，根本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和五个女生确立了关系！ 　　不过也有因此而变得更加气愤的，现在丽塔看他的眼神已经锐利得如同刀子一样。只是愈发愤怒的丽塔却打消了朝他发难的念头，楚诚看到丽塔反过来抓住了真白的手，不想让真白跑到他这边。 　　估计……丽塔之后肯定还会试图劝说真白离他而去，至少是和他保持距离吧。 　　极懂人心的楚诚猜也能够猜透丽塔的想法，但他不仅并无愤懑，还很支持和感谢丽塔。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尽量让周围的女生自己“知难而退”，特别是不知不觉就产生了情愫，而且就算他的“后宫”里面已经足足有了五个人，却还是愿意加进来的女生！ 　　既然后宫的大门已经打开，他就没办法再随意关上了，至少目前有资格进入的这些女生他无法拒之门外，“位置有限”什么的……他现在还没有感觉到。 　　不过就算他心里的位置还没有满，倘若有人主动决定退出，他也是理解并支持的。 　　他非常优秀，喜欢他的女生多如牛毛。 　　筛去那些存心不良的女生，剩下的值得他喜欢，而且他也已经喜欢上了的女生仍然有许多。 　　另外还有情况极其特殊的虎千代、由乃、白、穹、绫波丽…… 　　如果……如果没有这几个女生，楚诚估计自己多半会在拖到再也拖不下去以后，选择一个自己非常喜欢，也最有信心与其琴瑟和谐、白头到老的女生交往，甚至在高中阶段就登记结婚也没问题。 　　或许他在感情这方面比较奇怪，不管是只爱一个人还是同时爱许多人他都没问题，他都觉得自己能做到。 　　可是虎千代和由乃她们……并非楚诚自视甚高，他即使站在最客观的角度去分析，也觉得这几个女生很难离开自己，就算勉强离开大概也会孤独一生。 　　特别是由乃！她的心理很有问题，楚诚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破坏了她的家庭，却又无法给她一个新的家庭，她绝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当然，楚诚并不害怕由乃对自己或自己的家人进行任何形式的复仇，就算他不是X二代，没有超人一样的身体，也绝对不会向那些魑魅魍魉低头，这只是性格使然。 　　楚诚只是不忍心“毁灭”由乃而已，但要让牺牲自己的幸福去补偿由乃……他终究又是不甘心的。 　　于是他在摇摆中“顺势”做出了选择。 　　不过直到现在，他也仍然计算不出自己所选择的后宫之路真的是正确的吗？真的能够让所有人……至少是大多数人都幸福吗？ 　　没有人会知道，目前他心里真正的倚仗其实并非自己的计算和判断，而是未来的太爷爷……又或者是未来的他自己！从未来传递回来的信息总不会有错！ 　　是的！楚诚并未迷信几乎一定是未来人的太爷爷！但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0609 请各位再扪心自问一次 　　“诚，你真是够可以的。 　　花心。” 　　春日野穹登出虚拟潜行环境以后，冬马很快也走到了楚诚的面前，眼神十分复杂地对他摇了摇头。 　　楚诚无可辩驳，只能平静地与冬马对视。又过了一会儿，冬马终于在旁边的雪菜和世界恳求的目光中妥协了： 　　“不要让雪菜太委屈。” 　　冬马说话时用力地拍了拍楚诚的肩膀，然后也离开了这个场景。 　　接着刹那同样眼神复杂地走了过来，但她绕过楚诚站到了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世界的面前。 　　“世界……” 　　刹那那双相对于小小的身材和脸庞有点过大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世界，一直把世界看得害羞地笑着垂下了眼帘，才格外凝重地说道： 　　“你觉得幸福就好。” 　　说完这句话，刹那倒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过脑袋深深地看了望向她和世界的楚诚一眼，然后才一边进行退出场景的操作，一边轻声对世界说道： 　　“等会儿大家要是散了，单独来找我。” 　　“嗯。” 　　世界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抿起嘴唇笑着目送刹那离开了。 　　之后她和雪菜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略显无奈的笑容，接着又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朝对方走去，一只手与对方伸过来的手十指交叉扣在一起，另一只手分别将旁边的虎千代和由乃也拉进了她们的小圈子。 　　“我们几个从此就要一起生活了呢。 　　嘻……我现在这样说是不是太早了？” 　　世界的笑容中除了羞涩其实还残留着一点点的尴尬，但她还是尽量大方地和另外三人说笑着，想要和这几个已经很熟悉了的朋友“重新”搞好关系。 　　雪菜同样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认为自己和诚君真正接触的时间最晚，相处的时间也最短，扮演的正是初三被好友孤立时，遭到“那些人”鄙视唾弃的“恬不知耻的第三者”角色，所以现在格外小心地附和着世界笑道： 　　“我一直一直都想将大家之间……还有和诚君之间的关系永远保持下去，以后所有人也要永远在一起，如果能够如愿就再幸福不过了。” 　　“咳……我倒是已经从诚那里知道世界和雪菜的事情了，穹的事情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由乃是什么时候…… 　　算了，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总之现在这样也不错。” 　　世界和雪菜闭上嘴巴以后，虎千代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了，只能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大家和诚的关系。 　　而由乃虽然一脸坦荡地笑了起来，却在回答虎千代和大家的疑惑时隐藏了对她不利的部分： 　　“我是昨天半夜趁着大家都睡熟了，用备用钥匙进入诚学长的房间，向他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的。” 　　“昨、昨天半夜？！ 　　我和真白完全没有发觉！” 　　由乃的回答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就连故意拖着真白落在众人的最后，嘴巴无声地动个不停，大概正在私聊中说楚诚什么坏话的丽塔也忍不住拉着真白走上前来。 　　不过丽塔倒没有谴责“偷跑”的由乃，她认可女性勇敢追求幸福的权力，她的矛头始终都只对准楚诚这个“万恶之源”自己！ 　　“Sir，你还真是‘博爱’啊！” 　　面对已经做好了挨骂准备的楚诚，丽塔却偏偏不愿让他挨骂之后解脱，只是气极反笑地讽刺了他一句。 　　然后她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平静而诚恳地对楚诚说道： 　　“诚，我很感谢你帮助我和真白重归于好。哪怕你一次又一次把我剥得赤裸裸的，让我感觉无地自容，也依然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什、什么？！” 　　丽塔突然之间爆出了猛料让除了楚诚之外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甚至应该明白她的真正意思的真白也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和楚诚，根本不敢相信这两个对她来说都最亲密的人之间竟然有那么一腿！ 　　大家本来还有些怀疑丽塔的话是不是别的意思，只是一种形容，但真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于是大家的心脏又“咯噔”一声沉下去一大截。 　　楚诚简直怀疑丽塔是故意在大家面前给他上眼药，不过丽塔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仍然义正辞严地说道：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鄙视……不，是仇视你！ 　　你这种家伙是所有女性的敌人！或许你没有任何错误，只是因为太优秀也太好人了，才被一个又一个女生擅自爱上，但你仍然是女性公敌！ 　　我不能眼看着真白成为你的俘虏，所以抱歉，我会坚定不移地拦在你和真白之间的。 　　至于由乃和大家……我无权阻止什么，但我希望各位可以再一次扪心自问，自己真的非楚诚不可吗？不是平等的、纯粹的、简单的情人关系，而是你们只忠诚于他这一个男人，他却可以继续去爱其他女人的不平等关系。” 　　丽塔说话的时候，真白的眼睛一直闪闪发光地望着楚诚，但楚诚却只能假装没有注意，甚至不敢让视线扫过真白那边。 　　他不是不喜欢真白，而是害怕两个人的目光一旦接触到一起，就再也无法分开。 　　虽然他也曾和真白睡在一张床上，但却什么都没做，就连接吻也没有，更没有海誓山盟。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楚诚希望真白能听丽塔的话，至少再认真地想一次，是否这辈子就真的非他不可了。 　　——尽管楚诚也承认自己是个花心鬼，但是他的这个年龄，就算开后宫也充满了理想主义，想要和所有人都承诺永远，想要所有人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如果只是想“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那他就敬谢不敏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生命浪费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追求永远的恋爱游戏上。 　　因此楚诚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与任何人对上视线，等到丽塔说完以后，还语气郑重地帮她再次强调道： 　　“丽塔所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 　　请各位再扪心自问一次，已经有了许多个女朋友的我，是不是还值得你们继续追求，如果退而求其次会不会更好。” 0610 诚对丽是怎么看的？ 　　圣诞节的游戏，尽管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但在楚诚这个女性公敌短暂下线以后，女生们很快便自行调整好了情绪，等到楚诚带着穹重新上线的时候，大家都好像将之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直到互相微笑着说“拜拜”也再没有人提起。 　　随后的午饭也是，世界和雪菜很开心地和由乃一起在厨房忙碌，气氛甚至比绘里奈和绯沙子在时更加热络，虎千代也难得地抱着胳膊倚在走廊的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几个“姐妹”闲聊，但她主要还是在听世界和雪菜说话。 　　不过因为屋子里最能讲的两个话匣子都到厨房去了，把所有人全都“教育”了一顿的丽塔也不好意思吱声，坐在铺满了被褥的房间内的大家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好在楚诚和小埋她们还有游戏——即将被虚拟潜行游戏淘汰的普通电视游戏。 　　虽说在虚拟的世界玩够了游戏回到现实里又接着玩这很颓废，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但节日原本就是专门用来让人浪费生命的，就算是楚诚也不想把等着吃饭的这一个多小时再“加速”成两日一夜的时间去工作。 　　甚至吃完午饭之后的整整一个下午，樱花庄里的大家也都没再进入虚拟潜行环境，只是依靠聊天、电视游戏和纸牌游戏打发掉了时间，然后世界和雪菜她们就各自回家吃晚饭去了。 　　想要一起生活什么的还太早，即使上了大学，雪菜的家人也不可能支持她和楚诚同居的——特别是一起居住的还有楚诚的另外几个女人。 　　更何况，雪菜家就在本地，如果大家以后都升入宗蔓学园的大学部，她连搬出家门的借口都找不到！ 　　至于世界……她倒很想现在就直接搬到樱花庄来居住，不过她也同样有许多因素要考虑，包括这样做显得太心急了，住进樱花庄也没法随便和诚亲热，不舍得离刹那太远，妈妈很可能在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往家里带和诚年龄相仿的男人…… 　　总之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世界也不能随心所欲啦，人都是有各种各样的牵绊嘛，其中楚诚就是她最大的牵绊，让她无论如何也没法下定决心离开。 　　扪心自问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她已经扪心自问了无数次，雪菜估计也是。 　　心思单纯或者坚定的女生——前者例如真白、穹、白、绫波丽……以及一之濑琴美；后者例如虎千代、由乃、深雪、亚子……以及楠幸村，大概也都不会扪心自问。 　　实际上会扪心自问的只有诸如丽塔这样的女生，虽然丽塔和楚诚都希望在这里的真白、白和琴美，以及不在这里的深雪、亚子、幸村她们都认真地扪心自问几回，次数越多越好，但是她们因为客观或主观的原因，又都不太可能反复自诘，最终恐怕所有人都还是老样子，能想明白的自然会想明白，想不明白的只能稀里糊涂跟着感觉走。 　　不管是丽塔还是楚诚都不希望如此，但楚诚比丽塔更加清楚，结局多半是如此。 　　好在楚诚对每个坚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女生也有一个评估，如果是他估计以后迟早会后悔、迟早会痛苦、迟早会离开的女生，他基本不会接纳对方。 　　如今不知道正在哪里做些什么的亚子，是楚诚唯一主动提出“离婚”的女孩子，也是楚诚估计迟早会因为他的“花心”而痛苦的女孩子。 　　至于从樱花庄离开之后就再没和楚诚联系过，不过听爱丽丝和绯沙子说，洗心革面的父亲相处得不错的绘里奈，楚诚到现在也仍旧觉得她能够与大家“和睦”相处——绘里奈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频频失态。 　　但现在楚诚最需要考虑的却并非绘里奈的事情，吃过晚饭以后，虎千代请他单独回到房间，并将白、穹和由乃三人叫到自己和绫波丽的房间沟通了一番，然后又独自进入了他的房间，非常正式地跪坐下来： 　　“诚，我已经和白、穹、由乃她们谈过了，丽也是。” 　　“丽？她怎么……” 　　楚诚听虎千代最后提到了整天如同文学少女一样安静度日的绫波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他没有想到虎千代会这么快将绫波丽也牵扯进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楚诚和“有关部门”都不可能主动将身份无比特殊的虎千代和绫波丽推给“其他男人”，她们自己目前也没有想要接触楚诚之外的男性的意愿，往后同样不太可能会有，那么在尊重她们自身情感的前提下，楚诚已经做好了对她们今后的全部人生负责的打算。 　　不过楚诚没想到，虎千代竟然如此聪慧也如此贤惠，现在就已经与丽“沟通”过了。 　　——这只是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那个像机器人一样听话的少女，无论楚诚和虎千代给她下达怎样的命令，她都会一脸淡然地服从吧。 　　“那个……诚对丽是怎么看的？” 　　虎千代面对楚诚询问的表情，没有立即说出自己和绫波丽、和另外三人的谈话内部，而是低下头来轻声反问起了楚诚的看法。 　　楚诚略显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诚恳而又认真地老实答道： 　　“我认为自己有义务让她幸福，也有义务让她逐渐成为一个‘正常人’。 　　她来到樱花庄的一个半月，多少也产生了一点点的变化。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是在向大家所希望的方向改变。 　　在丽真正产生自己的感情以前，我是不打算主动对她做些什么的，只要她和大家一直这样生活就足够了。 　　哪怕她现在的心理年龄是0岁，十几年后也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少女，我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再次选择和我们大家在一起。 　　这只是我的矫情，丽在每天的耳濡目染之下，应该是不会做出其它选择的，但我还是想要等到她亲自道明心意的时候。 　　其他人也同样如此，能够‘允许’我等待的，我都希望尽量等到她们更加成熟一些，最好是步入社会以后，再正式确定彼此的心意。 　　现在我身边有你们就已经足够了，甚至连雪菜和白我也希望再等一等，只是她们大概不会允许我长时间地拖延下去吧。” 0611 想要成为新娘，可是女孩子一生的梦想啊！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虎千代认真听取了楚诚的想法以后，脸上露出了欣慰中又混杂着惭愧的神情。 　　看来她之前并没有把楚诚想像得太好，或许以为这天下就没有不吃腥的猫也说不定。不过她这样想也没错，毕竟楚诚不仅已经和好几个女生做过了好几次，还和世界两人变着花样做…… 　　即使这并非楚诚的本愿，但他也绝对不会说错的不是自己而是世界。 　　事实上，楚诚自己也对H的事情很有兴趣——不是有需要，而是有兴趣，所以他和世界简直是一拍即合，甚至已经想好了许多新花样！就等着以后和世界逐一尝试！ 　　不过这是因为世界没法天天晚上过来“夜袭”，面对同样已经发生过了关系的由乃和穹，楚诚就打算采取克制的态度了。 　　但他是想等着二人下次过来幽会的时候，再结合避孕这一严肃的话题顺理成章地定下H的时间表，却没想到分别与穹和由乃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事情就因为一个必然中的偶然提前暴露了。 　　好在这也正合他的意，不仅让他有机会“自曝其丑”，免得更多的女生陷得太深；也让虎千代得以名正言顺地出面“整顿”后宫，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就算楚诚已经单独向她坦白，却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我刚才对白说，我和大家都很清楚她的心思，这没问题。 　　但她必须等到年满13周岁，这是法律所规定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实在忍无可忍就搬出樱花庄，在13周岁的生日到来之前不再和诚见面。 　　而对于丽……我问她在合适的时机安排她侍寝可以吗，她回答‘可以’，于是我就……” 　　“等、等等！就算丽也已经到了中二的年龄，不过侍寝什么的……” 　　虎千代没有完全把话说清，楚诚也同样没有完全把话说清，但是他们二人都完全明白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穹和由乃的事情虎千代没有提，这就表示任凭楚诚自己安排。她可真是贤惠到了极点，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一概不管。 　　楚诚因此感到愧疚，几乎都要无地自容了。他是个遇强愈强的男人，收获了善意同样也会用更大的善意去回报，可是面对虎千代她们，他却无法付出得更多，因为这些少女已经是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全部交给他了，而他却…… 　　到底怎样的付出，才能超过整个身心的奉献？ 　　并无傲气却有傲骨的楚诚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愿意落于人后，而他也有能力在任何一个方面都做到出类拔萃。 　　即使是在“奉献”方面，他承认自己不可能比已经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了全部的人奉献得更多，但他即使是在“不务正业”地画漫画、做游戏，也有信心为整个人类奉献出更多的愉悦和满足。 　　可是唯独在虎千代她们面前，楚诚却不认为自己能给予她们更多，不可能比她们给予自己的更多。 　　像世界和雪菜，楚诚可以把回馈的范围扩大到她们的亲人、朋友身上，让她们的新人和朋友也都过上快乐幸福而且体面的生活，这就算是给予她们更多了。 　　但虎千代、由乃、白、穹，以及绫波丽这五人，竟然全都没有任何值得回馈的亲人，也没有任何与楚诚没有关系的朋友！楚诚就算想要为她们付出得更多，也找不到更多可以加大付出的地方！ 　　能够感受到“最难消受美人恩”的都是有骨气的男人，可以理直气壮吃软饭的小白脸，只会因为自己有本事让各路美女拼命倒贴并和睦相处而沾沾自喜。 　　楚诚是前者而非后者，所以即使是女生们主动送上门来，只要他选择了“接受”，就必定要给予一份更加丰厚的回报。 　　在过去，华夏历朝历代都喜欢做这样的蠢事。没能生在那个万国来朝的时代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什么叫做“国大民骄”，只能嘲笑庙堂之上的贵人们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并为自己从不吃亏感到自得。 　　楚诚并不介意为虎千代她们付出更多，可他究竟还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呢？ 　　“咳……既、既然丽的事情你已经思量妥当，我也就不再做多余的事了。” 　　就在楚诚凝神思索的时候，虎千代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二人之间并不尴尬的沉默。 　　楚诚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前的虎千代，看到她的脸上竟然难得露出了惶恐和羞涩的表情，脸蛋也在几秒钟内涨得通红，心中立即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而他的预感也果然一如既往地正确，尽管虎千代已经害羞得连坐都坐不安稳了，但她还是将颤抖的手指伸向了自己当作睡衣来穿的和服里衣——长襦袢，并且象征性地稍微扯松了左右交叠的前襟，露出了一点点锁骨，然后按着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强装淡然地笑着说道： 　　“那么，今晚我也……” 　　可以看出，虎千代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过去也早就有所觉悟了，但今晚是真正做好了准备。 　　不过楚诚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正因为虎千代太过贤惠，处处替他着想，为他做得太多，所以楚诚愈发喜爱并敬重她，想在为她做得更多以后，再“理直气壮”地占有她的身体和内心！ 　　这是他的矫情，但也是他的骄傲。这个世界上处处充满了不公平，但“等价交换”却是楚诚心中最天真的坚持。 　　只是面对缩起肩膀瑟瑟发抖，比平时显得柔弱了许多，唯独“倔强”这一点不曾改变的虎千代，他所能够付出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这份骄傲了。 　　为了所爱之人放弃骄傲并不丢脸，因为矫情而让已经面子全无的虎千代继续等待，那反倒是旧债未偿又添新款，他更不知道以后如何才能回报这份深情了。 　　于是楚诚同样深深地低下了头，难得按照东瀛人的礼仪，从盘腿大坐换成了正坐的姿势，并在长久的沉默以后，用充满敬重和愧疚的声音问道： 　　“就在这里……这么仓促……真的可以吗？ 　　等到……等到举行仪式之后也是可以的。” 　　“…… 　　可以。 　　明明是我先的，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又过了良久，虎千代终于非常小声地做出了回答。 　　之后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认真地笑着叮嘱道： 　　“一定要记得补偿我们一个仪式，不管是几年之后还是十几年后。 　　想要成为新娘，可是女孩子一生的梦想啊！” 　　作者留言： 　　最近有读者反映月票投不了，咱问了编辑，说是技术故障，重新下载APP就好了。感谢各位不离不弃的支持喵~ 0612 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名义！ 　　圣诞节当天的晚上，楚诚终于发现了虎千代的又一个梦想。 　　不过那本来就是他应该为虎千代她们做的，所以他仍然必须用心去发现这些女孩子的其它梦想。 　　——是的！梦想！比“需求”更加炫目的词汇！ 　　就算虎千代她们已经别无所求，楚诚也可以为她们实现梦想！这大概也是他回报她们的唯一方式了！ 　　决定了！就是梦想！如果她们中的某人没有合适的梦想，楚诚就帮助她们树立一个梦想……或者说是理想，然后再和她们一起实现！ 　　那是比单纯的体液交流和恩恩爱爱更有价值、更有难度，也更加有趣、更加值得投入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事情！ 　　这样一来，世界也不会成天只想着和他谈情说爱，然后换着花样H了吧。 　　当然，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是个优点，应该保留下来。 　　“诚、诚老师！ 　　虽然晚了一天，圣诞快乐！” 　　12月26日，冬Comi的第一天，已经在诚老师的帮助下实现了梦想的黑猫刚一见面就立即送上了迟来的祝福，左眼角下的爱哭痣给她拘谨的笑容增添了几分青涩的艳丽。 　　她和诚老师在现实里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见了，即使经常在虚拟的工作室里一起工作，像这样面对面地说话的时候，也还是产生了一些生疏感。 　　而她目前正站在Comiket的会场，东京国际展览中心的大门口与诚老师一行人说话。作为“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创始人，她做梦也没有梦到自己的社团能够获得象征地位的“卷门前摊位”，不过拜诚老师所赐，今天她也可以看到自己面前的队伍从馆内一直排到卷帘门外的盛况了！ 　　——这里需要特别澄清的是，她可不是那种想方设法蹭诚老师人气的厚脸皮家伙。但诚老师却意外喜欢“神圣黑猫骑士团”这个中二度爆表的社团名称，无视她的再三反对，强行“征用”过去了。 　　因为这个，在她和诚老师双双于公众号上公布消息以后，粉丝中说什么怪话的都有，还有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她曾经散落到人间的寥寥几本“习作”……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找齐1、2、3！就算是为了说她的坏话，她也忍不住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对不起，打扰了~ 　　诚老师，我是隔壁的……” 　　与黑猫在门口汇合的楚诚一行人提前进入馆内，亲自动手布置摊位展台的时候，远近的参展社团纷纷带着自己的“样本”前来拜访了。 　　黑猫因为从来没有曝过照，即使是在学校里也没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只有画技勉强凑合，却不知为毛被诚老师看中了的幸运女生”。过来拜访的人只认识楚诚和真白，有些“圈内人士”还认识经常拿奖的天才本子画家早乙女乙女。 　　某些特别关注真白老师的粉丝还知道最近开始连载的《犬夜叉》是由真白在英国的好朋友，金发碧眼的异国美少女丽塔担当绘画的，不过诚老师的摊位上却有两位金发碧眼的美少女，其中貌似混血儿的那位胸~部也很有东方特色…… 　　足够机灵的人，还是能够猜出哪一位才是丽塔老师的，何况丽塔老师一直都站在真白老师附近。不过也有少数迷糊的人误把英梨梨当成了丽塔，却不知道她正是执笔《食戟之灵》和《3X3EYES》，“疑似”著名工口本画师柏木英理的那位。 　　楚诚作为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灵魂人物，也客气地代表社团向每一个来打招呼并赠送样本的人回赠了一套样本——包括《神圣黑猫骑士团4》的同人本，《FATE系列》的视觉小说游戏CD，《FATE系列》手机游戏海报以及《乐园追放》女主角的电影海报各一张。 　　幸好前来参展的社团或个人都很有自知之明，除了与楚诚大老师的社团处在同一地位的少数邻居之外，其他过来打招呼的同人作者即使鼓起勇气赠送了自己的新刊，也不好意思白收楚诚的一套回礼，坚决要求付款。 　　更多既无名气也无实力的同人作者，则像普通粉丝一样过来排队购买楚诚老师初次参加Comiket的作品，并请求签名留念。如若不是楚诚的摊位上还放着谢绝合影的牌子，许多人大概就算厚着脸皮也要争取与他或真白合照一张。 　　《FATE系列》的手机游戏《FGO》将在1月1日——楚诚的生日那天直接开始公测，而《FATE系列》的视觉小说游戏则会在冬Comi落幕以后发行数字版本。 　　这两款游戏都没什么技术含量，最重要的是“圣杯战争”的故事，以及各种被召唤而来的历史甚至神话人物大乱斗的创意，其次是人设和画面。 　　楚诚未经学生会里的二年级学姐远坂凛的允许，以她为原型创造了《FATE系列》的女主角之一，还给她添加了一个经历格外悲惨的亲生妹妹。 　　不过反正故事里的女主角不叫远坂凛，远坂学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关注“这种东西”的女生，她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另外，楚诚还在征得了他在小学部认识的妹妹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同意之后，以她为原型创造了一个与男主角有名义上的关系的MASTER。 　　不过为了掩盖“妹妹部”的存在，那个女性MASTER明明外表像是妹妹，其实却是年龄大过男主角的姐姐。 　　虽然这一次有幸登场的只有伊莉雅一个人，但是楚诚向小黑、美羽，以及更多的妹妹们承诺，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也会创造以她们为原型的角色——而且职业将是魔法少女！ 　　作为“大家的欧尼酱”，楚诚能够给予那些距离自己较远的妹妹们的关怀和爱护非常有限，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但如果是以妹妹们为原型创作各种作品，就算他没办法将自己的时间平均分给所有妹妹，却也能够让每一个妹妹都感受到他的心意吧。 　　而在楚诚身边的黑猫，她家里的两个可爱妹妹也同样是楚诚关心的对象。 　　等到神圣黑猫骑士团今天的所有存货售罄以后，从进入摊位展台开始就一刻也不得闲的楚诚终于有空跟黑猫说话，并关心她那两个同样正在放假的妹妹了…… 0613 现在的初中女生真是太可怕了！ 　　“……黑猫，辛苦了。 　　从刚进门就开始忙，都没和你说几句话，抱歉。” 　　所有存货售罄以后，楚诚终于也有空和黑猫说话了。 　　今天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摊位里，只有她很少和大家见面——说的是在现实中见面，好在她几个月之后便会进入宗蔓学园读高一，到时也能经常去樱花庄和大家一起工作了。 　　而且等到那时候，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应该也开始在民用市场上投放了，各种虚拟潜行游戏必定会如雨后春笋一样大量涌现，黑猫这样的高手在游戏里也是楚诚团队的中坚力量。 　　“不……诚老师才辛苦了，我基本只是坐在那里收钱而已。” 　　春天还未到来就已经面若桃花的黑猫恭敬地对主动走过来的楚诚鞠了一躬，然后一脸满足地转过头去望着站在空荡荡的摊位前捶胸顿足的游客们，非常小声地笑着感慨道： 　　“没想到我也有看到这种场面的一天，之前的几册本子，现在都还放在壁橱的箱子里呢！” 　　“哈……那你可要好好留着，我们和我们的社团以后越出名，最初发行的那几册也越有收藏价值。” 　　“嗯，我相信诚老师能带领大家继续前进！ 　　我们的漫画和游戏都才刚刚开始呢！到现在也才半年时间而已！” 　　说到未来的时候，黑猫的眼睛闪闪发亮，望向楚诚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敬。 　　不过楚诚却并未把这些“灵光一现”取得的成果看得太重，特别是当他开始怀疑自己只是因为接收到了某些“电波”才产生了这许多灵感，就更不可能引以为傲了。 　　但是楚诚也没矫情到将这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如敝屣般弃之的地步，毕竟他的投胎技术就已经好到让天下人眼红了，难道他这个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裔还能硬是把自己的各项能力限制在普通人的水平上，然后再和普通人“公平竞争”？ 　　无论他的灵感来自哪里，只要足够有趣他就会用，他在创作的过程中能够感受到乐趣，在将快乐带给读者和玩家们的过程中也能够感受到乐趣。 　　如果这些灵感还能帮助身边的人实现梦想、改变生活，那就更有意义，也更加令人高兴了。楚诚看着黑猫那红润的脸色，水灵的肌肤，亮晶晶的小饰物，以及崭新的小皮靴，感受到的快乐要远远多过看她用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 　　“对了，你的两个妹妹，日向和珠希怎么没来？ 　　她们还好吧？圣诞节的时候她们收到了什么礼物？” 　　“嗯，她们现在每天过得都很愉快呢，不过原来也很愉快。” 　　提到自己的两个妹妹，黑猫的表情立即变得温柔了起来，既像姐姐又像妈妈，正应了“长姐如母”的俗语。 　　五更家现在的经济条件宽裕了不少，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能感受到物质生活更加丰富所带来的欢乐，父母也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关心照顾三个女儿了。 　　只是黑猫和黑猫的父母都不希望日向和珠希过早参加Comiket这种人潮汹涌又充满了河蟹物的活动，所以她们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再次见到楚诚大哥哥和漂亮的大姐姐们的机会了。 　　接着楚诚又问到黑猫的朋友，今天过来跟大家打招呼的只有依然戴着可笑的圆眼镜，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大个子女生沙织·雅典娜，但黑猫却提前为自己的朋友准备了两套集齐了楚诚和其他人签名的特别藏品，一并让沙织带走了。 　　提到另一个今天没来的朋友高坂桐乃，黑猫的脸色立即变得古怪起来，又好气又好笑地对楚诚解释道： 　　“那个Bitch……因为我和诚老师合作连载了漫画，便也不甘心地写起了手机小说，竟然还真让她写出了一点名堂……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喜欢她那种花里胡哨的Bitch小说，说不定也是Bitch吧。 　　听说那家伙为了写编辑要求的新书，在平安夜那天拉着哥哥去涩谷取材了。不过可笑的是，回来之后她就发烧病倒了，好像是为了体会什么女主角的心情，把一桶水浇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蠢毙了！” 　　也许黑猫自己不知道，她用毒舌狠狠抨击桐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变得格外生动，不管是蔑视也好，讥笑也罢，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活力。 　　楚诚宽容地看着这样的黑猫，也对桐乃的手机小说产生了一点兴趣，但他开口询问以后，黑猫却立即露出了警惕和担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不甚情愿地勉强回答道： 　　“嗯……那家伙的笔名好像是叫‘理乃’，作品是在一个叫做‘手机i俱乐部’的手机小说网站上，还拿了月排行榜的第一吧。” 　　说到这里，黑猫看见楚诚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了，这才终于红着脸蛋涩声说道： 　　“诚、诚老师，你可以不要看吗？ 　　那个混帐……她在小说里写了一个分明是以我为原型的哥特萝莉角色，同样也叫做黑猫，然后让那个角色被强、强~暴致死了！” 　　“什、什么？！” 　　听到黑猫出乎意料的“坦白”，楚诚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他原本以为黑猫是害怕自己对桐乃产生兴趣，或许还有点嫉妒桐乃的创作才能，这才不想让他知道桐乃写的是什么小说。 　　但他完全没想到……嗯……如果是那样的话，也难怪黑猫感到难以启齿了。 　　“呃……这个玩笑的确有些过头，那我就不看了。” 　　考虑到黑猫的心情，楚诚通情达理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不看”和“不想看”是两码事，虽说有些对不起黑猫，但是身为一个健全的男高中生，他倒是真想看一眼……关于黑猫的那种情节，当然在现实里他是绝对不会容许黑猫受到任何伤害的。 　　而这个时候，黑猫为了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又向他透露了桐乃新书的大概内容—— 　　“对了，据说她的新书里，长得有她一半可爱，个性‘率直又纯情’的初一女生理乃，谈的第一个男朋友被卡车撞死了。 　　然后她又和‘床上功夫很厉害’的三十二岁年轻社长搞在一起，不过这个社长已经结婚了，因为和她搞外遇被发现，社会地位完全毁灭，抛弃她自杀了。 　　于是女主角因为自暴自弃开始援~交，又遇到了长得很帅又超级温柔的第3号男朋友，两人认真交往后男方为了救她被车撞成失忆。 　　接着女主角不知为何遭人强~暴，男方依然喜欢并支持着她，但她却因为男方患上白血病住院而感到寂寞，在男方好友的引诱下终于忍不住劈腿了……” 　　“什、什么？！现在的初中女生已经能够想出这么可怕的小说了吗！真是太可怕了……” 0614 拒绝 　　“是吧？我就说那个Bitch写的Bitch小说只有同样是Bitch的读者才喜欢看，竟然能被顶到月排行榜第一的位置，看来东瀛的Bitch已经泛滥了。” 　　黑猫看到楚诚一脸害怕的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且肆无忌惮地用她的毒舌攻击了高坂桐乃的所有读者。 　　不过楚诚却难得地在心中赞同了黑猫的观点，那的确是只有Bitch作者才能写得出来，也只有Bitch读者才会喜欢的Bitch小说……开玩笑的。 　　楚诚虽然被惊呆了，但他并不认为那个才上初二就打扮得非常时髦，还扎了耳洞染了头发的活泼女生是Bitch，黑猫心里肯定也不是真的这么认为。 　　只是桐乃的新作完全属于女生的YY，或许女生们会觉得很带感，但他这个大男人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至于强~暴什么的，现在看来倒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毕竟她在新书里不惜“亲自”被年轻社长玩弄、援~交、遭到强~暴，相比之下黑猫被强~暴致死还算是轻的了——果然什么东西都怕比较！ 　　因为桐乃的脑洞实在太毒了，楚诚很快就把她的名字完全抛到了脑后，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这好像正遂了黑猫的意。 　　然后黑猫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其他女生正在一边开心地说笑，没有特别注意她和诚老师，于是赶紧笑着向楚诚发出了邀请： 　　“老师，午饭之前要一起在馆内逛逛吗？ 　　沙织她好像认识一些画功不错漫画家和同人画家，去见个面也好吧？老师不也说过想给《舰队收藏》和《FGO》多找一些插画师吗？” 　　为了成功邀请到诚老师，并在中午面对其他女生的时候给出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黑猫不得不扯上了她的好朋友沙织。 　　原本她无需如此拐弯抹角，就算直接发出邀请，楚诚也会欣然答应下来。可是现在却不然，就算她的理由非常充分，极懂人心的楚诚依旧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招呼起了留在摊位上的其他女生，没有给黑猫与自己独处的机会。 　　“真白、丽塔、英梨梨、梨纱学姐，我和黑猫要去认识一下其他漫画家和同人画家，你们也一起来吧？ 　　然后我们跟不知道逛到哪里了的虎千代、世界她们汇合，一起吃过午饭，下午再自由活动。” 　　楚诚扭过头去招呼其他女生的时候，黑猫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旋即又被略显僵硬的微笑所取代。 　　真白她们望向这边，倒是没有刻意去看黑猫的表情，但所有人却都因为各自的理由选择了拒绝。 　　“啊……我就算了。 　　如果我跟着去了，你是介绍我还是不介绍我好呢？” 　　身份见不得光的英梨梨第一个摆着手拒绝了楚诚的邀请，随后葵梨纱也立即小心翼翼地笑着回答道： 　　“那个……我、我还有约，中午大概也……不、不一起吃饭了。” 　　“哦，是那个中学时期的前辈吧？ 　　伊丹耀司，刚才还特地和我们打了招呼。” 　　“不、不是啦……我和前辈没什么的……” 　　“去吧去吧，我倒建议你赶紧抓住那个前辈。除了他，你这个腐女恐怕也找不到其他结婚对象了。” 　　“诚、诚老师！！！” 　　虽然楚诚是非常认真地提出了建议，但葵梨纱学姐却根本没有用心去听，背上书包攥紧手机，迅速逃到了卷帘门外。 　　不过她那微红的脸蛋证明，楚诚强行灌进她的耳朵里的话多少也让她有了一点触动，只是不知道她能否鼓起勇气主动告白。 　　楚诚估计是没问题的——只要她有那样的心。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一个著名新人漫画家了，她所擅长的肌肉角色与《女神的圣斗士》相得益彰，这应该能够给予她更多的自信。 　　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的那个宅男前辈，不仅相貌平平毫不起眼，还一眼就能看出缺乏干劲前途堪忧，想必在大学里也不可能有什么桃花运，只要长相还算可以的葵梨纱学姐主动告白就肯定能追上。 　　“真白、丽塔，你们也一起来吧？” 　　葵梨纱跑掉以后，楚诚又将目光移回了真白和丽塔的身上，语气也变得格外诚恳。 　　真白一脸渴望地看着他，自然是毫无不允之理。只是丽塔却一直牢牢地抓着她的手，瞪起眼睛声色俱厉地替她拒绝道： 　　“不必了！我和真白两个人逛就足够了！ 　　什么时候你也下定决心要与真白两个人逛了，我才会把真白交给你！” 　　因为旁边还有其它社团和游客，丽塔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已经足够引发新一轮的八卦热潮了。 　　楚诚完全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摇着脑袋看向黑猫，两个人迅速离开了八卦的中心。 　　等到黑猫借助人群遮挡住了那些聚焦在他们身后的视线，她心情很好地翘起了嘴角，甚至连走路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虽然她对楚诚说的是让沙织带着他们去认识其他漫画家和同人画家，但她不仅没有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反倒下意识地捂住了装着手机的口袋，斜着眼睛窥视着楚诚的表情，鼓起勇气凑到了他的身边，距离近得两个人的胳膊稍微一动就会蹭到一起，然后非常小声地问道： 　　“老师，你和真白老师她们……闹别扭了？” 　　黑猫明明听清了丽塔说的每一个字，却故意含糊地使用了“闹别扭”的说法。或许她自己也没认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楚诚不用多想便已经心知肚明。 　　甚至就连她按着衣兜不肯拿出手机的动作，观察细致的楚诚也没有忽略。 　　不过黑猫问得正好，楚诚正愁拉不到人当电灯泡。既然黑猫主动问起，那么电灯泡有没有都无所谓了，他决定借此良机说出昨天的事情。 　　——如果是他自己突兀地说出昨天的事，并挑明自己与虎千代、世界、雪菜、由乃、穹这五个女生的关系，那简直就是在向黑猫明示什么了，他实在担心性格内向神经敏感脸皮又薄的黑猫会多想。 0615 防火防盗防闺蜜……和姐妹 　　“……所以说，闹别扭的原因是丽塔老师不想让真白老师加入诚老师的后宫啰？” 　　楚诚简洁明了地说出了昨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以后，黑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的侧脸太过平静，甚至让楚诚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计略”是否能够奏效。黑猫竟然对他的后宫已经拥有了五名成员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科学！也不魔法！ 　　“哈哈……我也理解丽塔的想法。 　　不！不光是理解，其实我的想法也和丽塔一样。” 　　为了更进一步试探黑猫的态度，楚诚低下头干笑了两声，然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正大光明地看着身旁的黑猫，格外坦诚地说道： 　　“我虽然认为大家只要都心地善良，都习惯为他人着想，那么就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但是！ 　　除了利益的冲突——个人利益、家族利益、亲生子女的利益等等，除了这些可以用‘公平’来解决的冲突之外，还有一个公平、公正、公开都解决不了的冲突，那就是时间的冲突。 　　我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真的有几十上百个人平分，每个人都只能分到几十上百分之一。 　　这个份额是不会改变的，哪怕利用虚拟潜行‘加速’了几十上百倍，每个人的份额也都不会变。 　　就算大家像是一个班集体似的，每天都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生活，能够坐在我周围的只有八个人，下课和活动时能一起说话的也只有十几个。 　　真正想要亲密接触的话，那更是只能有一个或几个人而已了。在时间表上公平地轮一圈，每个人十天半个月才会轮到一次，如果是害怕寂寞的人肯定会受不了吧？ 　　所以即使是喜欢着我，我也喜欢的女生，我也希望她能一次又一次地认真考虑，自己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生活——我也同样会认真考虑自己是否还能顾得过来，自己公平分配给每一个人的时间是否能让大家基本满意。” 　　楚诚说完以后，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黑猫，表情虽然认真，却没有要逼迫黑猫做出选择的意思。 　　黑猫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才完全理解楚诚的话。然后她像往常一样满是敬佩地回望楚诚，很是宽容地笑着评论道： 　　“老师真不愧是能够想出《死亡的笔记本》的天才呢，就连开后宫也想得如此周到，不是那些好像发了情的野狗，或者因为优柔寡断难以抉择才一直和所有人都不清不楚，最后来个大团圆结局了事的主角能够媲美的。 　　这样的想法我根本无从置喙，不过我一直觉得只要几个当事人都觉得‘可以’，后宫结局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的，我也没说后宫结局不好。 　　我强调的只是人数，太多的话时间分配不过来，所以后宫的人数也不能太多。” 　　楚诚看黑猫想要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于是又特地强调了一下重点。不过为了避免黑猫反倒因此而提前下定决心，要趁后宫尚未“满员”的时候赶紧占个位置，他还特地针对黑猫的情况劝说道： 　　“而且这不仅仅是几个当事人的事情，还关系到她们身边的人。 　　父母和亲戚的反对这都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某个人的好朋友，甚至亲生姐妹也想加入后宫呢？ 　　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比如亚子那时，我们谁也无法当场拒绝，好在拖了一段时间总算解决了。 　　像这种情况都是应该提前考虑到的，最好是能够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 　　“朋友…… 　　姐妹……” 　　不知黑猫是不是想起了非常喜欢楚诚老师，甚至把网名都改成了沙织·雅典娜的好朋友沙织，又是不是想起了，同样非常喜欢并崇拜着楚诚大哥哥，很想再见一面的日向和珠希两个妹妹，反正她脸上的表情确实变得异常凝重。 　　但黑猫认真思考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 　　“看来好朋友也不得不防哪！特别是一看就有Bitch属性的朋友！” 　　“我不是说要防火防盗防闺蜜啦！” 　　黑猫的结论引起了楚诚的剧烈吐槽，他干脆更加直接地拿黑猫的妹妹们来举例道： 　　“就算好朋友可以绝交，但亲生的姐妹呢？ 　　如果你的妹妹们很喜欢我，想要见我，每一次见面都缠着我，你也不可能总是像防贼一样把她们赶走吧？ 　　而且感情的滋生是怎么防也防不住的，只要有机会在近距离看到，心里觉得那个人并不是像想像中那么遥不可及、无法触碰，期待自然就会滋生，哪怕明知道那只是一种奢望。 　　天长日久，大家就会鼓起勇气试着将奢望变成现实——漫画和小说里一直都在鼓励这种充满了‘正能量’的尝试，即使是亿万分之一的奇迹也可以像傻瓜一样期待，而且漫画和小说里的主角基本不都成功了么！” 　　极懂人心的楚诚述说的一切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基于最普遍的人性之上的合理推测，极有可能变成现实。 　　黑猫的妹妹们的确很喜欢楚诚大哥哥，也的确很想再见他一面。不过妹妹们心里的真正想法就算是黑猫也不得而知，她的脸色瞬息万变的最大原因，其实是因为诚老师完全说中了她自己的内心变化！ 　　因为每天都在很近的距离看着，开始感觉那个原本只是单纯崇拜的人并非遥不可及，就在自己伸出手便能触碰到的地方，然后渐渐生出“万一”的奢望的那个傻瓜—— 　　就站在这里啊！ 　　更何况，那个人还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愿意公平对待每一个后宫成员，他的诚实和公正也毋庸置疑，那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那个人也喜欢上她，就算不是最喜欢也无所谓，只要能够让她跨过后宫的门槛就足够了…… 　　这是某个蠢货心甘情愿自投罗网，怪不得任何人，哪怕结局是飞蛾扑火也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妹妹们……如果妹妹们也产生了自己或许能够拥抱太阳的错觉，并因此重复了伊卡洛斯的悲剧，那么她不就成了余生都要为自己的愚蠢悲伤懊悔的代达罗斯了吗！ 0616 楚诚对黑猫缺乏信心 　　“老、老师……我没想到你竟然连我妹妹的主意都打上了…… 　　特别是珠希，她等到明天春天才上小学一年级啊！” 　　经历了漫长的沉默以后，神情复杂的黑猫睁大眼睛再次开口，却毫无愧疚地污蔑起了楚诚的人格。 　　虽说年仅5岁的幼女只要十年就能变成15岁的少女，但楚诚可没有光源氏的爱好，就连黑猫那个已经小学五年级了的妹妹日向也还没有进入他的守备范围！ 　　可是没等一脸无辜的楚诚替自己分辩，黑猫就已经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乐不可支地说道： 　　“噗哧~老师你竟然当真了！我怎么可能怀疑老师！ 　　不过老师也实在想得太多了吧，就算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也不必从幼稚园的小女孩开始防起啊，而且亚子的事情老师不是处理得很好么。” 　　“不……现在的幼稚园女生啊……” 　　楚诚看到黑猫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很想跟他说说他在宗蔓学园幼稚园部认识的妹妹伊藤止和柊，以及柊的好朋友，积极“攻略”班主任土田老师的杏。可是黑猫迅速掏出手机给沙织打起了电话，根本没有让他说下去。 　　等到楚诚跟着黑猫找到了两只手都拎满了“战利品”的沙织，黑猫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就连表情也变得冷淡起来——她在人前一贯如此。 　　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黑猫才会放松自己的面部肌肉，稍微露出些别的表情。 　　最近楚诚又开始与她共同创作将在来年首期杂志开始连载的《黑色的笔记本》，并且要求她将画风变得更写实一些，只保留中二式的黑暗感觉和氛围，两个人的接触比之前又多了许多，黑猫脸上的表情也同样丰富了许多。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楚诚才不得不防微杜渐，希望潜移默化地改变黑猫的想法，消除她眼底越来越盛的小火苗。 　　这并不是说楚诚对黑猫完全无感，如果完全没有感觉，他反倒不会提前花费心思未雨绸缪了，等到黑猫告白的时候直接拒绝就是了。 　　可是要他到时候答应下来……也同样有些为难。 　　楚诚对黑猫的喜欢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一看就觉得喜欢……是和世界看到他，他看到世界类似的感觉，但还不能说是一见钟情。 　　虽然在之后的接触中，他也在天然的好感度之上更加了解黑猫……五更琉璃这个女孩，并且因为她的勤俭孝悌愈发喜欢她了，但是距离爱情仍有一段明显的差距。 　　这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吧，虽然很有好感，却始终缺少产生质变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当然，黑猫的感觉貌似和他不同，很多时候，即使是在虚拟的世界里，楚诚也能听到她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不过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始终只有一方心跳加速，最终的结局未必不会幸福，但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说实话，目前曾经让他真正怦然心动过的女生，其实只有月光下如同舞蹈般旋转的雪菜，以及在阴暗寒冷的闺房里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的穹，只有她们两个。 　　倘若他因为各种不得不答应的理由接纳了黑猫，那“只不过”是又增加了一个不想或者不能失去的人罢了，而不是增加了一个他主动想要的人。 　　从朋友跳跃到恋人的那个契机或许下一秒就会到来，或许始终不会到来，不过好像两个人越熟反而越不容易到来，所以许多熟得不得了的异性死党都迟迟无法相恋，直到某天遇到另一个会让其怦然心动的人。 　　楚诚为了不让黑猫后悔，试图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想法，但如果黑猫真的下定决心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在她告白之前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他之所以觉得自己到时会有些为难，正是因为他对自己和黑猫都没有信心，认为自己和黑猫的交流接触，不太可能出现让他怦然心动的场景。 　　毕竟他不会主动做些什么，免得影响了黑猫的判断，而黑猫又是一个沉默的、害羞的、毒舌的、中二的……宅女，除了看动画玩游戏之类的宅兴趣，貌似再无其它喜好了。 　　尽管怦然心动的场景与此无关，孤男寡女只要凑在一块，哪怕只是看动画玩游戏也有可能在某一瞬间“来电”，但是在真的“来电”以前，很难想像他和黑猫这样的邪气眼电波女之间到底怎样才会来电是吧？ 　　——如果只是倚在他的怀里看动画玩游戏这么简单，那他早就深深爱上一直当作亲生妹妹疼爱的白了！ 　　心里怀着这种无法看透未来的罕见不安，楚诚仍然谈笑自若地跟着沙织认识了她的另外一些御宅族朋友们，反倒是黑猫一见到外人就紧张，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中二式的高傲，与绘里奈那发自内心的居高临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样的黑猫即使是在御宅族群体中也很难交到朋友，特别是在面对面交流的时候，所以楚诚没有自信与她共同描绘那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场景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以后怎样谁也说不准，来年春天黑猫就会来宗蔓学园上学了。 　　尽管她不可能再入住樱花庄，楚诚他们升上高二也将搬到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去上课，但樱花庄却仍然是距离高一年级教学楼最近的宿舍，黑猫势必会在放学以后频繁造访樱花庄，甚至频繁造访楚诚的房间。 　　楚诚年前在东瀛的最后一项活动就这样热闹而平静地结束了，说平静是因为随后的一切都正如楚诚所料，再未产生任何波折——不管是冬Comi第二天依然火爆的摊位，还是网络上对召唤历史和神话人物进行“圣杯战争”这一脑洞的赞赏，以及某些人对他继娘化了各国战舰之后，又娘化了包括亚瑟王和荆柯在内的诸多历史人物的激烈批评。 　　明明英国那边对此还没做出任何反应，身为真正英国人的丽塔也始终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东瀛甚至华夏就有许多人先高~潮了，甚至有人拿他的特殊身份说事，给他扣上了影响两国邦交的帽子。 　　但楚诚才没闲心关注那些无聊的事情，“有关部门”自然会帮他消除不良影响，并追查是否有人故意在后面煽动舆论。 　　而他则在冬Comi结束的次日一早，就带着虎千代、绫波丽、白、穹、由乃和一之濑琴美乘上了飞机，并平安返回位于华夏的家里过年去了。小埋、真白和丽塔等人也各回各家，直到年后才会陆续返回大家的樱花庄。 0617 回老家……过年 　　“……这里就是我家了，欢迎大家来过年！” 　　挂着军牌的六轮加长版超级越野车停在一栋表面有些老旧的三层别墅前面，从车上下来的楚诚作为“地主”，心情颇为愉快地向虎千代、绫波丽、白、穹、由乃和一之濑琴美表示了欢迎。 　　世界和雪菜当然也想跟着大家一起来楚诚家过年，但是她们两人都还没在家人面前摊牌，因此只能在LINE上唉声叹气羡慕不已。 　　不过她俩没有做出什么轻率的发言，毕竟那六个过年期间也没法阖家团圆的女生，遭遇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惨，世界和雪菜实在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此刻跟着楚诚走下车的这六个女生中，只有琴美和由乃露出了高兴的表情，绫波丽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余下三人的反应则很是复杂。 　　白虽然和妈妈一点都不亲近，但今年还是她第一次与妈妈之外的人共度新年——虽然她的妈妈早就偷偷摸摸地和男人同居了。 　　同样的，虎千代和穹直到去年为止，也都还是和自己的家人们共度新年的，没想到今年却跑到了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地方，和男、男朋友一家一起过年。 　　虎千代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伪造的，但无论是真是假，她心中的道德观念都是货真价实的，因此她的脸上再一次开始发烫，心脏也悄悄地颤抖起来，即使是她所遭遇过的最凶险的战斗也没能让她这么害怕。 　　自己尚未成婚就恬不知耻地跟了过来……这点可以谅解，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和诚君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实际上只不过是侍妾和贴身护卫罢了。 　　但是诚的父母和祖父母会喜欢她吗？ 　　尽管楚诚对大家说过他全家人都非常欢迎她们去华夏过年，但虎千代等人不可能不担心，不可能不害怕，毕竟诚的身边已经是她们唯一的容身之处了。 　　“喀嚓！” 　　就在虎千代几人患得患失的时候，别墅的特殊防盗门打开了，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对老年夫妇走了出来。 　　前去机场接机的勤务兵看到他们出来，远远地敬了个礼，然后才驾着车离开。 　　楚诚则招呼女生们往门口走，只是大家全都畏畏缩缩地跟在他的身后，甚至连虎千代也下意识地落后了半步，白更是完全躲在了他的阴影中。 　　其实楚诚的家人并不可怕。 　　他的爸爸和爷爷几乎就是他到了中年和老年时的样子。虽然更加不苟言笑一些，但是因为二人都戴着反射出睿智光芒的平光眼镜，所以看上去只是比较严肃认真的科学家而已。 　　而他的妈妈和奶奶看上去则更像是老师，鼻梁上架着有度数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丝温和的笑意。 　　不过楚诚口中的“部队大院”并非普通的大院，它位于首都郊区一座被明岗暗哨重重保护起来的科研基地中，住在这里的军方科学家的级别和享受的待遇极高，“威势”自然也就在知道的人心里产生了。 　　当然，楚诚身后的这些女孩子们，主要是因为“丑媳妇见公婆”的恐惧才害怕的，只有绫波丽完全不存在任何担心。 　　一之濑琴美明明并非楚诚的后宫成员，却也表现得战战兢兢。她貌似对“科学家家庭”本身就感到恐惧，或许这会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自己那曾经幸福的家庭吧。 　　尽管楚诚已经提前跟家人打过了招呼，但他带着六个女生真正来到家人面前的时候，心里仍然相当尴尬，不得不用面无表情的表情进行掩饰。 　　于是三个容貌异常相似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一起，可惜最年轻的那个没有戴上平光眼镜，破坏了这“和谐”的画面。 　　而楚诚的妈妈和奶奶则热情地迎向了他身后的虎千代等人，招呼这些大冬天穿短裙的东瀛女生赶紧进屋。 　　被忽略了的三个男人自觉地跟在后面，平静而淡然地小声交谈起来，除了最开始的“回来了”以外，说的都是非常正经的话—— 　　“诚，太爷爷和你有过直接的联系吗？咱家一脉单传的限制解除了？” 　　“没有任何联系，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现在的风气也改变了。 　　关于因果律的研究我们几乎完全没有头绪，如果能再亲眼见证一下，至少也能让我们确认因果律不仅存在，而且可以被人操纵利用。” 　　“确实，诚已经足够成熟了，关于人生伴侣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楚家三代男人的谈话到此为止，之后也再未提起此事，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交给楚诚自行处理了。 　　在暖和的屋子里，楚诚的爸爸和爷爷在与虎千代她们正式见面以后，便又前往各研究室巡视工作去了，楚诚的妈妈和奶奶也一同离开，只留下了在楚家当了几十年保姆的勤务兵太奶奶。 　　这位太奶奶级别的勤务兵编制是在“有关部门”，一直负责楚家的安全保卫工作，同时担任保姆，就连楚诚的爷爷都是正值妙龄的她一手带大的，楚诚全家人对她都十分尊敬，虎千代等人当然亦是如此。 　　只是她们听说这位太奶奶为此终身未嫁，脸上多少露出了一些复杂的神情，或许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好在她们身上没有什么重任，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于是虎千代她们在各自的客房放下行李以后，便跟着楚诚到这位相当于楚诚爷爷的养母的太奶奶的房间里说话了。 　　尽管楚诚身旁最会说话的世界和雪菜不在，但虎千代同样也是一个言辞得体举止有礼的女子，只是不擅长活跃气氛逗人开心而已。 　　在那位太奶奶的面前，虎千代充分证明了自己身为“正妻”的能力，就连同样可以称得上知书达礼的由乃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虽然楚诚的后宫里人人平等。 　　但是那位太奶奶却好像更加喜欢由乃，特别是看到由乃为大家端茶送水，并再三要求帮厨以后。 　　虎千代当然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不过她的确拥有正妻的度量，仍然能够毫无芥蒂淡然处事，这一点也是楚诚最为看重的。 0618 你们就当作婚前检查吧 　　“……大家辛苦了，不过我家的人都不难相处吧？” 　　吃过午饭，家里的太奶奶保姆回到房里午睡以后，楚诚才有空和虎千代她们说话。 　　虽说几天之后就是新年，但科研工作者的假期不是看着日历安排，而是看着科研进度安排的，不到项目告一段落当然没有人能休息。 　　而楚诚的父母和祖父母作为“大老板”等级的科研工作主持者，以及整个基地的科研工作最高负责人，除了自己亲自主持的科研项目之外，其它事情也从来都没有少过，当然更不可能早早就给自己放假了。 　　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工作日的中午从来都是就近吃工作餐，今天同样不曾例外。虎千代诸女实际只是和他们打了个照面，根本讲不上什么相处不相处，不过如此忙碌的一家人，却特地留在家里等候，并亲自为她们安排了客房，这本身已经很能说明对她们的重视了。 　　因此虎千代微笑着对楚诚点了点头，然后略感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本来到了华夏我们也都应该说汉语的，但是除了我和由乃，其他人都不太敢开口，否则气氛可以更加融洽的。” 　　虎千代并不是突然想起要道歉的。楚诚特地说了一句“我家的人都不难相处吧”，自然是因为她们表现得过于拘谨害怕。 　　不过楚诚也没有苛求，毕竟她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原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至于说汉语啥的…… 　　“我可以说汉语。” 　　没等楚诚回话，始终面无表情沉默着的绫波丽就用汉语主动声明了一句，那标准流畅的普通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随后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囧的表情。虽然不想吐槽，但丽正如明日香所说，还真是一个优等生啊。 　　然而这并没有卯月！即使是在樱花庄里，丽每天也难得说上几句话，不管是汉语还是英语，都压根没有派上过用场。 　　“哈……说东瀛语也没关系，我家里人都能说个几国语言。” 　　楚诚在谈笑中轻描淡写地给了并不聪明的穹妹一记重击，另外五人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当天晚上，楚家人的确一直都在使用东瀛语和虎千代她们说话，只是这个“科学世家”的所有人话都不多，就连太奶奶保姆也是如此，她们直到所有人都各自回房也只说了寥寥几句话！ 　　从这一点上来说，楚诚家里的人的确不难相处，只要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做事的时候做事就可以了。 　　不过作为楚诚的女朋友……之首，虎千代又实在无法安心，跟着楚诚回到他的房间以后，立即表情忐忑地问道： 　　“诚，之前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们家平时也是这样生活的吗？ 　　还、还是因为我们的身份……” 　　“你想多了，我家本来就是这样。 　　如果有什么好笑的事也会多说两句，没有的话就只说正事，今天为了表现出热情，还比平时多说了许多话。” 　　面对虎千代担心的目光，楚诚很是好笑地耸了耸肩膀，然后继续说道： 　　“也许正是因为我家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我才更想为世界创造欢乐的吧。 　　当然，我也并不讨厌安静，我们家的安静是每个人都在认真工作或学习。 　　学习和研究对我家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娱乐，不过普通的娱乐也不会被禁止——所以穹完全不必放下手机，你想玩就玩吧。” 　　楚诚的最后一句话直指刚刚掏出手机便又放了下来的穹，于是穹的脸蛋立即泛起了红晕，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只是身为“硬派男人”的楚诚当然不会嬉皮笑脸哄女孩子，他丝毫没有在意穹的怒视，拍拍手掌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回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吩咐道： 　　“大家依次去洗澡吧，我家里就只有淋浴可洗了。 　　回来以后稍微说一会儿话就上床睡觉，明天都要早起，趁着空腹进行一些身体检查，吃过早餐还要继续检查其它项目，速度快点可以在中午之前结束。” 　　“什、什么身体检查？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原本正在和楚诚置气的穹一听说身体检查这个词，脸色立即紧张了起来，或许幼年长期住院的记忆让她非常抵触身体检查。 　　楚诚的确没有提前和女生们说过这事，因为他也是晚上才听说的。他的父母已经给虎千代她们安排好了全套检查项目，一是为了再次采集虎千代和绫波丽两人的详细身体数据和血液、细胞样本，二是顺便为楚诚的其他后宫成员建立详细的档案。 　　第二点并非假公济私，楚家的“基因锁”也是华夏军方的秘密研究项目之一，但楚诚的祖父和父母亲自领导的项目组，却至今无法确定这种堪称“神奇”的锁定功能到底是通过碱基对的特殊排列实现的，还是通过所谓的“因果律”实现的，更别说是破解了。 　　如果楚诚真的能够让两个以上的女性怀上孩子，那么他和他的妻子儿女自然也将成为这项研究的一部分，这是他拒绝不了也没有必要拒绝的事情。 　　这样的研究无论对整个人类还是某个特殊个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而且基本没有坏处——仅限于被研究者自身。 　　不过这种研究当然也可以用来做些普通人眼中的坏事，因此楚诚并未对穹她们说出全部的实话，只是有选择地模糊回答道： 　　“这次检查……你们就当作婚前检查吧。” 　　“！！” 　　听到楚诚的话，少女们立即变了脸色，只是有的人变红有的人变白而已。 　　最近拥有了一个“共同点”的由乃和穹便是如此，与一脸娇羞的由乃不同，穹在得知明天的检查是婚前检查以后，脸色相当苍白地垂下眼帘小声问道： 　　“那、那么……如果检查结果说我的身体不行，是不是就……” 　　囧||| 　　原来过去经常住院的穹担心的是这个！因为她和由乃的脸色对比太过醒目，楚诚还以为她是害怕…… 　　“咳！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我并不是只娶一个人，所以这种问题完全不算问题！” 　　“…… 　　我突然想回家了，再见！” 　　“等、等等啊！我说错了还不成吗！” 0619 婆婆的“下马威”？ 　　因为第二天要进行婚……身体检查，虎千代她们全都听话地早早休息了。 　　只是次日早上起来，不仅昨晚就有所担心的穹明显没有睡好，就连虎千代也同样如此，眼睛下面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虎千代非常后悔，非常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在圣诞节那天鬼迷心窍，非要为诚侍寝。 　　虽然与诚合二为一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喜悦，对不可知的未来也没有半点担心害怕，但、但是她不知道婆婆大人很快就会亲自带她们去做婚前检查的啊啊啊！！！ 　　在无法预测的未来，果然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是这八个月的现代生活实在太过和平，让她也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个和平的世界里不可能再发生任何足以令她动容的“大事”了！ 　　天真！太天真了！虎千代现在才认识到，自己仍然太天真了！ 　　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在举行结婚仪式之前做任何害羞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哪怕被别人知道了，她也不必太过害羞，可是……那个“别人”偏偏是诚的父母和祖父母！是她将要侍奉的公公婆婆！！！ 　　虎千代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念头，特别是当婆婆问她有没有与诚“行房”，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给她选择了某些无比令人害羞的妇人科检查项目的时候！ 　　就算有婆婆亲自在旁监督，就算进行检查的是女医生和女护士，她也仍然脸红得想要死掉！尤其是听到中年女医生一边给她进行检查，一边随意地和婆婆唠着家常，还说起当年诚刚生下来的时候，小丁丁就、就老长…… 　　虎千代不知道那个女医生给其他“姐妹”检查时与婆婆唠了些什么，她也没有询问同样脸蛋红红地从检查室里出来的由乃等人。 　　最后一个完成检查的白出来以后，包括其实和楚诚并无暧昧，只是因为世上再无亲人才被楚诚好心邀请过来的一之濑琴美在内，却要除去始终一脸淡然的绫波丽，无论是已经成为了女人的，还是仍然可以被称作女孩子的，全都好像犯了错误一样，垂着脑袋闷不吭声地跟在婆婆的身后。 　　对“为妇之道”略微有些了解的虎千代猜测，这或许就是婆婆的“下马威”的一部分。即使那个和蔼可亲的婆婆未必有此心思，但她此举却暗合“兵法”。 　　在虎千代的记忆中，她那已经出嫁了的姐姐也曾对她抱怨过婆婆刁难、媳妇难做，相比之下诚的母亲大概是很好的了。 　　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纷杂思绪，虎千代等人乖乖地配合医生完成了所有检查项目，然后才与独自进行身体检查的楚诚汇合，一起回到家里吃饭。 　　最近做了不少“坏事”的楚诚在体检之后再次见到母亲，其实心里也非常尴尬。好在他的母亲只是笑眯眯地拧了他的胳膊一把，骂了一句“小流氓！还好白没有事，否则你妈都没脸见人了”，就再没有提过这方面的话题。 　　跟着楚诚回来过年的六个女生，有一半最近刚刚破身，无论他有多么充分且必要的理由，“别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出国八个月就祸害了三个十来岁的东瀛小姑娘，还有另外三个已经拣到了碗里的事实无可辩驳。 　　这将是本年度以及今后许多年间，大院里最劲爆的八卦，他也将从“别人家的孩子”瞬间反转成家长口中的反面典型。 　　不过肯定也有家长以此来教育儿子好好学习，而且消息在大院里传开以后，楚诚小伙伴们肯定都会羡慕嫉妒恨，找他聚会的时候肯定要怂恿他把一屋子莺莺燕燕带去让大家看看，只是楚诚早已打定了金屋藏娇的主意，怎么可能让那些家伙如愿！ 　　于是在整个年节里，楚诚始终单刀赴会，小伙伴们主动打听这方面的事情也矢口不谈，更不承认自己依靠“老师”的身份潜规则了许多合作的女性漫画家这种合情又合理的谣言。 　　而虎千代她们因为在樱花庄里宅得太久，早已习惯了一动不动的生活，即使来到华夏的首都，也只是被楚诚领着游览了一圈风景名胜，又随着汹涌的人潮逛了逛华夏的庙会，大多数时间仍旧窝在楚诚的家里，通过虚拟潜行设备与其他回家过年的朋友们尽情享受“加速”之后的悠长假期。 　　——这也将是虚拟潜行设备普及以后的最大社会问题，哪怕虚拟的世界不会制作得像现实世界一样广阔和精致，但是因为能够让人类最宝贵的生命增加几倍几十倍，也同样能够让人感受到打了一点折的快乐，那么考虑到性价比，继续在现实世界里“生活”无疑是不划算的，现实世界只要能够人类生存就足够了。 　　不过即使在现实里庆祝新年非常“奢侈”，至少楚诚家里人终于可以休息了的这几天里，楚诚和虎千代她们并未长时间进入虚拟潜行环境，反倒是楚诚的爸爸和爷爷白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泡在虚拟世界中。 　　等到初三过后，楚诚的父母和祖父母就又开始为人类的科技进步奋斗了。即使有了虚拟潜行的“加速”功能，除了理论学习和研究的部分，大多数科学研究也还是必须在现实中进行，或者最后由现实来检验。 　　所以对于科学家来说，时间总是不够用的，特别是某些极其耗费时间的项目。 　　看到这些科学家们明明住在守卫严密的别墅里，出入有专车和勤务兵接送，就算足不出户也能享受各种特供食品及嗜好品，生活却依然如此简单，工作也依然如此勤奋，少女们也多少受到了鞭策，不好意思再浪费时间了。 　　只有楚诚还是那副悠哉游哉的样子，每天只在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玩耍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放弃玩耍。 　　少女们虽然觉得他的表现不够勤奋，但是因为她们并不清楚她们目前所在的这个科研基地究竟承担着多么重要的科研任务——对于全人类来说，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否则的话，除了绫波丽之外，剩下的人或许全都会化身贤内助，成天在楚诚耳边念叨“苟利人类生死以”，希望他为了人类更加勤奋地学习工作，而且最好放弃文艺创作，重新回到科学研究的道路上。 0620 荡漾 　　“咚咚咚……” 　　初六的半夜，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以后，楚诚房间的门却很快又被敲响了。 　　敲门的声音很轻很轻，不过门外的人却好像笃定楚诚可以听到，等了几秒钟便擅自扭开了球形把手。 　　楚诚在家当然没有反锁房门睡觉的习惯，“咔嚓”一声轻响，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接着一个长发及腰的黑影闪身而入，又轻轻地关上了门，而且没有忘记反锁。 　　除了绫波丽之外，跟随楚诚回来的五个女生几乎全都长发及腰，但楚诚只是看那身形轮廓，就知道进来的是虎千代了。 　　从回家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楚诚对此早有预料，当然也考虑过虎千代为了起到“榜样作用”，带头前来夜袭的可能性。 　　但他没有想到虎千代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他原本以为虎千代会等到返回樱花庄后。毕竟这个家里还住着诸多长辈，如果有什么动静被听到，那简直就尴尬得没脸再见人了——虽然他家这栋看似老旧的别墅其实隔音效果极佳。 　　“沙……” 　　进入楚诚的房间，虎千代连灯都没有打开，摸着黑来到了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自己钻了进来。 　　在虎千代进门的时候，楚诚就已经坐了起来，只是没有立即开口。直到虎千代躺在自己的身边，他才重新躺下身来盖好被子，两个人面对面地枕着唯一的一只枕头，在极近的距离问道： 　　“你怎么突然来了？” 　　楚诚出声询问的时候，就已经主动伸出了双手，将心脏跳得很厉害的虎千代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虎千代仍然十分羞涩，身体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只是为了避免楚诚误会她是一个无法克制欲望的女人，虎千代赶紧非常小声地回答道： 　　“其、其实是母、母亲大人叫我来的。” 　　“母亲…… 　　哦。” 　　楚诚从虎千代口中听到“母亲”这个词，首先想到的是她那早已去世了的母亲，然后才是自己的妈妈。不过虎千代这么一说，他就马上明白了虎千代的意思，甚至明白了自家老妈的意思。 　　——虎千代肯定猜测不到，她的婆婆并不是急着抱上孙子才主动催促她过来的，更重要的是为了验证楚家的基因锁是否解开了。 　　“母、母亲大人好像知道我们这些天都没有同房，特地安慰我不要紧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还问我‘懂了吗’。 　　于是我就回答说‘是，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替诚安排，也会保证诚的身体’……所以我就来了。” 　　虎千代说话时的神态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似的，有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乖巧和可爱。 　　楚诚看到她的这副模样，心湖毫无征兆地荡漾起来，身体也迅速开始发热。 　　虎千代也是耳聪目明的剑道修炼者，自然立即听到了楚诚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甚至提前感觉出了被窝里正在升温。 　　不需要任何调情的话语，她也立即感觉身体发热呼吸变重，甚至很快不争气地颤抖了起来，简直就像再次回到了圣诞节那天晚上一样。 　　但在脱掉她为了回来过年而特地购买的普通睡衣之前，楚诚温柔地抚摸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尽量平静地说道： 　　“安排什么的……先把想要怀孕的和不想怀孕的分开，根据危险期和安全期来安排时间，不急着怀孕的也都尽量安排在安全期。” 　　“安、安全期我也有所了解，会安排妥当的。” 　　保守的虎千代一边延续家名当成无比严肃的大事，一边又羞于提及具体的方法措施，匆匆答应一声便将脑袋埋在了楚诚的胸膛上，明显是觉得害羞了。 　　楚诚非常相信虎千代，知道她连这种时候说过的话也不会忘记，便也没再多说，将她缩起来的身子抱上来一些，从散发着独特体香的额头一直轻吻到不停喘息的嘴唇。 　　虎千代在绵长的热吻中放松了身心，两人的额头上也滚下了汗珠。楚诚这时候才除去彼此的衣服，依旧分成两堆放好，然后再次投入到了亲密无间的热吻中。 　　第二次不可描述的事情比第一次更加心跳——两个人都是如此。久经锻炼的虎千代身体早已养好，第二次便完全适应了这种事情，只是心里面还无法接受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的可怕感觉，不得不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如同哭泣一样的呜咽声。 　　但虎千代的忍耐却使楚诚心跳愈发激烈，甚至强行捉住她的双手，十指紧紧交扣，眼睛格外闪亮地欣赏着她涨红的脸，直到她在强烈的不可描述中真的不顾一切哭叫起来，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收了神通。 　　爱和性不应分开，单纯的有爱无性未必就比单纯的有性无爱好到哪里，至少对于身体正在渴求着对方的那一方是不公平的。 　　楚诚在其它方面或许有些矫情，但在爱情这一方面，他不会为了证明爱情的纯洁刻意不做什么。 　　爱情这种感情是否真的存在，是否只是建立在好感之上的性~欲倒错，又是否只是激素分泌，这些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就在这里，彼此都从心底爱着对方！ 　　那是永远存在于“过去”的珍宝，即使会在某天突然消失，也曾如此真实地存在过。 　　楚诚只想竭尽全力去爱，无论真实虚假，只要他能确信就足够了。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能够让虎千代、让世界、让雪菜、让穹、让由乃她们确信彼此的爱情吗？ 　　这是楚诚唯一担心的问题，也是楚诚一直在努力解决的问题。 　　人与人的心灵是无法直接交流的，思想和感情只能通过言语及行动传递。 　　楚诚极懂人心，当然也知道如何更有效率地增加少女们的信心。但他仍然免不了矫情，放着更有效率的方法不用，非要选择最笨拙也最原始的方法。 　　这算是“返朴归真”吗？楚诚并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罢了。 ①② 第三学期！变革之始！ 0621 和泉兄妹的哀嚎 　　“诚诚诚、诚君——！！！” 　　1月9日的晚上，楚诚正和虎千代她们在现实里玩着麻将，和泉正宗的哀嚎突然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惊得楚诚对门的穹一不小心碰倒了几张牌。 　　刚刚接通电话的楚诚同样惊诧不已，但他听出正宗同学的声音中并不存在真正的悲伤与愤怒，因此只是将手机拿远，等到正宗嚎够了才一头雾水地问： 　　“怎么了？” 　　“你等等啊，纱雾也要和你说话。” 　　电波那头的正宗莫名其妙，又把手机交给了妹妹纱雾。楚诚听到电话里传来用力吸气的声音，于是机智地再次将手机拿远，几秒钟之后果然—— 　　“呜啊啊啊啊——！！！” 　　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总是说话非常小声的纱雾妹妹也莫名其妙地发出了一阵哀嚎，是真正竭尽全力的哀嚎。 　　等她发泄够了，电话被重新交到正宗手里，正宗这个时候才无比懊悔地对楚诚说道： 　　“诚啊！我们家啊……已、已经氪金氪到经济危机了！” 　　“怎么回事……是因为新出的《FGO》？” 　　楚诚自己制作的游戏自己有数，正宗一向他哭诉氪金，他立即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果然，随后正宗哭哭啼啼地回答道： 　　“没错啊！新年第一天的时候，下午我送走了姑姑，闲来无事就想支援一下你的新游戏……《舰队收藏》我也一直有在玩，除了氪点船位以外，完全没有花钱，那真是良心之作。 　　于是我就试着抽了卡，第一个十连就出了贞德，虽然不是想要的Saber，但也非常开心……非常开心。 　　送的圣晶石抽完了，我就开始打剧情和副本得石头，不过没两天就把所有很快能够得到的石头拿完了。 　　于、于是我想，在《舰队收藏》玩了那么久都没有氪金，现在稍微氪一点没有关系吧，就当作是感谢了。 　　但、但是没有！没有啊！！！我已经氪了几万元，却再也没有抽到五星的英灵，就连四星也只有寥寥几个！只出了几个五星的礼装！ 　　因此我不甘心地又氪了一些，等到终于出了五星Saber阿尔托利亚，回过头来一看，已经氪掉了将近六万！ 　　我的新作虽然在九月出了文库本，但过年时的花销不少……所以我就想问一问纱雾，谁知道纱雾为了向全五星英雄五宝具发起冲击，不知不觉已经将所有积蓄全都氪进去了！ 　　这、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设定非常带感，人设也非常漂亮，但只是个战斗简单的手机游戏而已！为什么这么贵啊啊啊——！！！” 　　说到最后，正宗又忍不住哀嚎了起来，楚诚还听到纱雾在不远处抽泣的声音，看来她也知道自己为了一时的爽快犯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许多年轻的夫妇都很难克制消费的冲动，不管赚了多少每月都是“月光族”，这对过于年轻了的兄妹控制不住自己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不过敛财并非楚诚的本愿，在东瀛与华夏同步上映的动画电影《乐园追放》已经让他在金钱和口碑两方面赚了个盆丰钵满，还引发了社会对虚拟潜行技术的全方位思考，成本极低的《FGO》赚不赚钱其实完全无所谓，因此他赶紧温言安抚起了正宗和纱雾： 　　“别担心！别担心！ 　　冷静下来，找一找时光机！” 　　“时、时间机器？” 　　正宗很是楞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找时光机。在他真的生气之前，楚诚及时说出了他和妹妹最想听到，却又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的话—— 　　“我就充当一把你们的时光机，让你们的时间倒退回氪金之前吧。 　　不过以后别这么冲动地氪金了啊，全五星五宝具什么的是为了有钱的玩家准备的，普通玩家可以试着追求一下全英灵，但那也是要看运气的。” 　　“啊……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想抱怨一下《FGO》的氪金太贵，出货率又太低，不好意思。” 　　楚诚可以听得出来，在电话那头，正宗正一脸感激地对着空气连连鞠躬，纱雾也在“嗯嗯”地连连点头。 　　他虽然不清楚和泉家的具体收入，但也大概估计得出来。就算正宗口头上客气，他仍然坚决承诺会打电话让红叶知弦学姐和他俩联系，返还二人在《FGO》里的消费。 　　过年期间，楚诚除了初一拜年时打了一些电话，初四言叶过生日又打了通电话祝福了几句，这还是第一次与东瀛那边联系，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真是舒服极了。 　　还剩一个学期就要升入大学部了的知弦学姐记下和泉兄妹的游戏帐号以后，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报告，同时请求楚诚提前几天回到宗蔓学园。 　　虽说宗蔓学园拥有相对普通高中来说异常庞大的学生会组织，多楚诚这么一个副会长不多，少楚诚这么一个副会长不少，但知弦学姐最近又有了新的想法，非要等他回去面谈，同时叫他去给学生会帮忙，于是楚诚也只能无奈地表示明天就坐飞机回去。 　　1月11日，楚诚等人回到樱花庄的第二天，知弦学姐首次造访了这里，而且穿的是很有大人气质的职业套装，黑色的丝袜尽显神秘魅力——特别是当她跪坐下来，雪白的肌肤从被撑得极薄的黑丝中透出的时候。 　　楚诚这几天又分别与穹和由乃各睡了一晚，而且不再偷偷摸摸，可以幸福地拥在一起睡到天亮。 　　不过这种满足却引发了他更多的欲望，让他昨晚独自休息的时候，考虑起夜夜笙歌的可能性，并决定今天叫世界和刹那来玩，顺便留她们晚上在这里过个夜——睡在他房间里的当然只有世界一个人。 　　此时看到知弦学姐的OL打扮和诱人的黑丝美腿，楚诚的心思也不由自主地飘忽了起来，直至他注意到知弦学姐似笑非笑的表情才警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沉溺于色~欲，不要因此被知弦学姐看轻了。 　　如果他说自己对美丽智慧而且隐隐带有危险感觉的知弦学姐完全不感兴趣……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他和这个彼此互相欣赏的学姐之间拥有无言的默契，在某一方承认自己被征服以前不会告白更不会发生肉体关系。 　　大、大概！ 0622 红叶知弦亦真亦假 　　“……诚君，你的目光变得更加有侵略性了。 　　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吧？还真是让人气愤得想要拿起鞭子和火把呢。” 　　在楚诚的房间里，特地要他回来面谈的红叶知弦学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如既往地用温柔的口吻说出了隐含恐怖的话语。 　　“呃……如果你拿的是鞭子和蜡烛我反而会更加安心。” 　　知弦学姐的演技太过高明，就连极懂人心的楚诚也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只能囧囧有神地吐槽。 　　不过知弦学姐并未轻易放过他，仍然眯起眼睛语气幽幽地抱怨道： 　　“是吗？诚君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惜你不到学生会办公室来就无法培育和我的爱，所以直到现在也还没能成功攻略我这个其实很容易攻陷的冷酷角色。” 　　“我也认为貌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角色只要摸准了脉，反倒比一般人更容易被攻略，但你却是冷酷中带有温柔的狡猾腹黑女王吧？哪里容易攻陷了？” 　　这一次，楚诚也隐含抱怨地吐槽起来，然而知弦学姐立即狡黠一笑，假装天真地用食指戳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歪了下脑袋就闪过了这记犀利的反击。 　　“啊啦~我可以认为这是夸奖吗？ 　　我以为无所不能的诚君应该格外喜欢我这种极具挑战性的类型才对，所以才一直在身体上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以后也不打算进入诚君的后宫，只想做个自由的情人，让诚君的目光总是流连在我身上。” 　　不知道是因为即将高中毕业，还是因为楚诚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华夏速度”建立起了后宫，知弦学姐现在的挑逗更加明显和露骨了。 　　楚诚不会被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所欺骗，虽说他只要将这玩笑当成真的去听，知弦学姐也会顺势当成真的去做，但在两个人的博弈中他却无疑是失败的一方。 　　知弦学姐的眼光的确格外锐利，可以看出他正因为“无所不能”而处在了“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境地。 　　这并非他真的无所不能，只是因为聪明人喜欢扬长避短，更喜欢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只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只去战胜自己能够战胜的敌人。 　　而那些只要通过努力和积累就多半能够战胜的敌人，实际上是不配称作敌人的，当然更不配被称作对手。所以聪明人的对手格外难寻，既要能够坐在同一个棋盘前下棋，还要拥有与自己相当的棋力，最好还是感觉自己赢面略大的。 　　这也可以说成是聪明人的矫情，就算聪明人自己也清楚，却仍然无法避免。因为正常人都喜欢赢，不喜欢输，除非输了反倒可以带来更大的利益。 　　与其它输了就会失去什么的博弈比起来，大概只有爱情博弈是输了也能得到什么。 　　另外游戏中的对弈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所以聪明人不喜欢玩游戏的论调完全是错误的。从古至今，越是依靠智力的游戏就有越多聪明人在玩，普通人则更喜欢依靠运气或身体的游戏。 　　楚诚不去干聪明人应该干的正事，却对文化和游戏产业充满了兴趣，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知弦学姐更是准确把握住了他的“聪明人心态”，成功让自己成为了他的对手，也同时选择了他成为自己的对手，依靠无言的默契开始了某种暧昧的游戏。 　　不过知弦学姐大概没有想到……其实楚诚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原本应该缓慢展开的长卷，竟然在故事的开头就突飞猛进，甚至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然，那是楚诚和其他女人之间的故事，不是楚诚和知弦学姐的故事。 　　但这许多个故事是互相纠缠，互相影响着的，即使知弦学姐一直游离在楚诚的后宫之外，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气愤？嫉妒？焦急？恐慌？ 　　聪明人也是人，同样拥有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只是知弦学姐掩饰得非常好，就连楚诚也无法确定这究竟是她的“游戏策略”，还是亦真亦假的两全之策。 　　不过两人在游戏的同时也没忘记正事，知弦学姐见楚诚始终不肯落入她所编织的情网，便也放弃了“例行”的语言挑逗，戴上眼镜一脸认真地说道： 　　“打情骂俏的时间到此结束，下面来谈一谈正事吧。 　　话说诚君加入学生会也已经八个月了，有没有想过君临宗蔓学园的顶点，成为宗蔓学园第一个男性学生会长？而且是从二年级开始。” 　　囧~ 　　楚诚没有想到，知弦学姐一本正经所说的正事竟然只是这个，他还以为是有关商业方面的重大决策呢。 　　不过知弦学姐的表情当真无比严肃，就好像那学生会长的宝座代表着某种传承。 　　成为宗蔓学园有史以来第一个男性学生会长之类的豪言，楚诚还真在立华学姐面前说过。尽管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如果竞选这个学生会长并不费事的话，他也不介意顺便在宗蔓学园的校史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看来你也是有这个野心的呢。” 　　知弦学姐不用等到楚诚开口回话，只是通过他的眼神就确定了答案。 　　但是就像知弦学姐了解他一样，楚诚也同样非常了解知弦学姐。所以他知道无论自己的回答是“Yes”还是“No”，知弦学姐都会做好将学生会长的宝座留给她所选定的接班人的准备。 　　至于第一书记的宝座……学生会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特别的位置，知弦学姐的传奇色彩无法通过她留在学生会的名字和职位体现出来，只能被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会干部口耳相传，或者成为神话，或者逐渐被遗忘。 　　不过知弦学姐想必更加喜欢成为隐藏在幕后的黑手，隐藏在历史长河之下的暗流。她确定楚诚有意接任会长之后，嘴唇再次抿成漂亮的弧线，然后成竹在胸地说道： 　　“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提出成为候选人的申请，新闻部自然就会为你制造舆论，你只需要和其它派系的候选人一起走走过场。 　　原本我是打算将你的直属上司立华奏推上学生会长的宝座，不过我又转念一想，既然你迟早要创造历史，为何不一次创造两项历史，变成后来者再也无法超越的丰碑？ 　　毕竟你可是我红叶知弦的…… 　　旦那SAMA啊。” 　　在楚诚复杂的目光中，知弦学姐神情暧昧地笑了起来。 　　像楚诚这样的聪明人，可以从她特地选择的称呼中分析出许多层意思，老板、主人、丈夫…… 　　另外博闻强记的楚诚还知道，东瀛的一流艺妓和普通女性一样，可能会有唯一一个称为“旦那”的爱人，甚至委身于他，而“旦那”也会提供金钱等实质援助，照料艺妓的生活所需。 0623 没有卯月的特殊天才学生 　　“对了，知弦学姐，宗蔓学园的特殊天才学生名单……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楚诚与知弦学姐面谈的时候，没有忘记询问特殊天才学生的事情。 　　圣诞节那天他从比屋定真帆和牧濑红莉栖那里得知，宗蔓学园的某些特殊天才学生很有“民间科学家”的风范，相关学科的知识都不知道有没有学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搞研究了，而且还真被他们研究出了一些成果。 　　“磨刀不误砍柴工”是普通人也都知道的一句俗语，所以华夏鼓励学生开动脑筋搞点小发明小创造，但却并不鼓励连前人已经总结出来的知识都没有学完的孩子们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发明创造上，即使是再天才的孩子，也要进入名牌大学的少年班里努力学习、打好基础，然后才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及志向选择发展的方向。 　　而东瀛热衷于追逐天才、神化天才，放任天才儿童自由发展，偶尔有出现了一些成果就当作典型大肆宣扬，仿佛少年强则东瀛强，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一般，反倒更有利于华夏保持整体的科技领先以及华夏在科技马拉松中的竞争力，因此东瀛的华夏爸爸始终笑而不语。 　　不过东瀛也是尽量科学地拔苗助长，并非真的在瞎搞，否则楚诚也没必要关注一群尚未成年的民间科学家了。 　　知弦学姐使用现任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的帐号登录了宗蔓学园的学生数据库，提前让已经被她内定为下任学生会长的楚诚看到了在读的特殊天才学生们的信息。 　　楚诚一眼就看见了布束砥信这个名字，除此之外，目前已经是高三年级了的特殊天才学生还有擅长制作各种药物和香水，副业是“偶像”的天才化学家一之濑志希，以及曾经发表过变声技术论文，IQ超高的天才学姐嵯峨良芽衣。 　　而高二的特殊天才学生中，有一个堪称“伟大”的姓氏同样引起了楚诚的注意。 　　妮娜·爱因斯坦，非常精通物理学相关知识，从照片上看是一个发色浅黑瞳孔也浅黑的卷发眼镜妹，头发还编成两股辫子垂在胸前，不过目前没有什么建树。 　　楚诚还注意到，她竟然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不过楚诚从来都没在学生会里见过她。 　　另外一位同样来自美国的特殊天才学生叫做泰蕾莎·泰丝塔罗莎，楚诚看到她的档案上特别注明父亲是美军潜艇舰长，其本人6岁便解出了爱因斯坦的十元联立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式的最接近数值，据说还自行设计了一艘潜艇，不过她的爸爸当然没钱替这个天才的女儿制造一个这样的“玩具”。 　　剩下的几个都是智商极高的东瀛少女，日代千鹤、二见瑛理子、高城沙耶、柊诺亚。她们的档案都非常单薄，只是写明了智商测试的数值，在特殊天才学生中算是普通人了。柊诺亚的档案里倒是特地增加了一句“发明部部长，经常做出没什么用的发明”，当然更加没有卯月。 　　不过楚诚在高一年级的特殊天才学生中发现了一个“有用”的可爱女孩子，看上去像个小学生，却已经是技术非常高超的电脑程序员了，名字是不二咲千寻。 　　这个与他同级的女孩子也是研究人工智能的，档案上写着已经制作出了一个以自己为原型的人工智能Alter~Ego。 　　楚诚目前无法悄悄联系仍旧处于严密监视中的神代凛子——茅场晶彦的恋人，所以只能将这个不二咲千寻引荐给比屋定真帆和牧濑红莉栖了，希望能及时解决人类转化成“真正的”数字生命中的诸多难题，最好能赶在绀野姐妹她们病逝之前开始人体实验。 　　至于高一年级剩下的志熊理科、不破冰菓、片濑真宵，以及令人惊讶的戴比路克王国第一公主，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看起来也都没啥用处。楚诚注意到，志熊理科专用的那间理科教室所在的走廊，正是他经常和亚城木梦叶老师讨论新作创意的地方。 　　整个高中部的特殊天才学生就只有一个或许有用的，布束砥信的“学习装置”也必定存在某些问题，否则不可能不大行于世，不过楚诚一点都不意外，即使是像茅场晶彦那样的天才也没能在高中阶段完成虚拟潜行技术。 　　如果不是绀野姐妹她们的生命实在有限，楚诚绝对不会妄想在宗蔓学园的特殊天才学生里找到她们的“救命稻草”。说老实话，他现在的行动只是为了尽自己的一份心意，但尽心总比不尽心强，一旦“奇迹”真的出现了呢？ 　　另外楚诚还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女儿”结衣，并让她在利用“种子”制作的《乐园追放》虚拟环境中给“希兹克利夫”——茅场晶彦在《刀剑神域》里的隐藏身份留言，希望他能主动与绀野姐妹她们接触。 　　“诚君，专门负责管理特殊天才学生的牧村志织老师也是机器人学的天才科学家，五年前曾是本校高中部的副会长。” 　　知弦学姐见楚诚看完名单瘪了瘪嘴，又额外给他透露了一个信息。 　　楚诚转过头来，蓦然发现知弦学姐距离自己很近。两个人肩并肩地看着电脑屏幕，几乎都要贴到了一起。 　　而知弦学姐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脸蛋竟一反常态地红了一红，不过几秒钟后便又露出了风情万种的成熟笑容。 　　“诚君？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即使是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每当气氛暧昧起来的时候，知弦学姐要么会像这样故作从容，装出什么也没有察觉的样子；要么会故意露出魅惑的笑容，并露骨地表现出自己的S倾向。 　　正是因为她一直这样，楚诚和她的关系才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不过每一个S其实都隐藏着一颗M的心，楚诚越是靠近观察知弦学姐，就越是感觉她的内在应该与外表相反。 　　特别是当楚诚顺手将一封邮寄地址是高中部学生会，收信人写着“小红收”的普通信件带给知弦学姐，请她转交被她叫做“小红”的玖璃梦会长以后。 　　或许，知弦学姐正是为了克服自己的软弱，为了在险恶的商海中保护自己，才强迫自己变得坚强、变成与真正的自己完全相反的样子吧！ 0624 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人都更爱诚！ 　　“嗯……诚、诚……” 　　“喀啦……喀啦喀啦……” 　　高一年级教学楼的天台上，防止学生跳楼……不，是防止学生从楼上掉下去的铁丝网被摇晃得不断作响，响声大得或许连楼下两三层的窗边学生都能听见。 　　而在夕阳中无聊地跑到楼顶摇动铁丝网的两人，仔细一看露得实在是多了一点。特别是上衣的扣子完全解开，能够从胸前的那抹白腻一直看到平坦小腹上的可爱肚脐，裙摆被高高撩起，可爱的蕾丝胖次落在一只脚的鞋面上的那个女生。 　　这两个人无视了楼下拎着书包回家的学生们，迎着能够刺激情欲的红色夕阳，不断换着花样释放青春的激情。 　　然后是只有钢琴的音乐教室、无人的本班教室、保健室、卫生间、体育仓库、室外游泳池的女生更衣间…… 　　等到世界终于声嘶力竭地表示自己不行了，要求停下来，两个人又最后一次共同攀上了顶峰，这才真正结束这令人无比心跳的游戏。 　　——毕竟这里可是以校风严谨著称的宗蔓学园，每个人都知道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安保摄像头的监视下，偌大的校区内却没有任何罪恶可以遁形。 　　即使是卫生间和更衣室，门口和窗口也都安装了拍摄角度得当的摄像头，24小时记录进出的人，并通过程序自动筛选出在无人时段单独出现的可疑之人的镜头。 　　“呼……呼…… 　　没想到……在学校里做真的很不一样呢，特别是放学的时候。” 　　世界缓过气来以后，勉强从楚诚那被两人的汗水弄得滑溜溜的结实胸膛上撑起身来，弥散着艳丽红晕的脸蛋上露出了意犹未尽的笑容，竟然连半点罪恶感都欠奉，也不害怕二人的身影被散布校园的摄像头记录下来。 　　“就算你想在现实里的学校做也没问题，只要入侵一下安全监控网络就不必担心摄像头了。” 　　“呀！诚真是太H了！在虚拟的学校里做还不满足！还要打着我的旗号！ 　　不、不过诚想要的话……” 　　今天的战斗地点明明是世界选择的，但她依旧能够毫不心虚地拍着楚诚的胸膛，娇笑着将一切都赖到楚诚身上，然后再羞答答地表示顺从。 　　楚诚对此并不在意，即使两个人真的在现实里的学校偷偷做些什么也不在意，偶尔来点这样的刺激还是很不错的。 　　但在其实并不存在的“贤者时间”里，楚诚却轻轻地朝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世界摇了摇头，然后温柔而有力地握住了世界的手，将她重新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世界以为他仍未尽兴，主动伸出舌头舔舐起了他的胸膛，连微咸的汗水也品尝得津津有味。不过楚诚却坚定地将她拉了上来，表情略显郑重地说道： 　　“世界，今天已经足够了。 　　我们来说说话吧，比如……你有什么理想……和梦想吗？未来想要从事怎样的职业，过怎样的生活？” 　　“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简直像是进路相谈一样！” 　　因为楚诚在这种超不正经的时候问出了超正经的问题，世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了他十几秒钟之久。 　　不过这个很有些小聪明的少女随即狡黠地一笑，然后凑上嘴唇响亮地亲了楚诚一口，声音格外诱惑地要求道： 　　“嗯……想要让我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我们在相谈室里边做边说吧！” 　　“你啊……” 　　即使是像楚诚这样的正人君子，这个时候也再也无法维持郑重的表情了。 　　他无奈地同意了世界的要求，两人瞬间传送到了一间已经格外昏暗的相谈室里，不过红色的阳光和被拉得很长的窗户影子正好斜斜射在桌子上。 　　这一次，世界将两个人的衣服全都除去，然后才眯着格外水润的眼睛，在桌子上继续感受楚诚的爱。 　　但她也没忘记自己刚才的话，稍微“进入状态”便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我……就想这样……一直幸福地和诚在一起……嗯……给诚生个孩子……两个就足够了，最……好是一男一……啊！ 　　嘻嘻……看来诚也很开心呢。 　　这就是我的……理想和梦想，没……出息吧？ 　　以后想做……的事呢，原本大概会想帮……妈妈经营好餐厅，以后我也……当个店长之类的……不过现在满脑子都只想着和诚做了。 　　我……好像要变得奇怪了，心里想的……都是诚的事情，每时每刻。 　　身体经常会变得很热，但我一直幸福地忍耐……着，从来没有自己解……决过，因为我整个人已经是诚的东西了。 　　所以每次见到诚，都……都会想要得不得了，被满足的时候会想要哭出来……幸福得……都被冲昏了头。 　　是真的脑袋一片空白，明明……没有晕过去，却感觉自己已经……晕过去了。 　　诚……会看轻这样的我……吗？可是我……却很高兴，一点都不后悔……变成这样。 　　因为我是爱着诚的。 　　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人都……更爱诚！ 　　我只想要……诚，别的都可以不要……也可以接受诚的……一切。 　　不管诚还爱着多少个……女人，只要依然爱着我……依然这……样爱我，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嗯嗯嗯嗯——！！！” 　　即使世界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通红的颜色，脸上的血液涨得快要爆炸了，也仍旧努力坚持到了认真说出最后一个字，才终于在决口而出的幸福中昏死过去。已经无比熟悉她的身心了的楚诚也同样如她所愿，忍耐到了最后一个字才尽情倾注自己的爱。 　　啊……还真是拿世界没有办法呢。 　　即使世界只有一点点的小聪明，心胸也并非真的十分宽广，只是因为非常缺乏自信，才想方设法取悦他，拼命让自己完全变成他的东西，甚至愿意为此忍耐任何过分的事情…… 　　楚诚也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她了！ 　　倘若这样的世界提出要求…… 　　但世界却绝对不可能有那种勇气，毕竟她和旁人都非常清楚，她与诚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 0625 差别待遇的“测试召唤兽系统” 　　一脸平静的楚诚和世界衣着整齐地从单独的校园场景出来以后，很快将散布在校园各处的其他人重新召集了起来。 　　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他俩消失得太久，楚诚刚才其实暗中将其他人所在的那个校园场景的加速倍率设置成了1.0，也就是根本没有加速，而他和世界所在的场景却加速到了100倍。 　　这也就意味着，大家同样是在可以加速的虚拟世界中，其他人的1分钟仍然等于楚诚和世界的100分钟，3分钟就等于5个小时了。 　　三分钟的时间，撒谎说要上个厕所就过去了——虚拟潜行环境中也可以模拟出包括消化和排泄在内的各项生理功能。楚诚和世界不仅尽情干了个爽，事后又抱在一起温存了许久，甚至出来以后又肩并肩地徜徉在春天的樱花大道上，磨蹭了五六分钟才与瞬移到校园各处的大家联系。 　　于是知弦学姐和虎千代她们全都毫无怀疑地接受了楚诚的召集邀请，眼看着世界嬉笑着消失的刹那也当然会替她和楚诚遮掩。 　　今天楚诚和女生们可不是进入虚拟的宗蔓学园里玩的，1月16日第三学期开学，高中、初中和小学的学生就要全部转移到这个虚拟校园里上课了，知弦学姐今天也是提前过来视察一下。 　　不过大家的学校生活仍然会集中在现实里，全国的中小学校都将在第三学期试验虚拟潜行加速教学，但也只是要把上课和课间一并挪到虚拟世界，节省出来的现实时间用来进行体育锻炼、举办更多集体活动、增加社团活动时间……之类的。 　　具体怎么利用这些时间才更有效率，文部科学省已经组织教育专家们进行了许多次讨论，并制定出了几套试行办法。 　　普通人完全不懂这些，每天上午都有一两节体育课，从中午吃饭开始就算是社团活动时间啥的，听起来好像挺不错。把学生一直圈在学校，和过去一样上学放学，也不担心学生瞎跑瞎玩的时间太长。 　　当然，下午最热的时候继续到虚拟世界里上课，社团活动时间保持不变，压缩课时增加暑假和寒假的天数，利用假期开展社团活动……这些听起来好像也不错，要不怎么说普通人完全不懂呢。 　　其实教育学家也不敢一口咬定哪种方案更符合学习和记忆的规律，所以才需要用实践来检验。 　　宗蔓学园自身也是如此，文部科学省的指导方案出炉以后，宗蔓学园多少都要在此基础之上增加本校特色。 　　楚诚制作的“测试召唤兽系统”因为趣味性获得了校董事会和理事会谨慎的好评，PTA持保留意见，学生会则是理所当然地站在了楚诚这边。 　　不过理事会也提出了一个更具竞争性的改动，那就是利用虚拟世界极低的制造和维护成本，将学生们的教室分成诸多等级，最高级的教室拥有各种先进的教学设备和奢侈的个人装备，甚至每个人都有沙发有冰箱有空调；最低级的教室，就只有100年前的老式屋子，窗户是纸糊的，地板上铺着榻榻米，课桌是东瀛式的矮桌…… 　　而且虚拟环境里的气温也能随意控制，更可以让最低级的教室变得更加严酷，冬天冷死，夏天热死，用格外艰苦又无法逃避的环境逼迫学生用功读书。 　　——是的！用功读书！不是家里有钱有势就能使用最高级的教室，除了特殊天才学生、特别优秀学生，就连特殊待遇学生也必须拥有相应的实力或实绩才能够使用对应等级的教室！ 　　如果身为足球特待生，不仅自身球技一塌糊涂，比赛成绩更是惨不忍睹，那也只好滚到最低等级的教室里去反省了。 　　只是如此公开公平公正的提议却遭到了理事长、董事长、学生会的强烈反对，就连PTA内部也分成了两派，对自家孩子的能力不够自信的家长同样反对这种过于明显的差别待遇。 　　但这个适当创造压力和紧迫感的提议也符合校方和PTA的需求，因此它改头换面之后轻易取得了校方和PTA的支持，学生会也实在无法坚持反对。 　　于是高中部、初中部的各个班级，首先将根据本班在年级中的排名确定教室的初始等级，之后再根据本班每一科目每次小测试的平均成绩升级或降级，以此鼓励学生不断战胜自己，并且不得不帮助落后同学提高成绩。 　　楚诚又在这之上增加了“试召战争”的提议，每个班级都可以定期向其它班级发起“试召战争”，获胜方可以任意掠夺失败方的一个等级或一种设备为己用。 　　因为“试召战争”更具策略性，也更具不确定性，即使是综合战力较弱的班级，也有可能通过精心谋划和团结协作以弱胜强，也让综合战力较强的班级无法轻易懈怠。 　　这种形式的竞争是以游戏的形式展开的，给人的感觉就不那么残酷了。而且只要策略运用得当，班级里学力较弱的学生也能在田忌赛马式的战斗中发挥重要作用，又或者是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各班级或多或少都有的特殊天才学生、特别优秀学生、特殊待遇学生，则会成为拥有3000点战斗力、2000点战斗力、1000点带属性战斗力的“将领”，即可与对方同属性的将领单挑，也可作为普通战场上的中坚力量。 　　这也算是楚诚为那些原本就享受着差别待遇，但也因为这种差别待遇，始终无法与普通同学打成一片，被大家敬而远之的特殊学生们所尽的心意了。 　　可惜小学生的心智远未成熟，很容易在失败后互相推诿埋怨，不靠老师的帮助，也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攻势，因此白所在的小学部不会开启“试召战争”，根据成绩和操行分数进行班级环境的升降级也是以鼓励为主。 　　而智商远超同龄人的白也压根没有被这游戏吸引，至少不打算为了这个跑去上学就是了。 0626 办公室主任世界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东瀛这边称作“小正月”，会在早上吃红豆粥，不少地区还要举行火祭来祭祀年神、田神或道祖神。 　　同时这一天还被定为成人节，所有今年满20岁的男女都会穿上和服参加成人礼，然后他们才可以喝酒、抽烟、参加选举。 　　不过东瀛法定的结婚年龄却是男18，女16岁，都在成人之前。不结婚就无所谓了，只是必须注意13岁这个犯罪的底线。 　　由乃在前一天特地买了元宵和汤圆，还想准备花灯悬挂，不过被楚诚阻止了。 　　早上吃点用小豆汤煮的元宵和汤圆，就算是兼顾东瀛和华夏两方的习俗了，再麻烦的根本没有必要弄。 　　白天的成人礼和樱花庄里的住宅没有什么关系，东瀛的岁德祭和华夏的灯会在偌大的东京都有举办，但除了人挤人凑热闹，要说有趣还真未必有趣到哪里。 　　就算只要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就连地狱也是天堂，也不代表相爱的两人非要一起下地狱不可。 　　比起虚拟世界来，现实世界的节日活动根本不占什么优势，无论有趣的程度还是梦幻的程度都不行，人流密度的控制就更不行了。 　　特别是樱花庄里还有白和穹这两个不喜欢见人的宅女，已经从老家回来了的其他人也更加喜欢“安静的热闹”，因此元宵节这天楚诚他们根本就没有出门。 　　大家像平时一样躺成一排盖好被子，然后该工作工作，该游戏游戏，把这一天当成了一个礼拜来过——其实前几天也同样如此。 　　世界和刹那，雪菜和冬马四人约好了一起来玩，不过雪菜和冬马可不仅仅是来玩的，她俩作为楚诚的专用歌姬和专用作曲家、演奏家，也参与到了给游戏和动画配乐、演唱片头片尾曲及插曲的工作中。 　　因为世界的梦想约等于没有梦想，就连以后干什么工作也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楚诚过后好好思量了一番，决定让她向办公室主任的方向发展。 　　办公室主任的主要职责就是为领导和各部门服务，最高境界则是“八面玲珑”，也不需要太高的专业技能，正是最适合世界的职位。 　　世界虽然有点害怕自己没办法做好，但是与人打交道，为大家服务已经是她最有自信的本领了，所以她也高兴地接受了诚的建议，愿意为诚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后勤服务人员——想必就是餐厅服务员的升级加强版吧。 　　而且她除了会端盘子，对料理也很有自信。就算已经比不上经过远月学园那两位专业人士指点的由乃了，她也可以给由乃打下手，然后再从由乃那里学几招！ 　　所谓的“夫妻公司”应该就是这样吧，丈夫负责去干大事，妻子就负责后勤和服务，要尽心为丈夫招揽回来的人才服务，让他们好好替公司干活。 　　世界打算以后报考财会类或人力资源管理类的大学专业，还要到诚所拥有的公司去实习，看看有经验的办公室主任是如何工作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楚诚之后，楚诚非常高兴地鼓励她现在就开始接触相关知识，并在樱花庄里有意识地为大家服务，协调大家之间的关系，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工作。 　　至于樱花庄里的另一个后勤人员由乃，楚诚知道她可比世界聪明多了，能够胜任对头脑、专业性、忠诚度要求更高的职位，比如财会人员、审计人员。 　　1月16日，第三学期开学，新的教学计划已经下发到各班级，专供教学使用的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将由学校统一保管在用视听教室所改造的虚拟潜行教室里，各班级必须按照教学计划分批有序地进入虚拟校园中加速学习。 　　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AmuSphere强化了第一代设备的保护系统与安全机构，削减了电磁脉冲的最大功率，外形也由包覆头部的拳击用护具变成了一圈卡在脑袋上的VR眼镜，看起来很有未来感。 　　因为电磁脉冲功率被削，这个标榜“绝对安全”的第二代设备的潜行效果比第一代设备稍弱，最大加速倍率更是由100倍以上降低到了不足30倍，但是一万名使用者将加速倍率由10倍提高到30倍的时候，能够承载的使用者数量减少到一百名左右，差不多每提高一番就要在最大承载数字的后面抹去一个0。 　　而且100倍加速对网络带宽的占用量也是巨大的，结果却只不过是将每天压缩到20分钟的虚拟潜行教学时间再减少三分之二，性价比已经是极低的了。 　　不过这也跟加速功能的优化技术有关，如果将使用者周围不与其发生互动的物品全都变成贴图，极大减少无用信息的重复传输，单凭整个宗蔓学园所准备的服务器组，也足以支持两个使用者在特定使用方式下加速到接近100倍了——楚诚和世界前几天亲自验证过。 　　只是能够承载宗蔓学园高中部、初中部、小学部的所有学生分批进行30倍加速的服务器组，其制造、使用及维护成本对于普通的有钱人来说也很难承受，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用得起。 　　另外长期进行高倍率的加速，“据说”会刺激大脑细胞过度生长，也容易诱发大脑细胞病变，总之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专家教授们建议所有人都有节制地使用虚拟潜行设备，每天最好不要超过四个小时，加速倍率最好不要超过20倍。 　　而这个数据……是建立在上万名使用者以10倍速率连续潜行了将近一个月后所获得的体检数据的基础上，“据说”从《刀剑神域》中脱困的个别玩家，脑细胞已经出现了专家教授所说的情况。 　　无论这些“据说”为何会迅速成为舆论的主流，至少“刚开始的时候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的论调很符合大众的心态，也在无形之中化解了实体经济全面崩溃的可怕危机。 　　——每天不超过四个小时，或者再长一些，只不过是将许多人坐在电视或电脑前的时间占用了而已！ 0627 集英社和小学馆的新年会 　　第三学期开学的第二天，1月17日，集英社将在这一天晚上举办新年会。 　　每个出版公司都会在正月十五之后举办这样的创作者谢恩聚会，不过各大公司都会默契地错开日期，比如集英社是17日，小学馆就会安排到16日，讲谈社则会选择18日，角川书店选择19或20日。 　　因为业界DALAO们拥有这样的默契，不会在这时候打擂台，其麾下的创作者们自然也就不必担心站队问题了。同时与两个以上的出版社有合作的著名创作者面对两份新年会的邀请，完全可以今天去参加这个出版社的新年会，明天去参加那个出版社的新年会。 　　真城最高和高木秋人——亚城木梦叶老师已经确定要在2月份开始连载他们在金未来杯获奖的作品《疑侦探TRAP》，因此也被邀请参加今年的新年会了。 　　而楚诚作为《JUMP诚》的所有者，业界风头最盛的天才漫画家和轻小说家、游戏制作人、词曲创作者，现在还要加上动画电影监督的头衔，不仅参加了集英社的新年会，在前一天晚上还受邀参加了小学馆新年会。 　　他与号称拥有一亿粉丝的乐坛小天后水莲寺璐珈共同创作的《旋风管家》目前正在小学馆的《SUNDAY》上火热连载，这也是他与小学馆的唯一交集。 　　小学馆的《SUNDAY》是东瀛三大少年漫画周刊排名最末的一位，随着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普及，发行量更是连年下跌，就算有水莲寺璐珈的一亿粉丝支撑，去年第三季度的发行量也已经跌至33万册，第四季度因为璐珈和楚诚的新作上涨了6万册，总算是回到了前年年初的光景。 　　当然这与《SUNDAY》目前的优秀作品太少不无关系，而该杂志相对于经常腰斩低人气漫画的《JUMP》太过“温情”，作品大多要等到漫画家自己画至故事告一段落才会结束，这也正好让许多担心自己竞争不过实力新人的漫画家灌水续命了。 　　这些灌水的漫画家想多赚点生活费不要紧，可是他们霸着有限的版面不肯完结，更优秀的新作就连载不了，杂志的发行量也越来越低，实力和潜力新人更不会把《SUNDAY》作为投稿的第一选择，这一恶性循环其实谁都有数，就是极难解决，即使小学馆也推出了《YOUNG~SUNDAY》这样面对青年读者的漫画杂志也没辙。 　　无论是漫画家还是小说家、轻小说家、音乐人，在成功以前都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即使成功了一次，也有许多人担心他们会不会是一颗流星，必须用持续的成功证明自己确实有实力吃这碗饭。 　　因此投身这一行业的人数比想像中要少得多，除去空有热情的，实力达到职业级要求的更是少之又少。 　　特别是擅长编故事的“聪明人”，这些聪明人往往在校期间成绩优秀，不管选择什么样的职业，看起来都比文艺创作更加稳妥，更有可能过上好日子，像高木秋人这种因为热情投身漫画行业的着实不多。 　　除去这些聪明人，以及虽然学习不行，却意外地能编出受欢迎的故事的家伙，剩下的更多人都是只有一身画技，当漫画助手当得比谁都好，当漫画家却当得比谁都烂的家伙，甚至连编辑那一关都过不去。 　　《SUNDAY》的总编辑长大概是看楚诚除了独力支撑起《JUMP诚》之外，还有多余的精力又做游戏又拍电影，轻小说也是两本三本一起写，灵感简直如同尿崩，便也试探着问他能否在小学馆这边也挑选一些漫画家进行合作，就算他想再来创建本《SUNDAY诚》也好说。 　　不过楚诚以“同样的公司不想开两家”为由拒绝了，事实上他也正是这样想的。 　　楚诚建议《SUNDAY》的总编辑长参考华夏的网络文学及网络漫画网站，更加积极地向“线上”转型。 　　就算目前的科学界建议民众每天只进行四个小时的虚拟潜行，加速倍率不要超过20倍，这也等于是将民众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凭空拉长了20倍，原本一个个累成狗的社畜就算每天上14个小时的班（包含通勤时间），下班之后也可以休息80+6小时，感觉上是自己干半天休三天半了，简直是神仙一样悠闲的生活。 　　这些陡然剧增的时间，基本都是要被投入到娱乐上的，每天都积极充电学习的人肯定是少数中的少数。就算漫画家们仍然要在虚拟世界里累成狗，也必然无法满足新增长的娱乐需求，因此这一行业将重新兴旺起来，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转移到虚拟世界里，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担心发行量的问题了。 　　而《SUNDAY》的“温情”更加适合开办漫画网站，好名声能够留住更多创作者，版面的推荐位置可以留给更有实力的新人，人气不足却不想完结的漫画家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画完，仍然想看的读者自然会将这部漫画收藏到书架里，不占用网站的推荐位置。 　　因为小学馆和集英社同属一桥出版集团，楚诚才好心地提出这样的建议，并且透露自己的《JUMP诚》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 　　当然，等到《SUNDAY》的总编辑长向集团总部或集英社询问此事，就会得知楚诚老师个人所有的NICONICO公司正在积极游说一桥集团与其合作，利用NICONICO公司的技术力量，在虚拟世界里发行可以有效保护版权的电子杂志。 　　同时，NICONICO公司还正在向个人和公司兜售虚拟工作室，目前包括漫画工作室、动画工作室、游戏工作室、电影工作室四种，使用者只要买回服务器和虚拟潜行设备，在服务器端安装好软件，便能够立即像在现实里一样加速工作了。 　　知弦学姐目前的主要工作便是推动各种文化娱乐公司与NICONICO公司之间的技术合作，其次是搭建起先进的正版技术平台，让各出版社自愿变成NICONICO的内容提供商，将NICONICO网站从单纯的弹幕视频网站扩大成弹幕漫画网站、弹幕小说网站等。 　　另外知弦学姐还在积极游说文化娱乐产业的各公司联合起来，推动政府通过更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法案，增加虚拟世界的盗版成本，而NICONICO则会依靠本公司的技术力量来帮助这些公司防止并追查盗版。 0628 一万年太久 　　“这、这么多黑色的车子，气氛太可疑了！” 　　“好恐怖！” 　　集英社的会场门口，被黑色轿车接来的高木秋人和真城最高看着云集于此的黑车，非常直观地认识到了这个老牌出版社的强大力量。 　　“哟！亚城木老师！” 　　还没等秋人和最高迈出脚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了过来。 　　两人回头一看，果然是楚诚无误，他的身后还跟着真白、丽塔、葵梨纱、英梨梨、早乙女乙女、黑猫六位老师，漫画助手没有参加新年会的资格。 　　为了把楚诚大老师的整个创作团队一并接来，集英社出动了一辆黑色的加长版红旗车，貌似和华夏1号首长访问东瀛的座驾是同一型号。 　　秋人和最高原本以为自己受到的礼遇就已经足够体面了，但是看到同班的诚哥及其后宫，他们也只有为之咂舌。 　　“哗……诚老师，好气派啊！ 　　那么高级的车子我还从来没有坐过呢，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现在还有时间，你要想坐就过来坐喽，也算是取材了。” 　　“嘿……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又沾了诚君的光呢。” 　　亚城木梦叶的二人组在学校里和楚诚算是很好的朋友，虽然闲聊的时候很少，但关系不次于和泉正宗、北村祐作和高须龙儿他们。 　　一年C班总共才只有七名男生，以楚诚为中心，其中六名男生都联系在了一起，只有井上心叶游离在这个圈子之外。 　　不过井上心叶看了楚诚投稿参加轻小说大赏的《凉宫春日的忧郁》以后，竟然也难得主动靠近楚诚，并与其讨论起了这部小说。 　　毕竟他所加入的社团就是文艺社，而凉宫春日的部分设定，也怎么看怎么像是楚诚自己——比如开学时的自我介绍，又比如体育万能。 　　那么凉宫春日强行闯入文艺社，并且把文艺社的社员收编成了她的团员，这其中也隐藏着创作者的某种期望吧。 　　尽管楚诚从来都没有对井上心叶表现出额外的热情，但井上心叶在读到这个片段的时候仍然有所触动，并且愿意相信自己的分析。 　　而楚诚感受到虽然始终笑对一切，但却一直是在避免与周围发生太多牵涉的井上心叶难得传递出来的积极信号，也立即高兴地接纳了他，还主动跟他谈起了文艺社的社长天野远子学姐，副社长名濑美月学姐。 　　但如果一定要在这些男性朋友中分出个亲疏远近的话，和楚诚关系最近的果然还是高木秋人。比起过于客气的祐作，略微自卑的龙儿，足够聪明也足够有才的秋人在他面前最不客气也最为自然，最高则更多地把他当成了追赶了目标——极懂人心的楚诚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 　　此刻楚诚给秋人找好了“取材”的理由，秋人就立即拉着最高来到了加长版红旗车这边，两个人里里外外参观了好几分钟，然后才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楚诚知道心细如发的秋人是考虑到了大冬天还穿着裙子的真白她们，于是直接招呼大家进入会场，同时与秋人闲聊起来。 　　两人从NICONICO公司向个人出售的虚拟漫画工作室聊到最高为即将开始连载的《疑侦探TRAP》聘请的几位助手，又很快聊到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对现实社会的影响，秋人不无感慨地说道： 　　“每一次产业革命都必然会消灭一些工作岗位，又创造一些工作岗位。 　　现在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电视制造业和电影院线了，据说各个电视制造厂商都改行制作第二代虚拟潜行设备了，只保留了少量电视生产线。 　　不过所有人都想尽快获得属于自己的虚拟潜行设备，现在所有能够生产AmuSphere的工厂都在加班加点地生产，以后也还有第三代、第四代可以生产，电视机厂的工人倒是不必担心失业。 　　目前最尴尬的应该就是电影院线了。尽管诚君的《乐园追放》仍然在火爆上映中，电影院的消失也是无法避免的了，以后想看电影的人都会在虚拟的电影院里观看，甚至还可以进到电影的世界里游玩，没有人会浪费现实中的两个小时去电影院看。 　　好在电影院所在的地段都很繁华，改建成别的也没问题吧，电影院雇佣的工人也不算多。 　　但是以后随着科技更加进步，潜行时间和加速倍率进一步提高，现实里的商业街、游乐场，还有服装业、制造业、餐饮业也都会逐渐萎缩的吧，毕竟虚拟世界里什么都有，还更加便宜，真实的衣服和美食只要偶尔购买一次就足够了。 　　真希望未来的人类不会像科幻电影里那样，全都躺在棺材一样的生物舱里，只有必须在现实里工作的一小部分人类会‘浪费生命’留在外面！” 　　高木秋人所描述的未来其实不难想像，于是真城最高和楚诚身边的女孩子们纷纷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唯独楚诚并不这样悲观，他笑容笃定地摇了摇头，对人类颇有信心地说道： 　　“就算虚拟世界再真实，未来也不会变成电影里那样的。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我估计……成千上万年的寿命，对于人类来说可能太长了。” 　　“太、太长了？” 　　除了立即若有所思的秋人之外，其他人都还无法接受楚诚的意思。 　　的确，目前大家都还沉浸在对“长生不老”的美好幻想中。那是人类的帝王也始终求之不得的东西，没人相信拥有“帝王级享受”的人也会有活够的那一天。 　　楚诚也并非要说服谁同意自己的预测，因此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详细说明自己如此估计的理由。 　　一个能力有限想法也有限的普通人，就算有了上万年的寿命，就算在虚拟世界里以各种不同的身份和设定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他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会做出的选择，其实也是相当有限的。 　　久而久之，他自然会感觉到自己的极限，感觉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自己将要做出的选择，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好像似曾相识，自己只不过是一直在重复之前的人生罢了。 　　到了那时，自己还能再活多久也就没人关心了，大家更关心的是如何才能获得新鲜的，或者强烈的刺激，甚至愿意为此承受相当的风险和危害。 　　这其实有许多现实中的例子——比如那些刚一出生就站在了普通人十辈子也爬不上的金字塔顶端的幸运儿。不管是财富、地位，还是寿命，拥有得太多也就不再重要了，楚诚自己也对此深有体会。 0629 当面“超度” 　　“欢迎光临，如果有行李的话请到寄存处。” 　　楚诚和亚城木梦叶一行人走进会场的门口，负责迎宾的两位年轻侍者立即笑容恭敬地弯了下腰。 　　等到虚拟潜行设备普及，他们还会继续如此消磨人生吗？能不能在虚拟世界里找到一份新的工作，或者成为网游小说中的职业玩家，抑或是成为虚拟游戏里的职业打金者？ 　　如果虚拟世界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用金钱来延长生命的地方，他们仍然要继续在现实里消磨自己的人生，才能继续获得延长生命的金钱。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以及社会上的许多人，大概都还不得不为自己在现实里的饭碗担心。 　　毕竟人类将绝大多数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投入到更有效率也更加便宜的虚拟世界以后，那些与虚拟世界完全沾不上边的服务业和制造业必然会衰退，部分经济作物的种植面积或许也会减少，大多数实体行业的失业率肯定是要升高的。 　　这是所有只要聪明一点的人都会担心的事情，不过社会上的有识之士便如此之多了，各国政府中的人类精英们更能够看到这一点，并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吧，不在其位的人也不必操心太甚。 　　于是楚诚和高木秋人终止了这个话题，在寄存处把御寒的衣帽等物存放起来，将号码牌收好，然后成群结队地向宴会厅走去。 　　他们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会场内格外显眼，楚诚的和尚头更是有如注册商标一样，许多人远远地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均向这边投以羡慕的目光。不说做楚诚老师的女人……之一如何如何，单说真白老师她们能够被“选中”，这就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了。 　　毕竟楚诚老师挑选合作伙伴只看亲疏，不看能力，只要画技过得去，就能依靠他的故事、他的人设、他的分镜火起来。 　　甚至某个好像叫做“诗霞子”还是啥的新人轻小说家——应该是美少女，也因为楚诚老师在公众号上说了一句“《恋爱节拍器》真是一本被埋没的好书，就算内容不大众，至少也应该能卖到每卷十万册以上”，便真的咸鱼翻身起死回生，前两卷和新出的第三卷目前好像均已卖到了十万册！ 　　——这多亏了某文库副编辑长在看到楚诚老师的公众号以后，马上“机智”地决定大量重印前两卷，并将第三卷首版印刷数增加至十万册。 　　或许那位副编辑长只是为了与最讲人情的楚诚老师结个善缘，之后不管是约稿还是约搞都有的商量，不过楚诚老师力推的那本作品还真的卖足了十万册，目前正在准备第三次重印，这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那位副编辑长等于是白赚了楚诚老师一个人情。 　　“诚老师！亚城木老师！还有椎名老师她们！” 　　在宴会厅的门口，一个完全陌生的男性声音从旁叫住了楚诚等人。 　　转头望去，秋人和最高的前任责编，也是将楚诚和真白进入《JUMP》的引路人服部哲，以及秋人和最高的现任责编港浦吾郎结伴走了过来。 　　入职时间不长的港浦先生是个自来熟，已经升任了编辑组长的服部先生则一直宽厚地笑着。两人首先恭喜了楚诚自编自导的《乐园追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又赞扬了《FATE系列》的创意，然后才与秋人和最高交谈，接着《JUMP诚》的各位编辑也纷纷过来和顶梁柱兼老板的楚诚打招呼。 　　等编辑们离开以后，《JUMP》本刊的天才新人漫画家，原本和楚诚、真白相提并论，不过现在已经没啥人这么提了的新妻英二插着八只翅膀走了过来。 　　他穿着类似睡衣的深色休闲装，在衣领左右和裤子的左右口袋里都各插着两支羽毛笔，让人立即就会联想到天使，可谓是中二度满满，言行举止也相当夸张怪异。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今天还是楚诚等人第一次与新妻英二见面。亚城木梦叶作为双方的朋友，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新妻英二介绍给了大家，新妻英二简单地与楚诚身后的翅膀们打了个招呼，然后高举双手顶礼膜拜似的朝楚诚下拜道： 　　“诚老师！我早就想要见一见你了！ 　　在你的身上，好像有无数漫画家的灵魂附体，实在是太可怕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囧||| 　　新妻英二也不知道是在讽刺楚诚还是怎样，竟然在他面前双手合十念起了佛，或许是想超度附着在他身上的漫画家灵魂。 　　事实上，认为楚诚利用自己“红四代”的地位找了许多枪手，替他创作漫画、轻小说、音乐、游戏的谣言早已有之，甚至还有人说最新的那部动画电影，他也只是挂名监督而已。 　　的确，楚诚的每一部作品，人设风格、分镜风格、叙事风格、文字风格等诸多能够彰显个人特色的地方，都不同到了简直像是两个人……简直像是被谁灵魂附体了的地步。 　　可是秋人和最高作为楚诚的朋友，经常从他口中听到各种各样的创意，很多都是聊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就突然产生的灵感，他根据这些灵感随手画出来的各种人物也风格迥异，这让秋人和最高宁肯怀疑他有多重人格，也不再怀疑他是找枪手代笔了。 　　更何况以楚诚的身份和才华，不管干些什么都能有所作为，想要成名成家应该也不困难，如果只是为了赚钱就更加轻而易举了。 　　除非他是为了完成梦想，自己却又缺乏这方面的才能，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他为啥找枪手也要画漫画写小说。 　　——楚诚老师其它方面的才华大家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在宗蔓学园足球队、棒球队中的表现却有目共睹，那绝对是“未来传奇”的级别！ 　　而如此才华横溢的楚诚，被只在漫画上有些才能的新妻英二当面“超度”……就算当场大发雷霆也不为过的吧！ 0630 动画化和虚拟游戏化 　　“哈……灵魂附体倒是没有。 　　不过我的确感觉，自己只是将突然接受到的有趣电波记录下来，然后按照自己的审美情趣略加修改而已。” 　　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楚诚爆发雷霆之怒的时候，楚诚却格外大度地笑着拉起了新妻英二，并异常诚实地公开了自己的创作秘密。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虽然楚诚老师得到的实在太多了，但是写下这一诗句的著名诗人陆放翁同样在六十年间得到了近万首诗，另外也写词和文章，单论数量比楚诚老师还夸张得多。 　　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呀……是这么回事啊，只是电波而已？我还担心诚老师是被鬼魂附身了。 　　不过诚老师的每一部漫画都很有趣，有几部还超级有趣，就算是鬼魂附身也无所谓了。” 　　新妻英二被楚诚拉起之后仍然口无遮拦，让大家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 　　但是看他的样子，即使怀疑楚诚老师被漫画家的鬼魂附体，也从来都没有怀疑楚诚老师找了枪手，果然还是那个天真率直的新妻老师！想必楚诚老师也是清楚他的为人，才没有因为他的奇言怪行发火吧。 　　“那、那个……这位是谁？编辑部里有这样一位编辑吗？” 　　抢在新妻老师再次开口之前，真城最高主动询问起了新妻身后那位拿个杯子还要垫上纸巾，而且脸色略显不悦的吊带西裤男。 　　新妻英二立即笑嘻嘻地凑到那个男人身旁，语气古怪地向最高和楚诚等人介绍道： 　　“这是刚刚变熟的平丸老师。” 　　“变熟？是你自己贴上来的。” 　　即使面对《JUMP》最有前途的年轻天才新妻英二，那个男人也仍旧一脸不愉快的表情，而且没有主动向更有前途的楚诚等人问好的意思。 　　最高、秋人和楚诚一听这个姓氏就立即猜到他是谁了，这位平丸老师正是获得了《JUMP》编辑部的高度评价，才能或许还在新妻英二之上的天才新人平丸一也，其处女作《海獭11号》将与最高和秋人的作品在同一期杂志开始连载！ 　　不过这位平丸老师心情的确非常不爽，他说自己只是在厌倦了上班的时候恰巧看到一本别人扔在车上的《JUMP》，看了之后觉得这样的漫画自己也能画得出来，于是就投了稿，并被责编吉田忽悠着签了约。 　　等到签约以后，他才知道漫画家不仅没法偷懒不上班，而且全年无休，每周都必须画出一期的连载！这与他想当动物园里的熊猫或海獭，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完全不用工作的梦想背道而驰了！ 　　楚诚觉得这位平丸老师真的过上了那样的生活，大概很快又会感到无聊，然后主动去做些有趣的事情了。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很快就被其他漫画家围了起来——特别是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没有信心的漫画家。 　　虽说会场内的女性漫画家纷纷随大流地过来认识了楚诚，但她们想必都很有自知之明，面对年仅17岁的楚诚，以及楚诚身边和他年龄相仿的美少女们，即使是二十几岁的青春女郎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不被叫做欧巴桑就算是现在的年轻人尊老爱幼了。 　　与插画界和轻小说界相比，漫画界的要求更加严格，毕竟漫画的创作者画功和故事都必须说得过去。 　　当然漫画界中也有一些年龄不到20的女漫画家，但是大都只能在二流三流杂志上连载，《JUMP》的本刊基本是上不去的。 　　在楚诚与其他漫画家互相认识的时候，他被频繁问起动画化的事情。创刊不到一年的《JUMP诚》上全都是有资格进行动画化的优秀作品，身为漫画家的又一道分水岭就这样被楚诚老师轻松跨过了，要知道最高可是和女朋友约好了等他的作品动画化以后才结婚呢！ 　　楚诚在集英社里的作品的动画化，其具体事宜都是编辑部里专门与各动画公司接洽的编辑在谈，楚诚只知道最先开始连载的《龙珠》、《女神的圣斗士》这两部作品的动画已经开始制作了，包括科幻小说《银河英雄传说》在内的多部作品的动画化也已经提上日程。 　　而他个人制作的手机游戏《舰队收藏》，以及新出的《FATE系列》，同样也有动画化的迫切需求。 　　这两部作品的动画化楚诚交给了在制作《乐园追放》时合作过的武藏野动画公司、Eagle~Jump（飞鹰跃动）游戏制作公司，要求是在制作2D动画的同时，也将这两部作品的虚拟世界场景搭建起来，人物和敌人的模型做好，武器装备当然也是。 　　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动画化，更是为了虚拟游戏化。 　　《舰队收藏》的玩家们玩到现在，对舰娘们产生了很深的感情，网络上的同人图和冬Comi的舰娘本数量十分可观。 　　这些自称“提督”的玩家非常希望能在虚拟的世界里降临自己的镇守府，与自己的舰娘亲密互动，哪怕《舰队收藏》的虚拟潜行版本没有任何剧情，就只是简单地把手机游戏的内容虚拟游戏化了，他们也会谢天谢地谢岳父。 　　可是虚拟游戏化后的H行为限制问题，楚诚仍然没有最后下定决心，这是睿智如他也极难选择的事情。 　　茅场晶彦散布的“种子”可以选择是否开启H内容，甚至可以逐条选择允许和禁止的事项，并有符合分级制度的现成等级可选，也能对不同年龄的玩家进行不同等级的限制。 　　但是只要年满18岁……就可以在虚拟的世界里为所欲为吗？哪怕只是对NPC为所欲为。 　　即使加上了年龄限制和必须“结婚”才能过夫妻生活的限制，只要不停出击刷好感度就能获得舰娘的身心什么的……就连美少女游戏里也要经历各种互动和故事的吧？ 　　不过就算楚诚决定给舰娘们都加载最高级别的人工智能，让提督必须像现实一样“攻略”她们，成功之后是否开启H内容也仍然令他左右为难。 　　楚诚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名声，他只是担心那些提督们从此沉迷舰娘无法自拔！ 　　这不止是游戏分级的问题，当人类可以在虚拟世界里“真正”接触到跨越了“恐怖谷陷阱”，和真人简直没啥区别的人工智能之后，这已经是关系到人类繁衍的重要问题了！ 0631 和、和我去爱情旅馆吧！ 　　集英社的新年会结束以后，楚诚和最高他们都从“老师”重新变回了学生，在仍然寒冷的天气中每天上学放学，进行社团活动。 　　不过最高和秋人都是“回家部”的，每天放学之后都会赶到最高英年早逝的漫画家叔叔留下的工作室里工作。 　　特别是他俩的漫画《疑侦探TRAP》已经决定在2月21日的那期《JUMP》上开始连载以后，与他们一同窝在这间狭小工作室里的又多出了几个助手。 　　楚诚这边同样如此，但他早就“奢侈”地给助手们提供了虚拟潜行设备，不仅改善了大家的工作环境，也大大地增加了工作效率。 　　特别是楚诚的《JUMP诚》并不采取末位淘汰制，他想连载到什么时候就连载到什么时候，所以存稿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作品惨遭腰斩，存稿全部作废。 　　于是在进入虚拟工作室里加速工作的第一个月后，担任漫画助手的冢本八云和筒隐月子几人带回家了一笔堪称“巨额”的工资，吓得她们的家人以为楚诚诱骗她们做了那种可疑的“高薪兼职”，让她们稍微费了一番口舌解释。 　　当然，她们从未在樱花庄提起这个令人害羞的误会，楚诚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人品曾经遭到这样的怀疑。 　　说到总是面无表情的筒隐月子……的姐姐，已经引退了的田径部前部长、“钢铁之王”筒隐筑紫，这个曾经在樱花庄的平安夜庆祝宴会上偷偷跟楚诚交头接耳过一阵的漂亮学姐，终于在开学之后的第三天放学，一脸古怪地再次找上了樱花庄的门！ 　　“……筑紫学姐，请用茶和点心。” 　　“啊，谢、谢谢。” 　　在楚诚的房间里，由乃客气地将放着茶壶、茶杯和点心的托盘放到跪坐在棉被上的筒隐筑紫面前，然后便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并且贴心地将房门落了锁。 　　一直望着走廊的筒隐筑紫听到“喀嚓”的轻响传来，这才表情忐忑地收回了视线，目光只在扫过戴着头盔静静躺在被窝里，连脖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妹妹月子时稍微流连了片刻。 　　而盘着腿坐在她对面的，是被由乃从虚拟潜行状态中唤醒的楚诚。无论第二代还是第一代虚拟潜行设备都有外部呼叫和强行中断连接的功能，只是在《刀剑神域》事件里完全没有卵用。 　　除了筒隐筑紫和楚诚，房间里的其他女生都在“沉睡”。筑紫听着她们安稳均匀的呼吸声，又扭过头望了望她们平静的睡脸，但还是担心…… 　　“筑紫学姐，放心吧，她们绝对听不到我们说话。” 　　极擅察言观色的楚诚读懂了筑紫学姐的举动，立即出声安慰了她一下。 　　不过说老实话，楚诚心里其实也觉得怪怪的。毕竟他们接下来要说的是非常私密的事情，旁边还躺了一溜人是怎么回事！ 　　“啊……我知道她们听不见，只是…… 　　这、这个样子也太奇怪了。” 　　筒隐筑紫表情略显尴尬地诉说了与楚诚相同的感觉，然后抿紧嘴唇想要定一下心神，却没想到原本只是忐忑的心脏反而“呯呯呯”地乱跳起来，被空调吹得有点发热的脸蛋也“呼”地涌上了滚烫的血液，甚至冲得她头脑都开始发昏了。 　　“呜……” 　　之前与由乃交谈时一直沉静无比的“钢铁之王”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小女生的模样。 　　但是她的话语依然彪悍无比！ 　　表情平静的楚诚正耐心地等待她调整好情绪，可是她……筒隐筑紫竟然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和眼睛，两条胳膊将高耸的胸~部挤到了下巴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声请求道： 　　“和、和我去爱情旅馆吧！” 　　囧||| 　　楚诚立即露出了囧的表情。 　　不是因为筑紫学姐的要求让他惊讶，而是因为筑紫学姐的声音实在太大。 　　虽然现在的樱花庄里，几乎所有人都戴着头盔进入了虚拟的世界里，但是隔壁还有正在为大家准备晚餐的由乃！她肯定把筑紫学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樱花庄的墙壁隔音不行！过完年回来，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他的房间里过夜，虎千代就忍不住敲响墙壁提醒了两人这一点！ 　　“筑、筑紫学姐，小声点，隔壁也有人呢。” 　　尴尬万分的楚诚轻声提醒了筒隐筑紫一句，让这个本来就已经没脸见人了的少女瞬间变成了石头。 　　不过他俩沉默了许久也没见由乃过来询问，筒隐筑紫好像自欺欺人地以为隔壁的由乃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并且慢慢地解除了石化状态，将两只手重新放回了膝盖上，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楚诚的脸。 　　“对、对不起。 　　我不是想……不，我想说的就是那个没错，但我本来想先说点别的……” 　　脸蛋和耳朵都已经涨得赤红的筑紫学姐口齿含糊地解释着，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英姿飒爽的她。 　　但是在楚诚眼里，这个样子的筑紫学姐更加美丽也更加可爱了。女汉子什么的只有抖M伪娘食草男才会喜欢的吧，像楚诚这样的硬派男人能够把女汉子当成哥们儿看待，却也因此无法对其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谁TM会对哥们儿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啊！ 　　“咳！ 　　筑紫学姐，先喝口茶吧。 　　不要着急，冷静下来再说。” 　　尽管楚诚已经大致猜到了筒隐筑紫的选择，但他仍然希望对方能好好地说出来。 　　“咕噜咕噜咕噜……” 　　筑紫学姐在楚诚的温言安抚之下，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的脸蛋终于开始降温，她也赶紧灌下面前那杯仍然很烫的热茶，干热的面部、脖子和身体迅速冒出一层细汗，胸膛中的燥火几乎被沁入心脾的茶水浇熄了。 　　“那个……拖到现在才来，真是非常抱歉。” 　　冷静下来以后，筑紫学姐首先为自己的拖延道了声歉，然后才终于再次抬起头来，抿住嘴唇看向楚诚，那双与妹妹相同的蓝眼睛里有羞涩，有无奈，有不安，却唯独没有抱歉的心情。 0632 对不起，我爱的是妹妹 　　“诚君，对不起，我爱的是妹妹。” 　　正式对话刚一开始，筒隐筑紫便目光坚定地声明了自己的感情，明明她之前还要楚诚和她去爱情旅馆来着！ 　　哈……所以才是爱情旅馆啊！果然不出楚诚的预料。 　　现在楚诚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如果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的是某个哥哥——比如曾经在远月学园“月响祭”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高坂京介，他会表示可以理解，但却绝对无法接受，除非京介和妹妹桐乃其实没有血缘关系。 　　这不是楚诚的底线，而是社会的底线，楚诚绝对无法接受也是为了京介好，免得他误以为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事实上，楚诚这个外人的底线根本无所谓，接不接受都不会碍京介的事。但所有外人和亲人集合而成的社会，其底线就是不可逾越的了——虽然逾越了也未必会死。 　　不过筒隐筑紫也是女生，叠加在禁忌之上的禁忌却奇妙地产生了一种“负负得正”的效果，让三观极正的楚诚也产生了一种“都是女孩子就没有关系”的错觉。 　　何况筒隐筑紫已经命不久矣，无论她要爱谁就去爱吧。楚诚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悲惨得可笑，这世上的所有绝望好像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虽说比她更加悲惨的少女也大有人在。 　　筒隐筑紫看到楚诚异常平静的表情，好像稍微放下了心来——或许她是担心楚诚已经偷偷爱上了她。 　　然后这个被称作“钢铁之王”的学姐，如同钢铁般硬梆梆地说道： 　　“所以我只想和你生个孩子。 　　偷偷去爱情旅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让月子知道。 　　不过你可以和月子谈恋爱，那个孩子应该也喜欢你吧。 　　如果她能够接受其他‘姐妹’的存在，我也没有意见，只希望你能善待月子。 　　等到我死后，月子肯定会抚养我的孩子，你也能够接受你的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 　　虽然我死掉了月子肯定会伤心，但是一个态度冷淡并不亲近，又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的姐姐死掉，伤心肯定更少，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到了现在还想说出不得已的理由，抱头痛哭做对好姐妹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都活不了几年了。三年还是两年？ 　　我在发觉自己的力量无缘无故下降时，就偷偷做了检查，然后确定病症已经开始发作了。 　　最近我的体力下降得又快了，大概一两年后就会变成普通的弱女子，甚至时间更短，然后我的寿命也快终结了。 　　不过你要是能够让我尽快怀孕的话，我可以保证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剩下的就看你的基因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强大了。 　　另外，虽然我没办法爱你，但是在怀孕前和生下孩子以后，这具身体你都可以随便玩弄……虽然你可能也不稀罕。 　　我能给你的报答也只有这具身体了。” 　　说到最后，无比坚硬刚强的筑紫学姐终于还是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略显落寞。 　　她在田径部是一个受人爱戴的部长，在班级里好像也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核心人物，这绝对不是空有肌肉或者空有美貌就能做到的。楚诚即使不用什么什么学去分析，也能感受到她的人格魅力，只可惜她是个百合，还是爱着亲生妹妹的不伦百合。 　　对于这样的筑紫学姐，就算她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过来，楚诚也只能表示残念。 　　“对不起，筑紫学姐，但是我拒绝！” 　　在筒隐筑紫羞涩愧疚而又隐含期待的目光中，楚诚非常认真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即使她惊讶万分地露出“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的愕然表情，看似随和却极有原则的楚诚也毫无食言的羞赧，脸色平静而且坚定地再次对她说道： 　　“是的！我拒绝！ 　　之前我就已经和筑紫学姐说得很清楚了吧？我只是无法隐瞒你和妹妹也能拥有健康的孩子，从而终结筒隐家族的悲剧的可能性。 　　但我必须对自己的孩子负责，否则还不如不让他出生。明明我就在他面前，却还要让他以为自己是个野孩子，我并不认为这算是负责。 　　更何况，你要是看过我家的照片就知道了，我家祖孙三代的长相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只是目前还不知道生出女孩会是什么模样。” 　　说到这里，筒隐筑紫冥思苦想半个多月的一厢情愿就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因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基因的强势，楚诚家的基因也许看不出母亲是谁，但却绝对能够看出父亲是谁。 　　楚诚不敢想像一群基本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儿子甚至女儿围在自己身旁的情景，但是就算他的基因锁中关于容貌的部分也被解开了，孩子的容貌也应该是或者像他这个父亲多一些，或者像母亲多一些，完全看不出来像谁反倒稀罕。 　　筒隐筑紫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楚诚一说她就知道自己的确忽略了孩子长得像爸爸的可能性。 　　如果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子，长得又完全像她就好了，长大以后当然也会出落成一个大美人。 　　不过楚诚家祖孙三代长得都像，孩子也有可能长得更像爸爸，到时月子和那个孩子都会格外伤心的吧——因为她的隐瞒伤心。 　　“另外……” 　　就在筒隐筑紫脸色大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楚诚又忍不住要开口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筑紫学姐几秒钟，然后终于厚着脸皮说道： 　　“筑紫学姐特地强调‘爱的是妹妹’、‘只想生个孩子’、‘不要让月子知道’，或许也是……像对待月子那样对待我，不想让我爱上你吧？ 　　如果筑紫学姐其实并不介意爱上我，就请你认真地和我谈恋爱。 　　哪怕先有了孩子也不要紧，哪怕只有三两年的寿命也不要紧，不要怕我伤心，试着让我爱上你，也试着来爱我吧！ 　　我愿意为你做出牺牲，不是借给你‘种子’生下孩子，也不是替你抚养我们两人的孩子，而是愿意为你伤心痛苦，愿意把你永远放在心里！ 　　月子肯定也是这样的，所以我仍然希望你能和月子讲清楚。 　　——反正你想瞒也很难瞒得住，除非你打算找别人生孩子。” 0633 筑紫学姐，你完全不明白呢 　　“你、你说什么！我才不是为了你！ 　　太、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妹妹以外的人！” 　　面对楚诚情深意切的目光，筒隐筑紫的脸颊很快浮上了两朵红云。 　　她矢口否认了楚诚厚脸皮的猜测，并且再次强调自己只想着妹妹，但是楚诚的眼神让她感到心跳加速，另外她的眼眶也不知为何湿润了起来。 　　愿意为她做出牺牲，愿意为她伤心痛苦，愿意把她永远放在心里…… 　　如果刚上初中的时候，能够听到这样的话就好了。 　　刚上高中的时候也可以，去年春天的时候也可以，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剩下的时间已经太少了，就算虚拟的世界能够大大地延长她的寿命，她在现实里也仍然只有几年能活，而那个愿意把她永远放在心里的人却要为此伤心痛苦上百……几十……十几……至、至少也会伤心个三五年吧？ 　　并不擅长思考的筒隐筑紫原本心里满怀着伤感，可是她想着想着，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特别是看向已经公开宣布要开后宫了的楚诚的时候。 　　“呃……为、为什么突然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楚诚被筑紫学姐突兀的狐疑眼神看得心里开始发毛，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而筒隐筑紫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躺在楚诚旁边的白、穹、英梨梨，以及妹妹月子等人，心情愈发迅速地沉向了海底。 　　“呐，诚君。 　　你说愿意为我伤心痛苦……是多久？” 　　在楚诚惊讶的目光中，筒隐筑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茶壶，好像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楚诚虽然明白了她的情绪为何急转直下，但在这件事上……楚诚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撒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嗯……因为我现在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概只会伤心痛苦一个礼拜。 　　不过我会永远记住你，一直到死。” 　　“一、一个礼拜……” 　　尽管楚诚也说出了“一直到死”这样的话，但筒隐筑紫却完全被那“一个礼拜”震惊了。 　　一个礼拜才刚刚过“头七”而已！至少也要伤心个七七四十九天吧！！！ 　　太薄情了！真是太薄情了！ 　　“哈……诶……一个礼拜啊…… 　　嗯，这倒正合我意，本来我们就没什么关系嘛。” 　　明明有点想哭，但却牵强地笑着。筒隐筑紫也许还以为自己掩饰得非常到位，可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一眼就能看透她此刻的黯然。 　　就算筒隐筑紫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当她从别人口中听到同样的话，伤心失落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不过楚诚并不是为了惹筑紫学姐伤心才这么说的，因此他伸手拿走了筑紫学姐当作视线焦点的茶壶，对自然而然地追着看过来的筑紫学姐说道： 　　“正因为没有关系，所以才要建立起感情。 　　否则我绝对不会看你可怜，看你需要帮助，看你是月子的姐姐，就为你牺牲到这个份儿上，不会用无辜的孩子满足你临死前的心愿。 　　要知道，死掉的人反倒更加轻松，毕竟死后没有灵魂，天堂地狱当然更不存在。 　　可是活着的人却要继续活着，一个早早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肯定比普通的孩子活得更加辛苦吧。 　　而我作为孩子的父亲，和你没有感情也没有关系，当然是再轻松不过的了，就连一个礼拜的伤心痛苦也可以省了。 　　不过啊，筑紫学姐。 　　你要想明白，如果我和你建立起了感情，那我伤心痛苦的时间并不是从你去世后开始的，而是从和你建立起了感情的那一刻开始的！” 　　说到这里，楚诚抿紧嘴唇看着筑紫学姐的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拉，脸上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沉重。 　　看着楚诚这个样子，筒隐筑紫的心情好了许多，但也绝对算不上是愉快，好在沉重严肃的气氛有利她毫不害羞地说出某些难以启齿的话： 　　“可、可是…… 　　这样的话，你就要伤心痛苦了。” 　　果然，筒隐筑紫是一个很为别人着想的善良女生，只是羞于暴露出自己的善良而已。 　　但是她不明白！她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明白！不管是妹妹的事还是感情的事。 　　“呋——！” 　　面对筒隐筑紫隐隐露出些担心的目光，仍然抿紧嘴唇的楚诚用鼻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声音很是平静地回答道： 　　“筑紫学姐，你完全不明白呢。 　　如果所谓的恋人之间只有快乐，也只能分享快乐，不能共同‘享受’痛苦，那和玩伴又有什么区别？ 　　伤心和痛苦也是可以享受的，这是真爱的一部分。 　　或者说，只有在为了对方伤心痛苦以后，大家才能确定这份感情是真正的爱——不管这份爱的起因是什么。” 　　楚诚的话语好像若有所指，就连脑袋里也锻炼得全是肌肉的筒隐筑紫都能隐约猜到他的意思。 　　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他真的有这份心，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抱歉……诚君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不过诚君觉得这样更好，那就这样做吧。” 　　虽然身体非常成熟，但对感情仍然似懂非懂的筒隐筑紫用力眨着蓝色的大眼睛，一脸决绝地点了点头，在脑后束成高马尾的及腰长发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需要我做……些什么？ 　　那个……恋爱的事情我还从来没有……不、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在楚诚“欣慰”的目光中，好像孩子一样单纯，也像孩子一样思维简单的筒隐筑紫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本来已经羞涩地垂了下来的眼睛再次瞪得溜圆，就连极懂人心的楚诚也猜不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一惊一乍。 　　“月子！ 　　月子她……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让月子伤心，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才好，开、开不了口！ 　　你可以和我偷偷谈恋爱吗？不要让月子知道，同时也和月子谈恋爱，让我在死前看到你们相亲相爱……那我肯定就死而无憾了！” 0634 所以我已经做了 　　楚诚没有想到筑紫学姐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还会突然想起月子的事情。 　　她的确把妹妹看得比自己更重，而且更重得多。这也是楚诚愿意尽量给她提供帮助，甚至和她建立感情的原因之一。 　　不过楚诚难免有些吃醋。这样的筑紫学姐，心中的第一位始终会是妹妹，第二位应该会是孩子，第三位才轮得到他。 　　哈……许多家庭都是这样的吧，就连动物界中也同样如此。 　　更何况，筑紫学姐如此着紧妹妹，不还是为了让妹妹和他相亲相爱吗？ 　　想及此处，楚诚的心里平衡了不少，也能继续心平气和地回答筑紫学姐的问题了。 　　“筑紫学姐，瞒是瞒不住的。 　　如果你直接向月子坦白一切，并说明了你的想法，月子对我就算只是喜欢而不是爱，也多半会遵从你的‘遗愿’。 　　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方法了，真正的感情可以在开始交往以后慢慢培养，你和我也不用偷偷摸摸瞒着大家。 　　虽然月子肯定会难过，但是能够在你看得到的时候难过，无论对你还是对她也都是一种幸福吧。” 　　说到这里，楚诚知道脑袋有如钢铁的筑紫学姐肯定有话要说，于是提前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筒隐筑紫根本不觉得这算哪门子的幸福，立即否决了这个最合适的方法。 　　“我、我还是不想看到月子难过，这会让我舍不得死掉，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你又不是猝死或事故，总有躺在病床上，身体一天天衰弱的时候吧？ 　　我也曾在聊天的时候稍微询问过月子，你们的母亲从得病到去世的时间的确很短，却也不是几天之内病情急剧恶化，最后是如同睡着一样安详地走了。 　　那么你也不可能隐瞒到真正离世的那一刻，除非你舍得在症状显现出来之前就自行结束生命——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已经被确诊成绝症了的病人，基本可以无视虚拟潜行时间不超过4小时，倍率不超过20倍的限制。如果有资本维持100倍的加速，自己能够体验到的人生或许比健康人还长，如此漫长的生命不能轻易舍弃！ 　　而且你的妹妹你也应该了解，她的内心或许比你还要坚强，倒是你这个‘钢铁之王’总是在担心这担心那，不愿看到妹妹难过也等于是害怕看到妹妹难过。” 　　就算等你去世后，月子仍然会无比伤心、无比痛苦，但你因为害怕看到那一幕，宁肯自欺欺人地隐瞒下去。 　　——最后一句话楚诚只在心里说给了自己听，没有拿出来继续刺激外强中干的筑紫学姐。 　　筑紫学姐或许只是因为过早地得知了筒隐家族残酷的命运，又不得不过早地肩负起照顾妹妹的重任，所以才不得不将自己锻炼得比谁都坚强，甚至硬梆梆得过了头。 　　特别是她最爱的妹妹，不仅无法从相依为命的姐姐那里获得正常的关心，还要默默忍受姐姐爱搭不理的冷淡态度，并且努力让自己变得乖巧懂事，抛弃了表情和语气也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孩子气被姐姐讨厌。 　　这也是楚诚在虚拟工作室里和月子她们聊天时问道的。 　　那个惹人怜爱的少女，短发的右边特别扎了一束尾巴，每当高兴的时候就会去捋那束头发，有时还会用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声音小声唱起歌来。 　　楚诚比起姐姐更加喜欢妹妹，也是因为妹妹才和姐姐扯上了一点关系。 　　但他并非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才愿意帮助姐姐，也不会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愿意去“攻略”妹妹。 　　让筑紫学姐在生前就安心地看到他和月子相亲相爱没有问题，毕竟月子也只能靠他消灭后代的遗传病，迟早的事无论迟一点还是早一点都OK。 　　可是筑紫学姐太天真了，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没看见，她所关心的人就不会伤心痛苦。 　　楚诚不想吐槽这很符合量子力学，他虽然并不讨厌这种天真，但是当这种天真仅对筑紫学姐自己有利，却会伤害到被她关心的那些人的时候，即使残忍他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出来打破这种天真！ 　　“所以我已经做了。 　　就在由乃告诉我你来了，并且点名要找我的时候，我便吩咐结衣将咱俩的对话全部拍摄下来，如果我打了手势就给月子看。 　　——我放在电脑桌上的游戏头盔，电源灯一直是亮着的，摄像头和拾音器应该一直都在工作。” 　　在筑紫学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楚诚将脸转向旁边的电脑桌，神情颇为沉重地对着没有人使用的游戏头盔说道： 　　“月子，登出吧。亲口问问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诚说完了话，但头盔却没有反应——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几秒钟后，“沙沙”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筒隐月子抽出双手摘下了头盔，然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神迷惑地望着这边的楚诚和姐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表给人年幼的印象，但却异常乖巧懂事的月子果然一字不差地重复了楚诚的话语。筒隐筑紫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好像回过了魂。 　　然而平时在外面在家里都威风凛凛的“钢铁之王”，此时却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心惊胆战地缩着身体看向妹妹，极少在妹妹面前绽放的笑容中充满了从未出现过的讨好！ 　　“啊……月、月子啊……这个……你、你刚才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也听见了，包括最开始的那句‘和我去爱情旅馆吧’。” 　　在筒隐筑紫恐惧的目光中，妹妹那毫无变化的表情和语气好像也显得阴恻恻的，有点像猫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她，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吃掉她。 　　与这相比，被妹妹听到她对楚诚说“那种话”的羞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遭到楚诚可耻的背叛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筒隐筑紫的大脑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是好。不过月子和楚诚都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她，哪怕她楞得再久也没有出声催促。 0635 心如刀哥……刀割 　　“……所以，我才想要对你冷淡一些，让你觉得我这样的坏姐姐死了也没有关系。 　　不过男朋友的事，如果你知道诚君已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肯定会选择放弃的吧？所、所以我……” 　　在月子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筒隐筑紫想到哪说到哪，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才总算把全部事情交代清楚。 　　然后她用力地缩着身子，眼睛向上一脸担心地看着比她更加娇小的妹妹，十分害怕妹妹伤心哭泣或者大发雷霆。 　　可是她的妹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两只有点像猫咪的可爱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满是茫然和木然，大概一时间还无法消化这些冲击性的信息。 　　筒隐筑紫只能求救地望向一直默不作声呆在旁边的楚诚，也不再责怪他“不守信用”了。 　　楚诚很是平静地对筑紫学姐点了点头，垂着眼帘稍微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月子的旁边，坐在早已沾上了少女体香的被褥上，好像哥哥似的摸了摸月子柔软的头发。 　　看到有混账家伙竟敢染指自己最宝贝的妹妹，筒隐筑紫习惯性地瞪起了眼睛，散发出了异常恐怖的杀意。但楚诚不仅不为所动，反倒得寸进尺地揽过月子的肩膀，让她把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想。 　　筒隐筑紫看得睚眦欲裂，但是她看到妹妹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样，任由楚诚随意摆布，又心痛得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能颓然地低着头，在懊恼、痛苦和哀伤的煎熬中默默等待“最后的审判”。 　　其实筑紫学姐想多了，她总是把问题想得太严重、太极端，然后自己吓住了自己。 　　虽然楚诚和月子相处的时间不长，交流的次数也不算多，而且只是很普通地唠些闲话，从来没有谈论过人生理想爱情啥的，但他觉得自己至少是“旁观者清”，比筑紫学姐更加了解月子的性格特征和行为方式。 　　筒隐月子是一个极其坚韧，极能忍耐的孩子，与外表的娇嫩柔弱截然相反。 　　这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从一个爱哭的胆小鬼变成一个房间里堆满游戏和僵尸电影的“僵尸部”成员，任谁也知道她究竟做出了何等的努力，恐怕只有每天看着她的筑紫学姐才对她的变化视而不见。 　　“僵尸部”据说是宗蔓学园里很有名的社团，从小学到大学都有，而且只允许女生加入，活动内容基本就是看僵尸电影，玩僵尸游戏，是学校里借僵尸电影和游戏最好的地方。 　　不过或许会令男生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社团里很少有像筑紫学姐这样的女汉子，反倒多是月子这般纤细柔弱的胆小女孩，高中的僵尸部部长是与月子同班的纤弱大小姐散华礼弥。 　　嗯……从这一点上来看，月子成为“僵尸部”成员大概并非努力的结果。但她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漫画助手的工作也做得很认真，画技一直都在进步，现在已经真正成为了楚诚的左膀右臂。 　　所以对于楚诚来说，这个好像妹妹的同龄少女首先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然后才是可怜而又可爱的朋友。 　　至于男女之情……说楚诚完全无所谓就太虚伪了，但他身边不缺女人也不缺恋人，当真是多筒隐姐妹两个不多，少筒隐姐妹两个不少，反倒是月子不再继续漫画助手的工作对他影响更大。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愿和月子、和大家保持纯洁的友谊，也愿意把月子当成妹妹看待——绝对不是穹那样的妹妹。 　　只是他也很无奈啊！身边竟然有美少女姐妹遗传了如此罕见的绝症……这是什么把妹小说里的剧情吗？是为了让主角理直气壮地姐妹双收吗！现实果然比小说更加离奇！！！ 　　“诚……君，谢谢。” 　　足足过了五分多钟，月子才面无表情地离开楚诚的大腿。 　　不过同样是面无表情，她现在的面无表情多了一分羞涩，多了一分惶然，也多了一分眼睛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得到的沉痛。 　　这样的月子让筒隐筑紫心疼得简直像是刀哥……不，是像被刀割一样，而月子看到最近几年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姐姐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潜伏在心底的怨气顿时消散一空，眼神也好像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 　　只是她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努力训练出来的扑克脸正是为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如同扑克那样一成不变。 　　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一张脸在外面顶着，她就又要害怕、又要慌乱、又要哭着喊着四处寻找姐姐了。 　　虽说她现在也很害怕，也很慌乱，但却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哭喊着扑向一脸心疼地望着她的姐姐了。 　　因为她的姐姐很快就会死，只有三两年的寿命了，却还一直放心不下她，甚至不惜被她误会！ 　　想到这里，月子的心里忽然好痛好痛，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明明姐妹俩能够互相陪伴的时间就很少了，可是因为她的幼稚、她的胆小、她的不成熟，令姐姐不得不牺牲自己最后的欢乐和幸福，来把她锻炼得更加坚强，坚强到即使一个人也能够继续活下去的程度！ 　　而现在，姐姐得知诚君的基因能让筒隐家的下一代摆脱这悲剧的宿命，却也一心只想让她幸福，自己则宁愿躲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甚至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想说出来！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姐姐一定会装作非常不耐烦地呵斥她，甚至撒谎说自己就喜欢做那种事情，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吧。 　　她也一定会在心底隐隐瞧不起姐姐——不会生姐姐的气，但是或多或少都会鄙夷毫不洁身自好的姐姐。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伤害姐姐的心，甚至一辈子都对姐姐抱有各种各样的误会，月子又忍不住浑身打起了寒颤。 　　于是她一脸痛苦地按着心口倒了下去，重新倒在了楚诚的腿上，身体还如同筛糠似的抖个不行，吓得筑紫和楚诚都大惊失色！ 0636 深知无法回到从前 　　“月子——！ 　　月子！你怎么了？不要吓姐姐啊！！！” 　　筒隐筑紫看到妹妹十分不妙地倒了下来，吓得立即跳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妹妹的身边，将她从楚诚的臂弯里夺了过来。 　　仍然通过游戏头盔上的摄像头和拾音器关注着“外面”的结衣看到屋子里发生了紧急情况，赶紧通知了还在进行虚拟潜行的其他人，于是大家马上中止了游戏或工作，纷纷从虚拟世界登出。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楚诚的房间里就挤满了人，隔壁屋的由乃、小埋和真白她们都过来了，只有刚刚从女子剑道部的道场往回走的虎千代不在。 　　大家揪心地看着筒隐筑紫抱着妹妹的身体哭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英梨梨还以为月子是突然心脏病发作，连忙劝阻筑紫学姐乱动病人，同时命令楞在一旁的楚诚赶紧找药并叫救护车。 　　筒隐筑紫被英梨梨吓得心脏“咯噔”一声，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还是面色通红的月子自己撑起身子离开了姐姐的怀抱，并且强装镇定地对大家说道： 　　“不、不用叫救护车，我没有病。 　　刚才我只是被姐姐和诚老师吓了一跳，现在已经没事了。” 　　屋子里的其他女生根本想像不到什么样的惊吓才能把无论何时都面无表情的月子吓成这样，只有由乃肯定偷听了什么，甚至从头至尾都听到了，所以才能立即放下担心，笑着劝说大家离开。 　　其他女生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楚诚、月子和筑紫学姐三人坐得那么近，她们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某种猜测，同样拥有西方血统，甚至干脆就是西方人的英梨梨和丽塔纷纷向楚诚投以鄙视的目光。 　　特别是丽塔·爱因兹渥司，她的身体和言行虽然都比东方的同龄女生成熟，但却只是装成开放的样子，实际上在性的方面相当保守，还稍微有一点点怕男生，否则也不会无法接受楚诚大老师的后宫野望了。 　　丽塔在走的时候紧紧抓着真白的手，恨不得一刻也不放开。自从楚诚和虎千代她们回来，楚诚的房间每隔一晚便会传来一阵“怪声”，说好的独自居住被他吃了一半，隔壁因此深受其害。 　　甚至连并不住在樱花庄的世界也曾留宿一晚——虽然这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世界并没有和女生们凑在一起开卧谈会，而是早早地就钻到了楚诚的房间，澡也是在楚诚的房间里洗的，就算尽量避免出声，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地传来，让人烦躁得根本睡不着觉！ 　　或许那位有着“钢铁之王”的称号，非常令人尊敬的筑紫学姐也是发现了某些苗头才找上门来，想要斩断妹妹与“那家伙”的关系，才引发了妹妹的过激反应吧。 　　不过真是看不出来，那个和真白一样面无表情，大多数时间也不默不作声安静画画的月子，竟然会心痛得像要死掉似的……那绝对不是想装样子就能装出来的。 　　幸好真白不会那样，否则丽塔没有信心继续阻拦真白接近“那家伙”。 　　她们毕竟是把关心之人的幸福放在第一位的，而不是把面子、名声、贞操之类的东西放在第一位。如果她们关心的人非楚诚那家伙不嫁，就算不嫁也想要和他共同生活、孕育子女，监护人也只能无奈地放手了。 　　——总不能够真的那么狠心吧？丽塔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筑紫学姐的无奈。 　　“咳……” 　　等到其他人都离去，坐在月子和筑紫旁边的楚诚稍微清了下嗓子，然后声音有点艰涩地问道： 　　“事情已经……算是说开了，你们两个…… 　　以后打算怎么办？” 　　“……” 　　“……” 　　月子和筑紫闻言之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月子获得了胜利，筑紫十分害羞地移开了视线，并像小孩子一样低头玩弄起了手指。 　　心里其实也很害羞的月子连续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头看着楚诚，视线很是古怪，于是说话也情不自禁地变得辛辣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诚老师姐妹双收，不过这对诚老师来说大概已经不算什么了。 　　或者说，真正的姐妹与后宫中的‘姐妹’还是有所不同的？恭喜老师又实现了一个男人的梦想。” 　　囧||| 　　楚诚无缘无故遭到了月子面无表情的讽刺，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是奉献的一方，是帮忙的一方，为什么反倒要被说成这样啊！ 　　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知道，月子只是因为害羞才忍不住来攻击他，其中大概也有少许醋意，毕竟有些东西是感情再好的亲生姐妹也不可能大方分享的——至少月子和筑紫都做不到。 　　——是的！就连一直把楚诚往妹妹那边推的筒隐筑紫，也不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这点楚诚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貌似木讷实则敏感的月子同样也能看得出来，因此她明明心里不是滋味，却仍然顶着那张非常方便的扑克脸，用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声音继续说道： 　　“算了……反正诚老师……诚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色，实际上也一点都不好色，却总是因为好色之外的理由扩大后宫。 　　我和姐姐也只是不幸……是的，只是因为‘不幸’才落到这番田地。 　　但是没有办法，诚君就按照诚君的想法来做吧，不管是培养感情还是什么。” 　　由于害羞，月子不仅替楚诚和她们自己找出了不得已的理由，还异常通情达理地接受了这些理由，完全不需要楚诚或姐姐再费口舌。 　　可是除此之外的事情……姐姐的寿命的事情……她就无法这般豁达了。 　　“不过姐姐……” 　　月子再次将脸转向姐姐的时候，又沉重地低下了头，久久未能言语，让害羞的筑紫也忍不住转过身来，趴在地上小心窥探她的表情。 　　而在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之下，月子凝神深思了许久，依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十分平淡地小声请求道： 　　“和好……和好吧姐姐，然后像小时候一样生活。” 　　“嗯、嗯！ 　　和好！我们立即就和好！” 　　如此渺小的心愿，如此低眉顺眼的态度，却让以强悍著称的“钢铁之王”连声音都变了调，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她那所剩无几的生命应该如何更加有效地利用，又应该如何尽快地生下孩子、培养感情。 　　那些事情就让诚君操心去吧，她们只想重归于好，然后像过去一样相亲相爱地生活。 　　——虽然两个人都深知她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 0637 再入远月 　　1月23日，星期天，楚诚再次久违地来到了远月学园。 　　自从去年“救出”绘里奈和秘书子之后，他就再未踏足这里。绘里奈的爸爸、爷爷和其他亲人接她回家的时候，是亲自到宗蔓学园的樱花庄来接人的。 　　对了，过年的时候绘里奈群发了一封拜年邮件，顺便捎上了他，还特地注明群发邮件请勿回复，倒是秘书子和爱丽丝都亲自给他打了电话拜年，也知道他是带着樱花庄的女生们一起回家的。 　　今天楚诚也并不是来找绘里奈的，他其实是收到了绘里奈的堂妹爱丽丝的邀请，前来参加爱丽丝的生日宴会。 　　虽然爱丽丝说这只是普通的家宴，不必穿得太过正式，也不必送什么礼物，但楚诚却偏偏租了一件黑色的燕尾服，礼物倒是听话地没有准备。 　　——是的，没有准备！楚诚脱掉御寒的大衣之后两手空空如也，惹得秘书子和爱丽丝的妈妈蕾欧诺拉频频扫视他浑身上下的口袋，猜测他是不是准备了戒指……不，项链、耳环、胸针之类的首饰。 　　不过看到楚诚空着爪子进门了，面无表情的绘里奈和爱丽丝那一脸敌视的爸爸薙切宗卫脸色反而好看了许多。 　　而绘里奈的父亲，仍然担任着远月学园总帅的薙切蓟，“洗白”之后竟然变得异常儒雅，笑眯眯地站在薙切仙左门卫的旁边望着楚诚。 　　爱丽丝和她的跟班黑木场凉，以及叶山亮、幸平创真、田所惠她们也都站在薙切家的豪宅门口迎接楚诚。大家全都穿着便装，就更加凸显出楚诚的独特了。 　　“哼！知道的知道你是来参加爱丽丝的生日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订婚的呢！” 　　果不其然，楚诚跟着笑盈盈的爱丽丝和蕾欧诺拉太太经过绘里奈的面前，立即被抱着胳膊的绘里奈讥讽了一番。 　　明明她跟着爸爸、爷爷和爱丽丝一家人离开的时候，还对楚诚露出过依依不舍的表情呢！ 　　当然，楚诚知道就算自己问她，她也只会说是对由乃和虎千代她们依依不舍。她一直都是这么傲娇的女生嘛，如果哪一天她突然转性了，楚诚反倒会怀疑自己遇见了假的绘里奈。 　　“绘里奈，好久不见。” 　　早已学会无视绘里奈的毒舌的楚诚如她所愿地停下来打了招呼，不过却只换来了对方不高兴的白眼，好在还有秘书子在旁边替她赔着笑脸。 　　“秘书子也好久不见。” 　　“是绯沙子啦绯沙子！诚大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绯沙子被楚诚“调戏”得多了，现在根本就懒得做出生气的反应了。她见绘里奈大人没有半分要和楚诚叙旧的意思，不得不越俎代庖地替绘里奈回答道： 　　“好久不见，诚大人。久疏问候，看到您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哼！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最近不是春风得意得很吗！还把担任漫画助手的同级生和她的姐姐一起收入后宫了！” 　　原本绯沙子只是在和楚诚客套，虽然其中不乏真实的心意，但是这种社交辞令大家只要按照礼节来一遍就完事了。 　　可是绘里奈的节外生枝却立即让轻松欢乐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筒隐姐妹的事情只有樱花庄里的人知道才对，远月学园的大家当然从来没有听说。现在他们听了绘里奈充满恶意的叙述方式，虽然没有完全相信绘里奈的指责，看向楚诚的眼神也明显不一样了。 　　就连绘里奈那已经翻然悔悟的爸爸，也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楚诚，貌似打算重新考虑自己的宝贝女儿与楚诚这个花心大少之间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俩一直就没什么事。 　　而爱丽丝的爸爸薙切宗卫，则露出了混合着鄙视、安心和幸灾乐祸的笑容。 　　鄙视来自于只忠于妻子一人的好丈夫的部分，安心来自于关心女儿的好父亲的部分——他竟然天真地以为爱丽丝会因为楚诚的斑斑劣迹产生厌恶，幸灾乐祸则来自于他身为男人的部分！ 　　黑木场凉、叶山亮和幸平创真的惊讶目光中也多少带有一点羡慕，毕竟他们也是健全的男高中生。 　　不过他们的心思可比薙切家的大人们简单多了，跟楚诚最熟的创真更是立即笑嘻嘻地凑到了他的背后，横起肘尖轻轻捅了捅他的胳膊，用恰好能让绘里奈听到的声音贱贱地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呐呐~诚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大家都是好朋友，教我们几招呗！” 　　绘里奈能够听到的声音，其他人当然也能够隐约听到。即使知道创真只是在开诚君的玩笑，自从前几天被邀请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战战兢兢的田所惠也依旧黯然神伤。 　　黑木场凉和叶山亮的表情也非常古怪，他俩都在思考创真口中的那个“我们”包没包括他们自己，如果只是包括对方倒是无所谓了。 　　不过叶山亮的表情比黑木场凉更加复杂。他其实隐隐有些意动，不是学习楚诚开后宫的本事，而是想要知道楚诚是如何让女生心甘情愿为其做任何事——也包括了共侍一夫这一点。 　　毕竟他与他的监护人汐见润教授之间……还存在这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虽然他为了润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润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年龄比他大了一倍还多。 　　年龄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身份什么的也根本不是问题！可是叶山亮却不知如何才能说服润接受他。 　　再不结婚，润就更老了！即使她拥有初中生那般年幼的不老容颜，她也无法欺骗自己，不可能昧着良心声称自己永远18岁！ 　　当然叶山亮不可能介意润的岁数，就算多老也不介意，但他知道润的年龄越大自己的希望就越是渺茫，只是这个除了香料以外什么都不会的迷糊女性唯独在面对他的心意时是装迷糊！惹得他偶尔也会产生“干脆生米做成熟饭”的可啪念头！ 　　如果能从楚诚那里获得些建议……叶山亮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创真随口开的玩笑了。 　　他的周围全是创真之流的料理痴，就连他自己也是。他能够接触到的，对“玩弄女性”最为精通，但还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渣，好像就只有楚诚这个“朋友的朋友”了啊！ 0638 楚诚准备的礼物 　　“诶？诚君现在已经收了一对姐妹吗？堂姐妹？” 　　最先对楚诚的“丑闻”表现出兴趣的，是楚诚曾经公开说过“喜欢”的蕾欧诺拉太太。 　　她那双犹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因为这个巨大的八卦闪闪发亮，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讨厌八卦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不存在吧。 　　但她特地追问了一句“堂姐妹”，这就立即让极懂人心的楚诚和薙切蓟，以及对女儿的事情极其敏感的薙切宗卫一同变了脸色。 　　幻想过类似情景的绘里奈和爱丽丝也同样听出了蕾欧诺拉太太的弦外之音，只是她们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装起了懵懂，脸蛋上不知为何也泛起了红晕的绯沙子赶紧替她们澄清道： 　　“不、不是！是亲生的姐妹！年龄相差两岁的！ 　　听说是姐妹都得了一种绝症，世世代代都会因为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的绝症而死，只有和诚大人生、生下的孩子才能避免这种命运！” 　　“啊啦~真是可啪，这是什么诅咒吗？” 　　执掌着远月学园最为科学的研究部门的蕾欧诺拉太太听到筒隐姐妹的悲剧，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诅咒”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不过其他人就没有蕾欧诺拉太太这么天真了，他们多少有些怀疑——特别是与楚诚生下的孩子才能避免这种命运这一点，毕竟那些可疑宗教的教主和可疑除灵师们也都喜欢这么说。 　　楚诚看到就连唯一愿意替他解释的绯沙子也是一脸迟疑的表情，知道由乃只和她这两位师父说了筒隐姐妹的事，没有透露他的特殊基因。 　　——这件事九成九是由乃告诉绯沙子和绘里奈的，只是楚诚之前都不知道由乃竟然一直和她们俩保持着亲密联系。 　　“咳……我和月子……早已互有好感，月子的姐姐筑紫也确实已经…… 　　这不是适合在今天谈论的话题，所以大家就不要再问了。 　　我唯一可以说的是，我的所作所为全都问心无愧，绝对没有欺骗或强迫谁。” 　　“哼！” 　　楚诚义正辞严的自白再次引来了绘里奈不忿的哼声，而他也唯有在绘里奈面前无法理直气壮。 　　他和绘里奈的交往虽然并无欺骗，但却充满强迫，就连从薙切家的这栋豪宅里救出绘里奈也是半强迫的，更别说那三次深吻…… 　　尽管接吻啥的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普通，他和世界甚至在虚拟场景里尝试过各种野战，大概就差多人游戏了，不过他仍然无法变成一个寡廉鲜耻的人渣，对于再一再二又再三地强吻绘里奈这件事他始终抱有一定的歉意。 　　嗯，只是一定的歉意。 　　毕竟他每一次的强吻都事出有因，那种情况下换了谁都很有可能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否则法律上也不必将激愤杀人与普通的故意杀人区分开来了。 　　当然楚诚不会以此为自己辩解，所以他只是一脸无奈地扭头看了那个看到他扭头才特地把头扭向另一边的别扭家伙一眼，而后便笑着对爱丽丝和其他人说道： 　　“对了，你们应该都觉得我这身衣服很显眼吧？ 　　我可不是没把爱丽丝的话当真才打扮得这么正式，事实上这就是我打算送给爱丽丝的生日礼物的一部分。” 　　“哈？生日礼物？一部分？ 　　那么全部在哪里？” 　　虽说爱丽丝并不介意楚诚两手空空过来混吃混喝，但她此刻仍然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还好楚诚没有把她不用送礼物的话也当真。 　　不过没等楚诚开口宣布自己带来的礼物，爱丽丝的爸爸薙切宗卫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将爱丽丝拽到了他的身后，并且一脸愤慨地瞪着楚诚说道： 　　“爱丽丝！你可不能上了这小子的当啊！ 　　这小子一定是想说，‘今天我整个人都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什么的！” 　　薙切宗卫凭借着父亲特有的敏锐揭穿了楚诚的花招，这群沉迷料理无法自拔的老实人才纷纷明白过来，并且深深地被楚诚的套路和肉麻震惊了。 　　但是楚诚却囧囧有神地看着竟然能够声情并茂地说出这种肉麻而且老套的台词的薙切宗卫，完全不假思索地矢口否认道： 　　“怎么会！现在的漫画和轻小说里都不会正八经地设计这样的老套桥段啊，除非是为了搞笑。” 　　“……” 　　楚诚的否定拥有超乎常人的力度，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天才的漫画家、轻小说家，尤其擅长创作故事，他说宗卫先生的桥段老套，那就一定是老套了。 　　不过楚诚自己设计的桥段也不新鲜，他在打击了差点吐血的薙切宗卫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笑道： 　　“我事先问过绯沙子这里有没有‘应该能用的钢琴’，绯沙子确认以后告诉我有。 　　于是我就借用了一下学校的音乐室，请人教了我一首非常应景的曲子，这首曲子就是我想送给爱丽丝的生日礼物。 　　另外生日歌的曲子我也学了，如果将吹蜡烛的仪式放在有钢琴的房间举行，我可以给大家现场伴奏。” 　　“啊啦~啊啦啊啦~” 　　虽然楚诚没有说出那首非常应景的曲子到底是哪首，但气质高雅又充满了知性魅力的蕾欧诺拉太太明显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像东瀛人一样掩着嘴巴笑了起来，望向楚诚的目光格外暧昧——只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暧昧，却也引发了丈夫薙切宗卫的醋意和危机感。 　　楚诚看到即使他提示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几人仍未猜到他要弹的究竟是什么曲子，便也不再多卖关子，爽快地笑着揭开了谜底： 　　“是《致特蕾莎》这首钢琴小品。” 　　“诶？不是《致爱丽丝》吗！” 　　原本满心欢喜的爱丽丝从楚诚口中听到了一个除了“致”字完全陌生的曲名，立即大失所望地扒开挡在她面前的爸爸宗卫，并在爸爸无比受伤的目光中将脸颊鼓成了可爱的包子脸，一字一顿地盯着楚诚的眼睛强调道： 　　“致爱·丽·丝！” 0639 你过来干嘛？去你的爱丽丝那边吧！ 　　“爱丽丝，《致特蕾莎》才是贝多芬创作的那首曲子的原名哦，《致爱丽丝》只不过是出版时乐谱整理者将名字写错了。 　　关于这首曲子的名字还有其它说法，这首曲子到底是送给谁的，只有贝多芬和受赠者自己才知道了。 　　除了料理之外，爱丽丝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这、这种事情不知道也没什么啦！不管是给特蕾莎还是爱丽丝都没差吧！” 　　当爱丽丝因为楚诚的捉弄鼓起脸颊的时候，是蕾欧诺拉太太笑着替楚诚解了围，不过也让楚诚更加受到薙切宗卫的敌视了。 　　楚诚与这对同样拥有银发红眸的母女凑在一起说笑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两道……不，是四道凌厉的目光。其中两道来自薙切宗卫，余下两道自然是来自绘里奈。 　　不过他还感觉到了另外数道审视的目光，分别来自薙切家剩下的两个男人，以及……黑木场凉和叶山亮？ 　　一直称呼爱丽丝为“小姐”的黑木场凉露出审视甚至敌视的目光，楚诚都完全不会觉得惊讶，但是叶山亮这个“朋友的朋友”……楚诚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用“考察”似的目光盯着自己。 　　“诚！我们其实就等你啦！ 　　既然你已经来了，生日会就早点开始吧！” 　　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楚诚被爱丽丝和蕾欧诺拉太太亲自引至放着钢琴的西式餐厅，然后为爱丽丝献上了世界名曲《献给爱丽丝》，生日歌也由他一并包办了。 　　尽管楚诚的演奏在冬马和纱的耳中“只是熟练而已”，薙切家西式餐厅里的“装饰用”钢琴也只是勉强能用而已，但是作为一份小小的生日礼物，已经足够让爱丽丝满意了。 　　吹熄了蜡烛的生日蛋糕在远月学园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吃，如果谁敢在远月学园里拿蛋糕打闹，绝对会被毫不留情地开除出去，而且没有任何人会同情。 　　更何况爱丽丝的生日蛋糕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前来为她庆祝生日的所有亲朋。 　　吃完蛋糕以后，接下来的时间爱丽丝要求大家各显身手，每人都为她的生日会做一道菜，楚诚也被迫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厨师服。 　　虽然这样的生日宴会不够正式，但每一道菜的制作过程也变成了生日会上的“节目”，而且大家每次都围着同一盘菜分食，分分钟将新鲜出炉的料理吃得精光，气氛也比一般的生日宴会更加热烈——特别是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 　　等到落在最后的幸平创真端出的料理被大家吃光以后，所有人都正好吃到了七八分饱，宴会的正餐便宣告结束了。 　　于是在场的长辈们纷纷退席，爱丽丝拉着女生们在客厅里愉快地聊天玩耍，男生们也自然而然地凑到了一起。 　　百无聊赖的创真提议男生们一起在薙切家的宅邸里转转，大概是打着顺便探一个险的主意，不过叶山亮和黑木场凉也没有反对。 　　楚诚对此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他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想好吃过饭后应该做些什么了，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创真的邀请，独自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里还躲着借口为大家准备餐后甜点的绘里奈和绯沙子，创真虽然不解风情，却也稍微猜到了他的去向，于是非常大度地目送他离开了。 　　等到仍然穿着厨师服的楚诚出现在厨房的门口，绯沙子在惊讶之余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然后非常“机智”地对绘里奈说道： 　　“啊！绘里奈大人，我、我稍微去一下洗手间，剩下的就让诚大人来帮忙吧，对不起！” 　　“！！” 　　没等目瞪口呆的绘里奈发出声音，绯沙子就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了，看起来倒是真的很急。 　　张着嘴巴瞪大眼睛的绘里奈楞楞地望着门口，也顺便望着站在门口的楚诚，始终没有眨眼。 　　不过楚诚刚一挪动脚步，她便像是只对移动物体敏感的青蛙一样，瞬间“惊醒”了过来，并立即收回视线紧盯着料理台，脸上的表情比室外的空气更加冰冷。 　　在人多的时候，楚诚虽然也曾“自然而然”地站在绘里奈的身边几次，但绘里奈马上就会面无表情地跟他拉开距离。绯沙子一直都在旁边投以抱歉的笑容，还要担心被绘里奈大人眼角的余光发现。 　　尝试了几次以后，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男生堆里，又或者是偶尔被爱丽丝叫到身边，始终没有找到和绘里奈说话的机会。 　　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也是，绘里奈根本没有留在客厅里，早早就躲回了厨房，不打算给楚诚任何接近她的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楚诚竟然这么没脸没皮，明明被她刻意疏远，却还找上了门来，而且绯沙子竟然也“叛变”了…… 　　“你过来干嘛？去你的爱丽丝那边吧！ 　　你和爱丽丝不是一直都聊得很开心吗！” 　　当楚诚站到绯沙子刚才的位置上，并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的时候，绘里奈终于忍不住出口赶人了。 　　但她话音未落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不是因为自己态度恶劣，而因为自己的话就像是吃爱丽丝的醋什么的……她可从来没有吃爱丽丝或者其他人的醋，她只是看不惯楚诚那跟谁都能笑逐颜开的浪荡模样罢了！ 　　天地良心！这个世界上有成年累月剃着圆寸头的浪荡子吗？又不是不守清规戒律的花和尚！ 　　幸好楚诚并不清楚绘里奈对他的真正看法，所以他才仍旧能够心平气和地做出澄清： 　　“我今天就是为了过来找你的，爱丽丝的生日会邀请只是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哼……名正言顺？不名正言顺就不能来了？找我还需要名正言顺？” 　　积习难改的绘里奈完全是习惯性地挑出一个刺就猛批一通，但她痛痛快快地说完以后就又后悔了，赶忙给自己的话打上了一个补丁： 　　“你每次不都想把我怎样就把我怎样了么，什么时候名正言顺过！” 0640 我想请你认真冷静地考虑…… 　　囧||| 　　绘里奈的“揭露”让楚诚再次露出了囧的表情，他唯独在绘里奈面前无法理直气壮。 　　名正言顺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啊！两个人的相识既非相亲，亦非娃娃亲，当然也不是青梅竹马或同学关系，甚至连从天而降的碰撞或拐角的碰撞都没有，完全是一点也不名正言顺的“强行认识”。 　　如果这是恋爱小说里的情节，那这肯定是本烂作！作者肯定是个仆街！ 　　而且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就算这与绘里奈那恶劣而且别扭的性格有着很大关系，但因为她每一次都受害颇深，反倒让楚诚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你也有错”这种话了。 　　毕竟人在感情上都是同情弱者的，即使是自诩为“智者”的楚诚也不例外。 　　他之所以能容忍绘里奈的讽刺、绘里奈的别扭、绘里奈的坏脾气，大概也是因为第一次的强吻以后，他就一直把绘里奈当成了“弱者”吧。 　　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差距，绘里奈倚仗的一切、自傲的一切，在他这个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代面前都落于下风。即使是学做菜，楚诚也有信心比她学得更快更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其实今天也是一样，他想要接近绘里奈就来接近绘里奈了，而绘里奈却只能默默躲避。 　　所以他是强者，绘里奈是弱者，他因此无法理直气壮，却又一直凭借着自己的强大为所欲为。 　　尽管楚诚有些矫情，倒还不至于说出“我太强了真对不起”这种傲慢的话语。因此他只是心虚了片刻，表情就再次恢复了平静，但在绘里奈眼中这便是他厚脸皮的最好证明。 　　“那个……我过去的确对你做过一些违反你意愿的事情，所以我今天过来是想请你认真冷静地考虑一件事……” 　　在绘里奈怨气十足的瞥视下，楚诚转过身来异常客气地说明了自己的恶意，甚至难得地做出了点头哈腰的姿态，只是其中仍然没有任何谄媚讨好的意思。 　　这样倒是让绘里奈安心了一点，否则她肯定要怀疑面前这个霸道惯了的男人是在酝酿什么极其险恶的阴谋了。 　　毕竟她自己也是同样霸道的性格——这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所以她非常清楚让一个高傲霸道的家伙点头哈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就拿她自己来打比方，如果要让她学着绯沙子或由乃的样子与面前这个男人说话，把面前这个男人伺候得无微不至，甚至还要对面前这个男人和他的其他女人点头哈腰……那还不如杀了她，她是死也不会那么做的！ 　　“我想请你认真冷静地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成为……事实上的夫妻？ 　　虽然不会领取结婚证，但也会有婚礼。婚后大家全都住在一起，接纳彼此……以及彼此的孩子，只有这一点是必须做到的。 　　不是什么后宫，我只是希望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幸福的大家庭，所以这次我不会强迫你什么，等到你认真冷静地考虑清楚，确定自己能够做到，再回答我就可以了。 　　十年、二十年后再回答也没有关系，只是在你做出回答以后，我和这个大家庭里的其他成员也要再仔细地考虑一遍，确定大家都欢迎你的加入，我今天的……求婚才会正式生效。” 　　难以置信！楚诚的厚脸皮当真令人难以置信！绘里奈已经被他惊呆了！ 　　薙切绘里奈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家伙今天是来向她……那个……求、求婚的？ 　　不管这家伙是来为爱丽丝庆祝生日的同时顺便向她求个婚，还是来向她求婚的同时顺便给爱丽丝庆祝一下生日，都是完全无法容忍的、非常轻率随便的、一点都不把她或爱丽丝当一回事的行为！ 　　而且还好意思说什么不会领证、接纳彼此的孩子……这还真是想要建立一个古代的大家庭啊！ 　　最过分的是回答之后还要经过所有人的批准！就算抛弃自尊点头答应，也有可能被这家伙和他的女人们拒之门外！ 　　“你、你这马鹿野郎……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在极度的震惊之后，绘里奈被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不过更加可气的是，本应羞愧万分的极品人渣楚诚却摆出了一副无比坚决的模样，那正气凛然的面孔上只流露出了非常有限的歉意，除非之外再无其它！ 　　“我……我之前就说过了吧！如果你发誓和其、其他女人……断绝来往，我就允许你坐到我特地留出来的那个位子上。” 　　咦？奇怪，明明绘里奈现在气得怒发冲冠，可是她再次说出“其他女人”的时候，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像月响祭的时候那么坚硬，无法那么理直气壮了。 　　在她暴怒的外表之下，回到家时已经默默埋藏在心湖最深处的记忆擅自浮上了水面，让她重新想起了住在狭窄而且老旧的樱花庄里的日子。 　　那里本来就已经够挤的了，每天放学后却总是人来人往，有时周末也是如此。 　　进进出出的全都是女生，大多是和楚诚“大老师”一起工作的伙伴，但是也有许多学校里的友人，只是单纯过来玩的。 　　其中当然也有许多怀着别样好感的女生，饱读少女漫画的她当然看得出来，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感觉出来！ 　　可是不知为何……绘里奈惊恐地发现自己现在不但没法把她们恨得牙痒痒，反倒产生了一点“如果是和她们一起生活也不错”的念头！ 　　薙切绘里奈！你的骄傲到哪里去了！你的自尊允许身为女王的自己并非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那一个吗！ 　　如果是绯沙子和由乃这样的贴身侍女倒无所谓，爱丽丝这样的……实、实在无法想像，可是虎千代、世界、真白、白、穹……还有长长的一连串名字！ 　　每一个……每一个名字好像都会让她的内心软弱一分、麻木一分，最后就只觉得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啥区别了！ 0641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走吧，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脸上已经毫无怒意了的绘里奈却平静地拒绝了楚诚的“求婚”——是脸色极其平静。 　　楚诚的脸色也同样平静，好像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不过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而是沉默地望着始终侧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眼睛也一直紧盯着料理台，只用眼角余光看他的绘里奈。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时至今日，绘里奈不仅对他的感情非常复杂，对樱花庄里的“朋友们”的感情也同样非常复杂。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再对绘里奈提起这事。毕竟早在月响祭的时候，绘里奈就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之后两人只能算是普通……又有些特别的朋友关系。 　　但是！极懂人心的楚诚同样清楚，性格非常高傲的绘里奈，很难得过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用语言、动作，或者任何形式的回答来表示自己同意。 　　无论多么喜欢都不会！否则她就不再是她了！ 　　尽管这也可以说成是她的爱还不够，不足以让她连骄傲、连自尊也一并抛弃了，但是楚诚原本就并不赞同那种抛弃一切的爱，从世界、穹和由乃的身上，他已经深深感受到那样的爱是多么沉重的了。 　　爱情并非人生的全部，而且就算没有了“最爱”，能和第二喜欢、第三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同样也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人生了，一定要追求“最幸福”反而是一种贪心。 　　更何况，未来的事情究竟如何又有谁知道呢？即使排除万难与最爱的人走到了一起，或许下一秒钟那人就会沉入深海、被车撞死，或被父母告知两个人是亲生的兄妹或者姐弟。 　　不过最惨的还不是这些，被车撞成了植物人，等到醒来以后却发现曾经山盟海誓的最爱最近才刚刚艰难地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一段崭新的恋情；或者已经变成亲生兄妹的两人，女方或男方又被查出了白血病之类的绝症…… 　　这是在各种作品里都会被喷到作者仆街并太监的烂俗狗血剧情，绝对不可能火得起来，更不可能成为一代经典，但遗憾的是，现实往往比小说更加离奇，就算比这更不幸的事情也可能接二连三地落到同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那个令人无比期待又无比恐惧，没有人能猜中，同样也不可能百分之百计算准确的未来，就算必定存在一条“最幸福”的人生道路，谁也无法肯定那便是现在看来最有可能“最幸福”的那条道路。 　　如果是过去的楚诚，肯定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彻底放弃绘里奈，让那个别扭的、坏脾气的、大小姐病的少女一直保持着她那闪闪发光的骄傲，并在心中默默祝愿她找到新的幸福。 　　但在拿着“他的眼镜”的绫波丽出现以后，楚诚就已经无法这样说服自己了。 　　——那个肯定和他有什么关系的未来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重蹈”不幸的覆辙吗？ 　　楚诚非常好奇，无论如何都想试探一下，试探“未来人”会不会因为他的某些作死行为发来警告，或者派遣手下回到这个时代，在明里暗里阻止他作死。 　　《凉宫春日系列》的故事他就打算这样写，不过现实中他也想要试探。 　　顺势而为的试探是最好的，否则被未来人看破了心思，未来人还真是可能看着他吃个不大不小的亏，倒个不大不小的霉。 　　而向绘里奈“求婚”这件事情……楚诚可以肯定，哪怕那个“未来人”其实就是发明了时空机器的他自己，此时也绝对会无比纠结，不知道是应该后退一步放弃绘里奈，还是应该前进一步抓住绘里奈。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未来人做保障，没理由再因为无法确定的未来放弃绘里奈。 　　即使未来人也无法确定哪一个选择真正通向最幸福的结局，但未来人至少可以确定他目前的选择是好是坏。 　　好吧……即使他选择绘里奈是错误的，只要这个错误不会危及他的生命，未来人就未必会提醒他。楚诚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或许他只是想要找出一个说服自己不放弃的理由！ 　　只要他像往常那样强迫绘里奈，霸道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就算她嘴上说“不要”也决不放手，这个仅仅是被骄傲和自尊束缚住了的高贵公主也终究会半推半就地接受现实。 　　楚诚对自己的判断拥有近乎绝对的信心，毕竟绘里奈的性格非常单纯，正是最容易被算准的那一类人。 　　与之相反，爱丽丝虽然也同样天真单纯，而且比绘里奈坦率得多，但是她的情感太过丰富，行事太过随性，反倒给计算增加了许多变数。 　　可是…… 　　这样做真的好吗？ 　　幸好楚诚至今也无法确定答案，所以他才能够感受到这份选择的重量！ 　　他的选择将决定薙切绘里奈的一生！这绝对不是结婚仪式上已经沦为形式的誓词，而是他对自己的行为最清楚也最深刻的认识，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受！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走吧，或许我们可、可以当朋友，但我绝对无法接受一个……不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绘里奈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竟然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害羞。 　　她第一次将自己最纯真的少女之梦说给楚诚听，但却是在决定真正断绝两人的关系以后。 　　其实这样也好，如果这是绘里奈自己的决定，楚诚也就不必承担“选择”所带来的责任了，无论绘里奈今后过得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 　　楚诚可以肯定，就算绘里奈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依然不会因为他的强迫而生气——当然也绝对不可能高兴。 　　这个貌似坚强的女孩子其实一点都不独立，所以她并不介意别人来安排她的人生——无论是爸爸、爷爷、绯沙子，还是楚诚来安排。 　　她并不害怕失去自己的独立性，她所害怕的…… 　　其实正是独自一人。 0642 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呜……咕唧咕唧……嗯……咕唧咕唧咕唧……呜嗯嗯嗯——！！！” 　　薙切家神圣的厨房里，或许是第一次响起如此不堪入耳的声音，但却未必是最后一次。 　　一阵实在无法压抑了的高亢悲鸣从虚掩着的门缝中传出，接着是两个人“呼哧呼哧”的粗喘。 　　连耳根都红透了的绘里奈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勉强撑着料理台，不过仍然需要楚诚的搀扶才不至于丢脸地瘫倒。 　　但她不仅一点都不感谢楚诚，那双刚刚滚下两颗泪珠的水润眼睛还充满恨意地瞪视着楚诚，漂亮的眉毛也倒竖了起来，脸上玫瑰色的红晕飞快地向着黑红色转化，身后迅速燃起了地狱中才有的黑色火焰！ 　　“你……你这个马鹿野郎！无药可救的接吻魔！竟然又对我做出这种事！还是在我家的厨房！ 　　杀、杀了你！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明明已经“温柔”地拒绝了楚诚，却再次……第四次惨遭他的狼吻的绘里奈才刚刚恢复了一点气力，就一把抓住了放在不远处的菜刀，颤抖着对准了这个刚刚被她甩开手臂的恶劣男人。 　　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是并未继续涌出眼眶，反而快要被缠绕周身的黑色火焰蒸干了。 　　不过在她下身的长裙里，已经被另外一种体液浸透的布料却没有这么容易蒸干，那湿漉漉的难受感觉时刻提醒着绘里奈她刚才遭受了怎样的羞辱。 　　“对不起。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你答应还是拒绝，你都是我的人，永远都是我的人。” 　　面对锋利无比的顶级菜刀的威胁，楚诚的道歉不仅完全没有一丝歉意，还理直气壮地发表了格外霸道的宣言。 　　利刃在手的绘里奈当然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但看到楚诚那已经不再如银河般深邃，而是如同火焰般灼热的目光，她却吓得缩起了肩膀，生怕楚诚再次向她扑来。 　　“所以你又趁机摸了我的胸、胸和屁股？色魔！不要脸！简、简直不敢相信！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色！” 　　囧||| 　　绘里奈的愤怒和恐惧倒也不是全无道理，最近已经越来越熟练了的楚诚吻着吻着，双手就不安分地在她后背上下游走起来，左手甚至绕过她的后背覆盖在了她的左胸上，让她瞬间心跳加快了一倍，脑袋差点被这股血顶得失去意识！身体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就算现在回想起来，绘里奈也仍然心有余悸！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会这么色了。不过还是因为已经下定决心了吧。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这次你真的要认命了。” 　　面对绘里奈愤怒的指责，楚诚只是稍微羞愧了三秒钟，就格外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并以行云流水之式摘掉了绘里奈手上的菜刀，将她重新圈在了怀里。 　　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丢了菜刀的绘里奈刚想用力挣扎，楚诚就低下头在她的耳旁说出了一句让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的话。其实楚诚没说任何具有威胁意味的话，他只是用不容分说的语气“通知”了绘里奈一声—— 　　“你的生日是3月23日，那天我会过来接你，庆祝完生日就跟我回樱花庄吧。” 　　“等、等等！你难道已经和爸爸、爷爷他们说好了吗？” 　　此时此刻，绘里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楚诚的眼睛，已经忘记了要反抗。 　　而楚诚则理直气壮地与她对视起来，语气格外镇定地回答道： 　　“没，我打算等到当天再说。” 　　“什么当天再说！你是知道他们不会同意，所以又想强行把我带走吧！” 　　绘里奈被楚诚强迫的次数多了，倒也逐渐了解他在自己面前的行事作风了。如果说独一无二，她在楚诚心中也算独一无二了，只是这样的独特对待实在让她高兴不起来。 　　可是绘里奈在菜刀被轻松夺走的瞬间又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无力反抗……或许一生都无力反抗的强者，而她这个味觉世界的女王其实弱小得不堪一击，因此她只能忍气吞声地软语相求道： 　　“不、不要！ 　　不要这样做！等、等到成年……不，高、高中毕业！高中毕业就可以！ 　　远月的学生从高中部毕业以后，才算是开始了真正的‘修行’，必须自己决定前进的方向，自己决定去处。 　　我、我到时候再搬去樱花庄……” 　　心情纷乱无比的绘里奈说着说着，自己也发现问题在哪里了，更别说楚诚一直在用“你觉得我是傻瓜吗”的眼神看着她。 　　“等到你高中毕业，‘我们’也都不在樱花庄里了啊！” 　　看着绘里奈心虚地移开视线，楚诚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并且主动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不知为何，被放松的绘里奈也在心里跟着楚诚默默叹息了一声，残留在心底的最后一点委屈和怒火也随着这声叹息散去。 　　接下来的数分钟内，两个人竟然老老实实地相对而立，向下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却又并不是在看着对方，心里其实也并没有想着对方，思绪根本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看到厨房里的二人终于重新归于宁静，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绯沙子抚着胸口无声地松了口气。 　　然后她悄悄抹掉了额角的汗水，又揉了揉好像还残留着些许热度的脸蛋，这才假装鲁莽地推门而入，并且假装不好意思地将头拧向了一边： 　　“绘……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真是完美的表演！这样一来，就算她的脸蛋依然发红也有了充分的理由！更何况绘里奈大人已经立即羞红了脸，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身上可能存在的疑点！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与诚大人接触得多了，绯沙子觉得自己好像“又”变聪明了一些。 　　“绯、绯沙子！你来得正好！ 　　我、我也要去一趟洗手间，这里就交给你了！” 　　看到如同救星一样闪亮登场的绯沙子，绘里奈害羞之后马上松了一大口气，并且不由分说地用与其相同的借口逃离了楚诚身边。 　　只不过她是打算回房换身干爽的衣物。 0643 新户绯沙子的坦诚 　　“诚大人……谢谢你。” 　　绘里奈飞快地走掉之后，神情复杂的绯沙子站在门口与面色如常的楚诚远远对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到他的面前，坦诚地向他道了声谢。 　　——以诚大人的机敏，绝对不会把她此刻的“谢谢”当成是代替上厕所的她在这里帮忙的感谢。但她并不害怕诚大人知道她在偷听，否则也不会下定决心道谢了。 　　这个一直剃着和尚头的男生非常能够让人安心，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直说，而他的一言一行也都展现出了自己的“诚”。 　　不仅是诚实，更是难能可贵的真诚！所以在他面前，绯沙子也会认为没有欺骗、不加掩饰的真诚就是最好的对话方式，只要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诚大人就一定能够理解，能够找到最好的办法来解决的！ 　　这样的人会说出希望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幸福的大家庭，绯沙子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总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想尽量找到两全其美的、让所有人都觉得满意的解决方法；他无论做什么事也都能面面俱到，尽可能地考虑每一个人的需求和困难，把所有人都照顾好。 　　绯沙子了解得越多，便越是尊敬楚诚。她自己便是替绘里奈大人处理各种日常事务，甚至经常代替绘里奈大人制定方案、发号施令的“秘书子”，所以她比普通人更清楚要将这一切都做好，做到每个人都毫无怨言的地步有多困难。 　　面对比她思虑周全的诚大人，她只要好好地将自己的愿望说出来，诚大人自然就会“酌情”帮她实现！ 　　“不……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感谢你给了我和绘里奈独处的机会。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等到脸蛋带着少许可爱红晕的绯沙子站在自己面前，楚诚也反过来和绯沙子道了谢。 　　绯沙子见楚诚果然从她的话中听出她在外面偷窥了，原本微红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并在一起的双腿也不安地来回磨蹭了几下，感觉湿乎乎的小裤裤变得更不舒服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低着脑袋再也不敢去看诚大人的眼神，却仿佛鬼使神差地红着脸颊老实回答道： 　　“对、对不起，我其实根本就没有走，所、所以全部…… 　　都看见了。” 　　“……” 　　绯沙子的坦诚令楚诚惊讶，也令楚诚高兴，不过此时此刻更加令他尴尬。 　　这个过于忠诚老实了的女孩子，就算说她刚刚回来不久也好啊！ 　　他没有利用自己的超级听觉确认绯沙子是否走远，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否则他知道绯沙子就在外面躲着偷听，哪还好意思和绘里奈说那么多心里话，更别提还吻得啧啧有声了！ 　　“真的十分抱歉！不过我很担心绘里奈大人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不、不是有意想要偷看的！” 　　看到楚诚囧囧有神的表情，绯沙子用力摆着双手，再三向他鞠躬道歉，好像生怕他会恼羞成怒似的。 　　会因为这种事情恼羞成怒的只有脸皮极薄的绘里奈，楚诚这个厚脸皮顶多会觉得有些尴尬，这一点绯沙子应该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否则她不可能这么诚实地将一切都说出来。 　　极懂人心的楚诚就算不特地去想，也能轻易分析出绯沙子做出每一个选择的理由……包括她“过于老实”地回答自己全看见了这一点。 　　绯沙子的心思他简直洞若观火，但如果让楚诚决定绯沙子的未来的话，他只希望能和绯沙子一直保持朋友的关系——当然也希望绯沙子能一直和绘里奈做好朋友。 　　可是绯沙子的未来，终究还是需要绯沙子自己来决定的。楚诚虽然已经看到了些许“危险”的苗头，但他就连防患于未然都很难做到。 　　毕竟他在人群之中根本就是鹤立鸡群，简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鲜明，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他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也会自然而然地吸引许多人的心神。 　　想要过平凡的生活什么的，其实只有像楚诚这种不平凡的人才有资格说。不过他一直只是想要过更加自由、更加快乐，同时也能实现自我价值的“轻松”生活而已，从来就没想变得平凡，更不会为了避免女生的爱慕就韬光养晦！ 　　“绯沙子……” 　　楚诚眼神复杂地看着在他面前害羞不已也担忧不已的绯沙子，最终还是没能提前说出某些打消绯沙子“痴心妄想”的话。 　　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贵人”，绯沙子就算有什么“个人的想法”，也根本不能被说成是“痴心妄想”。 　　未来的事情就等到未来再说吧，如果不是为了避免绘里奈在远月学园独自气苦神伤，他也不会现在就急着和绘里奈重新确定关系。 　　“绯沙子，绘里奈以后就拜托你盯着了。 　　如果她有移情别恋的迹象，请马上向我报告。” 　　看着愈发羞涩也愈发忐忑的绯沙子，楚诚突然开玩笑地提出了请求。绯沙子被他突然展露的笑容惊呆了，片刻之后才赶紧用力摆着手说道： 　　“不不不！绘里奈大人绝对不会移情别恋的！ 　　她是认准了什么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的类型，应、应该也不会特别介意由乃和虎千代她们，只是诚大人要稍微忍耐一下她的脾气……” 　　“哈哈……那可不行！ 　　绘里奈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只能看见站在她头上的人，所以我必须一直让她仰望才行。 　　绯沙子你也一样，可以适当地反抗一下绘里奈，这样她才能够正视你，只是一味地鞍前马后为她服务，你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会被她当成使唤起来很方便的跟班。” 　　“我、我本来就是绘里奈大人的跟班啊！我只要能够一直跟在绘里奈大人的身边就足够了。 　　倒、倒是诚大人你，在背后这样说绘里奈大人的坏话，还唆使我反抗绘里奈大人，这真的好吗！” 　　与露出温柔笑容的楚诚比起来，绯沙子仍然更加喜欢也更加忠诚于对她也时常颐指气使的绘里奈，甚至会为了维护绘里奈而对她所畏惧的楚诚反唇相讥。 　　这样的绯沙子正是所有“主人”都喜欢的，楚诚当然也不例外。但他仍会尊重绯沙子的选择，不会像对待绘里奈那样，把她也强行变成自己的人。 0644 叶山亮的请教 　　等到慢吞吞的绘里奈从“洗手间”回来，绯沙子和楚诚已经将餐后的甜点全都做好了。 　　鸡蛋布丁、焦糖布丁、巧克力布丁、抹茶布丁、草莓布丁、芒果布丁……虽然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但是任何料理都有“手艺”的要素在里面，这就让本应千篇一律的工业制品变成了具有独特价值的手工艺品。 　　这才是厨艺的核心价值，不在于做得多美味，而在于各不相同。 　　否则就算是世界第一美味的料理，当这份数据被反复咀嚼了几十上百次以后，普通的食客也都开始觉得腻了，更别说专业的美食家。 　　楚诚在大家品尝餐后甜点的时候特地提到了这一点，不过某些年轻的料理痴们根本无法理解太复杂的问题，成年人的事情就只能靠在座的几位成年人思考了。 　　绘里奈和绯沙子在楚诚轻松但又认真地与大人们讨论虚拟美食定价原则的时候，始终若有所思地站在楚诚旁边聆听，至于到底听进去几分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换上了干爽衣物的绘里奈就像连之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也一并脱掉了似的，无论是在绯沙子面前还是在其他人面前都表现得非常平静，只是不再刻意与楚诚保持距离了而已。 　　当、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想法改变了，只是因为那个可恶的接吻狂魔一疯起来就无法无天，什么样的坏事都敢干，所以绘里奈也不想再刺激他发疯。 　　如果那个家伙当着大家的面把她从这个家里带走，她就真的再也没有脸回来了！ 　　“那个……诚君，我也有一点私人的问题想要请教，能稍微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几乎快要变成下午茶了的餐后甜点吃完以后，叶山亮终于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厚着脸皮来找楚诚请教了。 　　楚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绘里奈，但却被欲盖弥彰的绘里奈用力瞪了回来，那个“你要和谁说话看我干嘛，快把头转回去”的眼神反倒让大人们发现了二人之间的猫腻，就连爱丽丝也有所察觉地眯起了眼睛。 　　于是楚诚只能在叶山亮莫名其妙的钦佩目光中跟他离开了客厅，两个人来到了目前无人使用的剑道道场。 　　在楚诚走到道场的刀架旁边，抽出一把竟然开了刃的真刀仔细欣赏的时候，叶山亮非常谨慎地回身关好了门，然后才表情纠结地站到了他的身侧。 　　尽管两人只是泛泛之交，不过楚诚在绯沙子和爱丽丝她们去北海道参加晋级考试的时候听说原本跟创真等人关系不错，还在高一年级秋季选拔大会上获得了冠军的叶山亮竟然反水加入了中枢美食机关，也曾详细了解过他的履历。 　　但是叶山亮开口向楚诚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楚诚却没有任何动静，认真地听他介绍完了自己，又介绍完了他的监护人汐见润教授，才平静地点点头问道： 　　“那么你是想请教什么私人的问题呢？” 　　“咳……这个……” 　　虽然叶山亮在回答之前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并用拳头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这样就能够“遮羞”似的，但楚诚直至此刻也仍未想到这个皮肤略黑的帅气辫子男竟然那般“重口”！ 　　不过汐见润教授的照片和资料楚诚也看过，知道那位今年已经34……35岁了的单身女性年轻依旧，甚至年轻得像是初中生，幸亏胸~部很大才不会被当成小学生。 　　如果叶山亮是只要看上去年轻就OK的家伙也就算了，可是他却发自内心地对35岁的单身女性产生了“绝对不是感激”的爱慕之情！而且与普通男高中生喜欢年纪比自己更大的女老师不同，并非“青春期的冲动”，是真正理智成熟的感情…… 　　楚诚突然很想给他的老师们开个直播——不是开给外表同样非常年幼的月咏小萌老师她们看，而是开给真实年龄将近三十，外表年龄也将近三十的汉语课老师恋洼百合、国语课老师白山小春、B班班主任黑井奈那子、F班班主任平冢静、G班班主任桂雪路、体育老师黄泉川爱穗，以及美术老师兼樱花庄宿舍管理员的千石千寻老师她们看，也许她们就会又相信爱情了。 　　当然，据楚诚所知，他认识的那些年龄奔三的单身女老师中，许多并非不相信爱情，甚至也都很想获得一份真挚的感情，最好还是能够尽快结婚的那种，可惜她们的男人运都不太好，直到二十九岁又……十五、十六……二十五，直到二十九岁又二十五个月的现在，也依然窝在已经居住了十年以上的老旧学生宿舍的101室当管理员。 　　——是的，楚诚说的正是千寻老师没错！不过其他那些老师也完全是半斤八两，恋洼百合老师甚至连在学生中的外号都是可悲的“单身”！ 　　“啊咳咳……那啥……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垂着眼帘却神游天外的楚诚貌似严肃地发了好一阵的呆，终于清了清嗓子打算发言了。 　　叶山亮表情尴尬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但是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楚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或者说叶山亮和汐见润教授之间已经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 　　“叶山君，你和汐见教授的感情积累已经足够了，而且彼此也都成为了对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的担心无非是汐见教授考虑到年龄、辈份、身份的差距，不肯接受你的感情。就算你能利用汐见教授对你的关爱，强迫她‘牺牲自己’如你所愿，今后也会郁郁寡欢，始终觉得是她拖累了你，否则你肯定能在同龄人中找到更好的对象。” 　　“没、没错，看来我找你请教的确是找对了。” 　　囧||| 　　楚诚只是简单地揣摩了一下叶山亮的心思，就让这个和他一样冷静成熟的男生激动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虽然楚诚知道叶山亮只是事关自身不敢自信，所以才需要借助他这个“权威人士”的嘴巴替自己说出心中所想，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现在就告白吧！然后过几天再找个机会重申你的心意，并且强吻对方！你们这些醉心厨艺的家伙，也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推动关系的进展。 　　‘生米做成熟饭’什么的伤害太大，就不要冒这个险了。强吻几次之后，感觉对方已经基本接受了这种关系，你就开始摸！” 　　“摸、摸？” 　　“是的！必须要摸！ 　　不过你一定要坚决地表示毕业以后就和她结婚，哪怕她主动要做你的地下情人也绝对不能同意……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你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些，然后就要看汐见教授自己的想法了！” 0645 情人节前日 　　楚诚从远月学园回来以后，利用自己和两边董事长的私人关系，促成了远月学园与宗蔓学园的虚拟教学环境联网。 　　于是在现实里相隔很远的两个学校一下子变成了邻居，只可惜远月学园的虚拟教学环境仅仅是一间又一间的料理教室，占地比宗蔓学园还广阔的偌大校区根本就不存在。 　　和制作精细的宗蔓学园联网以后，远月的学生下课也能在花坛、绿地和林荫路间散步休息了，甚至还能在虚拟的世界里进行体育运动。 　　同样是打篮球、打网球、打棒球，虚拟的游戏既能愉悦心情，又不劳累身体，还省去了找场地、捡球的功夫，也不必担心让自己或别人受伤，单从娱乐的角度上来看，比在现实里运动都好，更别说节省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楚诚按照体检结果锁定了学生们的属性数值，现实中体力很弱速度很慢的学生也能在虚拟世界里体验变成运动明星的乐趣。 　　事实上学生们熟悉了虚拟教学环境以后，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这方面的建议，希望学校能将运动场地分为“竞技场”和“自由场”，在竞技场里大家的身体数据自然要和现实一致，但在自由场里应该允许大家在一定范围内自由设定身体数据——这与普通网络游戏的设定正好相反。 　　至于这样会不会让某些人产生“I~can~fly”的错觉，忘记自己在现实里跑不了那么快，跳不了那么远，从而在某些关键时刻做出错误的判断……只有毫无担当的学校才害怕这个，宗蔓学园和远月学园可不怕。 　　用虚拟取代现实的好处非常显而易见，坏处却一时半会看不分明，因此社会上要求尽快向民用市场投放虚拟潜行设备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甚至许多中老年人认为，目前教育领域中的虚拟潜行设备数量已经足够了，正悠哉游哉学知识长身体的小孩子也没有必要长时间进行虚拟潜行，反倒是中老年人应该获得优先购买虚拟潜行设备的优待。 　　毕竟岁数大了活一天就少一天，而且体力和健康也不行了。虚拟世界不仅可以让他们向天再借二百年，还可以让他们恢复青春消弥病痛，甚至让瞎子复明哑巴说话瘫子走路死人复活，即使是传说中的天堂也不过如此，尊老爱幼的社会道德这一次应该侧重于尊老了。 　　不过这些问题是政府需要关心的，楚诚需要关心的就只有绘里奈她们而已。 　　——是的，楚诚促成远月学园与宗蔓学园的虚拟教学环境联网，其实只是为了每天都和绘里奈见一见面，说一说话。他可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既然霸道地将绘里奈拉回了自己身边，就绝对不会再让她孤单寂寞。 　　“绘里奈学姐、绯沙子学姐，欢迎你们回来！” 　　2月13日，又一个星期日，由乃开心地站在樱花庄的门口欢迎了终于再次回到樱花庄的绘里奈和绯沙子。 　　这并不是在虚拟的世界里，时间也没有一晃眼到两年之后，尽管绘里奈和绯沙子现在已经习惯每天放学来虚拟世界的樱花庄里玩一玩了，但在现实中她们还是第一次回来。 　　而在她俩身旁，楚诚和世界、刹那、言叶、雪菜、冬马全都提着许多袋子——明天是2月14日，圣瓦伦丁节嘛！ 　　这个又被称作“情人节”的西方节日和圣诞节一样，都很快被东方的年轻人们接受了，必须向心仪的男生赠送亲手制作的巧克力啥的，更是商家惯用的阴谋。 　　世界和雪菜就是听说今天远月学园的公主大人会来樱花庄指点大家做手工巧克力，才特地拖上各自的好友一起过来了。 　　冬马的妈妈过完年就又回维也纳去了，而且她本人也勉强算是楚诚专用作曲家和演奏家，偶尔来樱花庄工作或玩耍都说得过去。 　　但言叶原本是拒绝的，且不说她今年有没有做手工巧克力的想法，就算她决定为了某个人或某些人制作仅仅是“义理”的巧克力，也没有理由来到樱花庄做。 　　只是热情的世界非要叫她一起来不可，甚至威胁她说要找到她家把她拖过来。所以万般无奈的言叶也只能在约定的时间来到约定的地点，跟着大家等来了乘坐私家车过来汇合的薙切同学和新户同学，然后一起到商场里采购了足够樱花庄所有人使用的食材和各种各样的巧克力模具。 　　过年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华夏的诚君没有忘记过电话祝她生日快乐，顺便祝她全家人新年快乐。可她当时光顾着激动了，竟然没有好好感谢诚君，也只是礼尚往来地祝诚君一家新年快乐，所、所以用手工制作的巧克力再次表示自己诚挚的感谢之情可以的吧！ 　　这样说服自己的言叶总算能够“比较”心安理得地跟随大家来到樱花庄了，当她看到诚君的漫画助手们，还有葵梨纱、早乙女乙女这两位应该和诚君只有工作关系的学姐也过来了，心里就又放松了许多——她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外人”。 　　刹那同学虽然也和诚君没什么关系的样子，但是她和雪菜同学都是明天过生日，所以今天也……嗯，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盯——！” 　　言叶正满腹心事地笑着跟在其他女生的身后往二楼走，突然感觉楼下传来一股奇特的视线。 　　她下意识地循着感觉的方向回头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常绿灌木旁边蹲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便装女生，两人的视线好像还遥遥对上了！ 　　“呀！那、那边好像有可疑的人！” 　　胆子很小（其实也兴趣恐怖电影）的言叶立即小声地惊呼起来，在她前后的人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然后站在二楼的室外走廊迎接她们的筒隐月子面无表情地鞠躬致歉道： 　　“对不起……那应该是我姐姐。 　　今早我本来是叫她一块过来的，但她扭扭捏捏就是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就说好一定要在大家都到齐的时候赶到。” 0646 桂言叶感到失望 　　“你的姐姐？ 　　那个……” 　　言叶听了筒隐月子的解释，又回过头去看了那个正竭力将身体隐藏在低矮的常绿灌木后面的高马尾女生一眼，仍旧不知道她到底在害羞什么。 　　或许那个女生也是诚君的仰慕者？想要借着学习制作手工巧克力的理由进入樱花庄，却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 　　并不擅长揣摩他人内心的言叶就只能想到这些了，而月子也没有做出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月子只是明确无误地朝缩在灌木丛后的姐姐筑紫招了招手，盯着姐姐直到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好像是要上刑场似的挪着脚步慢慢走向这边，然后才在转身向屋里走的时候无比平淡地说道： 　　“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关系。” 　　这一句话有些没头没脑，但言叶多少感觉出了月子的意思，只是这一点点感觉反倒让她更糊涂了。 　　世界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凑近两步在她耳旁小声说道： 　　“那个……怎么说呢，她们姐妹的情况非常特殊，你就知道她们也变成了诚的……就可以了。” 　　“诶？她、她们姐妹？ 　　你是说，姐姐和妹妹都……” 　　虽然言叶不够聪明，但她同样也不算笨，瞬间就猜到了笑容暧昧的世界省略掉的那个词是什么。 　　言叶不愿相信，即使姐妹共侍一夫的情况在古代并不罕见，她也仍然不愿意相信，不愿相信诚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不是认为诚君的行为有悖伦理道德，但她原本以为，就算诚君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也只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一个他深爱也深爱着他的女生伤心罢了，绝对不是因为男人的欲望。 　　但是这算什么？对自己的漫画助手“出手”还可以说是在工作中逐渐产生了感情，可是连漫画助手的姐姐也要染指……就算对方仰慕着他、深爱着他，心甘情愿加入他的后宫，他也没有理由答应的吧？他和那个单看头发身材就感觉是个美人的女生真的有感情吗！ 　　失望！真是太失望了！ 　　震惊退去之后，言叶的心头涌上了浓浓的失望……以及深深的伤心。 　　现在的诚君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诚君了。 　　还是说，她所认识的那个诚君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但她直到现在也依旧无法相信，那个在开学第一次班长会议前满脸阳光地跟她打招呼、开玩笑，之后又“多管闲事”地帮助她摆脱霸凌的诚君……竟然是伪装的！ 　　她更愿意相信，诚君只是慢慢学坏了，因为身边可以任他予取予求的女孩子太多，就逐渐…… 　　言叶很想大哭一场，不是替自己哭泣，而是替诚君哭泣，替那个让她情不自禁…… 　　“言叶？言叶！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看到言叶的脸色迅速变得灰败，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也充满了痛苦，世界立即就猜到她是误会了什么，连忙非常小声地咬着她的耳朵澄清道：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这个本来不该随便说的，我现在告诉你，你就别再外传了啊……” 　　尽管言叶的瞳孔几乎完全失去了光芒，心情也已经快要沉到了冰冷黑暗的谷底，世界的声音还是及时传达到了她的心中，将她又重新拉回到了无比光明也无比温暖的天上！ 　　当她回过神来，再次看向那位总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月子同学，立即从那平静的背影中看出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 　　月子好像感受到了背后的异样视线，或许她也知道世界正在她的背后嘀咕一些什么。但她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马上就脱掉鞋子重新踏上了玄关。 　　被人可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她和姐姐，她们筒隐家族的确如此可怜呢？简直就像受了诅咒。 　　说起来……她们家的确一直供奉着猫咪的神像，好像是传说某一代的先祖曾经为民除害，杀死了一只吃掉了许多人的“猫又”妖怪，从此家族便遭到了猫又的诅咒，不得不将其供奉起来。 　　那个猫咪的神像在妈妈去世以后，就被姐姐扔到仓库里去了，她也早就忘记了这个稀松平常的故事。 　　不过现在回想来，所谓的“诅咒”就是每一代总有家族成员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于同一种疾病吧，除此之外的事情大概都是假的。 　　月子有时会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懊恼，如果她能再聪明一点，像诚君或白那样聪明，或许就能提前知晓诅咒的存在，就不会让姐姐独自背负这一切了。 　　时至今日，姐姐的寿命貌似已经开始了倒计时，乐观估计还有几年，但也不知道究竟能否坚持到顺利将孩子生下来。 　　虽然月子很想帮忙，但这是她完全帮不上忙的事情。她能做的只是坚决地躺到姐姐的身边，两个人一起成为诚君的新娘，然后再一起培养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创造三个人之间的快乐回忆。 　　这与她的想像不太一样，不过她和姐姐已经没有闲工夫去在意这种事情了。 　　尽快怀孕、培养感情、创造回忆……当然学习和工作也不能放下，她和姐姐应该是很忙很忙的，忙得甚至没有时间伤感。 　　只是没想到她那个号称“钢铁之王”，强悍而又飒爽，性格和语气都很男孩子气的姐姐，自从和诚君发生了关系以后，简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只要一提到诚君的事情就害羞得不得了，每次与诚君见面都面红耳赤低着脑袋，就连三个人进行怀孕必须要做的事情时，也总是捂着脸或蒙住脸，如果双手被掰开便会噙着眼泪发出哭泣似的呜咽声。 　　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姐姐也有如此可爱的、如此小女生的、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要是她能再早几年知道就好了。 　　但事已至此，叹息和哭泣全都无济于事，她只想尽快帮助姐姐爱上诚君，也尽快帮助诚君爱上姐姐。 　　虽说两个人的身体貌似相性很好，姐姐的反应也足够娇羞，大概坠入爱河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但诚君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就很难确定了——就像她同样无法确定自己对诚君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 0647 属于女生们的樱花庄 　　“……好了，材料和器具都备齐了，今天的樱花庄就属于你们了，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从室外回到屋内，楚诚将手上的巧克力原材料、辅料、制作器皿放在房间的一角，就算是完成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全部任务了。 　　今天聚集在樱花庄里的女生都是要做巧克力的，就算是原本没有这种想法的人，听说这是女生们的集体活动，便也生出了一起凑个热闹的心思。 　　没有想要赠送义理巧克力的男性友人也无所谓，明天可以把做好的巧克力送给女性的朋友们，自己当然也会吃掉不少。 　　擅长画本子却没有男朋友，不知何时还被葵梨纱拉进了腐女圈子的“灵魂画师”早乙女乙女老师便是这样打算的。她意外地和学生会的华城绫女、安娜·锦之宫关系不错，不过那两位都是全然不知污秽为何物的纯洁淑女。 　　身为学姐却一直畏畏缩缩不敢自信的葵梨纱老师也对制作手工巧克力颇有兴趣的样子，她大概……不，是只有那个冬Comi时出现的“前辈”可送吧。 　　但是任谁都能猜到她绝对没有勇气送出本命巧克力，明天只要能特地把那位“前辈”叫出来碰个面，送给他一盒包装朴素的义理巧克力，就算葵梨纱老师又朝正常女生的方向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从腐女子的圈子里。 　　情人节对于女生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节日，会让许多人的春心萌动起来，开始暗中思考自己是否也有在意的对象、想要送出哪怕是义理巧克力的对象。 　　不过对于男生，特别是楚诚这种极受欢迎的男生来说，情人节算是一年中数个“抱歉的日子”之一，至少他在这一天是很难高兴得起来。 　　毕竟他在这天要更加频繁地被人叫出去告白，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说抱歉。即使只是收到附着情书的巧克力……或者附着巧克力的情书，也不意味他的内心就会更加轻松。 　　甚至比起收到巧克力，他宁愿被人叫出去告白。因为那一份份凝聚着他人心意的巧克力不能当垃圾丢弃，也不适合分给别的男性朋友吃，真是怎么处理都让他觉得为难，最后还是只能自己慢慢吃掉了。 　　好在他的体质非常特殊，每天的运动量也足够大，华夏这边明知自己没有机会却还想送并敢送巧克力的女生又不算多，几十盒巧克力他一个礼拜就能吃光。 　　但在东瀛这边，据说像他这样的受欢迎男生至少会收到上百盒巧克力，特别是在女多男少的宗蔓学园。更别说他还是鼎鼎大名的楚诚“大老师”！ 　　只是对待粉丝们寄来的各种礼物……即使楚诚再想珍惜读者们的心意，也不得不选择谨慎从事，在表示感谢的同时反复强调请勿邮寄邮件之外的实体礼物。 　　不过今年的情人节和以往又不相同，今年他不仅有了女朋友，还有了很多女朋友，收到来自女朋友们的本命巧克力肯定是会开心的，如果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愿意送他义理巧克力，他也同样感到高兴。 　　为了让这份喜悦最大化，今天他需要到虚拟的世界里回避一下，女生们也肯定更希望他回避一下。 　　但在“白日做梦”之前，有一个人是楚诚必须特别交代几句的。 　　那个人明明身材高挑健美，脑袋后面还扎着高马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却偏偏要努力缩起身体，躲在年幼的妹妹身后。 　　楚诚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地穿过人群找她说话，但是那个人却很快收到了楚诚发给她的消息，于是思虑再三以后，终于趁大家忙着进行制作巧克力的准备工作的时候，脸蛋通红地叫上妹妹一起溜进了楚诚的房间。 　　——制作巧克力的两个“战场”是在小埋和真白的房间，绘里奈与绯沙子各自负责一边。爱丽丝虽然也想来玩，但是她的爸爸……很麻烦，所以她只能跟往年一样，和妈妈一起制作送给爸爸的巧克力。 　　“你、你单独叫我过来干嘛？” 　　关上楚诚虚掩着的房门，筒隐筑紫异常警惕地站在玄关下面，还将妹妹月子拉到身前充当挡箭牌。 　　自从三人在筒隐家的老宅里发生了关系之后，筒隐筑紫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楚诚是什么洪水猛兽，又或者是只要抓住她就会拉她去啪啪啪的恶魔似的。 　　现在也是如此，要不是楚诚威胁筑紫说要亲自过去找她，她才不会主动自投罗网。 　　“姐姐，到了现在，你也应该可以普通地面对诚君了吧？ 　　诚君不会把你怎样的，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看到姐姐依然还是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月子无奈地拉着姐姐的手，好像劝说妹妹似的劝道。 　　自从三人发生关系以后，她的表情和语气重新变得生动了一点，整个人也显得更加成熟了，甚至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这或许也是她们姐妹之间的默契吧，原来一直是姐姐照顾妹妹，现在则轮到妹妹照顾姐姐了。 　　楚诚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相亲相爱的姐妹，看着月子又一次将脸蛋通红视线游移的筑紫强行推到他的面前，然后轻轻地拉住了筑紫那微微战栗的手，却把她吓得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不过被称作“钢铁之王”的筑紫却乖得如同一只小绵羊，即使害怕得要命，也不敢转身逃跑，毕竟她已经因为害羞逃跑受到了许多更加令人害羞的惩罚。 　　而且她最宝贝的妹妹竟然是完全站在诚那边的，竟然能够面无表情地帮着诚按住她的手脚，睁着那双好像猫咪一样可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丢脸的模样，甚至在诚的命令下啧啧有声地与她接吻，还、还…… 　　可以说，她现在条件反射般的战栗和恐惧，也有一半是被月子害的。 　　这个曾经纯洁的妹妹，大概是在担任漫画助手的期间，跟着那些可以画出各种美丽可爱但却恬不知耻的美少女角色的“老师”们学坏了，无论多么羞耻的姿势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她一直面无表情。 　　现、现在也是！虽然是白天，隔壁又有很多人，但筑紫仍然害怕诚和月子一前一后对自己做些什么！这、这两个家伙又不是没干过！ 0648 那是在凋谢之前怒放的生命 　　“筑紫……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说‘快来欺负我吧’。 　　月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是，现在的姐姐很可爱，让人很想欺负。” 　　拉着筑紫颤抖的手，楚诚和月子果然说出了让她害怕得心尖都开始发颤的恐怖话语。 　　而且不仅仅是话语，月子非常认真地做出回答之后，在侧面睁大眼睛端详了她一会儿，竟踮起脚尖伸出舌头，好像猫咪似的轻轻舔了下她的脸蛋，那湿漉漉凉丝丝的感觉刺激得她浑身一震……倒是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要在这里，旁、旁边可都是……”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你就是因为一看见我就像被害妄想症似的猜测今天又会遭受怎样的对待，所以脸蛋才会一直这么红，到了床上又特别容易……” 　　“不行！不要说出来！会被别人听到的！” 　　尽管筒隐筑紫最近在楚诚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但在她的秘密即将被泄露的时候，她突然恢复了过去的勇气和行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楚诚的嘴巴。 　　当然，楚诚其实是能躲开的，真的能够躲开。只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任由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的筑紫将四根纤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随后筑紫一脸恐惧地瞪着他，红红的脸蛋也被吓得发白，但身体的颤抖却完全消失了。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筒隐筑紫放下手以后，脸色也很快恢复了正常，既不发白，也不泛红，只是从头到脚冒出了一层细汗。 　　月子看到姐姐竟然就这么恢复了正常，惊讶之余又有些失落。恢复正常的姐姐就不可能再像个孩子似的黏着她了——毕竟她也早就不会再像孩子一样黏着姐姐了。 　　“姐姐，你没事了吗？” 　　虽然心里失落，但月子还是关心地询问了姐姐的状况。筑紫略显羞涩地转过头来，但这羞涩也是正常的羞涩，是对自己之前好像中了邪似的依赖妹妹感到不好意思。 　　“嗯……我没事了。” 　　筑紫回话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楚诚握住的那只手，犹豫了两秒钟，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头扭了回来，只是不敢再与妹妹目光接触了。 　　她仍然会觉得害羞，不过已经从“恋爱脑”的状态摆脱出来了，稍微有一点点遗憾。 　　其实月子也一直都很害羞，只是她有不会泄露情绪的表情和声音作掩护，又担负着照顾姐姐的重任，这才一直勉强自己坚持下来。 　　看到姐姐终于恢复正常，她的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她在床上就不必表现得那么……积极了吧，其实许多时候她也是强行压下自己的羞耻之心去“帮助”姐姐的。 　　毕竟姐姐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诚君又非常忙碌，即使尽量抽出时间和姐姐培养感情，也还必须考虑到上课、工作、社团活动，以及其他“姐妹”的想法。 　　因此H的事情就成为了双方培养感情的重要方式之一，如果两个人都非常喜欢和对方做这种事情，非常满足、非常尽兴，那么肯定也是喜欢对方的吧。 　　而她自己……虽然也不讨厌和诚君做这种事情，有时也会期待甚至幻想一下，但是要说喜欢与否……她现在无法确定。 　　不过她每一次看到姐姐用尽浑身力气、声嘶力竭的样子，心里其实非常羡慕。 　　只是那副样子对她来说太过害羞了，她也无论如何都无法露出那种表情，发出那种声音，即使脸蛋憋得赤红，仿佛马上就要死掉，也只是被又一股血顶入脑中，瞬间失去知觉，当真像是死掉一样。 　　那个时候的姐姐非常美丽，好像在全心全意活着一样，是在凋谢之前怒放的生命，所以她才想要更多地看看那样的姐姐。 　　不知道恢复正常的姐姐还能露出那种令人心荡神摇的样子吗？如果不能，或许她反倒还得再加把劲了。 　　一想到再加把劲，刚才还感到失落的月子竟然立即兴奋了起来，那双如同猫咪一样圆滚滚的可爱眼眸中放射出了异样的神采。 　　楚诚和筑紫都被这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光芒刺得心里发毛，特别是首当其冲的筑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大大的哆嗦，感觉面前的妹妹好像在想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咳…… 　　你们两个不必担心，我再怎么荒淫也不可能在隔壁的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制作巧克力的时候，把你们叫到这边做那种事情。” 　　为了掩饰心中的怪异感觉，楚诚用力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正气地澄清了筑紫刚才的误会。 　　对于筑紫突然恢复正常这件事，他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那个身体已经足够成熟了的美少女心里还只是个孩子，大概是被他和月子刺激得过头了，现在受到更大的刺激自然就恢复了过来。 　　不过幸好筑紫不知道月子最近主动要求担任《食戟之灵》的助手，而且画出了让英梨梨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的诱人神态，惹得英梨梨一脸狐疑地看了他许久，否则筑紫肯定再也无法面对英梨梨了。 　　“喂！你、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不、不是叫我来、来做那事，你又……是想让我做什么？” 　　楚诚迟迟没有说出把她单独叫到这边的用意，筑紫心里一直不敢放松，就算害羞也忍不住主动追问起来。 　　她好像把楚诚完全和色魔划上了等号，就像两个人……不，三个人在一起约会的时候，从头到尾都只有那种事。 　　月子可以作证！他们三人的每一次约会内容都非常丰富！电影看了，商场逛了，猫咪逗了，卡拉OK也唱了……只是筑紫无论走到哪里都一直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周围的路人看到她都纷纷摇头，觉得这个还得让妹妹领着来约会的女生实在太内向了。 　　“咳……我其实只是想和你说…… 　　我很期待你和月子的巧克力。” 　　在筑紫再次开始担忧起来的目光中，楚诚略显无奈地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这句话。原本他还想在更加浪漫的对视中，更加深情款款地告诉她，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和月子的喜欢。 　　不过算了，这样也好，看到筑紫那张瞠目结舌的脸，楚诚感觉这样的关系对两个人……三个人都更加自然！ 0649 “净化”了的世界 　　“筑紫学姐、月子，你们回来啦~” 　　筒隐姐妹从楚诚的房间溜回来时，不幸地被微笑着的世界逮了个正着。 　　她们这边负责教学的是绘里奈的秘书绯沙子，绯沙子虽然也陪着绘里奈大人在樱花庄里住了一段时间，但她每天都需要坐车回到距离宗蔓学园很远的远月学园去上课，之后还去北海道参加了升级考试，不管是樱花庄里还是樱花庄外的女生都不太熟悉，于是就被绘里奈推到了这边。 　　或许绘里奈大人也是害怕自己的性格会和不够熟悉的人发生冲突，所以才选择了由乃和虎千代那边吧。 　　——绯沙子看到那位筒隐筑紫学姐脸蛋上残留的可疑红晕，自以为理解了绘里奈大人让她到这边的原因。 　　不过她也无法指责诚大人的花心，毕竟她和绘里奈大人在此借宿的时候，已经亲眼看到诚大人每天过的都是怎样的生活了。 　　而且诚大人身边的女孩子们各自有着怎样的不幸经历她也多少有所耳闻，实在无法用“狐狸精”去叱骂那些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居之处的可怜女生。 　　“那个……两位筒隐小姐，请过来这边吧，我正好要开讲了。” 　　面对据说遗传了家族绝症的筒隐姐妹，绯沙子的笑容虽然有些复杂，其中却没有丝毫负面的情绪。 　　筒隐筑紫被大家温和的目光看得又有点脸红了，但她这次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和面色如常的妹妹一起站到了人群的边缘。 　　许多人对她的神态变化有些好奇，不知道楚诚把她们姐妹叫过去的时候给她施了什么魔法。 　　绯沙子给大家讲解制作手工巧克力的基本步骤，各种器具和基本用法，以及每个人接下来需要动手做的事情时，没有人私下里说悄悄话。 　　不过等到绯沙子师傅说完以后，性格活泼的世界就立即凑到了筒隐姐妹的旁边，笑容暧昧地小声问道： 　　“筑紫学姐，你刚才是去诚的房间了吧？回来之后脸色就不一样了呢。” 　　“什、什么……没有……” 　　本来以为自己顺利蒙混过关的筒隐筑紫闻言猛地一惊，连忙支支吾吾想要抵赖，但是她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如果换成是她的妹妹月子还差不多。 　　不过世界完全没有恶意，也不只是单纯为了八卦，而是在努力与她俩搞好关系。 　　且不说诚在过年回来以后，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单说筒隐姐妹本身的情况，就已经非常让人同情了。 　　当然，人都是自私的，世界不会因为某个非常不幸的女子临死前唯一的梦想是和诚打上一炮，就大大方方地把诚借给她使用，楚诚自己也绝对不会同意。 　　可是谁叫月子已经和诚扯上关系了呢，而且关系还很融洽……如果不是这样，世界相信诚不会用“献身”的方式帮助她们，把贞洁和爱情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女性也不会随意接受他的“献身”。 　　说真的，过几年就会死掉的筑紫学姐完全是“附带”的，是沾了妹妹的光，但这反而更加让人同情了。 　　或许她也喜欢诚——在这个世界上，讨厌诚的女生大概是不存在的，不过就算诚从现在开始努力培养和她之间的感情，这份感情当中又会有几分是真正的爱呢？ 　　很擅长为人处世的世界也在暗中思考过了，然后她非常庆幸自己是最先认识诚的几人之一，也是真正获得了诚的喜爱的人。 　　因为她无比普通，既不像虎千代那样来历成谜，也不像真白那样“非常有用”。 　　尽管她家也是从小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单亲家庭，但是她和母亲相处得很好，自己也性格开朗朋友众多，在学校里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而白、由乃和穹……还有言叶则不然。 　　就连绘里奈和雪菜，也都有着各自的特长，而且是职业级的特长，相比之下她所谓的擅长料理、能歌善舞都只是业余级的，双方根本不能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较量。 　　可是就是这样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她，却能够比谁都更加确定诚是爱着自己的，除了喜爱就只有喜爱！因为她没有任何派得上用场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但又不会可怜兮兮让人同情怜悯。 　　不管诚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她心中诚就是最爱她的，最爱这个懦弱的、狡猾的、装模作样的、随处可见的、一点都没有用的普通女孩。 　　所以她无论什么都可以忍耐，无论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诚还爱着她，她就什么都可以做，她就什么都能做到！ 　　“嘻……言叶，你也做得很用心呢！是要送给诚的吧？” 　　“啊……只、只是义理的而已，我想对诚君表示一下感谢……许多事情上。” 　　性格活泼交际的世界打趣完容易害羞的筑紫学姐之后，又立即凑到了刹那和言叶的身边，毕竟这两个好朋友是被她硬拉过来的——特别是一提到诚笑容就总是显得有些寂寞的言叶。 　　世界没有忘记，曾几何时，她一说起诚的事情，言叶那双大大的眼睛就会变得闪闪发光，目光中无法掩饰的羡慕让她开心不已。 　　但那样的言叶只存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嗯……截止到林间学校第二天的早上，诚在她的面前强吻了绘里奈的那一刻。 　　从那以后，虽然言叶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彻底断绝与诚的来往，并且一点点又再次变得亲近起来，但她眼睛里的羡慕却被忧郁和寂寞取代了。 　　世界其实非常清楚言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只能一边在心中向言叶道歉，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言叶做好朋友。 　　她本来是想撮合诚和言叶的，一开始真的是这么想。可惜在两个人感觉变好的时候，却被横插一杠的绘里奈打断了，言叶当时还不能接受强吻了绘里奈的诚。 　　现在言叶应该后悔了吧？ 　　她肯定已经暗自感到后悔了。 　　不过没有关系！善解人意的世界大人现在已经连最后的一点自私也“净化”掉了！所以会再帮助她一把的！ 　　“呐呐，言叶，我问你啊……” 　　带着言叶完全无法理解的神秘笑容，世界异常亲昵地趴到了她的肩膀上，双手围成喇叭扣住她的耳朵，十分小声地问道： 　　“你也……来做诚的女朋友好吗？” 0650 桂言叶最害怕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诚、诚君都已经有这么多的女朋友了！” 　　言叶一脸好奇地听了世界的悄悄话以后，心里吓得“咯噔”一声巨响，然后赶紧把她拉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脸色发白地小声埋怨起了她。 　　幸好二人原本就坐在人群的边缘，距离她们最近的还是刹那。此时刹那只是表情平静地扫了一眼举动古怪的二人，就转过头去不再关注这边了，否则言叶肯定会害羞得想要拔腿逃跑。 　　不过世界却完全不以为意，仍然笑嘻嘻地小声对言叶说道： 　　“就是因为已经有这么多了，所以再多你一个也不要紧啊！ 　　你可要抓紧了，虽说再多一个不要紧，但诚好像也不打算再收太多了。” 　　“我、我们出去说好吗！” 　　尽管世界的声音非常细微，在大家都轻声说笑的屋内应该传不了太远，言叶依然害怕被人听到，连忙恳求她出去再说。 　　于是她俩贴着墙边溜出了房间，又假装若无其事地与站在炉灶边看火的绯沙子几人擦肩而过，穿上鞋子走到了寒冷的室外。 　　言叶觉得在外面的走廊说话还不保险，左右张望想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不过世界却缩着肩膀拉住了她，指着楚诚的房间提议道： 　　“外、外面太冷了，不穿外套会感冒的！ 　　就去诚的房间里说吧，反正他在虚拟世界里听不见，别人开门的时候也有开门声。” 　　大家的外套都堆在楼下的房间里，门都锁着，想要开门还得找由乃她们要钥匙，不想惊动太多人的言叶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世界的建议。 　　二楼的三个房间不到睡觉时间没有锁门的习惯，即使门都好好地关着也是一拉就开。言叶跟在世界后面进入只有楚诚的房间，心脏立即“呯呯呯”地跳了起来，脚下也开始感觉发软。 　　她借着回身摆鞋子的时候按住胸口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足一肚子勇气进入了屋内，并且看到了盖着被子睡在墙边的楚诚。 　　旧式虚拟潜行头盔上的潜行指示灯正亮着，只要她俩不去按下外部呼叫键，诚君就不会知道有人来过。 　　但即使如此，言叶还是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的。毕竟她们谈论有关诚君的私密话题的时候，诚君就躺在旁边静静听着——如果恰巧被诚君听见倒也不坏。 　　“放心，我们在这边悄悄的，绝对不会被诚听见。” 　　世界看言叶一进来就脸蛋泛红地盯着楚诚的头盔，善解人意地朝她招了招手，两个人用体育坐的姿势坐在了能够一眼望到走廊尽头的这个墙边，倚着墙正好能看着躺在对面的楚诚。 　　外面没有人再追着她们过来，两人安静地看了楚诚一会儿，双手从腿弯下面穿过的世界小声地向言叶道了声歉： 　　“对不起，吓到你了？” 　　“嗯…… 　　嗯。” 　　双手抱住小腿，下巴顶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言叶支吾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最初的害怕和害羞过去以后，在这宁静的环境中，她开始想得更多……其实也都是些早已想过了的东西。 　　如果说她从来没想过厚着脸皮成为诚君的女朋友之一，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因为父母的因素，世界的因素，还有自己的因素，她决定默默埋葬自己的心意——是“埋葬”不是“埋藏”。 　　其实自己的因素是最好克服的，她觉得既然大家都能原谅诚君的花心，那么她也没有理由不能原谅诚君。 　　三妻四妾在古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存的古老家族中也未必没有。而桂家正是这样的一个古老家族，在过去还一度被称作“华族”。 　　所以不光言叶自己能够接受三妻四妾的诚君，她觉得父母大概……或许……应该……可能……不会特别坚决地反对。毕竟就连那个一直对她要求严格的父亲，也从未说过要她和诚君断绝来往的话。 　　她最害怕的，其实是失去世界这个朋友。 　　虽然世界现在已经不是她唯一的朋友了，爽子她们待她也极好，但世界在她心里仍然是第一位的，甚至……比诚君更加重要。 　　无论她多么喜欢、多么渴望，如果要让她背叛与世界的友情投入诚君的怀抱，她倒宁肯永远站在现在的位置，微笑着守望他们，自己也能够以朋友的身份分享他们的快乐和幸福。 　　对她来说这其实也足够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父母不要急着给她张罗婚事，让她不要太早地忍耐痛苦。 　　是的…… 　　痛苦！ 　　除了诚君她谁都不想要！除了诚君她谁无法接受！只要靠近都会害怕，更不要说被碰触，甚、甚至被压在身下！ 　　但她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联姻”也是武家之女自古以来的责任之一。 　　就算已经变成了企业家的父母疼惜她，不会给她和妹妹安排联姻，为了她的终身幸福考虑，父母也仍然会费尽心思给她挑选一个最能够让她幸福的人。 　　所以她的责任就是回报父母的心意，让父母安心地看到她结婚生子，并且过得幸福——哪怕只是表面上也好。 　　如果不能够顺应自己的心意和诚君在一起，她一定是要这么做的，也会尽量说服自己接受……甚至爱上丈夫，如果能够爱上她也会更加幸福的吧。 　　她不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敢做。 　　在高中以前她完全没有自由，几乎每天都要学习各种才艺，就算有同学约她去玩也不得不拒绝，逐渐也就变成了“难以接近”的优等生。 　　她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当母亲允诺“进入宗蔓学园就可以不用再学那些东西”，她才会加倍努力地学习，并且无比虔诚地祈祷自己能被选中。 　　——尽管宗蔓学园在每一个分数段里都会随机录取一些学生，但还是高分数段的录取人数更多，低分数段就真的只能靠祈祷了。 　　结果她如愿以偿了……虽说刚一开学的时候很不顺利，甚至让她怀疑起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号称“圣地”的宗蔓学园竟然也不像她想像中那么热情、那么温暖、那么美好。 　　正是世界的出现让一切都向好的方向改变了，如果没有世界，即使她在班长会议上一直与诚君邻座，大概也只能像B班的班长羽川翼一样，和诚君保持点头之交的关系，当然更不可能加入剑道部，不会登录《刀剑神域》……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而这个令她一生都感激不尽的世界…… 　　现在竟然又来鼓励她了！鼓励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就算厚着脸皮、就算让父母伤心失望，也要向诚君告白！如果能在一起就更好了！ 　　可是她又到底…… 　　作者留言： 　　嘛，又一个月过去了，感谢大家上个月的支持，也请大家这个月继续支持~这本书也算是开始收尾了吧，虽然再过一两个月也不一定能写完。 　　总之本月的月初，咱也例行地求票求订阅求打赏吧~当然打赏是情分，只要能够全订咱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0651 小木曾雪菜已经做好准备 　　“世界……我……” 　　言叶和世界肩并肩坐着沉默了许久，脸上神情数变，最后终于化作了愧疚和忐忑，极不自信地垂下头来小声说道： 　　“可、可是诚君会接受我吗……” 　　没有为了名分拒绝，没有为了父母拒绝，也没有为了朋友拒绝。 　　桂言叶满含愧疚地接受了世界的怂恿，只是为了心底那个连她自己都羞于启齿的梦想。 　　擅长为人处世的世界立即猜到了言叶此时的心态，脸上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容，目光灼灼地鼓励道： 　　“没问题的！诚很早就开始关注你了！ 　　你只要哭着说没有诚你就活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想和诚在一起…… 　　就没有人能拒绝拥有这对骇人胸器的你吧！” 　　“呀！不、不要啦……诚就在对面呢……” 　　世界说着说着，突然从侧面抓住了言叶胸前的一只兔子，然后两个人嬉闹起来，直到言叶脸蛋泛红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言叶被世界这么一闹，心中的愧疚和忐忑全部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眼睛再看着世界，不由流露出深深的感谢和浓浓的情意——不过只是友情。 　　感受到言叶心情的世界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后重新倚着墙壁坐好，半是自言自语地替她谋划道： 　　“本来明天送巧克力的时候就是极好的机会——如果能单独把诚约出来的话。 　　可是明天刹那和雪菜还过生日……主要是雪菜啦，她都已经是诚承认的女朋友了，但还没有…… 　　走吧！我们回去，我先帮你试探一下雪菜明天的打算。” 　　“啊？哎……” 　　缺乏急智的言叶还没想明白世界的打算，就被她拉着手带回了隔壁，然后眼看着世界不动声色蹭到雪菜和冬马的身边，完全若无其事地伸长脖子去瞅雪菜碗里的材料。 　　“雪菜想要做杏仁榛果巧克力吗？ 　　绯沙子说里面还有一种叫做什么什么的脆片来着？” 　　“啊……好像是叫Feuillantine什么的？我也是听绯沙子介绍才知道的。” 　　雪菜和世界的关系一直不错，两个人说话时都带着亲热的笑容，而冬马的脸上现在也时常挂着微笑，只有刹那还是过去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 　　所以世界也没浪费太多口水客套，三两句闲话之后便笑容暧昧地压低声音问道： 　　“呐呐~雪菜，明天不光是情人节，还是你和刹那的生日。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和诚‘做过’吧？明天可是今年最好的一次机会哦？你有没有……和诚说好约会的事？ 　　只要大家知道明天你过生日，肯定就不会眼红你明天独占诚几个小时了，所以放心大胆地去留下美好的回忆吧！” 　　“！！” 　　原本以为世界神秘兮兮要说什么的冬马笑着听到了如此私密的话题，表情立即尴尬起来，不动声色地将伸过去的耳朵收了回来。 　　雪菜虽然也没想到世界突然就打听起了这事，但她只是颇为羞涩地笑着点了点头，垂着眼帘非常小声地向身边这几个最亲密的朋友宣布道： 　　“其实我已经……在LINE上和诚约好了，明天放学后就悄悄出去……约会。 　　当然，晚饭之我就必须回家了。家里人也在等着我回去庆祝生日，所以只是一个小小的约会吧。” 　　“诶？难道你是想要等到高中毕业以后才和诚做‘那事’吗？那可有的等了啊？” 　　作为一个“过来人”，貌似已经拥有了丰富经验的世界毫不害羞地追问了一句。周围的冬马、刹那和雪菜脸上很快浮现出了少许红晕，却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努力探听这“大人的对话”。 　　雪菜虽然也是开朗大方的性格，但在这种女性私话当中还是有些放不开，只能非常含蓄地笑着回答道： 　　“不……也不是啦……不过那种事也是要看气氛的吧？如果气氛很好，或、或许明天就顺水推舟地……” 　　害羞的雪菜什么也没说，不过大家自然脑补出了各种浪漫的情景，只是每个人对“气氛好”的想像又各不相同。 　　但是唯有最后的一幕大同小异，即使是最为开放的世界，关于“第一次”的想像也仍然是床，剩下的问题就只有明天是在哪里的床上了。 　　“可是……你不打算明天把诚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庆祝你的生日吧？ 　　当然也没借口说有朋友替你庆祝，晚上不在家里吃饭，甚至晚上不回家了。 　　那你订好了酒店……之类的地方吗？现在再订肯定都订不着了，毕竟明天是情人节嘛，和你一样打算的人还有许多。” 　　“其实……” 　　因为世界“坚持不懈”的关心，雪菜欣喜而又害羞地缩紧了肩膀，身体佝偻得如同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脸色也是如此，甚至已经引起了更远处的其他女生的注意。 　　不过她那异常细微的声音，却只有距离最近的世界勉强能够听清，不好意思伸长脖子凑过去听的冬马就算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灵敏耳朵，也只是听见了几个模糊的片段。 　　“我早……一周多以前……订好了……” 　　“啊……果然是这样呢。 　　太好了，恭喜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雪菜没有详细透露明天她和诚君约会的地点和内容，当然更没说出是在哪个酒店或爱情旅馆。懂事的世界也很有分寸，收获了已经让她无比满意的情报就没再讨人嫌了。 　　接着世界看害羞的雪菜暂时大概只想静静，便自然而然地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回到了刹那和言叶这边。 　　同样也是明天过生日的刹那立即面容严肃地盯住了她，那明显是别有深意的目光向她传达着某种质问或者警告……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世界好像能够读懂这个青梅竹马的挚友通过表情和眼神传递来的复杂含义，但她只是讨好似的朝刹那笑了一笑，然后便拉着言叶又在墙角小声嘀咕了起来： 　　“看来明天是不行了，不过后天大概没问题！ 　　我会以我的名义约诚出来，然后你和诚就可以…… 　　如果你觉得勇气不够，我也可以一起跟去，告白之后我们三人……嗯，第一次果然还是只有两个人更好吧？” 0652 清浦刹那：如果我也要加进来 　　“诚！拜拜~敬请期待明天哟~” 　　下午离开的时候，世界扬着手上的包包，格外暧昧地朝楚诚眨了眨眼，不过只有她身边笑容羞涩的雪菜、言叶、冬马、刹那四人知道她暗指的是什么。 　　而楚诚笑容温柔地目送世界她们转身离去，却在心里暗中叹了口气。 　　其实上午世界和言叶在他房间内的谈话……全都被他那聪明的“女儿”结衣实况直播到虚拟世界里了，只是他始终没有从虚拟世界出来而已。 　　言叶是如同丁香花一样忧愁的女子，楚诚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稍微被她吸引了。 　　只是……总之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楚诚在登门参加言叶妹妹的生日会的时候，在言叶的闺房里，认真地对她说了后宫的事情、世界的事情，然后两人无言地达成了保持普通朋友关系的默契。 　　虽然楚诚也知道言叶做出这种决定必然是痛苦的，但是言叶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学校里又结识了许多朋友，甚至在《刀剑神域》中充分磨练了战斗的意志，其内在已经是一个足够坚强的姬武士了，所以他没有自大地以为言叶离不开他、只有他才能让言叶幸福快乐。 　　言叶原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她的坚强、忍耐和牺牲让她能够接受第二幸福、第三幸福的道路，不会任性地赖在最幸福的道路上。 　　不过世界啊…… 　　楚诚知道世界并不是一心成全言叶才去鼓励他的，其中还掺杂了别的一些想法。 　　虽然她的善意占了绝大部分，但是推动她付诸行动的关键，却正是占据少数的“别的想法”。 　　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做好“办公室主任”？是因为筒隐姐妹感觉到了“威胁”？抑或是因为猜到了雪菜会在情人节的约会中…… 　　大概这些因素都有吧，楚诚知道世界是个心思十分复杂的女孩子。 　　她没有什么坏心意，但却不可避免地有许多小心思。即使她是因为“另有想法”才希望将言叶也拉入后宫，不可否认的是，她也的确想要帮助言叶，聪明的世界所做的只是一举两得的事情——颇有楚诚的风格。 　　而且楚诚知道世界这个“家贼”对他的心思把握得也很准确，他不会因为言叶很好欺负，因为言叶坚强到了被他拒绝之后依然能够慢慢接受其他男人的地步，就狠下心来对言叶说抱歉。 　　目前为止，他的心里还是再多几个人也没问题的想法，那他就会对所有“可以”的人保持公平的态度，他心中的位置完全是谁先占了谁就先得，来晚的人就只能说抱歉了。 　　所以他心里也非常无奈，除了暗中叹气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言叶也是“可以”的人之一，否则的话，他曾经如何拒绝亚子，现在就能够如何拒绝言叶。 　　这种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无论是性还是爱，楚诚都不差言叶的这一份儿，他只是因为“情义”必须有所回应而已。 　　想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在许多人心甘情愿为其付出、为其牺牲的情况下，其身所背负的乃是所有人的情义，一个也不能少。 　　“……世界，你是打算帮助桂言叶向诚告白，并且把她也拉入诚的后宫吧？” 　　下了电车，只剩下青梅竹马的两人一起往家走的时候，刹那终于格外严肃地提起了言叶的事情。 　　原本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的世界俏皮地吐出了一点舌头，还用拳头轻轻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挤眉弄眼地笑着回答道： 　　“诶嘿！被发现啦！ 　　那个……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言叶一直都喜欢诚，诚也一直都喜欢言叶，而且大家都是好朋友……”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愿意让更多的女人来分享诚？就算是你的好朋友？ 　　那么如果我说我也要加进来，我也要进入诚的后宫，你会怎么做？” 　　面对故意嘻嘻哈哈的世界，刹那的问题一个比一个严厉，最终让世界也终于迟疑不定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刹那是单纯拿自己来打比方，还是半真半假地表露自己的心意。 　　明天也是刹那的生日。 　　刹那也给诚准备了一份手工制作的“义理”巧克力。 　　刹那的妈妈已经在年后独自飞往法国进修了，刹那本来也要跟去，但却在她和妈妈的“求情”下住到了她的家里。 　　——世界的眼前闪过一条又一条的“理由”，每一条都试图证明刹那此时的话语包含着某种连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挚友都一直不曾知晓的心意！ 　　“啊……哈哈……我们可是挚友啊！ 　　如果你也喜欢诚，就早点跟我说嘛！我一定会比帮助言叶更尽力地帮助你，你想加进来也完全没问题的，难道你以为我会不愿意吗！” 　　“是的！我所认识的世界虽然大方，但并没有大方到连喜欢的男人也可以和挚友分享的地步。” 　　面对越看越觉得可疑的刹那，世界虽然还想努力保持笑容、努力说服自己，但刹那毕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她的伪装，将世界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这也并非全是伪装，只是要问她心里愿不愿意……正常人都不可能愿意。 　　尽管世界不能算是正常，但刹那原本以为她在顺利获得楚诚这个极其耀眼的天才四代目的爱情之后，内心的自信已经被充分培养起来了，已经变得正常了，没想到她仍然……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这是楚诚公开“拈花惹草”的错，但刹那也没办法说他什么，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摆出了“合则留，不合则去”的态度。 　　“别担心，世界，我们是挚友。” 　　良久之后，刹那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温柔，轻声抚慰了又想选择退让的世界一句，然后格外冷静地说道： 　　“更何况，我大概是‘不行’的，诚并不喜欢我。 　　我也无意像玉置亚子那样死缠烂打，最终还是被诚拒绝了。” 0653 巧克力与爱心便当 　　“诚君，我也有巧克力要送给你！ 　　只是商店里买的，请你不要嫌弃，谢谢你对知弦的照顾。” 　　“啊……谢谢小红会长。 　　其实知弦学姐也帮了我大忙，让我轻松多了。” 　　“哈~会长马上就要是你的了，把学生会交给你我很放心，加油哦！” 　　情人节的上午课间，即将毕业的学生会长樱野玖璃梦（爱称小红）和第一书记红叶知弦特地跟楚诚约好了地点，把打好了礼物包装的巧克力送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心地挥挥手告别了。 　　她们都知道楚诚今天很忙，而楚诚今天也的确很忙。 　　作为“大家的欧尼酱”，楚诚今天从“妹妹部”那里收到了三百份以上巧克力，又从同班和邻班的女生那里收到了两百余份，来自小学部、初中部、高二高三年级，甚至大学部女生的巧克力也接近一百份。 　　幸好宗蔓学园的校区不向社会人士开放，粉丝只能将巧克力邮寄到《JUMP诚》编辑部，否则楚诚今天恐怕会被巧克力海淹没。 　　拥有如此之高的人气，也难怪他能够以高一男生的身份顺利当选学生会长，在宗蔓学园创造前无古人的历史。 　　不过学生会的事情对于楚诚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他自己没有什么为学生服务的意愿，也不需要学生会的“官位”给他的履历增添几分光彩，只是为了让知弦学姐高兴，顺利再创造一个历史，才接受了知弦学姐的好意，几乎是躺着就把学生会长的选举赢了下来。 　　这对认真地参加了会长选举的桂雏菊、鲇泽美咲学姐、栗原万里学姐、安娜·锦之宫学姐、更识楯无学姐，以及北村祐作的直属上司狩野堇学姐她们很不尊重，楚诚也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她们，所以楚诚已经打定主意，要委托自己的直属上司立华奏学姐来代行会长职责。 　　虽然即将升上宗蔓学园大学部的知弦学姐声称，她和小红不打算再加入大学的学生会了，但知弦学姐仍然会盯着高中部学生会这边，以免不善言辞的立华奏和不愿管事的楚诚被其他派系架空——这也是楚诚提前跟她商量好的。 　　中午放学，午饭时间，因为全国的高中都使用了可以大幅节省时间的虚拟潜行教学环境，从吃午饭开始就已经可以算是社团活动的时间了。许多学生也的确会拿着书包和便当，到社团教室里同其他兴趣相投的部员一起吃饭。 　　楚诚所属的社团是足球部，虽然也有几个女经理，但一群汉子除了庆功从来不会凑在一起吃饭。他这个学期仍然是和世界、虎千代、雪菜、深雪她们在班级里吃便当，然后下去再去参加社团活动，或前往学生会工作。 　　不过情人节的这天中午，楚诚和雪菜两人却悄无声息地拎着书包溜出了教室，而其他人则微笑着目送他俩离开了。 　　——虽然某些人的眼神其实颇为复杂。 　　楚诚已经事先通知过大家了，“妹妹部”的女生们也都得到了消息，赶在上午将自己的巧克力送到了楚诚的手中，本来想找个没人时间送出巧克力的言叶也不得不鼓足勇气排进了队伍——是的！必须排队！ 　　因为收到的巧克力实在太多，楚诚甚至不得不中途回了樱花庄两趟，把装满巧克力的袋子放到宿舍里。但即使如此，他和雪菜中午回到樱花庄的时候，手里也额外拎着几个大大的口袋，雪菜也替他拎了四个。 　　“呼……幸好樱花庄离得很近，否则我可要累惨了，诚还真是受欢迎呢。” 　　轻轻地将袋子放到已经堆满了巧克力的墙角之后，雪菜直起身来假装擦了下汗。 　　这种程度的劳动量对于放学后一直都在打工的雪菜来说不算什么，她只是故意调笑楚诚罢了。等到楚诚也把手上的袋子放下，她就立即催着楚诚换上私服，而她自己也到隔壁换上了事先放在樱花庄这里的私服。 　　仍然窝在宿舍里不肯上学的白躲到了真白、丽塔和由乃共同居住的房间，没有看雪菜更衣，只在楚诚和雪菜临走时出来看了他们一眼。 　　中午一放学就赶回樱花庄的由乃则在二楼的室外走廊一直目送他俩的身影消失，才笑眯眯地返回房间继续给白和自己做饭。 　　不过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了的楚诚和雪菜也没饿着肚子去约会，早上仍然和往常一样带着便当来上学的雪菜身上挎着小包，楚诚替她拎着装有校服、鞋子、书包，以及两人便当的大袋子，跟着她来到了上野公园附近的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距离宗蔓学园很近，但正是因为如此，在这里却极少看到身穿宗蔓学园校服的女生出入——前身是天主教女子学校的宗蔓学园可是以校风严谨著称。 　　而且二人进来之前还都戴上了帽子架上了墨镜，免得不巧被同样是换上私服过来的宗蔓学园学生认出。 　　楚诚在整个宗蔓学园里的知名度自不必说，雪菜在高中部里本来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校花级美少女了，拜楚诚所赐，学园祭的时候还稍微出了些风头，当然也要变装一下。 　　两个人进入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并且将门反锁之后，面对面坐在房间里的小圆桌旁，羞涩而沉默地打开了便当。 　　今天楚诚的便当中有一颗粉红色的心，里面还特地写着LOVE。 　　这自然是每天都替他准备便当的由乃的手笔，不过即使是极懂人心的楚诚，也猜不出由乃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思才特地为他准备了这样的便当。 　　反正楚诚打开盖子的时候，立即产生了对由乃和其他女生的愧疚，雪菜的表情也变得相当微妙，比之前替楚诚拎着巧克力的时候还要微妙。 　　这颗原本非常应景的爱心让楚诚和雪菜足足注视了五秒以上，然后雪菜才抿起嘴角做出类似猫嘴的笑容，并从自己的便当盒里夹出一个炸鸡块，极为殷勤地送到了楚诚的嘴边。 　　“啊——” 　　作者留言： 　　嘛……今天一直在玩《碧蓝航线》，结果就这么晚了，真是可怕，不过一天两更咱也会补足。 0654 嘴对嘴的…… 　　“说起来，诚君大概还是第一次吃女生便当里的菜吧？就连世界也没这么做过。” 　　等到楚诚小心翼翼地将雪菜筷子上的炸鸡块咬到嘴里以后，这个情不自禁笑逐颜开的少女终于能像平时闲聊那样随意地和他说话了。 　　雪菜“很晚”才与楚诚成为朋友，“坠入爱河”的时间更晚，楚诚能够留给她的“第一次”已经很少很少了。 　　所以她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突然发现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第一次”，眼睛马上就散发出了异样的光彩，整个人也立即兴奋了起来。 　　此时楚诚心里仍然对米饭上那个写着LOVE的爱心感到愧疚，但是不管由乃为何今天突然给他制作了一个爱心便当，如果他因此而影响了与雪菜之间的约会，雪菜一定会归罪于由乃。 　　于是楚诚借着搜寻记忆的机会，将对其他人的愧疚埋藏在了心底，一边咀嚼着应该是雪菜亲手制作的炸鸡块，一边认真地点着头回答道： 　　“嗯……仔细想一想……这还真是第一次。 　　世界其实是很胆小的，所以她才处处替别人考虑，想要尽可能地和所有人都成为朋友。” 　　“咦……是这样的吗？ 　　我还以为只有我……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吧？初三时因为好朋友喜欢的男生向我告白，然后我就被所有朋友孤立了…… 　　那让我非常伤心也非常害怕，再也不想遭到那样的对待了，所以向你告白以后也一直有些担心，担心大家是不是像想像中那么大度，大度到连我这个‘后来的’家伙也能接纳的地步。” 　　雪菜从楚诚口中听到“世界很胆小”的评价，不置可否地睁大眼睛笑了起来，然后再次提起了她在告白的那天晚上说过的事情。 　　时至今日，初三时被排挤的经历已经不会再让她痛苦了，因为她自然而然地想起在皎洁的月光下向喜欢的男生告白，并且获得了令她喜不自胜的回答，无法抑制地笑得趴在了地板上的事情。 　　冬马家的地板下面安装了地热供暖，即使临近圣诞也一点不冷，她到现在都能回忆起那份温暖。 　　而楚诚也同样想起了雪菜那天晚上的愉快笑声，以及从她手上传递过来的力量和热度，彻底不再琢磨爱心便当啥的了。 　　对待每一个人的“诚”，就是在与每一个人相处的时候都专心致志，不去考虑其它。其它的事情是在与谁单独相处之前就应该考虑清楚的，稀里糊涂随心所欲地行事，最后多半会惊讶地发现结局并不像自己想像得那么美好。 　　“吃完便当，下午要逛上野公园吗？还是要到附近的商场去逛？ 　　回来的时候再买一块小蛋糕好吧？点上一两根蜡烛，增添一点过生日的气氛。” 　　楚诚并不清楚雪菜是怎么安排今天下午这几个小时的，如果雪菜说她只是为了获得一个能让两人独处的地方才在酒店里订了房间……楚诚当然也会相信，毕竟“剩下的事情”也要等到独处的时候才行。 　　生日蛋糕等她“结束打工”回家以后，家里人自然会为她家准备妥当吧，一顿丰盛的晚餐也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楚诚也想在过情人节前先替她庆祝一下生日，否则为了过啥情人节就直奔酒店开房……实在是太过直接、太不纯洁了！ 　　事到如今，楚诚仿佛已经同“纯洁”这个词绝缘了。好在他心中还有“矫情”，接受不了一约会就直奔酒店，或者约会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奔向酒店的恋爱关系。 　　在他并不灼热的目光中，雪菜依然略显害羞地垂下了眼帘，夹起一筷米饭送到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点头应道： 　　“嗯……就去逛逛……买一小块蛋糕回来吧。 　　我其实只是想……和诚君在这里吃一吃便当，说一说话，送上亲手制作的本命巧克力，然后要诚嘴对嘴地……喂给我吃……这样的。” 　　雪菜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编织梦境。这次她的美梦充满了巧克力的香甜气息，里面更是加入了楚诚猜测不到的杏仁和榛果，还混合了叫做Feuillantine的脆片。 　　于是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互相喂了便当——当然是用筷子，原本十来分钟就能吃完的午饭足足吃了半个小时，然后才并肩走出了酒店，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挽起手臂散了会儿步，路过附近的游戏中心时进去抓了一只熊猫玩偶，又拍了大头贴，很快就将宝贵的时间消磨掉了。 　　回到酒店的途中，两个人看着手机地图绕了点路，买了一小块奶油草莓蛋糕，没有要蜡烛。 　　再次进入酒店的房间，雪菜脱掉外套的时候就悄悄地红了脸颊，心跳也加快了几分，甚至产生了些许惶恐的情绪。 　　自己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自己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当然是肯定的！她已经背着所有人考虑了很久，也已经做了好几次的梦，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突然醒来。 　　——是因为后面的事情她没有经验吧，所以连梦里也是一片空白。当她在黑暗或黎明中睁开眼睛，回味着那戛然而止的无上幸福，只觉得心里怅然若失。 　　今天的所有准备，正是为了补完这个美梦，让自己确实地体验那种幸福，即使一个人做梦的时候，也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美梦。 　　小木曾雪菜正在一步步走向她所期待的幸福，唯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诚，呜呜呜……” 　　拿起小叉子的雪菜第一下就叉起了雪白奶油上那颗红艳艳的草莓，并将草莓咬在唇齿之间，娇笑着扬起红红的脸儿，月牙般的眼睛媚得滴水。 　　在人前谦和恬静的雪菜每次与楚诚独处的时候，好像都格外活泼也格外爱撒娇，但也格外敏感脆弱，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对待这样的雪菜，楚诚比平时宽容得多，如果被曾经遭到痛打的小埋看到，一定会眼红得气哭。 　　他的嘴唇轻轻磨蹭着雪菜柔嫩的嘴唇，彼此在极近的距离眯着眼睛对视了许久，这才终于咬开了草莓，然后两个人立即酸得五官全都皱到了一起。 0655 恋爱的全部滋味 　　“呜……真酸！” 　　小木曾雪菜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心有余悸地朝楚诚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现在她很开心，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她的心情——至少这颗酸酸的草莓还不行。 　　这或许才是恋爱真正的滋味吧，甜的时候很甜，酸的时候也酸得要死，不会像单纯的奶油蛋糕那样腻人。 　　雪菜曾经看到某本青年情感杂志上说，少男少女们的恋爱，很多都只是恋爱游戏，这场游戏只有甜味，也只容许甜味存在，不管是酸味还是苦味，又或者是辛辣，都会被他们当成不好的东西抛弃。 　　所以这样的恋爱稍微有一点冲突、有一点矛盾、有一点不愉快，两个人就会立即分手。 　　不仅仅是学校里的学生情侣，那些已经成为了社会人的年轻情侣也经常如此，分分合合折腾了许多时间，最后还是无法再容忍对方，终于彻底分道扬镳了。 　　单单用“年轻不懂事”来解释这种现象是不负责任的，雪菜在那本杂志上看到的说法，是那些年轻的情侣太过狭隘，或者太过急切、太过功利，不会也不能品味恋爱中包括酸甜苦辣咸在内的各种滋味。 　　所以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学会品味恋爱，就像按照美食杂志的讲解去品味美食一样。 　　雪菜之前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品味，究竟怎样去品味，甚至连杂志上的那篇文章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就领悟了——原来像这颗酸得让人直打颤的草莓一样的滋味，同样也是恋爱中值得回味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好似奶油蛋糕那般甜腻的恋爱中最有滋味的一部分！ 　　“诚，蛋糕拜托你解决了哦！我只吃一点点。” 　　趁着口中的酸味还在，雪菜咬掉了切成扇形的蛋糕唯一的那个尖角，然后将剩下的蛋糕全都推给了楚诚。 　　楚诚虽然吃惯了各国美食，但是艰苦朴素的作风也没有丢弃，三口两口就将这块从材料到手艺都挺一般的蛋糕吞进了肚子。 　　雪菜趁着他吃蛋糕的时候喝水漱了漱口，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包在印有红心的塑料袋中的巧克力球，双手奉送到了楚诚的面前： 　　“这可是小木曾雪菜亲手的本命巧克力，请心怀感激地收下吧！ 　　或者应该心怀感激的是我？毕竟诚实在太受欢迎了嘛，这样的巧克力都收了好几袋子。” 　　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雪菜的确比平时更加活泼也更加调皮，笑容也比平时更加灿烂可爱。 　　无论是平时的雪菜还是现在的雪菜，对于楚诚来说都各有魅力，他就是雪菜看过的那本情感杂志里所说的那种，懂得欣赏恋爱中的各种滋味，也懂得欣赏恋人逐渐展露出来的各种真性情。 　　这些真性情未必都是好的，也未必都是美的，但是却各有风味，让每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否则即使在现实里也会出现“角色重叠”的感觉。 　　“谢谢你，雪菜。 　　这份心意我郑重地收下了。” 　　面对用开玩笑的态度再次试探自己的雪菜，楚诚没有再说多余的话，非常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了袋子，目不转睛地欣赏了一下，然后才拿出一颗放进嘴里。 　　“杏仁榛果巧克力，做得不错呢。” 　　拥有比绘里奈还灵敏的超级味觉的楚诚连连点头，给出了一个还算客观的评价，让雪菜大大地松了口气。 　　当然这个客观是“业余级别”的客观，雪菜亲手制作的杏仁榛果巧克力其实还比不上著名巧克力品牌大量生产的商品，楚诚可以善意地欺骗雪菜，却没办法连自己也一并欺骗。 　　不过他可是部队大院里长大的男子汉，不管好不好吃，什么东西都能吃下，何况雪菜的巧克力味道也不算差。 　　雪菜看到楚诚吃得很香——的确是有点香过头了，自己也感觉有点馋了，于是大胆地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眼神略显迷离地娇声说道： 　　“诚，喂给我吃。” 　　“……” 　　虽然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嘴对嘴喂食了，但是由楚诚来主动，他还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过楚诚也是脸皮极厚的家伙，借着低头的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情，再次捏出一颗巧克力球，轻轻咬在自己的牙齿之间，扬起脑袋等着雪菜来吃。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雪菜张开嘴巴吻上他以后，没有将巧克力球叼过去，也没有像刚才楚诚吃草莓那样咬成两半，而是用舌头将大小正好合适的巧克力球勾过去又顶回来，让这颗巧克力球在彼此的唇齿之间度来度去，并慢慢被两人的唾液融化，逐渐露出包裹在里面的杏仁和榛果碎末。 　　直到这时，雪菜才将这颗巧克力球含到自己的嘴里，然后啧啧有声地把融化在楚诚口中的巧克力也一并吸了过来，闭上嘴巴细细咀嚼了许久，将口中的东西全都吞到腹中，然后才脸蛋通红地睁大眼睛笑道： 　　“呀……简直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么好吃！ 　　而且还有酒的味道，就像我吃过的酒心巧克力似的！” 　　囧||| 　　还酒的味道！难道雪菜以为这巧克力球在他口中发酵过了吗！ 　　囧囧有神的楚诚此刻很想吐槽，但他看着雪菜那副无比陶醉的表情，实在不忍破坏她的幻想，于是伸长胳膊拿过雪菜刚才用来漱口的水瓶，打算将自己口中的杏仁和榛果残渣漱掉。 　　但他又没想到的是，雪菜抢先按住了他的手，将水瓶又放回一边，再次热烈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并且伸出舌头在他牙齿内外仔细舔舐，竟然贪婪地将他口中残留的那点东西全都扫回了自己嘴里，然后才拿过水瓶漱了漱口，又将水瓶递了过来。 　　“呐~诚君，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你嘴里的东西就特别好吃呢？明明应该很恶心的。” 　　在楚诚有点接受不能的目光中，雪菜的笑容仿佛醉酒一般，眼神和声音也更加迷离了几分。 　　等到楚诚快速地将口漱净，雪菜替他将水瓶放回旁边，然后借着“酒劲”更加热情地吻了上来！ 0656 我……或许会后悔吧 　　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束以后，满身汗水的两人盖上被子休息，雪菜依然小鸟依人地趴在楚诚的怀里。 　　尽管楚诚颇为矫情，但他在与雪菜发生关系之前没有询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发生关系以后当然也没有再问。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与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的事情——尤其是对女性而言，虽说现在的东瀛乃至华夏都世风日下，但是除了小太妹、Bitch和传说中的富婆，还没有多少人敢拿贞操不当回事。 　　“呐……诚君。” 　　两人稍事休息，雪菜特地支起身来，长长的头发从肩膀滑落，轻轻拂在楚诚的脸颊上。 　　雪菜将头发撩到背后，展露出了胸前的美好曲线。接着她调皮地爬到了楚诚的头顶，让胸前两颗沉甸甸的果实正好在楚诚的嘴巴旁边晃来晃去，尖端偶尔还会碰到楚诚的鼻尖。 　　不过就在这种粉红色的暧昧气氛中，雪菜却突然自上而下深深地注视着他，脸上露出了意味难明的复杂笑容： 　　“我……或许会后悔吧。” 　　“？” 　　楚诚略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询问地看着对他视线交融的雪菜，不太确定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楚诚非常笃定，雪菜此刻并不是真正觉得后悔，当然也不会是“老公太过勇猛，小女子不堪挞伐”的暧昧含意。 　　貌似坚强的雪菜大概又习惯性地担心起来了。 　　她可以担心并且应该担心的事情有许多，家里人的反对啦，社会舆论的奚落啦，未来的楚诚或自己移情别恋啦……每一件都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人不得不为之担心。 　　就算花心的后宫之王楚诚有了新欢不忘旧爱，能够陪伴旧爱的时间也肯定会减少的吧。害怕寂寞、害怕被排除在外的雪菜，到时候也一定会思考，要是当初她下定决心，如果确定诚君不能只和她在一起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不知现在会不会更加幸福一点？ 　　“和你在一起，我真是幸福得不得了，胸口满满的都是幸福。” 　　望着若有所思的楚诚，表情复杂的雪菜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那里被塞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那纤细却不骨感的手臂从两颗沉甸甸的果实中间穿过，很像是另一种让楚诚蠢蠢欲动的事情。不过雪菜自己却毫无自觉，仍然喜悦而又苦恼地说道： 　　“现在就这么幸福，等到三年……两年以后，我或许就会后悔太早得到如此之多的幸福了，我根本无法想像大学的生活还能怎么变得更加幸福。” 　　在楚诚“三心二意”的目光中，雪菜非常认真地为以后的幸福担心着。 　　这很有些杞人忧天，不过正像是纤细敏感的雪菜会担心的事情，楚诚终于可以放心地笑出来了。 　　而雪菜看到他那不以为意的笑容，颇有些恼羞成怒地俯下身来，用自己的那对胸器压住了他的脸，“狠狠地”惩罚了他一通。 　　这一举动大大刺激了楚诚，于是楚诚又很快凭借力量的优势翻身做了主人，好像婴儿一样肆意品尝起了雪菜主动奉上的累累硕果。 　　“真是的！人家是很认真地烦恼啦！嗯……” 　　被楚诚重新压在身下的雪菜已经不再烦恼未来了，因为她再次被现在的幸福填得满满的，简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但很快她又产生了新的担心，气喘吁吁地娇声向仿佛不知疲倦的楚诚求饶道： 　　“好、好了吧？快点……快点结束吧，否则我怕我连路都走不了了。” 　　不过事与愿违，她的话音尚未落下，楚诚那边就有了更加强烈的反应，让她心惊胆战地叫了起来： 　　“呀！怎、怎么又…… 　　我、我不会死掉吧？” 　　尽管雪菜的身体比表面上看起来要结实得多，却也无法承受楚诚那好像永远没有休止的进攻。于是她不得不红着脸答应楚诚“用胸~部解决”的好色提议，并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喷了满头满脸，当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幸好这也让她找到了去浴室清洗的理由。楚诚本想一起进去，但却被她红着脸拒绝了。 　　等她重新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竟然还一脸害怕地与仍然光着身子的楚诚保持距离，好像生怕楚诚再次“兽性大发”似的。 　　“诚君，浴室我已经用完了，你也快进去吧。” 　　雪菜洗净头发和身体以后，人也重新变得羞涩起来，甚至不敢再直视一丝不挂的楚诚，不过红扑扑的脸上仍然无法抑制地笑着，就连抿紧嘴唇笑不露齿都做不到。 　　楚诚主动走到她的面前，伸长脖子想要亲她，雪菜吓得往后缩了一下，然后又赶紧赔着笑脸亲了楚诚的嘴唇一口，并且故作可爱地连连眨眼，请求楚诚原谅她的畏缩。 　　同样是擅长为人处世的女生，但雪菜和世界越是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两个人的差别就越发明显，拥有美满家庭的雪菜还不能马上将楚诚当成她的全部。 　　但是楚诚却因此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雪菜也像世界那样拼命地取悦他，狠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到他的手上，并且顺理成章地整个人黏在他身上，从此以他的喜怒哀乐作为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么楚诚就又要感受到爱情的沉重了。 　　即使这份沉重也被称作“甜蜜的负担”，也终究算是一种负担，再不起眼也会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而且越是负责任的好人越是觉得沉重。 　　楚诚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吗？ 　　这点根本不必怀疑，否则像雪菜这么聪明的女生也不会对他如此放心，即使他公开宣布三妻四妾，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也依然爱上了他，无论如何都想和他在一起，还早早地就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他。 　　两人从酒店里出来退房的时候，雪菜已经像进进出出的其他情侣一样，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楚诚的胳膊，把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身上，一直腻歪到了雪菜家附近才吻别。 0657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 　　楚诚将步履稍微有点蹒跚的雪菜送回家以后，很是心虚地回到了樱花庄——特别是当由乃微笑着询问他和雪菜学姐玩得是否愉快的时候。 　　因为由乃特地制作的爱心便当，楚诚看到她那毫无阴霾的笑容，心里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毕竟由乃明明知道他和雪菜是去玩什么了……应该是知道的吧，但却还是给他制作了爱心便当，现在又殷勤地问他玩得是否愉快……楚诚总觉得她并非无心，而是有意。 　　好在除此之外，由乃没有使用其它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他的其他后宫成员们也都没说什么，只有“正宫娘娘”虎千代在私下里单独找他了解了情况，确定两个人的确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而这一夜，尽管是再浪漫不过的情人节，楚诚晚上却一个人睡了，虎千代并未安排任何人去“侍寝”。 　　这等于是向所有人公布了楚诚和雪菜下午做过的事情，其他女生也可以据此调整自己与雪菜相处时的态度了。 　　这是第一年的情人节，也是雪菜和楚诚第一次共同度过的情人节和生日，她可以享受优待。 　　不过明年的情人节就没有这种好事了，就算雪菜每年都在情人节这天过生日，大家也不可能容忍她一直在这个浪漫的日子霸占楚诚，雪菜自己肯定也不敢如此“任性”。 　　在安排“侍寝”的事情上，虎千代竟然拥有绝对的权力，明明楚诚根本没有特地替她站台！ 　　就连不在樱花庄里居住的世界，想要在情人节的次日邀请楚诚到自己家里去玩，也不得不尊重虎千代的这份权力，提前一天跟她商量妥当。 　　——从下午玩到晚上，或许吃了晚饭才会回来，世界的妈妈则要等餐厅打烊后才会下班，任谁也能猜到世界是叫楚诚去玩什么。 　　但是作为“正宫娘娘”的虎千代在这方面也表现出了符合其地位的宽容，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听说已经搬到世界家里去住的刹那是不是也一起，就爽快地同意了世界的“申请”。 　　刹那明天下午要在图书馆里温习功课，直到晚饭之前才会回家。 　　世界的回答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虎千代可以肯定，明天下午刹那肯定不会出现在世界和诚的面前。 　　而事实正如她所预料，“重色轻友”的世界为了带楚诚回家，已经双手合十请求刹那明天下午在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打发时间，四点……五点之前都最好不要回家。 　　刹那对此当然毫无怨言，非常爽快地就点头答案了世界的请求，甚至懒得问她要带楚诚回来干嘛。 　　只是……如果她知道世界明天不仅会把楚诚带来，还会把她们的另一个“好朋友”言叶也带来，那就说不准是什么态度了！ 　　肯定是会坚决反对吧，也不可能为她和楚诚，还有言叶三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了。 　　世界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压根没有再提言叶的事，刹那也没把世界打算帮助言叶向楚诚告白的事情与明天下午的邀请联系在一起。 　　就算刹那和世界熟得已经快要成为她肚子里的蛔虫了，这一次也完全没有想到，世界竟然会主动做出这种……拉皮条一样的事情！ 　　虽说刹那并未打算进来掺和一脚，但是要论最有资格“分享”世界的男朋友的人，无疑就是她这个与其青梅竹马的挚友了吧？ 　　当然，正因为是青梅竹马的挚友，做出“那种事情”才格外令人愤怒。 　　所以这也只是一个假设，如果世界真的想在楚诚的后宫中建立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小团体，那么刹那就算并不是特别喜欢楚诚，也是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帮助世界的，她对世界的感情就是如此之深。 　　但是反过来说，在世界需要她以前，无论她有多么喜欢楚诚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更不可能要求加入楚诚的后宫，哪怕有再多的人加入她也不会加入！ 　　“……世界，不要玩得忘了时间。 　　我可不想在打开家门的时候，看到你们还玩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大家一起在教室里吃完午饭以后，刹那拎着书包隐晦地提醒了世界两句，然后才向门口走去。 　　世界很想问她究竟什么样的玩法才会玩到门口，是为了寻求刺激才特地选在一开门就会被看见玄关？还是用传说中的“老汉推车”姿势从屋内一直爬到玄关？她的胳膊可没那么大的力气啊！ 　　不过理论和实践经验都日益丰富的世界没有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探讨这方面的事情，她现在甚至有点害怕在刹那面前说起诚的事情了。 　　如果刹那经不住“诱惑”，看到各种各样的女生，比她更加平凡更不起眼的女生都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诚的爱情，真的也想加入进来怎么办！ 　　就像世界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刹那想要让她帮忙向诚告白，她一定会比帮助言叶更用心也更尽力地帮助刹那。 　　不过要问她高不高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复杂，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但也不会因此生刹那的气，总之只要刹那能够诚实地向她坦白，而不是背着她偷偷挖墙角，她就可以和刹那分享她最爱的诚。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 　　而对言叶……世界当然也把言叶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所以才愿意帮她帮到这种地步。 　　今天中午放学以后，言叶没有和同班的黑沼爽子她们一起吃饭，直接拎着书包前往世界家附近的咖啡厅，一边吃着便当喝着咖啡，一边等待世界和楚诚回来。 　　当然她其实根本无心吃喝，早餐的时候就害怕得几乎吃不下东西。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当她急匆匆地离开教室，独自乘上开往世界家的电车时，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于是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在中午饭点也几乎没有客人的冷清咖啡厅里要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低着脑袋悄无声息地吃掉了便当，生怕店长听到声音向她看来。 　　就要到了！ 　　虽然地点非常奇怪，她就连做梦也从来没有梦到过，但是终于就要到了！ 0658 世界的小聪明 　　“……说起来，这还是诚第一次到我家里来呢。 　　不过我家根本没法和冬马家相比，请你不要嫌弃啦~” 　　下了电车以后，一路上偶尔会拿出手机给谁发一条信息的世界又摸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然后便异常开心地牵起楚诚的手，将他领向自己和母亲，现在还有刹那共同居住的公寓。 　　世界提到自从他俩发生关系的那次以后就再未踏足过的冬马家，楚诚立即就想起了冬马家一楼走廊的那几扇落地大窗，然后又想起了浴室、月光，还有月下美人——他想起的可不是昙花。 　　那次在冬马家里……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啊！虽然只有短短的三日两夜，但却非常值得回味。 　　当然楚诚所回味的并非语言和肉体的交流，而是彼此之间灵魂的接触。 　　哈……就算说得这么高大上，也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告白罢了，唯一特别的就是前后接受了两人告白的那位堪称人渣。 　　但“诚”是一种可以进行强力“漂白”的优秀品质，不管是多么恶劣的所作所为，只要能够与“诚”挂钩基本都能洗白，脚踏许多条船的劣行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成是“开后宫”。 　　是的，只要能够“示之以诚”，许多事情就变得光明正大起来，就好像应该被理解、被接受、被原谅了。 　　不过想要示之以诚也很困难，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坚持“诚”的原则，那就单纯是个没脑子的憨货而已。 　　“嗯？言叶？” 　　楚诚跟着世界上到她家所在的那一层楼，很远就看见了低着脑袋面朝这边站着的言叶。 　　他直觉地认为言叶身旁的那扇门就是世界家的门，而世界这时笑嘻嘻地回过身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逃跑似的，这就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没错了。 　　“你们……搞什么鬼？怎么言叶也来了？” 　　虽然世界今天并未直白地邀请楚诚去她家里“嘿咻”，只是笼统地叫他去家里玩，但双方都非常明白今天的重头戏是什么……楚诚原本以为自己是明白的。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世界既然叫了言叶过来，今天就不可能再和他“嘿咻”了。 　　没想到言叶竟然会请求世界……不，没想到世界竟然会主动帮助言叶告白。 　　情人节前一天，她俩在他房间内的谈话其实都被结衣直播了，但也只有两人在他房间里谈话的一小部分，两人的具体安排他知道的不多，猜到的不少。 　　不过楚诚原本以为世界只是怂恿一下言叶，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为言叶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世界如此殷勤，估计言叶不会有这么大胆。而且言叶家里的情况也与世界大不相同，她应该尤其担心父母的反对。毕竟加入“后宫”啥的好做不好说，听起来就更加难听了。 　　楚诚估计言叶九成九是被世界强行叫来进行告白的，否则就算她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不顾一切追求自己的幸福，也绝对不太可能厚着脸皮请求世界帮她的忙。 　　这一点楚诚无比肯定，他所认识的言叶不可能那么厚脸皮。 　　“言叶她有话要跟你说，所以我也把她叫过来了，什么搞什么鬼。 　　快快快！快点进去吧！不要站在门外了！” 　　果然，面对提出疑问的楚诚，世界大包大揽地替言叶做出了回答。 　　而害羞的言叶已经迅速涨红了脸，脑袋低着简直像要埋进自己高耸的胸口似的，两只手则紧紧攥住了书包的背带，老老实实地被世界拉进了门。 　　这可真是…… 　　唉——！ 　　看到这里，楚诚什么都不用问，就已经猜透了整个事情，但他也只能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了。 　　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因为不忍看到言叶压抑自己的内心，在单相思中日渐憔悴？ 　　楚诚前天和昨天也都见过言叶，还收下了言叶亲手制作的，实在算不上好吃的义理巧克力……大概是义理。 　　在他面前的言叶一如既往地害羞，也一如既往地略显幽怨，但要说她憔悴……就连拥有超级视觉的楚诚都完全没看出来，顶多只是猜测她这两天或许因为兴奋过头导致睡眠不足。 　　现在看来，兴奋过头那是一定的了，不是因为要在情人节赠送巧克力的事情，而是因为情人节之后的这件事啊！ 　　但正是如此，世界就更不可能是因为这种理由帮助言叶实现单恋了。 　　世界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楚诚也大概有所猜测，所以他的叹息才格外沉重。 　　——是为了“固宠”，也是为了增加自己在后宫中的话语权吧。 　　当然，楚诚相信聪明的世界就算要在他那大大的后宫中建立一个以自己为首的小团体，也不太可能借助这个小团体的力量明争暗斗，世界应该知道全家和睦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底线，无论是谁都不能触及这个底线。 　　不过楚诚也承认，不管是否打算争斗，“有力量”本身是一件好事，拥有力量的强者才有决定是战是和的权力，缺乏力量的弱者只能战战兢兢地看强者的脸色过日子。 　　所以力量很多时候就等同于安全感，而世界也许是因为生在单亲家庭的缘故，最缺乏的就是这种安全感了。这也难怪她走到哪里都想尽量和大家搞好关系，即使进入后宫，也要为了“自保”拉拢几个唯她马首是瞻的“姐妹”。 　　楚诚无法埋怨她太过多心、太不相信自己，或许世界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她只是想要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可能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好心想要帮助言叶，是为言叶这个好朋友做出了牺牲。 　　因此楚诚才一直认为世界的聪明只是小聪明，现在她又用这种小聪明做了“多余的事情”，楚诚作为她的男朋友，作为她以结婚但不领证为前提交往的男朋友，自然有义务替她收拾好这局面。 　　至于言叶……楚诚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同样很喜欢她…… 　　不过暂时还是先等等看吧，看看言叶接下来会对他说些什么。 0659 三个人的心思 　　“那个……两位，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世界将言叶和楚诚引至客厅坐下，见这两人都默默无语，于是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询问了一句。 　　楚诚已经决定先听一听言叶说什么了，当然希望世界能够自动回避，不过世界想要旁听也无所谓。 　　而本应害羞的言叶却立即抬起了头，非常紧张地拉住世界的手，恳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别、别走！世界也留、留下吧！ 　　嗯！世界留下我才能够说得出口，毕竟我能坐在这里，都是世界的功劳，是世界帮了我大忙，否则我一定没有勇气说出来的！” 　　“哎……这都是你自己的勇气啦，我只是稍微帮了一点点忙。 　　我其实也很羡慕言叶挥舞刀剑时的身姿呢！又勇敢又美丽，可是我就怎么也练不成言叶的样子。” 　　不出楚诚的预料，世界看到言叶这么依赖她，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但嘴上却还在谦虚。 　　世界虽然很有些小聪明，但却并非虚伪之人，反倒像楚诚一样待人热诚，否则她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楚诚——极懂人心的楚诚最不害怕的就是碰见心机婊和绿茶婊了。 　　可就是这样的世界，为了自己在后宫之中的安全感和话语权，怂恿了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言叶…… 　　不过归根结底，言叶自己也实在不想放弃，这才是她能够坐在这里的根本原因，世界其实一点没有说错。 　　但是就像世界认为自己是为了帮助言叶才这么做的一样，言叶同样也认为自己是受到了世界的怂恿才这么做的，所以她才一定要世界留下，她需要世界来分担她的“罪责”。 　　在非常擅长揣摩人心的楚诚眼里，此刻如同真正的朋友那样手拉着手，彼此露出发自内心的诚挚笑容的两人……的确也是真正的朋友。 　　谁也没有规定真正的朋友就不许有私心，就不许利用朋友、不许让朋友背一些无关紧要的黑锅。 　　世界和言叶的友情无论是在她们还是在旁人眼里都无比真挚，只有深刻了解她们两人的性格和家庭的楚诚才能看出隐藏在这份真情之下的东西。 　　说老实话，楚诚有时也感觉自己实在是聪明过头了，有时也很想难得糊涂一把。 　　不过他也同样需要一种自己可以依仗的东西来维持自己的安全感，但是在他眼中，武力不足恃，智商不足恃，财富权势也不足恃，唯有洞察人心才能让他感到安全——毕竟这个社会归根结底是人与人组成的社会，只有猜透了哪些刁民想害朕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不敢真犯糊涂的楚诚选择了接受——接受各种各样的人心，不在脸上露出任何异样，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好好地装糊涂，微笑地看着各路演员在他面前开始自己的表演。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即使是以“诚”作为行动准则的楚诚也不例外！ 　　“言叶……我大概已经猜到你想说些什么了，不过我还是洗耳恭听。” 　　看着言叶和世界紧紧握在一起的那只手，楚诚面色郑重地朝二人点了点头，并在沙发上尽量挺直了背。 　　言叶隔着茶几坐在与楚诚相对的单人沙发上，而被言叶握住了手的世界则坐到了她旁边的扶手上，依然给她提供着支持和力量。 　　想要下定决心“背叛”身为名门的父母的期待，肯定是一件非常困难，也非常可怕的事情吧，所以言叶才需要抓住一个引诱她堕落的“罪魁祸首”。 　　特别是父母对她虽然严格，却是发自内心地关心着她，只希望她能够拥有幸福快乐的婚姻和人生，并未打算用她联姻。 　　正是因为父母真心的爱护，她才敢于“背叛”，否则即使有世界背锅，她也不敢尝试背叛残酷无情的父母。 　　“畏威而不怀德”其实是禽兽和人类共同的天性，通俗地说便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此刻言叶的眼中虽然流露出了些许愧疚，但她还是很快鼓足了勇气，满怀忐忑而又隐含期待地望着楚诚说道： 　　“那个……诚君，我本来是想把自己的心情默默隐藏起来，和你、和世界，还有雪菜、和纱、刹那她们一直做朋友，直到以后……有了父母同意的结婚对象。 　　可是……可是我又很羡慕世界她们，非常非常羡慕！真的很想像她们那样，不顾一切地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言叶那一直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就明显地变得通红，好像刚才的话对她来说就已经是非常难以启齿了。 　　拥有超级听觉的楚诚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那极其有力的心跳所带来的极高血压，冲得身体虚弱的言叶脸色苍白头晕目眩，甚至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脏，气喘吁吁地缓着气。 　　“言叶，你、你没事吧？ 　　对了，你的身体不好，是不是不能这么激动？” 　　世界稍微被言叶的样子吓到了，连忙俯下身子去看她的脸，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言叶却倔强地摇了摇头，控制着呼气吸气的节奏，就像是修炼居合道一样，迅速地让心脏的跳动减慢了下来，然后抱歉地朝世界和楚诚笑道：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我的体质的确很差，不过心脏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也不能练芭蕾和居合道了。 　　现在我已经没关系了，所以请让我继续说下去。我怕一旦停下来，我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那……好、好吧。” 　　面对言叶难得的坚持，世界勉强点了点头，然后坐回了沙发的扶手上。 　　但言叶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的侧后方，世界正在给同样稍显担忧地望着这边的楚诚打眼色，想让他“矜持一下就得了”，无论如何也要答应下来，免得继续刺激身体虚弱的言叶。 　　楚诚觉得世界实在是紧张过度了，言叶的身体还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不过他也没有表示拒绝，只是用眼神迅速地回了一句“我明白”，然后格外认真地注视着言叶的眼睛，静静等待着她的告白—— 　　“诚君，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但是对不起！我真、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 0660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桥、桥豆麻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世界听到言叶的告白，本来是非常非常高兴的。 　　但是言叶随后却立即说了“对不起”，表示自己真的不能和大家都喜欢的诚君在一起，这让世界又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睛。 　　“言叶！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不是已经来了、已经亲口对诚说‘喜欢’了吗！” 　　情绪异常激动的世界无法像平常那样理解言叶内心的矛盾，她只是蛮横地抓住了言叶的肩膀，用力将她的上身扳向自己这边，愤愤不平地质问起了看上去比谁都伤心、比谁都痛苦的言叶： 　　“为什么？你也很喜欢诚，很想和诚在一起吧？为什么不行！ 　　你现在的样子，难道就不难过吗？看起来简直像要死掉一样，如果哭出来，反倒会更好受一些吧？ 　　呐！说话啊言叶！到底……到底是为什么？是父母不允许你和诚来往吗？ 　　如果这样的话，先偷偷摸摸地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离家出走，搬去樱花庄和诚一起住，让诚养着你……总之办法肯定有许多吧！为什么非要说出这么令人伤心的话呢？” 　　世界摇晃着言叶的身体说到最后，自己也伤心得快要哭出来了……不，是已经语带哽咽地低下了头，肩头轻轻耸动了起来。 　　她竟然比被告白的瞬间又被甩掉了的楚诚本人还要激动，这实在让人有些尴尬，所谓的皇帝不急……妃子急就是这样吧。 　　而楚诚此时却仍然好像稳坐钓鱼台一般，表情和语气都一如既往平稳镇定地劝了过于情绪化的世界几句： 　　“世界！不要太强人所难了。 　　言叶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而已吧，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和我交往。 　　她既然在两难之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当然也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我们应该做的……” 　　“咝……我知道。” 　　不等楚诚说完，世界竟然就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吸着鼻子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眼圈有点发红的世界扬起脑袋用力眨了眨眼，将迅速聚集起来的泪水挤散，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言叶看到世界为她如此伤心，也激动不已地抓住了世界的双手，但嘴里却只是反复念叨着“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并未冲动地改变主意。 　　她的确是深思熟虑过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矛盾的决定。 　　很会为人处世的世界当然也很清楚，所以她冲动过后不用楚诚相劝，便已经瞬间明白了一切。 　　言叶有顾虑是正常的，如果像她一样没心没肺那才不正常。她原本以为言叶既然能够被她说得心动，能够鼓起勇气单独等在她家的门口，就一定是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不顾一切向诚告白，然后和诚在一起了。 　　所以世界本打算今天下午三个人一起“玩耍”，她会好好关照体质虚弱性格也非常内向的言叶，让言叶获得完美的“初体验”。 　　当然，如果言叶太害羞了，那她就暂且等待片刻，等到言叶和诚做完以后再跑进去“接力”。 　　——第一次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不一定是男方的原因，也可能是女方的原因。世界自己也是憋着气忍耐了许久，才总算不那么疼了，但之后其实也一直是“痛并快乐着”。 　　但她觉得身体不好的言叶未必能够忍受那种瞬间将身体撕裂般的痛苦，之后也不可能让诚尽兴，两个人只是在完成一种“仪式”罢了，真正想要感受到快乐还得等身体养好以后。 　　世界无论如何也想加入言叶和诚两个人的仪式中，只要三个人共同参与了这个仪式，那么三人以后就是一个联系更加紧密的小团体了，比其他人之间更多了一层羁绊。 　　她甚至不介意让刹那也一起进行这个仪式……并不特别介意，不过出于种种理由，她也不是很希望刹那加进来，至少她不可能像帮助言叶那样主动帮助刹那。 　　哈哈……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得太美了。事情不可能一直如她所愿，她压根就不敢相信，言叶竟然只是想告白而已。 　　虽然在讲述豪门故事的电视剧里，某些千金大小姐会在告白之后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真正喜欢的人，然后再带着这份记忆，遵从父母的意愿与某个家族联姻，但世界没想到言叶竟然也会这么做……她难道也看了那些电视剧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尊重言叶本人的决定只会让所有人都后悔！这个时候男主角应该表现出决不放弃的态度，排除万难也要和她在一起！甚至历尽千辛万苦获得她父母的同意！ 　　“诚！ 　　这个时候你应该做的，不是理解言叶、尊重言叶的决定什么的吧！ 　　如果你也喜欢她……就算不是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了，只要你觉得让她成为你的女朋友之一也没什么不好，就应该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让她成为你的女人吧！” 　　彻底冷静下来以后，世界高昂着头颅转过身去，气势十足地教训起了楚诚。 　　她的做法相当霸气，也相当蛮不讲理，完全是单方面站在楚诚这个“后宫之王”的角度上考虑，却不管言叶有什么苦衷。 　　不过她在楚诚再次开口之前，又替自己追加补充道：： 　　“反正诚一定不会辜负言叶的吧？一定会让言叶也幸福的吧！ 　　而且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诚这么好的男人了，就算只是成为众多女朋友、众多妻子之一，也绝对比成为其他男人唯一的妻子更幸福！” 　　囧||| 　　世界追加的解释不仅更加盲目，而且极其容易吸引仇恨。就算事实的确如此，传到外面也肯定会让楚诚变成所有男性的公敌。 　　“你的话实在太绝对了，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 　　“诚！现在就别再啰嗦这些了！ 　　你做决定吧！是要尊重言叶让她走呢？还是就算强迫也要把她留下！ 　　只有这两个选择！你现在就选吧！” 0661 其实我觉得挺不公平的 　　“只有两个选择…… 　　好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世界家的客厅里，分别坐在茶几两头的三人之间气氛很是沉重。 　　楚诚看到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世界为了言叶一反常态地强硬起来，不得不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真的无比认真地垂下眼帘凝神思考起来。 　　对他来说，是要尊重言叶让她走，还是就算强迫也要把她留下，其实仍然取决于言叶本人的意愿。 　　——不是通过理性思考得出的“必须如此”的意愿，而是发自内心渴望的“真正的心意”。 　　他绝对不会违反言叶真正的心意，这是对言叶的尊重。 　　而言叶……她竟然一直没有对世界那过于主观了的说法提出任何异议，此时也同样垂着眼帘沉默地等待着，等待已经被她“坚决拒绝”了的自己决定她的去留。 　　尽管楚诚无法观察言叶的表情和神态，但他已经从这沉默的等待中了解了言叶真正的心意。 　　那个非常懂事的女孩子并不舍得，无论她有多少个“不得不如此”的理由说服自己，心里也仍然不舍得放弃。 　　她的内心大概非常痛苦，也非常纠结吧。不管选择那边都一样，这是一个没有HAPPY~END的选择肢。 　　其实她也在等待，等待“别人”替她做出选择。至少这样她就不必无穷无尽地纠结了，而且她的痛苦也不再是她自己造成的了，而是替她做出选择的那个人造成的。 　　这只是在推卸责任没错，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多少真正坚强的人。 　　大家都很软弱，都很喜欢推卸责任。虽然这也不能说是对的，不能说是“存在即合理”，但这就是人性，甚至可以算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真正坚强的人也只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意愿拒绝这种本能罢了，并不是心里从来都没产生过这种趋利避害的念头。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如此，不懂得趋利避害的只是傻瓜而已。 　　所以楚诚当然能够原谅言叶推卸责任的做法。更何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推卸责任，否则她肯定不会这样做，楚诚可以确信这一点。 　　楚诚并不害怕承担责任，哪怕这并非应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唯一的问题只是他想不想去承担。 　　无论他替言叶选择了哪种归宿，只要言叶今后过得不好，就都会认为责任在他，过得好就和他没有什么干系了——如果被他“尊重”了的言叶又找到了新的幸福。 　　当然楚诚也不在意这种风险，至少他相信自己强行将言叶留下之后，一定有办法让她感觉自己过得很好……哪怕她其实过得并不算好。 　　楚诚正在考虑的，如果自己“尊重”了言叶的意愿，她以后又有几分可能过得幸福。 　　虽然她那时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楚诚也不怕被一个没啥关系的女人怨恨，但他仍然希望避免这种结局——不是为了避免怨恨，只是想让言叶尽可能地获得幸福。 　　毕竟他也是喜欢言叶的，就算自己无法占有，也仍然希望言叶能获得幸福，而不是诅咒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爆炸。 　　不过他考虑的时间每长一分，言叶的眼神也更加黯淡一分。曾经激动万分的心跳逐渐平息，甚至开始心灰意冷；曾经攥紧的手掌也逐渐放松，甚至变得软弱无力。 　　尽管世界听不到言叶的心跳，却能够从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上感受到她的心情。 　　可是楚诚仍然没有表态的意思，这个平时思维敏捷处事果决的男生，好像遇到了一件非常令他为难的事情……这本身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其实我觉得挺不公平的。” 　　突然，世界没头没脑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大得就连在茶几对面陷入深思的楚诚也无法忽略。 　　于是楚诚抬眼望向这边，言叶也木然地转过了头。 　　但世界却压根没有去看他俩，只是垂着眼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告白的时候吧……有的人会说‘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之类的话，不过真的因为告白不成就自杀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吧？ 　　大家其实就是嘴上说说，就算真的被拒绝了，也只是当时痛苦得像要死掉一样。过个一年半载，再与曾经那么告白的人偶然相遇，心里只会觉得尴尬，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让自己收回那些丢脸的话。 　　但是只要当时能够厚着脸皮这么一说，男生就多半拒绝不了，女生倒是经常可以不在乎男生的死活——主要是觉得男孩子不可能真的那么脆弱吧。 　　而且因为告白不成就自杀的家伙也实在让人害怕，感觉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结婚什么的就更不想了。 　　可是女生呢……就算是像诚这么受欢迎的男生，如果是自己身边某个关系不错的女生厚着脸皮这么说了，诚也不得不先答应下来了吧？哪怕那个女生其实不是诚最喜欢的人。” 　　世界的话若有所指，可能是指曾经下跪求婚的亚子，也可能是说楚诚后宫里的其他几个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女生。 　　但在楚诚听来，世界在说的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自己也是厚着脸皮索要生日礼物，厚着脸皮要求接吻，厚着脸皮成为女朋友，厚着脸皮送上第一次，厚着脸皮提出各种“花样”…… 　　楚诚并不是瞧不起厚着脸皮主动送上门的世界，他只是觉得心地善良又缺乏自信的世界这个时候不会说别人的坏话，只会说自己的坏话。 　　“所以脸皮厚的呢……就占了便宜，高高兴兴地成为了诚的女朋友，可以尽情享受诚的宠爱，每天每天都过得非常幸福。 　　脸皮薄的呢……就连诚都看她脸皮太薄，知道她被拒绝后不会哭也不会闹，只会默默地低着头离开，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伤心流泪，所以就犹豫要不要再增加一个女朋友啊，要说喜欢也不是喜欢得不得了，离开了也未必会有多么伤心……” 　　果然，世界接下来的话，正好可以套在她和言叶两人的身上。而且世界还拐弯抹角地批评了楚诚的犹豫，认为他是看言叶“好说话”才迟迟不肯做出选择的！ 0662 嗯…… 　　“……所以啊，诚，其实所有女孩子都一样地‘最喜欢你’，根本无法比较谁喜欢你更多一点、更深一点，只是外在的表现不一样罢了。 　　但你可不要因为有的人太过害羞、太过……那个……含蓄？矜持？ 　　总之你不要因为有的人看起来很好欺负，吃了亏也不会出声，就有意无意地让那样的好人吃亏啊！” 　　在楚诚沉默的注视下，平时一直以简单、快乐的形象出现的世界竟然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他一番。 　　而世界旁边的言叶虽然早已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她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直到现在也仍然在帮她说话的世界，那如水的眼波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言叶没有想到，世界能够“不计前嫌”地帮她到这个份儿上。世界愿意主动给她创造告白的机会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她却辜负了世界的期待，没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真正的愿望…… 　　这个世界上没有女生不想和自己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就算有各种各样无法解决的困难阻止两个人在一起，女生也希望自己喜欢的男生能够替她打破一切障碍，把她从“城堡”中带走。 　　至少言叶是这么希望的。 　　她自己绝对无法违背父母的殷切期望，不是不能，而是不忍。 　　她的爸爸和妈妈都很爱她，管教严厉也是为了她好，而且上了高中以后也放松了许多管束，听说她和“鼎鼎大名”的楚诚一起做什么事时，更是违反原则也要大力支持，让她在外面留宿了好几次。 　　甚至她的妈妈还暗示她赶紧抓住诚君，爸爸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从来没有反对，即使诚君已经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也还允许诚君来她家参加妹妹的生日会！ 　　不过言叶心里是知道的，爸爸和妈妈是怀着或许她能让诚君“回心转意”，最终选择和她结婚的侥幸心理，才没有勒令她彻底与诚君断绝关系。 　　毕竟诚君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得让她的爸爸和妈妈都忍不住心生奢望。 　　可是不清不楚地一直与诚君厮混在一起是不行的……也不是绝对不行，只是言叶知道她这样做绝对会让爸爸和妈妈很失望也很伤心，并且一直为她的幸福、她的名声、她的未来担心。 　　所以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在明知道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仍然如同飞蛾扑火般扑向诚君的怀抱，这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她的家人！ 　　只求一夕之欢什么的……对她来说也是可以的，她愿意把自己的内心和身体都交给对面那个男生，哪怕他还有其他女朋友，哪怕今后随时可能被他抛弃。 　　但她不能再给爸爸、妈妈和妹妹添麻烦了，她的幸福不只是她自己的事情，也是全家人的事情，她不能自私得只考虑自己！ 　　“我知道了！ 　　言叶，做我的女朋友吧！ 　　你的家人我会负责说服，不过就算说服不了我也不会放手。 　　虽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不会与任何人登记结婚，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或者和每个人都单独举行一场正式的婚礼，邀请双方的父母和亲友来参加。 　　如果还想要订婚的仪式也完全没有问题，总之在‘礼’这方面绝对会做到尽善尽美，这样的结婚仪式就算缺少了结婚证，在大家心里也等同于正式的婚姻。” 　　——就在言叶心里五味杂陈，纠结不已的时候，楚诚终于被世界说动，干脆利落地向言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思维慎密的楚诚连结婚的事情都考虑妥当了，如果言叶的父母……或者他任何一个女朋友的父母仍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婚姻，那他们就不接受吧。 　　楚诚并不是求着他们接受，就算言叶等人因此而伤心，他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他不是真的强行把言叶她们抢回来当压寨夫人的，双方是你情我愿，至少也是半推半就。 　　言叶她们既然接受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恋爱关系，那就应该承担任何后果——至少应该是和他两个人共同承担，而不是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他。 　　不过楚诚相信自己认可的对象中不会有那样的人，如果以后有了，那就不再被他认可了。 　　楚诚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并不心软的好人，真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他可不会犹犹豫豫畏畏缩缩——比如说现在！ 　　“言叶，我也是喜欢你的。” 　　楚诚简洁明了地道出自己的打算之后，看见言叶好像已经被惊呆了，睁得大大的眼睛毫无焦距，便从茶几这头的沙发中站了起来，绕到她的身边，单膝下跪似的蹲了下来。 　　世界不知道是对他的话语还是他的蹲姿不满，在言叶的另一边用力瘪了瘪嘴，然后才点着脑袋露出满意的笑容。 　　观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但他此时没有分心去跟世界说话，而是不慌不忙地用双手握住了言叶的左手，将自己的力量和决心一并传递了过去。 　　害羞的言叶终于回过神来，本能地往回抽了下手，但楚诚的两只手却纹丝不动，于是她也只能作罢。 　　随后言叶用力低下了头，简直就像脖子折断了一样。想要让这样的她做出肯定的回答是不可能的，好在世界此时直接替她催促道： 　　“还等什么呀！快接吻啊接吻！” 　　“……” 　　从世界口中蹦出的那个羞人的词语让言叶的身体晃动了几下，但她却只是如同鹌鹑一样缩成一团，默默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世界的聒噪非常破坏气氛，就算不用她说，楚诚也当然是会吻上去的。 　　于是在世界距离极近的强力围观下，楚诚温柔而坚定地拉着言叶站起身来，然后扳起她的下巴，让这个已经满脸通红，却只是死死地闭上眼睛抿紧嘴唇，根本没想过要反抗的内向女生扬起脸来对着自己，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 　　嗯……” 　　两人的嘴唇紧贴了许久，言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嗯”了一声，然后终于放开了紧咬的牙关，任由楚诚长驱直入，并且很快便生涩地回应起了他的热情！ 0663 三个人一起好吗？ 　　“嗯……嗯……嗯……” 　　从生涩到熟练，言叶的鼻腔里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发出了诱人的声音，好像已经吻得完全忘我，更不记得旁边还有世界的存在了。 　　等到两个人终于结束了这不知绵延了多久的长吻，他们还被面色潮红呼吸粗重地在旁边盯着看的世界吓了一跳，言叶更是害羞得一头扎进楚诚的怀中，根本没脸面对她了。 　　这里可是世界的家！而且还是当着世界的面！她竟然就恬不知耻地…… 　　“哈~抱歉抱歉，请别在意我！” 　　世界带有调侃之意的笑声传入言叶耳中，羞得她很想捂住耳朵，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得动弹不得了。 　　言叶此时很想变成兔子之类的动物，这样就可以灵活地将耳朵耷拉下来，不让任何声音进来了。 　　可是她的耳朵并没有那么灵活，所以世界的声音仍然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只听见世界急促地呼吸了几次，好像正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又“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液，声音颤抖地说道： 　　“呐……我也……想要接吻了。” 　　“！！” 　　听到世界“过分”的请求，言叶的心脏猛地揪了起来。 　　但是令她感到茫然的是，下一秒钟她的心脏就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只是心里又变得空荡荡的，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随后她头顶的侧上方传来了一阵有力的接吻声，世界吻得格外用力，也格外激烈，就好像是心中有火焰在熊熊燃烧似的。 　　而这火焰很快便“引燃”了言叶内心的渴望，让她觉得心里更空、更加需要诚君来填满了。 　　于是言叶终于悄悄地抬起了头，睁开了眼，心跳不已地看着面若桃花的世界在她面前十几公分的距离狂热~地与诚接吻。 　　意外地，言叶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和怨恨，她只是非常羡慕世界，非常想要加入进去，而不是挤掉世界自己取而代之。 　　或许世界之前看着她和诚君接吻的时候，心里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这样的感觉让她呼吸粗重，热血上涌，原本已经开始冷却的脸蛋再次升温，而且连整个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 　　“咕噜……” 　　很快，言叶也用力地吞下了一口口水，但是两只眼睛却仍然饥渴地看着世界和诚的热吻，简直看得入了迷，或许都没察觉到自己刚才用力地咽下了唾液，并且发出了本应令自己害羞无比的声音。 　　“嘶……” 　　没过多久，言叶又再次将头埋在了楚诚结实的胸膛上，两条胳膊用力地抱紧了楚诚的腰和后背，简直像要把两人揉为一体。她的脸蛋和身体也不停地磨蹭着楚诚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稍微蹭灭心里的火焰。 　　这个害羞的少女就这样闷不吭声地独自磨蹭着，就像世界所说的那样，是吃了亏也不会出声的好人。 　　不过楚诚和世界都没有忽略言叶的感受，即使她自己不说也没有忽略。 　　听到身旁的响动，世界微微睁开了水汪汪的眼睛，视线向斜下方看去，并看到诚也同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一边和她接吻，一边关注着言叶。 　　“唔……唔嗯……” 　　于是世界又愈发用力地吻了楚诚一阵，然后主动结束了这个吻，拉了拉默默在楚诚怀中忍耐的言叶。 　　言叶再次转过脸来，额头的留海已经完全被她揉乱了，眼角的泪花就像是刚刚哭过一样，而且她的表情也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这种渴求的表情世界并不陌生，她曾经在镜子里看到过这样的自己。 　　但纯洁的言叶好像还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世界把她从楚诚的身边拉开，她也只是顺从地放开了手，一脸茫然地看着温柔地对她笑着的世界。 　　然后世界拉住了她的双手，将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则按在楚诚的心口，让她感受着两人的心跳，再次恳切地请求道： 　　“第一次……言叶，你的第一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好吗？” 　　“……” 　　言叶的脑子里仍然一片茫然，好像已经被高烧一样的热度烧坏了。 　　但她能够听见世界的声音，也能够理解世界的意思，并且下意识地望着世界点了点头。 　　看到世界因此露出了感激不尽的笑容，她的心里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好像有些分离似的，心里的笑容无法顺利表现在脸上。 　　就在这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下，言叶害羞地看着开心不已的世界麻利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开始当着诚君的面来脱她的衣服。 　　由此带来的羞涩和惶恐让她的灵魂也剧烈震颤，几乎就要摆脱这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了。 　　不过言叶这时却犹豫了，并且迟迟没有取回身体的控制权，只是懵懵懂懂地任由世界摆布，直到她在世界特地铺了崭新床单和洁白浴巾的闺床上与心爱的诚君合为一体，灵魂才在剧烈的痛楚中被迫回归了身体。 　　“呜——！！！” 　　一声痛呼之后，言叶感觉自己的头脑反而完全清醒了过来，浑身上下的所有感觉都异常灵敏，竟然好像“耳目一新”似的。 　　但这却让她感受到了加倍的痛楚，疼得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呜……呜呜……妈妈……” 　　言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捂住脸哭了出来，还情不自禁地呼唤起了母亲，简直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可是不可思议地，她的眼泪不停流淌，心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也随着眼泪一起流走了，越是流泪心里就越是轻松，这让她忍不住哭得更加畅快了。 　　而且尽管身边没有妈妈，她的手却被一双同样纤细而又温柔的女性的手握住了，并被牵引着按在了女性柔软的胸~部上。这让她立即安下了心来，眼泪和哭声也很快就止住了。 　　随后她才真正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真正感觉到了身体内那不属于自己的异物。 　　这让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心跳也重新变得激烈，并在与诚再度接吻以后逐渐安定了下来，发出了有力却不紊乱的悦耳声音！ 0664 三个人中的一份子 　　“呐，言叶。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好姐妹’了。” 　　“嗯……世界，谢谢你。” 　　又是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束以后，在楚诚布满汗水的胸膛上，左边的世界和右边的言叶相视而笑，两只手十指交叉轻轻握在一起。 　　她们两人同样香汗淋漓，不过初承雨露的言叶大多数时间只是从旁“助攻”，她的身体还没好到梅开二度也不会被家里人发现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言叶也已经足够尽兴了。楚诚和世界都非常体贴，非常能够考虑她的感受，一直在积极引导她参与“三个人的游戏”，没有将她冷落在一旁。 　　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性的游戏”并不仅仅是接吻和做那种事情……或者说“那种事情”的做法远比她想像中更加丰富，不是少女漫画中几个简单唯美的镜头就能够概括得了的。 　　明明后来诚君再也没有进入她的体内，但是三个人的每一次抚摸、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摩擦，都会给她的身心带来温暖愉悦的感觉。 　　帮助诚君一起“欺负”世界，或者和世界一起“侍奉”诚君，或者被诚君和世界一起“欺负”，又或者两个好朋友之间互相抚慰……这都让她充分感觉到了自己的确在参与其中，自己的确是三个人中的一份子！ 　　“嘻嘻……不过就算我们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了，诚也还是体力充沛的样子。 　　看来诚之所以要开后宫，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只要和诚做过一次，再听说他又给大家增添了一个新的姐妹，心里就只会想着‘太好了，终于又有人来帮忙分担了’，而不是生气嫉妒。” 　　言叶正微笑着回味仍然存留于心中的满满的幸福，世界又嬉笑着捏了捏楚诚结实的胸肌，特地和言叶说起了增添新姐妹的事情。 　　思维极度放松的言叶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世界为什么要特地当着诚君的面提起这个，却也知道世界是为了她好，于是面带羞涩地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世界就拉着她的手去狭小的浴室里冲洗身体了，等到楚诚也冲洗完身体，世界和言叶已经光着身子把床整理好了，染有血迹的白色浴巾世界也说会替言叶好好保存起来，直到她可以自己安全收藏的时候。 　　三人重新穿好衣服以后，言叶反倒觉得尴尬起来。好在世界一直是她的开心果，拉着她和楚诚说笑起来，让她很快就找回了平时那种欢乐祥和的感觉。 　　仔细想想，她虽然喜欢诚君，但和世界的接触却远远多于诚君，世界她其实也最喜欢了！是与对诚君的喜欢不同，但在程度上不分高低的最喜欢了！ 　　“那个……诚君，我们之间的事……可以暂时不让大家知道吗？” 　　傍晚时分，刹那发来已经从学校图书馆往回走的消息，让世界做好准备，于是言叶在临走之前赶紧把保密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诚对此并无不可，不过世界却从另一个言叶根本没有想到的角度提出了异议： 　　“诶？不让大家知道，也不让你家里人知道吗？ 　　那你是打算采取避孕措施？否则怀孕了就瞒不住了。 　　不过诚是希望我们都不避孕，给他生下一大堆孩子的。刚才我们也都没有采取措施，不知道会不会……” 　　“会、会怀孕吗？！” 　　刚刚从少女变成女人的言叶听到“怀孕”这个如雷贯耳的词语，立即紧张地睁大了眼睛，两条腿也不安地紧紧夹在了一起，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怀孕似的。 　　世界看到她如此害怕，马上又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故作轻松地安慰了她几句： 　　“不用担心，其实想怀孕也不是那么容易怀上的，我和……虎千代她们都已经被中出好几个月了，但也仍然没有一个人怀孕。 　　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吃‘事后药’，不过还是不要吃了吧？怀孕的话不是更好，到时你爸妈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中、中出……事后药……” 　　一个又一个让人脸红害羞的词汇砸得仍然纯洁若斯的言叶晕头转向，不过世界出的馊主意却当真令她有点心动，因此她竟然没有坚持要求避孕，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商议。 　　保密到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最后好像是变成这样了吧？ 　　言叶直到被楚诚送回自家附近，心情忐忑地在晚饭的餐桌上瞒过了父母和妹妹的眼睛，在自家的宽敞浴室里泡澡的时候，才总算想明白了这一点。 　　这让她的身体猛地热了起来，不得不赶紧从热水里站了起来，然后晕晕乎乎地回到房间休息去了，妹妹桂心还以为她是泡晕了。 　　今天之后，对于极其内向的言叶来说，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说的是“World”的那个世界。 　　不过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她又出乎意料地发现周围的一切竟然没有丝毫变化，唯一有所改变的就只是她自己。 　　这一发现让她略显失落，却又大大地安下了心来。 　　“怀孕怎么办”的担心仍然困扰着她，但是意外的……她也只是略微有些担心，而且这担心在她看到格外热情洋溢的世界，以及望向她的眼神更加关切了的诚君以后，就完全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只要能够继续拥有这样的喜悦和幸福，她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了！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如此幸福，剩下的一切也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和世界、雪菜，还有虎千代她们能够变成更加亲密的朋友，她和诚君能够拥有可爱的孩子，她的父母在看到孩子天真的笑脸以后，态度也会逐渐软化…… 　　她的妹妹桂心当然是一直都支持她的，那个人小鬼大的家伙，还吵着要她先把诚君追到手，等自己长大以后也和她一起嫁给诚君呢！ 　　嘻……不过那样的话，她们那严厉的爸爸肯定是要气得七窍冒烟了吧。 0665 最高的求助电话 　　2月18日，是虎千代“历史”上的生日，同时也是真城最高的生日。 　　樱花庄的大家聚在一起，用西洋……虎千代的那个时候还称作南蛮，用南蛮人的方式为她庆祝了生日。 　　真城最高虽然忙得没有工夫庆祝生日，但是三天之后，2月21日发售的那一期《JUMP》上，亚城木梦叶的《疑侦探TRAP》迈出了第一步，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楚诚已经从高木秋人那里听说，只要最高的漫画能够动画化，他和女朋友亚豆美保就结婚，另外女主角的声优将由他的女朋友亲自担任。 　　目前楚诚的所有作品都已经开始进行动画化和游戏化了，知弦学姐貌似利用这些热门IP很是进行了一些肮脏的PY交易，为《JUMP诚》和NICONICO网站拉拢了一批合作伙伴，迅速成为了ACGMN业界不可忽视的一股新势力。 　　而《JUMP》另一位年轻的天才漫画家新妻英二，其作品也马上要动画化了。 　　由于拥有“加速”功能的虚拟潜行设备已经准备在民用市场推出，人民的精神文化需求暴增几倍十几倍都只是最保守的估计，文化娱乐行业形势一片大好，许多原本就很抢手的IP还是那么抢手，一些原本未必能够获得动画化机会的作品也开始变得抢手。 　　可以说只要亚城木梦叶的《疑侦探TRAP》还说得过去，实现高中毕业就结婚的梦想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最高的女朋友做出约定的时候，一定没有预料到文化娱乐市场会因为一种过去只存在于科幻作品里的新技术而极度繁荣吧。 　　不光是漫画行业因此而受益，声优行业也同样如此，已经成为了“声优界期待的美少女声优”之一的亚豆美保只要实力足够，有大把大把的女主角机会等着她，根本不用在潜规则面前屈服，不必去拍什么泳装写真集，更不用进行什么“枕营业”——最高、秋人和楚诚也都绝对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就算在这种欣欣向荣的良好环境中，也仍旧会有一批实力不济的从业者被淘汰出局，优胜劣汰是永远不可避免也无需避免的。 　　二月份的最后一天，各学校的第三学期业已结束，为期一个月的春假即将开始，傍晚天空中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冬将军在离开之前还要再怒刷一波存在感。 　　晚饭之后，楚诚正站在樱花庄的露天走廊和女生们一起观雪，顺便消一消食，却突然接到了最高打来的电话。 　　“诚君！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不能请你出个主意……” 　　“等等！你突然这么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出了什么事？给我从头说起！” 　　最高一打电话过来就要他出主意，楚诚就算是诸葛再世孔明复生，也没办法张口就给出什么解决办法，他压根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于是接下来最高和秋人你一言我一语，迅速将已经在苍树红老师楼下的小公园里画了好几天画的中井巧朗先生（33岁）的事情大概告诉了他。 　　苍树红和中井巧朗正是与亚城木梦叶共同参加金未来杯角逐的对手之一，其参赛作品《Hideout~Door》虽然最终排名只是第三，但因为这一届的金未来杯首次产生了《疑侦探TRAP》和《KIYOSHI骑士》这两部并列第一的获奖作品，《Hideout~Door》实际离获奖只有一步之遥。 　　而且金未来杯没有获奖，也不等于他们的作品就一定无法在《JUMP》上连载，只是需要修改得更好并等待“时机”——等待完结或被腰斩的作品空出页面来。 　　当然，金未来杯获奖的两部作品早在去年就很快确定了连载时间，而第三名却因为迟迟无法通过连载会议，担当原作的苍树红要和负责漫画的中井巧朗散伙，并尝试与金未来杯第四名的那个流行歌手漫画家合作。 　　不过据说两人散伙的真正原因，其实是负责《Hideout~Door》的责任编辑希望担任原作的苍树红老师增加故事中的战斗要素，说编辑部的意见是要有战斗才更像是少年杂志，但苍树红却偏偏想画精神上的纠葛，而且并不觉得自己的故事很糟糕，这时《JUMP~SQ》的编辑长向其递出了橄榄枝。 　　《JUMP~SQ》的编辑长在新年会上就曾经撮合过苍树红与那个流行歌手漫画家，认为二人的故事风格和绘画风格很搭调。而苍树红也同样认可这一判断，并决定尝试新的合作。 　　中井先生（33岁）无法接受苍树红老师单方面的散伙决定，跑到苍树红老师家的楼下询问，却只得到了“你的画不能表现出我的故事的世界观”的回答，于是他便决定画出能够让苍树红老师满意的画来——在给新妻英二老师充当助手的工作结束以后，每天下班都到从苍树红老师家的窗户能够看到的那个小公园画！ 　　随便一提，苍树红老师在新年会上也特地和楚诚打过招呼。她是《JUMP》少有的女性漫画家，据说还是东瀛最难考入的庆应大学的在校生，目前一边升大学院（东瀛的研究生院）一边画漫画，另外还考取了教师资格证……而且是个美女。 　　这位美女漫画家的确也对惊才绝艳的楚诚老师很感兴趣，但她一看就是个性冷淡孤芳自赏的类型，当然没有借助自己的性别优势拼命往楚诚身边凑，当时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并未交换联系方式，之后也再没有见过。 　　而中井巧朗（33岁）同样对极其擅长编故事的楚诚老师非常感兴趣，因为他有着不擅长编剧的致命伤，只在十年前得过一次《JUMP》的月例赏，之后就一直在各个人气漫画家门下担任助手，自信在画工上不会输给除了椎名真白老师以外的任何人。 　　实际上中井先生已经在苍树红家楼下的那个小公园里坚持画了好几天，但苍树红却始终没有改变决定。如果不是今天傍晚下起了雪，天气预报又说会下大雪，但中井先生却坚持留在那里继续画画，最高和秋人也不会想到给那两个人都很敬仰的楚诚打电话。 　　作者留言： 　　你们以为咱是早早就努力码字了吗？不……咱其实是还没睡，就今早7点到10点躺了一会儿。 0666 楚诚要直播 　　“……我知道了！庆应大学附近，我很快就赶到！” 　　楚诚挂断真城最高的电话以后，看到身边的虎千代她们正在望着他，就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简单说明了情况。 　　女生们听说那位中井先生竟然在这种天气下坚持在小公园里作画，而那位苍树红老师却依然不肯改变主意，都感觉苍树红老师实在太过绝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合作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互利的，否则就只是单方面的施舍和帮助。 　　而现在中井巧朗（33岁）是在苍树红认为彼此合作的基础已经不存在了的情况下，试图通过展现毅力……或者说通过卖惨来打动对方，实际上只是在哀求对方的施舍，甚至进行道德绑架。 　　善良的虎千代她们当然还会因为中井先生的“毅力”心生怜悯，但楚诚其实已经不会了。 　　不过楚诚仍然决定去帮忙，因为中井先生的事情突然让他产生了一些不错的灵感，就算中井先生本人并不知道，他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给予中井先生“公平”的回报。 　　“咦……诚，你不是去帮忙劝说中井先生和苍树红老师吗？拿吉他干嘛？” 　　楚诚回到屋内换上外衣，然后又特地把挂在墙上的古典吉他取了下来，这才走到玄关穿鞋，让虎千代她们很是莫名其妙。 　　“拿吉他去帮忙啊，正好想到了几首应景的歌曲。 　　真白、小埋、白，你们等下可以去NICONICO看我直播，到时我会发消息通知你们。” 　　“哦、哦……” 　　樱花庄的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说楚诚要开直播，很是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楚诚可是在刚一建立NICONICO网站时，就立即拍摄了充满魔性的《小苹果》视频发到网上，并让NICONICO网站也跟着人气暴涨。 　　只是后来他大概是“自重身份”，再也没有创作这种魔性歌曲，视频投稿也以宣传新作品为主，直播更是从来都没有开过。 　　今天晚上他是要在苍树红老师楼下的小公园里，在那位仍然坚持作画的中井先生旁边自弹自唱，以此来感动苍树红老师吗？ 　　樱花庄里的女生们想法都很单纯，只能想到这一点点好处了。 　　不过她们没有询问，楚诚也没有回答，等到同样换上了外套的虎千代和由乃也穿好鞋，三个人便一起离开了樱花庄。 　　情况紧急，楚诚三人直接叫出租车赶到了最高所说的那座小公园。外面雪越下越大，还好完全没有风，雪花只是静静地落下，否则中井先生反倒只能遗憾地离开，风雪交加的天气无论如何也没法坚持画了。 　　这算是中井先生的运气，如果一切都按照楚诚的计算发展，不仅苍树红老师能够“回心转意”，他这个在直播中充当背景的男人应该也能小小地收获一些人气，或许会对他今后的职业之路有所帮助吧。 　　“啊……诚老师，你为了这家伙的事竟然打车过来了……真是感激不尽！” 　　楚诚、虎千代和由乃从出租车下来，小公园里除了头上和肩上已经积累了一层白雪的中井巧朗（33岁），就只有《JUMP》的另外一位年轻漫画家福田真太了。 　　他总是戴着头巾，言行举止都有点像不良少年，倒是很容易让人记住。楚诚和福田在集英社里虽然都是新人漫画家，但早已不在一个层次上了，根本没有什么打交道的机会，因此只是稍微点了下头。 　　“最高他们呢？” 　　“还在电车上吧。” 　　两人简单地交流了两句，然后楚诚就招呼大家一起走向依旧在埋头作画的中井巧朗（33岁）。 　　不过他没有先去和年龄几乎是他一倍大的中井先生搭话，而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才向福田询问道： 　　“苍树红老师的房间是哪一间？” 　　“诶？那……就是那间吧。” 　　“好的，不算太高，而且正好面对这里。” 　　中井巧朗虽然在专心致志地作画，但楚诚一提到苍树红老师，他就立即转头望向了身后，并且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 　　“诚、诚老师？您这是……” 　　“我是来帮你的。 　　放心，你就这样继续画画，我唱歌的时候也不要停。 　　快画吧。” 　　中井巧朗看见楚诚不仅从吉它包里拿出了一把古典吉它，还叫他身边一个留着长鬓角的女生绕到桌子前面，举起手机拍摄他俩，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诚老师在业内可是一个传奇人物，中井巧朗就算不知道他要干嘛，却也习惯性地选择了服从，老老实实地继续埋头画起了画。 　　但是中井巧朗的心中悄然生出了期望，既然诚老师出手帮忙，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只希望他不要对苍树红老师出手！ 　　“诚老师！最高他们到车站了，我去接一下！” 　　已经给樱花庄里的白她们发去消息的楚诚刚刚摆好姿势，福田就过来打扰了他一下，于是他又不得不示意由乃先等一等，很是无奈地对福田说道： 　　“快去快回，我们等你们来了再开始。” 　　“抱歉，我跑着去！” 　　福田这个时候也觉得有点尴尬，立即转身向最高他们下车的那个车站跑去，而楚诚只能招呼举着手机的由乃和拿着吉它包的虎千代都先过来。 　　他们三人聚在中井巧朗的旁边，看着这个连腮胡子没剃干净的胖大叔用短粗的手指灵巧而又快速地勾勒着线条，画出与他本人的感觉极不相符的精美图画。 　　为了画画，中井巧朗戴的只是黑色的露指手套，现在十根手指都已经冻得有点发红。他大概不太擅长言谈，即使楚诚就在旁边看着他，他也仍然只是闷着头作画，甚至忘记了向特地赶来帮忙的楚诚道谢。 　　这本来是一个拉关系的好机会，只要能获得他这个大名鼎鼎的诚老师的同情，甚至获得与他合作的机会，区区苍树红完全不值得留恋…… 　　虽然从利益的角度考虑是这样的，但是这个三十岁还在当漫画助手，当然也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的肥宅，此刻也是为了住在楼上的那位女性才这般拼命的吧！ 0667 诚老师！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诚、诚老师！真的是诚老师！ 　　你这是……要、要干什么？” 　　囧||| 　　福田和最高他们还没赶到，苍树红老师竟然就自己从楼上下来了，这让楚诚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囧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苍树红老师只要在楼上看见他抱着吉它站在中井先生的身边，就有可能提前走到阳台，阻止他在楼下制造噪音影响邻居。 　　但这只是几种可能性的一种，没想到事情还真的如此发展了，就不能按照他的剧本来么！ 　　“啊……苍树红老师，晚上好！ 　　我其实是来给你唱歌的，请你回到楼上，在阳台等着听吧。” 　　一脸囧相的楚诚无奈地笑着和举着伞的苍树红打了个招呼，然后立即把她往楼上赶。 　　中井巧朗一听楚诚说他是来给苍树红老师唱歌的，马上十分紧张地转头问道： 　　“诚、诚老师！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难道你是想、想对苍树红老师出手？你身后不还跟着两个漂亮的女生吗！！” 　　“啊！” 　　目前仍然是单身的女大学生苍树红听中井先生这么一说，立即掩着嘴巴轻呼了一声，并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但她脸上无法抑制的羞涩表情是怎么回事！看得中井巧朗心中一阵刺痛啊！ 　　“放心放心！两位都请放心！ 　　我不是打算向苍树红老师出手，我只是听说了中井先生的事情，正好产生了一些灵感，就打算来现场演唱给你们听。 　　就算苍树红老师听了以后也不改变主意……不，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感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改变主意。” 　　“诚、诚老师！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因为楚诚实在太过诚实，中井巧朗悲愤地质疑起了他的来意，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中井巧朗瞬间安静了： 　　“如果苍树红老师觉得中井先生的画风与你的故事不合也不用勉强，之后我会与中井先生合作，你大可不必觉得内疚。” 　　“啊……是这样吗…… 　　那……还真是极好的呢。” 　　苍树红听到楚诚竟然是打算这么帮忙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很艰难地保持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让人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 　　楚诚知道她这是误会自己前来打脸了，连忙又追加解释道：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与中井先生合作只是为了表示没帮上忙的歉意。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继续合作。不过这合作应该是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不应该是因为我或者谁的面子，也不应该是你看中井先生可怜，对你也必须有好处才行。” 　　“是、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苍树红合作！想要让《Hideout~Door》而不是别的什么作品登上《JUMP》！” 　　这个时候，中井巧朗也顾不得画画了，赶紧向苍树红老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苍树红的脸色虽然变得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无法顺利地笑出来，只能强颜欢笑地回答： 　　“不……我倒是没关系的，对不起。 　　但是中井先生继续与我合作真的好吗？要知道《Hideout~Door》在金未来杯只是第三名，到现在也没能通过连载会议，还被编辑部认为缺乏少年漫画的要素。 　　而诚老师则是出道至今的所有作品全部大受欢迎，质量也确实都在水准之上，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只要与他合作立即能实现中井先生的梦想……” 　　“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大概是害怕苍树红进一步动摇自己那愚蠢的坚持，中井巧朗罕见地大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转过头盯着自己在冬日夜晚的小公园里含辛茹苦画出来的原画，握紧双拳浑身颤抖地说道： 　　“可、可是……我是想和苍树红老师合作…… 　　这部作品、这部作品里……” 　　“在这边！这个公园里！” 　　又是在关键的时刻，雪夜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了急促的呼喊声和脚步声，虽然不大却足以打断中井先生的表白。 　　接着福田带着最高、秋人，以及秋人的女朋友飞奔过来，看到苍树红老师已经站在了楚诚的面前，喘着粗气惊讶而又遗憾地问道： 　　“呼……呼…… 　　诚……老师！你不是说等……我、我们回来再开始吗！” 　　“不……我还没开始，结果她就自己下来了。” 　　楚诚的表情很是尴尬，一脸无辜地指着苍树红回答道。 　　苍树红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产生了少许心虚的感觉： 　　“我、我不应该下来吗？” 　　“没关系，请你再回楼上去吧，等我们唱完了就到你家打扰。” 　　“哦、哦……” 　　不知怎地，苍树红就稀里糊涂地答应让这许多并不很熟的男生……还有三个女生晚上到自己家里打扰了。 　　当然那是在楚诚唱完歌以后，他把苍树红赶回楼上，然后又给已经等急了的白和小埋她们发了个消息，看到苍树红从阳台出来，才招呼由乃开始进行直播拍摄。 　　因为之前的波折，楚诚和中井巧朗这两个唯二出镜的演员表情都有些古怪。不过中井巧朗只要闷头画画就好了，而楚诚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等到虎千代示意樱花庄的大家已经进入直播间等待他的表演了，这才终于拨动琴弦开口唱道：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囧||| 　　楚诚才刚唱了开头两句，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的观众都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中井巧朗激动之下更是将蘸水笔的笔尖都摁弯了。 　　他、他没想到诚老师竟然唱的是一首情歌！而且还是以他的口吻唱的！！！ 　　这下完蛋了！与苍树红老师合作的梦想绝对泡汤了！诚老师这家伙根本就是来帮倒忙的吧！！！ 　　中井巧朗现在非常想哭，他感觉无比懊恼、无比悲痛，甚至万念俱灰，不过就算他再不愿意，楚诚的歌声依然不停地灌入他的耳中——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呜……呜呜……呜啊啊啊——！！！” 　　不知为何，原本以为的情歌竟然很快化作尖利无比的刀子，句句扎在中井巧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禁不住悲从中来，扔下画笔掩面大哭，而周围的楼上也难得没有传来呵斥声。 0668 追梦老男孩 　　“诚老师！再来一个~” 　　“诚君！Encore！” 　　楚诚的“灵感之作”在中井巧朗的号哭声中唱罢，周围楼上的居民竟然认出了他的身份，并且发出了希望他加演的呼声——听声音基本都是女孩子。 　　他最近一次在NICONICO上传Live视频还是圣诞晚会的时候，而且并非直播，他的音乐粉丝大概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不过楚诚并未在音乐界出道，唱歌作曲纯属玩票性质，既不发行唱片，也不进行商业演出，靠消费创造话语权的粉丝们着实拿他没有办法。 　　好在今天晚上楚诚的音乐灵感大爆发，只唱一首他自己也不尽兴。于是他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再次弹起吉它，突然“嗷”地一嗓子吼了起来：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 　　哭声已经逐渐止住的中井巧朗被这嘶吼般的歌声震得浑身一个激灵，原本因为寒冷紧闭的毛孔也纷纷张开了。 　　如果说诚老师的前一首歌只是感叹，那么这一首歌便是激励，就像歌中所唱的那样： 　　“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 　　不求任何人满意只要对得起自己~ 　　关于理想我从来没选择放弃~ 　　即使在灰头土脸的日子里…… 　　……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为了心中的美好——！ 　　不妥协直到变老——！” 　　两首歌结束以后，楚诚向周围楼上挥手告别，带领大家一起踏入了独自居住的苍树红老师的家里——当然也包括泪痕和鼻涕已经在脸上结冰的中井巧朗（33岁）。 　　苍树红在阳台仔细聆听了这两首汉语歌曲，心中着实为楚诚老师的才华惊叹不已。直到楚诚和其他客人围坐在她家客厅的矮桌旁，她的视线才终于能够从楚诚身上挪开。 　　“对不起，我这里从没来过这么多客人，坐垫不够用。” 　　“没关系，我们稍微坐一会儿就走。 　　苍树红老师，我本人是支持你的，如果你认为与中井先生的合作已经没什么益处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勉强合作下去。 　　我的那两首歌既是在激励中井先生，也是在帮助你说服中井先生，让他不要再用这种半是努力半是自残的行为逼迫你回心转意了。” 　　楚诚今晚不是来苍树红家里做客的，而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他刚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并且目光严肃地盯住了一脸懵逼的中井巧朗。 　　中井巧朗现在可以确定诚老师根本不是来帮他，而是来帮苍树红老师的了。不过他这个蹉跎至今的漫画助手，根本没有在大名鼎鼎的楚诚老师面前表达个人意见的勇气，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连声应是。 　　苍树红看着中井先生这副窝囊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迄今以来最为复杂的表情。 　　虽然她从来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她其实一直都……不是很看得起中井先生。毕竟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最典型的Loser，恐怕来到东京“追求梦想”之前也没好好学习，更别说考上一所还算说得过去的大学了，所以在追梦失败以后也没有办法改行…… 　　不过诚老师的第一首歌让她注意到了自己因为傲慢和偏见一直忽略的东西，注意到了中井先生的无奈、迷茫、痛苦……和坚持。 　　在麻木之前，中井先生肯定也曾有过热血；在理想风干之前，中井先生肯定也曾有过鲜活的身影——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条咸鱼。 　　“诚老师，你那两首歌的……名字是什么？” 　　若有所思的苍树红神情复杂地看了满脸忐忑的中井先生一会儿，没有立即作出回答，而是突然询问起了楚诚那两首歌的歌名。 　　“第一首歌……就叫做《老男孩》吧，第二首歌叫做《追梦赤子心》好了。” 　　楚诚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给自己的第一首歌拟定了一个在中井巧朗（33岁）听起来格外刺耳也格外悲哀的名字。 　　他的确是老男孩……没错！不是男人而是男孩！ 　　但是一个男孩保持童贞也有错吗！如果想要抛弃童贞，他只要攒上几个月的工资，去一趟风俗街就可以了！明明保持童贞才更加困难！ 　　中井巧朗悲愤不已地在心中想着，并且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旁边的福田、最高和秋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中井先生，却又不得不说诚老师的这个歌名非常贴切。 　　他们虽然无法对歌里的内容感同身受，但也同样心有戚戚焉，并且决定更加珍惜自己的青春，以后一定不要变成中井先生这样的老男孩……抱歉。 　　“《老男孩》和《追梦赤子心》吗……好名字。” 　　苍树红并不觉得这歌名有什么问题，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向楚诚的目光更加闪亮了。 　　这位据说有曹子建“七步之才”的诚老师声称他是今晚听说了中井先生的事情，才突然产生了创作的灵感，即兴写就了这两首颇为应景的歌曲。不过即使这两首歌是事先创作好的，也完全无损诚老师的才名。 　　由乃看到对面那位充满知性气质的美女大学生望着楚诚学长的眼神有些不对，立即警惕地往“她们的”楚诚学长身边凑了凑，毕竟情人节那天也有许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大学生特地跑来高一年级的教学楼给楚诚学长送巧克力。 　　而苍树红则知情识趣地垂下了眼帘，表示自己对诚老师并无觊觎。 　　这个自尊心很高的才女不屑与一群小女生争夺男人，更别说加入这群小女生中，和她们以“姐妹”相称了。 　　于是她迅速调整了心情，很快便态度诚恳地向诚老师和中井先生鞠躬致歉道： 　　“对不起！ 　　不好的不是中井先生的画，而是因为我的作品…… 　　我不愿承认这一点，选择了逃避。” 　　道歉之后，苍树红重新坐正了身子，挺直了腰杆，眼睛闪闪发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中井先生能够原谅我，还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会写出不输给你的画的作品！” 　　“苍树小姐！才没有这回事！ 　　都是因为我的绘画水平还不够……吸……” 　　看到苍树红终于改变了主意，中井巧朗（33岁）再次热泪盈眶。他丝毫没有考虑转而与难得向“外人”抛出橄榄枝的诚老师合作，无比坚定地攥紧了拳头，向苍树红老师、向诚老师，以及其他朋友们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这一次！我一定要和苍树小姐一起！成为《JUMP》的连载漫画家！再也不要当助手了！！！” 0669 哀鸿遍野的春假 　　“哗……诚君，你在NICONICO上的直播视频叕火了！” 　　楚诚和秋人、最高他们离开苍树红家的时候，秋人查看了一下楚诚刚才的直播视频，并且叕一次发出了惊叹。 　　为了拯救衰落的动漫行业，楚诚选择成为偶像。他现在大概是年轻人群体中最有名气的创作者了，就连不看动漫不玩游戏的人都知道他，流行音乐界里也同样流传着他的传说。 　　不过虚拟潜行设备一出，无论他成不成为偶像，动漫行业其实都会复兴。全球人民的物质需求虽然没有太大增长，但精神文化需求将会几倍几十倍地暴增，他继续成为偶像也只是知弦学姐制定的宣传策略的一部分。 　　“哈……直播嘛，最高也可以尝试一下直播画画啊！有不少插画师和漫画家都在这么干。 　　以后在虚拟世界里，直播还会变得比现在更方便。” 　　提到直播，楚诚自然想起了某埃罗芒阿老师。但亚城木梦叶老师和埃罗芒阿老师明显不是走一个路线的，“古板”的真城最高并不十分喜欢接受新鲜事物，更不喜欢追赶流行。 　　“直播什么的……如果我像诚君一样多才多艺，或许也会试着在网络上展示出来吧。 　　但画画就算了吧，这对于漫画家来说是基本中的基本，是吃饭的本领。” 　　老实的最高听到楚诚的建议，只是摇着头笑了一下，不想利用这种对于漫画家来说最基本的技能来拉拢额外的人气。 　　像这样的老实人当然是会吃亏的，不过人各有志，楚诚也不会“强行建议”他和秋人什么。 　　于是楚诚又越过最高他们，看向了仍然还在傻笑的中井先生和双手抱在脑后的福田，然后轻笑着对这群仍然坚持在《JUMP》本刊拼搏的漫画家们说道： 　　“看来我以后也要尝试和更多像中井先生这样的漫画家合作了。 　　中井先生十几年间锻炼出来的画功的确很棒，虽然我的漫画并不是靠画面吸引人的，但是画面很有味道——就像真白的画，那肯定能够锦上添花，我也没有理由不追求更好更精致的画面。” 　　“啊哈哈……诚老师您实在是谬赞了！ 　　不过要说画功……我也唯独这方面有些自信了，否则我还不如卷了铺盖回老家务农。” 　　受到楚诚再次的赞赏，中井巧朗实在是再也谦虚不起来了，很是志得意满地拍着胸脯夸耀起了自己的绘画本领。 　　楚诚虽然觉得他好像有些高兴得太早了，但是一想到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或许这十几年的助手生涯一直都是在压抑中度过的，便也没有对他太过苛责。 　　高兴的时候先尽情高兴一阵也不错，总比无论何时都想着克制，从来都没有酣畅淋漓地做过什么要好得多——至少楚诚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今天这即兴演唱、即兴直播的举动也是如此，要是又害怕打扰别人休息，又害怕教坏小孩子，那他就只能去录音棚了，但录音棚哪里有现场的这种气氛、这种意境？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这两首歌如果不在中井先生的身边演唱，就总觉得缺少了一份沉重，有点无病呻~吟的感觉。 　　毕竟楚诚自己追求女生和追求梦想的道路都是一帆风顺的，就算偶尔有些增添趣味的波折，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中井先生这样的挫折和磨难。 　　并不是太聪明也太有才了的人就不会遇到那般重大的挫折和磨难，只是楚诚本人运气不差，还没有遇上那极少数无论权势、财富、智慧、武力都无能为力的困难罢了。 　　春假前的最后一段小插曲结束以后，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间，没有再回华夏的楚诚也没有去东瀛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旅游，就老老实实地窝在了樱花庄里。 　　他并不是为了抓紧时间与樱花庄里的后宫成员们胡天胡地，虽然类似的事情他也没有少做，但是这个假期他的确很忙，连带着周围的所有人都很忙。 　　关于虚拟潜行教学系统这方面没有什么致命性的问题，只是付钱的大爷们总要提提意见和要求，才能觉得自己这钱花得很值；又或者是不提意见就显得大爷们水平不够很好糊弄，所以总要“指点指点”，这让楚诚浪费了不少没必要的工夫。 　　另外随着一批又一批电子工厂转产虚拟潜行设备，在这个春假期间，学生会还要接收更多的虚拟潜行教学设备，并尽快将其发放到学生手中。 　　在新的学年开学之前，东瀛所有的学生都将有偿获得一台虚拟潜行教学设备，而该设备的所有权也当然属于学生个人。 　　这台教学用设备除了拥有民用设备的全部功能，还额外增加了可以让教师和家长用虚拟潜行设备或手机随时进行查看的功能。 　　另外为了杜绝黄牛，保证虚拟潜行设备能够平价销售到每一个需要它的人手上，目前一人的身份证号只允许注册并登录一台虚拟潜行设备，这就逼着学生们不得不使用被老师和家长时刻监控着的设备进行虚拟潜行了。 　　此举虽然丝毫不尊重学生们的隐私，暂时来说，却是保证学生不长时间进行虚拟潜行，不利用虚拟潜行设备浏览或游玩超越其年龄限制的合法出版物的唯一办法。 　　而那些非法出版物虽然也能通过网络下载或U盘安装等多种方式进入学生的虚拟潜行教学设备，并被伪装成“学习资料”等应用，但是学生登入和登出某一虚拟潜行环境的记录是可以被查看的，必要时老师和家长还能直接查看学生正在干嘛，但是学生也会提前三秒得到通知。 　　这样的“隐私保护”聊胜于无，不过整个泛华夏文化圈内，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只认可这种程度的“让步”，作为弱势群体的学生也只有含着眼泪接受了。 　　至于学生是否被允许使用虚拟潜行教学设备玩游戏，每天被允许游玩何种游戏多长时间，将在老师的指导建议下，由学生和家长协商决定。 　　——这只比完全没的玩强一点点啊！！！ ①③ 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大概 0670 来到樱花庄的黑猫 　　三月份的春假，尽管全球人民都忙着为人类进入虚拟潜行时代进行各种准备和布置，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日子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大家都是该上班上班，该过节过节，关心的也仍然是自己身边的人和事。 　　比如3月14日，白色~情人节那天，楚诚给身边的所有女生都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回礼，感谢她们的情人节巧克力——无论是不是义理的巧克力。 　　之后集英社文库轻小说大赏得主终于揭晓，但那已经和宣布退出的楚诚大老师没有关系了。 　　3月20日的时候，是英梨梨的生日，她羞答答地邀请樱花庄的大家去她家参加了生日会。 　　接着23日是绘里奈的生日，25日是司波深雪的生日，30日是绫波丽的生日——这天是绫波丽“醒来”的第一天，31日是栗山未来的生日。 　　这些还只是楚诚身边的朋友们的生日，离得比较远的朋友，还有熟人、同学肯定也有三月份间过生日的。 　　就算楚诚再不重视这些繁文缛节，至少也要记得和对方说一声“生日快乐”，最好再送上一份未必有多贵重的礼物。 　　如果对方邀请他去参加生日会，他就更没有回绝的理由了——哪怕他天天都要参加一两场生日会。 　　毕竟对于邀请他的人来说，每年的生日会就只有这一次，而且未必每年都会特地举办。他参加的次数太多，那是他自己交了太多不得不去参加其生日会的好朋友，但凡可以不去的都已经被他婉拒了。 　　所以说交朋友也是有“成本”的，金钱成本还在其次，主要是时间成本和精力成本，让人不得不控制各种朋友的数量，不可能和谁都是死党。 　　三月的第二次《JUMP》编辑部连载会议上，在网上稍微出了一点名的中井巧朗（33岁）和美女漫画家苍树红老师合作的漫画《Hideout~Door》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连载资格。 　　这其中不能说没有楚诚的功劳，但苍树红老师在坚持根本理念的基础上，把故事修改得“让少年漫画读者也会想要看一看”，才是这部作品得以开始连载的主要原因。 　　楚诚在向中井先生和苍树红老师道贺的时候特地强调了这一点，没有接受他们——特别是中井先生的胡乱感谢。 　　不过等到他们两人的作品正式刊登在《JUMP》上的时候，楚诚肯定还会在公众号上提起《老男孩》和《追梦赤子心》这两首歌，随便再帮他俩宣传一下《Hideout~Door》。 　　三月下旬，上野公园的樱花逐渐绽放的时候，高三年级的知弦学姐她们最后一次穿着高中部的校服参加了毕业典礼。楚诚作为她们的朋友和“继任者”，还得以在校生代表的身份向毕业生致辞，当然责无旁贷地去观看了这一仪式。 　　目前很多人都在讨论利用虚拟潜行设备尽量压缩高等教育时间的方案，但是因为牵涉到就业问题，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所有大学以上的在校学生全部推向人力资源市场。 　　但是尽可能压缩高等教育时间势在必行，既然刚念完高中的学生都可以直接选择就业，像短期大学那样，又经过了两三年“加速学习”的高等院校毕业生们没理由因为太过年轻而被企业拒之门外。 　　当各学校的毕业典礼结束以后，需要住宿的新生也开始从四面八方赶到宗蔓学园，楚诚领导下的新一届学生会当然也必须立即开始安排新生接待工作。 　　借助学生会主席的权力，楚诚早在网上选择宿舍的页面向被录取的新生开放之前，就替黑猫选择了她自己也要求的、距离樱花庄最近的宿舍。 　　这种程度的不公平还不至于让楚诚的良心受到谴责，当黑猫全家都来送她上学，随便在上野公园赏樱游玩的时候，楚诚看到黑猫的家人对她的宿舍距离樱花庄很近这一点非常满意，更是觉得自己给黑猫开的这个小小的后门超值。 　　如此一来，除了贵人事忙的乐坛小天后水莲寺璐珈之外，楚诚所有的漫画合作者都已经聚集到他的身边了，今后每天都要来樱花庄、都要来楚诚的房间“钻被窝”的女生也又多了一个。 　　而黑猫搬到宿舍的当天傍晚，她在车站送走了依依惜别的父母和两个妹妹，回到已经和妈妈、妹妹们一起布置好的宿舍休息了片刻，然后就立即来到了诚老师和“大家”所在的樱花庄。 　　——她当然也有考虑过和住在隔壁房间的邻居打招呼，但遗憾的是，她为了配合父母的时间，来得稍微有一点点早，整栋宿舍楼好像只有她和兼任宿舍管理员的女老师两个人。 　　嗯……其它房间好像没人！一定没人！ 　　于是乎，黑猫心安理得地给诚老师发了条消息，并在登上二楼楼梯的时候，就被听到声音出来探看的由乃发现了。 　　“啊，是黑猫同学！ 　　诚学长！黑猫同学已经来了！ 　　黑猫同学，欢迎你！快请进来！” 　　与黑猫年龄相同的由乃当然也顺利升入了宗蔓学园高中部，但她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没有趁着升学的机会选择宿舍，而是继续和真白学姐、丽塔学姐挤在同一间屋子里，并继续照料樱花庄所有人的起居饮食。 　　不过这却让黑猫很是羡慕，她看到由乃此时身穿围裙手拿菜刀的样子，立即在心里羡慕了起来。 　　但是更加令她羡慕的，其实是由乃那好像主人一般的语气和神态。 　　如果…… 　　总、总之她现在终于已经来了！终于已经站在樱花庄的门口了！也终于变成了诚老师的后辈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接下来她只要自、自自自、自然地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并且自然地换成和由乃同学相同的称呼，她就将以合作伙伴和崭新的学妹身份正式进入诚老师的这个圈子里了！ 　　目前樱花庄的这个圈子被“业界”认为是诚老师的核心圈子，虽然也有眼红的家伙酸溜溜地说这个圈子也可以认为是诚老师的“后宫预备役”，但黑猫当然不会理会这种无稽之谈！ 　　更何况，就算是后宫预备役又如何！进入这个圈子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有不好的风声传出来，这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留言： 　　嘛，这或许是最后一卷了？要不就是倒数第二卷吧……大概。 0671 黑猫的火锅欢迎会！ 　　“叭！叭叭！” 　　黑猫跟在由乃身后进入玄关，刚刚低下头去脱鞋的时候，屋子里的楚诚、虎千代和丽塔迅速冲了出来，用拉炮热烈欢迎了她的到来。 　　说实话，黑猫其实一点都没有被吓到，毕竟她可是在《刀剑神域》里身经百战了的战士，是“攻略组”中的干将，楚诚会长的左膀右臂……不过游戏里的楚诚会长至少有三头六臂，现在则正向着千手观音进化中。 　　但她还是配合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并顺利地以此掩饰住了自己的紧张，瞪大眼睛嗓子发涩地问道： 　　“诚、老师……你们这是……” 　　“哈……白天你和家人去上野公园赏樱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做欢迎会的准备了。 　　之前聊天的时候或许我们也说过吧？大概是因为千寻老师的缘故，樱花庄有开各种火锅会的‘传统’，其中火锅欢迎会更是每次有新人到来都必开不可的。” 　　虽然楚诚也看出了黑猫其实是在配合他们装成被吓到的样子，但他脸上和心中的欢乐都没有丝毫消减，仍然乐不可支地笑着做出了回答，并随手将落到黑猫头上的彩带摘了下来。 　　“欢迎”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开心的了，因为他们是发自内心感到喜悦，发自内心欢迎黑猫的到来，而不是因为“传统”或“形式”。 　　而黑猫看到大家热情洋溢的笑容，因为缺少阳光而显得过于白皙了的脸蛋立即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其实更是因为诚老师刚才随意间做出的亲昵动作。 　　尽管诚老师的手指连黑猫的头发都没有碰到，但是从彩带上传递过来的感觉，仍然令她心里猛地一跳，梗着脖子才让自己保持住了惊呆的模样，没有做出过度的躲闪反应。 　　不过这也让黑猫浑身僵硬了起来，过了十几秒钟才逐渐恢复正常。 　　然后她轻轻扫掉了头上的彩色纸屑，又对身旁笑意盈盈的由乃说了一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才微笑着对诚老师和大家说道： 　　“打、打扰了。” 　　“NoNoNo！不应该是‘打扰了’，你应该说‘我回来了’才对吧！就连我这个外国人都很清楚的哦？” 　　看到黑猫仍然如此见外，丽塔摇着手指纠正了她的说法，又眼睛闪闪地盯住了她，期待她重新说出那句更加亲近也更加温暖的日常用语。 　　可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却让黑猫犯了难。 　　她只是自然地微笑着和大家说话，其实就已经调动了心中所有的温暖，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她在公会里的伙伴看待才能做出的表情。 　　但是她在《刀剑神域》公会里的熟人就只有诚老师、白、虎千代和小埋四人而已，更多的人都只能算是工作的同事或朋友的朋友，这种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关系……笑着说啥“我回来了”实在肉麻到了极点，根本不是她“千叶的堕天圣黑猫”的风格。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连网名都应该改成“宗蔓的堕天圣黑猫”啥的了，为了以后和大家打好关系，她也应该努力克服自己内向怕生的性格了，至少不能再因为这种理由让人觉得自己不够友善…… 　　哈……没想到她也不知不觉就向“世俗”低头了，可是为了实现那个“预言”，这是必要的磨练！ 　　“我、那个……我……回、回……” 　　“呜哇……还、还是不要勉强了！ 　　请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更快和你成为朋友，我没有恶意的！” 　　黑猫不知道自己那再次变得僵硬至极的脸上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才让原本一脸期待的丽塔好像看见了鬼似的，赶紧害怕地赔起了笑脸。 　　她刚才其实是在回想着自己打开家门，看到两个听到声音出来迎接她的可爱妹妹时的情景，难道她努力做出的“姐姐的温柔笑容”就这么可怕？！ 　　很受打击的黑猫心情立即消沉起来，而这也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简直就像马上要施放大招的反派BOSS一样！ 　　好在楚诚和虎千代她们非常了解“真正的黑猫”，至少比只是在同一间虚拟工作室里工作，始终没有什么交流的丽塔更加了解。 　　楚诚和虎千代笑着替黑猫解释了两句，然后引着她往屋里走。空中或墙壁并没有悬挂什么横幅，有拉炮欢迎就已经是最“隆重”的待遇了——那拉炮还是楚诚在英梨梨的生日会结束以后“搜刮”回来的。 　　而在房间中央的矮桌上，火锅的锅已经摆好了，还有一把筷子和几摞盛蘸料的小碟。 　　“咕嘟！” 　　不知为何，其实并不很馋火锅的黑猫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鼻子里也好像闻到了火锅的香味，明明桌子上还空空如也。 　　这让她很是觉得羞愧，连忙用眼角的余光四下张望，内心忐忑地观察其他人是否听到了她吞咽口水的声音。但是她却惊讶地看到，周围的女生也都期待地看着桌子上的空火锅，甚至好像也有暗自吞咽口水的人！ 　　“今天晚上你有口福了！诚要亲自下厨欢迎你，我们大家也都沾了你的光。 　　你之前还没有尝过诚的手艺吧？” 　　虎千代注意到黑猫正斜着眼睛偷窥自己的表情，于是主动朝她笑了起来。 　　黑猫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地摇头回答道： 　　“远月学园举行月响祭的时候，最后几天我也尝到了诚老师的手艺。 　　虽然那时候的诚老师状态……不太寻常，但他制作的各种料理都超乎想像的好吃。” 　　“不好意思……那时候去的人太多，我都记不太清了。” 　　听到黑猫的回答，虎千代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但也没太在意自己的失误。 　　内心敏感的黑猫倒是想在意了，不过她实在没有底气跟虎千代在意这件事，毕竟虎千代可是诚老师的…… 　　“那个时候的诚做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料理，只是在模仿别人的手艺帮忙而已。” 　　根本不知道黑猫正在心里腹诽自己的虎千代仍然友善地对她笑着，并用黑猫从未见过的幸福表情回忆道： 　　“现在诚的料理……怎么说呢，还是好吃得让人害怕，但却又让人非常……非常……简直就像是…… 　　总、总之你亲自感受一下就会明白吧。 　　不……或许也不明白吧。” 　　黑猫完全不明白突然就脸红起来的虎千代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不得不说，虎千代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也开始期待起诚老师“自己的料理”了。 0672 又或者……你希望我叫你“哥哥”？ 　　“……老师，让我也来帮忙吧。” 　　楚诚离开房间亲自下厨欢迎黑猫的时候，黑猫实在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于是也立即从屋内跟了出来——其实她是不太习惯成为人群的中心、大家注视的焦点。 　　虽说让今晚欢迎会的主角来帮忙准备有损主人的好客名声，但楚诚原本就是不在意虚名的人，黑猫既然已经跟了出来，他也没有坚持把黑猫撵回去坐着。 　　火锅欢迎会的各种配菜和非肉类的食材都由隔壁的由乃处理，楼下的海老名菜菜和栗山未来也在旁边象征性地帮忙，楚诚这边其实就更没多少活了。 　　不过楚诚今晚负责的是火锅料理最重要的几个部分，一是汤底的配料选择，二是蘸酱的调制，三是肉类食材的处理。 　　其中最能让人看出水平的自然就是肉类食材的处理——特别是切片，尽管东瀛的火锅不需要将肉片切得像涮火锅里的羊肉片那么薄，甚至基本不涮羊肉，但对刀工仍然有着很高的要求。 　　黑猫只是业余组的料理好手，缺乏专业的眼光，但也能够看出诚老师的刀工好像比月响祭那时候更加熟练了。 　　不……这可不是熟练的事，聪明人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方，就是无论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只要稍微练习一下就能够做得又快又好。 　　虽然黑猫不知道诚老师究竟练习了多少次，但肯定没有很早就开始帮妈妈做饭的她练习得多。 　　只是月响祭上的诚老师展现出来的手艺就足以让她惊叹了，而现在诚老师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有一种充满了韵律的美感，看得她完全叹为观止，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饭都白做了。 　　好在她早就知晓自己的极限了，无论是厨艺、学习、运动、交朋友……还是写作和漫画，不管是擅长的还是不擅长的东西，她都只是中人之姿，好也只是普通等级的好，唯有漫画绘制算是勉强达到了职业级的水平——仅仅限于绘画部分。 　　而轻小说之类的东西，因为不需要文笔，就连桐乃那样的家伙也都能写，还很快就决定动画化了，她当然也能写得像模像样，只是她的独特趣味常人很难领会。 　　这些她自己其实早就知道，即使她仍然坚持自己的中二设定，心里其实也早就知道，只是从来都不会去想罢了。 　　如此平凡的她，倘若不是遇上了诚老师，不是被诚老师邀请合作，现在肯定是在准备着不知猴年马月能够得奖的轻小说投稿，构思根本卖不掉几本的同人新刊，并期待自己隐藏着的“才华”被人发现——假如她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不管是轻小说大赏出道还是同人界出道，对于那些足够有才华的新人来说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黑猫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当她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就算她不去说、不去想，心里也自然明白了什么，只能将心中的理想“升华”成梦想，并且固执地坚持下去了。 　　——哪怕只是做做梦也好，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所以她才能够站在这里，梦想竟然真的以一种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方式实现了，竟然因为她在游戏方面的才能实现了！ 　　或许，最适合她的工作其实是职业玩家、电子竞技选手也说不定。 　　不过她的梦想是成为漫画家或轻小说家，这一点从未有所改变……大概。 　　“…… 　　诚学长，谢谢你。” 　　黑猫默默地看着楚诚切了会儿肉，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感谢。 　　做料理时也专心致志的楚诚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由乃在和他说话。但他几秒钟后就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略显惊讶地停下菜刀转头问道： 　　“咦？你刚才叫我‘学长’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工作的时候你当然还是‘老师’，但现在我也是宗蔓学园高中部的学生了，你在平时自然就变成了‘学长’啰。” 　　面对楚诚的惊讶，黑猫装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稍作解释之后还非常坏心眼地笑着问道： 　　“又或者……你希望我叫你‘哥哥’？” 　　囧 　　最近一直没有人用妹妹的事情调侃楚诚，搞得他以为妹妹的梗大家都已经玩腻了，没想到这个梗对于黑猫来说好像还是新鲜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打算再增加像深雪、小埋这样关系亲密的妹妹了，至于白和穹那样的妹妹……更是绝对不会再有！在这件事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黑猫与其要做他的妹妹，倒不如普普通通地和他做朋友——除非黑猫是真的想要成为他的妹妹。 　　不过楚诚估计黑猫“想要哥哥”的意愿不够强烈，否则她早就被“妹妹部”吸收进去了。 　　妹妹部的成员们好像能够互相感受到“同志”散发出的气息或有毒电波，就像腐女子能够嗅出其他同伴的腐朽气息一样，这种本领让自认为极懂人心的楚诚也自叹不如。 　　“虽然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也很不错，还能再‘附赠’两个年龄更小的可爱妹妹，但还是正常的关系更适合咱俩。 　　现在的妹妹们呐，心里想的好像都是怎么把哥哥推倒。” 　　在早已深知彼此性情的黑猫面前，楚诚毫无顾忌地吐槽了“妹妹部”里的歪风邪气，而黑猫则把这当成了他对一度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他的后宫成员和准后宫成员的穹和白这两个妹妹的吐槽。 　　——特别是白！她其实早在《刀剑神域》里面，就觉得白看向诚……学长的眼神不太对劲。 　　毕竟黑猫自己也有妹妹，妹妹也会用充满了孺慕之情的眼神望着她，但那与白望着诚学长的眼神只有三分相似。 　　而说到妹妹想要把哥哥推倒，黑猫的眼前突然闪过了某个朋友的脸，然后她笑容淡然地问道： 　　“就算是亲生妹妹……或许也会对哥哥抱有这种心思的。 　　诚学长，如果你有那样的一个亲生妹妹……你会怎么做？” 0673 哥哥很难做 　　“亲、亲生妹妹？” 　　黑猫那太过“刁钻”的问题就连以“诚”为名的楚诚也很难作答，只能“机智”地勉强笑着说道： 　　“啊哈哈……那么身为哥哥肯定很难做的了。” 　　“……” 　　楚诚试图蒙混过关的回答只换来了黑猫似笑非笑的斜眼瞥视，这个非常内向的女生在某些方面异常害羞，但在某些方面却又异常开放——比如他们现在正在谈论的这个敏感话题。 　　好吧！其实楚诚在这方面也不比黑猫保守到哪里去，他俩的想法大概不会差很多，所以黑猫才会鄙视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于是楚诚很快便对黑猫耸了耸肩膀，一边继续处理案板上的食材，一边平静却不轻松地认真回答道： 　　“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亲生妹妹，更没有和亲生妹妹一起长大，所以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不会把亲生妹妹当成女人看待。 　　如果不是‘不会’，而是‘不能’，那就没有办法了，主要还是看两个人有什么样的觉悟了吧。 　　保持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是最好的选择，也不必拉上别人作掩护，两个人都一直保持单身就好了。现在的单身主义者很常见了吧，不管是主动单身还是被动单身，父母和亲戚都没有办法的吧，朋友更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了。” 　　“呵呵……诚学长还真是诚实得可怕呢。” 　　虽然楚诚的回答相当含糊，但想说的意思已经完完全全地表述清楚了，黑猫也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 　　她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会多管闲事，哪怕明知道那两个人“有问题”也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就像诚学长所说的那样，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亲生哥哥，更没有和亲生哥哥一起长大，所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妹妹就不会把亲生哥哥当成男人看待。 　　而素未谋面的亲生哥哥啥的……如果事先不知道，看起来肯定和普通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吧？ 　　只是她和诚学长可以平静地接受这种可能性，但“世俗”却无法接受，甚至还有许多卫道士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叱之为“恶心”、“变态”、“禽兽”…… 　　黑猫的词汇库中可以轻松找出许多比这更加恶毒的语言，但她却丝毫不想将这些毒液喷吐在完全是……心甘情愿……不，自然而然……之类的两个人身上。 　　不仅如此，她还忍不住想要诉说，想要对诚学长诉说她所知道、她所看到的事情，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从诚学长、诚老师那里得到些什么： 　　“对了，说起兄妹啊…… 　　一月份的时候，我的那个朋友……就是桐乃，她的那部Bitch小说竟然也有公司想要动画化，于是她就叫上我和纱织一起去参加她的动画化碰头会。 　　然后她因为那群制作人员根本不听她这个原作者的意见，擅自把她的作品改得面目全非，竟然受不了打击，就这样发烧倒下了。 　　——真是太可笑了，实在不愿意的话只要拒绝就好了。只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让自己的作品火起来，根本不确定自己拒绝了这次机会之后，还会不会有第二次动画化的机会，还能不能写出让人不求着她动画化的超热门作品的家伙才会如此忍气吞声的吧。 　　如果我当时表明身份，说出自己正是与学长……与诚老师合作创作《鲁路修》和《死亡的笔记本》的漫画家，那群家伙肯定就不敢再这么轻视我们了吧。 　　不过那毕竟是桐乃那家伙的碰头会，如果她什么也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越俎代庖地替她多说什么……她也没有向我或纱织寻求这方面的帮助。 　　根据纱织的调查，她那只出了一册就要制作13话的小说，只是因为别的作品突然被取消动画化才临时决定了下来，说白了就是拿来填坑的，制作方根本就不重视，就算换成其它作品也无所谓。 　　后来，就在她持续发烧昏睡的时候，她的哥哥——月响祭的时候也和老师见过面的那个高二男生，又找到我和纱织，擅自要求编辑再召集动画制作方举行了碰头会。 　　然后啊……学长你肯定想不到，她的哥哥竟然向那群把她妹妹的作品批评得体无完肤的制作人员下跪了，恳求对方也听听他妹妹的意见，不要让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嘛……总之就是这样一件事，我和纱织虽然跟着去了，但是基本没说什么，更没有用老师的名头去压人。 　　我本来以为桐乃的哥哥在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是会稍微扯一下老师你的虎皮来做大旗的，我也琢磨如果他要借用一下名气就借用一下吧，那些制作人员也实在太瞧不起人了，不过这种自我吹嘘的事情我可说不出口。 　　但是那个人啊……作为没出息的哥哥，倒是也用自己的方式帮上了妹妹的忙，同样都是男人的制作人员们说会尽量考虑原作者的要求。 　　我和纱织也对桐乃的哥哥刮目相看了。虽然我看到他突然下跪，内心不仅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但是能为妹妹……还是把他当作垃圾看待的傲慢妹妹做到这个份儿上，这哥哥当的也是没谁了吧。” 　　说到最后，黑猫以略微带点奚落的语气，刻薄评价了高坂桐乃的哥哥京介那一点都不帅气的下跪——话说五体投地式的下跪好像就没有帅气的。 　　但是她的嘴角却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眼睛里也多少有些羡慕，羡慕能有一个人为桐乃做到那种地步。 　　楚诚这才明白黑猫为什么突然又玩起了“哥哥”的老梗，他没想到黑猫竟然将这件一月份发生的事情憋到现在才说出来。 　　不过楚诚已经不打算再增加新的妹妹了——如果是“妹妹部”的成员他没有办法，作为“大家的欧尼酱”他也有他应尽的义务。 　　话说……黑猫先是问了兄妹之间的敏感问题，之后又说了高坂兄妹的事情，那两个人之间不会是…… 　　啧啧啧，怪不得！ 0674 你的高中生活想要怎样度过？ 　　“……学长，你在练习刀工的时候有什么诀窍吗？ 　　我如果能让刀工更近一步，也可以试着把肉类做出更多花样了吧，妹妹们……哈，对不起，我都忘了以后妹妹们吃不到我做的饭了。” 　　名为帮厨却只是陪聊的黑猫欣赏了一会儿楚诚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刀工以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们，她这个姐姐当得可比楚诚这个哥哥强多了。 　　提起妹妹，黑猫好像稍微有点想家了……明明她才和家人分开了几个小时，如果这么快就开始思念家人，那今后可就难熬了。 　　不过楚诚知道黑猫虽然很重视家人，却也不是须臾无法离开家人的类型。被困在《刀剑神域》的将近一年时间里，对家人的思念成为了她活下去并且愈发强大的动力。 　　“放假的时候你就又能让家人品尝到你突飞猛进了的手艺了，到时候再给她们一个惊喜也不错。 　　尽管对于专业的料理人来说，手艺的高低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本足够美味又花样繁多的菜谱就是绝世秘籍了。” 　　为了缓解黑猫对家人的思念，楚诚也认真地和她探讨起了尽快提升“业余组选手”实力的办法。 　　楚诚所说的其实正是“洗白”以前的薙切蓟在远月学园做的事情，以培养精英中的精英为己任的远月学园被他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被认为是才能不足的学生会彻底失去成长的机会，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精英们研究出来的菜谱，当一台优秀的料理机器。 　　可是就像楚诚对黑猫所说的那样，家庭主妇能好好地完成菜谱上记载的料理就已经足够了，普通的食客也只需要这种程度的美食就会愉悦满足，更细微的好坏他们根本分辨不太出来。 　　而樱花庄的这些女生们，在味觉方面就只是普通人的水平，只是感觉楚诚切出来的肉片的确不一般，调配的汤底也更加鲜香美味，令人幸福得浑身发颤。 　　楚诚倒是并不在意自己的料理被缺乏品鉴能力的普通人牛嚼牡丹似的吃掉，毕竟他就是想做给黑猫和樱花庄的大家吃，如果没有进到她们的肚子里就没有意义了。 　　好吃到让人害怕的火锅欢迎会结束以后，大家明知道吃饱了不能濑洋洋地坐着，但是收拾餐桌不需要几个人，设在走廊的厨房和洗碗池那边更是窄得可怜，所以大家只能牺牲自己的体重，不去跟由乃、栗山未来她们争抢“运动消食”的机会。 　　黑猫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了为自己举办的欢迎会，此时再被大家当作主角围在中间，倒也不会再窘迫得无话可说了。只是她在大家面前仍然是听多言少，不像在厨房看着楚诚处理食材的时候，还能主动跟他说起高坂兄妹的事情。 　　楚诚作为黑猫家的大恩人，不仅在《刀剑神域》里面“收留”了主动找上门来的黑猫，之后还与黑猫合作画漫画，改善了她家的经济条件，又邀请黑猫和妹妹们参加月响祭，指点黑猫用《JUMP诚》签约漫画家的身份申请宗蔓学园高中部的特殊待遇学生，替黑猫提前挑好了宿舍…… 　　因此在上午与黑猫的家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时候，他被黑猫的父母再三鞠躬感谢，并被托付了在学校里照看黑猫的重任。 　　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知道，黑猫的父母说请他多多关照一下这个大女儿啥的……其实只是在说客套话。 　　那对相当平凡的夫妇眼睛里其实隐隐透着担心，貌似是担心他“监守自盗”，偷偷将黑猫也纳入他的后宫。 　　这种担心楚诚能够理解，毕竟他在男女关系这方面的名声不佳，虽然没有传出绯闻，但是公开说要同时喜欢好几个人的出格言论也已经众所周知。 　　或许黑猫正是因为如此，才在父母和樱花庄的大家见面以后，就立即拉着父母和妹妹们去赏樱花了，回来时也是独自回来的，没有再让家里人到她的宿舍里休息。 　　但是就算黑猫父母所说的“我们的女儿就拜托给您了”只是一句习惯性的客套话，楚诚也会非常认真地关照黑猫，这也算是他把黑猫从千叶市拐到这里的责任。 　　“黑猫，不知你的高中生活想要怎样度过？” 　　——于是乎，楚诚有如关心妹妹的兄长，关心女儿的父亲，声音温和地询问起了黑猫未来的打算。 　　被他和大家望着的黑猫没有想到他会询问这种问题，瞪着眼睛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然后装作毫不在意地梗着脖子回答道： 　　“嗯……就是很普通地度过啰，每天来樱花庄工作什么的。” 　　本应充满期待充满愉快的高中生活，到了黑猫的口中就只剩下了每天来樱花庄里工作……楚诚真是没想到她如此敬业，如果天下所有的漫画家都这般自觉，而不是摸鱼打麻将不务正业，责任编辑们肯定能够多活十年吧！ 　　可是楚诚并不是在进行工作的面试，也不是在装模作样地关心下属，黑猫的回答当然无法让他满意。 　　不过黑猫在学校里是个什么样子……虽然黑猫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她的父母、年龄较大的妹妹日向，以及对她应该算是了解的楚诚等人…… 　　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咳……黑猫，你来这里毕竟是来求学的，没有必要一心只想着工作。” 　　作为能够和黑猫说得上话的朋友，在《刀剑神域》里和黑猫“不打不相识”的虎千代委婉地提醒了她一句。 　　黑猫和她根本不是相同的性格，虎千代的为人爽朗大方，性格正经但不死板，而且知书达礼言谈得体，就算没有楚诚的关系，转学进入新的班级也会很快和大家混熟。 　　可是黑猫却……没错！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谈到什么她……不喜欢的话题，就会立即变得非常阴沉，那双被留海稍微遮住的眼睛好像是在生气，整个人像是随时都会释放出禁咒魔法似的！ 　　对、对了！就像那什么“爆裂吧！现实！粉碎吧！精神！放逐这个世界”一样！ 0675 楚诚推荐的社团 　　“呀……虽说学生的工作就是学习，但是说起高中生活，主要还是指社团和学校传统的各种活动了吧。” 　　看到黑猫周围的空气有要凝固的趋势，楚诚不得不笑着提高了声音，将变得粘稠的气氛重新搅散了。 　　不过被搅散的只是空气，缠绕在黑猫周身的黑色~气流却仍然有若实质，即使是“社团”和“活动”这两个青春校园故事的主要内容，也无法令她身上的黑色~气流产生丝毫波动。 　　啊哈哈哈……对于班级里的“小透明”来说，学校除了学习……还真的就只有学习了，社团？活动？那是班级里的“活跃分子”、“现实充”们讨论的话题，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没有任何关系！ 　　极懂人心的楚诚并非不清楚“小透明”学生对学校、对班级、对同学的看法，他只是不愿意相信黑猫也是这样的人。 　　可是现实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黑猫那张略显苍白而且面无表情的脸，不得不承认樱花庄势力又增加了一个无法融入班集体的可怜虫——即使这班集体还根本没有成立。 　　“咳……不必担心，也不必害怕！高中是崭新的生活，应该有崭新的开始！ 　　——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你肯定会在心里腹诽，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因为黑猫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完全没有对“社团”和“活动”这两个词汇产生任何反应，楚诚不得不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来打动她的内心。 　　果然，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当他热情洋溢地替黑猫鼓劲的时候，黑猫的眼底只闪过了一丝充满“丧气”的嘲讽，然后连这一丝波动也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老僧入定般的沉寂和木然。 　　现在很有这么一部分年轻人，其言其行被社会称之为“丧文化”，同样是在《刀剑神域》里与楚诚等人结识的黑木智子便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丧女”，但黑猫其实也未必比她强到哪里去。 　　只不过黑猫好歹还有一技之长，在游戏里的长处是反应速度、瞬间判断能力、以及冷静而且勇敢的心神，在现实里的长处是绘画，所以能够“稍微”跟上楚诚的脚步，不至于共同经历了一番患难以后，彼此的交情也只比点头之交强得有限。 　　当然，楚诚并非看谁有用才愿和谁结交的势利之人，只是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的人，就算在同一个公会里朝夕相处了将近一年，彼此的生活也依旧是平行线——相邻非常之近，但仍然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如果这样的人自己努力争取……就像世界那样，还有可能把握住机会，实现心中的“奢望”，但是更多的人还没开始努力就已经灰心丧气了，觉得自己肯定不行，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期待奇迹出现才会有好的结果，然后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自己放弃了那包含着奇迹的微小可能性。 　　虽然总是拿黑木智子来举例很对不起她，但她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 　　可是黑猫是不一样的！就算她在许多方面和黑木智子很像，在最关键的地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极懂人心的楚诚能够分清二者的区别！ 　　——是“骄傲”！黑猫与黑木智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心中还坚持着自己的骄傲！ 　　即使过去的她以“社会”的标准来评价简直一无是处，连学校里极其“单纯”的人际关系都处不好，漫画和轻小说也没搞出任何名堂，玩游戏的特长更是算不上特长，没有任何能够支撑起自身骄傲的东西…… 　　她也仍然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骄傲！哪怕是以中二病的方式！ 　　这是一个平凡的少女不甘平凡的小小抗争，就算自我欺骗也要坚信自己是特别的！ 　　楚诚不想让黑猫继续依靠中二病来维持这种骄傲，他本以为黑猫现在的成就已经足够支持她的骄傲了，但是看黑猫那尚未与新班级的新同学有任何接触，就认为自己肯定不行的样子，过去长期以来形成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她的头上，让她根本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已经能行了。 　　“黑猫，我还是要说你不必担心。” 　　就算楚诚身边的女生们已经纷纷开始打退堂鼓，已经打算寻找一些快乐的话题来改善气氛，再不碰触黑猫不愿意让人碰触的地方，楚诚也依然固执地坚持着。 　　他并不害怕黑猫因此而生气，但不是因为自己执掌着她的“生杀大权”，能够对她予取予求。 　　他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并且自认为已经考虑到了黑猫的敏感和超强的自尊。如果这个样子都不能让黑猫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并且认真地思考他的建议，那么他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当然彼此的关系也将停留在表面上。 　　“宗蔓学园可是被东瀛的学生称作‘圣地’的学校，就连白这种拒绝上学的孩子也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归宿，你完全可以对未来再多一些信心。 　　就算你不想勉强自己做些什么，我也知道一个非常适合你的社团——不是漫研、美术社、黑魔法研究社什么的。” 　　在黑猫木然的注视下，楚诚的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真诚微笑，并且终于令黑猫有所动容了。 　　只见黑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很快便气呼呼地吐槽道： 　　“黑、黑魔法研究社？ 　　老师！你以为我竟然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吗！虽然我承认过去我也一度对‘仪式’产生过兴趣，但我和‘那些家伙’可从来都不是一路的！” 　　也许是同行相轻的缘故，黑猫对黑魔法研究社的不屑程度甚至还要在漫研和美术社之上，她这个中二病大概宁肯加入漫研和美术社也不肯加入那种地方。 　　不过楚诚已经说过了，要介绍给她的可不是什么黑魔法研究社，而是另一个……大概也算是魔法研究社的奇怪社团吧—— 　　极东魔术昼寝结社……の夏！决定就是这里了！ 0676 路人女主的初次亮相（大误） 　　三月份的最后一天，是樱花庄里毫不起眼的低调成员栗山未来的生日。 　　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一周时间，提前回来的大家能够“专心致志”地为这期间过生日的栗山未来、绫波丽和司波深雪等人过生日，不过身为新任学生会长的楚诚却已经提前忙碌了起来。 　　除了分发并登记虚拟潜行教学设备，安排开学典礼、准备迎新会、审核各社团上报的节目、编排节目表、邀请本校毕业或在读的歌手在迎新会上献唱……这些全都是学生会的工作，就算楚诚将许多事情都委托给他的“前”上司立华奏学姐，也得时不时地到学生会或工作现场露一下面。 　　要不是楚诚规定以后的学生会全体转移到虚拟潜行环境中办公和开会，能不占用现实的时间就不占用，他浪费在为人民……为学生服务上的时间还会更多。 　　幸好东瀛的文部科学省终于赶在新学年开始之前确定了教育改革方案，决定将初中、高中、大学教育全都压缩到两年时间，幼稚园、小学和大学院（研究生院）的学习年限保持不变。 　　世界主要国家的教育改革也基本如此，大学本科毕业的学生，年龄基本都要达到18岁的“底线”。 　　而本年度，东瀛初二、初三、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将于明年一同升学，大学的三、四、五年级也是如此，只有大二学生可以再多享受一年的校园生活。 　　这也就意味着，楚诚只需要当一年学生会长就可以解脱了。或许知弦学姐正是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才决定打破过去的传统，力推高一年级的楚诚接任会长。 　　否则等到文部科学省的改革方案出炉，新一届的学生会长都已经就任了，就算楚诚人气再高，也不可能创造前无古人的历史，成为宗蔓学园有史以来第一个男性学生会长了。 　　——当然这只是马后炮的分析，知弦学姐虽然当得上“心机深沉”的评价，但在这件事上她肯定没想那么多，也没有必要想那么多，反正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将自己的“宝座”传给楚诚的。 　　“呼呼……” 　　今天的风儿有点喧嚣。 　　在学园内一条种着樱花树的坡道上，淡粉色的花瓣被风卷起，从背后吹到正在走下坡路的楚诚头顶，如同花雨一般洒下，让楚诚的脑袋里再次蹿过了一道麻酥酥的电流。 　　据说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楚诚突然想起了这样一个没有卯月的豆知识，然后又联想到了一个关于“擦肩而过”的故事。 　　是的，就如同这与他擦肩而过的花瓣一样，是邂逅、分离，最终并未盖上结婚头纱的恋爱故事。 　　“噗！” 　　就在楚诚大老师浮想联翩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圆形物体突然掠过他的眼前，掉到地上继续往坡道下方滚去。 　　被打断了思路的楚诚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只白色的贝雷帽。 　　虽说贝雷帽是一种无檐软质制式军帽，通常作为一些国家军队的别动队、特种部队和空降部队的人员标志，但在女性的时尚装扮中也同样占据了一席之地，楚诚看到的便正是这样一只时尚贝雷帽。 　　于是他回头望去，在坡道的最高处，一个身穿白色洋装，露着白皙大腿，被狂风掀起的裙摆可以看到白色的……那什么的女生，竟然让楚诚感到怦然心动，甚至忘记了要赶紧移开视线。 　　这并不是因为白色的那什么！坡道上方的那个女生左手拢着被劲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右手向这边伸来，好像想要抓住被风吹走的贝雷帽——大概正是那只向这边伸来，想要抓住什么的手，让楚诚产生了某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感觉！ 　　“等一下。” 　　楚诚基本是自言自语地朝坡道上方的女生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到了坡下，替她捡起了帽子，稍微拍了拍灰尘。 　　“谢谢！麻烦你了！” 　　坡道上方的女生快步走了下来，鞋跟敲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她刚一来到楚诚身边就立即鞠躬道歉，楚诚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是谁来，不过她的声音却让楚诚觉得耳熟，于是楚诚把手里的帽子还给她后，依然不甚礼貌地盯着她的脸看，并且在她直起身子的时候立即认出了她： 　　“咦……加藤同学？” 　　出乎楚诚的意料，这个能够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竟然是他班上的“小透明”加藤惠。 　　他还记得加藤惠在最开始时坐在最后一排的门边，而他则是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两人正好占据了教室的两个角。 　　第二学期开学，因为虎千代的转入，6X5的座位变成了6X6，多出来的那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 　　而在抽签中“多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加藤惠，只是很快就要请长假做手术了的仓崎枫子强烈要求与她更换座位，这又让她从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挪到了第一排靠门，教室里的四个角她算是占过了三个。 　　加藤惠在班级里的“地位”就正如同她的座位一样，处在非常边缘化的位置，属于班级里的“小透明”。 　　不过楚诚的班级没有人受到故意的排挤，他这个班长也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加藤惠和坐在她周围的人也有说有笑相处得不错，只是她太过平凡又太过低调，所以存在感着实不高。 　　如果用艺术创作来比喻，她就是一个“路人角色”，是在别人的故事里充当背景的，比对手或配角要更低得多。 　　虽说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人生舞台上的主角，但是加藤惠充当主角的时候好像也平平无奇，她所表演的独角戏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和家人捧场。 　　就是这样一个路人级别的女主角，刚才在楚诚眼中绽放出了异样的美丽，展现出了作为一名真正的女主角的潜力。楚诚倒不是这么容易就一见钟情了，但他仍然产生了别样的心思，竟鬼使神差地随口向她问道： 　　“加藤，你想做女主角吗？” 0677 路人也能当女主！ 　　“诶？什么？女主角？” 　　加藤惠接过帽子礼节性地陪楚诚走着，却没想到他突然问起了女主角的事情。 　　她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有人在大街上这样跟她搭讪，她肯定会把对方当成骗子……或者是比骗子更加恶劣的，诱骗女生去拍“那种电影”的家伙。 　　如果说有什么女主角是她也能当的，大概就只有“那种电影”里的女主角了吧。 　　这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剔除了做梦的可能性以后，最有可能出现的展开了。 　　可是问出这种话的是她的班长楚诚，不管怎么想她都不觉得那个“诚老师”会把她骗去拍“那种电影”。 　　所以她露出了一脸困惑的表情，不知道班长为什么突然和她聊起这个话题了。 　　这算是……“人生相谈”之类的东西？是要给她灌一碗心灵的鸡汤？ 　　“没错！就是女主角！” 　　面对迷惑不解的加藤惠，楚诚略显兴奋地点了点头，两眼放光地对她说道： 　　“刚才正好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剧本，原本想要制作动画电影的，不过拍成真人电影也不错啊！” 　　“啊……是这样啊……果然是诚老师的风格呢。” 　　加藤惠这才恍然大悟，但她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头，表情和语气都格外淡然地回答道： 　　“对不起，恕我不能从命。 　　演戏什么的我完全不会，没有自信按照导演的要求做出合格的表情和语气，其它方面也……” 　　说到这里，加藤惠稍微犹豫了片刻，然后睁大眼睛追问了楚诚一句： 　　“倒是班长为什么会询问我呢？你的身边有许多足以担任女主角的女生吧？在我看来甚至每个人都像是女主角。” 　　“你也同样是女主角啊！还是风格迥异的女主角！” 　　看着加藤惠那张不是很自信的面孔，楚诚竟然连思考都不用思考，脱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加藤惠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诶……获得风格迥异的评价我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非常普通的女孩子，按照朋友的说法，我总是给人印象薄弱的感觉，应该说很容易就会忽略掉吗……” 　　“啊……确实如此，不过这种好像随处可见的路人一样的女主角，不正是一种迥异的风格吗？ 　　我自编自导的《乐园追放》你看过了吗？这次的女主角和《乐园追放》的女主角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越不显眼、越没特点、越普通、越大众就越好，而且这次的故事也是‘仿佛’随处可见，每个人都可能经历过的故事。” 　　提起创作方面的事情，原本就非常精神的楚诚显得更加神采奕奕了，加藤惠被他那双如同银河般闪亮而且深邃的眼睛盯得受不了，只能把脸扭向一边，慢慢地点着头吐槽道： 　　“就是那个屁股吗？的确很显眼、很有特点、很不普通呢。 　　幸好我不是那个故事的女主角，否则只是穿上那种衣服就已经想要报警了。” 　　“为什么要报警啊喂！我不是在性~骚扰！商业作品需要有适当的‘福利’。 　　而且从文艺创作的角度来说，在故事尚未展开，还不够吸引人的时候，也需要一个能够很快吸引住大家眼球的亮点。 　　我只是想做出叫好又叫座的影片，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加藤惠那意外犀利的吐槽让楚诚也忍不住有点脸红，连忙义正辞严地替自己辩解了起来。 　　但他大体上说，算是“灵感型”而非“计算型”的创作者，所谓的创作其实就是把出现在脑子里的小说和剧本抄写到纸面上罢了，当时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的确是接收到异世界的“有毒电波”才会产生灵感，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使用这些灵感，他的矫情还没严重到连“疑似抄袭”的灵感都要摒弃的地步。 　　——只要不曾在这个世界出现就没事！创作者的事情能算抄吗！ 　　“的确……不得不承认，就算我是女生，也觉得那个屁股很容易让人沉迷。 　　什么都不想放弃的贪心也很有班长的风格。” 　　加藤惠这次肯定地点了点头，貌似赞扬地讽刺了楚诚，或者她那是貌似讽刺的赞扬。 　　楚诚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发现，加藤惠其实也是有特点的，她能够永远用心平气和的样子进行各种犀利的吐槽，思维也非常清楚，是个冷静的理智派。 　　这样的女生正是楚诚所喜欢的，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而加藤惠在吐槽了《乐园追放》里的屁股之后，不用楚诚多费唇舌，自己也开始稍微对诚老师那据说需要“风格迥异”的她来担任女主角的新作产生兴趣了： 　　“其实吧……班长的漫画和小说我也有看，虽然算不上狂欢，但也算是‘诚老师’的粉丝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说说新作的内容吗？ 　　女主角什么的我做不到，但是当一个守口如瓶的听众没有问题。” 　　“哦，没关系，当然可以！ 　　创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同样的创意和大纲，两个人也能写出两部不同的作品，就像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零一个哈姆雷特一样。” 　　“……” 　　面对貌似喜欢被吐槽的楚诚，不会讨人喜欢的加藤惠却偏偏没有再吐槽哈姆雷特的数量，这种近乎直钩钓鱼的低级槽她已经没有吐的欲望了。 　　于是楚诚就简单地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想法，《秒速五厘米》（暂定）所讲述的是一个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而总是频繁转学的普通男生，在小学到中学一年级，在中学二年级到高中毕业，在成为社会人以后的三个阶段，与三个女生之间的，平凡而又平淡的遗憾恋情。 　　而加藤惠所要扮演的女主角，则是留在男主角心里的初恋情人。 　　正因为是初恋，所以给人的印象越是模糊、越是普通，反倒越是容易让观众把自己那同样已经模糊得连容貌都记不清楚的初恋代入其中。 　　诚老师不愧是诚老师，竟然把她的路人属性运用得恰到好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加藤惠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过她还是答应班长“去看看”了。 0678 我也参加吧 　　“……什、什么？！学长要拍真人电影了？还提前确定了女主角！！！” 　　樱花庄里，黑猫听说楚诚打算拍摄一部真人电影，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其它被他从虚拟潜行环境中叫出来的女生们也大都如此。 　　跟着楚诚回来的加藤惠或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虽然表面上仍然能够保持平静，但言语中却有退缩之意： 　　“班长，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反正我对表演完全不了解，就算是校园恋爱的故事，也肯定不是像平常一样学习、交谈什么的吧？而且我到现在也还完全没有恋爱的经验。 　　班长还是去找专业的演员来拍摄，或者去找电影研究社吧。” 　　“嗯？校园恋爱故事？ 　　男主角是谁？ 　　尼，是你吗？” 　　听说楚诚打算拍摄的是校园恋爱的真人电影，白的眼神立即犀利了起来，并且完全猜中了楚诚心目中的男主角人选。 　　大家不用等待他的回答，只是看到他脸上讪笑的表情，就知道白的猜测没有说错。 　　于是女生们的目光中又多出了审视的味道，就连加藤惠也一脸害怕地提前声明道： 　　“对不起，班长。 　　虽然我觉得不会吧……但这如果只是新形式的搭讪，还请容许我拒绝。 　　班长的身边并不缺少女孩子，就算看上了我也只是想偶尔换换口味的吧，所以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喂喂……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从来没有以工作的名义搭讪女孩子吧？这一点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楚诚面对女生们狐疑的目光，不由得气苦地反问了她们一句。 　　可是出乎意料的，黑猫、英梨梨和丽塔她们全都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就连总是面无表情的筒隐月子也稍稍有点脸红，只有已经毕业却仍然习惯性地来樱花庄工作的葵梨纱敢和楚诚继续对视。 　　高中毕业的葵梨纱并没有选择继续升学，春假开始之前就已经从宿舍里搬了出来，在宗蔓区内找了一间小小的出租屋，自由自在地当她的职业漫画家，每天都来樱花庄混吃混喝——当然也有交伙食费。 　　而葵梨纱在中学时期认识的那个学长伊丹耀司，今年正好大学毕业，但是没有和她结婚——两个人甚至还未开始交往。 　　据说她的那个学长在大四时一直没能找到工作，毕业后竟然“一气之下”跑到自卫队去混饭吃了。 　　虽然东瀛的安全实际上是由华夏在东瀛各处的驻军来保护，自卫队在东瀛的地位和权力连警察都不如，但这并不等于受华夏军方指导的自卫队是一个好混的地方。 　　伊丹耀司向葵梨纱报告完他参军的消息就很快“失联”了，害得提心吊胆的葵梨纱旁敲侧击地向楚诚询问了许多军队的事，最后才从楚诚口中得知他是被拉到新兵营里封闭训练了。 　　“……总之，加藤同学是我找来的女主角没错，但是未必要当真人版电影的女主角，也可以当动画版女主角的模特，我希望真人版和动画版同时制作。 　　如果动画版的人设完全按照真人版的加藤同学来画，那么观众再去看真人版电影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演员与原作形象不符了。 　　现在我要内部征集愿意参与这两个企划的人，想要参与动画版或真人版的制作都可以，只是想要在真人版里客串角色也可以报名。” 　　因为女生们的不信任，楚诚不得不更加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加藤惠原本就对楚诚的新创意有些兴趣，否则她也不必答应楚诚那并非强制性的邀请了，她刚才的声明更像是当着楚诚的后宫成员们的面表态。 　　此时楚诚问起愿意参加电影制作的人，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极懂人心的楚诚就当她是默许了。 　　而黑猫和真白、英梨梨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真白首先睁着大大的眼睛站了出来，令大家也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真白？你是想……” 　　真白的好朋友丽塔不太能够确定真白的想法，走上前来探看她的侧脸。真白转过脸来轻轻对她点了下头，始终感觉有些天然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电影，我想拍！丽塔也一起吧！” 　　“哈，我倒无所谓啰，就友情客串一下‘外国人’角色吧。” 　　相对于东方女性来说曲线夸张的丽塔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膀，便在胸前掀起了一阵汹涌的波涛。 　　她如果去演电影，哪怕单凭容貌和身材就能成为观众口中的花瓶式女主角，相比之下楚诚钦点的加藤惠实在是太过普通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猫腻。 　　而葵梨纱学姐虽然在年龄上是前辈，但却一直唯真白老师的马首是瞻。不过这一次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小气地摇着头拒绝道： 　　“对不起，我就不参与了，如果诚老师制作动画缺乏人手再来叫我吧。” 　　“对了，我也问问霞之丘学姐吧。 　　她的《恋爱节拍器》就有点我想要的那种味道，如果她愿意参加剧本创作也不错。” 　　葵梨纱学姐的拒绝并没有影响楚诚的心情，反倒让他想起了很少来樱花庄的高二学姐霞之丘诗羽。 　　那位笔名“霞诗子”的学姐今年升上了高三，不过好笑的是，明年她又会和楚诚等人成为同级生，一起升入大学。 　　楚诚身边的轻小说家不多，除了目前还是学姐的霞之丘诗羽，就只有同班的和泉正宗了，文学社的井上心叶或许也能写写剧本。 　　尽管他并不是为了跟女生搭讪才打算拍摄真人电影，并亲自担纲主角的，却也没有兴趣和好基友们混在一起，毕竟现在又不是小学或初中了。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把男性朋友们忘在脑后，如果电影里有适合正宗、龙儿他们的角色，楚诚当然会优先邀请他们出演。 　　——绝对不是为了省钱！ 　　“要、要邀请那个霞诗子吗？那、那我也参加一下吧，她的小说我也有看的！” 　　意外地，听说霞之丘学姐可能参加剧本创作，英梨梨也立即决定来掺一脚……或者一手了。 　　黑猫看其他与诚老师合作的漫画家前辈们都参与了，自然也假装非常随意地回答道： 　　“那我也参加吧，制作《乐园追放》的时候我还在千叶，这次也算弥补一下遗憾了。” 0679 虚拟潜行真人电影！ 　　因为楚诚在创作方面百分之一百的成功史，尽管他是第一次执导真人电影，还打算大量启用外行人来扮演主要角色，但是樱花庄里的女生们却全都对他有着迷一般的信心，并不认为他只是随便玩玩，也不认为他只是打算制作一部高中电影研究社水平、只能在学园祭上放映的低成本电影。 　　“楚诚出品，必属精品”，这已经成为了楚诚的粉丝们的口号，而且丝毫没有夸张。 　　当然，如果将他创作的流行歌曲也算在内，“精品”之说或许会稍微遇到一点质疑，不过一个创作范围横跨漫画、小说、音乐、动画电影四个领域的高中生能够持续创作出各种平均水平以上的作品，其中还不乏大热作品，这本身就已经是个神话了。 　　而真人电影……虽然和动画电影应该有很多不同，但是大家却“习惯性”地相信楚诚仍将延续他的创作神话。 　　不过听楚诚的意思，他打算拍摄的《秒速五厘米》第一幕是在东京的小学和初中，开场时樱花正在成型；第二幕是在距离很远的某个县的车站，天上还要下着雪；第三幕是在更加遥远的种子岛，第二个女主角还要表演冲浪；第四幕又回到东京，当初年幼的两人都已经变成了工作数年的社会人士。 　　且不说专业的拍摄器材和拍摄人员的问题，单说时间和地点，除了在东京的场景比较好拍，剩下的场景都得专门到外地拍摄才行吧？夏天的时候要到种子岛去拍第三幕，冬天下雪的时候再到某个天气预报说会下雪的县去拍摄第二幕的车站…… 　　黑猫和虎千代她们所认识的楚诚虽然可以称得上有钱有势，却从来没有自掏腰包补贴自己的兴趣，反而利用自己的兴趣赚了很多钱，就连出去旅游都是以取材的名义“骗”来了赞助。 　　如果说他会为了这部以同班同学加藤惠为女主角的电影贴钱，别说女生们不会相信，就连楚诚自己都不会相信。 　　或许这个时候又该轮到红叶知弦学姐的回合了吧——即使是远在千叶的黑猫也对这个交涉能力爆表的董事长助理有所耳闻，她在询问诚学长拍摄时间和费用的问题时，就专门提到了那位知弦学姐： 　　“费用……或者说投资问题，学长还是打算让那位知弦学姐想办法吗？又或者是像制作游戏那样，由学长的NICONICO公司来投资？ 　　如果投入的资金太多，却用一群连业余演员都算不上的门外汉拍摄了一部大烂片，就算借着编剧和导演是诚老师的噱头吸引了许多观众来看，那也只是在消费学长自身的名声而已。” 　　黑猫作为楚诚的后辈、合作者和忠实粉丝，实际也很担心他的神话被打破，这不是盲目地相信就能欺骗得了自己的事情。但她一直憋到此刻才委婉地提醒了楚诚了一句，而且只是轻轻地点到为止。 　　楚诚对她的“良苦用心”洞若观火，但是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早在邀请加藤惠担任女主角的时候就已经考虑清楚了，否则他压根就不会“一时冲动”地向加藤惠发出邀请。 　　“抱歉，请原谅我一直在卖关子。” 　　面对女生们或多或少的担忧目光，楚诚再次露出了他那堪称注册商标的自信笑容，终于向大家披露了他的真正打算： 　　“虽然我是说过，要在制作动画电影的同时拍摄真人电影，但这可不是普通的电影，而是虚拟潜行真人电影！” 　　“虚、虚拟潜行真人电影？！” 　　在楚诚的嘴里，女生们终于又一次听到了与虚拟潜行有关的新词汇。他在《刀剑神域》事件发生以前，经常到处宣传虚拟潜行技术，“虚拟潜行真人电影”他好像说过，也好像没有说过，反正女生们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听起来好像时髦了许多也高大上了许多的名词到底是什么回事。 　　于是楚诚四处环视了一周，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女主角加藤惠和大家，底气十足地解释道： 　　“这部电影我根本没打算用摄像头来拍摄，也没打算在不同的季节到不同的地方出外景。 　　顾名思义，这虽然是一部真人电影，却不是在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点去拍摄，而是要用虚拟潜行设备自带的摄像功能，在校园及各种场景里拍摄——但只是虚拟潜行环境。 　　你们不是担心时间和费用问题吗？只要每天放学躺在床上就可以轻松完成拍摄工作，几乎没有任何成本……唔，这听起来倒像在说某种可疑的电影似的。 　　而且你们虽然没说，心里却觉得现在的这点演员不够用吧？ 　　男女主角的第一幕故事发生在小学高年级，第二幕才是初中一年级。我和加藤同学再怎么装嫩，扮演初一年级的学生就已经是极限了，小学高年级的那幕应该在小学部里找一些货真价实的小学生来演——还有班级里的群众演员。 　　至于两个人经历了社会的洗礼，变成了成熟的大人，这倒是可以由已经高二了的我们来演，只要换身衣服画一画妆就会显得成熟。” 　　说到这里，楚诚停顿了一下，眼睛四周扫视了一圈，直到女生们纷纷点头才终于揭开了谜底： 　　“但在虚拟潜行环境中，不仅拍摄的角度可以自己选择，拍摄的人物也同样可以改变模型。 　　比如把我和加藤同学缩小到小学一年级生的程度——虽然这部作品的拍摄用不上。 　　一般来说，一个人小的时候和长大以后容貌有不小的变化，许多都很难看出是同一个人，但是把虚拟潜行环境中的人物模型缩小或放大，就可以顺利拍摄到一个人从小到大的全部剧情，观众们也一看就知道这是男女主角年幼时的、长大后的模样。 　　在虚拟潜行环境中，甚至可以让我来使用加藤同学的虚拟潜行人物，替她表演某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神态，百分之百达到导演的满意！” 0680 拍摄确定，新教师入职 　　“……也就是说，虚拟潜行的真人电影，其实只要一个人就能拍摄出来了？” 　　楚诚详细阐明了虚拟潜行电影拍摄与普通电影拍摄的不同之处以后，黑猫一脸意动地挑起了眉毛，好像对此颇有兴趣。 　　她之前听说《追放乐园》的制作用了不少人手，没想到拍摄这个真人电影反倒比动画电影还简单、还省钱。 　　“其实一个人都不用，全部用AI代替也能演。 　　导演感觉AI有表演不到位的地方，完全可以自己亲自下场表演，不需要再用语言传达自己的意图了。 　　肖像使用权的问题才是关键，如果不是‘本人’在演，那就必须由肖像所有者进行授权，否则有可能会……” 　　说到肖像使用权的问题，楚诚奇怪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严肃地改了口： 　　“不对！不管有没有授权，虚拟潜行真人电影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特别是用与明星肖似的‘原创人物’制作擦边球甚至18~禁影片，根本不必费心思在现实里找和明星长得有点相像的人了。” 　　“18……禁……” 　　楚诚过于直白的话语让黑猫她们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但这些动漫从业人员对身为“业界”重要分支的“里番”多少都有些了解，还不至于捂住耳朵夺门而逃。 　　在同人界的笔名是“柏木英理”的英梨梨更是双手交叉架在身前，一脸鄙视地附和起了楚诚的话： 　　“那种影片……肯定是会出现的吧，男人们的幻想可以充分满足了，真是恶心死了！” 　　柏木英理明明是很有人气的工口同人画师，而且画的还多是凌辱本，正好可以借此推出虚拟潜行的明星凌辱系列，应该是樱花庄中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人才对。 　　不过她看出了楚诚和另外几人眼神中的古怪含义，立即没有好气地瞪大眼睛追加解释道： 　　“我是说不经肖像所有者同意就擅自使用，或者只是把眉眼略做改动就堂而皇之地使用的行为恶心死了！ 　　而且里面的人还有可能是导演！有可能是男人哦！以后的‘那种电影’甚至有可能是几个恶心的肥宅拍摄出来的……咯咯咯咯……真、真是恶心死了！” 　　英梨梨说着说着，脑洞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虽然奇葩，但并非绝对不存在的可能性，然后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其他女生虽然没办法跟着她笑出来，但是大家一想到拍摄那种恶心电影的全是肥宅，然后卖给或许也是肥宅的客人观看……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面翘了起来，只有楚诚露出了一副日了POI的表情。 　　英梨梨的脑洞实在太狠了！惹不起，惹不起！ 　　“嘛……如此一来，在虚拟世界里拍摄真人电影，的确比制作动画电影更容易了，还真是想不到。 　　我就觉得学长不会脑袋一热突然想要拍电影，这样一来我就没有问题了，学长在虚拟世界里拍摄的时候我也想去看看。” 　　随着英梨梨的欢笑声，黑猫也终于微笑着点头表明了态度。之前她虽然也已经说过要参加了，但此时才真正放下心来，能够享受这个拍摄电影的游戏了。 　　不过她仍然只想看看，出现在镜头里什么的……她和两个妹妹在去年的千叶市民花火大会上，已经被电视台的主持人采访过了。当时她表面上非常淡然，实际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所以没能阻止二妹日向的胡说八道。 　　什么“今天我和家人一起来看烟花了，来年我想跟男朋友一起来”，还“帅哥男友募集中”……明明只是个10岁的小学生而已，就连她这个姐姐都从来没谈过男朋友呢！ 　　黑猫想到那个好像过于早熟了的妹妹，好笑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心。 　　日向得知她决定报考东京的宗蔓学园，离开家人独自生活，不仅没有像珠希那样依依不舍，反倒一脸开心的样子，还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了一声“加油”。 　　加什么加！油什么油！黑猫回想起日向那时的眼神，至今仍然觉得心里发虚，于是情不自禁地瞥了诚学长一眼，看到他的脸上并无异样就立即收回了视线。 　　“OK，有这么多人愿意参加拍摄，进度肯定会大大加快的。” 　　楚诚看到大家不管是否打算参演，都对虚拟潜行真人电影很有兴趣的样子，也振奋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当然没有忘记把这件事告诉世界、言叶、雪菜和冬马她们，绘里奈那边他也在LINE上发送了消息，不过绘里奈当然不肯出演什么角色。 　　严格地说，楚诚要拍摄的虚拟电影已经不算是真人电影了，他和加藤惠虽然愿意用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但如果有谁不好意思在屏幕上露脸，却还想要扮演什么角色，就可以适当调整容貌和身材，甚至完全换一具身体。 　　这样的电影其实是3DCG电影，不过虚拟世界里的一切都是模型，真人和NPC的区别不在外表而在内心，楚诚并不觉得把这叫做真人电影有什么错。 　　这，就是虚拟时代。 　　不过在这虚拟时代来临之际，宗蔓学园新学年的开学典礼仍然是在现实里举行的，新的学生和老师也是在现实里互相见面。 　　听说在初中部那边，新入职的教师中有一个染金发戴耳环，看起来很像小混混的年轻男人，在开学典礼时拿着麦克风质问初中部行政校长为什么他教的是初中而不是高中，还说头顶秃了的行政校长像沙勿略。 　　那个好像叫做鬼冢英吉的年轻男老师被派到了3年D班担任班主任，而那个班级就是半年前曾经发生过女学生被班主任老师污辱并拍下了照片，然后某个男生愤而将班主任老师开瓢的恶性~事件的班级。 　　因为那件事，那个班级里的学生好像变得非常不服管教，之后还把继任的女性班主任老师的头像与许多不雅照片P在了一起，并张贴在新闻公告栏里，将那个无辜的年轻女老师逼得辞职了。 　　而高中部这边，高二年级有三位新老师入职，分别是英语老师奏仓羽，国语老师钟井鸣海，音乐老师皆川茜。 　　那位奏仓老师虽然今年才刚刚19岁，但履历上写着15岁的时候就已经大学毕业了，宗蔓学园的天才美少女教师群体中又增加了一名新的成员——虽然小萌老师的年龄已经…… 0681 新奇的虚拟电影拍摄 　　开学典礼之后，正式进入虚拟潜行教学时代的新学年终于开始了。 　　人手一台虚拟潜行教学设备的结果，其实是上课时间再次拉长，高二高三两年的功课必须在这一个学年内学习完毕。 　　为了保证学习效率，甚至连学生的很大一部分休息时间都是由虚拟潜行设备“加速”过的，学生们“感觉”自己休息了很久才又开始上课，但在现实里却连十分钟都没有过去。 　　好在“加速”学习的时间只有现实里的两个小时，之后上午还会安排音乐、美术、体育等课程，从午休开始就是社团活动时间，基本与一个月前试验性质的第三学期相同。 　　新学期开始后的楚诚，作为学生会长的工作不减反增，但冗长的会议都被安排在“加速”了的虚拟潜行世界里，为所有人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而在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里，身为校足球队领袖的楚诚出于各个方面的考虑，让这个运动社团的成员们也全部戴上虚拟潜行设备，在虚拟世界里积累训练和实战的经验——当然是指足球方面。 　　负责任的楚诚在结束社团活动之后，才会回到樱花庄更衣、沐浴、开始准备《秒速五厘米》的拍摄。 　　情人节的第二天成为了楚诚的女朋友，时不时会三人一起在世界家、在爱情旅馆颠鸾倒凤的言叶也被世界笑嘻嘻地拉到了樱花庄去“看热闹”。 　　雪菜和冬马作为楚诚的专用歌手和专用作曲家、演奏家，同样不会错过电影界历史上第一部虚拟潜行电影的拍摄，并在楚诚和演员们拍摄电影的时候录制主题曲、插曲和BGM。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她们两个和世界、刹那、言叶三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热闹的。 　　特别是情人节那天终于“如愿以偿”了的雪菜，因为楚诚打算亲自演唱他为这部电影谱写的主题曲《One~more~time,One~more~chance》，她在私下里向楚诚撒娇要角色，于是成为了没人好意思去争的第二女主角——长期暗恋男主角的种子岛冲浪~女孩。 　　在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没露几次面的第三女主角，她与成为了系统工程师的男主角交往了三年，当然这三年并不是“纯洁”的三年。 　　只是男主角终于还是在第三年的年尾与她分手了，并在第四年的春天来临前辞去了工作。 　　等到樱花又一次盛开的季节，男主角在经过一处铁路的时候，与迎面而来的女子擦肩而过，猛然想起了多年未见的第一女主角。 　　两人在这处铁路擦身而过，然后不约而同地缓缓转过身来，想要确定对方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但在两人的心情即将激荡起来的时候，疾驰的电车却从两人之间驶过，拦腰撞断了回忆。 　　在被电车挡住视线的这期间，男主角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某种决定，等到电车通过以后，发现对面那个好像是他的初恋情人，但手指却已经戴上了反射着璀璨光芒的钻石戒指的女子早已离去，也只是朝空无一人的护栏对面微微一笑，然后平静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楚诚认为雪菜更适合扮演故事里的第三女主角，可是那个角色戏份不多，最终又和男主角分手了，实在太不吉利。 　　楚诚担心敏感的雪菜想得太多，所以压根提也没提让她扮演第三女主角的事，而是让她自己选择“应该合适她”的角色。 　　雪菜看到第三女主角与男主角交往了三年这里，虽然也曾眼睛一亮，但她随后看到男主角几乎是毫无理由地与第三女主角分了手，便立即将视线从这段内容移开了，速度快得简直像是被这段内容烫伤了似的。 　　而这个预定和男主角有几个亲密镜头，但却分手了的第三女主角，果然同样受到了其他女生的冷遇，不管是觉得不吉利还是怎样的女生都没有选择这个角色，甚至连应该最愿意“为艺术献身”的冬马都一脸古怪地拒绝了他试探性的邀请。 　　于是楚诚只得考虑用NPC来出演这个角色——这在进行宣传的时候，倒也可以算是这部虚拟潜行真人电影的新奇卖点。 　　承蒙楚诚帮助的霞之丘诗羽学姐从他那里听说了电影的事情，立即义不容辞地满口答应了下来，随后不仅仅是担任编剧，也以副导演……之类的身份全程参与了影片拍摄，很多时候她对演员们的要求比楚诚这个导演还要严苛，总是希望演员们表演得更好。 　　这对于一群完全不懂表演技巧，连业余演员都算不上的外行人来说原本是极其困难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虚拟潜行电影的拍摄完全不需要摄像机和灯光，也不会有一群剧组工作人员和吃瓜群众在旁边强力围观，只需要在这些女生们熟悉的环境里，按照剧本的要求做她们平时熟悉的事，说她们熟悉的话，表演的成分很少，她们平时怎样学习和生活，在电影里也怎样学习和生活就足够了。 　　而楚诚和霞之丘诗羽，以及围观的世界、雪菜她们，却能够在“直播”的屏幕上实时看到表演者的情况，并直接将指示传达到其耳中，甚至将台词提示到她的眼前。 　　这种拍摄实际上是将整个表演的场景记录了下来，之后可以根据导演的需要，在“暂停”的时候任意选取自己需要的角度，用镜头框框住，再让场景继续前进，录制好所有需要的视频以后再进行剪辑，随时都可以补录。 　　楚诚身边的女生们虽然说不上是大开了眼界，却也对这新奇的拍摄方法十分有兴趣，之后也逐渐忍受不住“诱惑”，纷纷半推半就地在电影里担任了龙套角色，实在害羞的还“换了一张脸”出镜，就算是她们的父母也绝对找不到自己的女儿在哪。 　　——实际上是有可能被识破的，毕竟一个人的容貌和身材可以改变，行为习惯和某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动作却极难改变，不过楚诚当然不会跟她们科普这些了。 0682 呐~刹那，你真的对诚没有意思吗？ 　　“呐~刹那刹那！” 　　放学时间，春风拂面，远处开满粉色花朵的两排樱花树之间，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走过，几乎看不到五个人以上的“大部队”。 　　而樱花树后，世界悄悄地把刹那拉到了人群边缘，眼睛望着旁边的言叶和远处的楚诚，表情神神秘秘的。 　　不过这里是虚拟潜行环境，真要有什么必须保密的话要说，只要用文字或语音“私聊”就可以了，其他人哪怕在她身边围了一圈也绝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事，世界？” 　　作为世界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刹那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欢乐跳脱，就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厘米。但是下一刻钟她就猛地睁大了眼睛，面无表情肃穆非常地盯住了世界那张仍然嬉笑着的脸。 　　因为世界刚才突然附在她的耳边问道： 　　“你……真的对诚没有意思吗？” 　　“什么意思？世界。” 　　个子非常矮小，就算升入高二也没有突破145CM“大关”的刹那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就算是自下而上地仰望世界，却也散发出了从上往下的俯视气势。 　　最近开始显现出“成熟风韵”的世界连忙赔起了笑脸，但是诚的事情她还是希望能和刹那说清楚。 　　毕竟刹那是她最好的朋友，简直亲如姐妹——真正的姐妹。 　　“那个……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啦…… 　　我只是想，如果你其实也是喜欢诚的，那我们就一起啰？ 　　反正你也早就猜到了吧？我和言叶，还有诚，我们三个人经常一起……” 　　世界明明在“那方面”十分放得开，但与刹那私下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又感觉难以启齿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你懂的”。 　　而刹那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再次垂下了眼皮，有些兴致缺缺地问道： 　　“怎么突然又想起问这个了，你又缺帮手了？” 　　“不是突然想起啦！我一直都想再问一下，特别是看了诚和霞诗子老师共同编写的剧本以后。 　　如果你为了我就这么遗憾地错过了诚，一定会像故事里那个种子岛的女孩一样后悔的，而且我也真的欢迎你也一起来陪诚。 　　我悄悄告诉你啊，诚简直太强壮太强壮了，我和言叶两个人也根本不行呢，帮手什么的……还真缺得厉害，嘻嘻……” 　　在刹那审视的目光中，世界只正经了不到一分钟，脸上便又露出了暧昧至极的笑容，说出“那种话”也完全不会害羞了。 　　虽然世界笑的时候脸蛋也当然跟着红了，不过就算是未经人事的刹那，也能看出她那绝对不是害羞的红，而是动情的红，那笑容中充满了淫荡的气息！ 　　“你现在简直……” 　　刹那并非纯洁如白纸一张，不过世界如此赤裸裸的荤话实在让她受不了。 　　而世界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淫词荡语感到羞耻，反倒更加亲昵地挽住了刹那的胳膊，笑容极盛地朝正在往这边看的言叶点了点头，然后咬着刹那的耳朵继续说道： 　　“女人啊，做过之前和做过之后简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啦！特别是对待‘那种事’的态度上。 　　我不是为了诚才劝诱你，而是为了你的幸福！ 　　我们俩一起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听说，也从来没有看出你对哪个男生有好感，对待诚的态度也很冷淡。 　　不过啊，要是说你今后最有可能喜欢上谁，我觉得那个人多半还得是诚吧。 　　诚正是你喜欢的类型没错吧？又冷静，又有才能，还很细心、很温柔，强硬的时候也可以很强硬，不会因为对方是漂亮女生就改变原则……刹那你也是这样的人嘛，我觉得你和诚真的很相衬啊！” 　　“……” 　　世界的“谆谆善诱”令刹那无言以对，毕竟她们两个是挚友，就像她了解世界一样，世界也同样了解她，甚至连她对男生的喜好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而且正如世界所说的那样，就算她现在还不是“足够喜欢”诚，今后也会慢慢变得越来越喜欢吧，特别是在诚的身边并非只有世界一个人的情况下。 　　——就算她不占据诚身边的位置，也会有其他女生占据，好歹换成是她可以更加谦让世界、帮助世界。 　　只是…… 　　“世界，我跟你，跟言叶、跟雪菜、跟虎千代她们都是不一样的。 　　诚并不喜欢我——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作为朋友他也并不讨厌我。 　　如果你去替我说项，他或许能够接受我，也能‘稍微’把心分给我一点，但终究不会像喜欢你们那么喜欢我。” 　　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到这里，刹那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波澜。 　　那是极其罕见的伤感，但也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伤感。毕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惊才绝艳又极受女孩子欢迎的楚诚不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到任何足以让楚诚喜欢她、迷上她的理由。 　　在这一点上她很羡慕世界，虽然世界没有任何突出的才能，就连脸蛋也只是“普通的”漂亮，但世界非常活泼开朗、善良大方，所以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人见人爱。 　　甚至连世界在楚诚面前表现出来的……淫荡，肯定也会令楚诚更加迷上她，要知道她对其他男生虽然不至于是不假辞色，却也明显能看出只有“客气的热情”。她真正的热情，她的爱意、她的开放、她的淫荡，全都只奉献给诚一个人，如果刹那是男生，也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为这样的世界着迷。 　　世界真的是个好女孩。 　　“啊哈哈哈……” 　　因为刹那略带伤感的回答，世界干笑着搔了搔脸颊，一时间不知怎样是好。 　　她应该继续劝说刹那吗？ 　　“不需要对方多么喜欢你，只要你确定自己最喜欢对方了”什么的？ 　　这种说法放在自己身上还可以，但是这么劝说别人，就总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了。 　　可是她要放弃劝说，眼看着沉默寡言的刹那寂寞地站在一旁，守望着她和诚……以及言叶、雪菜、虎千代她们的幸福吗？ 　　这又让她有些……太过意不去了啊！ 0683 清浦刹那非常清楚 　　“嗯……刹那，抱歉。” 　　世界左右为难了许久，终于决定首先向刹那道个歉，无论如何道歉总是没有错的。 　　而在表示了歉意之后，她眨着眼睛很是做了一番心里斗争，这才慢慢斟酌着说道： 　　“关于诚的事吧……我不敢保证。 　　但是……你喜欢诚的吧？已经喜欢上了吧？” 　　问出这个敏感问题的世界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异常温柔，没有丝毫质问的意思，与她青梅竹马的刹那可以充分感受得到。 　　世界是关心她的。 　　因此刹那终于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用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有多喜欢？” 　　不知进退的世界又立即得寸进尺地追问了一句，刹那面无表情地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远处的楚诚，过了良久才仿佛梦呓似的自言自语道： 　　“大概……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中…… 　　最喜欢。” 　　大概是受到了楚诚的影响，就算面对世界也极少吐露心事的刹那，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做出了冷静而又炽热的回答。 　　或许她此时不仅是在回答世界，更是在回答自己，或许她直到现在才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感情，并且惊讶地发现楚诚竟然已经在她心目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不……其实只是因为她的心里根本没有其他男人，所以唯一占据了一席之地的楚诚，当然就是世上所有男人中她最喜欢的那个了。 　　可是就连刹那自己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描绘自己对楚诚的感情，搞得像她有多喜欢楚诚似的…… 　　男人什么的其实无所谓，爱情根本靠不住，友情才能地久天长。 　　她的妈妈和世界的妈妈便是如此，两个人竟然都被不知道哪个男人抛弃了，同命相怜之下的友情却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如果是为了世界的幸福，她可以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无论这种牺牲是离开还是加入，都取决于世界的需要，而不是她自己的需要。 　　她只要能一直和世界做朋友就足够了，不过锦上添花的好事她也没有理由拒绝——虽然她知道世界总是“以为”自己能够为了挚友和喜欢的人做出任何牺牲，实际上也的确能够做出牺牲，但随后就会因为悔恨和懊恼痛苦不已。 　　是的，她所认识的世界从来都不伟大，只是一个有小聪明，有小善良，也有小自私的普通女孩。 　　是楚诚改变了世界，楚诚的后宫宣言逼得世界不得不放弃自私的想法——至少没有理由再对真正的挚友自私了。 　　当然，只是后宫宣言的话，还不足以让世界为了爱情牺牲自我。 　　比谁都了解世界的刹那非常清楚，世界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大度”，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爱情，而是因为楚诚的优秀，以及他身边的其他女生们的优秀。 　　世界其实是因为深深的自卑才不敢奢望独占楚诚，而且即使客观地看，她在排他性的爱情竞争中也没有任何优势。 　　这样的世界，肯定觉得自己在楚诚的后宫中毫无地位可言吧。 　　就算她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潜意识也肯定是这样认为的，刹那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因此世界才会拼命地取悦楚诚，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也拉下水…… 　　不，这不仅仅是为了取悦楚诚，也是为了平衡自己脆弱的内心。如果有一两个受了她的“恩惠”，比她地位更低的“姐妹”存在，她就不会如此自卑了吧。 　　——所以她才对言叶格外亲切，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吃醋，一点都不后悔。 　　现在也是这样，刹那其实非常清楚，只要自己肯定了对诚的心意，世界就会高兴地…… 　　“嗯嗯！我也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诚了！ 　　呀……太好了……果然刹那也是一样的呢……我也早就感觉到了一点点……” 　　不出刹那所料，松了口气的世界笑嘻嘻地感慨了一番，然后很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刹那，也许我是因为深爱着诚，才觉得他哪里都好、比谁都好。 　　但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再有比诚更好的男人了，就算有，我们也未必能够碰到。 　　像这样的幸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光顾我们，说不定我们现在的幸运，就是对我们从出生起就没有爸爸的不幸童年的补偿，如果放弃了就再也没有了！” 　　“确实……” 　　在世界剖开肺腑的坦诚下，刹那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承认她的想法确实有道理。 　　虽然世界说到这个份儿上，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白了，但刹那还是望着她的眼睛问道： 　　“可是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 　　面对刹那毫无波动的目光，世界只是用力眨了眨眼睛，没能立即作答。 　　这不是一件好开口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不舍得与刹那分享自己最爱的男人，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擅长为人处世，也就意味着更加重视这些，所以才能人人称赞，甚至人见人爱。 　　可是…… 　　“我……是想…… 　　帮你抓住真爱吧。 　　也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做好朋友。” 　　“一辈子什么的……我相信能做到，就算不如此也能做到。” 　　被世界用艰难的、恳求的眼神看着，刹那也无法再保持古井不波的态度了。 　　不过她的激动、她的害羞却只是表现在了微微的一低头上，除此之外好像就只有脸蛋泛起了少许幸福的红晕。 　　她比世界更加清楚世界那连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心思，但她此刻仍然感到非常非常幸福，就算楚诚现在跟她说就只爱她一人，也不可能比这更加幸福了。 　　人生之中并非只有爱情，也不是所有人都把爱情看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对于清浦刹那这个存在而言，与妈妈、与世界之间的感情，才是她这无比简单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于是她微笑着张开了嘴，温柔而且宽容地回答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 0684 不很顺利的黑猫 　　“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 　　今天的拍摄任务全部结束之后，楚诚和加藤惠、雪菜等主要演员，以及只在需要时充当群众演员的世界她们互相道了辛苦，便打算登出虚拟潜行环境了。 　　加藤惠在高一的时候没有加入社团，也没有担任班级委员，更没有进入学生会为人民服务。 　　升上高二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会有什么变化，毕竟现实不是小说，不可能有什么离奇的展开，她被班长搭讪拍电影就已经是做梦也从来没有梦到过的情景了。 　　“诚！惠！辛苦了！” 　　楚诚和加藤惠走向世界这边，世界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两旁还跟着言叶和刹那两个好友，一左一右就像她的臂膀……不，是像她的翅膀一样。 　　“惠，今天诚说好要和我们一起去唱卡拉OK，你也一起来吧？” 　　世界、刹那和加藤惠也是同班同学，不过双方始终没有太多交集，在班级里进门会打个招呼，走的时候会再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和小圈子里的朋友凑在一起。 　　加藤惠虽然没有什么小圈子，但和邻桌的女生关系都不差，自己也很满足于这种现状……或者说没有勇气主动结交朋友。 　　——你看啊，就算是世界这么热情大方的女生，也不可能长着七八张嘴同时和所有人聊天，如果你看她身边热闹就凑过去，对方却抽不出嘴来专门跟你说话，只有你一个人尴尬地在那里傻笑，那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吧！ 　　更何况，她其实也不是完全和楚诚扯不上关系，浅仓南、今井绿、椎名真冬、柊镜、逢坂大河，这些女生是楚诚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所以她就是楚诚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了……那什么几度分隔理论就是这么拐弯抹角的关系。 　　“那个……谢谢你，世界。 　　让我这个电灯泡也跟去真的好吗？你们和诚君，都是恋人的关系吧？” 　　在加藤惠的面前，世界笑意盈盈，言叶羞涩低头，刹那面无表情，让她实在没办法高高兴兴地答应世界的邀请。 　　而且最关键的是，身为后宫之王的楚诚并未出声，只是世界擅自作主邀请了她。就算待人热情的世界是真心实意叫让她一起玩，她也不可能真的那么不识趣。 　　“没关系，只是一起去唱卡拉OK，雪菜、和纱她们也去。 　　对了！黑猫，你也一起去吧？从你来学校到现在，除了和家人一起逛了逛，好像再也没有走出校园了吧！” 　　世界尚未出声，楚诚就替她回答了加藤惠的问题，但是没有说明世界她们和自己是不是恋人关系。 　　接着楚诚又招呼了黑猫一声，并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只是偶尔也关心一下这个成天来樱花庄“打卡上班”的好学妹。 　　在《刀剑神域》里与大家认识的黑猫当然和白、小埋她们趣味相投，不仅每天来樱花庄工作之后会留下来玩到晚上，周末的时候也都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樱花庄里，她自己的宿舍就只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不过黑猫可不是厚着脸皮过来蹭饭的家伙，她的到来让由乃又多了一个好帮手，无论是料理还是家务，看似纤弱的黑猫都做得很好，就连由乃的“师父”绯沙子在家务方面也要逊色她一筹。 　　这样的黑猫虽然不怎么擅长说话，但却凭借着自己的实际行动，极其迅速地融入了樱花庄里，就好像是鱼儿回到了水中，这让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樱花庄这里的人除了画画就是玩游戏，做饭家务全靠女仆一样的由乃，其他人只负责吃喝享受，就连内衣和袜子都不肯自己洗，能够在这种环境里如鱼得水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幸好她不是来享受的。 　　“卡、卡拉OK就算了吧，我不太擅长那个。 　　而且现在也不早了，我还要和由乃准备晚饭，你们去玩吧。” 　　在家身为长姐的黑猫虽然是大家的学妹，却也逐渐像姐姐一样伺候起了大家。但她并不是真的不想去卡拉OK才这么说的，卡拉OK她也和桐乃、沙织一起去过，如果选择动画歌曲她也能够唱得来，只是世界那伙人…… 　　黑猫不知道樱花庄里都有谁会在晚上偷偷溜进诚学长的房间过夜，那个时候她也已经回到自己的宿舍了。 　　她只知道世界和雪菜那伙人隔三岔五就会把诚学长叫出去玩，而且一般都不会回来吃晚饭了，好在诚学长总会在她离开樱花庄之前回来。 　　尽管诚学长的脸上和衣服上看不到口红的印迹，极短的头发也看不出有没有在外面洗过澡，身上好像也没有陌生的洗发香波和沐浴露的气味，黑猫仍然能够依靠“黑兽”的直觉猜到，他几乎每次都和世界她们玩了“大人的游戏”。 　　那种事情对于高中生来说并不算早，但是对于宅女来说就有些……无法接受了。即使宅女们在动漫、游戏，甚至某些轻小说里学习了许多知（姿）识（势），甚至沉迷于18~禁游戏无法自拔，但在现实真刀真枪地和男朋友…… 　　哈哈！宅女怎么可能有什么现实里的男朋友！就算是Bitch一样的桐乃，也是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的，更没有像真正的Bitch一样随便和男人滚床单！ 　　不过那个可恶的Bitch！竟然谁也没有告诉，突然就跑到美国留学了，还是因为训练田径！ 　　这算是哪门子的宅女啊！她们“宅女集合”中出了一个叛徒！！！ 　　明明……明明那个Bitch和她说好了，等到开学的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和沙织一起过来找她玩，顺便瞻仰一下宗蔓学园这个“圣地”…… 　　最初的幸运过去以后，好像越来越多不愉快的事情陆续找上了黑猫的门，和班级同学的交往……也没有想像中顺利，或者说根本还没开始交往。 　　许多女生听说她放学后要去樱花庄工作，并且得知她负责的是《鲁路修》和《死亡的笔记本》两部热门漫画以后，热情得让她实在承受不住，不得不主动疏远了那些人，然后就……被羡慕嫉妒恨了。 　　而且还有那个班长……大胸~部的、戴着眼镜的、一本正经的、总是很了不起的、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却又必须一直看着别人的脸色才有办法活下去的小人！ 　　就连早已在红尘中锻炼到心如止水的境界的黑猫，一想到她都忍不住恨得牙根直痒痒，那个小人有多恶心就可想而知了！ 0685 司波深雪的提醒 　　获得了后宫之王楚诚的首肯，加藤惠欣然跟随楚诚、世界、雪菜她们，向着雪菜常去的那家卡拉OK馆前进。 　　虽说她和楚诚等人已经做了一年同学，参与《秒速五厘米》的拍摄也已经快一周了，但是由于所有拍摄都是在樱花庄里躺着进行的，她还没有在完成拍摄以后，大家一起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再回家的机会。 　　楚诚和虎千代她们也曾挽留她在樱花庄里吃饭，不过因为虚拟潜行设备的“加速”功能，他们每天的拍摄工作在下午四点左右就会结束。这个时间留客吃饭，她可不好意思厚颜答应下来。 　　“兄长大人！” 　　走上通向校门的主干道，楚诚一行人前进了不远，司波深雪从另一个方向出现，然后径直来到了楚诚面前。 　　“深雪，辛苦你了。” 　　面对与立华奏学姐一同替自己分担了绝大部分学生会工作的深雪，楚诚能够做的就只有微笑了。 　　作为“妹妹”，深雪只是希望能够时不时地被他摸摸头，跟他一起喝喝咖啡，聊一聊天，除此之外并无任何“非分之想”，是难得可以让楚诚放心的妹妹。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在楚诚发表了后宫宣言以后就停滞不前了。出身名门的深雪或许是受到了家里的警告，或许是自己做出了决定，在他面前开始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属于妹妹”的暧昧感情。 　　深雪也是一个美丽而骄傲的女孩，楚诚完全能够理解她。如果这就是她希望的关系，那么楚诚也愿意维持这样的关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楚诚对深雪的“爱”还不够吧，否则他至少也应该试着告白一下什么的？ 　　“兄长大人这是要去哪里？你们最近不是正在拍摄虚拟潜行电影吗？” 　　深雪同样是住宿生，所以没有跟着兄长大人和诸位“嫂子”们一起往外走，只是停下来关心了一下他们的动向。 　　虽然楚诚“之后”有和世界、言叶三人行的安排，但却依旧神情自然地诚实回答道： 　　“去唱卡拉OK娱乐一下。 　　深雪也一起去？你好像从来都没去过吧？” 　　楚诚真正想要说的，其实是深雪和他“约会”的时候从来没去过卡拉OK，即使他主动提议也遭到了拒绝。 　　深雪到现在也还在瞒着大家和楚诚约会，而且地点一直是在那家兔子咖啡厅，简直长情得可怕。不过她中午会和大家一起吃便当，偶尔也会来樱花庄玩，或者受邀参加樱花庄的各种活动——包括火锅庆祝会，倒不是因为什么不利于团结的原因才一直隐瞒约会的事情。 　　但她此时听到兄长大人再次提起卡拉OK的事情，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世界等人，机灵的世界立即笑着走上前来，主动向她发出了邀请： 　　“深雪如果有空也一起来嘛！就算不唱歌也很开心的！” 　　“谢谢。” 　　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礼数”都完美无缺的深雪淡淡地笑着表示了感谢，高贵优雅但不亲近。 　　不过大家倒是都已经习惯了她那高冷的性子，也能从这“谢谢”的语气中猜到她还没有说出口的回答—— 　　“你们去玩吧，那种地方我还是……” 　　可能是顾虑到自己的“高贵身份”，深雪果然还是选择了拒绝，就算没人盯着也不会去做那些可能令家名蒙羞的事情。 　　世界她们对深雪的背景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是古老家族的大小姐，甚至从没想过利用搜索引擎调查一下“司波”这个姓氏，这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她们的基本态度，此时听到深雪大小姐……不，深雪女王大人把卡拉OK馆称作“那种地方”也只是“呵呵”了。 　　言叶和深雪碰面的机会不多，交流更是没有，此时看到深雪的家教竟然如此严格，心里不由对自己父母的“并不特别严格”的要求感到庆幸，看向深雪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些许同情。 　　只是因为自己觉得那种地方与自己的形象实在不符，才在心里“忍痛”拒绝了兄长大人邀请的深雪，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不过她其实对“别人的目光”、“别人的事情”没有太大兴趣，别人愿意怎么看她就怎么看她吧。 　　“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祝大家玩得开心。” 　　带着大和抚子式的淑女笑容，深雪礼貌地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 　　但是当她直起腰来，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看着楚诚说道： 　　“对了，兄长大人，知弦学姐安插在SSS团里的线人传递来消息说，因为兄长大人刚一上任就当起了甩手掌柜，SSS团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学生会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叛徒’仲村由理学姐，貌似在春假期间制定了什么计划，目前正在秘密地招兵买马。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闹将起来有损兄长大人的威望，也有损学生会的颜面。 　　知弦学姐本来是希望我暗中替兄长大人处理掉那些自寻死路的家伙，但我果然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越过兄长大人来解决，学生会要怎么应对还请兄长大人示下。” 　　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深雪用非常平静随意的态度，说出了一些貌似极黑的东西。 　　那什么“线人”是怎么回事？“SSS团”和楚诚小说里的“SOS团”是什么关系？“叛徒”、“招兵买马”、“处理掉”、“自寻死路”只是单纯的比喻吧？ 　　加藤惠和世界她们突然感觉自己上的是假的宗蔓学园，深雪刚才所说的，才是真正的宗蔓学园……的冰山一角！ 　　不过楚诚无意让少女们过多地了解这个“圣地”的真实情况，这里对于她们来说只是生命中短暂停留的一个地方，算上大学也不过只有几年时间。 　　如果直到她们离开为止，记忆里的“圣地”只有光明，这便是她们永恒不变的“真实”，实情如何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无所谓——反正“那边”是她们完全接触不到的世界。 0686 加藤惠的疑问 　　“哈哈……一开学事情就是多啊！” 　　司波深雪离开以后，楚诚转过身对世界她们干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谈论SSS团的事情。 　　事实上，就算世界她们问起，楚诚也根本没什么可说的，他甚至连SSS团为什么叫SSS团都不知道——好像学生会里也没人知道。 　　不……知弦学姐想必是知道的，那个人的情报网络堪比“有关部门”，估计和“妹妹部”也有某种PY交易。 　　但好奇心旺盛的楚诚却从来没想过要向知弦学姐询问已经销声匿迹了的SSS团的事情，他本以为那个胆敢反抗学生会的非法组织已经成为了历史，却没想到其创始人仲村由理竟然如此坚韧，等到知弦学姐毕业之后又想死灰复燃。 　　这还真是麻烦啊！就像深雪所说的那样，SSS团不可能干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否则自然有校规甚至国法惩罚他们，但是他们可以做出一些削学生会面子的事情，这对于正担任学生会长的楚诚来说是不能允许的。 　　他平时可以“垂拱而治”，不过知弦学姐和小红学姐既然把会长的宝座传给了他，而他也选择了接受，那么他就有义务维护好属于他和知弦学姐的学生会。 　　看来他也得尽快和仲村由理学姐谈谈了，一昧对抗并不能够解决问题，只能够消灭问题，想要真正化解SSS团和学生会的冲突还要靠沟通与谈判。 　　不过那至少也是明天的事了，今天他仍然要愉快地和世界、言叶、刹那、雪菜、冬马……以及加藤惠一起唱歌玩乐！ 　　“那个……诚君，我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你。” 　　在前往车站的路上，一直安静地走在楚诚身旁的加藤惠两只眼睛分别看着左前方的刹那、世界、言叶三人，以及右前方的雪菜、冬马两人，语气格外平淡地轻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忙呢？ 　　不管是拍电影的事情，还是学生会的事情，只要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吧？漫画也是。” 　　“……” 　　加藤惠的问题让楚诚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能者多劳”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他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裔，相当于开了金手指。这样的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是必须要成为“精英人物”的“人造天才”，如果他一事无成，那都对不起他身上昂贵的基因——以目前的技术条件而言。 　　或许有一天，基因强化调整技术的成本低得甚至可以当作全民福利，但是现在还不行，几十年内也未必能行。 　　所以他这一脉单传的“人造天才”担负着特别的责任，他必须将自己当作实验体，去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用实际成果告诉大家，基因强化调整技术会给人类带来飞跃式的进步，就算不从事科研领域，也可以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 　　而太爷爷施加在他们家族男丁身上的“基因锁”，楚诚和许多人也都是能够理解的。 　　倘若没有这把锁，“某些人”在基因强化调整技术被研究出来以前，就拥有了改变后代基因的捷径，这对更多的人是不公平的。 　　当然，这只是楚诚自己的想法。 　　“不公平”这一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说明他的心里还是太过天真，太过理想化，太过拘泥于公平和正义。 　　这才是他一直很忙的根本原因吧，如果不尽可能地利用好自己这不公平的人造才能，那对于没有获得这种幸运的人来说就不仅仅是不公平了。 　　暴殄天物会引起所有人的义愤，楚诚可不是那种走了狗运投了好胎，却还要得意洋洋地炫耀说“我就是走运，我就是要败家，我就是要糟蹋才能气死你们”的家伙。 　　事实上，就连他前来东瀛留学，想要稍微放松一下，看看不同的世界，寻找除了重复祖辈的道路以外，其它自己能做的、自己想做的、并且值得自己去做的事情，都已经被“某些人”认为是暴殄天物了。 　　还好他的家人是理解他的、支持他的，而他自己也很快做出了成绩，为大家的精神文化生活做出了贡献——尽管这贡献相比于他“继承祖业”从事科学研究能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利益完全是九牛一毛。 　　可是就像所有不愿继承祖业的“二代目”一样，楚诚并不认为“祖业”就是自己唯一的人生道路，科学研究也不是说缺了他这一个天才，或者缺了他们家族这几个天才就无法进步的了。 　　华夏缺的只是他的太爷爷这种能够“作弊”的爱国者，华夏对他们家族最大的期望，其实也只是关键时刻能让他的太爷爷有理由为了子孙后代继续作弊——哪怕他的太爷爷要为此付出某种代价，他们自身的才能和贡献反倒是次要的了。 　　智商过人又极懂人心的楚诚正是因为有一天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不再把成为科学家，为祖国和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成自己人生中的最大目标，开始寻找自己更想做的事情。 　　祖国和人民真正需要的、真正想要的，并非他们本人的价值，除非他们能够天才到像明显是作弊的太爷爷那样的程度，这究竟是多么的讽刺啊！ 　　只是心中幼稚的“公平”却一直鞭策着他，让他来到东瀛也始终闲不下来，必须实现自我的真正价值，同时为社会创造价值，以此来平衡心中“个人”和“集体”的天平。 　　——如果按照最“正确”的精神，既然国家和人民需要他做出牺牲，他就应该义无反顾做出牺牲，哪怕真的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又岂能因为觉得心里很受伤，因为他个人的价值对于国家和人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就“逃跑”！ 　　加藤惠的询问，让楚诚再次想起了自己来到东瀛的真正原因，不过他当然不会诚实地把自己心里最隐密的想法说给这个还不十分熟悉的女性朋友听。 　　因此他很快露出了笑容，轻轻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加藤惠点了点头，然后声音温和诚恳地回答道： 　　“是因为…… 　　有趣吧。” 0687 有威胁的加藤惠 　　“只是因为有趣？” 　　加藤惠对楚诚的回答貌似不很满意……或者不太相信，歪着脑袋特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竟然无意间产生了让人心动的可爱魅力。 　　“有趣不就足够了？ 　　更何况我自己觉得有趣的同时，不也顺便把钱赚了，还给读者们送去了欢乐吗。” 　　早已看惯了各种美少女的楚诚并未被加藤惠偶尔才露出一点的魅力动摇，仍然肯定地笑着坚持了自己的回答。 　　漫画只要有趣就足够了，只要是足够有趣的漫画就能连载！ 　　——这是楚诚从最高那里听到的，据说是现在正担任《JUMP诚》总编辑长的《JUMP》前任总编辑长佐佐木先生曾经对他们说过的。 　　这也是一种“诚”，是对漫画的至诚之心。 　　漫画家需要想的就只是怎么把漫画画得足够有趣，然后连载机会、单行本出版、广播剧化、动画化、游戏化、小说化、周边产品……只要漫画足够有趣，这些就都会有。 　　财富、名誉、女人……一切也都会随之到来。 　　楚诚说自己只是追求有趣并没有错，人生在世，肉体的需求是活着，并且活得好，而精神的需求就是愉悦。 　　不管是满足肉体的欲望，还是实现个人的价值、社会的价值，又或者是单纯的追求“有趣”这种感觉，归根结底都只是为了愉悦自己的精神，而不是给自己添堵，甚至让自己痛苦。 　　追求有趣、追求愉悦与其它追求可以同时存在，人的需要总是多种多样的，就连吃饭也要保证各种各样的营养均衡摄入，缺了哪一种都有害健康。 　　但是加藤惠好像仍旧没能认清这其实非常浅显的道理，她相信的是家长和老师的那一套说辞，觉得只是追求有趣就是耽于玩乐、就是不务正业，总之一点都不高大上。 　　她眼中的“正确”，大概是多学习、少娱乐，可以适当地放松，但不能把有趣作为追求吧。 　　成为大人以后，娱乐可以适当增加，但必须好好工作，最好也坚持学习，不断充实自己，把为家庭、为社会做出贡献视作人生目标，但是追求有趣是不行的……漫画家、小说家和搞笑艺人除外，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追求有趣。 　　楚诚可以看出，加藤惠这个老实孩子三观非常正确，几乎完全符合父母、老师和社会对未成年人的期望。“有趣”对她来说并非洪水猛兽，却也被她视为不应该去刻意追求的东西，仿佛刻意追求就会变成坏孩子，就会不务正业一样。 　　哈……如果从概率统计的结果来看，这还真的没错。成年人如果一心追求有趣、快乐、满足、快感，都很容易沉溺其中，逐渐荒废了正业，更别说孩子了。 　　但是“有趣”却又是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之一，就连学习和工作也一直都在强调保证或保持学生及员工的兴趣，最好能让他们发自内心地热爱学习和工作。 　　一个人无论做出何种行动都是需要“动机”的，而这动机归根结底，是来源于肉体的需求或精神的需求，人是因为想要获得什么才会去做什么。 　　那么摒弃了人类对广义上的“有趣”的需求，剩下的就只是对“活着”的需求了，为了活着不得不学习、不得不工作，那样的人生未必一定痛苦，但也很难说是幸福。 　　既然精神和肉体的需求并不一定是冲突的，人在生存得到保障的前提下，也没有理由摒弃愉悦吧？ 　　追求有趣的学习、有趣的工作、有趣的日常生活，同时也追求活得有意义，这么“贪心”的想法说简单并不简单，不过说难也不是很难吧？ 　　这些是可以说出来的东西，楚诚一脸认真地说了一路，加藤惠也一脸认真地听了一路。 　　然后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样的答案才是她想要的答案，这样的楚诚才是她想像中的楚诚。 　　而路上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世界和雪菜她们，虽然脸上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不明觉厉的表情，但是看向楚诚的目光却充满了敬佩，顺带对能够听得进这些的加藤惠也敬佩起来。 　　当然刹那和言叶是能够听进这些的，另外三人尽管一脸“害怕”，却也悄悄地停止了说笑闲聊，竖起耳朵听到了最后。 　　她们的诚君从来没有对她们说过这些……大概也是知道她们并不喜欢这些，也并不考虑这些。 　　怎么说呢……她们听完心情有些复杂，觉得自己之前所认识的诚并不是真正的诚，现在的诚才更像是真正的诚。 　　与诚并不亲近，过去的一年都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加藤惠引出了她们不熟悉的“另一个诚”，说她们一点都不吃醋肯定是骗人的。 　　怪不得诚放着那么多熟悉的女生不选，偏偏一眼就看中了加藤惠做女主角，这个女生跟她们是不同的，能够从她们看不见的角度看问题。 　　想到这里，原本并没有把这个班级里的“小透明”当成威胁的世界等人突然担心了起来。 　　加藤惠这个女生虽然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仔细端详的话，却越看越觉得五官端正，皮肤也算细腻，个子不高也不矮，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也挺凹的，性格还非常随和，非常好相处的样子，大概不会介意诚有其他女朋友…… 　　“糟、糟了！ 　　刹那，你的对手出现了！” 　　世界在心中重新审视了加藤惠一番，额头立即冒出了汗珠，焦急无比地把刹那拉到了一边。 　　刹那看到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还以为她想要说些什么，没想到竟然就是这种事情。 　　不过加藤惠……这个女生既然能让诚一眼看中，必然也有她独特的魅力，的确也有可能进入诚的后宫。 　　处处替世界考虑的刹那此时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加藤惠“阴谋得逞”以后的世界会怎样。 　　但她认真思考了半分钟，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那个平凡的女生好像很有自知之明，就算被诚看中也没有“想入非非”，甚至并未表现出特别的热情……不，是根本就连基本的热情都没有！ 　　唉……世界实在是对她自己太没自信了啊，竟然连这样的女生也担心。 0688 如临大敌 　　楚诚认真地对待加藤惠提出的问题，貌似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了一些。 　　这个性格随和的女生虽然非常好相处，但要和她亲近可不容易。 　　她那仿佛永远都是心平气和波澜不惊的表情总会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就算她态度亲切说话和气也没有用，所以她在班上很容易被无视也不是完全没有自身的原因。 　　不过此时在卡拉OK馆的包间里面，班上朋友最多的女生和朋友第二多的女生一左一右把加藤惠夹在中间，态度热情得让她简直受宠若惊，还特地询问了她的家庭情况。 　　虽说在班级里的时候，她和世界、雪菜的关系就不算差……当然也不能说好，双方一直只是点头之交，但是那时候的世界和雪菜可对她没有这么热情。 　　好在世界旁边的刹那仍然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D班的言叶和E班的冬马也一直没有过来找她说话，否则她都要怀疑这些女生是想将她拉入诚君的后宫里了。 　　除此之外，卡拉OK的娱乐对于加藤惠来说不好也不坏，唱歌她肯定比不上在学园祭和圣诞舞会和今年的迎新会上登台演出的雪菜和冬马，就算对方谦让地把麦克风塞到她手里，她其实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能够被班级乃至学校里的“红人”们殷勤对待，少女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并且迅速变得……“稍微”热情了一点。 　　之所以只是“稍微”，一是性格使然，二是担心被人当作前倨后恭。 　　她的确是因为楚诚和世界等人在班级里的地位，才格外感谢他们对她这个“小透明”的热情，并且发自内心地想要亲近他们，想用同样的热情来回应，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就像普通人与国家首长亲切握手总是会激动万分一样。 　　但是加藤惠心里终究认为自己和楚诚他们是平等的同学关系，所以哪怕只是自己多心，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表现得热络起来，不想被人误会她受宠若惊——虽然她真的非常受宠若惊。 　　好在世界和雪菜她们非常体谅在班级里毫不引人注目的加藤惠同学，就算她始终表现得不是很放得开，也依旧温和而耐心地迁就着她、附和着她。 　　尽管加藤惠不清楚这两个在班上最受欢迎也最会交朋友的女生为什么今天突然重视起了她，但她好歹还剩下一点自知之明，知道对方并不是突然发现了她的某个优点才想和她做朋友。 　　如果楚诚没有“发现”她，那么她就会一直被“埋没”，等到高中三年毕业以后，大家很快就会忘记班级里还有她这么个人。 　　对了，因为使用了虚拟潜行教学设备，从她这届开始，高中就只有两年了，她也更难在大家的记忆里留下自己的影子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难得接受的事情，毕竟大家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彼此的人生舞台上的路人。 　　但是加藤惠仍然在心里感谢楚诚，感谢他“发现”了自己，感谢他邀请自己参与更加精彩的人生演出。 　　不过这份感谢就只是精神上的感谢，甚至不会用语言表达出来，更不可能让她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毕竟她是个有着“普通”的社会伦理观念的“普通”的女孩子，即使她可以理解楚诚和他的女朋友们的选择，也不等于像她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就能够接受，就愿意如同飞蛾一般扑进这个火坑里。 　　所以她只会和诚君做“普通”的朋友，D班那个容貌姣好胸~部丰满的大小姐班长，其实根本不必偷偷用隐含着担忧的视线打量她。 　　“……谢谢你们的款待，明天见~” 　　“不客气！明天见！拜拜~” 　　“嗯，拜拜~” 　　欢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一边微笑着陪大家玩耍一边独自“思考人生”的加藤惠很快就与世界她们告别了，跟楚诚只是捎带着打了个招呼。 　　她的这种态度让世界、雪菜和言叶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刹那和冬马则是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极懂人心的楚诚当然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但他一直等到加藤惠的身影在傍晚的人潮中消失以后，才语气平和地笑着对世界三人说道： 　　“你们根本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 　　诗羽学姐加进来，也没看你们这么郑重其事地对待。” 　　“……”X3 　　楚诚单刀直入的话语让世界三人纷纷红了脸颊，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她们隐藏在心底的小心思被戳破以后，很是心虚地瞪大眼睛望了楚诚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大概也没有介意，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接着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着别人做出解释，最后还是冬马仗义执言地说道： 　　“嘛……虽然我没看出雪菜她们怎么就如临大敌了，不过就算她们的态度更生硬一些也是应该的吧。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处处留情，才让雪菜她们总是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姐妹’。 　　就算她们再怎么大度，心里肯定也不是个滋味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们，至少也收敛一些，不要再去寻找新的‘猎物’了好吗！” 　　“和、和纱！说得太过了啦！” 　　冬马那好似训斥一样的冷硬话语没有惹怒楚诚，却让雪菜和世界她们惊慌起来，好像生怕丢了面子的楚诚迁怒于她们似的。 　　楚诚明明不是那样的人，雪菜、世界和言叶三人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才对，可是她们偏偏却从心底感到害怕，这让楚诚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自己心里。 　　他不会以为雪菜她们不相信他，只是人类很难欺骗自己，也很难说服自己，如果他令雪菜她们“感觉”缺乏安全感，她们自然会像这样害怕他不高兴。 　　毕竟，她们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最爱”，自己的后宫里面还有很多比她们更好的女孩子，无论是谁也都会认为多她们一个不多，少她们一个不少。 　　许多人之所以不看好他们的关系能够长久，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而这又只能靠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0689 我们不也是……朋友吗？ 　　“呜……诚……不、不行了！饶了我吧！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啊啊啊啊！！！” 　　又一次不可描述的事情，在世界颤抖的悲鸣声中宣告结束。 　　几近虚脱的世界在浑身一阵紧绷之后软绵绵地倒在了言叶的身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同样满脸瑰丽红晕的言叶温柔抱住了她，双手在她背后上下抚摸，帮助她尽快缓过气来。 　　因为今天的世界攀上绝顶的速度意外地快，楚诚的计算出现了不小的偏差，所以现在情况就有些…… 　　但是他与那些用下半身来思考的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能够凭借理智决定自己的行为。 　　即使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他也依然能够抽身而退，不会为了发泄欲望单方面地蹂躏确实已经不行了的言叶和世界。 　　而且他也毫不担心自己的欲望无法宣泄，世界和言叶的侍奉方式五花八门，总有一种适合这种情况。 　　“呼……呼……” 　　今天格外敏感的世界稍微休息了片刻，就勉强从言叶身上爬了起来，回头看向刚刚与自己分开，仍然精神抖擞的楚诚。 　　言叶刚想劝额头和身上全都布满亮晶晶的汗水的世界再多休息一下，诚那边就由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自己顶上。但她完全没有想到，世界竟抬起手将额头湿漉漉的留海拨到一边，然后扭头朝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的门口喊道： 　　“刹那！进来啊！不许逃！” 　　…… 　　门缝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刹那现在应该还在外面买菜，不到她们说好的时候绝对不会回来，剩下的时间足够她们和诚君清洗干净身体并收拾好一切——之前几次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那条门缝在半分钟后终于悄无声息地打开，身上仍然穿着校服的刹那脚步发飘地走了进来。 　　她的脸蛋甚至比世界和言叶更红，扣子解开的前襟和被弄皱了的裙摆看上去有点色色的，而且言叶发现刹那忘了把衣服里的胸罩拉下来戴好。 　　“咯噔！” 　　言叶的心中传来一声巨响，不过还没等她发出声音，肚子和双腿仍然与她贴在一起的世界就急忙向她道了歉： 　　“对不起！言叶！ 　　请你原谅我！刹那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看到她每天每天都独自在旁边痛苦，却一直不肯向诚告白，不想被我们认为是挖闺蜜墙角的那种人，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让她偷偷回来，然后在我们做那事的时候冲进来要求加入！ 　　但刹那迟迟不敢进来，所以我只能再帮她一把。言叶，让刹那也加入我们可以吗？她和我们……一样喜欢诚啊！！！” 　　世界说到最后，已经是在泪光涟涟地恳求言叶了，不过言叶却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其实言叶并没有生气，从一开始就没有。 　　她只是被吓到了，一想到自己刚才放荡的样子其实全都被门缝外的刹那看在眼里，就害羞得简直快要死了。 　　而当她看到刹那衣衫凌乱地推开门进来，心里就瞬间明白了大概的情况，甚至能够猜到世界此刻的道歉未必都是实话，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的世界同时还帮刹那说了好话。 　　这样的……这样的世界她怎么忍心责怪！又怎么能够责怪！ 　　更何况，她就是在世界的帮助下与诚君结合的，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世界再帮助关系更加亲密的、青梅竹马的刹那与诚君结合！ 　　“没、没有关系的！ 　　世界……刹那，我一点都不介意，而且很高兴看到你也……嗯，加入。 　　如果你也最喜欢诚君了，我想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那么以后就让我们一起喜欢诚君吧！” 　　情况大概不出世界的预料，善良的言叶果然轻易地原谅了她和刹那。 　　而且言叶表态之后，又一脸忐忑地想了一想，然后鼓起勇气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刹那笑道： 　　“我、我们不也是……朋友吗？” 　　“！！ 　　言叶……” 　　言叶那胆怯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终于让刹那也为之动容。 　　世界更是俯下身子“叭嗒”地亲了言叶的脸蛋一口，无比激动地对她说道： 　　“嗯！没错！以后我们三个就都是好朋友、好姐妹了！比亲姐妹还亲！” 　　“世界……” 　　虽然言叶听了世界的话，脑海中首先浮出的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桂心的脸，但她马上就将那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搅得粉碎，并微笑着握住了世界主动伸过来的手。 　　不过已经走到狭窄的单人床前的刹那，却只是把手轻轻在她俩紧握的手上搭了一下，然后越过世界去看她身后的楚诚，眼睛首先停留在了那依然坚挺的分身上，之后才移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 　　此时的楚诚对她来说十分陌生，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那脱掉衣服却更显强壮的身体倒是和游泳课上看见的没什么变化。 　　而楚诚现在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他不仅没有被刹那并不突然的闯入吓瘘，反而像在雌性面前尽情显示自身强大的雄性动物一样，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他尴尬，世界自作主张的时候、世界和言叶两个人自作主张的时候，好像都完全没有考虑到他这个最重要的当事人拒绝的情况！ 　　虽说后宫成员多了，不管是大家还是他的确都感觉再多几个人也无所谓了，但是同样的，后宫成员多了，也会让他觉得就算减少几个人也无所谓，人数的多少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彼此相爱着，就算没有加入这个后宫，甚至一直没有发生过关系，只要彼此相爱着，那个人就是他的爱人。 　　但刹那……清浦刹那这个女生，虽然在理论上是他喜欢的类型，实际上却从未让他心动。 　　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只是因为看到刹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而“性动”，心里却…… 　　“对不起，有什么话等做完再说吧。” 　　正当楚诚无比纠结的关头，刹那面无表情但脸蛋通红地凑到了他的身前，只是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毅然决然地将脸俯了下去，将楚诚、世界和言叶三人的东西一并吞入了口中。 0690 如愿以偿的是谁？ 　　不可描述的事情叕结束以后，身无寸缕的刹那终于如愿以偿地躺在了楚诚的怀里，两边则是把手握在一起的世界和言叶。 　　可是如愿以偿的人真的是刹那吗？ 　　在所谓的“贤者时间”里，楚诚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了这样的疑问。 　　比刹那更加心满意足的是世界和言叶两人——无论刚才还是现在，无论身体还是内心。 　　尽管刹那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充分动情，匆匆套上的小裤裤外表还是干的，里层却留下了一片水迹，但她毕竟还是第一次，那比普通女生还要娇小得多的身体颇为艰难地完成了“仪式”。 　　如果不是楚诚很有生理常识，甚至会担心刹那被他搞坏。不过就算现在的高中生都知道十月怀胎后的婴儿也是从那里生出来的，世界和言叶也依然惊骇不已地瞪大眼睛看着那里，被女性那无比柔弱而又无比坚韧的身体震撼到了。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呐~诚是不会抛弃我们的吧？ 　　无论什么情况，就算言叶的家人坚决反对，也不会抛弃我们任何一个人，绝对会把所有人都留在身边的吧？” 　　在安静而祥和的气氛中，世界突然提到了一个有些扎心的问题，让言叶的手用力缩紧了一下。 　　但是言叶却感谢世界，感谢她这个时候仍然牵挂着她的事情，担心她的父母也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大家闺秀的父母一样，把家族的名誉看得比子女的幸福更加重要。 　　其实她的父母……应该比想像中更加开明，看到她一天一天的变化，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母亲也只是曾经旁敲侧击地提醒她要注意避孕的事情。 　　不过言叶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声，反倒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心怀忐忑地等待着楚诚的回答。 　　“……” 　　楚诚放在刹那小腹上的那只手被三个女生的手压在了最下面，此时他又将横在刹那身前，几乎将那两座小小的山丘完全覆盖住的胳膊挪了下去，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她们叠在一起的手上。 　　“放心吧，无论什么情况，我也不会抛弃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是我作为男人的承诺！” 　　从手心传递过去的力量与热度，让世界和言叶稍微安心了一点，不过也只是安心了一点。 　　她们并非不相信楚诚的承诺，只是社会的现实……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让她们终究无法放下心来，只能一边相信着楚诚，一边担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心。 　　不过心中隐隐的担忧并不影响她们此刻甜蜜的心情，就连完事以后一直睁着眼睛发楞的刹那，在四个人一起做晚饭的时候也恢复了正常。 　　——谁也没想到，大概就连刹那自己都没想到，之前虽然面红耳赤，但却一直表现得无比淡定的她，竟然会在仰面朝天望着楚诚，两条腿被高高举起的时候，突然“嘤咛”一声捂住了脸，接下来就一直害羞得不得了，被坏心眼的世界强行掰开双手以后更是颤抖得好似羔羊一般。 　　只是恢复正常以后，重新变得淡定若斯的刹那却又忍不住回味起那时颤抖的心情，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了。 　　她是喜欢诚的，就算再怎么强调她是为了帮世界“固宠”，是为了让世界在诚的后宫之中建立自己的安全感，也仍然无法掩盖这一点。 　　更不用说就连她的身体，也发自内心地迷恋上了与诚、与世界、言叶在一起的多人游戏。 　　或许就像世界不自觉地利用了她一样，她也不自觉地利用了世界，以被动的姿势眼看着世界将事情一步一步引向她所期望的方向，自己却一直在扮演弱者、扮演好人。 　　刹那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但也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这样坏。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诚对她的“爱意”还远远不足以让她进入诚的后宫，甚至连只求一夕之欢都是奢望！ 　　诚实在太正经了！明明几乎每天都要与不同的女生交欢，却仍然正经得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她单独向诚告白，那么她的感情必定无法得到回应，过后诚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她也同样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两人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这件事。 　　就算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刹那也一点都不高兴——如果连这也要高兴，那她得是多么悲哀啊！ 　　但是她很有“计谋”，知道就算自己不行，只要再加上世界、言叶，只要把自己与那两个颇受诚喜爱的“宠妃”牢牢地捆绑在一起，诚也不会介意再多加她一个。 　　这的确会让她变成世界和言叶的“附赠品”，无法单独销售，单独销售恐怕也卖不出去。 　　可她就算变成附赠品，也还是想要和诚在一起，同时也和世界在一起。 　　这种想法在她三番两次地被世界请求“暂时不要回来”的时候越来越盛，终于让她默许了世界那简单粗暴的计划，甚至最后还利用了世界一把，宁肯一直躲在门外自我安慰，也绝对不在她和言叶筋疲力尽之前闯入。 　　虽然缺乏大智慧，但却很有些小聪明的世界一定会替她说话，也知道应该如何替她说话，而她就只要继续被动地接受就可以了。 　　尽管清浦刹那个子矮小、身材贫瘠、面无表情、沉默寡言，还是单亲家庭，母亲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女强人，好像很容易成为校园霸凌的对象似的，但是她与努力察言观色结交朋友的世界不同，与恶形恶状地禁止他人哪怕是善意的调侃的“掌中老虎”逢坂大河不同，这就是她独特的“生存智慧”，也是她在世界面前维持平等地位，而不是沦为世界的被保护者和跟班的重要倚仗。 　　利用了世界很抱歉，但是她今后会继续用这种智慧帮助其实只有小聪明的世界，也会加倍补偿世界。 　　而言叶……倒是有点超出了她的意料。那么从今天开始，她也试着将言叶也当成真正的朋友吧！ 　　只排在世界和诚之后。 　　作者留言： 　　呼呼……终于把之前少的一更补上了，真不容易啊。 0691 踊子阿姨……还是让她就这样吧 　　四个人的温馨晚餐结束以后，楚诚将言叶送回了家，并在她家附近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又激烈拥吻了一阵——竟然是言叶主动的。 　　而在世界的家里，她和刹那洗着洗着碗，突然就笑着叹息了一声： 　　“唉……现在我都等不及要搬去和诚、和大家一起住了呢，果然饭还是大家凑在一起才好吃。 　　好在剩下的两年高中变成一年了，诚说会让大家一起升入宗蔓学园的大学部，不过我到底要不要继续升学呢？ 　　是了！诚是希望我成为大家的办公室主任，或许我应该去大学读一读人力资源管理之类的专业？” 　　世界的话其实大半是自言自语，小半才是说给刹那听的。 　　提到楚诚，刹那面无表情的脸颊也浮现出了一点幸福的红晕，声音也比平时稍微温柔了半分： 　　“能够一起住也不错，但踊子阿姨就会寂寞了吧。” 　　“妈妈？ 　　哈……她寂寞倒不会寂寞，咱俩搬出去以后，她肯定就…… 　　我只希望她有一天也能重新找到自己的真爱吧，别真的给我带回来一个和诚差不多大的后爸。” 　　说起自己的母亲，世界的笑容里充满了困扰，但也不是没有同情。 　　她的妈妈哪里都好，和她这个女儿也一直都像朋友一样相处，胸~部很大又是个美人，工作能力也算是蛮强的，就是喜欢年轻可爱的男孩子这一点实在让人头疼，同样是单身母亲的舞阿姨——刹那的妈妈清浦舞就没有这种老牛吃嫩草的癖好。 　　“对了对了，上次我主动和妈妈讨论她的终身大事，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正经，还笑嘻嘻地说要不她也一起嫁给诚算了，或者只是做诚的情人也可以，正好诚是她喜欢的类型，她的年龄应该也不算老，胸~部还没有下垂，真是没个正型！” 　　一想到自家老妈的不正经，世界就喋喋不休地和刹那抱怨了起来，不过刹那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这就是她们母女之间表达爱的方式。 　　只是那个踊子阿姨……如果世界和诚都同意，恐怕她真的能干出来给诚做情人的事情，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女儿一起。 　　刹那虽然也很喜欢踊子阿姨，但是这个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就像她无法想像自己和妈妈在一张床上“侍奉”诚的情景，想必世界也是如此吧。 　　“踊子阿姨……还是让她就这样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为了所有人考虑，刹那建议世界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而世界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反正她的妈妈也不是非诚不可，就别让她去给诚添麻烦了，而且诚也肯定不会接受她那男女关系混乱的妈妈。 　　虽然诚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出来，他在这方面还是很霸道的，不可能接受和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女性。 　　不过女生们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就像开后宫的时候，诚从来都没有强迫谁加入，那么想加入的女生也同样没有理由强迫诚不要介意她的过去吧？ 　　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男人可以选择处女，女人也可以选择不介意非处女的男人。特别是像诚这么优秀的男人，对女人的要求更高也无可厚非，毕竟漂亮的女人也同样会对男人有更高的要求——比如不介意她的过去，不阻止她继续工作，不妨碍她的人际交往。 　　而楚诚那边……他回到樱花庄以后，很快便找了个和虎千代单独说话的机会，把刹那的事“报告”了上去。 　　虎千代听了之后讶异非常，没想到那个少言寡语的刹那竟然也…… 　　尽管楚诚说是世界煞费苦心地帮她达成了心愿，但如果刹那本身没有这种心愿，世界一个人在那边瞎折腾也没有用啊！ 　　不过虎千代也只是讶异而已，对刹那、对刹那进入后宫都没有什么意见，只要诚能及时告诉她这件事，让她能够公平合理地安排侍寝顺序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诚的体质异于常人，虎千代肯定会对他每次去世界那里都左拥右抱的做法有意见的，毕竟她在古代的哥哥就是这样搞垮了身体，沉溺于女色对身体的伤害其实还要大于对意志的腐蚀。 　　只是让她非常不好意思的是，现在她也开始考虑每天晚上给诚安排两个……以上的姐妹侍寝了。她虽然不是以武力见长的猛将，但也算是久经锻炼的优秀武士了，可是她每次去侍奉诚，简直比打一场大战还累，至少在战场上她从未累得死去活来。 　　如果樱花庄里体力最好的她都无法让诚尽兴，那么其他姐妹就更不行了。不过这种事情她也要挨个与后宫里的姐妹们商量才行，或许有些害羞的姐妹就是无法接受有第三个人在场。 　　另外远月学园的绘里奈和绯沙子那边……她也想要找机会试探一下，诚唯独在交代与绘里奈的关系时说得不清不楚，好像达成了什么特别的约定…… 　　啊啊啊啊！！！ 　　这种事情还真是麻烦！虎千代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之后，就愈发佩服起自己的姐姐绫御前了。比起考虑这些事情，她倒宁愿提起刀剑跨上战马，替诚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好在虚拟潜行游戏的开发，让她的“屠龙之技”又有了用武之地。 　　大概是顾虑社会的反响，在虚拟潜行教学设备刚刚发放到学生们的手中，并正式在民用市场推出的现在，已经推出的虚拟潜行应用程序都是工具类程序，生活娱乐类的程序不是很丰富，像《刀剑神域》那样的大型虚拟潜行更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据楚诚所说，等到最初的这一个月过去了，社会舆论不再关注正式开始使用虚拟潜行教学设备加速学习的学生们了，各种游戏娱乐程序就会纷纷展开封测或内测，为在暑假抢占虚拟娱乐市场做好充分的准备。 　　虎千代目前也在帮助楚诚测试他所制作的几款游戏，不过比起在自己身上披挂“舰装”与深海舰娘战斗，又或者是以人类之身与传说中的英灵战斗，她还是更加期待楚诚秘密策划的那款以她所在的时代及南蛮大航海时代为背景，冷热兵器掺杂的，又带有少许魔幻要素的游戏！ 0692 高须龙儿腐郭达 　　“……好，今天就到这里。 　　没有交进路调查表的孩子，吃完午饭到办公室里来一趟。 　　可以吗？高须酱~” 　　“啊、是！” 　　中午放学，虽然长大了一岁，但还是小孩子模样的月咏小萌老师抱着班级名薄和全班学生的进路调查表离开了教室，临走前还特地点了高须龙儿的名字……不，姓氏。 　　在东瀛的高中有一个专门的“进路指导部”来帮助学生更好地“选择人生”，同时各班级的班主任老师也会时常与学生和家长沟通，确定学生的进路方向，为学生和家长提出“专业性的建议”。 　　对于许多学生来说，进路是可以拖到高三再开始烦恼的事情，不过现在只能拖到高二了。 　　而且更加不幸的是，龙儿和楚诚他们现在就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如果不上大学，可以浪的时间就只剩下这一年。 　　不过所有泛华夏文化圈里的国家，都深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成文武艺，去考公务员”的毒害，就算东瀛最好的出路并非公务员，但是尽量让孩子多读书是不会错的，绝大多数父母都肯定希望让孩子上大学、读博士，能上多高就上多高。 　　更何况以后的初中、高中、大学都变成两年了，或许会直接普及12年义务教育，规定每个学生都必须上完大学才能进入社会，那么现在这批不升学的高中生的社会竞争力就又降低了一大截。 　　过去只读完初中甚至小学就出来干活，以及成绩最好的学生不考高中考中专的时代，绝大多数当时风光的人都已经逐渐沦落到社会的中下层了——对！就是现在这批高中生的父母或者祖父母！ 　　这些龙儿其实也都知道，毕竟他不是那种可以没心没肺混到大学毕业再考虑工作问题的人，他的家庭情况也不允许他那样混。 　　因此当最喜欢教导学生的小萌老师在教师办公室里亲切询问他的选择，并试图帮助他走上“最正确的方向”的时候，他只是态度诚恳地连声应诺，但却没有对可爱的小萌老师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等到小萌老师终于结束了对他的“帮助”，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估计教室里都已经没有人了。 　　可是他才刚刚拉开教室的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咣”的一声巨响，然后七八张桌椅被什么东西撞得东倒西歪，放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的铁皮工具柜也摇晃着倒了下来，再次发出巨大的响声。 　　“嘭！” 　　铁皮工具柜的门在倒下的时候震开了，一个双手抱膝缩成一团的娇小女生从里面滚了出来，然后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躺在了地上，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地面，好像完全视龙儿如无物。 　　那是班级里最矮的两个女生之一，外号“掌中老虎”的逢坂大河，但也是班级里最厉害的女生之一。 　　龙儿还记得自己那些天开学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和她撞在了一起，就被她一拳打在了下巴上，这样的女生他实在惹不起，惹不起，所以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吧。 　　“那个……书包……书包……” 　　于是龙儿无视了凌乱的桌椅和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某人，一边用大概恰好可以被某人听清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边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打算拎了书包就走，教室里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想必等到明天早上他来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的一切也都已经在“小精灵”的收拾下恢复原样了。 　　“啊——！！！” 　　但是龙儿没有想到，他的双手才刚刚碰到自己的书包，教室后面就立即传来了惊恐莫名的叫声，然后瞪大眼睛的逢坂大河结结巴巴地指着他问道： 　　“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什么、什么啊！” 　　“啊？我只是拿书包……你看！” 　　龙儿以为逢坂大河以为他是在翻别人的东西，连忙拿起书包给对方看，如果对方再有怀疑，他也可以把书包里写有自己姓名的书本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逢坂大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书包，举起十指乱动个不停的双手，难以置信地再次询问道： 　　“那、那是你的书包吗？ 　　你的座位应该是旁边的…… 　　呃！难、难道说我、我我我我……弄——错——了——！！！” 　　在龙儿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凶暴的“掌中老虎”逢坂大河突然从教室的最后方扑了过来，拼命地和他争夺起属于他的书包。 　　虽然龙儿自认为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是遇到这种不由分说就想抢他东西的家伙，他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坚决不肯让对方得逞。 　　面对校园霸凌，如果有哪怕是死也不让对方得逞的勇气，对方多半也会知难而退，去寻找更好欺负的对象——虽然龙儿只凭他一张脸就已经让从小到大的所有不良少年都知难而退了，甚至还有不良少年想要吸收他“入伙”。 　　“为、为什么抢我的书包…… 　　喂……你适可而止啊……” 　　“啊、啊嚏——！！！” 　　在两个人用尽全身力气的撕扯中，今早好像和栉枝实乃梨说过自己因为鼻炎去看了医生的逢坂大河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手上也突然失去了力量，搞得单方面用力的龙儿拽着书包撞翻了身后的桌椅。 　　随后逢坂大河看着自己的双手发了一会儿呆，没有再来抢夺他的书包，而是非常不爽地转身离开了教室，把沿途的桌椅撞歪了也不管不顾，还在门口背对着他大骂了一声“八嘎！” 　　完全不明所以的龙儿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被抢书包又要被骂，他只知道被那只凶暴的掌中老虎弄得乱七八糟的教室全都得他收拾……好吧，看来童话故事中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义务劳动的“小精灵”就是他自己了。 　　于是自认倒霉的龙儿唉声叹气地将被撞歪的桌椅摆放整齐，并拿起从桌洞里掉出来的书本，确认名字后放回对应的课桌中，最后又将倒在地上的铁皮工具柜扶起，把扫帚、拖布和水桶重新放好，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去超市抢购限时销售的便宜货。 　　“不幸啊——！” 　　不知不觉间，龙儿像楚诚笔下的那个上条当麻一样长叹了一声。 　　不过他家的阳台可不会有白色的修女从天而降，更不会让他看到裸体……话说他家的老旧公寓不要说阳台了，就连阳光都被隔壁新建的高级公寓挡得严严实实！就算不是雨季家里也到处长霉！还真是…… 　　不幸啊——！ 0693 走廊的碰撞，楚诚的恶寒 　　“……龙儿！别忘了去办公室找小萌老师啊！” 　　“哦、哦！3Q~” 　　还是那一天的中午，比平时更快吃完午饭的楚诚在走出教室之前，特地回头提醒了仍然在和北村祐作两个人吃饭的高须龙儿一声。 　　看到龙儿点头作出了回应，他也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离开教室前往高三年级的教学楼去寻找SSS团的首领，传说中的“叛徒”仲村由理学姐了。 　　他虽然是学生会第一书记红叶知弦的继任者，但却没必要连双方的仇恨也一并继承过来。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双方能够和睦相处……至少平静地相处到双方都毕业了的时候。 　　反正不管是他还是仲村由理学姐的高中生活都只剩下一年了，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报不可呢，就这一年难道都不能混过去吗？ 　　仲村由理学姐应该还得抓紧时间准备升学考试吧？就有那么多闲工夫给学生会添乱？话说学生会过去到底怎么对不起她了？ 　　楚诚虽然唯独对SSS团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但他在与仲村由理学姐见面之前，还是希望能对她的事情有个基本的了解的。 　　可是当他致电询问知弦学姐的时候，知弦学姐却“咯咯咯”地笑着说“保密”，让他当面去问仲村由理，还说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女生。 　　知弦学姐不想说的事情，哪怕是小红学姐去恳求也不可能说，因此楚诚也只能自己去发现仲村由理学姐的有趣之处了。 　　那位学姐的档案他已经看过了，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家庭好像也只是普通的中产家庭，过去也没有什么足以记入档案的不良记录——她反叛学生会这件事当然算不上是“罪名”。 　　不过那位学姐的形象却让楚诚感觉莫名地熟悉，明明他连那位学姐的真人都没见过来着…… 　　“噗~” 　　“啊！” 　　楚诚走着走着，侧前方不远处的两人撞到了一起，闷着头往他这边走的短发女生是主动撞人的一方，但却坐倒在了地上，而背对楚诚的女老师只是卷子……不，是怀里抱着的几张乐谱落到了地上。 　　“啊……对不起。 　　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那个身穿米色开襟羊毛衬衫，长发中飘散出好闻的洗发水香气的年轻女老师不仅没有生气，反倒立即向倒地的女学生道了歉，并蹲下身来关心她的情况。 　　楚诚知道这是校长在开学典礼的时候介绍过的，今年入职的三位老师之一，名字好像是叫皆川茜，教授的科目是音乐，在高二年级的人气不逊色于另一位新人女教师奏仓羽。 　　尽管这位皆川老师声音悦耳动听，外表也清纯动人，但楚诚却很难对她产生好感。 　　极懂人心的楚诚看见她的第一眼，心里就本能地感觉这是一个“绿茶婊”，正是音乐或电影学院的“特产”——即使是少数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学生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不过绿茶婊之所以叫绿茶婊，就是因为表面看上去像绿茶一样清新，婊的部分旁人很难发现，特别是阅历不深的学生。 　　其实楚诚也只是感觉这位皆川茜老师是绿茶婊，他脑内的电流在看到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的第一眼时便“嗞啦嗞啦”地四处乱蹿，然后他再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就不对了。 　　或许这是因为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也很不对吧，观察力极其敏锐的楚诚可以察觉得到，那个女人在开学典礼上就经常用一种“饶有性趣”的眼神瞅他，那种眼神他在世界的眸子里见过太多太多次了。 　　一个真正清纯的女生会用那种眼神瞅人吗？或许……也是有的，但是楚诚目前还没有见过。 　　最近一直被迫听着隔壁房间传出的羞人动静的真白和丽塔，也越来越多地向他投以隐含着性的欲望的目光了，还好住在他楼下的人已经换成了虎千代和绫波丽，而斜下方的两个房间就基本听不到什么动静了，否则他真的没脸再面对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和千寻老师了。 　　可是真白和丽塔流露出的“那种眼神”，也依旧是清澈而单纯的，不像这位皆川茜老师，眼神里好像隐藏着不怀好意的……玩弄。 　　楚诚大概正是因为这种眼神，才直觉般地断定皆川茜老师是个以玩弄男人身心为乐的绿茶婊。不过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是的，没有关系！楚诚认识的男性朋友中好像也没有人迷恋这位哪里都好的音乐老师，所以楚诚只是对其敬而远之罢了。 　　只是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跌倒的女生和蹲下的皆川茜老师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他这个校内名人、学生会长，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地转身下楼。因此他略感无奈地走到二人的身边，和对面过来的另一个男生分别替皆川老师拣了两页乐谱，然后声音淡然地说道： 　　“两个人都没事吗？那就起来吧。” 　　“啊……楚诚……同学。” 　　对面那个隐隐对皆川茜老师怒目而视的短发女生看到楚诚，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好像没想到楚诚竟然会出现在平凡的她面前似的。 　　她身旁的男生和楚诚身旁的皆川茜老师也在看着他，楚诚被这三人本应非常普通的视线盯着，心中竟然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恶寒，这让他迅速警惕了起来。 　　楚诚如果到现在为止，还不怀疑自己那层出不穷的“灵感电流”和仿佛心理暗示一样的强烈“直觉”，那可就实在太白痴了，他只是从来没有向“有关部门”汇报而已。 　　甚至许多有心人可能都猜出了他的“灵感”来源有问题，毕竟现在的他简直就像他当年的太爷爷一样——他的太爷爷拿出的是各种科学技术，而他则拿出了各种大受欢迎的文化娱乐产品。 　　此刻的楚诚从身边的这个绿茶婊教师，以及对面那两个不认识的同级生身上接收到了不同寻常的电波，让本想做做关心的样子就立即走人的他暂且停下了脚步，仔细地打量起这三个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人。 0694 安乐冈同学，跟我来一下 　　“那个……你是学生会长楚诚君吧？从华夏来的留学生。 　　谢谢你的关心，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诚的视线在面前的三人之间来回逡巡了几次，在他的直觉中应该绿茶婊无误的皆川茜老师笑容清澈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两张乐谱上，意思是“没事就把乐谱还给我，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如果只看皆川老师此时的“完美演技”，就连楚诚也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因为什么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原因，先入为主地给皆川老师贴上了绿茶婊的标签。 　　不过皆川老师到底是不是绿茶婊，并不是楚诚此时关注的重点，所以他只是随手将乐谱还给了皆川老师，轻轻地向她点了下头，然后便转过脸向仍然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短发女生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乐冈花火。 　　有、有什么问题吗？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走路时没注意前面。” 　　尽管楚诚的态度并不严厉，但那个清秀可人的短发女生安乐冈花火还是露出一脸害怕的样子，赶紧提前承认了错误，并且不用人扶就自己站了起来。 　　她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单纯可爱从不招惹是非的那一种。 　　至于她旁边那个应该和她素不相识的男生……嗯……总觉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轻浮随便的眼神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多少上进心，因为他的眼神就等于是在说“我已经是条咸鱼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而像皆川老师这样演技出众的演员，好歹也能进入鼎鼎大名的宗蔓学园高中部当老师，未来也算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男生也不比他强多少，能够入楚诚法眼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所以楚诚并未对那个轻浮男生流露出任何态度，只当遇到了一个路人，对方大概也是如此。 　　原本在走廊上偶然碰见的两人就应该是这样，楚诚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学生会长、是校内校外的明星，每个人就都得关注他、重视他，看见他来了就像看见皇上似的。 　　可是一直把眼角的余光留在了皆川老师脸上的楚诚却毫不惊讶地发现，被他当成了路人的皆川老师眼里闪过了一丝恼火，但旋即就恢复了清澈和温柔。 　　当然，这仍然不足以证明什么，任何一个对自己的魅力有自信的女人，大概都会因为被异性——特别是有本事的异性忽视而恼火。 　　如果在自己对面还站着一个更加年轻水嫩，可爱程度也不逊色于自己的女生，那么这种不甘和怨气多半就更盛了。 　　“安乐冈同学，跟我来一下，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楚诚站起身来之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叫上对面那个局促不安的女生，又向斜对面的男生和身旁的皆川老师点了下头，就打算离开这里。 　　那个他认识楚诚，楚诚不认识他的男生瞪着眼睛点了下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也不应该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不过心里隐藏着火焰的皆川老师却突然露出了稍微有点八卦的笑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问道： 　　“啊啦啦啦……学生会长这是要将……安乐冈同学带到哪里去啊？ 　　虽然老师我是新人，但也知道不少关于‘诚老师’的传闻哦？不过我觉得‘诚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啦……” 　　皆川老师一脸单纯地笑着说出“不是那样的人”的时候，楚诚看到斜对面的男生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略带鄙夷的讽刺笑容，但也旋即消失掉了。 　　因为开后宫的事，他都已经被人鄙视惯了，根本不需要皆川老师支持他啥的。更何况皆川老师根本不是相信他的节操，只是在拿话挤兑他，不想让他这么顺利地把安乐冈花火叫走而已。 　　估计皆川老师也看出来了吧，楚诚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更加”年轻可爱的安乐冈同学身上，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给她这个BBA。 　　事实也的确如此，楚诚在这三个让他突然产生了恶寒感觉的路人中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安乐冈花火给他的感觉最为强烈——当然不再是恶寒的感觉。 　　楚诚只是感觉安乐冈花火才是面前三人中的关键人物，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如何关键，也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本应毫无交集的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关键影响。 　　这个安乐冈花火或许会在“未来”以某种方式影响到自己吧？ 　　不过她也有可能原本与自己无关，在自己决定干涉她的人生时才与其有了交集。 　　但与由乃那时不同，楚诚看着面前这个表情胆怯的同龄女生，心中并未生出非常紧急的感觉，没有今天不救她，晚上她就会死之类的感觉，而是感觉自己就算撒手不管也无所谓，不会出什么大事。 　　如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现在正要去找仲村由理学姐的楚诚应该放弃多管闲事的打算，反正他管不管都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是对自己身上的异状早有察觉的楚诚却不愿意放弃这个研究的机会，他一定要看看这个应该是优等生、乖乖女的安乐冈花火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让自己忽然心生警兆，她到底是什么的关键。 　　不弄清自己脑袋里的灵感和直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诚总是对未来心存疑虑的。 　　倘若仅仅是灵感和直觉也就罢了，但楚诚偶尔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几次因为“冲动”强吻绘里奈的行为不太对头。 　　即使他每次都有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也仍然觉得不太对头，特别是第一次那个单纯因为矛盾冲突才发生的强吻。 　　那一次也是他感觉最为异样的一次，脑袋里好像是蹿过了什么电流……但是被初次品尝到绘里奈那仿佛下了药一样的美食所带来的强烈冲击掩盖住了，而且他又真的被绘里奈的得理不饶人激起了火气，就算他过后怎么反复回忆，也始终无法确定当时脑袋里是否真的产生了电流。 　　如果“电流”只是他下意识地给自己不够绅士的恶劣行为寻找借口也就罢了，但如果那电流可以直接影响他的思维和判断，让他做出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做的事情，那还真是有够纠结的了。 　　——或许从未来给他传递信息的太爷爷或者别的谁，正是因为知道某些现在看来莫名其妙的行为，会成为他或某个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所以才直接用电流影响他做出了这种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做的事情呢？ 　　尤其是由乃的那个时候，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那么殷勤，非要把刚刚认识的女孩送回家的。 　　那么这位安乐冈同学又是什么情况呢？ 　　说真的，楚诚还真是开始好奇了。 0695 安乐冈花火不敢拒绝 　　“那、那个……会长？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安乐冈花火在众人的侧目下跟着楚诚走下了楼梯，终于大着胆子小声询问了一句，而且放慢脚步不想再往前面走了。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校内校外的明星人物为什么看了她一眼就非要和她说话，她好像只是一个非常普通……嗯，稍微有一点点可爱的平凡女生，经常出现在楚诚同学身边的每一个女生都不逊色于她，她没有理由受到特别的青睐才对。 　　可是又来了！楚诚同学现在又用那种让她害羞而又心悸的深邃视线打量她了，好像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不过抱歉！她从来没想过要加入什么“后宫”，她喜欢的是鸣海哥哥……现在已经成为她的班主任钟井老师了。 　　不是哥哥的话就不行！就算还有更好的男生，甚至像楚诚同学这样的男生，但她从小就一直喜欢着“哥哥”了，就算哥哥一直没有看着她，现在眼中又有了其他女人的身影也一样！！！ 　　“安乐冈同学，我现在有事要到高三的教学楼去，我们先加上LINE好友吧，回头我再和你联系。” 　　“诶？诶？？” 　　正当安乐冈花火心中略带悲情地强调着自己对哥哥的爱，贵人事忙的楚诚却掏出手机单刀直入地与她成为了“好友”。 　　安乐冈花火完全是一脸懵逼地拿出手机完成了操作，直到楚诚干脆利落地告辞离开，却也还是楞楞地注视着他那迅速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就是学生会长式的搭讪？实在太可怕了！ 　　一头雾水的安乐冈花火垂下眼帘看着LINE上新增加的好友，有点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删除。 　　但她不敢真的这么做。 　　虽说那位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的“大老师”身边并不缺少女人，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才与她交换了联系方式，过后可能就立马把她忘到脑后了——但他一旦还没忘记呢？ 　　只希望能平静度日的安乐冈花火不敢招惹像楚诚会长这样的名人，甚至不敢断然拒绝——毕竟对方既没向她告白，也没说过想和她成为朋友，就只是添加了LINE的好友。 　　或、或许楚诚会长真的是有什么事吧！ 　　事到如今，安乐冈花火也只能用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在走廊里看到她被学生会长叫走的人并不多，而且好像没有与她同班或邻班的同学。 　　刚才在她身边蹲下，帮那个俗气而又做作的女人捡了两页乐谱的男生是哪个班的来着？好像长得不赖……甚至可以算是花样美男吧，那样的人嘴巴不是很严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当成学生会长的最新八卦传播出去。 　　啊啊……真是讨厌！她还是去找小绘说说吧。 　　心里越想越烦的安乐冈花火稍微用力地拨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一边叹气一边用手指梳理头发，低着头回教室找她的好朋友绘鸠早苗去了。 　　而离开之后的楚诚，心里也同样在想着安乐冈花火的事情，只是他无论从哪个方面分析，都找不到这个好像很普通、很乖巧的女生成为“关键人物”的理由。 　　不过未来令人敬畏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可预知。某些事情在它发生之前，谁也想不到它会发生，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发生。 　　而整个事件最关键的那个节点，却有可能是一个小人物不经意间的举动——就像是被一根铁钉毁灭的那个国家一样。 　　所以楚诚决定再多观察安乐冈花火一下，无论他能不能在未来的什么事件发生以前发现端倪，他对安乐冈花火的观察都是有价值的，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直觉”会对什么样的未来产生反应。 　　当然，或许因为他的干涉——哪怕只是叫住了安乐冈花火，也会使得未来本应发生的事情消失，但他却仍然一无所知地盯着他以为是“关键人物”的安乐冈花火。 　　科学研究并不总是有效率的、一帆风顺的，做无用功、钻死胡同的时间比走在正确道路上的时间还要长得多，出身“科学世家”的楚诚比普通学生更加清楚这一点，可是许多事情不去做就永远不可能得到结果，岂能因为害怕一无所获就放弃尝试！ 　　——就像他现在寻找“传说中”的仲村由理学姐一样，即使他明知道这位叛徒学姐创立的SSS团几乎不可能与学生会和解，也依旧要前来谈上一谈，顺便了解一下今后可能成为敌人的仲村学姐。 　　“新任学生会长来找我干什么？ 　　你不是红叶书记那边的吗，这次也是从红叶书记安插在SSS团里的眼线预先得知了风声吧！” 　　在高三教学楼的天台，威风凛凛的仲村由理学姐双手交叉架在胸前，态度很是强硬地质询了楚诚来意。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组织里潜伏着知弦学姐的眼线，但她仍然将知弦学姐称为“红叶书记”。就算这其中并无尊敬的意味，至少也表示她不得不正视红叶知弦这个劲敌。 　　而楚诚看着这个竟然与他笔下的凉宫春日颇为神似的学姐，也终于明白知弦学姐为什么会说她有趣了。 　　这个学姐在走上天台以后，从兜里掏出了SSS团的臂章戴上，拥有超级视力的楚诚看到盾牌形状的主要图案下方写着“rebels~against~the~god”，意思是叛逆者反对神——翻译成中二度爆表的“我（叛逆者）要逆天”或许更合她的意？ 　　单单从SSS团的图案构成出，楚诚其实就能看出许多东西，包括SSS团的宗旨和精神。不过也不排除仲村学姐还是谁，只是因为感觉这样很帅就这样设计了，根本没有深刻考虑这些图案所表达的含义，所以他同样开门见山地回答道： 　　“仲村学姐，我是想要来化干戈为玉帛的。 　　就算你坚持反对学生会，我也想听听这其中的前因后果，知弦学姐让我来问你本人。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我小说里的SOS团就是听到了SSS团之后产生的灵感。” 0696 死也要反抗学生会战线 　　“SOS团啊，那小说我也看了，很有趣。 　　里面的凉宫春日就是以我为原型的吧？” 　　提到楚诚已经出版并大卖，甚至写好了二三四五卷的《凉宫春日系列》，仲村由理的态度也略微有点缓和，不过她那自我感觉良好的断言却让楚诚尴尬了起来。 　　尽管楚诚想要与仲村学姐“和平谈判”，但诚实的原则却驱使他不得不冒着触怒仲村学姐的危险，无比诚实地回答道： 　　“呃……抱歉，不是。我只是按照我心目中的凉宫春日的形象来写的。 　　不过看到仲村学姐，我也觉得十分惊奇，仲村学姐真的很有凉宫春日的感觉。” 　　“诶？不、不是吗……” 　　还好，仲村由理学姐不像很容易生气的“某人”，并没有因为她自己的误会恼羞成怒。 　　但是面对这种窘境，她也不得不用力地睁大了眼睛，梗着脖子强行把楚诚书里的角色和自己扯上关系： 　　“嗯……如果只是想像就能写得这么像我，这也就意味着……意味着那个啥！就是那啥…… 　　对了！就意味着在你心目中，能创建SOS团、SSS团这样的组织的女生，就应该是我这个样子吧！性格强势啦……行动力超群啦……什么的。” 　　“哈哈……是这样没错，什么样的人才会干出什么样的事，也只有春日那样的人才会创建‘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的团’。 　　话说，仲村学姐的SSS团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好像大家都不清楚。” 　　在为人处世方面其实可以比世界更聪明的楚诚在不违背“诚”的原则的基础上，笑着附和起了仲村学姐，并且主动转移了话题。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当他问起SSS团这个缩写的含义时，仲村学姐脸上的笑容却再次凝固了，过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嘟囔道： 　　“哎……那个啊……就是……超……级精英团……之类的？你看在表示难度、等级或稀有程度的时候，大家不都习惯用S、SS、SSS这样的划分么。” 　　楚诚已经看出来了，这位仲村由理学姐远远没有知弦学姐精明，就算说成是糊涂也不为过，难怪被知弦学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压制得动弹不得。 　　或许她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坚持这一点了——或者说是不死心，但是一直安静蛰伏到知弦学姐毕业才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不也可以说成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吗？ 　　真正的男子汉就是要在敌人最强大、状态也是最好的时候，勇敢地与其刚正面……哦，面前这位漂亮的学姐压根就不是什么男子汉！ 　　“死、死也要反抗学生会战线！大概当时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终于，在楚诚心里暗中吐槽的时候，这位仲村学姐总算想起了自己创建SSS团的初衷。楚诚估计她其实早已淡忘了与学生会之间的仇怨，现在只是因为不甘心就这样“一事无成”地毕业才想要再次闹出点动静。 　　虽然这样的性格在小说里并不讨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可爱，但在现实里就让人头疼了，特别是当楚诚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上的时候。 　　“死也要反抗学生会战线？缩写的确是SSS没错……不过仲村学姐你到底和当年的学生会有什么仇什么怨啊？竟然要以死反抗？” 　　作为不明真相的继任者，楚诚并不觉得自己的这届学生会、小红学姐的那届学生会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仲村学姐如此苦大仇深……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基本抹平了一切。 　　而这位仲村学姐虽然并不打算放弃最后的反抗机会，但她对楚诚本人貌似没有什么意见，不仅愿意告诉他当年的恩怨，竟然还主动让他直呼自己的名字： 　　“直接叫我由理吧，朋友们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诚君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红叶知弦那家伙真的什么都没有跟你说？比如她是用了何等卑劣的手段让我的团员们互相猜疑，最终分崩离析的？” 　　“这……由理学姐，无论如何我都要替知弦学姐向你道歉。 　　不过我想她对你本人并无恶感，大概还很欣赏你，所以才不想在我面前提起那些或许你不愿意让别人知晓的过去，而是让我直接来问你。” 　　面对貌似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的由理学姐，楚诚投桃报李，也露出了饱含歉意的温和笑容，并替知弦学姐说了好话。 　　由理学姐果然稍微有那么一点难为情，但却依旧嘴硬地嘟囔道： 　　“那个家伙怎么可能欣赏我，肯定只是在用我打发无聊罢了。 　　不过你也没必要替她道歉，就算她的手段的确卑劣了一些，但终归是我为了扩大SSS团的影响力，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来者不拒，才让她有了从中作梗的机会。 　　沉寂下来的这一年间，对我和SSS团都是好事，能让我分清讲究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又淘汰了意志不够坚定的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囧||| 　　看来由理学姐在蛰伏的这一年里的确没有闲着，貌似用最先进的理论武器重新武装了自己的头脑，只是楚诚现在也仍未知晓她究竟要革谁的命，又要通过怎样的方式来革命。 　　而由理学姐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头绪便张开了嘴。她表情和语气都格外平静，只是对于不肯站在她这一边的知弦学姐……以及楚诚高一时的直属上司立华奏学姐仍然有几分怨念： 　　“我和天使……这是我给你的直属上司立华奏起的外号，我和她刚刚进入宗蔓学园高中部的时候，董事长和理事长还不是现在的风花真白小姐和天王洲雅典娜小姐，而是更加保守的、想要把宗蔓学园彻底变回女子学园的老头子和老太太。 　　当时掌握学生会权柄的派系也有这种愿望——现在的学生会里也仍然有这样的一个派系存在，目前的首脑是栗原万里，父亲是学园董事会成员，主要干部是白木芽衣子、绿川花、横山杏子她们。 　　在校方和学生会的阴谋下，宗蔓学园那几年的男女招生比例已经变成1：3了，原本将在我们那届的下一年完全停招男性学生。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但是当时董事会和理事会，实际是想把已经被称为‘圣地’了的宗蔓学园贵族化，变成一座更加严格更加优雅的大小姐学校！还要取消各种优待制度，收取高额学费……分明是为了敛财！！！ 　　当时不光是我，其实学生会和普通学生都有许多反对这个政策的，可是当时就已经在学生会里崭露头角了的红叶知弦却积极地替学生会长出谋划策摧毁反对者们的组织，而立华奏也像上帝手下的天使一样，只知道执行上帝的命令，根本不管对错！” 0697 差点变回女校的宗蔓学园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时间过了很久，楚诚一直耐心听着仲村由理学姐说到感觉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以后，才从兜里摸出了眼镜盒，拿出与绫波丽的“收藏”一模一样的平光眼镜架在鼻梁上，很有些知弦学姐办公时的严肃样子。 　　而仲村由理被他戴上眼镜陡然一变的气势吓了一跳，十分警惕地审视了他好一会儿，才酸溜溜地对他说道： 　　“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个SSS团的副团长职位呢，这可比你小说中，阿虚的那个‘团员1号’大多了。 　　不过你果然还是红叶知弦那边的啊，特别是戴上眼镜之后的那种感觉！” 　　“……” 　　戴上无论何时都总是反射着强烈光芒的眼镜之后，楚诚整个人都好像变得冷硬了许多，不过也显得更加理智、更加聪明了——或许这只是因为眼镜在普通人心中的刻板印象便是如此。 　　仲村由理的SSS团里其实也有一个这样的反光眼镜男，而且也是脱了衣服反倒更显强壮的类型，代号统称为“高松”。 　　尽管那个老是推着眼镜说话，显得很有头脑的家伙实际上是个笨蛋，却也是SSS团里唯一的参谋了——关键是由理现在只敢完全相信他，SSS团里其他坚持留到现在的聪明人，简直各个都像是被红叶知弦策反了的卧底，只是因为“还有任务”才继续留在这个貌似已经前途无亮了的反抗组织里。 　　而且楚诚的到来也证明了这一点，大浪淘沙之后的SSS团里仍然还有红叶知弦的眼线，那家伙……实在是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恶魔！ 　　“抱歉……由理学姐，虽然你比凉宫春日大方得多，但如果我是当年的知弦学姐，大概我也会做出与知弦学姐相同的选择。” 　　眼镜反光的楚诚开口说话的时候，也用右手推了推那副其实没有任何度数的装饰用眼镜。而且他的声音格外冷静淡然，更加凸显出了睿智的感觉。 　　“当年的情况，掌握着资本的董事会和掌握着行政权力理事会是倾向于将宗蔓学园变成贵族女子学园的。 　　而在代表替学生支付学费的家长们的PTA里，能够担任重要职位、发挥巨大影响力的家长，多半也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或成功人士的配偶，他们未必会尽职尽责地代表所有家长维护宗蔓学园所有学生的利益，哪怕通过出卖其他阶层的利益来换取本阶层的利益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要在学校、在社会都真正具有力量的校方和PTA不改变主意，仅仅是作为学生自治组织存在，权力仅仅局限在本校内部的学生会无论支持还是反对这一决定，其实都无济于事。 　　毕竟宗蔓学园是私立学校，并不一定需要承担什么社会责任，只对本校的股东们负责。 　　就算宗蔓学园的学生能够团结一致反对学校和学生会，又有多少人能连自己的家长也一并反对的呢？ 　　更何况学生团体从来都是激情有余，信念不足，热血退却以后很容易动摇退缩，也很容易被诱惑、被威胁，然后当了反骨仔，真正能够坚持信念的人极少。 　　所以如果我是知弦学姐，我也不会站在注定失败的一方，而是会设法用自己的方式实现或许是和你们相同的愿望。” 　　“不！我相信你不会的！ 　　你和红叶知弦、立华奏她们都不一样！你是一个男人！” 　　楚诚本想继续潜移默化地改变仲村由理对知弦学姐和奏学姐的看法，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不甚精明的领导者竟然用毫无根据的“相信”歪打正着命中了靶心，没有被他那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语迷惑。 　　是的！楚诚当然不会选择知弦学姐的做法，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参与这种事情。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在哪读书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不过仲村由理不需要他多说，很快便自己垂下了脑袋，幽幽地叹了口气： 　　“原本我以为红叶知弦和立华奏她们都是助纣为虐的反派人物，所以与她们‘作战’的时候也不遗余力，一心想要把她们和学生会一并打倒。 　　可是没有想到，第三学期选举学生会长的时候，红叶知弦竟然让立华奏主动联系了我，并且暗中拉拢了许多人，出乎意料地将她的好友樱野玖璃梦推上了学生会长的宝座。 　　而在外国留学的风花真白小姐也突然宣布接任董事长职位，并任命了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天王洲雅典娜小姐做理事长，紧急叫停了女校化的进程，甚至连教堂里‘不安分’的老嬷嬷都被调走了，所以你才能够进入宗蔓学园…… 　　哈，我倒是忘记了，即使你没有成为著名的漫画家，也肯定是想上哪个学校就能上哪个学校的。” 　　“也不一定，如果宗蔓学园变成了女校，我可就进不来了。” 　　楚诚看到由理学姐好像心里已经原谅了知弦学姐和奏学姐，便摘下眼镜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仲村由理看着他那一无所知的天真笑脸，本想提醒他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透露，只是笑容古怪地将楚诚的原话奉还了回去： 　　“那可不一定哦！” 　　“嗯？” 　　机敏过人的楚诚没有忽略由理学姐的古怪笑容，也并不认为由理学姐的话是无的放矢。 　　一个男生想要进入女校肯定是要男扮女装了，这是猴子也能猜到的方法。 　　那么问题来了，由理学姐只是为了跟他抬杠，才特地强调这个基本不可能会有人使用的方法吗？ 　　联想到高一刚入学时穿着男生制服的楠幸村，楚诚突然觉得，就算这个学校里还有几个穿着女生制服的男高中生，他也一点都不会奇怪。 　　不过女生因为某种理由穿着男生制服上学还可以说成是“天然”或“中性美”，但男生无论因为什么理由，成天穿着女生制服来上学，甚至每天都面不改色地进入女卫生间……就算女卫生间里全都是关着门的单间，其实什么也看不到，这样的家伙也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难道说宗蔓学园里真的有这样的变态？！ 0698 没问题！有我在你身边！ 　　“咳……男扮女装的事情你就别再问了，也不要挨个进行检查，我可以保证‘她们’绝对不会祸害女生的。” 　　因为楚诚见微知著的洞察力，仲村由理被逼问不过，不得不亲自为那些潜伏在宗蔓学园里的女装变态作保。 　　不过她的保证当然完全没有卵用，就算那些女装变态甚至连卵都不要了，祸害“女性同胞”的手段仍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于是楚诚将这当成把柄……当成交换条件，要求由理学姐在最后的这一年里也老老实实地呆着。 　　反正她要抗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实在没法继续无理取闹了，否则她也不可能和“敌人”的首脑说这么多。 　　可是仲村由理明明也想借着楚诚递过来的梯子下台，却还是装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受伤表情，“万般无奈”地答应了楚诚的卑鄙要求，并且略带讽刺地说他“不愧是红叶知弦选择的男人”。 　　楚诚其实和这位仍然背着“叛徒”名头的由理学姐交谈了一会儿就基本明白了，他今天的作用就是充当知弦学姐、奏学姐和由理学姐之间的传声筒，将双方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表达的意思传达给对方，彻底了解这段因为知弦学姐毕业而没了着落的“恩怨”。 　　而一切正如他的预料，不服输的由理学姐被他要挟之后，虽然一脸愤恨地看着他，但是眼睛里却没有真正的恨意，临走时放出的狠话也是—— 　　“哼！我听说你这个不务正业的学生会长最近正在拍什么电影？ 　　正好，我们SSS团也打算拍摄一部电影，在毕业之前记录下‘当年的热血’。 　　我们就在最后一年的学园祭上比比看吧！最好你能把红叶知弦和立华奏也捎上，让我把你们三人一并打败！” 　　“……” 　　囧囧有神的楚诚望着仲村由理头也不回匆匆离去的背影，很想告诉她双方要拍摄的电影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虽然他的《秒速五厘米》将全部启用身边的普通学生，甚至宁肯用NPC来演戏，也不肯雇佣“业内人士”，但他知道自己能够拍摄出一部应该还算可以的作品。 　　他主要是为了用这部电影给大家做个示范，让所有行业内外的电影爱好者们看到，在虚拟潜行环境下，拍电影将变成一件如此简单且便宜的事情。 　　不过楚诚终究还是没有叫住由理学姐，她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台阶，决定用最后一场胜负来彻底了结自己与学生会、与知弦学姐、奏学姐之间的恩怨（实际上心中已经了结了），楚诚也应该稍微配合她一下。 　　反正等到半年以后，当她在夏Comi过后看到那部电影，自然也就不会再提起分个胜负的事情了。 　　楚诚发现这位由理学姐好像还是自己的粉丝，不管是《凉宫春日的忧郁》还是《老男孩》好像都挺合她的口味。只可惜她的倔强却让她暂时只能与自己，与知弦学姐、奏学姐做敌人。 　　回到樱花庄里，楚诚在电话中将自己与由理学姐见面的整个过程都详细说给知弦学姐听了。现在当真是“贵人事忙”的知弦学姐也果然耐心地一直听楚诚说完，然后才轻笑着调侃了他几句，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至于立华奏学姐那边，他只要在去学生会的时候顺便说一下就可以了，特地打电话报告这件事，反而会让好像一直对仲村由理略感愧疚的奏学姐害羞。 　　——仲村由理曾经给她起了“天使”这样的外号，两个人作为同期的学生会干部，想必曾经也是朋友。 　　就算以后两人或许再也无缘相见，只要奏学姐知道由理学姐说过这样的话，心里就会永远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吧！ 　　楚诚在心中盘算妥当，便将此事放到一边，再次拿起手机给刚刚加了LINE好友，但却还没说过一句话的安乐冈花火发去了一条消息： 　　“安乐冈同学，如果你还在学校，就来樱花庄玩吧。 　　带上朋友也可以，但最好不要超过三人。” 　　“嗡……嗡……” 　　电波的另一头，背面是黑底白色~图案，边缘是暗金色的智能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正把手机抓在手里的安乐冈花火拿起一看，吓得差点将这部才用了一年多的手机甩出去！ 　　“呀——！ 　　绘绘绘、小绘！他、他来消息了！！！” 　　安乐冈花火和好朋友绘鸠早苗已经在不时飘落樱花瓣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而且这期间一直在说楚诚的事情。 　　她和这位鼎鼎大名的新任学生会长那莫名其妙的相识过程当然很快就讲完了，即使早苗又细细盘问了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发现那个身边并不缺少美人陪伴的学生会长“看上”她的真正原因，话题也很快就变成了讨论楚诚“大老师”本人的作品和八卦……重点当然是八卦。 　　早苗不断地将她所知道的，和楚诚走得很近，甚至很有可能已经“做过了”的女生与花火作比较，搞得花火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说花火不如某个女生的时候，花火就会立即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但是她赞美了花火的可爱之处，认为这有可能是让楚诚会长感觉眼前一亮的地方，花火又会立即害怕起来，生怕楚诚会长真的看上了自己。 　　正是因为花火这种无比可爱的反应，绘鸠早苗才忍不住一直逗弄她、吓唬她玩。但是当那个“传说中的”楚诚会长真的发来了消息，早苗看到她那张害怕中透露着激动和窃喜的面孔，心里仍然情不自禁地吃起了醋。 　　——不是吃花火的醋，而是吃楚诚的醋。 　　“怎、怎么办啊小绘！我、我说我已经回家了吧，对……说我回家学习去了！” 　　看着花火脸颊泛红双手颤抖的模样，早苗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像自己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似的。 　　然后在花火诧异的目光中，绘鸠早苗不慌不忙地对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地扮演着可靠闺蜜的角色，假装颇有兴趣地望着花火手机最下方的文字劝道： 　　“总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那个人不是说了可以带上朋友的吗。 　　我们两个就到樱花庄走一趟吧，看看那个人到底为什么找你。 　　没问题！有我在你身边！ 　　而且你不想去参观一下吗？那个传说中的樱花庄！” 0699 安乐冈花火没有问题 　　“……你来了，安乐冈同学。 　　这位是？” 　　安乐冈花火和绘鸠早苗找到樱花庄来，出门迎接的“大老师”兼学生会长楚诚表情十分自然……甚至可以说是略显淡漠，不过这反而让她们二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她们自己胡思乱想吧，楚诚会长根本没有看上花火，只是因为有事才会找她吧。 　　啊哈哈……说的也是，如果楚诚会长那么容易见一个就爱一个，他的周围肯定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漂亮女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边仍然只有那些熟面孔。 　　——加藤惠虽然也跟着大家出来了，但花火和早苗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这张新面孔。 　　“我是绘鸠早苗，花火的挚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不用仍然还很紧张的花火介绍，早苗自己迈前一步，沉稳有礼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因此赢得了樱花庄的女生们的好印象。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喜欢觊觎自己爱人的“小偷猫”。而绘鸠早苗正是宗蔓学园里少有的，对楚诚这个“理想男友No.1”没有任何想法的奇怪女生，这一点任谁都能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看得一清二楚。 　　“那、那个……我是安乐冈花火，请多关照。” 　　下意识地躲到了早苗身后的花火声音低沉而又柔弱，脸蛋也清秀可人，规矩的短发没有做任何“不符合学生身份”的保养护理，一看就是老师和家长最喜欢的那种乖乖女。 　　——不是装乖卖巧，是真的乖巧。 　　只是乖巧很多时候就等于平庸，樱花庄里并不需要乖巧的“宠物”，而是需要能够与楚诚大老师一起工作的同事、一起奋斗的伙伴。 　　“诚，这位安乐冈同学就是你说的‘好苗子’啊？感觉和惠的角色属性重叠了？” 　　作为樱花庄“办公室主任”的世界看到安乐冈花火的乖巧，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随意起来。 　　加藤惠没想到世界会突然提起即使在樱花庄里也没有多少存在感的自己，惊讶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瞪大眼睛说道： 　　“我？ 　　啊哈哈……好像是这样啦，不过这位安乐冈同学比我可爱多了，或许她更适合女主角这个位置？” 　　“女、女主角？对不起……你们在说什么？” 　　绘鸠早苗看到世界和惠，以及其他女生那评头论足的视线，心里面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接着正如同她猜测到的那样，身为著名漫画家、轻小说家、游戏制作人……以及导演的楚诚“大老师”语气十分平静地对她和她身后的花火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安乐冈花火的形象和气质很不错，希望她加入我们，一起拍摄虚拟潜行电影。” 　　“诶？拍、拍电影吗？可是我……” 　　楚诚的解释虽然没能打消花火的顾虑，但却勾引起了花火的兴趣，这让心底其实巴不得他和花火没有半点瓜葛的早苗心中暗道不妙。 　　不过最为可怕的是，就连早苗自己其实也产生了兴趣——那可是拍电影哦？不管楚诚会长拍的是什么，单单只是“电影”这两个字就已经让人心跳加速兴奋不已了！ 　　“放心，我们的拍摄方法比较特别，对演技完全没有要求，你只要了解剧本里应该做的事，然后像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知不觉间就把电影拍完了。” 　　没等安乐冈花火谦虚推辞，楚诚就已经提前堵住了她的嘴巴，并让她和早苗更加好奇那个“特别的拍摄方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拍摄方法，为什么可以完全不要求演技了。 　　于是安乐冈花火在背后悄悄拉了拉早苗的衣服，眼睛里露出了征求意见的眼神。 　　但是身为挚友的早苗非常清楚，花火其实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希望由她说出“好吧，那我们就先试试看”的回答，毕竟矜持的少女不好意思一听说能演电影就满口答应下来嘛！ 　　“好吧，那我们就先参观一下……可以吗？” 　　很了解花火的早苗没有和花火商量，直接替她做出了决定，花火果然也没有表示反对。 　　在早苗的身后，亲昵地抱着她的胳膊的花火胆怯而又期待地望着楚诚会长，心里开始猜测他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女主角……当然是不可能啦！她也不敢一下子就演那么重要的角色。 　　不过演个没有台词也不需要看着镜头的龙套角色她还是没有问题的，反正楚诚会长也说了她只要像平时一样行动就足够了——只是在镜头的拍摄下像平时一样行动，这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得快要变成石头了。 　　“没关系，花火，没关系。 　　不是还有我吗，所以没关系的。” 　　早苗察觉到挽着自己胳膊走路的花火身体变得格外僵硬沉重，便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花火的手背上，非常温柔地来回摩挲着，同时口中也小声地安慰着她。 　　心理素质貌似不佳的花火在早苗的抚摸和安慰下，身体才慢慢变软变热，脸蛋也终于恢复了红润。 　　“谢谢你，小绘，我已经没事了。” 　　在踏进樱花庄二楼楚诚的房间里之前，花火感激地向早苗道了声谢，然后放开了她的胳膊。 　　早苗转过头来仔细地端详了花火一会儿，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推着花火的后背让她在自己之前进入了那扇门。 　　楚诚在玄关把脚从拖鞋中抽出来，踏上地板回过头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绘鸠早苗推到了自己面前的安乐冈花火。 　　这个自称是花火“挚友”的女生倒是的确一心一意替她考虑，丝毫没有借此机会多在自己面前露脸的意思，刚才替花火站出来也丝毫没有对自己假以辞色，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而已。 　　安乐冈花火这个女生，的确是非常普通也非常平凡，除了档案上写着是只有母亲的单亲家庭这一点外，目前楚诚没有发现任何值得自己注意的地方，身边的朋友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想要搞清她身上的“迷团”果然不容易啊！ 0700 不知不觉间就把电影拍完了 　　“请问……不是说要拍电影吗？这是……” 　　安乐冈花火和绘鸠早苗进入楚诚的房间，“惯例”似的被铺满了整个房间的被褥吓了一跳。 　　清纯可人的花火倒是没有联想到那种必须……不，是通常需要用到被褥的电影，她只是觉得不好意思罢了，但也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就算楚诚会长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而且成天和不同的女生出双入对，中午吃饭时身边更是坐着“一大家子人”，花火也不认为他会当着自己和早苗这两个“外人”的面和女朋友们做些什么。 　　客观地说，楚诚会长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不错的男生，又有才华，又擅长运动，头脑也非常聪明，家世也很厉害，还当上了学生会长，脸长得其实也挺耐看。 　　即使大家嘴上都在说他“花心”，但是看到他那一年之中丝毫没有变化的和尚头，以及他那如同军人一般始终笔挺的脊梁，估计大多数人也会像花火一样，觉得他就算真的开了后宫也肯定是“情有可原”的。 　　现在就算是高中生、初中生，甚至小学生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批表面正气凛然，背后男盗女娼的家伙——特别是经常从事援助交际的女生，更加能够看清那些大人甚至大人物隐蔽在一本正经的假面具下的真面目。 　　安乐冈花火当然没有做到那种“生意”，甚至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但她并非生活在富丽堂皇的水晶宫殿里的公主，身为普通人的妈妈也很早就告诉过她这个世界的危险，并且教会了她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应该如何在这充满了危险和诱惑的世界中保护自己。 　　但她总觉得楚诚会长不是“那种人”，就算在高中阶段就光明正大开起了后宫，也仍旧是可以依靠的男人——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使得校方和新闻媒体都对他的“后宫宣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说实在话，如果她不是早就喜欢上了“哥哥”，肯定也会忍不住心动的。 　　现在她心里其实也在蠢蠢欲动，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绘——她想怂恿小绘加入楚诚会长的后宫。 　　虽然怂恿好朋友去给别人当小三甚至小十三听起来是很“那个”，但像楚诚会长这么好的男生当真太难找了，哪怕是给他当小十三也肯定比给普通的男生做女朋友要强得多——注意！是女朋友而不是新娘，高中生的恋爱能够真正坚持到结婚的可不多见！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真要让她去怂恿小绘，她可开不了这个口，最多小绘有这种想法的话她不会表示反对。 　　只可惜小绘在这方面，并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勇敢。 　　花火还记得，高中入学考试的那一天，她在电车上看到了遭遇痴汉怕得发抖，根本就不敢发出声音的小绘，还是她过去拉住了小绘的手，狠狠地瞪了痴汉一眼，把素不相识的小绘拉到了旁边，然后一直牵着小绘颤抖的手，到了考试现场才放开。 　　她们双双进入宗蔓学园以后，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却因此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这样的挚友花火只有一个，好像小绘也同样如此。 　　如果可能的话，花火真想帮助小绘得到幸福——特别是碰到楚诚这种所有女人都不舍得错过的对象。 　　但她细细观察小绘的表情，感觉小绘好像对楚诚会长没有任何想法，所以她暂时就不多管闲事了。 　　定下心来以后，花火总算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楚诚导演的拍摄现场了——当然是虚拟世界里的拍摄现场。 　　铺满地面的被褥虽然令人害羞，不过这是长时间进行虚拟潜行必要的保护措施，否则“醒来”之后可能会感觉身体酸痛，还有可能会感冒，花火和早苗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大呼小叫，她俩的贞操观念还没强到那种地步。 　　她们两人在楚诚导演给演员们讲戏的时候，和樱花庄里的其他女生一起，很认真地站在旁边听着。 　　然后她们就看楚诚导演挥挥手让这一幕里的演员到拍摄地点试着表演，发现问题就立即叫停，走过去给演员再次讲解，甚至抓着演员的胳膊，摆出他想要的姿势。 　　而且花火和早苗没有想到的是，《秒速五厘米》这部电影不仅是由楚诚自编自导，还是他自己亲自担任男主角。 　　不过这种事情倒也不会让她们惊诧莫名，能够让她们吃惊的，是电影里的龙套角色全都是由NPC来扮演这一点！ 　　至于整部电影中好像就只有男主角一个重要的男性角色，有戏份的女性角色也只有三四个……反而完全不值得她们露出什么讶异表情了。 　　在电影正式开始拍摄之前，演员们就一直在预定的拍摄场景中反复排练，直到楚诚导演完全满意才能开始下一幕，看上去颇为辛苦，也感受不到演戏的乐趣——至少花火这个旁观者是没感受到。 　　花火虽然不懂电影拍摄，但她看到楚诚和樱花庄的几个女生就像表演舞台剧那样排练，貌似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摄像机镜头怎么拍摄的问题，心里总觉得这么拍不对。 　　不过她和早苗的身旁还有樱花庄里的其他女生，她既不敢公开说出来，也不敢和早苗私下讨论，只能将这想法放在心里，等着看楚诚导演正式拍摄的时候是怎么个拍法。 　　可是她左等左等，一直等到演员们“排练”完了十几个场景，楚诚导演宣布今天到此为止，也没等到使用摄像机正式拍摄，这让她和早苗迷惑不已地睁大了眼睛。 　　“等、等等！ 　　诚……导演，今天的工作就只是排练吗？为什么不趁着大家练熟了的时候直接拍摄呢？ 　　是因为……还没有租摄像机……之类的原因？” 　　“啊？” 　　安乐冈花火想到的那个无比可笑的原因，让楚诚和樱花庄的女生们全都张开了嘴巴，然后纷纷失笑不已，只是顾忌着她的颜面才没有大笑。 　　稍微笑过之后，楚诚首先向仍然一头雾水的花火和早苗道了个歉，然后做出了真正让她们跌掉眼球的回答： 　　“抱歉抱歉。 　　不过刚才我们已经拍完了啊，这就是我所说的不知不觉间就把电影拍完了。” 0701 花火震精！非常厉害的拍摄！ 　　“拍、拍完了？电影？在哪里？” 　　虽然楚诚言之凿凿地说今天的电影已经拍完了，但安乐冈花火和绘鸠早苗仍然一脸懵逼的表情，完全不明白今天的电影怎么就不知不觉地拍完了。 　　其实樱花庄里的女生们第一次参加拍摄的时候也是这样，还以为拍摄一直没有正式开始，谁知道练着练着楚诚就说已经拍好了。 　　不过正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摄像机，也没有人通知她们拍摄开始，她们这些连新人都算不上的外行人才能顺利地进行表演。 　　——说表演都有些抬举她们了，她们只是在做平常的自己罢了，根本没有半点表演的成分。如果不是《秒速五厘米》这部作品中始终没有太过激烈的感情表现，她们可能连“平常的自己”都做不来。 　　“我已经说了，这是比较特别的拍摄方法。 　　许多学生明明已经进行了几个月的虚拟潜行学习，但思维观念还没有进入虚拟时代啊！” 　　楚诚看到安乐冈同学及其好友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稍微感叹了一下。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中，年轻人就算稍不注意，也会很快落后于时代。所谓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和创造能力，其实根本只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那些在校学生的接受能力和创造能力，根本比不上已经有了几年工作经验，又依然算是年富力强的“社畜”们。就算他们的确能够更快接受新的概念，其实也只是因为脑袋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原本的概念”需要更新。 　　而创造这种事……特别是有实用价值的创造，不仅需要不受拘束的、天马行空般的想像力，更需要足够的知识，否则很难创造出什么真正有实用价值的新东西，只能拿到青少年科技大赛上评奖，然后用来高考加分，或者走自主招生的路子。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虚拟潜行电影的后期处理过程吧。” 　　为了让那两个始终想不出来刚才怎么就完成了拍摄的女生明白，楚诚吩咐他的“女儿”结衣把在场的所有人都“传送”到了一间小型的电影放映厅中，花火和早苗就被安排在他的前面。 　　两人借着屏幕的光亮四处寻找楚诚，目光立即被飘在自己脑后、楚诚身前的那颗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圆球吸引住了。 　　因为虚拟潜行教学环境里的一切几乎都和现实一模一样，她们慢慢地就把虚拟世界当成另一个现实世界了，乍一看到如此“科幻”的场景，楞了一下才勉强反应了过来。 　　楚诚吩咐结衣把今天拍摄的男主角远野贵树和第二女主角澄田花苗在种子岛的最后一段剧情播放出来，于是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花火和早苗之前看到的“田野风光”场景。 　　花火还记得，当时她们就站在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经过的公路旁边，默默地看着楚诚会长和“变成了”短发的小木曾雪菜一前一后地从拐弯处走了过来，时间则是夕阳西下的黄昏。 　　扮演第二女主角的小木曾同学先是悄悄地在侧后方望着双手揣在裤兜里的楚诚会长，接着又低着头走了一段，忽然开始抹起眼泪，楚诚会长回头询问，两个人就站在了那里，直到天色更加暗淡，远处种子岛火箭发射基地的火箭缓缓升空为止。 　　然后还有一小段两个人在圆圆的月亮下继续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第二女主角的家门口，小木曾同学在背后朝楚诚会长挥手告别，楚诚会长也朝她挥手告别的剧情。 　　整个剧情中两个人的互动和台词都很少，不过小木曾同学需要哭着说“远野君，求求你……对不起，没什么，真的对不起”，这里应该是最考验演技的地方了。 　　花火拿到的剧本上，在此处还写上了第二女主角的心声，小木曾同学在掩面哭泣的时候，还要以心声的方式说出“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这句台词，这应该是等到后期配音的时候再配上去的吧。 　　而花火现在看到的电影画面，便是从楚诚会长和小木曾同学走过拐弯处，往“屏幕”这边走来的时候开始的。 　　屏幕……不，镜头好像位于她们当时所站的路边……的对面，可是花火分明看到对面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气就只是一片夕阳照耀下的绿色农田。 　　这……或许就是用看不见的摄像机拍摄的吧，毕竟是在虚拟的世界里嘛。 　　“停！” 　　花火才刚刚想明白了摄像机的问题，楚诚就突然喊了暂停，屏幕上的画面顿时静止了。 　　于是花火和早苗，以及樱花庄的女生们，全都将视线聚集到了楚诚的身上，看着他双手慢慢转动浮在半空的那个白色光球。 　　“镜头的移动就是用这个球操作的，你们看屏幕。” 　　楚诚随口解释了一句，又叫花火和早苗去看前面的大屏幕。 　　花火看到屏幕上的镜头正在向着迎面走来的男主角和第二女主角靠近，然后向上抬了一下，又转到了侧面，停下以后画面拍摄的是两个人的侧脸特写，远处的男主角正无意识地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近处的女主角则有点心事重重地垂着眼帘，距离近得女主角的头顶都没能框在镜头内。 　　镜头里的二人再次动起来，只走了几秒钟而已，楚诚导演竟然就再次叫停了画面，并将镜头移到了男主角——也就是他自己的下半身正面。 　　尽管他是为了拍摄身穿校服的男主角双手揣在裤兜里的镜头，但花火还是稍微脸红了一点，幸好在黑暗之中应该没人能够发现。 　　假装淡定的花火目不转睛地看完了这个仍然只有几秒钟的镜头，又看到楚诚导演在暂停以后将镜头平移到了旁边第二女主角的大腿上。从膝盖到提得很高的裙摆之间，被晒成小麦色的健康双腿更显修长，不过花火不知道楚诚导演这是为了与前一个镜头相呼应，还是为了给屏幕前面的观众们提供“杀必死”……或许二者兼有之吧？ 　　等到跟随着远处的火箭逐渐升空的镜头结束，楚诚导演竟然把镜头拉到了半空中，从天上俯瞰着整个种子岛，然后对准被巨大烟雾笼罩着的火箭发射基地，将镜头再次拉近，从天上拍了一段烟雾逐渐散开的火箭发射基地的画面。 　　在现实中拍摄这些镜头肯定要花许多钱吧？但是在虚拟世界里，她们就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竟然就完成了全部的拍摄，而且画面效果也和真实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这果然是非常特别的拍摄方式！而且简单得就连花火都觉得自己也能拍电影了！ 　　厉害……真的太厉害了啊！为什么楚诚会长就能想到这样拍摄真人电影呢！这比之前那个关于“屁股”的3DCG电影还要厉害了吧？ 0702 “哥哥”是男主角，但她却只是第二女主 　　“好、好厉害！ 　　呐~小绘，你也觉得很厉害吧？电影竟然可以这样拍……” 　　“啊、啊！是很厉害。 　　就像是……看、看男生在玩游戏吧，现在有些游戏不就可以这样移动旋转镜头吗。” 　　演示结束以后，安乐冈花火刚一从黑乎乎的放映厅里“出来”，就立即掀开被子抓住了好朋友绘鸠早苗的手，一脸兴奋地诉说着她的激动，脸近得让早苗都稍微有点脸红了。 　　不过她也同样感到震惊，就算这样的拍摄手法只是把电影当成游戏来拍……之类的，能够第一个想到这么干的人也是天才了吧。 　　——虽然绘鸠早苗并不知道楚诚会长是不是第一个这么拍真人电影的人。 　　“其实我所记录的这段场景数据本身，就已经可以算是VR电影了。 　　不过电影这种艺术形式，导演通过镜头表达的语言非常重要，如果让观众进入那个世界自己看，反倒会因为‘多余’的信息忽略掉导演所要讲述的故事、导演所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所以就算是让人‘进入’电影世界里的VR电影，也必须将观众的视角控制住，不可能真的像玩虚拟潜行游戏那么自由。 　　——如果想要更加自由地体验故事，那就去玩RPG游戏好了，何必来看电影呢。” 　　楚诚摘下旧式的虚拟潜行头盔之后，又对花火和早苗，以及周围的其他女生们解释了他仍然选择用新技术拍摄这种只能让观众看的“老式”电影的原因。 　　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除了真白、丽塔、英梨梨、黑猫这样的艺术工作者，其他人根本不在意什么镜头什么表达的问题，不管是电影还是游戏，只要能让她们感觉有趣就足够了。 　　而花火和早苗就更是如此了，她们只是小时候玩过几回老式的游戏机，没有玩过电脑上的游戏，更没玩过去年夏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虚拟潜行游戏，楚诚会长说的“自由”什么的她们根本就没有体会。 　　倒是拍摄电影的事情她们已经非常感兴趣了，见识了楚诚导演“高科技”的拍摄手段，她们相信这个在文化娱乐领域极富盛名的天才同级生能够延续自己的传说，带着一群从学校里挖掘出来的新人，制作出叫好又叫座的真人电影！ 　　可惜楚诚会长看上的只有花火，早苗就算心里也想参与到这个看起来很有趣的活动中，哪怕只是跑个龙套也好，但她却实在没有毛遂自荐的厚脸皮。 　　而她的好朋友花火抓着她的手激动够了，又立即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扭头向楚诚会长问道： 　　“会、会长！不……诚老师！需要我做什么？ 　　我是说那个……拍电影的事情！我想参加！” 　　“《秒速五厘米》的拍摄进度很快，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料，目前只剩下了第三话……但是第三话的女主角早就决定好了。 　　不过第三话里的龙套角色还是不少的，让你先跑一跑龙套，亲身体验一下我们的这种拍摄方式，等到下部电影再担任更重要的角色，这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我懂的！毕竟我是新人！ 　　谢谢你！诚老师！” 　　虽然楚诚这次真的只是空口给花火许愿，根本都没想过要不要拍下一部电影，但是对他已经毫无防备了的花火却天真地相信了他。 　　就连现在仍然很吃楚诚会长的醋，甚至比之前更加吃醋了的早苗，也丝毫没有怀疑他的承诺。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天才的楚诚“大老师”可以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地创作出新的作品来，区区一部电影剧本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何况花火也没想过借助诚老师的电影一举成名什么的，只要能够亲自参与到如此新奇有趣的电影拍摄中，扮演好一个小小的角色，她就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 　　等到有她出演的电影上映——哪怕只是在学园祭的多媒体教室里上映，她也可以兴高采烈地拉着“哥哥”一起去看，并且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讲述电影拍摄时的辛苦过程，向他炫耀自己和已经成为了明星的小木曾同学、冬马同学，还有那个……工、工藤同学？同台演出过。 　　一想到“哥哥”，花火的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向上翘起，露出了期待万分的笑容。 　　不过就连极懂人心的楚诚和花火最好的朋友早苗也没有猜中她的心事，大家全都以为她在期待接下来的电影拍摄，又或者是期待她能扮演更重要角色的下一部电影。 　　就像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曾有过美丽浪漫的公主梦一样，每个少女的心中也肯定都曾有过激动人心的明星梦！ 　　这并非贪慕荣华，只是少女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只是想要让全世界都承认自己很重要！ 　　但最最重要的，却是希望变得更加优秀的自己，能够再多吸引一点点“那个人”的视线！如果那个人始终不肯看过来，如果那个人总是在望着别人，那么这一切就不再有意义。 　　“欧尼酱……” 　　继续想着“哥哥”，花火的心里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哥哥”既不是她亲生的哥哥，也不是她义理的哥哥，只是从小就认识的，邻居家的哥哥。 　　她的家里只有妈妈，哥哥的家里只有爸爸，而哥哥的爸爸又非常忙碌，于是哥哥从小就经常到她家里吃饭。 　　不光如此，哥哥还一直如兄长又如父亲一样关心着他、照顾着他。小学运动会上，和她一起参加二人三足比赛，并夺得了第一名的，也不是爸爸或妈妈，而是“哥哥”——邻居家的哥哥。 　　喜欢上了……大概从那时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吧。 　　可是“哥哥”从初中时起就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想快点找个贤惠的老婆啊！” 　　明明她就在“哥哥”的身旁，一直都在，但“哥哥”的眼睛却一直望着远方，仿佛那里有他期待的那个人儿。 　　是的……正如今天所拍摄的电影片断，“哥哥”是当之无愧的男主角，但她却只是可悲的第二女主角！ 0703 楚诚不想再留下遗憾 　　因为有了不需要摄像机镜头的拍摄方法，《秒速五厘米》真人电影的拍摄进行得异常顺利。 　　不要小瞧了有没有镜头这一点，普通人看电影或电视，经常会吐槽XX演技很烂，感觉自己也能演得来的角色被这号称是专业的演员演得很假。 　　如果只是对着镜子练习，或许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面对镜头的时候，还能够完美地发挥出自身演技的普通人根本就是万中无一。 　　而在最后的拍摄阶段中，安乐冈花火也很快就和樱花庄里的大家混熟了，不用每次都拖着好朋友绘鸠早苗一起来。 　　接触之后她才发现，不管是楚诚学生会长还是他身边的女生们，其实并不像传说中那么高冷，反倒都非常好说话，某些不太热情的也只是性格使然。 　　但是她也知道，大家之所以表现得热情，是因为诚会长“接纳”了她，否则诚会长和他身边的人只会像对待其他普通学生一样礼貌客气而已。 　　——如果诚会长真的对每一个陌生人都热情，女生们非得像飞蛾扑火那般拼命往他身上扑。就算是原本要脸的女生，看到那些不要脸的女生们都能轻而易举地成功，也多半会放下矜持主动跑来试一试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敢厚着脸皮把小绘也拉进樱花庄的圈子里。好在小绘也对诚会长不是特别感兴趣，来樱花庄参观了两趟，满足了身为一名读者的好奇心以后，就主动提出不要每次都叫上她一起去了，毕竟诚会长邀请的对象其实并不包括她。 　　的确，如果诚会长有意的话，完全可以给小绘也安排一个龙套角色，而不是使用人工智能。 　　尽管诚会长和樱花庄的大家对待小绘就像对待她那样亲切自然，但花火心里非常清楚，“客人”还是“自己人”的区别早已在是否能参与到电影的拍摄上表露无疑了。 　　——小绘自己肯定也清楚。 　　不过花火并不是攀上了高枝就忘记了“贫贱之交”的那种人，所以她在“进入”樱花庄以后，找小绘一起玩的次数反倒比高一的时候更多了。 　　而且她没有因为能够和堪称“国民老公”的诚老师说上话，甚至发现诚老师偶尔会用那双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的深邃眼眸默默地打量她，就逐渐觉得自己或许也“有戏”，然后抛弃自己从小就一直喜欢着的“哥哥”。 　　她仍然一有机会就偷偷看着“哥哥”，视线不由自主地就会追寻那个自儿时起就映入她眼帘的高大身影，于是很快就被同样偷偷地看着她的诚会长注意到了—— 　　“花火，你好像总是在看钟井老师吧？我记得他是你们班的班主任？” 　　四月末，楚诚终于发现了安乐冈花火的一点小秘密。 　　他没有动用“有关部门”的渠道调查这个让他有奇怪感觉的女生，通过平时的聊天也只知道这个女生的父亲并非意外身故，而是从小就抛下她和母亲跑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过这种程度的不幸好像未必对她产生任何不良影响，只是让她更加乖巧、更加懂事、更加心甘情愿地做个优等生而已——这一点和家庭环境类似的世界、刹那她们差不多，平时嘻嘻哈哈的世界在学习方面也一直挺努力的。 　　这样的一个女生，实在没什么能让他特别重视的地方，就算她喜欢刚入职的年轻男老师也不能。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种乖乖女因为一时冲动，轻易地被人渣男老师欺骗了感情，然后想不开自杀啥的，倒是足以引起他的重视了。 　　楚诚自认为不是一个“圣母”，但如果能顺手帮助一下别人、拯救一下别人，他也不介意浪费点时间和精力。 　　要是他脑袋里的电流能够让他多预感点这样的事情，他会欣然接受这种“麻烦”，帮助更多像由乃、花火这样值得帮助的人摆脱原本的悲惨命运。 　　虽然他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过，但他心里始终觉得有些遗憾——对上杉和也的事情。 　　穹的父母也就罢了，他虽然在初次与“妹妹部”的高一成员们见面时就看到了穹，但却一直没有和这个始终低着头玩手机的女生接触的机会，而且一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上杉和也……楚诚已经不止一次开玩笑说“这名字总感觉活不到故事的最后”了，幸好他从来没有在浅仓南和棒球队的成员们面前开过这样的玩笑，否则和也出事以后真的会被人当作乌鸦嘴。 　　现在的棒球队正沉默而坚定地向着甲子园前进——为了继承和也的遗志，然后才是为了他们自己。 　　和也的双胞胎哥哥达也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成长起来，目前已经算是一名很有特点的“不稳定”投手了，虽然实力仍然不及和也，但其潜力或许还要超过被认为是棒球界希望之星的和也。 　　因为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将在明年统一毕业，时间已经不允许达也“稳定”下来了，今年就是他与和也、与棒球队的队友们……以及球队经理浅仓南最后一次实现梦想、完成和也遗愿的机会。 　　只是楚诚却总觉得，就算有他这个“王牌代打者”充当扭转乾坤的“决战用兵器”，目前的这支棒球队也未必能够成功前往甲子园。 　　实力的差距终究不能靠意志完全弥补，而其他学校的队伍也不会因为宗蔓学园这边“曾经”很惨就放水，他们甚至未必还记得一年之前的那则新闻——如果没有报纸重新提起的话。 　　为了避免不祥的预感再次成真，楚诚去棒球队训练的次数多了起来，甚至也开始熟悉防守时的各个位置了…… 　　这些倒是与他面前的安乐冈花火没有半点关系，于是楚诚很快就拉回了情不自禁飞到棒球队那边的思绪，静静地等着一脸害怕的花火说明她对或许是人渣的钟井鸣海老师的看法。 　　虽然在楚诚眼中，钟井老师应该是个好人，但是涉及到师生恋的话，很多问题就不是“好”与“坏”的问题了。 0704 你喜欢钟井老师？ 　　“会、会长？不是的！钟井老师只是我的欧尼酱！是邻居所以才看一看……” 　　经常在走廊偷看钟井鸣海老师的安乐冈花火被楚诚抓了个正着，吓得用力缩起了脖子，焦急万分地为她的“哥哥”辩解起来。 　　虽然她并不觉得创作出了那么多包含了真挚爱情的作品的诚老师会去向学校告密，但她还是替“哥哥”担心，生怕刚入职的“哥哥”名声受到影响。 　　只是她却不曾考虑，楚诚既然都不会去告密，又怎么可能四处散播这件事去败坏钟井老师的名声…… 　　不，如果是不想被人知道告密的那个人是自己，并且最大限度地利用舆论压力破坏这种师生恋，四处散播谣言的做法倒是的确比直接向校方告密更有效果。 　　毕竟校方在得知这种其实屡见不鲜的“丑闻”以后，肯定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先做当事人的思想工作，除非对方宁肯被开除也不放弃这段感情，或者闹出了什么更加恶劣的丑事，才会劝说当事人主动辞职或退学。 　　——只要两人中有一个摆脱了现在的身份，其实这种年龄或许相差很大的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爱并不在乎年龄。 　　不过眼神单纯的安乐冈花火当然没想这么多，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的是楚诚，支持他俩或拆散他俩的主意楚诚眨眼之间就想遍了。 　　花火不是还说钟井老师是她邻居家的“欧尼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好办了！想必花火还没傻到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着一个人渣的地步吧？ 　　只要钟井老师没有问题，就算是师生恋楚诚也会支持，而且他的预感也没有因为他的这个决定示警。 　　当然，如果事情意外地被曝光，而那位钟井老师又不堪压力选择了分手，看起来并不坚强的花火肯定会严重受伤的吧。 　　或许真正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但在此之前楚诚自然也会再三劝说花火慎重考虑——至少忍耐过这一年，等到毕业以后她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和钟井老师做任何事情。 　　比如结婚。 　　太太是高中生啥的虽然更加带感，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如果钟井老师连这一年都忍不了，还非得跟花火登记结婚的话……唔，这或许也是一种真爱吧，总比吃干抹净就绝口不再提“结婚”俩字的人渣要强得多。 　　楚诚在男女感情这方面真的很开明，如果是连他也反对的关系，当事人真的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意见了。 　　安乐冈花火在无人的紧急逃生楼梯那里，把自己和钟井老师纯洁的邻里关系清楚地交代了一番，然后紧张万分地望着楚诚那张始终表情平静……或者说是面无表情的脸，害怕他真的否定自己的感情。 　　花火当然也知道喜欢上自己的老师是不对的，但是欧尼酱在成为老师之前就已经是她的欧尼酱了。 　　何况她明年就会毕业，虽然毕业以后和曾经的老师也仍然是师生关系，但那时别人就不会管太宽了。 　　如果可以的话，花火自然也不希望给欧尼酱带来哪怕一丁点儿的麻烦，她只要在这一年间开心地看着欧尼酱，开心地做欧尼酱的好学生就足够了。 　　只是…… 　　“花火，你没有把全部的情况都告诉我吧？” 　　就在花火心里暗自忖度此事的时候，楚诚终于做出了反应，那双平静却不失犀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心，让她马上又慌乱了起来。 　　“没、没有……” 　　面对不怒自威的楚诚会长，花火的大脑一片空白，就算想要撒谎也编织不出任何谎言，只能抿紧嘴唇低头不语。 　　如果她以为只要这样就能和“欧尼酱”一起回家过年那就大错特错了，好在楚诚并没有要审问她的意思，此时也只是声音平和地问道： 　　“你喜欢钟井老师？” 　　“……” 　　楚诚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但低头不语的花火脸蛋泛起了红晕，这就已经是她无声的回答了。 　　于是楚诚没有在意她的沉默，继续盯着她的脸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我看钟井老师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欧、欧尼酱当然不知道了，因为我从来都没对他说过。” 　　楚诚那并不尖锐的问题仍然刺痛了花火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尽管有些害羞，但她说出来之后，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也舒服了许多，毕竟这段单相思一直是她独自背负的，而现在……也还是得她独自背负。 　　不过诚会长应该也能帮她分担一点点吧？并非分担爱情的部分，而是分担沉重的部分、迷惑的部分。 　　如果她的欧尼酱只是和过去一样眼睛望着远方，期待着那个除了她以外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第二个愿意嫁给他的傻瓜，那么她也不必期待别人帮她分担什么了。 　　可是这才刚刚开学几天！她的欧尼酱好像就迷上了那个女人！而且她也并不觉得她的欧尼酱有什么地方配不上那个女人！配不上欧尼酱的是那个女人才对！ 　　——因为名为“倾诉”的欲望，花火竟然鬼使神差似的叙说起了自己的心事，甚至在楚诚会长的面前赤裸裸地表现出了自己对音乐老师皆川茜的羡慕嫉妒恨。 　　好在她本来就没打算在楚诚会长面前留下好印象，以便博得他的欢心，加入他的后宫，能够借此机会让楚诚会长看看她一心一意地喜欢欧尼酱也不错。 　　楚诚没能看透花火的这一层打算，甚至压根没有猜到，花火竟然误以为自己看上了她——虽然楚诚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但这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在经历了刹那的事情以后，已经不想再主动增加后宫的人数了，就算花火误会之后积极地回应，他也只会委婉而坚决地将自己的拒绝之意传递过去。 　　哪怕这次的确是他主动去“招惹”花火的！ 　　不过钟井老师喜欢的竟然是那个皆川老师啊……楚诚直到现在也仍然感觉那女人是绿茶婊，像钟井老师这样的好人，和那样的女人之间能有好的结果吗？ 0705 安乐冈花火颓然叹息 　　“啊啊……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啊！欧尼酱！” 　　说的最后，安乐冈花火颓然地叹了口气，内心与其说是被嫉妒之火点燃了，倒不如说是对“哥哥”那烂到了家的审美眼光感到无奈了。 　　楚诚被花火这左一声右一声的“欧尼酱”叫得差点答应下来，不过花火并非“妹妹部”的成员，也不是真心把钟井老师当成她的哥哥看待。 　　——话说，“妹妹部”里的成员们必须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哥哥、想要哥哥，但又允许甚至隐隐鼓励妹妹嫁给哥哥。就算因为双方在血缘上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外人”看来结婚也完全没问题，可是从精神层面来说岂不是很糟糕？ 　　相比之下，花火这种嘴上叫着“欧尼酱”，心里其实却一直把对方当成恋爱对象看待的“假妹妹”反倒更加正常得多。 　　“呐~诚会长，难道男人就喜欢那种女主播一样的女人吗？ 　　啊……气得我肚子都饿了。” 　　花火的“秘密”被楚诚发现以后，对待他的态度反而变得随便了起来，或许是觉得自己就连心里最重要的事情都说给他听了，所以维持形象什么的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吧。 　　这样又是牢骚又是抱怨的花火当然不像是个优等生，却让楚诚觉得“真实”了许多。 　　虽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其实都是演员，但优等生其实比普通的学生更会演戏。 　　这并不是偏见，而是因为楚诚自己就是所有人眼中的优等生，所以他对此深有体会。 　　天生就与大众心目中的“优等生”无比吻合，堪称优等生中的优等生的家伙在理论上也是可以存在的，不过楚诚知道自己可不是那种“圣人”。 　　那么为了避免求全责备的大人们因为一点其实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啰嗦，适当的表演也是不可或缺的。 　　只是如果表演的目的并不单纯，就很容易变成皆川茜老师那样的人，所以越是优等生、越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人面兽心的可能性反而越大。 　　不过楚诚并不会在背后说皆川老师的坏话，哪怕她大概、可能、或许、八成……是个绿茶婊。 　　“并非每个男人都有足够的眼光，但无论对谁来说，外表都是最先看到的吧。” 　　望着花火清秀可人的侧脸，楚诚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是哥哥一样。 　　只顾着生气的花火没有注意到楚诚的动作，等到脑袋被他揉了好几秒钟，才终于目瞪口呆地转过头来盯住了这位“诚会长”的眼睛，于是楚诚一脸平静地缩回了手。 　　“抱歉，习惯成自然了。” 　　“啊……啊，哦……是了，诚会长也有认‘妹妹’的爱好嘛。” 　　面对楚诚好像别无他意的自然视线，感到尴尬的反而是花火这个“受害者”。她结结巴巴地笑着替与她同龄的楚诚找好了理由，然后垂下眼帘想了一想，又接着楚诚刚才的回答说道： 　　“我也承认那个女人的外表是还不赖啦……可是那个女人怎么说呢……总有一种违和感？就是很会装的那种…… 　　我真的不是在说那个女人的坏话，就算她在女生当中的评价也算可以，但是愿意接近她的女生却不多，只有笨蛋男生们才会色……那个色授魂与地往上凑，那个女人越是拿架子反而越是来劲。 　　诚会长对那个女人是怎么看的？也觉得她不错吗？” 　　“嗯……” 　　尽管楚诚不想在这种时候附和花火，那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地回答： 　　“皆川老师在我眼中只是普通吧——普通的漂亮。 　　她的外表可以吸引普通的男人，但却吸引不了我，单纯的漂亮对我没有多少吸引力。” 　　“是吧！女人最重要的果然还是性格……感情……内心什么的，长相就算重要，也不能够光看长相啊！ 　　欧尼酱到底是迷上了那个女人哪一点！除了长相！” 　　果然，花火听到楚诚的回答，又开始抱怨钟井老师的品位，但中心思想却是抱怨钟井老师看上的不是她，否则哪怕只是看上了她的外表和身体也OK了吧。 　　这样的讨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楚诚面色平静地耸了耸肩膀，再没去接花火的话。 　　安乐冈花火自己又在那里生了一会儿闷气，然后将视线移到楚诚的脸上，用比过去更加亲近了一点的声音请求道： 　　“诚会长，这件事可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吗？ 　　那个……我在学校里不会给诚会长添麻烦的。” 　　“那在学校外面就会了吗！” 　　楚诚有点没好气地吐槽了她一句，终于还是主动询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做？破坏他俩的感情你应该做不到吧？自己也鼓起勇气告白，让钟井老师做出选择？” 　　“这……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能够幸福，我只会默默地在旁边守望他们、祝福他们，永远把钟井老师当成欧尼酱。 　　可是我总觉得皆川老师她……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楚诚只是提到了告白，还没有积极地怂恿花火，这个看起来并不坚强也不勇敢的女生就已经下意识地缩起了肩膀。 　　虽然楚诚也同样觉得皆川老师不对劲，但是花火那个以“妹妹”的身份守望钟井老师及其爱人的天真想法仍然遭到了他的强烈吐槽： 　　“你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吗！别把自己幻想得那么伟大啊！ 　　就算是在言情小说里，像你这样站在旁边看着的妹妹，多半也会越来越控制不住你自己，然后还是要和男主角发生一些什么吧！” 　　“发、发生一些什么？ 　　我可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楚诚最后的含蓄说法反倒过于暧昧，让花火立即提高了自己的嗓门，于是他又连忙强调道： 　　“我说的是感情纠葛！感情纠葛！ 　　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不管是好是坏总之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就算一开始怀着真诚的心意祝福他们，慢慢的也还是会控制不住仍然还在增长的感情。” 　　“快刀斩乱麻…… 　　要是那么轻松就能做到，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最终，安乐冈花火除了牢骚和叹息，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0706 要请私家侦探？ 　　“……要不，暗中去调查一下皆川老师如何？ 　　实话说，我也感觉皆川老师多半是有问题的，如果能够找到证据，让钟井老师认清她的真面目，倒也……不错吧。” 　　看到花火垂头丧气的样子，尽管楚诚并不喜欢背后调查他人隐私——哪怕那个人是绿茶婊，但他还是给花火出了这样一个主意，算是给花火找点事干。 　　但花火果然没有察觉他的真正意图，只是开心而又意外地睁大眼睛问道： 　　“诶诶诶？原来诚会长也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吗！ 　　难、难道诚会长已经被那个女人撩过了？” 　　“喂！最后一句猜测是多余的！” 　　“呀啊！” 　　因为花火那个非常生动的用词，楚诚给了她一个不重但也不轻的脑瓜崩作奖励。 　　那位皆川茜老师虽然每次见到他时，眼睛里的欲望光芒都会比前一次更盛几分，但却始终保持着清纯如白莲花一般的形象——是的，就如同“秘密”尚未暴露的花火似的。 　　如果她能够一直在学校里保持教师的形象，不在学校里寻觅“猎物”，哪怕她下班以后立即变成另一个人，楚诚也愿意认可她的这份“自由”，甚至会对她在校内的自制力表示赞赏。 　　而花火喜欢的那位钟井老师……如果是被绿茶婊骗了当然很可怜，不过皆川老师说不定看他是个老实的好人，“玩累了”以后还是选择了他呢？ 　　咦……奇怪，明明任何一个稍微有些骨气的男人都不会甘当接盘侠，但为何楚诚却突然觉得，那位钟井老师就算知道了皆川老师的全部过去，也还是会选择原谅她？ 　　这并非他自己的判断，那么就只能是受到了“电波”的影响。 　　楚诚不知这电波是来自未来的某人，还是他自身所具有的，预感未来的超能力。 　　不过地球上目前没有一例能够经得住考验的超能力，就算楚诚写了一本用量子力学理论开发超能力的轻小说，也不等于他本人会相信这种口胡，他仍然倾向于自己是受到了未来的某人传递回来的信息。 　　但为什么是这种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小事？是为了让他不动声色地确认，自己那极其灵验的“预感”正是未来的某人传递回来的信息吗？ 　　“那个……诚会长？你是在考虑调查皆川老师的事情吗？ 　　是要请私家侦探？还是我们自己偷偷地跟踪那个女人？” 　　楚诚正一脸严肃地思考着或许会影响某个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安乐冈花火却误以为他仍然在琢磨调查绿茶婊隐私的小事，瞬间把他的逼格从天上拉到了地下，让他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思考下去了。 　　其实无论皆川老师和钟井老师怎样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自从他在那天的恶寒之后把花火拉进了自己的圈子里，就再也没有产生不祥的预感，或许保持现在的状态就能够改变某个令人不愉快的未来。 　　所以他就只是负责出主意的，绝对不会为此出人出力或者出钱！ 　　“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我可不会因为怀疑就像八卦记者一样跟踪皆川老师，至于你是要请私家侦探还是亲自跟踪都随你便。” 　　在花火隐含着少许依赖的目光中，楚诚无情地拒绝了她的征询，让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我自己？ 　　可是请私家侦探的话……需要很多钱的吧？” 　　“放心，你也知道我和现在的‘大学生名侦探’工藤新一是足球队里的前后辈吧？ 　　我和工藤学长，还有他的女朋友毛利学姐算是朋友，如果你想请私家侦探，我可以介绍你去毛利学姐的爸爸，‘不再沉睡的小五郎’那里。 　　最近一年毛利学姐的爸爸好像患上了少眠症，于是也就神奇不再了，据说事务所现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 　　说到私家侦探，楚诚半开玩笑地提起了工藤学长的那位准岳父。但他估计花火根本不会请什么私家侦探，毕竟再便宜的私家侦探也是要花钱雇佣的。 　　“诶？那个‘沉睡的小五郎’竟然睡不着了吗？ 　　不过因为这种理由就破不了案了也太搞笑了，这样的侦探真能靠得住吗！” 　　花火听说了“前”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那原因搞笑的窘境，眼中闪出了仿佛理所当然的鄙视和不信任，但却遭到了楚诚的严肃批评： 　　“花火，毛利先生就算再靠不住，好歹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牌侦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听说他比不上其他名侦探，就开始觉得即使是你自己也比毛利先生更强了。” 　　“啊……对……不起。” 　　楚诚的批评虽然没有任何激烈的用词和语气，但其中隐含的讽刺让花火先是尴尬，后是脸红，并且深深地低下了头。 　　于是楚诚也开始后悔自己说得好像有点太重了，毕竟毛利先生的“丑事”还是他主动告诉花火的。 　　但他把这当成半件趣事说给花火听，绝对不是为了让花火鄙视毛利先生，甚至彻底否定毛利先生这个人。 　　“其实我妈妈也算是毛利先生的粉丝，最近一年没有再看见毛利先生的新闻，我妈妈还念叨过几次，所、所以……” 　　花火大概是怕仍然默不作声的楚诚还没有消气，又将自己的妈妈也拉了出来，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确不是故意鄙视毛利小五郎的。 　　而楚诚也向花火道了声歉，两个人随即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室外的紧急逃生楼梯。 　　现在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人了，楚诚的书包早已被丽塔和真白她们带回了樱花庄，他陪着花火来到花火的班级，看着她在已经无人了的教室里拿了书包，然后一起往楼下走去。 　　此时的樱花已经凋零殆尽，树上满是绿色的叶子，不过其他花朵接上了力，从现在到初夏校园里一直都不会缺乏色彩。 　　因为刚才的小小不愉快，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沉闷。但在这不同于虚拟世界，让人感觉异常“鲜活”的校园里走了一阵之后，楚诚突然又语气平淡地对花火说道： 　　“你自己去调查皆川老师还是有些危险——特别是晚上，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诶？啊……嗯。 　　谢谢。” 0707 “五一”去哪里 　　“……学长，你回来了。” 　　“嗯，路上有点事情，回来得晚了一些。” 　　回到樱花庄，进入虚拟潜行环境，已经在虚拟漫画工作室里画了半天的黑猫看到“进门”的是楚诚学长，立即微笑着站了起来，不过也有像真白和丽塔这样依然专心致志画画的。 　　现在每天都在樱花庄里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的黑猫已经与楚诚、与大家混得很熟了，不是《刀剑神域》里对战友的熟悉，而是像家人……类似家人的朋友那样的熟悉。 　　《刀剑神域》里的大家虽然也都一起生活在公会驻地，但是游戏里的“生活”实在太简单也太方便了，不需要做饭、不需要洗衣、也不需要打扫卫生…… 　　那样的生活对于御宅族来说当然是再理想不过了，简直像天堂一样，貌似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在那样的生活环境里，黑猫是不可能对公会的成员产生家人一样的感觉的。 　　——被人需要，虚拟世界里的生活缺少的就是这一点。每个人都不必依靠任何人，只要自己能够赚钱，就可以用钱满足自己的一切需要，甚至包括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在现实里，有钱的人同样可以雇佣家政妇甚至女仆来做这些事情，所以家人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彼此的感情也更加淡薄；而普通人“幸亏”还没有钱到那种程度，才能仿佛理所当然地享受到连有钱有势的人也羡慕不已的亲情。 　　不过很少有人明白，这并非是因为普通人更重感情，有钱有势的人就更加冷血，只是因为对家庭成员本身的需要程度不同罢了。 　　普通人在升官发财之后，基本也都很快会遇到和有钱人相同的家庭情感问题——不仅仅是与配偶间的问题，也包括与父母、子女间的问题。 　　当然感情的积累并不仅仅是因为“需要”，但“需要”的确是一个貌似功利的，重要程度却超乎普通人想像的因素。不仅仅是需要者会对被需要者产生感情，被需要者在为需要者付出的过程中，也同样会对需要者产生感情。 　　这是像黑猫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去想的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在樱花庄里生活得愈发“自然”，和大家的关系也愈发亲近融洽了。 　　虽然这很让她害羞，不过能够自然而然地变得这个样子，让她意外之余也感到惊喜无比。 　　她在入学以前就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要和大家打好关系，在现实里展现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但她其实没有丝毫自信，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但她只是像在家里一样，帮助由乃照顾起了这些自理能力或许连她的两个妹妹都不如的“废人”，竟然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自己也感觉她已经成为了这个樱花庄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和大家成为了家人。 　　只要能够一直这样生活，就算让她一辈子照顾大家，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就像她一直毫无怨言地帮助父母照顾妹妹，现在更是担负起了赚钱养家的重任。 　　不过……身为“黑兽”的她虽然并无太大的野心，却也不想以女仆之类的身份照顾大家一辈子——即使楚诚学长、楚诚老师的恩情就算她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那个……学长，黄金周去哪里取材已经决定了吗？” 　　楚诚坐到工作室里自己的电脑前，特地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的黑猫果然也跟着走了过来。 　　因为楚诚将工作室里的物理规则设置得几乎和现实完全相同，周围的真白、丽塔、英梨梨、葵梨纱、筒隐月子等人也都能够听见黑猫那并未刻意压低声音的询问，并且纷纷竖起了耳朵。 　　每年的“五一”和“十一”黄金周正是旅游……不，是取材的好季节，比春假、暑假和新年假期都更合适，去年的“十一”黄金周她们就以旅游为目的到系守镇进行了取材，并且创作出了《犬夜叉》这样的新作。 　　嗯……虽说执笔的丽塔其实没去，但她也是认真研究了大家带回来的照片、手工艺品和各种土特产，才能以一个初来乍到的西方人身份画出几乎无可挑剔的东瀛古代故事。 　　“哦，是这件事啊，我也是打算这两天向大家宣布的。” 　　既然黑猫问起，原本打算明天晚上给大家一个惊喜的楚诚也不在乎提前一天说了。他在自己和黑猫的身侧打开了一张极其简单的东瀛地图，伸出手在悬浮于半空的地图上画了几个圈，用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道： 　　“虽然拍摄《秒速五厘米》的时候大家已经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樱花，不过黄金周的取材我还是想要追随春天的脚步，到东北地区和北海道看看。 　　知弦学姐帮我们联系的，愿意邀请我们所有人一起去取材，而且比较符合我所要求的‘有特色’的地区有三处。 　　第一处是东北地区的熊出村，这是个位于深山中的阿伊努人村落，村子神社里的巫女被称作‘熊巫女’，据说能够与熊沟通。当地的区公所为了振兴村落，热烈欢迎我们前去取材，并愿意承担全部费用。 　　不过那里实在太偏远，如果要去就得浪费整个黄金周，所以我还是决定放弃那里。 　　第二处是本州岛最北端，‘三大灵场’之一的恐山。这里是一定要去的，我光是听到‘恐山’这个地名，头脑里就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人物设定。 　　而且恐山交通便利，我们不会一直呆在那里，玩几天……完成取材之后，就渡过津轻海峡到北海道去。 　　札幌的松前公园也是东瀛最有名的赏樱地之一，看惯了上野公园的我们不妨去寻找一下新鲜感。 　　不过邀请我们去北海道的单位是据说在所有高中占地面积最多的‘大虾夷农业高等学校’，和远月学园的关联很深——毕竟一个是种菜的，一个是做菜的。 　　因此我们在札幌略做停留之后，剩下的几天需要到虾夷农高去取材……嗯，所以绘里奈和绯沙子这次也会跟我们一起去。” 0708 黑猫的师父 　　“绘、绘里奈师父和绯沙子师父也去？” 　　楚诚在最后的最后轻描淡写地提到了远月学园的那两位，并且毫不意外地在樱花庄的女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有一点却让楚诚略感意外，那就是黑猫对那两位的称呼。 　　他大概能够猜出这是怎么回事，让他意外的是黑猫、绘里奈和绯沙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对方……唔，或许只是因为没有提起的必要吧。 　　“啊……我、我是在虚拟世界里跟绘里奈、绯沙子两位师父修行了一阵，所以才这么称呼她们的。 　　多亏了她们的指点，我的料理才不至于和由乃差得太远。” 　　黑猫看到楚诚学长露出意外的表情，赶紧替自己辩解了两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辩解。 　　而楚诚也果然没有把黑猫和绘里奈她们的私下交往放在心上，只是略带愧疚地点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的厨艺进步得这么快。 　　我虽然表扬过你，但却根本没有问过具体的情况，抱歉。”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也只是刚刚追上了由乃，和两位师父……还有学长比起来都差得很远。” 　　面对楚诚难得的歉意，黑猫立即受宠若惊地摆起了手，不过脸上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意外地，平时看上去很难接近的黑猫，与因为另外的理由感觉同样难以接近的绘里奈之间，好像相处得挺融洽的样子，黑猫提到她和绯沙子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或许这也算是物以类聚吧，总之黑猫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圈子就好。 　　倒是楚诚之前介绍她入社的那个“极东魔术昼寝结社の夏”，她只是偶尔去参加一次集会而已，而且从来没和别人说过社团里的趣事，楚诚也不知道她在那个管理极其松散的社团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楚诚第一次送黑猫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个社团正在测试使用“种子”制作的魔幻背景虚拟潜行游戏，那一排排戴着虚拟潜行设备躺在被窝里的部员，的确没有辜负社团名称中的“昼寝”二字。 　　“咳……总之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如果你们有谁在黄金周另有安排，也不是非得参加集体活动，过后我们会带照片和手信回来的。 　　我去电影工作室那边告诉惠和花火她们一声，就算《秒速五厘米》基本已经拍摄完成了，再去北海道多取一取材也没有坏处。” 　　楚诚既然已经在漫画工作室这边提前宣布了黄金周的福利，自然马上又要到电影工作室那边送惊喜。 　　世界、刹那、言叶、雪菜、冬马都是电影工作室里的“员工”，这次也能名正言顺地跟着漫画家们一起去取材了！她们肯定会格外开心的吧！ 　　“那个……对不起，我们家已经计划好了要去家庭旅行。 　　虽然目的地也是北海道，但是行程就……” 　　“纳、纳尼……” 　　不同于几乎全都是御宅族，即使是黄金周假期也不打算离开樱花庄半步的漫画工作室这边，楚诚的惊喜就算已经提前了一天宣布，所收获的却仍然是第一女主角加藤惠语气平淡的拒绝。 　　如果大家不是早已习惯了她那仿佛圣人一般的淡然，还真会怀疑她是不是不想参加才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拒绝。 　　随后楚诚又追问了几句，确定双方的旅程安排几乎没有重叠的地方，最多在他们到札幌看樱花的那天，双方能够安排一段共游。 　　不过说老实话，愿意跟朋友和朋友的家长凑到一起玩的人可不多，就连楚诚也不想掺和到加藤惠的家庭旅行中。 　　好在加藤惠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之人，她看到楚诚面露难色，便又主动提议道： 　　“要不，你们到札幌的那天我和你们一起行动吧，这样就算我也参加这次取材活动了。 　　如果想要全员合影留念也可以安排在这段时间里，嘛……虽然我这个‘第一女主角’实际上只是第一个出现的女主角，而且正是因为给人的印象单薄才被选中的。” 　　事到如今，加藤惠才第一次吐槽了自己被选中的原因，这个女生的忍耐力还真是强得可怕，而且也真够“记仇”的了。 　　不过看她那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又或者她只是随口自黑一下，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才怪！ 　　如果真不在意，就应该连想都想不起来才对吧！ 　　——虽然楚诚觉得不介意也能想起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特别是对于记忆力不错的人来说，但世界和雪菜她们却不这么认为。 　　于是世界连忙走上前来，双手在胸前“啪”地合十，好像非常高兴地说道： 　　“就算只有一天或者半天也好！惠也能来真的太好了！毕竟惠可是第一女主角嘛！ 　　等到诚的电影上映，学校和班里的同学肯定会吓一大跳，以后就算想忘掉惠也忘不掉了！” 　　“不……我倒很怀疑是否有人能够发现，屏幕上的那个女性角色正是由我扮演的。” 　　面对世界的安慰，加藤惠表情冷静地对自己进行了平淡却又犀利的吐槽。 　　她所说的也正是大家心中的怀疑，就连世界也不是真的认为她会一夜成名才那么说的。 　　更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屏幕上打出演职员表以后，她们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在回忆加藤惠到底是哪个班的学生，为什么明明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名字。 　　这不是世界的胡乱猜测，因为她从楚诚口中听说加藤惠是第一女主角的时候，就立即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外班哪个女生是叫加藤惠，结果翻来覆去“过滤”了好几遍，也依旧没能把外班某个漂亮程度足够担当第一女主角的女生与加藤惠这个好像还挺熟悉的名字对上号。 　　“那、那个……虽然这次去的女生很多，但我要去的话……可能不是很容易，毕竟我在电影里没有扮演任何有台词的角色……” 　　就在大家已经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安慰加藤惠的尴尬时候，言叶也颇为担心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于是世界马上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承诺道： 　　“没问题！不行的话就交给世界我吧！我一定会说服你父母的！ 　　不过这事诚可不能出面，否则就算能成的也不成了吧。” 0709 即将袭来的虚拟游戏大潮 　　因为高二和高三被合并成了一年，从楚诚这一届往后，高二学生不仅在第一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会有临海学校这一活动，等到九、十月份的第二学期还会“多出”一个修学旅行。 　　而现在“五一”黄金周楚诚也安排了“外出取材”的活动，整个第二学年简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了，活动丰富得甚至会让老一辈的人感叹这还是上学吗。 　　不过现在的学校都是一年当两三年用的，现实那点学校活动的时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真正值得警惕的，其实是在“五一”黄金周陆续开始封测或内测的各种虚拟潜行游戏——无论是网络游戏还是单机游戏都必须警惕。 　　许多教育工作者都在担心学校“稍微”增加的这点学习时间，会被每天放学以后，学生们大大增加的玩乐时间所抵消，教学效果不升反降。 　　上个学期的虚拟潜行教学的确成果斐然，但那是在市面上没有任何娱乐用的虚拟潜行程序，学生们也没有机会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使用虚拟潜行设备的情况下得到的数据，实在做不得数。 　　就算现在的虚拟潜行设备都绑定了个人信息，学校和家长都能够随时查询学生的虚拟潜行时间，而且国家也从硬件上限制了最高“加速”倍率，但是出于某种众所周知的理由，限制学生“加速”以后的虚拟潜行时长的呼声却始终没能掀起什么浪花。 　　所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一个学生每天在学校上了两三天的课，放学之后就能玩上一个礼拜——虚拟世界里的一个礼拜。 　　这是比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要松散的学习环境，不提遗忘曲线什么的，单单只是这种学习两三天就玩一个礼拜的时间安排，就足以让一个个玩得忘乎所以的学生从此无心向学，而学习态度的转变和学习积极性的大幅下降，会让增加得并不算多的虚拟潜行教学时间变得毫无意义——毕竟学习效率才是关键。 　　相比过长的虚拟潜行娱乐时间造成的危害，在现实里增加几次活动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如果不是即使学校放弃虚拟潜行教学，学生也不会放弃使用虚拟潜行设备来玩游戏，相关行业更不能允许法律彻底禁止学生使用虚拟潜行设备，或许禁止未成年人进行虚拟潜行才是真正最有利于教育的做法。 　　只是教育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经济发展服务的，国家提升全民的受教育水平可不是为了让百姓有能力实行什么“宪政”，面对真正的虚拟经济大潮，仅靠三两个有良心的教育工作者、教育学家、教育系统官僚根本无力阻挡。 　　因此担心者就只能寄期望于“竞争”二字了，只要学生之间仍然需要竞争，就总有一部分学生主动或是被迫提高自己的水平，并逼得其他人也不得不“稍微”努力一下，社会就还能够进步。 　　虽说在学生水平整体下滑，高水平竞争变成低水平竞争的情况下，社会进步的速度也会减缓不少，但是虚拟产业的蓬勃发展，好歹会让经济增长速度大幅提高，其中的利弊得失就交给有权力抉择的人去考虑吧。 　　至于楚诚和一起前往北海道取材的女生们……当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高高兴兴地拖着行李期待旅行就足够了。 　　就算楚诚也会时不时地忧国忧民，但他更多时候都是虚拟经济发展的推动者和受益者，外出取材也没有忘记带上虚拟潜行头盔，工作、娱乐、取材三不耽误。 　　而且在十数家老牌游戏公司纷纷在虚拟潜行平台上推出本公司著名系列游戏最新作的时候，他也适时地推出了《舰队收藏》和《FATE》的虚拟潜行游戏，以及那个以东瀛战国和西方大航海时代为背景，略带魔幻色彩的游戏。 　　这款游戏将是NICONICO重点运营的大型游戏，和地图相对很小，游戏内容较少，基本属于粉丝向游戏的《舰队收藏》、《FATE》不同，竞争对手是结城明日奈——也就是亚丝娜家的“RECT制造”旗下的游戏公司开发并运营的《ALfheim~Online》，某著名射击游戏公司出品的《Gun~Gale~Online》，某著名战争游戏公司出品的二战载具游戏，以及《幻境神话》、《Yggdrasil》这两款老牌游戏公司出品的魔幻类游戏。 　　其中以枪械射击为主的游戏和驾驶一战至二战期间的坦克、飞机、战舰对决的游戏自不必说，剩下的三款魔幻类游戏也各有特色。 　　《ALO》是以北欧神话为背景，可选种族全都是带翅膀的“妖精族”，在宣传中说可以让玩家体验到使用“自己的翅膀”自由自在飞翔的乐趣。 　　负责该游戏的开发和运营，深得亚丝娜父亲信任的“有为青年”须乡伸之还建议由《刀剑神域》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闪光的亚丝娜”来担任自家游戏的看板娘，亚丝娜的母亲虽然对此颇有微词，却也敌不过金钱的诱惑，没有阻挠亚丝娜成为《ALO》的代言人。 　　而《幻境神话》这款魔幻类游戏，则是别出心裁地采用了现代的地球做地图，只是让现代钢铁森林变成了表面长满绿色植物的废墟，而在这片现代废墟上生活着的“大地人”们则对“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即使是最为“正统”的西方中世纪背景魔幻游戏《Yggdrasil》，也有着玩家自由度异常宽广的优点，单单是玩家职业就超过了两千种——包括基本职业和高阶职业在内。 　　楚诚策划制作的那款游戏倒是与这几个强敌都不一样，基本可以算是历史类游戏和冷兵器战争游戏，受众肯定是有的，但是与同样以冷兵器战斗为主，又充满了幻想要素的魔幻类游戏相比……火爆的可能性实在不高。 　　因此外界只能猜测，这款游戏或许有一大半是为了满足诚老师个人的兴趣喜好，只有虎千代才知道，这款游戏其实完全是为她制作的，诚君本人更喜欢的是《三国志》的那段历史。 0710 除了傲也有娇的绘里奈 　　“……绘里奈师父！绯沙子师父！ 　　在现实里我们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感谢二位师父的教诲，弟子没齿难忘。” 　　4月29日上午，宗蔓学园今年的高一新生都已经高高兴兴地乘坐车身漆有“远月度假村”字样的大巴参加林间学校去了，但黑猫却站在一辆孤零零、空荡荡的巴士旁边，一本正经地向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两位师父表示了自己的尊敬和感谢。 　　跟着远月度假村的大巴车队一起过来的绘里奈被黑猫郑重其事的鞠躬吓了一跳，原本就相当僵硬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但她总不能朝做足了礼节的弟子发脾气，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轻轻颌首就成为了她唯一的选择。 　　——虽然在旁人看来是一脸冷傲地点头。 　　“嗯……不必多礼。” 　　绘里奈做出了好像女王一样的回答之后，眼睛下意识地瞅向站在黑猫身后的楚诚，但是双方的视线刚一碰撞，她就立即挪开了目光，又挨个往后看去，虎千代、由乃、真白…… 　　听说那个把房间倒给她和绯沙子住的海老名菜菜黄金周要去哥哥那边，房间里外摆了许多盆栽的栗山未来则正是餐厅打工最忙碌的时候——特别是在店长的女儿及其好友们也跑来参加取材以后。 　　“……” 　　记忆力极佳的绘里奈目光落在朝她露出友善笑容的西园寺世界脸上，表情变得愈发复杂了，怎么也没办法用微笑予以回应。 　　话说她本来就不是擅长笑的人，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 　　如果只是礼节式的笑容她当然也能做得出来，不过这个时候露出假笑反倒显得她很虚伪，还不如像平常一样算了。 　　她住在樱花庄的时候就没怎么跟人说过话，特别是面对明明并不住在这里，却还三天两头往这跑的西园寺世界，就算对方主动笑着打招呼，她好像也只是点头回应，或许一个字也没有跟对方说过。 　　绘里奈对这位西园寺同学的形象非常深刻，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起，她就一直站在楚诚身旁，像这样讨好似的对着任何人笑，仿佛看人脸色活着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可是这样一个除了讨好人就再也没有其它本领了的女生，却一直一直站在楚诚身旁，自助餐的时候如此，游乐园的时候如此，在医院里的时候还是如此。 　　如果利用远月家的权势，绘里奈可以非常轻松地让这位西园寺同学的母亲丢掉分店店长的职位。她虽然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这么做，但是得知西园寺世界的单亲妈妈在Summer~Radish连锁家庭餐厅当店长以后，她每次看见对方的时候却总是会忍不住这么想一下。 　　“请问……绘里奈小姐？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因为被绘里奈面无表情地盯了太久，世界感觉脸上有点发毛，只得笑着提醒了她一句。 　　那个并不擅长与人流通的大小姐离开樱花庄以后，又逐渐和她们变得生疏了。她住在樱花庄里的时候，看人的眼神好歹还能温和一些，见面就算不说话也知道点一下头。 　　“不……没什么。” 　　面对世界那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绘里奈很不适应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几秒钟之后，她也许是觉得这样做显得太不友善了，又重新将视线移了回来，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友善地开口，只能睁大眼睛和世界比谁先眨眼。 　　薙切绘里奈终究有所改变，只是不知道这改变究竟是因为楚诚，还是因为她那幡然醒悟的父亲大人。 　　世界虽然跟绘里奈接触得不多，却也能够从那依然傲气但却不再尖锐的目光中感觉到什么，于是她的脸上洋溢起招牌似的灿烂笑容，很是亲热~地对这个再次与她对视的“准姐妹”说道： 　　“对了对了，说起来，又到了林间学校的时候，明天你和诚……和大家不就认识了正好一周年吗？ 　　你能来参加取材真的太好了呢，这就当作大家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活动好了。” 　　“哈……是啊，世界不说我都忘了。” 　　世界突然想起这个其实一点都不重要的周年，虎千代她们才纷纷反应过来，原来她们已经和绘里奈认识了……才一年。 　　虚拟潜行的“加速”让她们的日子过得很是迷糊，明明日历只撕掉了一页，却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事实上也的确过了很久。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她们心里，就连不长见面的绘里奈也已经变成了她们的“老朋友”，于是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格外亲切，亲切得让绘里奈不由得惶恐起来。 　　“什、什么纪念！我早就忘了去年的事了！ 　　不要搞错了，我只是作为《食戟之灵》的协力者才跟你们一起去的！虾夷农高那边也需要我代表远月拜访一下，维护好与食材供应商之间的关系也是薙切家继承人应该做的事情。” 　　睁大眼睛的绘里奈一开始还有点语无伦次，但很快就变得信誓旦旦起来，好像她真的肩负着拜访虾夷农高那位好像阿伊努神话中的小矮人一样的谢顶校长的重任。 　　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绯沙子却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不管是蓟先生还是仙左卫门先生，都只是笑容温和地叫她好好去玩而已。 　　——本来这个时候，远月十杰也要负责组织本届高一新生进行地狱一般的“宿泊研修”，三年级的几位十杰毕业以后，因为新升上来的十杰中不靠谱的人太多，绘里奈大人的肩膀上的责任也比过去更重大了，但绘里奈大人还是…… 　　“呜哇……这是何等标准的傲娇反应！我原本以为这位女王气场满载的绘里奈大人只有傲没有娇，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人群之中，英梨梨看到绘里奈大人那仿佛二次元人物一样的反应，不由得咧开嘴巴小声跟身边的同伴吐槽了一句。 　　不过她身边的那位黑丝黑长直美人只是斜着眼睛轻轻瞥了她一眼，然后语气平静地小声提醒道： 　　“你这个金发双马尾是最没资格这样说别人的吧？” 　　“什、霞之丘诗羽！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最没有资格！ 　　就算我是金发又习惯绑双马尾，也不等于我是个傲娇吧！” 　　“啊啦~原来不是吗？ 　　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被人抢走了傲娇角色的设定吃醋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基本没有露过脸，到现在为止的‘少许’戏份也根本不能看出你其实是个傲娇吧。” 　　“咕哇——！霞、霞之丘诗羽！你才是最没资格说我的吧！好歹我很早就出场了，而你……你的戏份也根本不能看出你其实是个腹黑毒舌吧！” 　　“是么，我倒是觉得从刚才短短的对话中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我的特质。” 0711 开车之后的绘里奈 　　参加这次取材活动的女生们提着行李登上远月度假村的大巴车的时候，绘里奈的脸色虽然说不上难看，但也绝对不算是好看，基本只能算是“普通”的那种冷傲脸色。 　　毕竟这几乎坐满了一辆大巴车的乘客中，只有楚诚这么一个男性，无论在谁看来都会认为他是故意而为之的吧，否则他怎么可能连一个男性合作者或漫画助手都没有呢？ 　　就算楚诚还没有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禁脔，但是好色到这种程度，简直都比得上古代的昏君了，反正绘里奈是怎么也看不上他这一点。 　　于是当最后上车的楚诚来到她和绯沙子的座位旁，与绯沙子商量换座的时候，她一把按住了赶紧就要起身的绯沙子，面色冷淡地斜着眼睛瞥着楚诚说道： 　　“绯沙子就坐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绘、绘里奈大人……” 　　尽管绘里奈亲自出声挽留了绯沙子，但笑容满面的绯沙子却立即变了脸色，担心不已地扭头看向她那好像又要闹别扭了绘里奈大人。 　　绯沙子看到楚诚的“后宫”人群比起去年她们离开樱花庄的时候好像又扩大了不少，其实也有一些气愤伤心，不明白这位除了花心哪里都好的大人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总是不停地寻找新的猎物——虽然她也知道实情并非如此。 　　不过诚大人上车以后说要和她换座，这又让她立即高兴了起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绘里奈大人高兴。 　　无论诚大人的后宫里有多少人，绘里奈大人总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或者比较特别的那一个，这就已经足够了。 　　母亲也说过，指望男人不偷腥，简直就像指望猫儿不吃鱼，而一贯威严满满的父亲面对母亲这若有所指的讽刺却只能报以苦笑。 　　新户绯沙子不想琢磨自己的父亲是否也在外面偷过腥啥的，但是或许正如母亲所说的那样，这大概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所以母亲也只是横了父亲一眼而已。 　　面对这样的事情，发发牢骚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也就足够了，像母亲那样的做法就是最好的了，一家人仍然能够融洽和睦地生活，父亲对逢场作戏的程度也肯定心中有数，如果真有愧对她们母女的地方绝对会从其它方面补偿。 　　而绘里奈大人的做法只会把诚大人推远，推到其他女人那里，同时也把原本会有的“补偿”给推掉。虽说以绘里奈大人的性格，对于“补偿”什么的根本不屑一顾，但是如果压根没有补偿，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更加恶劣一百倍！ 　　“绘里奈大人，请不要和诚大人置气了，他不都特地要坐到你身边了吗。” 　　伏在绘里奈大人的耳边，绯沙子非常小声地劝说起了她，并且试图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 　　话刚出口其实就有点后悔的绘里奈原本已经收回了手上的力气，任由绯沙子拿开她的手，可是她下意识地看向楚诚，被对方那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深邃目光一激，又立即瞪起眼睛咬紧牙关，重新把再次起身的绯沙子按回了座位上。 　　“不、不行！我才不要和他坐、坐在一起呢！” 　　明明绘里奈的脸蛋已经泛起了红晕，但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傲慢，并且用力将头拧向了窗外，再也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劝说。 　　于是绯沙子只能恳求地望着仍然站在她旁边的楚诚，希望他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死鸭子嘴硬的绘里奈大人一般见识。 　　她很想告诉诚大人，绘里奈大人其实最近几天都兴奋不已，眼睛时不时就会变得闪亮，然后嘴角很快就会悄悄地勾起，任谁都能看出她很期待这次迟来的北海道之行。 　　不过绯沙子知道，如果她泄露了这个“秘密”，绘里奈大人一定会害羞得大发雷霆，真的打死也不会和诚大人坐在一起了。 　　好在诚大人既没有让她为难，也没有让她失望，对她轻轻点头之后便俯下身来握住了绘里奈大人的手。 　　而她另一边的绘里奈大人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作，脑袋也仍然固执地扭向窗外，这就算是最理想也最让人放心的反应了。 　　嘴唇不由自主地划出一个弧度的绯沙子感激地笑着看向楚诚，视线与他猛地撞在一起，又立即惊慌地垂下了眼帘，迅速低着头从他的身边溜走了。 　　她俏脸微红地坐到过道对面的虎千代大人身旁，看到虎千代大人笑容和善地朝她点了点头，连忙深深地朝虎千代大人鞠了一躬，这才赶紧回过头去继续关注诚大人和她那不省心的绘里奈大人。 　　大巴车开动以后，坐在最后面的世界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让车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尽管大家都很注意控制音量，但是传到楚诚和绘里奈所在的最前排仍然变成了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这热闹的气氛虽然无法感染绘里奈，却也让她僵硬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柔软，被楚诚一直握住的那只手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很快她就尴尬地发现，哪怕一直握着被加热的炒勺把柄手心也不会出汗的自己，竟然迅速地冒出了手汗，被楚诚那只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握住，让她感觉脸上烧得厉害。 　　于是她不得不暗中加力，想要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不要露出任何声色。 　　但楚诚感受到了她的意图，却立即把她那只已经变得有点滑溜溜了的手握得更紧了。那个寡廉鲜耻的坏蛋，甚至还将另一只手也覆在了她的手上，两只大手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其中，然后缓慢但强硬地把五指往她的指缝里插，让她不得不羞怒交加地转过了头。 　　“呜！” 　　绘里奈刚一回过头来，还没等用眼神告诫楚诚收敛一些，嘴唇就被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的楚诚准确封住了。 　　又惊又怕的绘里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坐在后面的大家察觉到什么，只能用力咬紧牙关夹~紧双腿，阻止这个接吻狂魔下一步的侵略。 　　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楚诚这次却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地亲了她半分钟，就缩回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而她则越过楚诚看到了双手捂嘴目瞪口呆地盯着这边的绯沙子。 0712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你、你干什么！！！” 　　楚诚那张格外可恶的淡然面孔重新挡住了害怕地缩起脖子的绯沙子之后，又惊又怕的绘里奈终于回过了神，声音极其压抑地怒斥了他一句。 　　这个脸蛋通红的少女虽然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似的，但楚诚知道她多半是被气得，害羞和害怕的成分加在一起也只有一小半。 　　——这一点从她那愤怒得几乎快要喷出火焰来的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只是突然被强吻，绘里奈还不会这么生气。就算说她破罐子破摔也罢，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多吻几回少吻几回根本都无所谓了。 　　可是在这辆车上，当着“大家”的面，楚诚的恶劣行为却让绘里奈觉得难堪！她不想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她的无力模样，这简直像是故意在“大家”面前给她下马威似的！ 　　“放心，没人看见的。” 　　目光深邃的楚诚好像真的看透了绘里奈的内心一样，轻轻的一句话，就把绘里奈心中的怒火打散了八成，只有眼泪还在眼中滚来滚去，几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让她不得不赶紧扬起脸来。 　　用力眨巴了几次眼睛，将已经成型的泪珠挤得粉碎，骄傲的绘里奈成功阻止了柔弱的自己在楚诚这个接吻狂魔面前落泪。 　　她就算身体抵抗不了那混蛋的暴力，精神上也绝对不会屈服！这是她身为料理人的坚强信念！ 　　“没人看见你就可以这么做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尽管绘里奈知道楚诚背后的绯沙子看见了他刚才的恶行，但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当成真的没有人看见。 　　楚诚遭到了绘里奈极其压抑的愤怒质问以后，没有嬉皮笑脸地说什么“在外国这只是普通的打招呼”，而是难得垂下了眼帘，盯着两人仍然十指交扣在一起的那只手，感受着从绘里奈的手上传来的愤怒力道，良久之后才略显迷茫地笑道： 　　“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了。” 　　“你！” 　　原本怒火已经快要消失了的绘里奈听到这句貌似平常的回答，心里霎时变得冰凉，旋即燃起了前所未有的仇恨火焰。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楚诚那个负心的家伙又重新抬起了头，格外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每次见到我，有没有一种被有毒电波影响了的感觉？” 　　“什……么？” 　　原本正想真的发火的绘里奈被楚诚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甚至暂时忘了发火。 　　她瞪大眼睛看了面色郑重的楚诚许久，又往回拽了拽仍然与其十指交扣的那只手，等到楚诚放开她的手以后，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白印嘟囔道： 　　“什么有毒电波……你本身就是有毒电波吧！” 　　“现在不是人身攻击的时候，我是在很认真地说这件事。” 　　面对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绘里奈，楚诚无奈地强调了自己的认真，然后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道： 　　“我之前吻你的几次……或许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有毒电波影响了，否则我不可能那样做吧？除了你，我可再没强吻过第二个人。” 　　“怎么不可能！你本来就是个接吻魔、色~情狂、花心鬼！ 　　没有强吻过其他人，只是因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只要你想，就会自动送上门来让你吻吧！那还哪里需要强吻！ 　　如果你真的去强吻不认识的人，对方肯定会选择报警！” 　　看着楚诚目光炯炯一脸正直的样子，绘里奈双手交叉架在身前，没好气地戳穿了他那“真实的谎言”。 　　不过她却忘了，楚诚在一年之前的这个时候，跟她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但她惨遭强吻之后也没选择报警。 　　嗯……她当时不是不想报警，只是因为在随后的非正式“食戟”中落败，不得不放弃包括报警在内的任何报复手段而已。 　　如果她当时坚持要报警，就算最终不能把楚诚怎样，也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了吧，或许她就可以平静安宁地在远月学园里继续对料理一道的研究。 　　当然，她也承认如果没有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等到她那幡然醒悟的父亲大人回来，她大概要度过一段倍受煎熬的日子。 　　不过击败她的父亲大人，并且让其醒悟的是才波大人……咳！是幸平父子，以及他们当年的好友堂岛先生，再加上几个被除名的十杰成员和高一的“准十杰”，根本没有楚诚这家伙的事。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楚诚，她的父亲大人也同样能够幡然醒悟，她的幸福结局其实是注定了的。 　　一想到楚诚根本没有起到任何好的作用，还想怂恿她离开远月学园，加入远月最大的对手新东方，绘里奈的眉毛便挑了起来，再次怀疑面前这个只是貌似正直的家伙其实是新东方派来的卧底。 　　楚诚被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还以为她仍然在怀疑自己的节操，马上张开双手一脸无辜地澄清道： 　　“我真的从没想过强吻任何人！ 　　就连你的事情，过后想想，我好像也表现得太冲动了。 　　强吻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就算每次都是事出有因，我也不应该采取那样的方式来解决……不，那根本不算是解决！” 　　“哼……你还知道啊！” 　　因为楚诚变相的忏悔，绘里奈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只是朝他丢了一对大大的白眼球，便将那些“陈年旧事”揭过了。 　　不过楚诚压根就没有忏悔之意，他只是客观地探讨自己当时的不正常行为罢了。 　　而且他觉得绘里奈的反应也不正常，每次都只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莫名其妙就生起气来，不逼得他使出强吻的“必杀技”就不算完，这可能也是因为有毒电波的影响，是因为他的太爷爷或别的什么人想要撮合他俩……之类的原因。 　　嗯……如果是蛮不讲理又爱发脾气的绘里奈大小姐，或许无论怎样的反应都是正常的吧，有毒电波可能当真从未影响过她。 　　作者留言： 　　嘛，新的一个月，希望这个月能把这本书写完，干巴爹！ 　　虽然希望不大的样子。 0713 绘里奈的咸鱼（贤者）时间 　　“……所以说，你的那些‘反常行为’，全都是被有毒电波影响的了？” 　　绘里奈气过之后，终于“姑且”听取了楚诚的自辩，只是她到底相信了几分却很难说。 　　不过比起半分都不可能相信的正常人，她的眼神说明她多多少少还是相信了一些——尽管楚诚根本没有告诉她任何有关未来的事情。 　　毕竟她借住在樱花庄里的时候也一直都在冷眼旁观，楚诚平时的各种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进入楚诚的生活以后，绘里奈才难以置信地发现，这个态度强硬的接吻狂魔其实和传闻中的、和她印象中的那个“花花公子”截然相反。 　　真正的楚诚可以说是很……正经的，虽然绘里奈很不愿意用这个词来表扬他，但她觉得楚诚的日常生活其实和自己也差不太多，只是她将精力全都用在了研究料理上，而楚诚则将精力全都用在了体育运动和文艺创作上。 　　这对于楚诚来说就既是工作也是娱乐了，除此之外，他单独娱乐的时间很少，离开樱花庄的时间也很少。 　　而且平时的他虽然也爱开玩笑，但言语和举止却并不轻浮，更不会露出猥琐好色的模样，只有还在上小学——但却从来没有上过课的白能黏在他的身边，传言中的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什么的，绘里奈和绯沙子都一次也没有见过。 　　绘里奈和绯沙子越是了解楚诚，其实也愈发感到奇怪，不明白一个如此正经、如此温柔的人，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地做出强吻的恶行，简直……简直就像是故意的！ 　　故意的也就故意的吧，反正绘里奈早就认清他身为接吻狂魔的真面目了，但他现在又说什么自己是被有毒电波影响了……不知为何，绘里奈感觉楚诚说的是真话，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不爽起来。 　　“哼！就算是电波还是别的什么，你对我做过的事情难道就能一笔勾销了？” 　　板起脸的绘里奈双手交叉架在身前，语气相当轻蔑，好像很瞧不起楚诚这貌似推卸责任的做法。 　　楚诚当然没有推卸责任的想法，他只是想让绘里奈知道罢了，知道他不是能够做出强吻恶行的那种流氓无赖。 　　于是他立即正色对不高兴了的绘里奈说道： 　　“这个问题我当然早就想清楚了，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契机相识的，哪怕是被别人刻意安排的也无所谓，只要现在很好就一切都好。 　　在意过去没有任何意义，人始终是活在当下的，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哼……说得倒轻松！反正都是你占便宜了。” 　　对于楚诚的回答，绘里奈虽然说不上满意，但她除了斜着眼睛讽刺了楚诚一句，倒也没再毒舌，只是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发起了呆。 　　楚诚静静地看着她冷艳的侧脸，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绘里奈楞了几分钟后，终于回想起了她刚才生气的直接原因，心里产生了一种被忽悠的羞耻，于是再次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质问…… 　　“呜！” 　　毫无心理准备的绘里奈没想到自己竟然第二次被楚诚封住了嘴，就好像时间退回到了刚才。 　　只是这次楚诚熟练地从她的牙关之间吸走了她的舌头，然后在她“呯呯呯”的心跳声中肆意品尝起来。而她也很快就被舌尖上传来的一阵阵电流刺激得浑身发抖，被惊呆了的大脑彻底变身了一片空白。 　　“呼……呼……呼……” 　　等到脸蛋泛着瑰丽红晕的绘里奈喘着粗气回过神来，已经再没有勇气质问楚诚什么了。 　　何况她现在又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所有人都在开心地聊天说笑，而她却在车厢的最前面，被旁边这个暴君吻得多次攀上了绝顶，现在屁股下面湿得简直就像失禁一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让她自己都倍感意外的是，除了羞愧欲死的心情之外，她的心里几乎毫无波动，就连对楚诚那混蛋的愤怒都不存在，平静得甚至让她感到茫然。 　　她今后要何去何从？是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和身边这个胆大妄为又霸道无比的家伙厮混下去，还是…… 　　仔细想想，她的“还是”后面竟然没有任何备选的道路，她一直在远月学园里研究料理一道，除此之外再未考虑其它。 　　面对身边这个已经忘了强吻了她几次的家伙也是如此，她从未考虑过任何事，每次见面光只是生气就已经气得再也不用去想任何事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漫画里的恋爱，身边这个坏蛋笔下的恋爱，都不是这个样子的。而是更加……梦幻的、更加少女的，或者更加开心的、更加热血的，总之应该是建立在某种好的基础上，可是现实中的她却总是遭到这样的对待…… 　　时至今日，绘里奈已经不会想哭了，平静而茫然的她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现实中的……恋爱，或者说交往，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和绯沙子坐上巴士离开的时候，在车下望着她们的爱丽丝流露出了一脸羡慕的表情。 　　虽然爱丽丝听说她们要和楚诚等人一起去取材的时候，就几次一脸羡慕地吵着要跟去，但她总觉得临别时的爱丽丝，眼中流露出的羡慕和之前略有不同。 　　可是她有什么好羡慕的……内心忐忑地来到了这里，和貌似已经与那家伙发生过亲密关系了的“后宫成员们”见面，还要在车上提心吊胆地被那家伙轻薄，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保留不住…… 　　心累！好想从此长眠不醒，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再也不用烦恼任何事。 　　当然她并非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只是觉得如果能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就算被吻了、就算没有面子，也可以懒懒散散地瘫在座椅上，心中没有任何波动，随便那家伙做什么都无所谓，或许她能活得更加轻松吧。 　　——是的，就像条咸鱼一样。 0714 薙切绘里奈承认软弱 　　“呐……我说你啊，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瘫在座椅上的绘里奈缓过气来，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询问”了楚诚一句，就连“质问”的心情都没有。 　　这反而让楚诚感到诧异，还特地盯着她那半眯缝着的湿润眼睛问道： 　　“你怎么不生气了？” 　　“生气……有用吗？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回可不是什么电波的影响吧？为什么你对我，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在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咸鱼状态下，绘里奈终于吐出了一直横亘在心中的疑惑，然后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 　　现在她只想等着巴士开到东北新干线的东京车站，然后拉着绯沙子去卫生间换一条干爽的小裤裤。 　　虽然这种事情就算被绯沙子知道也十分丢脸，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的行李都是绯沙子收拾的呢。 　　她的屁股……她裙子后面的湿痕也要遮掩，这全都是楚诚那混蛋干的坏事，不过她真的已经连气都懒得生了。 　　薙切绘里奈只想知道，为什么只有她老是被欺负，难道是因为她的态度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温驯吗？ 　　虽然她感觉并非如此。 　　“不一样吗……自然而然就这样了吧。” 　　面对一脸慵懒地斜着眼睛看着他的绘里奈，楚诚难得露出了一点抱歉的表情，然后认真思考起了绘里奈的问题。 　　“刚才我只是想亲你，于是就亲了。如果我不主动，你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来亲我的吧？” 　　“当然了。” 　　“所以一直以来这样对你，也只是因为你与其他人不同，表面上极其强势，但内心却是极其弱势的，是极其被动的类型，那么我就不得不比平常更加主动了。” 　　“什、什么？” 　　三言两语之间，楚诚就得出了一个让绘里奈不得不重新坐直身子的奇怪结论。 　　她的内心弱势？开什么玩笑！她从内到外都坚强无比好吧！远月学园里没有人不怕她！ 　　“不要激动！不要这么快就激动！继续听我说。” 　　楚诚看到不肯服输的绘里奈重新恢复了正常，连忙小声稳住了她，然后一如既往地坦诚说道： 　　“内心软弱的人，一种会在表面上表现出来，而另一种却正好相反，会表现得强硬无比，甚至故意做出许多危险的行为来‘证明’自己的勇敢。 　　后一种人其实在能够继承庞大家业的二代目中特别常见，不管是带着一群跟班在普通人面前作威作福，还是不要命地飙车，内心软弱的二代目因为有条件遮掩内心的软弱，反倒多半以喜欢好勇斗狠的形象出现。 　　或许你自己以为你在远月学园里的‘威望’，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以及天生的‘神之舌’赢来的。不过远月学园每一届里都有这么一些或者努力，或者天赋出众的学生，却没有哪个能像你一样变成远月的女王。” 　　“……” 　　坦诚的楚诚说话很不中听，绘里奈嘴唇蠕动想要反驳，不过最终还是咬着牙忍耐了下来，只是瞪起眼睛恨恨地盯住了他。 　　楚诚当然不会害怕这种恼羞成怒的目光，仍然面色平静地接着说道： 　　“那我为什么会认为这样的二代目内心软弱呢？绝对不是因为他们见到比自己更加有钱有势的人就卑躬屈膝了，真正有教养的二代目不会谄媚也不会倨傲。 　　他们真正的软弱其实表现在从来不敢当面对父母、对家族说‘不’，一个个都乖乖地按照父母规划好的路线生活，只有在确定父母超乎想像地溺爱他们以后，才敢正大光明地当个纨绔子弟，否则表面上个个都是社会精英。 　　而你……或许觉得自己是凭借自己的意愿选择了远月学园，研究料理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好，你也能够从中获得乐趣和成就感。 　　可是你个人的意愿又为什么会和爷爷、父亲，和整个远月家族的意愿完全一致呢？” 　　“……” 　　楚诚最后的问题并不尖锐，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绘里奈却感觉很是扎心。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因为她从懂事时起就一直乖乖听话，努力按照父亲大人、爷爷、整个家族的意愿磨练自己的“神之舌”，也学习着祖辈引以为傲的料理技艺。 　　就算她后来的确是心甘情愿的了，但在刚一开始，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过的。 　　面对反抗的她，爷爷还会考虑她的心情和兴趣，变着花样哄她坚持下去，但父亲大人却…… 　　所以她就怂了，没能保持她在远月学园里的那种“强硬”，没敢向父亲大人表示宁肯死也不再学习那些让她痛苦的料理知识，而是乖乖地当了听话的好孩子，哪怕再痛苦也不得不继续听话，否则父亲大人的惩罚会让她更加痛苦。 　　或许她真的非常软弱吧，即使父亲大人已经不在了，也从来没有想过逃离料理，等到父亲大人回来更是吓得噤若寒蝉，完全不敢反抗父亲大人，否则也不需要楚诚和爱丽丝、绯沙子她们来“拯救”了。 　　第一次，绘里奈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软弱，但却并未感觉到想像中那样强烈的羞耻，甚至并不觉得有多羞耻。 　　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心里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有多软弱了，只是她不仅不肯正视自己，还竭力在远月学园里“证明”自己的强大，即使表面上承认自己的威势一部分来源于家世背景，但心里却固执地认为先天的才能加上后天的努力为自己“赢得”了一切，那些没有才能又不够努力的人当然只能匍匐在她的脚下。 　　真是让人羞愧啊……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乖乖听话，不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她肯定早就已经坏掉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孤独而又无助的小女孩。 　　假如楚诚能够在那个时候帮助她、拯救她，绘里奈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爱上他，但是那时楚诚不在，爱丽丝和绯沙子也全都不在，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好吧……我承认自己很软弱。 　　可是这就是你理直气壮欺负我的理由吗！你这‘勇敢者’！” 0715 这只是一种情趣 　　“咳……我哪有欺负你。” 　　“那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啊！！！” 　　彻底反应过来的绘里奈牢牢地抓住了自己“被欺负了”的这个事实，让楚诚也感觉无颜再面对她，只能调笑着将脸扭向一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背后正满脸通红地偷偷关注这里的绯沙子。 　　绘里奈看到刚才道貌岸然地把她说得一楞一楞的楚诚也会耍无赖，气得牙根痒痒很想咬他一口。 　　不过就算顾及自身形象的绘里奈没有像狗一样咬他，却也扬起拳头狠狠地在他的肩部三角肌上捣了几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想就这么算了！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现在就回去！” 　　薙切绘里奈虽然“软弱”，但却绝对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而且正好相反，她的脾气不仅有，还很大，经常在冲动之下不管不顾地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等到过后才一个人暗中后悔。 　　如果楚诚无法给出一个能够让她接受的解释，又一直耍赖不肯向她道歉，就算她觉得因为这种事情走人好像有些闹过头了，也绝对会咬着牙叫绯沙子拎着行李跟她返回远月学园。 　　极懂人心的楚诚也很清楚绘里奈的性格，因此他沉默了半分多钟，还是将脸转了回来，表情很是复杂地坦白道： 　　“主要是因为……我觉得男女朋友之间，偷偷摸摸地接个吻啥的……挺有情趣的吧。” 　　“情、情趣？！” 　　楚诚出乎意料的回答震惊了绘里奈，让她脸上重新泛起了红晕。 　　不过绘里奈更多的还是震惊，她那圆滚滚的眼睛分明是在说“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知道情趣”，于是楚诚有点没好气地回答： 　　“我其实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否则也不会从事文艺创作了。 　　很久不见，想要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亲你一下，这既是理所当然的欲望，也是情趣的一种表现吧。” 　　“什、什么情趣！你第二次那根、根本就不是简单地亲了吧！” 　　因为楚诚的坦然，身为“受害者”的绘里奈反而害羞了起来。 　　她同样没好气地将头扭向了一边，眼睛望着窗外，瘪着嘴巴再不想和楚诚这个接吻狂魔说话，但楚诚这时却更加诚实地坦白道： 　　“其实第一次的时候就想来个深吻了，只是你那时候还太紧张，就算强迫你把嘴张开也不会觉得愉快吧。” 　　“别、别说了！我从来就没觉得愉快过！ 　　你以后别干这种事了可以吗！简、简直太幼稚了！” 　　因为楚诚过于“露骨”的回答，绘里奈赶紧出言制止了他，否则不知道他还要说出什么不知羞耻的话。 　　这种家伙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有的时候非常成熟，有的时候又幼稚得像个小孩子。没事就偷亲喜欢的女生一口，只有幼稚园的小孩子才会这么干吧！ 　　大概。 　　“有的时候幼稚也算是一种情趣嘛，何况我们可还是年轻人，还没到被小学生称作大叔大妈的年龄。” 　　看着嘴上说不愉快，身体却意外地诚实的绘里奈，楚诚没有再刺激她的神经，只是耸耸肩膀强调了两人的年龄。 　　而绘里奈果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仔细琢磨了几秒钟，才想起楚诚和自己今年都才只是高二的年龄。 　　因为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成年人，她也早就忽略了自己的年龄，与那些成年人平等地，甚至居高临下地交流。现在她才重新记起，自己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 　　不过楚诚那家伙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这反而又给他增添了一条新的罪状。 　　“呼啊！终于到车站了，节假日的车真堵！” 　　从大巴车下来，楚诚一行人就像是修学旅行的学生一样，三三两两排着队伍进入了东北新干线的东京站。 　　绘里奈看她们乘坐的班次还有一会儿才会发车，连忙拉着绯沙子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两人一起去上卫生间了。 　　虽然绯沙子离开之前还特地拎走了行李箱，但女生们既不惊奇，也未询问，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笑着目送她们走远了。 　　——毕竟大家都是女生，这方面的事情都很清楚嘛。 　　等到磨磨蹭蹭的绘里奈回来，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连衣裙，不过表情却平静得好像自己只是去洗了个手而已，又笑着迎接她和绯沙子的大家也同样对此视而不见。 　　当然楚诚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毕竟他就是罪魁祸首。 　　刚才更衣的时候突然有所明悟的绘里奈远远地看着这个装得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并未流露出任何愤恨恼怒的神色，反倒略显犹豫。 　　但她没有靠近已经被虎千代、世界、雪菜她们簇拥在了中间的楚诚，而是等到进入车厢以后，才悄悄地站在了一直没有坐下的楚诚身后，默默看着大家按照大巴车上的位置重新坐好。 　　楚诚回过头来，眼睛里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讶。他本以为绘里奈肯定会抢先拉着绯沙子坐下，但是绯沙子的眼睛向他身后的绘里奈张望了一下，貌似从绘里奈那里收到了什么指示，仍然坐在了过道对面的虎千代旁边。 　　而绘里奈看到楚诚的惊讶，只是故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便率先坐到了靠窗的里座，扭过头去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于是楚诚只能无奈地坐到绘里奈的身旁，并暗中揣摩她的心思。 　　等到列车开动，绘里奈终于转过头来，好像要和他说话了，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这次却没有猜中，面色如常的绘里奈想要对他说的是—— 　　“你刚才急着吻我，其实是害怕我离开吧？ 　　因为有毒电波的事情。” 　　“啊？什么？” 　　一贯耳聪目明思维敏捷的楚诚这次却好像没有听清绘里奈的话，满脸茫然地重新询问了她一遍。 　　而智商陡然上线的绘里奈没有漏掉楚诚眼底的那一丝害羞，稍微有点得意地挑起眉毛再次说道： 　　“我是说，你告诉我自己是被有毒电波影响才做出了那些事以后，其实也害怕我否定以此为契机而建立起来的关系，所以才想用……那、那种事来挽留住我吧？” 0716 薙切绘里奈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害怕？你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面对目光锐利地盯住了自己的绘里奈，楚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只是惊讶而又好奇地反问了她一句。 　　如果是平常的绘里奈，一定不会注意到这个以“诚”为名的男人既没有肯定她的猜测，也没有否定她的猜测。 　　但是这次，就算说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也罢，反正提前在心里认定了什么的她，的确听出对方的话语中有所保留。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真白借给我的少女漫画里面也有类似的桥段，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明自己其实一直是在利用她，女主角伤心欲绝想要离开，但是那个男主角却霸道地、强迫地要、‘要了’她许多次，两个人终究没有因此而分开。” 　　得意洋洋的绘里奈小声公布了让自己触类旁通的“案例”，甚至不惜当着楚诚的面说出那个比接吻更加令人害羞百倍的词语。 　　而楚诚也果然露出了令她满意的震惊表情，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真、真白借给你的少女漫画？ 　　里面有这样的桥段？ 　　现在的少女漫画都这么厉害了吗？我怎么感觉像是里番剧情一样！” 　　“里番？那是什么？” 　　对二次元了解极少，只是逐渐喜欢起了少女漫画的绘里奈完全不知道楚诚说的“里番”是什么鬼。但是她对楚诚那种“不屑一顾”的语气非常不爽，立即鼓起脸颊替自己喜欢的作品抗辩道： 　　“那部漫画里面的男主角只是为了替自己心爱的女人复仇，才利用女主角打入了黑帮内部，但是慢慢也被明明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却格外天真单纯的女主角所吸引，不知不觉就真的爱上了她！ 　　而且在男主角坦白之前，两个人最多只是到亲吻抚摸的程度，就算女主角说了如果他现在想要也是可以的，他也每次都微笑着拒绝了，说想珍惜她的纯洁。 　　虽然这里面有一半是演戏，但至少还有一半是真心！等到两个人真的做了以后，男主角又在其他抓捕这个黑帮老大的女儿，想要逼迫她爸爸说出外国银行的存款帐号的帮派手中拼命保护了女主角，到了那时他就完全是发自真心的了！” 　　“等、等等！竟然还是个黑帮故事？真白竟然还有那种漫画吗？” 　　事到如今，楚诚已经无法去在意自己隐藏的那点心思竟然被绘里奈看穿的事情了。 　　他更加在意的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真白和绘里奈……大概还有其他人，竟然一直在看那种“尺度很大”的东西！ 　　虽说少女漫画和BL漫画好像从不描绘具体的器官，过程也只是用几个动作一笔带过，但是这故事本身就很有问题了吧！ 　　黑道大小姐？天真单纯？复仇？追杀？男主角心爱的女人？ 　　楚诚大概能够脑补出这是一个怎样三俗的爱情故事了，不过真白和绘里奈会喜欢这种漫画？楚诚一直以为她们喜欢的应该是像苍树红老师那样的作品来着…… 　　“不要瞧不起黑帮漫画啊！ 　　黑帮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主角出淤泥而不染，以及男主角强颜欢笑背后的痛苦，喜欢上仇人女儿的纠结，向女主角坦白的勇气，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女主角的坚定，还有最后终于为了保护女主角而死！ 　　临死前他还对女主角说，是他害得女主角家破人亡，所以才会有这个报应，但女主角那个只在她面前是好父亲的爸爸也是罪有应得，他一点都不后悔，要女主角忘了他再去寻找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不过那个女主角一直没能忘记他，许多年以后也一直保持单身吧？” 　　“不！许多年以后，那个女主角在国外幸福地生活着，和大概是企业家的丈夫有了好几个金发碧眼的孩子，还养了一条拉布拉多，只是没有正面出现丈夫的脸。” 　　“什、什么！最后竟然还嫁给了欧美鬼畜！！！” 　　“毕竟在东方已经混不下去了啊，追杀她的那些黑帮在东瀛、华夏、高丽、东南亚，甚至俄罗斯都有分支，是国际化的组织，女主角的家里也是。” 　　“噗……这是什么东西……吹成这样还有人看，我也真是甘拜下风……不，我更对吹成这样也能看得下去的女性读者们甘拜下风。” 　　听了绘里奈的描述，楚诚情不自禁地同情起死掉的那个男主角，以及女主角那个连脸都没资格露的企业家丈夫了。 　　女性向的作品对他来说果然是另一个世界，就算他极懂人心，不管男人女人都懂，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女性的喜好了解得还非常有限。 　　之前黑猫也曾说过，她的朋友桐乃写的那本Bitch小说在手机小说网站很受追捧，楚诚还以为那只是特例，现在看来桐乃的成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黑猫和英梨梨她们，反倒应该算是女生之中的异类，审美和喜好有女生的特点，但却更加接近男生。 　　于是楚诚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绘里奈，很快把她看得心里发毛了： 　　“干、干嘛那样看我！我只是闲来无事翻翻漫画消遣一下，喜欢那样的漫画有错吗！ 　　而且我也不是只看黑帮漫画，只要是画得有趣的漫画我都会看，就、就算其中有点‘那样的’情节也没有什么吧！” 　　“不……有‘那种情节’倒也没什么关系，只是…… 　　算了，是我下意识地将‘男性心中理想的形象’与真正的女性形象混淆在一起了，这样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你们吧。” 　　面对下意识地向他辩解起来的绘里奈，楚诚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很是宽容地一笑了之了。 　　绘里奈看他当真能够理解自己，这才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只是把心放回肚子以后，她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最初的对话不是她逼问楚诚是不是想用“那种事”来挽留她吗！ 　　不过这次就算了，反正她也已经知道答案了，就算那个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家伙不承认也没用。 0717 筒隐筑紫的遗憾 　　东北新干线从东京站到新青森站的最短运行时间是三个小时，中午楚诚一行人在列车上吃了颇具特色的铁路便当，“神之舌”绘里奈难得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做出任何点评。 　　对于东京人来说，位于本洲岛最北端的青森就是乡下。而位于青森最北端的恐山则是乡下的乡下，与青森的繁华地区还隔着一个陆奥湾——没错，正是《舰队收藏》里被称之为“肉奥”的那个陆奥，东瀛古代的陆奥国就包括了整个青森县。 　　这种乡下的乡下即使是东瀛三大灵场之一，时不时有灵异爱好者或“修行者”造访，也仍然一片荒凉，灰白色的火山岩砂石和建筑更加增添了这种感觉。 　　楚诚的这个取材团队是由恐山寺务所负责全程接待的，因此他们不必乘坐一天没有几趟的公交巴士，而是坐上了恐山寺务所特别租用的旅游巴士。 　　沿途每到一个景点，前来迎接他们的见习巫女都会让司机停车，并在他们拍照的时候从旁讲解。 　　恐山是东瀛传说中通往死后世界的入口，整座山都弥散着白色的蒸汽和臭鸡蛋一样的硫磺气味，还像模像样地将山上各处命名为“三途川”、“无间地狱”、“血池地狱”、“极乐滨”……旅游的氛围营造得倒是不错。 　　不过客串了导游的年轻见习巫女讲解景点来历的时候，态度倒是相当虔诚，好像真的相信那些神话故事似的。 　　考虑到楚诚一行人舟车劳顿，见习巫女只是介绍了巴士沿途的风景，把他们接到恐山菩提寺以后，便请他们好好休息，等待晚餐了。 　　恐山这里有名的不只是地狱，还有硫磺温泉，在恐山菩提寺的宿坊（旅馆）内就能够享受露天温泉浴场和寺庙里的素斋。 　　与一般的寺庙不同，恐山这里的寺庙是由巫女主持打理的。而且这里的巫女叫法也和神社里的巫女不同，并非“神子”，而是“市子”，音译则为“伊多姑”。 　　不过就像绝大多数东瀛寺庙一样，恐山的寺庙也是代代相传的子孙庙，在灵异界据说是非常有名的通灵世家——“市子”就是指招魂的通灵者，而“神子”则是镇魂者或侍奉神的人，另外只有恐山这里的通灵者才有资格被称为“市子”。 　　担任寺庙主持的老婆婆据说是目前恐山上数一数二的通灵者——不管是从灵力还是经验来说，她只在楚诚一行人刚刚进入宿坊的时候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回去“修行”了，负责接待的仍然是见习巫女玉村玉绪。 　　这个颇为柔弱害羞的少女说她四岁起便开始在麻仓家——也就是恐山菩提寺这里修行，今年已经上了初中，楚诚一行人中只有白的年龄比她更小。 　　她并不住在专门为游客准备的宿坊里，但就住在宿坊的旁边，以便及时为游客提供帮助。 　　她特地向楚诚一行人说明了寺内灵泉“请勿身穿泳衣入浴”的使用规矩，又问了他们晚饭是去食堂吃还是在房间里吃，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告诉他们有事就去找她——潜台词大概是“没事就别去找她”了。 　　这座寺庙里的巫女好像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为了保持恐山的神秘气氛，还是真的在坚持从事迷信活动。 　　据玉村玉绪所说，在7月20日~24日的恐山大祭期间，前来找木乃婆婆——也就是她的师父通灵的客人有许多。因为无法预约，客人们只能从天还没亮就开始排队，才有可能等到木乃婆婆为他们通灵。 　　——所谓的“通灵”，便是让已逝的灵魂依附在市子的身上，由市子的口传达灵体想说的话。 　　等到玉村玉绪离开之后，跟着妹妹月子一起来的筒隐筑紫在屋内望向她们来时路过的，插满彩色风车的“三途川”，不无感慨地自言自语道： 　　“通灵啊……我死了以后，灵魂也会来到这里吗？不知到时能不能够借助市子的力量，再次和你们说话。” 　　“姐姐……” 　　“筑紫学姐……” 　　筒隐筑紫不祥的话语让原本很是高兴的大家纷纷色变，绘里奈和绯沙子也瞪大眼睛看着她，再次仔细打量起了这个据说因为命不久矣而被楚诚收入了后宫的漂亮学姐。 　　她俩从由乃那里听说，那对姐妹花的家族代代都遗传了一种绝症，只要开始发作就必死无疑，只有获得楚诚的优秀基因，后代才能摆脱这种命运，但她们自身是摆脱不了的。 　　就算这种事情好像漫画、小说或电影里的情节一般，她们也就当时记在心里，今天上午与樱花庄的大家见面时早就忘在脑后了。 　　不过她们现在从头到脚认真观察了这位面带萧瑟的筒隐学姐一番，却只看到了一个身材健美面色红润，貌似比大多数女生都更加健康的大美人，实在不相信她很快就要死了。 　　“哈~抱歉，虽说我也已经看开了，但是来到这种地方还是有点触景生情。 　　大家不用在意我，一起开心地在这里玩吧。” 　　被众人用担心、同情，或者悲伤的目光看着，筒隐筑紫表现出了符合“钢铁之王”身份的坚强，平静而轻快地笑了起来。 　　无论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世界还是几乎不懂看别人脸色的绘里奈，都能看出她并不是故作轻松，而是真的已经看淡了生死。 　　只是这样的她也仍然藏着一件放不下的心事——许多人都注意到，她下意识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笑容中还稍微有一点点遗憾，大概是因为至今仍未怀上诚的孩子吧。 　　“呼……” 　　因为这样的猜测，绘里奈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随后又立即因为自己的举动羞愧万分。 　　等到大家拎着行李进入分配给自己的房间，两手空空的绘里奈悄悄蹭到了楚诚的身旁，眼睛望着又和妹妹有说有笑了的筒隐筑紫，小心翼翼地向楚诚询问道： 　　“呐！那个……筒隐姐姐，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吗？妹妹呢？” 0718 你怎么这么没用！ 　　“筑紫她……据说乐观估计也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了。 　　所以她毕业之后没有继续升学，而是每天进行长时间的虚拟潜行，与另一群已经进入临终关怀程序的同龄人在一起。 　　月子的身体暂时还很健康，但是她们家庭的遗传病在发病之前没有任何预兆的。” 　　提到筒隐筑紫的事情，楚诚的语气略显低沉，但也还算平静，毕竟筑紫的状况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该痛苦的早就痛苦过了，就算成为恋人以后又愈发痛苦了“少许”，到了现在也都已经彻底想开了。 　　不想开还能怎么办呢？以目前的科技而言，不管是筒隐姐妹身上的罕见遗传病，还是绀野姐妹身上已经泛滥了的爱滋病，都是绝对不可能治愈的绝症。如果她们足够幸运，或许能够活到对症的特效药物或治疗方式被发明或发现的那一天，特别是绀野姐妹。 　　——正因为爱滋病已经在全世界泛滥，才有足够多的资金和人才投入到这种病的研究上；而筒隐姐妹那种全世界或许只有她们一家遗传的绝症，除非恰好能够用基因调整这样的通用方法治疗，否则基本没有人会特地研究专门针对这一病症的治疗方法。 　　“临终关怀？ 　　哦……我听由乃说过，是只在虚拟世界里和他人交流的那些人吧？其中还有一对从出生起就不幸染上了爱滋的双胞胎姐妹。” 　　绘里奈对楚诚身边的事还算比较了解，不需要他再费口舌说明。 　　对于筒隐姐妹和那对双胞胎姐妹的不幸，绘里奈也深表同情，甚至第一次产生了“如果是她们的话可以吧”的宽容想法，即使她们要和楚诚生孩子，都产生不了任何嫉妒的情绪。 　　——当然，如果楚诚敢于牺牲自己，和那对染上了爱滋的双胞胎姐妹发生些什么，绘里奈不仅不会介意，还会拍手替他叫好！这样的想法很对不起无辜的双胞胎姐妹，但绘里奈的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咳……那个……既、既然那位筒隐筑紫时间不多了，那……那孩子什么的…… 　　有、有了吗？” 　　将根本不认识的双胞胎姐妹放到一边，绘里奈非常不好意思地关心起了筒隐筑紫的事情。 　　就算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在背后默默地关心着她们姐妹，绘里奈仍然想要知道更多……不，或者说就是这样才好，她从来就没想让对方知道她的关心！ 　　只是绘里奈的关心让人有些尴尬，就连楚诚也没办法再保持语气的自然了： 　　“咳……还……没有呢，这几年能不能怀上也不知道。” 　　“什么！你怎么这么没用！” 　　绘里奈听说不幸的筒隐筑紫可能到死前也没法如愿以偿地怀上孩子，眼睛立即瞪了起来，再次口不择言地说出了让人——尤其是让男人很不舒服的话。 　　虽然她话一出口就立即后悔了，但自尊却让她抿紧嘴唇不肯向楚诚道歉，那双大大的眼睛也故作镇定地继续瞪着楚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行你上啊！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我的女人就算你行你也不能上！” 　　出乎绘里奈的意料，楚诚只是小小地生气了一瞬间，就马上把话搂了回来。 　　仍然还很纯洁的绘里奈没有听懂楚诚话中的第二层含义，但她本能地感觉楚诚的话里隐藏着非常邪恶的意思，让她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 　　“胡、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只是稍微关心一下！不识好人心！” 　　又羞又气的绘里奈跺着脚离开了楚诚，一把抓住担心不已的绯沙子，将她拉进了分配给她们俩和虎千代、绫波丽、由乃、黑猫的房间里。 　　绯沙子前一秒钟还觉得绘里奈大人与诚大人之间的“感觉”很好，谁知道下一秒钟两个人就叕闹翻了，她真是都开始头疼了，这两个人难道就好不过三秒钟吗？ 　　不过绯沙子这次担的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心，无论是楚诚还是绘里奈，其实都没有生对方的气，只是两个人的话题太过尴尬，不得不借着生气的机会就此中断而已。 　　生孩子什么的……其实楚诚心里也急啊！ 　　而且除了急他还怕——不是怕筑紫迟迟无法怀上孩子，也不是怕筑紫临死之前才刚刚怀上孩子，他最怕的其实是只有筑紫或别的谁怀上了孩子。 　　以“诚”为名的楚诚只对向大家隐瞒了“基因锁”的事情感到愧疚，如果他的赌博失败，未来的太爷爷或者别的什么人根本无法解除他的基因锁，那他可就无法向已经跟他发生了关系的女生们交代了！ 　　“诚！诚——！你在琢磨什么？” 　　正当楚诚望着绘里奈消失的身影暗自叹息，一路上始终没能和他打情骂俏，只是在偶尔四目相对的时候调皮地朝他挤眉弄眼的世界，也看准空当悄悄溜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没等楚诚想好怎么敷衍过去，世界就把他拉进了分配给他一个人的小单间里，然后兴奋而又忐忑地笑着问道： 　　“诚，你今天晚上，是想和绘里奈一起过夜吗？” 　　“不是！我可不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才邀请绘里奈和绯沙子来参加这次取材活动的啊！” 　　尽管世界用词很是含蓄，但楚诚还是无比准确地领会了她的意思，并且义正辞严地做出了澄清。 　　如果是往常，世界一定会调侃或怂恿他一下，不过这次世界却只是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即性致勃勃地说道： 　　“那、那你今晚偷偷让我和刹那、言叶一起过来好不好？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虎千代那边先不要告诉她，明天我会向她道歉的，但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想给你一个惊喜，‘那种事情’也不能像排班一样完全按照顺序来吧？虽然那样很公平。” 　　“今天晚上？惊喜？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楚诚看到世界神神秘秘的样子，非常疑惑她为何特别选择了今天送出“惊喜”，而且还是让刹那和言叶也一起过来。 　　世界准备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0719 男女混浴？不存在的 　　楚诚一行人入住的宿坊名叫吉祥阁，虽然交通不便，但在寺庙宿坊之中还是很有名气的。 　　“五一”黄金周并非恐山真正的旅游旺季，七月下旬的恐山大祭和十月上旬的秋諧祭才是恐山最热闹的时候。另外前往恐山的巴士线路“恐山线”其实只在每年的五月到十月间运行，从十一月份恐山就会开始冬季封山。 　　所以目前吉祥阁里根本没有其他住客，4月29日提前登山的楚诚一行人就是恐山今年的第一批客人了，简直就像是包场一样。 　　与高野山寺庙有名的“精进料理”不同，恐山这里有名的自然就是温泉了，含有硫化氢的水绿矾泉对神经痛、风湿、肠胃病等疾病有特殊功效，见习巫女玉村玉绪还特地强调“请勿身穿泳衣入浴”。 　　之所以这样强调，当然是因为寺内的露天温泉中既有专门的男汤和女汤，也有允许男女混浴的温泉池。 　　“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楚诚作为吉祥阁里唯一的男性，甚至可能是整个寺庙里唯一的男性，如果不到男女混浴的池子里去泡泡，这个池子和女性专用的池子又有什么区别！ 　　本着这样的“纯洁”想法，楚诚带着宿坊提供的浴衣和个人沐浴用品，与其它房间里的女生们打了个招呼，就独自进入了男女混浴的温泉池。 　　只是一直到他泡完出来，这个男女混浴的池子仍然没有第二个人进来，结果和男性专用的池子也没什么区别。 　　真是令人失望啊……竟然连最机灵的世界也没像漫画或轻小说里那样，鼓动愿意来的人到他这边来“偷袭”。 　　当然楚诚并不打算在这“神圣”的灵泉里做些什么，否则也太对不起免费招待他们前来取材的恐山寺务所了。 　　但他明明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就算没说自己是去男性专用还是男女混浴的池子，也不应该一个女生都没有找来吧！他不是“后宫之王”吗！ 　　怀着被无视的怨念，楚诚回房放好了替换下来的便装和个人沐浴用品，又在已经人去室空了的女生房间门口转了一圈，然后放弃了到女汤外面等待大家的想法，独自向玉村玉绪……大概还有其他寺众居住的寺舍走去。 　　他毕竟是来取材的，接受了恐山寺务所的免费招待，就要不露痕迹地在作品中加入恐山的软广告，促进恐山的旅游经济。 　　灵异这种东西虽然在年轻人中一直很有市场，但在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迷信已经没有多大市场了，烧香拜佛的只是求个心安，召唤恶魔的只是中二YY，就连对灵异半信半疑的人都很少，愿意专程到恐山这种“乡下的乡下”寻找通灵者的虔诚信徒就更少了，还没有单纯来旅游的人多。 　　而且东瀛的宗教政策曾经一度与华夏本土相同，直到最近二三十年才逐渐恢复了宽松，但公开宣扬封建迷信仍然是禁止事项，以“通灵”为主要特色的恐山菩提寺比其他寺庙神社更加尴尬。 　　不过漫画和小说的话，封建迷信啥的就没人在意了。就算楚诚画个到处都是幽灵的现代社会，“大人们”看了也只会一笑了之，没人会上纲上线。 　　事实上，楚诚正打算以通灵者为题材创作一部现代背景的新作，其中不光包括恐山地区特有的女性通灵者“市子”，还包括东瀛其它地区，乃至世界各地的通灵者。 　　例如华夏的道士，就有一些擅长驱使僵尸鬼神，华夏的许多影视剧和小说都是以这样的道士为题材，特别是新兴的网络小说。 　　“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 　　玉村小姐？玉村玉绪小姐？” 　　站在玉村玉绪所居住的寺舍玄关，楚诚提高嗓门朝黑洞洞的走廊里喊了几声，但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如果寺舍里完全没有动静也就罢了，可是拥有超级听力的楚诚却听见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里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好像是在播放什么综艺娱乐节目，还有人在“咔嚓咔嚓”吃着东西，听声音大概是仙贝之类的膨化食品。 　　因此楚诚又加大音量高喊了几次，并在始终无人回应的情况下，擅自踏上地板进入屋内，径直向那个开着电视的房间走去。 　　“打扰了！请问玉村玉绪小姐在吗？ 　　我是今天前来取材的楚诚，想请玉村小姐再多提供点通灵术和通灵者的资料。” 　　来到寺舍里唯一的那个有声音传出的和式房间外面，楚诚没有擅自拉开纸拉门，而是站在门外又申明了一遍自己的来意。 　　房间里“咔嚓咔嚓”的进食声很快停了下来，于是楚诚也收敛了超级听力，不再探听屋内的动静。 　　“沙啦……” 　　没过多久，拉门在楚诚面前打开了一条缝，门缝中出现了一条好像比鬼更加苍白的面孔，一只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黑色眼眸，以及数缕暗金色的留海。 　　纵使出身“科学世家”的楚诚一点都不相信灵异之说，却也被这盯得人透心凉的面孔吓了一跳。 　　房间里那个金发黑瞳的混血少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才终于把门全部拉开，然后自己率先转身坐回了铺在离门不远处的被褥上。 　　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候，楚诚一行人连晚饭都还没有吃上呢。他估计这个穿着白色的和服里衣，坐在被褥上吃着仙贝看着电视的女生，早上起床以后根本就没有收起被褥。 　　此刻电视里放的是《歪斗秀》节目，让略显阴暗的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但是房间里那几十上百个式样各异的东瀛人偶却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那些瘆人的娃娃好像也被节目里的罐头笑声感染，嘴角仿佛微微向上翘起，却让楚诚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在娃娃们的一片欢声笑语中打出GG。 　　这还真是标准的灵异界人士的住所，不需要任何法力，只是这种布置就已经能吓得人疑神疑鬼了。不过这里是那个混血女生的卧室，她究竟要多敬业才会把卧室也布置得如此诧异啊！ 0720 市子安娜 　　“坐。” 　　穿着白色和服里衣的混血少女坐回被褥上以后，看到楚诚仍旧站在门外，终于指着自己面前的榻榻米，面无表情地吩咐……不，是命令了楚诚一声。 　　她的嗓音颇为纤细，但却拥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语气更是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作为一名灵异界人士，她的“包装”已经足够专业了，即使年龄很小也不会被人轻视，不过楚诚却也不会因为这种“包装”就对她高看一眼。 　　鬼魂之类的东西……即使是在他太爷爷所在的未来，大概也仍旧未被证实，否则他那身为“搬运工”的太爷爷不可能完全没有提及。 　　能够知晓未来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此，许多原本不确定的东西，因为可以从已经确定了的未来推测出结果，所以就能够放心大胆地去做了；同样的，某些不确定的事情，因为未来丝毫没有记录，也可以反向推断出这是完全没有结果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去做。 　　在过去，预言未来的能力也是“业界”宣传的重点，不过自从楚诚的太爷爷在全世界面前做出了“示范”以后，不管是科学家还是普通人，都宁肯去研究时间机器也不研究预言未来的法术了。 　　“我是木乃婆婆的弟子，伊多姑的安娜。” 　　因为楚诚坐下以后迟迟没有说话，这位自称“伊多姑”——也就是市子的混血少女不耐烦地做了再精简不过的自我介绍，然后一脸冷淡地说道： 　　“玉绪去食堂安排你们的晚饭了，先等一下吧。” 　　同样身为木乃婆婆的弟子，但是这位安娜小姐却没有丝毫帮助玉村玉绪小姐接待前来取材的楚诚一行人的意思，刚才恐怕也是明明听到了玄关的喊声，却还吃着仙贝看着电视假装听不见。 　　这还真是一个冷漠的人啊……而且与楚诚身边那几个面无表情的女生不同，是态度相当恶劣的那种冷漠。 　　她扔下一句让楚诚在这里等着的话，便转过身去继续看起了电视里不时响起一阵笑声的《歪斗秀》——面无表情地看，仙贝也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吃，都不知道让一让楚诚这个贵客。 　　楚诚在新干线上和绘里奈聊了许多与恐山，与恐山所在的青森县有关的料理及特产知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市子安娜吃的正是青森县和岩手的特产“南部仙贝”，不是用米而是用小麦粉为原料制作的。 　　青森县和岩手县在东瀛本州岛的最北端，特产的仙贝却冠以“南部”之名，另外岩手县的特产铁器制品也被称作“南部铁器”。 　　对东瀛战国历史颇为了解的楚诚不用向绘里奈询问就能猜到，这“南部”并非是指地理方位，而是指一度成为北陆奥霸主的南部氏。 　　他本想以此为话题，先和一头金发的安娜搭上话，随后再了解关于市子、关于通灵的事情。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转过身去看电视的安娜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声音平淡地背对着他说道： 　　“想询问什么等到玉绪回来。” 　　说完之后，她才想起把她面前的点心盒子拿到她和楚诚之间，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言语。 　　楚诚没有拒绝这个应该只是不爱说话的女生的好意，伸出手拿了一块仙贝，边吃边观察起通灵少女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不仅有数以百计的完成品人偶，还散放着针线工具和令人略感惊悚的人偶部件，或许那些人偶都是安娜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在东瀛的巫术中，人偶也是一种重要的施法道具，只是除了用来吓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实际作用。 　　如果想要用人偶诅咒某人，更实际的办法应该是把人偶交给得了烈性传染病的病人磨蹭磨蹭，然后再装到包装精美封闭严实的盒子里，当作礼物赠送给要诅咒的某一家人。 　　“……” 　　正当楚诚利用换位思考的方式猜测着通灵者的法术手段，能够完全面无表情地看《歪斗秀》的市子安娜又突然转过了头，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黑色眼眸盯着楚诚的脸看了许久，才终于默默地将头转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楚诚继续在房间内搜索，但却没有找到除了电视以外的第二件电子产品，电脑和智能手机都没看见。不过玉村玉绪是有手机的，楚诚的手机上还储存了她的电话号码，只是刚才楚诚都已经走进玄关了，就没再特地给她打电话。 　　“安娜姐，你怎么……诶诶诶？楚、楚诚老师？！” 　　楚诚一边吃着仙贝看着电视，耐心等待玉绪小姐回来，没过多久果然等来了这个娇弱可爱的初中女孩。 　　玉村玉绪进门之后，是看到走廊尽头的安娜师姐房间的门竟然敞开着，所以才好奇地走过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前来取材的楚诚老师。 　　楚诚老师当然不可能知道她的这位师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最多只会觉得这个在房间里堆满了越看越瘆人的东瀛人偶，而不是可爱毛绒玩偶的女高中生兴趣非常古怪。 　　但是她的安娜姐又何止兴趣古怪！这位拥有雪白肌肤和金色发丝的漂亮师姐对待“外人”是非常冷漠和疏远的，不管是学校的同学还是前来参拜的客人，她都能不搭理就不搭理，玉绪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允许初次见面的楚诚老师进入她的房间！ 　　“玉绪小姐，你好。 　　看到我在这里，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楚诚终于等到了玉绪小姐，笑着朝她举起手上的仙贝，颇为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可是玉绪看到他手上的仙贝，原本就已经瞪得溜圆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几分，简直难以置信地小声问道： 　　“老、老师，安娜姐竟然招呼您了？ 　　对了，安娜姐是木乃婆婆的得意弟子，现在已经是正式的伊多姑了。” 　　“嗯，刚才她告诉我了。” 　　“什、什么！！！她不仅和您说话了，还把名字告诉您了么！！！” 0721 你体内居住着一个白色的大光球 　　“这不像是平常的安娜小姐吗？ 　　否则你不会表现得如此惊讶吧？” 　　极懂人心的楚诚看到玉村玉绪一惊一乍的样子，自然能够猜到这是因为什么。 　　而玉绪偷眼看了安娜师姐那有如岩石般冰冷坚硬的背景，感觉她不会生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回答道： 　　“嗯，安娜姐不怎么搭理人的……不过她是很厉害的伊多姑哦！ 　　木乃婆婆说她天生就拥有‘灵视’的能力，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阴阳眼吗，这种能力我也有所耳闻。” 　　在恐山这个伊多姑的大本营里，科学世家出身的楚诚面色如常地附和着玉绪点了点头，没有要求对方证明安娜的灵视能力。 　　——他是来取材而不是砸场子的。 　　不过玉绪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只是在照本宣科地复述木乃婆婆的话： 　　“不仅仅是如此。 　　婆婆还说，安娜姐的灵视是最高级别的，不光能够看到已逝之人留下的灵体，还能够透过肉体直接看到生者的灵魂，所以能够直接看透人心。 　　只是世人心有五毒：贪嗔痴慢疑，像安娜姐这样能够看透人心的灵能者自然不被世人所容，而安娜姐自身也因为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俗世的种种污秽，所以拒绝与俗世接触。 　　但是作为伊多姑，天生就拥有灵视能力的安娜姐必然灵力强大，甚至拥有宿慧，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恐怕能与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役小角、安倍晴明、芦屋道满，以及麻仓家的先祖麻仓叶王相提并论！ 　　距今年代最近的一个修炼天才是半个世纪前的土御门家主，被称作‘北辰王’的土御门夜光，他在……嗯……那个时候，被当时的政府逼迫实行‘泰山府君祭’，希图打开鬼门召唤亡者来对抗要将核弹投入富士山的华夏军，致使北辰王陨落，政府也不得不无条件投降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楚诚原本一脸淡然地微笑聆听玉绪小姐的口胡，没想到却得知了一个二战期间的灵异界秘辛。 　　原来在东瀛灵异界的“历史”中，东瀛投降不是因为华夏有核弹，而是因为“泰山府君祭”没能成功啊！这简直就像当年“我大清”的黑狗血和月经布挡不住洋人妖法，才不得不“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一样。 　　不过“泰山府君祭”到底是什么鬼？楚诚对这方面了解得并不是很深。 　　“啊哈哈……现在这种操作已经没有了。 　　其实木乃婆婆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在想，华夏那边肯定也有术法高人吧？就算泰山府君祭成功了，难道华夏就没有办法破解了？” 　　见习巫女玉绪和师姐安娜不同，很懂网络上的流行文化。 　　不过就连明明是东西方混血儿却穿着和服里衣的安娜也会在房间里看电视，木乃婆婆也要掏钱招待前来取材的楚诚一行人，时代的发展是这些“传统职业”的从业者也无法抵挡的。 　　楚诚看到了这一点，更加坚定了要创作一个现代都市背景的通灵者故事的念头。 　　另外……虽然玉绪小姐一本正经说出来的故事楚诚压根就不相信，但是关于安娜能够看透人心，而且好像因此不被世人所容这一点，却着实引起了他的关注。 　　如果刨除那些故弄玄虚的说法，安娜的境遇其实让楚诚想到了白。 　　白也是出生后不久便因为“智多近乎妖”被只是愚蠢凡人的母亲畏惧，上学以后同样因为总是能够开口道破他人所想，仿佛可以看透人心，而被班上的同学甚至老师疏远排斥。 　　要看透刚上小学的小屁孩，以及对小屁孩完全没有防备的大人们的想法很难？楚诚在小学的时候也能做到，只是他连说都懒得说罢了。 　　所以在楚诚看来，安娜应该是个被耽误了的天才少女。至于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就算是她本人亲口所说，也未必就是事实，或许那是“只属于她个人的现实”也说不定。 　　认知障碍，这是这一类病症的总称。除了少数是由器质性疾病引起的，大多是由精神病患所致。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与安娜的高智商是不冲突的，只要她能够正确理解自己的现状，同样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生活。 　　把人看成鬼，或者看成动物，前者只要当自己生活在地狱国度，后者只要当自己生活在兽人国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在幻想小说里这反而是再普通不过的设定了。 　　实际上，某些认知障碍者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因为天生如此，所以也不会觉得世界有什么不对，只是偶尔会说出一些听起来很奇怪甚至很恐怖的话。 　　——比如“前天是兔子，昨天是鹿，今天是你”什么的。 　　楚诚无意戳穿通灵者们共同编织的谎言，不过安娜这个天才少女他想试着抢救……不，是拯救一下。拥有“宿慧”的她就算不当伊多姑，也完全可以过上比在这里装神弄鬼更好的生活。 　　“安娜小姐，你的灵视或其它能力……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楚诚假装好奇地询问了安娜一句。 　　刚才一直背对着楚诚和玉绪二人看电视的安娜转过身来，用那双好像真的能够看穿灵魂的漆黑眼眸望着他，语气很是冷淡地回答道： 　　“你的身体内居住的不是鬼，而是一个白色的大光球。” 　　“白、白色的大光球？”X2 　　楚诚和玉绪听到安娜的叙述，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了一个散发着并不刺眼的乳白色光芒的光球。不过楚诚的想像是光球隐藏在了自己的体内，而玉绪则是将他整个人想像成了光球。 　　这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那个光球又不是真的存在。楚诚从安娜的比喻中看出，她对自己的观感好像还挺不错，不过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又问起了安娜对同门师妹的看法： 　　“那玉绪小姐在你看来又如何呢？” 　　“体内寄宿着狐的灵魂，本身则是狸。” 0722 做一个好好骗人的好通灵人 　　“狐的灵魂？本身是狸？” 　　楚诚听到安娜对玉村玉绪的评价，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古怪起来。 　　不过赶在他胡思乱想之前，玉绪就连忙害羞地解释道： 　　“啊……这、这是因为我主要修炼的是‘钱仙’通灵术，所以才会有狐的灵魂寄宿。 　　至于我的灵魂在安娜姐看来是狸，可能是因为我就像狸一样胆小吧。” 　　“哦，‘钱仙’我也知道。” 　　玉绪小姐解释之后，楚诚笑着点了点头，好像不太在意这种普通女生也会玩的“游戏”。 　　不过就算是“钱仙”这种流传甚广的“低等”通灵术，如果让根本不得其法的外行人瞎玩，也有可能误打误撞发生什么祸事，于是玉绪连忙认真地对楚诚老师强调道： 　　“老师！钱仙、笔仙、碟仙之类的请仙术虽然在女生之中挺流行的，但这真的不是可以随便乱玩的游戏！ 　　如果是白天在生气充足的学校里还好……总、总之这类通灵术请来的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狐鬼之类的灵体，修为不够的人一旦被附体会很麻烦，到时就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老师您的团队中有很多女生，千万不要在晚上尝试类似的游戏，即使是在这寺庙神社里也不可以。 　　许多寺庙神社原本都镇压着鬼物，但是一代一代传至今日，其继承者早已丧失了灵力和修炼的方法，只是把这当成了传说中的故事。 　　虽然被镇压的鬼物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大都被净化掉了，但是也有少数力量超强的，至今仍然存活。 　　再加上原本的封印缺乏维护，就算没人破坏也会自行失效，这时候如果有人恰巧……或者故意到这种拥有什么传闻的地方玩通灵游戏，自然就会把距离最近的恶鬼召唤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您大概不会相信，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有人出事，但这些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较好。” 　　玉村玉绪在楚诚面前说得煞有介事，搞得他差点就信了……才怪。 　　楚诚并非简单的有神论或无神论者，他只知道目前缺乏有力的证据证明那些超自然的东西真的存在，无关他信与不信。 　　玉绪小姐好心提供他的那些话他不会当作耳边风，如果世界她们真的无聊得玩起了钱仙游戏，他一定会出言阻止她们。 　　不过如果世界她们坚持要玩，楚诚倒也不会坚持拒绝。毕竟玩钱仙真的玩出事的概率比遭遇交通事故的概率还低很多，甚至没有一例能够被证实的案例，要是连这都怕干脆以后不要出门算了。 　　只是东瀛这地方三天两头地震，地震时死于家里的人数恐怕也比死于钱仙游戏的人多，玉绪小姐的劝告实在没有说服力——或者说钱仙游戏会死人这个“事实”就是这么没有说服力。 　　尽管玉绪小姐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劝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但是楚诚对她这种一脸认真地宣扬封建迷信的行为实在不能苟同。 　　正好，倘若玉绪小姐是有亲身的经历才能说得言之凿凿，那么就让他也见识一下“真正的”通灵术吧！ 　　由她们这些专业人士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作法，也不会误将什么被封印的恶鬼召唤过来吧？总比他们擅自实验通灵术要安全得多！ 　　“谢谢你，玉绪小姐。如果我的朋友们要玩类似的游戏，我一定会将你的话转告她们的。 　　不过作为取材的一环，我很想见识一下钱仙及其它通灵术的正规仪式，要是能够真正用钱仙来占卜一次就更好了，光是摆姿势总觉得还缺那么一点‘感觉’。 　　如果是正式的伊多姑的话，应该可以安全地使用这些通灵术吧？” 　　打着“取材”的旗号，楚诚终于客气地要求玉绪小姐现场给他表演钱仙通灵术了。 　　他终究不是收了对方的钱就可以笑着附和对方的瞎话的那种人，就算他也想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迷信这种东西他最多只能当作民俗文化的一部分来看待。 　　而玉绪小姐听到他这个应该不算为难的要求，脸上却露出了非常犹豫的表情，好像还稍微泛起了一点红晕，口中当然是不出所料地推搪起来： 　　“要、要看我进行钱仙占卜吗？可是木乃婆婆说我灵力很弱，又不具备安娜姐这种天生的‘灵视’，即使是钱仙这种小术，十次里也未必能有一次真的成功。 　　那、那个！我告诉您一个秘密！但是请您千万不要说出去！ 　　其实我……修炼到现在也没有感觉自己真的召唤来了什么东西，虽然有的时候施法好像稀里糊涂地就成功了，但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真的能算是成功了吗……明明安娜姐说狐仙的灵已经寄宿在了我的身上？ 　　木乃婆婆倒是教了我许多如何在施法失败的时候装作成功的样子啦……还有不真的施法，只是装模作样说一些对方爱听的话，或者让对方害怕的话什么的。 　　这、这可不是骗人，只不过是为了让人们保持对神灵的敬畏啦！说好话的时候可以让人安心、给人信心，说坏话的时候可以让对方警醒、恐惧，或许就不会去做坏事了。 　　婆婆说，不管神灵是否真的存在，能够让人心存敬畏地活着，在做坏事的时候知道害怕，相信报应，总比无所畏惧地做出任何坏事要强得多吧！ 　　如果二、两、两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还有在那之前，东瀛的军人们不是毫无敬畏地把坏事做绝，甚至最后的最后还想打扰亡者的安息，把原本只是让施术者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性命的‘泰山府君祭’当成大量召唤不死士兵的邪术，东瀛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了。 　　啊……婆、婆婆不是说现在东瀛不好，只是自然而然地发几句感慨罢了。通灵术或许真的是在骗人，但我相信通灵人的存在是必要的，至少婆婆、安娜姐和我，会做一个好好骗人的好通灵人的！” 0723 她笑得就像一个孩子 　　“做好好骗人的好通灵人？ 　　玉绪小姐还真是有趣。” 　　“不，哪里哪里……” 　　楚诚听了玉村玉绪小姐不打自招的坦言，对这个非常认真地谈论迷信的初中女生观感大大地改变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玉绪小姐当然会感觉木乃婆婆教给她的那些东西或许是骗人的，但是她在木乃婆婆的教导下，也找到了现代通灵人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只要能够赚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骗人。 　　这真是个单纯而又认真的女生，楚诚其实是想称赞她可爱的，但又怕她害羞，于是便稍微折衷了一下。 　　不过她和安娜就没想过跳出恐山、跳出青森，去从事通灵人以外的职业吗？ 　　楚诚委婉地向二人表明了这样的意思，玉绪小姐震惊地掩住了嘴，然后一脸为难地回答道： 　　“可、可是……现在愿意到山上修炼的小孩子几乎没有了，婆婆的年纪又这么大了，如果我和安娜姐也不干了，这里就没有人继承了。 　　而且……我觉得当个通灵人没什么不好的，安抚亡者灵魂之类的工作也必须有人去做的吧。” 　　玉村玉绪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了。她没有一定要成为人上人的野心，而是将自己当成了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可以往哪搬，从来没想过将牺牲和奉献的工作推给他人，自己则去从事更加光彩体面，也更加能够赚钱的工作。 　　看着这个“不求上进”的善良女孩，楚诚觉得让她继承这里实在太可惜了。 　　但是另一方面，楚诚却又觉得，只有让玉绪小姐这样的善良女孩继承这里，才能够让通灵人这个职业正确的传承下去，而不是变成用迷信敛财甚至害命的江湖骗子。 　　因此楚诚反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既想说服她去追寻理应属于她的，更加幸福也更加精彩，更能为社会做出贡献的生活；又希望她能坚持信念绝不动摇，以后求仁得仁，成为一个或许并不出名，或许不受同行待见，也不会被那些迷信的客人们理解的好通灵人。 　　——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也正好有这样的话：“君所谓求仁得仁，亦复何怨？老夫耄矣，不能驱役鬼神，预人家儿女事。” 　　于是楚诚决定暂且观望一下，看看玉绪小姐再过几年，会不会自己就改变了想法。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安娜，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刚才用温柔视线望着玉绪的安娜就立即眼神冷漠地说道： 　　“你不知道吧？我是十岁时被遗弃在这里的，之后木乃婆婆正式办理了收养手续，并将我收为了弟子。 　　我对世俗的生活根本没有兴趣，人心之中大多隐藏着鬼魅，外面的世界在我眼中简直就像是百鬼夜行。 　　何况现在山上也有电视和网络，只是手机信号不好，住在这里同样可以接触到整个世界。” 　　面对做出了典型御宅族发言的安娜，楚诚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也没想到安娜竟然是个弃儿，还是十岁的时候才被遗弃的。这其中或许有些特别的内情，不过到底是多么愚昧又多么狠心的父母，才会把安娜这样的孩子抛弃啊！ 　　楚诚看出安娜丝毫不想提及被遗弃之前的事情，便也没有出言询问。他表情凝重地垂着眼帘深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点了下头，抿着嘴唇沉声说道： 　　“只要能够上网就足够了，人在哪里的确是无所谓。 　　以后的世界，许多人都会在虚拟世界里工作和娱乐，那么住在恐山这样远离尘世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好，肯定还会有许多人特地效仿你呢。” 　　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理解别人做出某种选择时的想法，当然也包括“据说”能够直接看透人心的安娜。 　　看穿人心其实并不很难，特别是在对方受利益驱使的情况下。不过人心看得太透，自然就会觉得大多数人心里都住着一只丑陋的鬼怪，没有鬼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楚诚不打算说服安娜改变她对普通人的看法，这也不是区区几句话就能够改变的。 　　自私自利、愚昧无知，却又偏偏喜欢耍小聪明，并不在意伤害他人的普通人的确占了大多数，好人总是少数。 　　有些人讨厌这种现实，有些人能够接受这种现实，但无论是哪种现实都是无法改变的。 　　要么接受要么远离，这两种选择并不存在哪个更好的说法，始终“敬而远之”也不是什么问题。 　　随后楚诚又询问她们是否愿意看到以她们和木乃婆婆为原型的角色……甚至女主角出现在漫画里，当然这些角色会根据剧情需要设定性格、背景和人物关系，不过肯定不会丑化她们。 　　——即使将安娜设定为能够说出“我是通灵王的妻子，所以只有我的丈夫才能成为通灵王”这样的臭屁话语，并且非常喜欢扇人耳光，常常以女王的姿态凌驾于众人之上的13岁少女，也应该不能算是丑化吧？ 　　另外为了凸显出玉绪小姐的可爱与柔弱，她所使用的钱仙占卜板会被设计成心型，或许还会有两只稍微有点色的搞笑动物灵跟着她。 　　一直面无表情的安娜听了楚诚那貌似带有某种恶趣味的“灵感”，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次，但终究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无所谓”。 　　而玉村玉绪本来就是楚诚的粉丝，之前也在山上经常提起他的传奇事迹，才让根本不看漫画轻小说也不玩手机游戏的木乃婆婆记住了这个名字，她对于自己能够出现在楚诚老师的漫画里这件事感到害羞而又欣喜，立即俏脸微红地点着头同意了，甚至没有听清楚诚后面究竟说了什么。 　　不管玉绪小姐以后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天真和单纯追悔莫及，总之现在的她笑得就像一个孩子，还热情地帮助楚诚和他的后宫成员们查找筛选各种通灵术的资料。 　　安娜看在“女主角”的份儿上，吃晚饭的时候倒是也和楚诚的后宫成员们见了个面，然后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 0724 世界给出的惊喜 　　到达恐山的当天晚上，楚诚一行人没有再使用虚拟潜行头盔工作了，吃完饭后只是看热情洋溢的玉村玉绪“表演”了一番钱仙占卜，就打算早早熄灯休息了。 　　寺庙的“宿坊”规定的门禁时间比普通旅馆当然要早许多，而且有的还规定了就寝时间。 　　不过东瀛的和尚本来就是可以结婚生子的，所以自然不会有禁止在神圣的寺庙里做~爱做的事情这样的规定，世界、刹那和言叶半夜偷偷溜过来也丝毫没有压力，倒是楚诚仍然有点不适应。 　　面对三个脸蛋绯红笑靥如花的美眷，楚诚不能说“不行”，也很难说“不要”，只能清清喉咙尽管一本正经地问道： 　　“咳……世界，你们非要今晚偷偷过来，是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如果不是一定要今晚，等我们离开这佛门清净之地……” 　　“好啦好啦！人家真正的和尚都不在意，你这和尚头在意什么！ 　　要不你从现在开始把头发留起来如何？诚的头发留长一点，肯定会比现在更加帅气的吧！” 　　楚诚还没有把话说完，世界就已经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非常明确地表示了拒绝改日的意思。 　　而世界的另一只手，则与刹那、言叶相同，全都背在身后，估计是拿着什么今晚打算送给他的惊喜。 　　看到三人眼中的涟涟异彩，楚诚也不再把那些东瀛寺庙并不存在的清规戒律放在心上了，点点头朝三人露出了包容的微笑。 　　正因为极懂人心，楚诚通常是非常好说话的，也非常能够理解他人、包容他人，所以世界才会放心大胆地琢磨各种各样的惊喜，或者说……各种各样的姿势。 　　今晚世界和刹那、言叶的脸颊上都浮着两朵淡淡的红云，眼睛里除了欣喜还有羞涩——特别是内向老实藏不住事的言叶。 　　楚诚估计她们大概要在今晚解锁什么新的姿势，心里很是隐藏着些小心思的世界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巩固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这次肯定也是因为得知绘里奈和绯沙子也要同行，才又绞尽脑汁想出了新的“惊喜”。 　　这样的小心思楚诚非常能够理解，毕竟世界来自单亲家庭，而且是随母亲的姓氏，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就算在男女关系上相当缺乏安全感也是情有可原的。 　　何况世界并没有使用什么过分的手段排挤谁、陷害谁，拉起自己的小团体也不是为了对抗谁，反而一直在努力和其他“姐妹”打好关系，也竭力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度……这样的世界无法不让人怜爱！ 　　“啊咳！” 　　世界读懂了楚诚眼里的温柔爱意，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装模作样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用眼神与刹那、言叶迅速交流了一番，忍不住眉开眼笑地小声开始了倒计时： 　　“三！ 　　二！ 　　一！ 　　预备——” 　　拉长了音的世界终于和刹那、言叶一起伸出了背在后面的那一只手，三人的手上各自举着一支类似电子体温计的东西，不过上面只有两条清晰的红色竖线。 　　“我们怀孕了！”X3 　　在楚诚震惊的目光中，世界、刹那和言叶又羞又喜地向他宣布了这个分量十足的“惊喜”。 　　好吧……又羞又喜的其实只有言叶，世界脸上根本就是乐开了花，刹那不仅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还朝他比出了胜利的V字手势。 　　尽管过年的时候她们没能跟着楚诚回老家过年，也没能在未来的婆婆的陪同下前往医院检查身体，但是她们的确赢了，而且是堂堂正正、凭借自己的本事赢了！ 　　过完年回来，获得了未来的婆婆大人授意的虎千代在安排侍寝次序的时候，曾经私下询问过世界是想安排在容易怀孕的危险期还是不易怀孕的安全期，世界当然是偷偷选择了危险期。 　　而言叶和刹那加入以后，征得了虎千代的同意，三个人每次都是一起侍奉诚的。好在她们三个是真正的好朋友，就连月经周期也几乎一致，世界的危险期也同样是她们的危险期，要怀孕的话就三个人一起怀上。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们自己也非常清楚，三个人能一起怀上诚的孩子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这样的惊喜她们实在忍不住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分享，如果不是世界说要等到好像度蜜月一样的取材旅行时再公布这个喜讯，言叶当时就激动得想要打电话告诉诚君了！ 　　“怀、怀孕了？而且一次是三个？” 　　此时此刻，她们三人看着楚诚犹如呆头鹅一样的可笑表情，心里除了由衷的喜悦，还生出了一种身为女人的由衷骄傲。 　　总是想尽办法讨他欢心的世界，总是“卑躬屈膝”温驯服从的言叶，全都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只有无物可挺的刹那仍然保持着平常的样子，不过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 　　“没错哟！这是我们刚刚验过的，已经是第三次出现相同的结果了！ 　　厉害吧！我们也是、诚也是。” 　　面对楚诚难以置信的询问，世界单手叉腰十分肯定地做出了回答，并将手上的验孕棒伸到了他的眼前。 　　本来以为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保持淡定和冷静的楚诚心里感觉发飘，眼睛盯着验孕棒上两条清楚的红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伸手想接却又不敢去接。 　　直到世界露出了好像已经带上了少许母性的温暖笑容，拉过他的手，将验孕棒轻轻放在他的手心里，并且示意刹那和言叶也把验孕棒放到他的手里，他才突然从这三根几乎没有重量的小物件上感觉到了某种沉甸甸的东西。 　　这份沉重并没有成为他的负担，反而让他开始喜悦和自豪起来！世界三人看到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越来越明显地翘了起来，这才放下了最后一点担心，脸上的笑容中又多出了几分满足。 　　是的！就算她们已经怀上了诚的孩子，也仍然没有想过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希望诚也能够和她们一样高兴，一样欢迎这爱情结晶的降临，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0725 还有哦！惊喜的第二弹！ 　　“原、原来你说的惊喜是这个…… 　　真的是太惊喜了！我马上打电话报告家里！” 　　楚诚从近乎木然的震惊情绪中回过神来，立即激动地去拿手机，要把自己同时让三个女朋友怀孕的大好消息告诉父母、祖父母和他们家的保姆太奶奶。 　　这种放在普通人家八成会被打死的“好消息”对于楚诚来说是真正的好消息，只是他没想到幸福竟然来得这么突然，明明他都已经做好了直到筑紫学姐去世，他身边的女生仍然没有一个怀孕的思想准备！ 　　既然世界、刹那和言叶三人都能怀上他的孩子，就说明他赌对了！未来的太爷爷或者别的什么人真的在关注着他！那么筑紫学姐只要“努努力”，也肯定能够如愿以偿的吧！虽然这根本不是努力的问题。 　　另外楚诚还要让家人过来与世界、刹那和言叶的家人见面！最好能邀请华夏驻东瀛大使也陪同前往！ 　　世界和刹那的妈妈虽然应该很好说话，但言叶的父母多少还是需要一些面子的，大使亲自陪同登门的面子就足够了吧！毕竟东瀛现在其实也还是由华夏托管的，难不成还要让楚家豁出面子请1号首长也陪着来一趟？ 　　这种面子不要说楚家，就连楚家的那位保姆太奶奶都有。1号首长如果听说楚家终于不再是一脉单传了，也肯定愿意乐呵呵地以“私人身份”陪着楚诚全家走一趟，只是言叶的父母真的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因为过于兴奋，楚诚的想法也变得冲动了许多。为了让言叶幸福地成为他的妻子之一，就算厚着脸皮亲自给1号首长打电话的事情他也能够干得出来！而且他也非常清楚疑似被“回到未来”的太爷爷关注的自己在1号首长、在国家心中的特殊地位！ 　　拥有未来的他值得1号首长卖个惠而不费的人情！ 　　“对了……之后还要把大家召集起来，将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大家！” 　　“等等！等等等等！” 　　楚诚抓着手机还没开始给父母打电话，就已经想着把虎千代她们也都叫过来宣布消息了，激动得简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一炮三响这件事，世界连忙一脸无奈地笑着按住了他的手，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提醒道： 　　“你如果现在就告诉大家我们三个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某些人’可能就会退缩了哦？” 　　“……” 　　世界的善意提醒虽然不算一盆冷水，却也让楚诚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他看着不管隐藏着何样的心思，至少在这种时候依然能够“为他着想”的世界，以及笑容中稍微有点泛酸的言叶，目光始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刹那，很快便下定决心回答道： 　　“有人因此而选择退出的话……也好！ 　　这是绝对不能隐瞒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够在了解一切的基础上认真地想清楚，确定自己能够接受所有人都在一起的生活，才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共同创造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如果终究心有不甘，终究无法接受，终究要选择离开，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决绝地离开，或者理智地选择拉开距离，只做普通朋友。 　　无论是谁都不会例外！我最重视的必然是已经加入了的你们，之后才会是还没加入的其他人！” 　　“CHU~” 　　看到楚诚竟然愿意为了她们放弃“自愿退出”的人，世界心花怒放地捧起楚诚的脸，响亮地对着嘴唇亲了他一口，言叶和刹那也一脸感动地凑了过来。 　　不过世界还是再次按住了楚诚的手，把他的手机放回桌子上，然后笑嘻嘻地说道： 　　“别急着打电话啊！明天再告诉大家、告诉我们还没有见过面的公公婆婆也不迟。 　　今晚的惊喜还有哦！第二弹！” 　　“第、第二弹？还有什么？” 　　这次世界准备的惊喜实在超出楚诚的预料，让他的大脑都差点宕机，实在想不出对方还能再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了。 　　世界难得看到总是一副“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的淡定表情的楚诚露出迷惑之色，心里的成就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不再卖什么关子，拉起刹那和言叶的手，脸蛋红红地笑着公布了仍然出乎楚诚预料的第二个惊喜—— 　　“其实啊…… 　　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已经洗干净了屁股，要把最后的处女也交给诚，完完全全变成诚的女人。” 　　“最后的……处女？” 　　楚诚的大脑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想法塞满了，世界只是稍微含蓄了一点点，他竟然就反应不过来了。 　　世界看到他这可爱的傻样子，不由得娇笑着趴到他的身上，含羞带怯地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就是屁股啦屁股！之前在虚拟世界里用屁股做的时候，诚好像也很享受的样子，现实里不会觉得脏吧？我们已经从里到外好好地洗干净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哦！如果不是因为怀孕，言叶肯定不会同意用屁股的，这次也是我和刹那硬拉着她，她才终于答应了下来。” 　　“……” 　　房间里一片寂静，世界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被言叶清清楚楚地听在耳中。 　　她那原本就比另外两人更加红润的脸蛋，因此而充满了血色，脑袋也低得仿佛要折断似的，但脚下却坚定地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挪动。 　　言叶只是非常害羞，关键的时候却不缺乏勇气——这还多亏了她在《刀剑神域》里接受的磨练。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悄悄生出为了面前这个男人，即使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抛却的念头，然后一直停滞不前的拔刀术就好像开了窍一样，迅速上升到了大概堪比二分之一个天童木更副部长的水平。 　　所以从《刀剑神域》的世界出来以后，别人都是庆幸不已的，唯独她暗中感到失落，甚至希望和面前这人永远留在那个不拼上性命就会死掉的危险世界里。 　　如果她那时的懦弱念头成真，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更大也更确实的幸福了。 　　能够鼓起勇气真的太好了。 　　能够坚持下来真的太好了。 　　能够与世界、刹那和大家成为朋友， 　　真的是她一生中最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0726 怀孕之后的改变 　　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束得很快，更像是世界、刹那和言叶与楚诚之间最后的仪式。 　　世界她们当然比诚更加重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每一处都属于诚，绝对不可能在搜索了关于怀孕的各种知识以后，依然不管不顾地在容易流产的前三个月里“侍奉”诚的，哪怕诚主动要求也不行。 　　这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仪式当然没有太多乐趣可言，但是四个人却全都感到心满意足，世界也没有再“善解人意”地让楚诚去其他姐妹那里泄火，而是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两只手分别拉着刹那和言叶，将他紧紧地包围在中间。 　　楚诚无比郑重地完成仪式之后，就已经基本恢复了冷静，本来就不强烈的欲望也迅速消退，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温暖。 　　他没有因为世界三人怀孕，就开始觉得花心的自己对不起她们。 　　他已经做到了最好，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佳路线”了，他对现在的一切非常满意。 　　未来的太爷爷或者别的什么人没有恶趣味地看他着急上火，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解除了他们家族……或者仅仅是他的基因锁。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筒隐筑紫学姐，楚诚倒是更希望这基因锁等到他们彻底结束学业以后再解除。不需要采取任何措施就能百分之百避孕的基因锁技术如果能够研究成功，或许可以强制性地解决未成年人的早孕问题——只是未成年人性行为的问题多半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严重，他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现在他的“初步实验”已经宣告成功，证明了他可以让三个女生同时怀孕，那么接下来他就要适当采取一些避孕措施了，想必他身边的女生们也不是个个都想挺着大肚子去上学。 　　目前学校里的文化课程都改在虚拟教学环境中进行，学生其实完全可以躺在家里上学，世界她们倒也不必担心肚子大了以后的事情。 　　楚诚当然也不在乎自己在校内校外的名声问题，不过他可不想变成他所创作的《圣斗士》里那个足足搞出了一百条人命的城户光政。 　　天下布种的城户光政在几年之内就获得了一百个私生子，更加年轻得多的楚诚如果一直“努力”，这辈子就连上千个私生子恐怕都能生得出来，他一个男人就能创造一个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民族！ 　　但是那样的未来实在太可怕了，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中，大概就只有“来自古代”的虎千代才抱有多子多福的想法，不介意给他生出一支足球队来。 　　未雨绸缪的人会在问题显现出来之前就做出调整，现在世界、刹那和言叶都已经发现自己“中奖”了，楚诚才亡羊补牢似的开始进行调整，其实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楚诚都不知道，世界三人据说一直都在坚持检测自己是否怀孕。她偷偷地买了一盒便宜的验孕试纸，这次的检测发现了喜讯才又买了检测结果更加准确，但是价格也更昂贵的验孕棒。 　　尽管楚诚自己也已经家财万贯了，但是非常想要怀上他的孩子的世界，却从来没有向他伸手要过一分钱——不光是购买验孕试纸，许多女生宁肯和不认识的大叔援助交际也想要的名牌服装、鞋帽、化妆品、首饰……世界什么都没有要求过。 　　当然，如果世界是过于看重那些东西的肤浅女生，也肯定无法讨得楚诚欢心。 　　事实上，楚诚身边的所有女生都不看重物质和金钱，就算是言叶这种吃穿用度相当讲究的有钱大小姐，其本人也是不甚在意这些的。 　　不过这些楚诚本来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得知世界三人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也“稍微”有了一些改变。 　　虽然他不会用物质甚至现金来“奖励”世界她们，但是他也开始觉得，自己是时候担负起女朋友们和孩子们的生活费用了，不能连盒验孕试纸都要让世界自己掏钱去买。 　　或许这就是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感吧，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金钱，也希望能够由自己承担。 　　这是他小小的“矫情”，实际上他已经承担起了住在樱花庄里，以及每天来樱花庄工作的女生们吃喝玩乐的费用，世界三人只是还没和他住到一起罢了。 　　因此楚诚再次产生了买一所像冬马家或言叶家一样的大房子，带着包括世界和言叶她们在内的所有女朋友一起住进去的念头。 　　就算住在樱花庄里更加方便，但是他家里人得知世界她们怀孕以后，也肯定会派专人过来指导照顾这些毫无经验的年轻孕妇的生活，并带领她们进行特别的产前检查，楚诚猜测自己的奶奶或妈妈说不定会亲自过来，就连保姆太奶奶也有可能一起过来住个一年半截。 　　世界她们还在单纯地为怀孕的事情感到高兴，但楚诚却已经考虑起怀孕之后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了。 　　新的住处是一定需要的，而且最好就在宗蔓区内。宗蔓学园提供给大学部的专家教授们的小别墅看起来就很不错，楚诚想要租借几座面积较大又挨在一起的，小夫妇们还是希望能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就连楚诚也不打算与妈妈、奶奶或保姆太奶奶同住。 　　不过新的住处和搬家的事情他没急着告诉世界她们，一切要等他和家里人通话以后再做定夺，现在就让世界她们再多高兴一阵吧。 　　特别是言叶，楚诚一家人去她家交涉以后，或许她就很难再进家门了，即使一贯要求严格的父亲出乎意料地轻易原谅了她，她也肯定没有脸面挺着大大的肚子面对父亲了。 　　从她们怀上孩子的那一刻起，她们其实就已经变成了楚家的人。 　　好在她们也同样拥有这样的自觉，否则极其害羞的言叶不会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全部都彻底奉献给楚诚，就算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孩子也不会——毕竟她也跟着世界、刹那二人学到了许多侍奉楚诚的方式，没有必要一定要用“那里”。 0727 公布怀孕！ 　　“咳……一大早就把大家叫起来，其实是因为…… 　　我要向大家宣布，世界、刹那和言叶已经确定怀上了我的孩子。” 　　第二天清晨，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楚诚表情郑重地向参加取材的所有人公布了自己喜得贵子的好消息。 　　这些原本睡眼惺忪的女生听了这个消息，再看看楚诚身旁娇羞无限的世界、刹那和言叶，基本都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然后心中五味杂陈，能够单纯替楚诚和世界三人感到高兴的没有几个。 　　身为“正妻”的虎千代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瞪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世界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或者说，没有在告诉诚之前告诉她。 　　她不清楚世界三人为什么不先告诉她，好吧……这或许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怀孕对于女人来说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了，或许世界三人是希望让诚最先知道。 　　“对不起，诚，我都不知道世界她们……我根本就忘了跟大家说要注意观察自己是否怀孕，这是我的过失。” 　　虎千代刚一开口就立即向楚诚道了歉，让大家都感到出乎意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虎千代一直是这种认真负责的性格，只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而不会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十分擅长为人处世的世界原本习惯性地想要帮虎千代说两句好话，但她还没长嘴就反应了过来，于是悄悄地在楚诚身后推了一把，示意楚诚赶紧说些什么。 　　“这根本没有必要道歉吧，怀孕与否最迟一个月也就知道了。 　　而且现在都已经过了将近半年，时间长了大家自然也就不再特别关注自己这次是否怀孕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楚诚把话说得稍微含蓄了一点，但是仍然让许多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脸上浮起了红晕。 　　“半年”？“这次”？ 　　这两个词汇明明再正常不过了，但此时此刻却让她们忍不住浮想联翩。 　　于是一脸受不了的葵梨纱等人含含糊糊地恭喜了楚诚和世界她们两句，便逃也似的躲回了房间里，剩下的有一半都是已经与楚诚发生过了关系的女生，另一半则是绘里奈、绯沙子、白、小埋、黑猫、冬马、英梨梨、霞之丘诗羽之流。 　　是的，在《秒速五厘米》中担任第二编剧的霞之丘诗羽也一起来参加取材旅行了，不过她在楚诚“大老师”的面前总是很……谦卑，好像总是觉得自己低楚诚一头似的，而这在销量决定地位的“业界”中也有没什么不对。 　　留下来的女生中，也有一些只是想要看看热闹，但在楚诚开始分发世界带来的验孕试纸的时候，脸皮比较薄的黑猫、冬马、英梨梨几人终于悄悄地离开了。不过同样面带红晕的绘里奈却仍然倔强地睁大眼睛杵在那里，正好借此机会看清需要使用验孕试纸的人都有哪些。 　　从楚诚那里拿了试纸的人比预料的要少得多，有几个与楚诚关系暧昧得很难让人相信两个人之间还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女生并没有拿。 　　正当绘里奈、绯沙子和霞之丘诗羽她们怀疑“某些人”是不是因为不想暴露与楚诚的关系才没有去拿的时候，一脸自然地从诚学长手上的盒子里抽出一张验孕试纸的由乃出声提醒了垂着眼帘凑上前来的穹一句，这才让她们恍然大悟—— 　　“穹学姐？你前几天‘好朋友’不是刚来完吗。” 　　是了！楚诚刚才说的“根本没有必要道歉，怀孕与否最迟一个月也就知道了”就是指的这个！怪不得“某些人”明明神色不对，却压根没有要拿试纸的意思！ 　　等到拿了试纸的人简单地听取了使用说明，然后趁着早上起来还没有上过厕所的大好条件，跟随世界三人去卫生间验尿，绘里奈终于双手交叉架在身前，故意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一脸漠然地蹭到了楚诚面前。 　　“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要成为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呢，恭喜啊。” 　　干巴巴地道了声恭喜之后，绘里奈马上就和楚诚无话可说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绘里奈略显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但是脚下却没挪动半步，好像在等待楚诚做出什么解释似的。 　　不过楚诚却只是脸色如常地向前走了两步，结实的腹肌碰到了绘里奈的手臂，然后稍微俯下了头，就把强装淡定的绘里奈吓得连忙闪到了一边。 　　“你、你想干什么！” 　　双手已经缩在了胸前的绘里奈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楚诚，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想当众做出“那种事情”。 　　只是下一秒钟，楚诚又不容拒绝伸长胳膊将她揽了回来，然后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只是一个安慰的吻，不用害怕。” 　　“谁、谁害怕了！ 　　不，谁需要你来安慰了！哼！” 　　面对楚诚平静而温柔的注视，绘里奈俏脸一红冷哼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了她和绯沙子等人的房间。绯沙子也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经过楚诚面前的时候低着头朝他稍微欠了欠身子，又一次替自家的傲娇大小姐道了歉。 　　作为绘里奈大小姐的秘书，她一言一行就代表着绘里奈大小姐的脸面，因此她在远月学园里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但是自从诚大人把绘里奈大小姐从远月学园救出来起，她不知何时就习惯了替绘里奈大小姐低头道歉——当然对象也仅限于诚大人。 　　怀孕什么的也的确吓了她一跳，但是震惊却没有她想像中的大。 　　或许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诚大人还有其他许多女人的事实，否则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跟大家一起进行取材旅行，还与由乃、黑猫她们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绘里奈大人想必也是这样，否则按照绘里奈大人的脾气，肯定会气得脸色铁青暴跳如雷，哪能这么轻易就跟诚大人算了。 　　希望这个消息不会让他们俩原本不错的进展再生波折吧，反正这两个人只要凑在一起，就总是会生出各种各样的波澜，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绯沙子也都已经快要习惯了。 0728 众人皆欢笑 　　“诚……这个……没想到我也有了，这可真是……” 　　虎千代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脸上红光满面喜不自胜，甚至难得地在大家面前害羞了起来。 　　刚才还在向楚诚道歉的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检测出了“双红杠”，算算时间可能还在世界几人之前，这可真是太疏忽大意了！ 　　“虎千代也有了吗。 　　嗯，这就好，真是个好消息。” 　　第二次听到有人怀孕的消息，楚诚已经不像第一次时那么激动了，但脸上的温柔笑容仍然充分表现出了他由衷的喜悦之情。 　　跟在虎千代身后的女生们，一个个也都笑得非常开心——无论她们的检测结果如何，世界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虎千代也用她提供的试纸检测出了怀孕，而且时间可能还在她们之前，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吧。 　　当然，她知道虎千代并不是善妒的女人，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嫉妒之心都没有，宽容大度很有男子气概，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肯定是最受人尊敬爱戴的中心人物。 　　那是与她看人脸色说话不同的，完全凭借着一种……人格魅力而被众人敬爱的，天生的领袖式人物。世界其实很喜欢这样的虎千代，因为她自己完全做不到，不管是实力啦还是自信啦她都远远不够。 　　谨小慎微就是西园寺世界这个女生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她家只是普通的单亲家庭呢，母亲压根就算不上什么女强人，她自己也能力平平，青梅竹马的朋友刹那更是又瘦又小…… 　　如果她家能像冬马家一样厉害，哪怕只有冬马家十分之一的程度，她的为人处世也肯定和现在截然不同吧，但也可能无法再如此轻易地走进诚的内心了。 　　所以她很庆幸自己是现在的自己，没有高贵显赫的家世，没有惊世骇俗的才华，脸蛋也只是还算可爱，开朗活泼热情大方的性格也不知道有几分是“塑造”出来的，可以说根本就一无是处的普通女生，能够获得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幸福就已经是奇迹了！ 　　原本她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大概只能找到一个虽然外表还算帅气，但在班上普普通通、并不引人注目，性格随和……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普通男朋友，然后还算开心地谈谈情做做~爱，能够真的一直在一起当然更好，否则可能会谈个几次恋爱才能找到一个差强人意的对象，非常普通的结婚生子，婚后也依然还要工作什么的。 　　能够变成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奇迹了，虽然她曾经也在梦中因为诚不仅四处留情花心无比，还无情地抛弃了已经怀有身孕的她，而伤心欲绝地用原本为诚做饭的菜刀一刀接一刀地捅死了这个她无比深爱的人，但是现实里却完全没有发生她所担心的这种事情。 　　诚怎么可能会抛弃她呢，就算没有怀着孩子也不可能！更何况她已经跟虎千代她们打听过诚的家里人了，知道诚的家里人都非常希望她们能够怀上诚的孩子。 　　现在她已经彻底如愿以偿了，即使接下来可能需要休学，可能被人知道自己还在上高中就已经要生孩子了，但是不管别人说些什么，她都可以肯定，现在的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诚！太好了呢！虎千代和由乃也都有了！” 　　——于是在这满溢的幸福中，她欢笑着抱住了诚的胳膊，为了诚的多子多福感到开心！ 　　“由乃也……” 　　“是！学长，由乃也怀上了学长的孩子！ 　　这是由乃与学长爱的结晶！由乃太幸福了！” 　　被楚诚惊喜的目光望着，由乃非常振奋地点了点头，双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腹，然后眼神迷离地捧着自己的脸庞，好像梦呓似的说出了“幸福”这个她一直坚信着，但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真切的……感觉。 　　在过去的家里拼命做个让妈妈满意的好孩子，在现在的家里任劳任怨地做个让大家满意的好女仆……虽然她是自愿为大家做这一切的，但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感觉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不同，都是为了让重视的人接纳自己才努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她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她完全不知道。 　　我妻由乃这个孩子，也曾有过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稍微长大一些，便开始接受严格的教育和各种各样的才艺培训了。 　　学习当然比玩乐辛苦得多，即使学习的内容是唱歌跳舞弹奏乐器也不例外。小孩子当然都喜欢轻松讨厌辛苦，喜欢玩耍讨厌学习，但是父母对子女真正的爱，就是要“为之计深远”，哪怕已经家财万贯，也不能放任子女变成一个纨绔，至少要让子女成为一个有价值的、对社会有用的人。 　　所以她并不怨恨妈妈的严格教育，无论多么辛苦也能够坚持下来。 　　只可惜妈妈心里得了病，直到现在也没办法离开精神病院，当真是病得不轻，对她的教育也早就变得不正常了。 　　如若不然，她现在肯定还在做爸爸妈妈的好孩子，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当然也会在看星星的社团活动中，与世界学姐带来的诚学长相遇，并且逐渐被强大而又温柔的诚学长所吸引，最后悄悄地做出一生中唯一一个大胆的决定，成为学长的妻子“之一”。 　　爸爸和妈妈肯定会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但是爸爸和妈妈都很爱她，她也很爱爸爸和妈妈，所以一家人终究是会和好的。 　　等到她在诚学长的陪同下，抱着刚生下来的孩子回去请求原谅，爸爸和妈妈看到外孙可爱的脸，肯定再也生不起来气了，于是不得不原谅她和诚学长，只希望诚学长能够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好好对待她和孩子。 　　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那该有多好啊！ 　　以后她一定会严格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教育她和学长的孩子，绝对、绝对会让她的孩子成为妈妈真正期望的英才，而且也要生活得像学长这样充实快乐！ 0729 筑紫独落泪 　　“……诚，筒隐姐妹那边。” 　　就在后宫里的大家其乐融融地畅想未来的时候，世界不动声色地凑到了楚诚的身边，提醒他注意落在人群外围的筒隐筑紫和筒隐月子。 　　不消世界多说，极懂人心的楚诚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提醒自己去安慰一下没有检测出“好结果”的筑紫。 　　刚才来楚诚这里拿验孕试纸的人虽然“很多”，但其实“只有”虎千代、由乃、穹和筑紫四人而已，穹在由乃提醒之后就没再去拿试纸，雪菜和月子则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使用验孕试纸的必要。 　　这大概也是绘里奈没怎么生气的原因之一，如果按照“外面”的谣传，参加这次取材旅行的女生中，十有八九都应该和鬼畜一般的楚诚“大老师”发生过关系了，但真正需要拿验孕试纸的人却出乎意料地少。 　　——她估计到现在也还没有想起，不是所有人都必须使用验孕试纸才能确定自己是否怀孕的。 　　尽管楚诚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公开发表了后宫宣言，但是“外面”那些大家喜闻乐见的传言的确严重偏离了事实。 　　楚诚的女性朋友很多，后宫却很少，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就连穹和由乃他都不会这么快就下手，只会像是对待白、真白和绫波丽那样，慢慢地等待以后水到渠成。 　　就算以后她们逐渐与自己变得疏远，慢慢地就变回了普通朋友，甚至“认识的人”的关系，楚诚也只会感慨地叹息一声，并祝她们找到真正的幸福。 　　而筑紫、月子、刹那、言叶这些或许稍有暧昧，但双方都基本“没什么想法”的对象，楚诚更是倾向于拒绝的，所以言叶当初在妹妹的生日会时隐隐露出只想和他做普通朋友的态度，他除了欣然接受根本连一点“挽回”的尝试都没有做。 　　至于其他完全只是工作关系和朋友关系的女生，就算主动向他告白，他也八成会委婉地拒绝掉。剩下两成当时无法拒绝的，可以等过后再慢慢地拒绝——就像对待下跪求婚的亚子那样。 　　如果绘里奈和绯沙子可以分开，楚诚同样绝对不会去染指绯沙子。不过人情这种东西都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就算是他也不得不考虑人情的因素，将那些并不是特别有“想法”的女生也收入后宫。 　　极懂人心的楚诚并非不相信爱情的忠贞，只是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爱情，其实都还没有达到那种让人自愿忠贞的程度。 　　这并非真与假的问题，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爱得不深也不等于爱得很假。 　　楚诚和筒隐姐妹之间，彼此的爱情恐怕都还相当有限，只是为了不让这段关系变成单纯的“借种”关系，连可耻的肉体关系都不如，所以才积极地培育双方的爱情小树苗。 　　好在筒隐姐妹并非趋炎附势之人，没有因为楚诚有钱有势就觉得自己余下的人生都心满意足了，仍然认真而且笨拙地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试着让自己发自内心地爱上楚诚、爱上樱花庄的大家，否则楚诚也不会“牺牲自己”帮助她们留下后代。 　　看到笑容颇为勉强的筑紫和月子很快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并不是回到房间，而是奔向走廊尽头，楚诚也悄悄跟了上去，临走时轻轻握了一下提醒他注意筒隐姐妹的世界的手。 　　欢乐中的虎千代等人其实也注意到了筒隐姐妹和楚诚的动向，只是这个时候她们也只能装作毫无察觉，让楚诚去安慰她俩了。 　　已经毕业了的筑紫学姐虽然总感觉跟她们这些学妹亲近不起来，但是大家都很同情她那已经注定了的可悲命运，许多人也已经暗中下定了决心，等到筑紫学姐生下孩子以后，一定要多帮月子照顾照顾这个孩子。 　　至于筑紫学姐本人……到时很快就会香消玉殒了吧，她们也帮不上筑紫学姐和月子别的什么忙。 　　可是怀孕这种事对于有的人来说很容易，对于有的人来说就很困难。筑紫学姐身为田径部的前任部长，身体当然是很健康的，应该也能生下一个非常健康的宝宝——除了基因上的致命缺陷，但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容易怀孕还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 　　或许这次只是运气不好，或许她直到身体已经虚弱得无法再承受十月怀胎之苦的时候，也始终还是没能怀上孩子，大家心里其实都隐隐替她担心，但是除了她的妹妹和楚诚，其他人都感觉无法接近她——特别是已经确定怀孕了的几人。 　　“呜——呜呜呜……” 　　在宿坊二楼放置被褥的房间里，楚诚找到了被妹妹心疼地抱在怀里，正肩膀抽~动掩面哭泣的筑紫。 　　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女生，也从来不曾表现过对其他女生的嫉妒，只是一心想在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之前，生下一个完全健康的孩子，同时把自己的心、自己的爱留给妹妹和诚，一无所有的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诚了。 　　极懂人心的楚诚也非常清楚她的态度，毕竟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容易看透了。楚诚并不认为她的打算有什么问题，所以也就听任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努力了。 　　尽管楚诚也在暗中加快将人类转化成数字生命的工作，但是他既没有从太爷爷或者未来的谁那里接收到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电波，也不能秘密接触并说服茅场晶彦的恋人神代凛子，将她应该掌握着的，帮助茅场晶彦“逃离”肉体的数字生命转化技术交给自己，甚至不可能让一心保护茅场晶彦的神代凛子承认她持有这种技术。 　　仅仅依靠他自己和比屋定真帆、牧濑红莉栖师姐妹，已经很难看到技术突破的可能性了，这不是全天都在最高倍率的“加速”中拼命工作就有用的，这更多的是灵感、是研究方向的问题，所以神代凛子在另一条或许能殊途同归的道路上的研究成果才弥足珍贵。 　　不过楚诚此时并不打算告诉筑紫这件事，同样的，他也没有告诉绀野姐妹等人。给予这些已经足够不幸了的绝症患者一个虚假的希望，然后让她们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一天一天的失望中过世，那反而更加残忍了。 　　楚诚只想先给予筑紫一些更加确实的东西，如果他的太爷爷或者未来的谁及时帮忙，或者他能够及时找到茅场晶彦，请他帮忙说服神代凛子，甚至直接从茅场晶彦那里得到相关技术，及时地完成了将人类转化成数字生命的研究，才会询问筑紫是否用这种暂时还很“另类”的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 0730 于是，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 　　“筑紫……月子……” 　　楚诚利用超级嗅觉和超级听觉找到了筒隐姐妹之后，没有站在门外偷听，直接拉开门走进了放置被褥的房间。 　　外表格外坚强，但每次在“三人游戏”的时候却格外怕羞的筑紫被他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离开妹妹的怀抱，捂住脸的两只手拼命地擦拭着泪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如此丢脸的样子。 　　因为三个人花样百出的“游戏”，她在妹妹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但是姐妹俩的关系却也因此而变得极好，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是在楚诚的面前，她却仍然想为自己保留一点脸面，想在楚诚的回忆中留下“钢铁之王”的光辉形象，而不是每次都被欺负得失声哭叫形象全无的超敏、敏感体质。 　　可是这一次她很快就放弃了徒劳的努力，颓然地垂着脑袋坐在那里，任由哽咽的声音再次从喉咙中传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为何止不住地流，明明她还有几年的时间，好好努力应该是能及时怀上孩子，并坚持到把孩子足月生下来的。 　　但是……当她看到一张又一张因为怀孕而露出的惊喜笑脸，就是突然觉得心里无比失落、无比伤心，也无比羡慕，眼泪擅自开始在眼眶中汇集，心脏也不可抑止地抖动了起来，抖得她终于忍不住在踏上二楼的地板时哭出了声。 　　她并不悲伤，只是难过，不光是因为怀孕的事情，大概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包括在内了吧。 　　即使楚诚极懂人心，也不可能猜透筑紫心里复杂至极的想法，只以为她无比渴望怀孕，才会在其他人“都”怀孕了的鲜明对比下失望得落了泪。 　　嗯……这简直就像是里番剧情一样的展开，如果没有她命不久矣的前提的话。 　　与其说她是渴望新生命的诞生，倒不如说她是渴望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续。 　　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楚诚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即使昨天晚上精神亢奋地计划了很多东西，却也始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此刻看到筑紫委顿在地伤心哭泣的身影，他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明悟： 　　孩子是且只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所以对于孩子，既需要重视，又没必要太过寄予厚望。 　　那毕竟是“别人”，是另一个崭新的生命，他的性命他的人生都属于他自己，而父母仍然需要过好自己的人生。 　　倘若为人父母者很快就会撒手人寰，新诞生的婴儿也无法为其增加一分一秒的寿命，别人的生命始终是别人的，哪怕那是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新生命也一样。 　　如果为人父母者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寄托到孩子身上，希望他代替自己完成未竟的事业，希望他代替自己完成曾经的梦想，希望他代替自己出人头地，在社会的竞争中获胜，就白白地浪费了自己余下的生命……或者说霸占了属于孩子的生命。 　　楚诚不知道在筑紫眼中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要孩子这件事，对生命的渴望早已经被她隐藏到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之中。单纯因为“想要继续活下去”而想要孩子，在她看来应该是件可耻的事情。 　　不过他可以肯定，筑紫绝对不会霸占孩子的生命，无论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不会。 　　这个并不聪明的女生非常善良，她唯一的自私就是得知楚诚的基因百分之百能够让她和妹妹的孩子摆脱致命的家族遗传病以后，忍不住产生了“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即使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蝼蚁尚且贪生，比普通人更加热爱生命也更加热爱生活的筑紫当然不会放弃任何活下去的努力。只是她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孩子的身上了，她的短暂生命已经是被注定了的。 　　但是！假如要让她在死亡和继续霸占孩子的生命活下去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筑紫，不要哭。” 　　“呜呜呜……” 　　“我们再努力就是了，或许很快就能怀上了。” 　　“呜呜呜呜……” 　　走进门去的楚诚来到筑紫和月子的身边，蹲下身来温声安慰起了筑紫，但是一贯坚强的筑紫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令人心酸的呜咽声。 　　很快的，月子被她所感染，有点像猫的可爱大眼睛里也迅速汇集起了泪水，拉住楚诚的手哽咽地说道： 　　“呜……诚！姐姐、姐姐她……” 　　月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嘴唇就剧烈地颤抖起来，很快连上下牙齿也开始打架，完全就泣不成声了，只能用力抓住楚诚的手，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如果是往常，比谁都喜欢妹妹、担心妹妹的筑紫一看到月子难过，就算自己再怎么伤心也肯定会迅速收住悲声，坚强地安慰即将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的妹妹。 　　但是这次她却像妹妹那样用力抓住了楚诚的另一只手，并将他的胳膊紧紧抱在胸前，整个人缩成一团，继续颤抖地哭泣着，只是声音又压抑了许多。 　　而月子泪眼朦胧地看着姐姐悲伤不已的样子，眼睛里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接连不断地落下，但她却也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浑身打颤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姐姐默默流泪。 　　这极尽的啜泣让楚诚也觉得眼眶发酸，不过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正是因为有他在场，姐妹两个才能一起哭泣，就算仍然无法尽情放出悲声，也比姐妹二人都一直担心着彼此，所以一直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坚强、强迫自己无比平静自然地接受这“仅仅只是不走运而已”的残酷命运要好得多！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筒隐姐妹心里的依靠！ 　　有此明悟的楚诚跪坐在了榻榻米上，右臂稍一用力，便将紧紧抱住这边胳膊的筑紫拉到了自己的大腿边，又同样用力地握住月子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膝盖前，三个人聚成一团，默默地感受着这对从来没有什么的言语和要求，从来都不给他添麻烦的姐妹身体的颤抖。 　　于是，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 0731 最喜欢了 　　筒隐姐妹非常小声地哭了好一阵子，终究还是要云销雨霁，重新归复平静。 　　泪水流得最多的月子有着一张非常方便的扑克脸，无论是害羞、尴尬，还是害怕的时候，只要把这张扑克脸挡在前面，她就能够非常平静地面对一切了。 　　这才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抛弃扑克脸的真正原因，这么好用的面具，只要用过一次就会开始上瘾。 　　而“钢铁之王”恢复平静以后，当然是觉得害羞得不得了，已经无颜再面对楚诚了，所以总是背对着他，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肯和他说话。 　　于是楚诚在月子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从背后扑向了毫无防备的筑紫，惹得筑紫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尖叫。 　　“呀！ 　　你、你想干嘛？” 　　突然被楚诚从身后抱住，筑紫的身体立即习惯性地紧张了起来，声音也止不住产生了颤抖。 　　她和妹妹在平时是从来不跟楚诚亲近的，而楚诚也不是会当着别人的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浮浪之人，三个人在公开场合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学着其他情侣的样子挽起手臂。 　　不过她们姐妹和楚诚当然也有如此亲近的时候，而且每一次都会给筑紫留下烙印在灵魂之中的深刻记忆，即使轮回转世也不会遗忘。 　　因此筑紫的身体迅速热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许多，楚诚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朵，让她条件反射地产生了反应，也让她真的害羞了起来。 　　特别是当她看到妹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旋即眼睛泛出了异样的光芒，好像猫咪一样四肢着地爬了过来，更是害怕得拼命挣扎想要逃跑，只是她那引以为傲的钢铁身躯在楚诚作弊一样的强化调整体质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你、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 　　不、不要在这里……这里可是……” 　　看着面露桃花的妹妹不断爬近，筑紫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身体从后面被牢牢限制住的无力和羞耻让她满脸发烧，就连灵魂也害怕得瑟瑟发抖，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无论经历了多少次也仍然无法适应。 　　为什么她那个纯洁可爱，总是很容易害羞、很容易哭泣的宝贝妹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竟然能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家以外的地方，面不改色地解开她的腰带，将浴衣拉向两边，然后异常熟练地除掉她最后的防线！ 　　而她自己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嘴上说不要，心里也说不要，但身体却擅自变得滚烫，甚至在月子刚刚拉开她的浴衣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 　　“求、求求你们……不要在这里，不要现在就…… 　　大、大家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四处寻找我们的！如果被大家看到，我、我现在就会丢脸致死的！” 　　在肉体和灵魂的双重颤抖中，筑紫带着哭腔如此恳求道。但是她的眼中却只是蒙着一层浓浓的水雾，丝毫没有汇聚成泪水的征兆，就算用力眨眼大概也只能在眼角挤出一点泪花。 　　这副欲哭无泪的可爱模样让月子情不自禁地捧住了她的脸，略带迷醉似的眯着眼睛欣赏起了她的表情，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脸凑近。 　　“咕呜！” 　　筑紫绝望地闭上眼睛，如同过去的任何一次那样，逆来顺受地忍耐着妹妹和诚君的双重侵攻。可恨她那过于强健了的身体，不管多么激烈的刺激都能够完完全全地承受下来，就连想要晕厥都做不到。 　　而自家之外的地方又让她不得不竭尽全力压抑自己的声音，生怕楼下的大家循着声音找上楼来，就连挣扎也不敢太过挣扎——毕竟木质的房子很容易闹出动静。 　　等到筋疲力尽的她好像被玩坏的人偶似的躺在一边，双目失神地看着妹妹和诚君进行最后的冲刺，她的脑袋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无论什么事情全都被暂时驱逐了出去。 　　这种感觉倒也不错，每次都能让她觉得自己又轻松了一点，自从母亲过世起就一直背负在心头，而且越来越沉重了的包袱，好像就这样一点点地被搬走了。 　　如果能够一直如此，包袱终有一天会被完全搬空，她对这点深信不疑。 　　虽然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但是能够亲眼看到妹妹也在经历她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她就感到格外安心，这样妹妹心中的包袱也肯定会被慢慢搬空吧——即使她的死会在妹妹心里再压上一个无比沉重的包袱。 　　她不知道这种无论做过多少次也依旧害羞得让人想哭的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或许是因为对象是诚吧。 　　只要妹妹和诚能够一直如此，就算她最终也未能怀上孩子，她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她已经替妹妹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不过…… 　　她果然还是想要一个孩子啊！ 　　三个人纠缠得越紧，她就越是舍不得离开，相信妹妹和诚也是一样。 　　如果能够生下一个孩子替她继续陪在妹妹和诚的身边，多少也会减轻一些悲伤吧，那她也能“稍微”放心一点地离开了。 　　想到这里，筑紫的眼中再次泛起了泪花，但嘴角却悄然绽放出了微笑。 　　不久之后，体力很差的妹妹也带着满足的笑容扑在了她的面前，泪眼朦胧地与她对视着，布满晶亮汗水的赤红脸蛋如同这青森县的特产富士苹果般可爱。 　　于是筑紫伸长手臂，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妹妹滚烫的脸颊，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将湿漉漉的留海和鬓发梳理整齐，无论这妹妹之前对她的身体做过多么激烈、多么过分的“恶作剧”。 　　她果然最喜欢妹妹了！ 　　“姐姐……最喜欢了。” 　　气喘吁吁的月子缓过劲来，无力地握住了姐姐伸过来的手，早已抛掉了面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感激。 　　她并不是不感谢姐姐，也并不是不喜欢姐姐，只是作为一家人，这样的事情当面表现出来反倒格外让人害羞。 　　可是不管她愿不愿意，姐姐都要走了，很快就要走了。 　　所以她无论多么害羞，也一定要当面把自己的感谢、自己的喜欢说出来，绝对不会再让姐姐伤心哭泣！ 0732 终于坐过来的虎千代 　　楚诚和筒隐姐妹下楼的时候，宿坊里早已人去楼空了，食堂里也一样，不过他们三人的早饭还都留着。 　　真白和英梨梨她们吃完早饭就跟着玉村玉绪小姐四处取材去了，虎千代等人当然也都和她们在一起行动。 　　恐山的许多自然景观如果不配上各种传说故事来欣赏，其实就只是一片片散发着硫磺臭气的乱石山罢了，这荒凉肃杀的景象很难讨人喜欢，倒是更远处的绿色山峰看起来更加吸引人。 　　即使是恐山最美丽的破火山口湖畔的纯白沙滩“极乐滨”，其实也只有窄窄的一条，再往外又全都是黑色的火山岩了，蔚蓝的湖面其实也不比一望无际的海面更加好看。 　　恐山这个景点更加偏向人文，否则就几乎没有什么看头了，即使是有一定疗效的特色温泉也很难吸引游客特地跑到这个乡下的乡下，否则木乃婆婆也不必出钱出力好吃好喝地招待前来取材的楚诚“大老师”一行人了。 　　不过即使玉绪小姐再卖力地讲解，她们只是花费了大半天时间就完成了取材，回到寺内泡了温泉吃了午饭，下午便乘坐专门的巴士回到了青森，并乘火车通过津轻海峡下的青函海底隧道，预计傍晚的时候就能住进札幌市区内的酒店。 　　一路上，筒隐姐妹仍然坐在一起，没有人询问她们上午的去向，但是她们总觉得特地拉上她们一起说话的世界眼神很是暧昧。 　　而绘里奈则在上车之前就提前叫住了绯沙子，面色平静地说要和她坐在一起，身为跟班的绯沙子也只能遵从绘里奈大人的意志。 　　于是坐在楚诚身边的人终于换成了满脸幸福的虎千代，虽然白一脸羡慕地看着虎千代屁股下的那个位置，但是这个时候她必须谦让其他姐姐。等到她上初中以后，其他姐姐们自然也会谦让她，给她一次坐在诚身边的机会。 　　——不是以“妹妹”的身份，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 　　上车的时候，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就一直喜悦非常，嘴角几乎要固定成上翘角度的虎千代坐到楚诚的身旁，脸蛋立即难得地泛起了红晕，就连点头鞠躬的动作也仿佛多出了几分小女人的羞涩。 　　“诚……正好，我也想去找你。” 　　娇羞起来的虎千代和楚诚说话都低眉顺目的，突然从英姿飒爽的姬武士变成了温婉动人的大和抚子，让楚诚心里再次产生了惊艳的感觉。 　　……第一次的惊艳其实正是最初虎千代从天而降的时候，虽说楚诚那时根本没能看清她的身影，但就只是那惊鸿一瞥，便已经给楚诚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凭空出现在他头顶不足三十厘米的地方，并一屁股将他这个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后裔坐倒。 　　回想起那时的接触，楚诚仍然觉得相当有趣。不过因为害怕虎千代生气，他在创作《魔法禁书目录》的时候，只是让从天而降的白衣修女挂在了男主角的宿舍阳台上——虽然之后也有女主角的身体被男主角看光的剧情啦。 　　可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着剧情的发展，一个又一个人物出场，就连小萌老师也被他写了进去，故事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但最初的女主角却越来越沉寂，倒是他偶然在校园内碰见的安全裤少女越来越活跃，甚至在两万个妹妹的剧情告一段落之后成功逆袭上位，最近责编甚至找他商量，想请他再开一部名为《科学超电磁炮》的小说，专门写安全裤少女这边的外（百）传（合）故事。 　　如果仅仅是小说里这样也就罢了，但在现实中，虎千代竟然也和最初的女主角一样，很快过上了和平宁静但却毫不起眼的生活，就连楚诚特地以虎千代的巫女形象创造的，事件结束后像虎千代一样，在第二学期转入了男主角班级的“第二卷女主角”，在那卷结束以后也迅速路人化，很快就变得和加藤惠一样没有存在感了。 　　或许……这就是“平静生活”的代价吧。 　　楚诚相信不管是在小说里还是现实里，他笔下的修女和巫女都和虎千代一样，对这和平安宁的生活十分满意，根本不想再被卷进什么血腥的战斗中了，如果手痒也只要玩玩虚拟潜行游戏就好。 　　可是这样的人物就再也没有故事了，哪怕拼命咬头卖萌彰显自己的存在，依旧不如有故事的角色更加吸引眼球。 　　尽管楚诚并没有放弃最初的女主角，甚至连脑内的“灵感”也同样没有放弃最初的女主角，但他总觉得“大势已去”，就算他强行维持住虎千代……不，是白衣修女的第一女主角地位，人心仍然会落到安全裤少女、星星眼少女、戴眼罩少女……或者别的什么少女身上。 　　好在现实里的虎千代对自己目前的处境非常满意，哪怕得知自己或许并非“历史上”的那个上杉谦信，而是未来人所制造的，像御坂妹妹那样，用学习装置灌输了身世记忆的人造人，她也按照自己的“设定”，继续坚强而踏实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现在她还有了孩子，一个将她真正与这个时代联系在一起的孩子！ 　　楚诚可以看得出来，虎千代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甚至比世界、由乃她们还要重视，或许只有筑紫能够比她更加重视。 　　而虎千代接下来的话语也证实了楚诚的这一推测，她垂着眼帘低眉顺目地看着楚诚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决地直接交代道： 　　“对不起，诚。 　　本来今晚应该是由我侍寝的，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今晚你就……和穹或雪菜睡吧，如果想要继续让筒隐姐妹侍寝，或者去找绘里奈和绯沙子也可以。 　　等到大家都怀孕了，丽……还有真白她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吧，你也不要让她们再等下去了。 　　我现在才知道，成为新娘或许是女孩子一生的梦想没错，但女人真正的幸福，其实是成为母亲啊！” 0733 你也——爱我吗？ 　　“哎……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虎千代！有了孩子就忘了老公啊！” 　　楚诚被虎千代仿佛理所当然地推到其他女生那边，心里一点“终于可以浪了”的开心感觉都没有。 　　他也知道贤妻良母式的女性在有了孩子以后会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孩子身上，能够留给老公的份儿自然就少了。这到不会令他心生嫉妒，不过他也想要提醒虎千代一下，不要把他忘到脑后。 　　或许虎千代她们眼看着他和其他“姐妹”同房的时候，心里也是类似这样的滋味，他现在只不过是多少感受到了“一点”虎千代她们的心情。 　　——毕竟他还不至于吃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醋。 　　而虎千代被楚诚这么开玩笑地一说，原本微微眯起的温柔眼眸陡然睁大，旋即又嗔怪地笑道： 　　“诚真是像个孩子一样！ 　　放心吧，就算有了孩子，诚在我心里仍然是第一位的。” 　　“咦？你为什么能毫不脸红地说出这种让人害羞的话了啊！” 　　楚诚被虎千代笑眯眯地看着，心中生出了自己恐怕是碰到了假的虎千代的错觉。 　　这并不是夸张的比喻，据说世界上的顶级大盗都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能够完全把自己化妆成另一个人——比如大名鼎鼎的怪盗基德。 　　当然楚诚并不是真的怀疑面前这个虎千代是假冒的，他只是在悄然感慨虎千代的转变而已。 　　对于有的人来说，怀了孩子就像怀了个蛋一样，不想生就直接打掉，就算生也只是感觉生了个蛋，并不会因为生了孩子产生什么改变。 　　但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孩子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甚至能够完全改变一个人，所以许多人才说年轻人有了孩子就定性了，哪怕是之前一直吊儿郎当的人，也会为了孩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不用别人说也会努力赚钱养家。 　　楚诚和虎千代都算是后者，不过虎千代的变化尤其明显。 　　她自己原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是在楚诚接连的提醒下，终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沉吟了片刻才不可思议地笑着回答道： 　　“真是不可思议……我这是怎么了？ 　　总觉得心里面充满了温柔，暖暖的，想要和你多说说话，而且感觉无论什么都能说出口了。” 　　虎千代想要找人倾诉，想要找人分享喜悦。对象不是平时相处得非常和睦的姐妹们、朋友们，而是他这个丈夫。 　　昨天晚上的世界、刹那和言叶也是如此，只想最先跟他一起分享喜悦，然后才是和大家一起庆祝。 　　极懂人心的楚诚可以从这或许她们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细节窥见人心，但是面对彻底向他敞开了心扉的虎千代，他仍然想要听到对方亲口说一次—— 　　“什么都能说出口？那么你爱我呢？” 　　“什、你想叫我说什么啊！诚真是的！那么轻浮的话……” 　　果然，刚才还很淡定，好像自己无所不能的虎千代立即脸红了一点点，视线也赶紧挪到了一边。 　　就在楚诚以为她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的时候，却没想到低头盯着自己膝盖的虎千代竟然毫无征兆地吐出几个字来： 　　“爱、爱你。” 　　！！ 　　出乎意料的楚诚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虎千代稍显纠结的侧脸，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过虎千代已经鼓起勇气突破了自己的极限，第二次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转过头来，将仍然能够看出颤抖的目光固定在了他的脸上，再一次口齿清晰地说道： 　　“我爱你哟，诚君。 　　你也——爱我吗？” 　　尽管虎千代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但她反过来询问自己深爱着的丈夫的时候，声音却仍然走了调，尖锐得好像带上了一点哭音。 　　不……并不仅仅是“好像”，楚诚看到她那张一直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已经明显变成了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紧紧抿住的嘴唇颤抖不已，眼中更是泪光闪闪，虚握成拳的右手也用力按在了心口。 　　“绷！” 　　楚诚心中最感性的那根弦被用力拨了一下，竟然让他也开始感觉眼眶湿润了。 　　虎千代依然倔强地与他对视着，即使知道现在的自己很软弱、很丢脸，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也依然倔强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因为他俩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就连最简单的“我爱你”、“我喜欢你”都没有说过一次。 　　大概在举行结婚仪式的那天晚上会说一次吧，也有可能仍然害羞得说不出口，直到两人安详地去世也说不出口。 　　这根本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他们早已确定彼此深爱着对方了——尽管这份爱是被“未来的某人”硬拉到一起的。 　　可是如果气氛合适，无论是楚诚还是虎千代，也都想亲耳听对方说出一次！仅仅一次的“我爱你”！ 　　这是非常令人害羞的话语，让说的人害羞得想哭，真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眼眶已经非常湿润了的楚诚就像刚才的虎千代一样，竭力压制住心头某种酸涩的，又绝非吃醋的奇怪情绪，用自己都能够听出颤抖的丢脸声音回答道： 　　“我也爱你。” 　　只是小声地说出来的这几个字，便瞬间耗尽了楚诚的所有力气，让他面朝前方瘫在椅子里，任由心脏“呯呯呯”地剧烈跳动，同时也没忘记控制住呼吸的声音，不能让后排听到什么粗重的喘息声。 　　虽然他没有将眼角的余光去看虎千代，却也知道虎千代的状况和自己是一样的，她激动的心跳声甚至比自己还要强烈。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他在可以坦然对自己说出喜欢和爱的女孩子面前，可以同样坦然地对她说出喜欢和爱，但是面对无比矜持的虎千代的时候，他竟然也变得无比矜持。 　　他与世界深情倾吐的爱意当然不是假的，不过他总觉得，现在这无比矜持的他，才是最最真实的他。他从骨子里……和虎千代是一样的人！ 0734 薙切绘里奈深深迷惑 　　楚诚和虎千代在意想不到的情景中完成了告白之后，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只是仍然不好意思转头去看对方。 　　身为男人的楚诚终究脸皮更厚一些，慢慢地就把手伸了过去，碰到了虎千代的大腿。 　　虎千代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俏脸微红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他一直朝上的手心里，并且任由他将手指一根根地插到她的指缝中。 　　然后楚诚将两个人的手拉到座位中间的扶手下面，又十指交握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慢慢地转过头去，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的虎千代也同样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 　　两个人再次对视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其它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种无奈——对于自己竟然如此“不善言辞”的无奈。 　　楚诚的不善言辞是假的不善言辞，但虎千代的不善言辞也并不是真的，她在战场上大声激励队友，在生活中悉心关照队友的样子，就和“传说中的”上杉谦信别无二致。 　　他俩只是在彼此面前的时候才不善言辞，而且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除此之外无论是讨论历史、讨论政治、讨论军事、讨论武艺、讨论文学、讨论游戏……只要不是情话，他们就能说得滔滔不绝兴趣盎然。 　　但在恋爱中……男女之间应该说的就只有情话吧？ 　　楚诚其实也和其他女生说过许多情话，不过面对不同的女生，能够说出口的话果然也是不同的。 　　面对热情而又大胆的世界，他就能够说出热情而又大胆的情话；面对热情但却含蓄的雪菜，他就能够说出热情但却含蓄的情话；面对冷淡而又激烈、软弱而又固执的穹……他会说出充满了包容的温和情话。 　　这当然可以说成是“看人下菜碟”，是狡猾的聪明人们多少都具备的本领，不过这就是真正的楚诚，他一直都是这样行事的，也从来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够“用心”，不可能每次都恰好说出别人最爱听的话。楚诚只是将这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的本领用在了让喜欢的人开心上，就算脚踏几只船也是完全公开地脚踏几只船，从来没有利用花言巧语去欺骗谁。 　　他之所以能让这许多女孩子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女朋友“之一”，社会舆论好像也没什么太过激烈的抨击，靠的也不是这种“看人下菜碟”的本领，而是他的实力和地位！ 　　现在的人心早已不复建国初期时的“纯洁”，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又重新被大家“总结”了出来，无论家世、财富，还是才能都出类拔萃的楚诚就正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强者，哪怕是抨击他的人，心里多半也早就承认他有三妻四妾的资格了。 　　否则像绘里奈这么高贵而且骄傲的女生，不可能一直别过脸望着窗外，好像对过道另一边的情况一点都不关心。 　　不过只懂得料理的绘里奈本人还处在深深的迷惑中，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在旅途刚开始的时候就被楚诚强吻到不得不换上一件新的连衣裙，第二天清早还要听他宣布他的“其他”女朋友“们”集体怀孕的“好消息”，之后又几个小时没有看见他和筒隐姐妹出现……却还能够自然地与绯沙子、由乃等人一边说笑一边欣赏风景，内心几乎毫无波动，现在也能安静地坐在这里，除了迷惑没有其他的情绪。 　　难道真的就像那个眼睛深邃得如同蕴藏着整个银河，明亮得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但却从来不干好事的恶魔所说的那样，她其实是极其弱势、极其被动的类型吗？所以不管遭到了怎样恶劣的对待，都能够像她原本最瞧不起的那种女生一样逆来顺受吗？ 　　——是的，就像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懦弱的田所惠一样。 　　她现在不得不承认，田所惠其实也并非她以为的那么不堪，据说在北海道的升级考试最后一轮，田所惠在“联队食戟”中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战斗，取得了至关重要的一胜，才让幸平创真为首的“反叛者”一方险之又险地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她的父亲大人才能幡然醒悟。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自己也愿意变成田所惠那样的女生，麻花辫什么的根本不适合她……不，是她到现在也仍然看不上田所惠那一脸懦弱的样子，身为强者多少也应该表现得硬气一些，哪怕像爱丽丝那样自我感觉过分良好也能让人稍微高看一眼啊…… 　　“Hi——！ 　　大家下午好！欢迎来到远月学园北海道分部！” 　　“什么——！ 　　爱丽丝！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接站！！！” 　　难得变得深沉起来的绘里奈在札幌的新干线车站下车时，看着接站人群中一头银发异常醒目的爱丽丝，心里的迷惑还是别的什么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也不知道为何生出的无名之火。 　　“我当然是问了诚啊！” 　　面对绘里奈一如既往的气愤表情，爱丽丝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智能手机，然后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说道： 　　“你们这些漫画家及助手受邀去恐山取材，我这个‘无关人士’没理由去凑那个热闹。 　　不过到了北海道这里，我这个薙切家的二小姐，自然也可以到远月学园北海道分部这边‘偶遇’你们喽！ 　　怎么！绘里奈你这没良心的家伙难道想抛下我自己来玩？如果不是我也承担了一部分本属于你的工作，你和绯沙子两个也不可能去得成恐山吧！” 　　面对一看到她就竖起眉毛瞪起眼睛的绘里奈，爱丽丝也不甘示弱地瞪起如同最顶级的红宝石一样纯粹澄澈的眼睛，针锋相对地与其互瞪。 　　而在扔下一年一度的高一新生“宿泊研修”工作，悄悄和绯沙子跑来参加取材旅行这件事上，绘里奈的确是欠了爱丽丝和远月学园里的大家一个人情，这让她实在没法继续在爱丽丝面前保持硬气。 　　“算、算了……你想加入就加入呗，我又不是不欢迎你！” 　　“那个……打扰一下，我也来接站了。 　　不过你们好像没看到我的样子？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 0735 变成人妻以后，诚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惠！” 　　“加藤同学！” 　　樱花庄的女生们看见本应和家人一起进行家庭旅行的加藤惠竟然也出现在了车站，立即兴高采烈地围了上去，世界还异常亲热~地拉起了她的手。 　　不过性情随和的加藤惠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淡淡的”的感觉，此时她也笑容淡淡的任由世界握着自己的手，语气淡淡的自嘲道： 　　“嘛……毕竟我也算是女主角了，理应和大家一起旅行庆祝。 　　虽然直到电影拍完也没什么实感。” 　　“惠？ 　　加藤……” 　　绘里奈和爱丽丝姐妹听到大家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毫不起眼的女生的称呼，这才正眼打量起这个和她们认识的田所惠名字相同的女生。 　　楚诚最近忙着在虚拟世界里拍电影的事情她们也知道，但却一次都没有看过。爱丽丝还曾经在电话里生气地批评楚诚为什么不叫她参与这么好玩的事情，明明两个学校在虚拟世界里已经“联网”了。 　　而绘里奈则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骄傲，不要说楚诚没有找她去看拍摄的过程，就算楚诚找她，她也完全没有看的兴趣——远月学园这边也因为“十杰”的更迭、新生入学，以及继续深化改革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她远远地打量了那个一直没有见过的“第一女主角”，然后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有去探什么班是对的。 　　“诶——那个也叫做‘惠’的女生就是诚所选择的第一女主角啊？看起来也很普通嘛！还是本小姐比较可爱！” 　　在绘里奈的身旁，大言不惭的爱丽丝不服气地鼓起腮帮，但也仅此而已，没有真的去找对方比个高下。 　　不知为何稍微有点心虚的绘里奈一脸鄙夷地斜着眼睛看了看爱丽丝，然后一如既往地讽刺道： 　　“你的话根本就不行吧？光是这白发红眼的模样就要被刷掉了，皮肤也白得吓人，又不是要拍鬼片。” 　　“是银发红眸！银发红眸！ 　　哼！诚可是说过最喜欢我这个样子的了！你一定是在嫉妒我！” 　　非常情绪化的爱丽丝果然轻易地被绘里奈挑起了怒火，但是她也并非没有反击的资本，楚诚公开表露过的“喜好”还是让绘里奈有一点点在意的——只是一点点。 　　“他说的是喜欢蕾欧诺拉阿姨那样的，可不是你这样的，你可不要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啊啦~我长大后迟早也会变成母亲大人那样的漂亮人妻，到时诚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面对假装毫不在意的绘里奈，爱丽丝坏心眼地露出暧昧的笑容，并且学着电视里最喜欢八卦的中年妇女的样子，用手虚掩着嘴，语重心长地凑到绘里奈的眼前说道： 　　“我跟你说啊……女孩子的‘保质期’可是很短暂的，最多到了三十就不行了。 　　可是人妻却不同哦？五十岁、乃至六十岁也都还是一样的美丽。 　　要不我也去母亲大人那里帮你讨要保养的秘方，让你以后也能变成诚喜欢的漂亮人妻？” 　　“不用你假好心！ 　　什、什么人妻……他可从来都没说过自己喜欢人妻！他只是碰巧喜欢蕾欧诺拉阿姨罢了，只是碰巧！” 　　因为爱丽丝的故意撩拨，绘里奈同样不出意料地发了火，但却仍然不由自主地替楚诚分辩着。 　　爱丽丝看到自己已经把绘里奈撩拨到了爆发的边缘，便心满意足地在心里偷笑去了，只剩下绘里奈一个人远远地注视着楚诚，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绯沙子一直等到这对总是吵吵闹闹的姐妹打完了“招呼”以后，才悄悄地上前一步站到绘里奈的另一边，适时地出声提醒道： 　　“绘里奈大人，爱丽丝大人，我们也去和那位加藤小姐打个招呼吧，毕竟是诚大人的朋友。” 　　“要去要去！” 　　最喜欢热闹的爱丽丝立即举着手表示了赞同，然后一马当先地走了过去，绘里奈也无可无不可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就像爱丽丝所说的那样，那个名叫“加藤惠”的女生看起来十分普通，虽然长相也挺漂亮，但就是感觉很不起眼，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别的想法。 　　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女生真的能够成为第一女主角吗？她又能拍出什么样的电影？ 　　看到这个丝毫不能让人产生“眼前一亮”的惊艳感觉的女主角，绘里奈反倒对楚诚玩闹似的拍出来的那部电影有兴趣了。 　　不过据说楚诚要避开虚拟潜行游戏扎堆开服的五月，等到六月再上映那个号称“世界第一部完全在虚拟潜行环境中制作的电影”，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同步播放。 　　他所制作的那个NICONICO虚拟潜行APP，能够在绝大多数虚拟潜行环境中使用，不仅可以用来看视频，也可以看小说、看漫画，那部全都是由“外行人”拍摄的兴趣之作肯定也是要放到NICONICO的那个应用上推送吧。 　　虽然绘里奈仍然不看好他的那部电影，不过这种据说几乎没有成本的电影只要稍微有点人看就是赚了，估计看到他的成功以后，虚拟电影也会变成网络小说、网络漫画、网络音乐一样的东西，谁都可以把自己的兴趣之作传上来试水。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可以让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获得一个显示自己的机会。哪怕评委、编辑、制作人之类的专业人士都不认可，只要观众、读者和听众认可就足够了。 　　——经历了“丰富多彩”的一年之后，绘里奈也发觉自己的心态、自己的想法都有所改变了。要知道，高一的这个时候，她还完全不认可幸平创真的野路子平民料理呢！ 　　不过现在，就连她也逐渐懂得了“漫画只要有趣就足够了，只要是足够有趣的漫画就能够连载”的道理。 　　料理也当然同样如此，无论怎样的料理，只要好吃就足够了，只要是足够好吃的料理就能够流传下去，不管是不是“狗肉上不了台面”，总会有喜欢这一口的人“纡尊降贵”去寻找能够吃到这种美味的苍蝇馆子。 0736 新一学长与灰原哀小妹妹不得不说的秘密交往 　　“诶？加藤同学的家人也住在这家酒店？” 　　“嗯，诚君已经提前告诉我~日程安排了，所以我就想干脆让爸爸也订在这家酒店，这样我陪大家的时间就又多出了一个晚上。” 　　一起乘坐远月学园北海道分部的巴士前往预定的酒店时，大家才知道加藤惠的一家人竟然也跟她们住在同一家酒店里——除了一直和加藤惠“单线联系”的楚诚。 　　女生们看到加藤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多和大家玩一会儿，明明可以等在酒店还特地跑来接站，一个个都表现得非常高兴也非常感动，当然也有穹、白、绘里奈这样表情完全没有什么变化的。 　　不管别人在干什么，穹基本上都在低着头默默摆弄她的手机，好在她与楚诚“合二为一”的时候从来都不碰手机，否则就算是楚诚也会发怒。 　　加藤惠虽然也是如此，但她好歹在朋友跟她说话的时候就会暂时放下手机，笑容随和地回答几句。 　　可是对于“真正的朋友”来说，这种三心二意的交流是不够的，会让人感觉她总是若即若离，不远不近，于是大家自然也会与她保持一个“差不多”的距离。 　　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公平的，别人付出多少，自己就应该回报多少，如果是自己付出了多少，当然就更想从别人那里得到至少要算得上公平的回报，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圣人是少数中的少数。 　　现在加藤惠主动付出了“许多”，大家自然也开心地回报了许多，并且从心底感觉彼此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 　　不过有此感觉的也只是拍摄电影时经常和加藤惠打交道的那些人，跟她不熟的穹、白，还有绘里奈等人，完全没有接受她那丝毫没有必要的付出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予以回报。 　　对了，说到电影女主角，楚诚“大老师”不知道以何种标准找到的“预备役女主角”安乐冈花火也没有来参加取材旅行。 　　这一方面是她在《秒速五厘米》中没有担任什么角色，只是跟着跑了跑龙套，实在不好意思厚颜接受诚会长的邀请，另一方面是她想趁着黄金周假期的大好机会亲自盯一下皆川茜老师的梢。 　　“不再沉睡的小五郎”先生就算落魄得快要连酒都喝不起了，也依然沉浸在昔日的荣光里，不肯从女儿的男朋友的后辈那里接受这样一个施舍性质的委托，更何况委托的内容只是调查学校里新来的女音乐老师有没有男朋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可是大侦探！名侦探！不是花边小报的狗仔队！才不会去调查新来的音乐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哩！如果是让他去当那个非常清纯漂亮的音乐老师的男朋友还可以考虑！ 　　不识好人心的小五郎先生极不耐烦地把楚诚和花火轰走以后，送他俩出门的小兰学姐还特地向他们道了歉。但是对于新任学生会长和一个之前在他身边从未见过的女生一起来调查新来的音乐老师这件事，小兰学姐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反对，希望他们俩能尽快消除对那位音乐老师的误会。 　　为了维护花火的名誉，楚诚没有向小兰解释任何内情，只是客气地向她表示了感谢。 　　然后他又主动问起了新一学长，得知几乎每天都要出现在报纸上的新一学长最近经常往阿笠博士那里跑，从不过问细节的小兰学姐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 　　好在楚诚也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才问的，小兰学姐如何作答都完全没有关系。他虽然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从来就不会去管八卦方面的闲事，更加不会多嘴，所以他就算几次在校园里远远地看见或听见新一学长秘密与那个叫做“灰原哀”的小学二年级……现在也只是三年级的小女孩见面，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好奇心旺盛的楚诚倒也悄悄关注过新一学长和灰原哀小妹妹关注的对象，不过那个名叫“日代千鹤”的高二学姐除了学习成绩非常不错，甚至成为了“特别优秀学生”之外，貌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于是楚诚也就没再继续关注这件事。 　　他对新一学长的能力很有信心，如果那个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书呆子的日代千鹤学姐有什么问题，甚至有什么案子在身，他相信新一学长迟早能够将其绳之以法。 　　不过直到今年春天，日代千鹤学姐顺顺利利地升上了高三，楚诚也没看新一学长有什么动作，或许他和灰原哀小妹妹是因为其它理由关注这个女学霸的吧。 　　楚诚非常好奇，怎么也想不通高三年级的新一学长和小学二年级的灰原哀小妹妹为什么会神神秘秘地凑到一起，暗中关注只有学习很好的日代千鹤学姐……貌似还有与日代千鹤同班的另一个男生夜明了。 　　这两个学生除了都是在高二开学时转入宗蔓学园，并且进入了同一个班级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了。 　　想要中途转入宗蔓学园虽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只要找对路子倒也不是很难，像日代千鹤学姐这样的特优生就更加容易了。 　　尽管楚诚估计这其中还有内情可以深挖，但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他没有闲工夫去专门挖掘这个，反正真的要有什么事，一直盯着那两人的新一学长和灰原哀小妹妹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毕竟灰原哀小妹妹也是小学部里赫赫有名的“少年侦探团”的成员，就连高年级的伊莉雅她们也听说过呢！ 　　哈！哈！哈！高中生……现在是大学生名侦探和小学女生侦探之间的秘密交往暂且放在一边，楚诚一行人和爱丽丝、加藤惠一起回到酒店放下行李，又跟加藤惠的家人们见面打了个招呼。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加藤一家是因为即将结婚的姐姐说了“很怀念全家人一起进行家庭旅行啊”的话，今年才又举行了最后一次全家人都在，也只有他们一家人的旅行。 　　女生们对打扰了加藤惠一家“最后的时光”感到抱歉，不过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只是考虑到长女结婚、次女上大学、长女生子、次女谈恋爱、次女结婚生子这一连串顺理成章的事情，或许今后的五六年内全家人都很难再聚得这么齐了，所以全家人才决定今年“最后”来一次。 　　既然惠的朋友们也来了，而且还是邀请惠拍摄虚拟电影的楚诚老师一行人，那么当然是先陪朋友玩要紧，反正他们全家人也已经站在了北海道的土地上，最后一次家庭旅行的心愿圆满达成了！ 0737 很有特色的“瓦古娜利亚” 　　“……这里就是被评价为‘危险的感觉令人上瘾’的连锁家庭餐厅‘瓦古娜利亚’札幌分店。 　　虽然这评价很是莫名其妙，不过也算有值得一来的特色吧。” 　　在酒店放置好行李以后，楚诚一行人和新加入的爱丽丝、加藤惠没有享用这间“远月系”酒店的晚餐，而是按照预定计划，来到一家在网上拥有特殊评价的“普通”家庭餐厅进行取材。 　　他和女生们刚一进门，就立即发现了这家餐厅的与众不同之处。因为站在门口迎宾的那位笑眯眯的女服务生腰间挂着一把长长的东瀛刀，大概“危险的感觉令人上瘾”就是指的带刀女服务生这个特色？ 　　不过这对楚诚和他身边的女生们来说就太小儿科了，她们为了更好地描绘出《浪客剑心》等作品里的刀光剑影，可是经常拜托虎千代拿着她的爱刀“小豆长光”演示剑术，一点都不觉得带刀女服务生有什么危险的。 　　而且楚诚看到面前这位带刀女服务生，立即就想起了当初建议想要打工的虎千代Cosplay成姬武士给客人们表演剑术的事情。 　　“哈！虎千代，你看真的有啊！带刀女服务员！” 　　楚诚面对笑眯眯的带刀女服务生，心中不仅没有丝毫波动，而且已经笑出了声。 　　只可惜这家店里竟然只有一个女服务生佩带了刀剑，其他女服务生都非常普通，为啥不把这个特色发扬光大呢！ 　　——如果是泳装家庭餐厅的话，总不能只让站在门口的那一个女服务生身穿泳装吧？那简直可以算是欺诈行为了。 　　“诚，我还是那句话。” 　　时至今日，已经完全融入了现代社会的虎千代看到神圣的刀剑被餐厅当成招揽客人的道具，面色仍然变得有些不豫，声音低沉地摇头说道： 　　“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武士的剑是用来杀人的剑，不是用来招揽客人的道具。” 　　一年之后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虎千代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语气也不复过去的凌厉，只是对待武士之剑的态度却始终如一。 　　不……其实也已经不同了，她在虚拟潜行游戏里挥舞的剑更加轻盈，也更加犀利。除去性命的重量对她而言并非坏事，只是对于从来不曾感受到杀人之剑的沉重的现代人而言却并非好事。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声音，担忧过于逼真的虚拟潜行游戏会培养出大量具有极其充分的冷兵器和热兵器，甚至军用载具驾驶经验的平民，并且成为社会的一个不安定因素。 　　这种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那些把刀剑看成是耍帅的玩具，却又真的获得了许多冷兵器实战经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非常危险的，头脑一热就拔刀砍人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虎千代不知道面前这位女服务生的刀是否开了刃，但她至少能够看出，对方的刀应该是真家伙，那被摩挲得发亮的刀柄证明这把刀经常被抽出来习练。如果是刀身不够分量的玩具刀，就算每天抽出来表演，刀柄的磨损程度也不会如此明显。 　　“对不起，吓到客人您了吗？ 　　其实我老家是开刀具店的，从菜刀到大刀，我们是以锐利尖锐为卖点的轰刀具店。” 　　因为楚诚和虎千代的对话，带刀女服务生用绵软的声音向他们鞠躬道了个歉，顺便宣传了一下自己老家的刀具店。 　　不过这位看起来非常温和的带刀女服务生直起身子的时候，眼神却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态度很是认真地赞同了虎千代刚才的话。 　　“但是这位客人说得没错，剑是凶器，剑术乃杀人之术，我腰间的剑也并非用来招揽客人的道具。 　　诶——最近好像经常能听到这句话呢，是什么很有名的人说的吗？” 　　带刀女服务生的眼神只是犀利了一瞬间，又重新变得温和甚至迷糊起来，让人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出现了幻视和幻听。 　　楚诚一行人虽然很想追问一句“你的剑不用来招揽客人，还能用来干嘛”，不过答案其实已经很不言自明了，因此世界只是尽量委婉地笑着说道： 　　“可是……就算是为了顺便宣传自家的刀具店，也没有必要真的带刀是吧？ 　　我也一直有做服务生，腰上挂着这么长的刀，转身的时候很容易打到客人什么……的吧。” 　　“没关系，习惯了自然就没问题了。 　　而且……这个社会让人感到不安嘛。” 　　很有些呆萌的带刀女服务生突然笑眯眯地作出了意外沉重的回答，让世界一时间无言以对。但她本人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转身引着浩浩荡荡的楚诚一行人向店内的那一片空座走去，顺便在路上叫来了其他女服务生。 　　“小鸟酱、白杨、真昼，都过来帮一下忙，我想这些客人都是一起的。” 　　“好的~” 　　被带刀女服务生称作“小鸟酱”的那位美少女服务生大概算是店内的看板娘了，笑容甜美可爱，工作也十分沉稳干练，旁边那个好像小学生一样的同事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憧憬，店内不少客人更是一直偷偷摸摸地看着她，视线不知不觉就会追着她的身影移动。 　　“呐！诚真是的啦！怎么盯着店里的漂亮女服务生就挪不开眼睛了！ 　　我也承认这家店里的女服务生都很可爱啦，而且什么类型的都有，不过我们的绘里奈大人也不差嘛！爱丽丝不也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绯沙子也是个大美人。” 　　因为楚诚从入座开始，眼睛也一直盯着那位“小鸟酱”看个不停，世界假装吃醋地提醒了他一下，同时顺口恭维了薙切姐妹和绯沙子。 　　她们三人稍微脸红了一点，不过三个人脸红后的反应倒是各不相同： 　　“为、为什么只有我是‘大人’……” 　　“哎呀……世界也这么觉得？人家可是100%地继承了母亲大人的美貌呢！” 　　“不……美人什么的……” 　　“咳……我不是看那个女生漂亮，只是那个女生……给我的感觉倒是很像学生会里的‘姐姐大人’们吧，好像有点完美过头了？” 　　“诶？是吗是吗？” 　　因为楚诚“完美过头”的评价，世界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大家讨论这里的看板娘与宗蔓学园那几位“姐姐大人”到底哪个更漂亮——当然是避开对方小声讨论。 　　不过讨论来讨论去，众人也没有形成统一的看法，只是确定了这里的“小鸟酱”真的很有“姐姐大人”的气质……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0738 那个女人和男人进了爱情旅馆！我该怎么办？ 　　“喂，花火？有什么事吗？还特地打电话来？” 　　在瓦古娜利亚吃完晚饭之后，楚诚一行人没有立即返回酒店，也没有漫无目的地在室外闲逛，而是又来到了札幌著名的雪印冰淇淋本店吃餐后的甜点。 　　没有参加取材旅行的安乐冈花火这个时候打过来了电话，楚诚当着大家的面选择了接通，而女生们说笑的音量立即下降了四分之三。 　　嗯……大家虽然都对花火的来电很感兴趣，但主要还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然后告诉她这次取材旅行是多么有趣，她没来实在是可惜了。 　　诚对加藤惠和安乐冈花火二人的态度，大家心里其实非常有数。尽管诚是用很像借口的理由邀请这两个外行人来拍电影的，但他好像真的只是看好这二人有“女主角”的潜质，除了工作关系和朋友关系，丝毫没打算和二人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于是大家自然也能放心地跟她们做朋友了。 　　——如果不是因为加藤惠的家庭旅行地点恰好在北海道、恰好在札幌，她肯定也和安乐冈花火一样，会因为“更重要的事情”拒绝楚诚这边的邀请，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人安心吗？ 　　要知道接近楚诚“大老师”的机会是如此难得，天大地大也没有跟楚诚“大老师”一起旅行的事情大，哪怕一起旅行的还有楚诚“大老师”的众多后宫及后宫预备役成员！ 　　如果这样的态度都无法令人放心，那么她们就得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诚，用担心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与诚说话的女生了。 　　“不不不、不好了！诚会长！ 　　那、那个女人和男人进了爱情旅馆！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从手机的受话器——也就是听筒里，传出了花火慌慌张张的声音。不过楚诚的手机是“有关部门”特制的，就算有人紧挨在他身上也很难听到受话器传出的声音，于是他在大家询问的目光中异常淡定地反问道： 　　“那岂不是正合你的意？ 　　我们现在正在雪印冰淇淋本店吃甜点，你要和大家说说话吗？” 　　“啊……啊，不、不用了吧，等会儿我在LINE上和大家聊。 　　老师的事也在LINE上说。” 　　品学兼优的安乐冈花火不是笨人，她听楚诚这样回话，马上就知道世界她们都在楚诚身边，不适合通过声音交谈。 　　花火主动挂断电话，楚诚平静地告诉大家她说等会儿在LINE聊，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就响起了LINE的消息提示音。 　　尽管大家都猜到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花火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再关注这边的动静，坐在他身边的雪菜还特地避嫌似的伸长脖子和坐在对面的绘里奈她们讲话，倒是坐在雪菜另一边的冬马用那双细长清秀的眼睛瞄了瞄他的手机屏幕，脸上的表情略显冷淡。 　　五感极其敏锐的楚诚注意到了冬马的视线，但是他和冬马的视线刚一接触，冬马就立即装作毫不关心地移开了目光，认真地聆听雪菜向绘里奈讨教把圣代做得“像这样好吃”的秘诀——虽然她根本就不会做饭。 　　一脸无奈的楚诚低下头去回复花火的消息，却没注意在过道对面侧前方的那张桌子上，远远地斜对着他的黑猫虽然也在低着头给朋友们发消息，但是眼睛却一直望着他这边。 　　黑猫来到宗蔓学园、来到樱花庄以后，在工作中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勤奋好学，积极进取，精益求精。 　　而在生活中，她只参与自己熟悉的动漫、游戏和轻小说的话题，除此之外一概闭口不言，完全是个御宅族，好在樱花庄里至少有一半话题是她能够参与进去的。 　　另外这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好同志还分担了由乃的一半……一小半工作，和其他除了吃就是玩，哪怕工作也只是为了有钱氪金的宅女大不相同，据说每月赚到的稿费也基本全都补贴家用了，樱花庄里的大家都对她十分尊敬，并且“稍微”为自己的怠惰感到了一点羞愧。 　　只可惜这点羞愧敌不过玩乐享受的欲望，仅仅能让“某人”更加亲热~地对待黑猫，拉着她一起看动画、玩游戏，将自己最喜欢的零食和可乐也拿出来和她共同分享，然后就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着由乃和黑猫两个“女仆”的伺候。 　　光是由乃一个人的时候，“某人”还会觉得她太辛苦，不好意思把房间弄得太乱，也不好意思将零食的残渣吃得遍地都是，但是现在又多出了一个黑猫，“某人”也立即比过去更加懒散了一倍，默默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楚诚都开始琢磨要不要以“欧尼酱”的身份再狠狠地教训“某人”一顿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生物叫做“熊孩子”，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过还有一种基本不惹事的“熊孩子”，熊就熊在无论别人说啥都会当作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想干嘛干嘛，不管别人说多少遍东西不要乱扔，可乐有害健康也没有用。 　　“诚会长，那个女人下午出了门，和一个或许是大学生的男人约会并吃了晚饭，然后就进了爱情旅馆！怎么办！” 　　楚诚低头点开安乐冈花火的消息，看到她把刚才电话里说的又详细地复述了一遍，于是将自己的回答也更加详细地打了上去： 　　“那岂不是正合你意？ 　　知道皆川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可以去爱情旅馆的男朋友，你也不必担心她和钟井老师的事情了吧？ 　　或者你也可以假装不知道钟井老师的心意，在聊天的时候随口提起这件事，你不是说钟井老师时常会到你家吃饭吗。” 　　“虽、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欧尼酱，欧尼酱仍然喜欢那个女人怎么办？ 　　就算那个女人不知道和男朋友去过多少次爱情旅馆了，不过对于大人来说这种事很平常的吧？毕竟都二十多岁了，也不能期待女朋友还是处女，只要没结婚就没关系吧？” 　　“这个……如果是选择原谅她，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而且也谈不上什么原谅，钟井老师和她也没在交往吧？” 　　“嗯，没有，这点我可以确定。” 0739 薙切绘里奈的担心 　　“……好了，现在人家都已经进爱情旅馆去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乱晃。” 　　“谢谢，我知道的。” 　　楚诚和安乐冈花火结束对话以后，花火又在LINE的群组里，和坐在楚诚身边的女生们聊了一会儿，才跟大家互相道了晚安。 　　而楚诚一行人离开冰淇淋店，也没有在夜晚的札幌市内乱晃，“薄野不夜天”啥的楚诚更是绝对不可能去，只到有着札幌心脏之称的大通公园内的札幌电视塔观赏了一下札幌市区的夜景，又吃了点烤玉米和烤土豆，就“早早”地回到了酒店。 　　虽然他们回来的时间真的很早，但是因为他们今天依然舟车劳顿，中午还在海峡那边的恐山，晚上就已经来到了海峡这边的札幌，许多体力不济的女生已经困得连冲澡都要互相搀扶，否则可能都会睡在浴池里了。 　　明天其实才是5月1日，因为调休的缘故，是黄金周的第二日。楚诚一行人明天会去札幌有名的赏樱地松前公园，以及公园内的松前藩居城松前城里取材，算是可以比较悠闲地度过一天了。 　　后天他们将前往距离札幌不远的港口城市小樽。尽管小樽的新鲜渔获都会在第一时间运往北海道的经济政治中心札幌，但小樽极具盛名的寿司料理还是得要去当地品尝。 　　另外小樽也是极受女性游客青睐的浪漫之都，琳琅满目的玻璃工艺品和具有欧洲风情的运河、街道都让这里充满了异国情调，据说就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像是酸甜的恋爱滋味。 　　而在大后天，他们则会前往全东瀛所有高中里占地面积最广的大虾夷农业高等学校，在那里度过黄金周的最后几天，并尽可能地收集虾夷农高的学生和老师们的青春故事。 　　因为口蹄疫等事件，东瀛对农牧业的管理愈发严格，虾夷农高的整个校区都是禁止无关者入内的。不过楚诚老师一行人，再加上薙切家两位大小姐的组合，就算还不至于让虾夷农高方面诚惶诚恐，也肯定会让对方扫榻以待。 　　以取材为目的的旅游，终究是要比普通的旅游更加忙碌一些，就算写生可以用拍照取代，发现美的眼睛也不能停歇，更不能光盯在螃蟹、海胆和金枪鱼上。 　　对了对了，这个黄金周没有出门旅游的人同样也可以过得异常充实，因为从5月1日上午开始，各游戏公司宣传了许久的虚拟潜行游戏都将陆续开服！ 　　而且所有的虚拟游戏都将“加速”的倍率上调到了目前硬件所支持的最高倍率，基本可以让玩家把这黄金周当成黄金月来度过，就算把目前开服的所有虚拟潜行游戏都体验一遍也能做到。 　　楚诚一行人在取材旅行期间随身携带虚拟潜行设备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们白天在现实世界里游览风景品味美食，晚上就回到酒店，进入虚拟潜行游戏里休闲娱乐，这样就不会产生每天都要去不同的景点“赶场”的疲惫感觉，也不至于没日没夜地沉迷在虚拟世界中。 　　——世界各国虽然通过制定硬件生产标准限制了虚拟潜行设备的最高加速倍率，但却并未限制每个人每日的虚拟潜行时间，只给出了健康建议，感觉自己时日无多的中老年人就算永不下线其实也是可以的。 　　不过大家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估计得到，会这样抓紧一切时间拼命玩的八成是年轻人，特别是不再受父母管束的年轻人。这些已经必须对自己的任何行为负责的年轻人，就连政府也都无权管束，只能期待他们足够自觉了。 　　安安稳稳的一夜过后，没有找任何人侍寝也没有去夜袭任何人的楚诚一如往常地早早起床了。这个时间起床的女生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有晨练习惯的却只有寥寥几人。 　　毕竟只有早上起来闲得没有事干的人才会去晨练，而像由乃、黑猫、绘里奈、绯沙子、爱丽丝这样的女生，养成早起的习惯是却为了制作早餐，每天早上在厨房里的劳动就已经算是晨练了。 　　在这一点上，就连薙切家的两位大小姐也不会有任何的优待，除非她们放弃厨师这个职业。 　　当然，绘里奈和爱丽丝的早餐修业主要是为了修业，填饱自己或其他人的肚子只是随便，就算早上并不动手制作什么，只是钻研食谱、考虑新的菜式，同样也算完成了今天的“晨练”。 　　楚诚、筒隐筑紫和“小心翼翼”的虎千代晨练完回来，看到的就是和世界、雪菜、言叶她们一起讨论家常早餐菜式的绘里奈几人。 　　因为是在酒店，就连由乃和黑猫也没有勤劳到替酒店服务员完成客房清扫工作的地步，绘里奈、绯沙子和爱丽丝更不会越俎代庖地替酒店里的厨师准备早餐。 　　她们在晨练回来的三人冲洗汗水的时候，叫醒了仍然还在睡觉的同伴，大家洗漱完毕之后，就一起去楼下吃早餐了。 　　虽说楚诚身边的座位没有刻意安排轮换制度，但女生之间的“潜规则”就是大家轮流坐——仅限于已经加入了后宫和即将加入后宫的女生，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的女生也不可能特地跑到楚诚身边来坐。 　　而今天早上坐在楚诚身边的人，是平时不声也不响的穹和白这两个“妹妹”。 　　总是低着头摆弄手机的穹被虎千代招呼坐到楚诚身边以后，很快就表情淡然地放下了手机，专心致志地在他身旁吃饭，冷淡得好像坐在旁边的不管是楚诚还是别的谁都完全无所谓。 　　她只有和诚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能自然地说话、撒娇、抱怨、坦露爱意，偶尔也会表现出对他的关心或担心。 　　而楚诚另一边的白则恰恰相反，一有机会就明目张胆地黏在哥哥的身上，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自己对哥哥的依赖和喜爱，反倒不会怎么说话——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 　　这个面无表情又呆里呆气的12岁小女孩把她的椅子和哥哥的椅子并在了一起，两个人的餐盘也挨得极近，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对关系非常亲昵的兄妹。 　　不过仍然坐在楚诚对面的绘里奈却用异常复杂的目光看着白，比面对樱花庄的任何一个女生都更加复杂。 　　过于单纯的爱丽丝和过于正经的绯沙子好像一点都没有怀疑过白对哥哥的感情，但是她这个已经经历了许多事情，也看过了许多少女漫画的“有经验的人”却从一开始就感觉，白对这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哥哥的感情绝对不止是兄妹之情。 　　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她所表露的感情也越来越明显，绘里奈总觉得她说不定哪天就会变得和穹一样了，可是周围的大家好像却全都视而不见似的！ 0740 她还只是个孩子！ 　　“呐！那个……诚，你过来一下。” 　　早餐结束，在回房间的路上，绘里奈突然开口叫住了楚诚，把周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而绘里奈本人有些艰难地喊出诚的名字以后，立即板起脸来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就好像她直接用名字来称呼楚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大家只能将惊讶埋藏在心里，就连最喜欢和她针锋相对的爱丽丝也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她，张了张嘴巴终究没有出声。 　　难得绘里奈主动找楚诚说话，如果因为她的调侃炸了毛，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东瀛这边的俗语可是说，妨碍别人恋爱的家伙会被马踢死呢！ 　　“怎么，有什么事吗？” 　　楚诚对于绘里奈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好像没有任何反应，非常自然地来到了她的面前，这反倒让她心里生出了火气，眉毛也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不过她接下来要说的是关系非常重大的事情，事关一个天才少女的名节和未来，因此她暂且压抑住了自己的火气，仅仅是略嫌冷淡地对楚诚说道： 　　“的确有点事情想和你谈，到别处说吧。” 　　丢下这样的一句话，绘里奈直接转身就走，像是急着“逃离”现场似的。 　　她这种典型的傲娇态度让许多人的脸色迟疑不定，还以为她是终于鼓起勇气要向诚告白了。 　　不过这个时机也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在这里？就算想不到什么适合告白的浪漫场所，只要再等几个小时，她们就会坐在松前公园的樱花树下野餐，到时再把诚单独约到哪里告白，不都比在酒店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要强吗？ 　　难道她们的猜测有误，绘里奈并不是要告白？可是除了告白……绘里奈还有什么必须单独对诚说的事情吗？ 　　事实上，这个疑问不仅女生们有，楚诚心里也同样有。 　　他完全不知道这一本正经的绘里奈到底有什么话要单独和自己说——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叫走自己，而不是找个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机会凑过来说。 　　告白什么的……肯定不可能，但是别的什么事情……又实在想不到，也只能等着绘里奈自己揭开谜底了。 　　“就是这里吧，有人走近也能听到。” 　　进入寂静的楼梯间里，绘里奈终于站住了脚步。楚诚自觉地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有再趁她转身之际“有情趣”地强吻啥的。 　　虽然楚诚一点都猜不到绘里奈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但从她的态度来看，那无疑是件正事，而且是件很紧要的正事。 　　不过这才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绘里奈还能有什么正事找他呢？除了告白、分手、提亲、结婚、怀孕这类事情？ 　　“咳……怎么说呢……不知道你自己注没注意到……” 　　出乎意料的事情接二连三，说话经常口不择言的耿直少女绘里奈竟然破天荒地试图“委婉”，这让楚诚更加好奇她想说些什么了。 　　而绘里奈接下来则难得语气温和地轻声问道： 　　“白可能喜、喜欢你……我是说超过哥哥的感情的那种喜欢，你注意到了吗？” 　　囧||| 　　绘里奈慎之又慎的措词让楚诚久违地露出了囧的表情，他实在没有想到绘里奈竟然到了现在才注意到白的事情，还如此一本正经地询问自己有没有注意到。 　　大家……樱花庄里的大家基本全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吧，就连最最迟钝的真白也不例外，只有好似白纸一张的绫波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关心。 　　楚诚记得就是在绘里奈和绯沙子借住的期间，他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强硬地表示要一个人搬出樱花庄，最终获得了独自居住的“权利”。 　　虽然当时绘里奈正因为世界的事情，宁愿独自呆在楼下也不肯上来见他，只让绯沙子到场做了代表，但她随后也该听说了事情的大概。 　　难道绯沙子只是把穹为了掩护白所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她？不过就算……嗯，或许绯沙子和绘里奈都没看出什么吧，毕竟远月学园的这群料理白痴脑袋里几乎都只有料理，幸平创真好像也同样没看出来田所惠和肉魅其实喜欢他，唯一一个“开窍”的叶山亮同样不知道应该如何搞定他深爱的监护人汐见润教授。 　　现在据说叶山亮已经成功利用楚诚传授给他的方法，与汐见教授做出了“毕业以后就结婚”的约定，也算是终于“修成正果”了，不过远月学园里的其他人还全都是老样子，绘里奈也是看了几本少女漫画就自以为是恋爱达人了，“竟然”还能看出白对他的喜欢超出了兄妹的范畴！ 　　好吧……这也确实算是一种进步，至少绯沙子和爱丽丝还都没看出来。 　　楚诚或许应该表扬一下绘里奈“敏锐”的观察力，然后装作自己也才发现的样子。 　　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猜到绘里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所以他不能将“责任”全都推到白的身上，身为哥哥、身为男人、身为白未来的丈夫，他都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做！ 　　“哈……原来你一本正经的就是想说这件事啊？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吗？白已经……预定要加入我的后宫了。” 　　“……” 　　楚诚轻描淡写的微笑回答彻底震惊了绘里奈，让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就算把眼睛瞪得像金鱼那么大，口中也蹦不住半个字来。 　　哪怕楚诚说他已经把住在樱花庄101室的千寻老师搞怀孕了，绘里奈都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最多只是惊讶一点点。毕竟他早就恬不知耻地说过自己喜欢太太了，而且千寻老师目前仍然是单身，否则也不会继续住在学生宿舍当管理员，就算搞出什么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 　　她还只是个孩子！ 　　光看外表就更像是个孩子了！！！ 　　“我、我要报警了！不、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我一定会报警的！ 　　你、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表情一片木然的绘里奈终究还是开口了，只是她明明说要报警，右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左肘，没有半点掏出手机的意思，别过脸去好像正等着让她无比失望的楚诚做出解释。 0741 难道你想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桥豆麻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看昨天拿验孕试纸的时候，白不是根本没有动弹吗？” 　　在即将被警察抓走的紧急关头，楚诚提出了最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真的没有犯下罪行，让绘里奈的眼睛里稍微恢复了一些光亮。 　　昨天早上分发验孕试纸的时候，她可一直都在冷眼旁观呢，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确没有看到才只是小学生的白去拿试纸，否则她当时肯定就会报警。 　　不过绘里奈现在仍然感到心气有些不顺，不想这么轻易就饶过面前这个可恨的家伙，谁让他—— 　　“哼！就、就算你还什么都没做，但也已经预定要把白也收入后宫了吧？ 　　真是难以置信……白还只是小学生！你这已经是诱导了吧！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白长大了也会心甘情愿加入你的后宫啊！” 　　因为是在楼梯间里，绘里奈很注意压抑自己的声音，不过语气却充满了轻蔑，看向楚诚的眼神也是如此，只比看垃圾的眼神强得有限。 　　不过楚诚并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无奈地反问道： 　　“你和白的接触虽然不多，但也大概知道她的情况吧？ 　　你觉得……她就算长大以后，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呃……” 　　绘里奈一时间无言以对，明明觉得楚诚的话非常自恋，却又偏偏无言以对！ 　　白的情况她当然知道，据说是可以不用上学的天才小学生，不过除了天天窝在房间里玩游戏，而且游戏玩得特别厉害以外，就再也看不出什么超越常人的地方了。 　　如果这个已经是游戏废人了的小女孩一直这样下去，能够接触到的男性也只有楚诚一个，当然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了，只是…… 　　“难道你想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不上学、也不接触其他异性，就一直像是妹妹似的黏着你这个哥哥就足够了，反正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等到年龄允许就直接变成另一种关系——就像穹那样。 　　这也太无耻了吧？为了让白只喜欢自己，而故意放纵她不上学！” 　　绘里奈虽然时常任性而且蛮不讲理，但是作为一个“大小姐”，她其实什么道理都很清楚，此刻用来指责楚诚的话语更是可以称得上义正辞严。 　　楚诚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一直都在帮助白增加现实里的朋友，比如小埋、穹、黑猫她们，而且樱花庄里的环境也能让白逐渐适应许多人坐在一起的场合。 　　小学的最后一年就算了，不过上了初中以后，他是肯定要让白重返课堂的，哪怕每天都在课堂上偷偷玩游戏也要去！ 　　这对白也并不困难，因为她是进入了一个校园背景的“虚拟游戏”里，在“新手村”里重头来过，只要把现实的部分也当作虚拟潜行教学系统的延伸就没问题了！ 　　…… 　　基本没有问题。 　　绘里奈的指责倒是让楚诚想起了和泉兄妹，虽说那两个人同样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就像绘里奈所说的那样，放纵妹妹不上学，让妹妹只能喜欢自己什么的……实在有些那啥。 　　不过据说纱雾妹妹是真的打死也不肯上学，打不死就更加不可能去了，楚诚也怕白会有样学样，上了初中也坚决不去上学。 　　——不光他和正宗这两个哥哥会时常交流设法让妹妹走出房门的心得，估计白和纱雾这两个妹妹也会在网络上交流如何一辈子宅在家里不上学的心得。 　　说实话，如果白无论如何也不肯去上学，哪怕被打屁股，甚至被赶出家门也不肯去，楚诚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她双手抱膝缩成一团，默默地坐在家门口，楚诚就绝对会比她更先妥协了。 　　正宗也是如此，纱雾可以真的“死给他看”，但他却不可能真的眼看着妹妹死掉，所以不出门就不出门吧，哪怕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事事都要哥哥伺候，只要妹妹能好好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这是他们的错，如果他们是“不听话的孩子就不要了”的狠心家长，或许就能够把任性的妹妹矫正过来，否则就眼看着这个没用的废柴妹妹自生自灭。 　　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还不肯听哥哥的话，这样的妹妹的确没有什么继续活下去的价值，现在的社会其实也很残酷的。 　　楚诚极其坦诚地和绘里奈说了自己的难处，也说了和泉兄妹的事情，然后绘里奈也深深皱起了眉头，迟疑了很久才终于咬紧牙关狠心说道： 　　“那、那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是自己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的没用家伙！有什么资格浪费宝贵的水和粮食！” 　　绘里奈拿出了“过去”的那种凌厉，但是眼神始终无法再像楚诚初次见到她时那般尖锐。楚诚知道如果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她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来抛弃这种不听话的废柴家伙，更何况白和纱雾根本就不废！ 　　“啊哈哈……抱歉，就算只有一个人，不管是白还是纱雾也都能够活下去的。白的游戏技术，纱雾的绘画技术，都已经是职业级的水平了。 　　纱雾正是与正宗合作的那个……著名插画家，负责《转生的银狼》和《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的插画，另外还有视频直播的收入……现在已经改在NICONICO进行各种直播了，她的收入可是比普通的上班族还高的。 　　而白的游戏技术更是顶级的，如果要开直播，哪怕和纱雾一样从不露脸，也完全可以单凭技术吃饭。 　　另外她还是宗蔓学园招收的‘特殊天才学生’，哪怕一直不上课，每学期只要能通过难度极大的特别考试，就会有丰厚的奖学金打入自己的帐户，否则你以为她在遇到我之前是怎么一个人活下来的？” 　　“世、《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那、那个正宗什么的哥哥竟然能写出这么肉麻的小说？真是恶心……” 　　绘里奈听了楚诚替白和纱雾做出的辩解，注意力竟然只放在了完全无关紧要的地方，对于楚诚又只能无奈地替正宗解释道： 　　“不……正宗只是在相依为命的妹妹被困在《刀剑神域》的游戏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的那段时间里被吓坏了，所以等妹妹醒来以后才写了这么一本热情洋溢的作品。 　　而且他俩其实也没有血缘关系的。” 　　“没有血缘关系？那还好……不！那样不是更糟糕了吗！” 0742 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大概 　　“哼……就算她们可以自食其力，当哥哥的也不能放任她们成天关在屋子里不和外人接触吧！” 　　关于白的事情，绘里奈最终仍旧以否定的态度下达了结论，不过她好像忘了自己原本是找楚诚谈白“或许”喜欢他的问题，而不是白这样生存行不行的问题。 　　楚诚当然也不会提醒绘里奈这一点，他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用网络上流行的话回答道：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 　　绘里奈连本国的网络流行语都不清楚，就更别说华夏的了，她盯着楚诚的脸看了好一阵，才翻翻白眼瓮声瓮气地说道： 　　“就是因为你们太宠她们了，才会拿她们没有办法！” 　　此时的绘里奈好像生起了气，但楚诚觉得她并不是嫉妒白的特殊待遇，仿佛生来就无比骄傲的绘里奈还没有沦落到要跟小学生攀比的地步。 　　而绘里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果然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总是这样不忍心、没办法，到底要收多少个后宫才算完啊！” 　　绘里奈不经意间就把梗在喉中不吐不快的那句话说了出来，然后自己又觉得非常丢脸，转过身就想离开楼梯间，当作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 　　不过还没等她迈开脚步，楚诚随口接上的回答就把她的身体定住了，简直像是对她施了魔法一样—— 　　“嘛……你就是最后一个了。 　　大概。” 　　如果没有最后那两个多余的字，就连绘里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作何反应。不过那个“大概”却成功地点燃了她的怒火，让她气鼓鼓地瞪大眼睛转过身来——心里却悄悄地松了一大口气。 　　“大概？你……你这家伙啊！简直就是色~情狂！ 　　我就不明白了，做那、那种事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一个不够！几个也不够！难不成你要像过去的皇帝一样才肯满足吗！” 　　紧紧抓住楚诚“好色”这一点的绘里奈再次站在正义的角度义正辞严地抨击起了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每次都被吻得“湿态”的感觉。 　　虽说她的春梦总是因为毫无经验而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但是就算想像也能想像得到，真正的“那种事”肯定比接吻更加刺激一百倍吧？ 　　不过绘里奈是真的不觉得那种事情有什么意思，因为她一直都是被强迫的，就算身体产生了正常的反应，内心也从来没有屈服过！ 　　反倒是楚诚那家伙非常奇怪，明明看起来是一本正经的人，但却一本正经地开起了后宫，不声不响就和那么多女生做过了，甚至连人命都搞出了好几条！ 　　做那种事情真的就那么令人乐此不疲？一个人两个人都还不够？必须要更多？ 　　绘里奈完全无法理解，只能一脸愤愤地瞪着楚诚，替全天下的所有女性谴责这个贪心不足的色~情狂，甚至恨不得真的报警把他抓起来。 　　可惜警察不会管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社会也只能不痛不痒地批评几句，就算新闻媒体并不忌惮他的身份和地位，有钱有势的人三妻四妾这种事情也几乎从未见报，除非是政客之间相互攻讦。 　　身为薙切家第一继承人的绘里奈十分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世家贵族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从来没有消失，只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通过报纸、广播、电视、网络等任何公开渠道了解世家贵族的真正情况而已。 　　就算网络上的暴力可以分分钟把一个普通人扒得精光，却始终无法揭开世家贵族的神秘面纱。 　　料理界这个小圈子里的世家贵族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各种丑闻也都存在——包括高级酒店少东家玩弄女服务员的事情，老爷养外室的事情，小三上位的事情，私生子夺产的事情。 　　绘里奈就算从来没有刻意了解，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和那些胡来的人比起来，楚诚这种一开始就认真地组建一个古代式的大家庭的做法，反而算是很有规矩的明智之举了。 　　只是她仍然耿耿于怀——对于楚诚意外地“好色”这一点。如果没有这个缺点，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而他的结婚对象也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么说当然有些夸张，但也不算特别夸张，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果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楚诚这个好色的毛病无论拥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也最多只能被矫饰成“多情”而已，绝对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 　　就算男人都很好色，但他可是楚诚！怎么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好色呢！不是应该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吗！听说他的父亲、祖父和曾祖父可是对爱情忠贞不渝！当然这也跟他的长辈全都醉心科研不无关系。 　　面对这样一个好色至极的家伙，绘里奈又能怎么办？她心里也很绝望啊！ 　　“咳……我可从来不是为了和不同的人做那种事才开后宫的，是因为爱啊爱！” 　　被绘里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楚诚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替自己澄清了一句。 　　他的确不是因为喜欢做那种事才开的后宫，如果完全没有爱，他就算是面对任君采撷的绝世美女也不会有所动作，宁肯去找自己的后宫成员。 　　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要有爱就做什么都没问题了，无论是开后宫还是不伦之恋都是如此，只是开后宫好歹更容易让人接受一点。 　　因此绘里奈见他反复强调自己的“爱”，只是面无表情地瘪了瘪嘴，就一言不发地甩过头离开了楼梯间，长发的发梢在身后扬起，让楚诚也生出了些许伸手去抓的冲动。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而是迈开脚步跟在了摇曳生姿的绘里奈的后面。 　　他说绘里奈大概是“最后一个了”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而已，绘里奈应该也清楚他绝对不是随口说说。 　　只是未来的事情如何发展，就连他这个未来人的后裔也不敢断言，唯一能够断言的就只有真正的未来人自己了。 ①④ 一直爱着你们，爱着这个世界 0743 从关西来的SOS团 　　绘里奈和楚诚结束了楼梯间的谈话以后，尽管竭力保持着平静自然的态度，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好像不错。 　　毕竟人的心情不同，走路的起伏程度啦，步伐的频率啦，面部肌肉的紧绷程度啦也都会有所不同。这些极其微小的细节共同构成了“气场”之类的东西，即使是不擅长观察的普通人也能从中感觉到什么。 　　绯沙子远远地看着脚步轻盈得简直快要跳起来了的绘里奈大小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和诚大人的单独谈话很愉快，两人没有再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冲突。 　　而平时爱笑爱闹的爱丽丝却只是定定地用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望着一前一后的绘里奈和楚诚，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嘴角好像有点往下耷拉，但也不是不高兴的样子。 　　“于此刻于此地重获新生~ 　　大胆超越~一直仰望天空……” 　　安静的走廊上，楚诚为《食戟之灵》动画创作的OP突然响起，让大家的视线从绘里奈的身上转移到了他这里。 　　昨天上午他就把世界和虎千代她们全都怀孕了的消息通知了老妈，并且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到了中午奶奶和保姆太奶奶也欣喜万分地给他打来了电话，说等他和女朋友们回来就去东京看看她们。 　　他的爸爸和爷爷本来不想就此发表意见，但是拗不过老婆和老娘的强烈要求，一个人说了句“干得很好”，一个人说了句“再接再厉”，搞得他差点连尴尬癌都犯了，想必他的爸爸和爷爷过后也是如此。 　　这件重要的事交代完了，安乐冈花火那边也已经打过了电话，按理说今早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找他才对，可是当他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来电显示上竟然写着“千寻老师”——就是住在樱花庄101室的管理员千石千寻老师没错！ 　　可是千寻老师怎么会突然想起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 　　带着深深的疑惑，楚诚接通了电话，当着大家的面问道： 　　“喂，千寻老师，樱花庄出了什么事吗？” 　　楚诚的话让女生们立即紧张了起来，她们听说给楚诚打来电话的是千寻老师之后，也觉得肯定是樱花庄里出了什么事，否则一贯采取“自由放任主义”的千寻老师才懒得打什么电话。 　　而在电话的那头，千寻老师果然懒洋洋又很不耐烦地说道： 　　“诚，是你惹来的事啦！ 　　有几个关西那边的学生，自称是SOS团的，今天直接找上门来了。 　　我告诉她们，你们全员都去北海道取材了，她们还是非要和你通话，需要我拒绝掉吗？” 　　“诚老师！！！我是凉宫春日！请务必和我们通话！！！” 　　“好好好……你先安静一下，否则我就挂电话了。” 　　千寻老师一说“拒绝”，她旁边那个自称凉宫春日的女生赶紧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倒是很符合楚诚心目中的凉宫春日的形象。 　　不过声音和外形都很符合的凉宫春日形象的女生，其实在楚诚周围就有一个——那便是他和柊镜共同的朋友，隔壁班的泉此方。 　　此方看了《凉宫春日系列》以后，立即就成为了这部作品的狂热粉丝，还特地根据插图做了北高的校服，扎上黄色的发带Cosplay过凉宫春日，除了身高之外真是仿佛春日走出了二次元。 　　另外SSS团的团长仲村由理学姐一直认为凉宫春日是以她为原型的，而且楚诚的部分“灵感”也的确是被她那胆大妄为的叛逆之举引发的，她觉得凉宫春日的性情及行事风格与她相似一点都不足为奇。 　　电话那头的……据说是从关西来的女生，或许也是这样一个感觉自己就是轻小说女主角的狂热粉丝？ 　　算了……看在她们利用黄金周的假期特地从关西跑过来，却还遗憾地扑了个空的份儿上，楚诚打算远距离满足一下她们的心愿。 　　“千寻老师，请你问问她们随身带着虚拟潜行设备吗？ 　　如果有带，就请她们在你那里潜行一会儿吧，我会根据IP地址主动找到她们。” 　　“诶？简单说两句不就完了吗，我问问……” 　　尽管千寻老师相当讨厌麻烦，却也耐着性子转达了楚诚的话，楚诚听到电话那边立即传来兴奋的“谢谢”。 　　他简单地跟身边的大家说明了情况，还招呼感兴趣的人一起在虚拟世界里和那几个狂热粉丝见面。 　　虽说“业界”觉得因为安全问题就把粉丝见面会、握手会之类的活动放到虚拟世界里进行太没诚意，所以仍旧坚持面对面地感谢粉丝，但是楚诚可不管那一套……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和粉丝搞什么互动，亲自参加Comiket也只是因为他想参加而已。 　　不过对方既然找上门了，稍微抽出点时间见一见也无妨，反正“加速”之后也耽误不了他们去松前公园赏樱……取材的行程。 　　于是穿戴整齐的少女们又和衣躺回了床上，大家都对那群自称SOS团的关西学生有些兴趣，楚诚倒是反应相当平淡。 　　毕竟找上门来的女同学、女性粉丝他见得太多了，虽然说不上厌倦，但也很难提起兴趣。 　　因为许多人仅仅是为了向他表达喜爱或崇敬之情而已，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诚并不是期待和粉丝发生点什么“后续剧情”，他看重的“然后”是那些如愿以偿地和他说上了话的人，之后“自己”会怎么做。 　　像拿着自己的漫画或小说前来请教的女生或男生，有勇气第二次、第三次再把重新修改后的作品递给他看，甚至确实有足够大的改进的人，目前就只有霞之丘诗羽一个。 　　可是许多人仿佛以为不管作品的质量如何，只要能够获得他的推荐，好歹也能出个道，卖个三五万册……事实的确如此，但楚诚也没有理由如此挥霍自己的名声是吧？ 　　而其他单纯表达爱慕的女生或男生也是一样，告白之前没有做出任何适当的努力，告白失败之后也没有做出任何适当的努力，楚诚可以肯定，就算她们的告白成功，依旧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那个关西来的SOS团又是如何呢？从概率来说，楚诚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那个元气满满又不肯轻易放弃的声音的主人，多少也应该拥有一点凉宫春日的特质才对。 0744 名叫凉宫春日，也不等于就是凉宫春日 　　“……诚老师、各位老师，我叫凉宫春日，兵库县西宫市私立夙川学院高二年级，见到各位非常荣幸，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在楚诚的虚拟工作室里，他和身后的女生们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式学生制服，内衬白色衬衫，打着灰褐色领结的长发女生。 　　这个女生措辞礼貌举止得体，身体纤细轻巧，肩膀窄得令人吃惊，黑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淡桃红色的嘴唇……姣好的面容无一不显得魅力十足，而且是男生和女生都会喜欢的那种魅力。 　　这种魅力的关键，就在于她那双仿佛超新星爆炸一样闪亮的眼睛。 　　相比之下，楚诚的眼睛虽然更加深邃神秘，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但是在吸引人的程度上，还是KIRAKIRA☆这种的更能吸引普通人的目光吧，楚诚的眼睛反而很容易让人感觉心虚害怕。 　　这样的一个女生，哪怕没有穿上轻小说插画里的北高水手服，也依旧很有凉宫春日的感觉。更何况她还在头上扎了和插画颜色式样基本相同的发带，看起来就更像楚诚笔下最开始的那个凉宫春日了，看来现实里她并没有因为阿虚的话而突然剪掉长发。 　　不过……她身后的五位SOS团成员……为什么全都是女生？说好的阿虚呢？说好的古泉一树呢？ 　　而且这个SOS团里的校服竟然有两种，个子最高，笑得有点像狐狸的微笑女生穿着与自称凉宫春日的女生相同的制服；而另外四个女生则穿着带有外套深褐色毛线罩衫的水手服，领子和裙子的颜色较浅，乍一看去还真像是插画里的北高制服——虽说东瀛的水手服式女生制服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根据自称凉宫春日的SOS团团长介绍，高个子的狐狸眼女生是她们的“古泉一姬”，三个来自兵库县立西宫北高等学校的女生之中，扎着单马尾的是“虚子”，唯一一个戴着大方框眼镜的短发少女自然是长门有希，胸~部很大又是娃娃脸，微带波浪的头发隐隐带点栗色的高三学姐自然就是朝比奈实玖瑠了。 　　等等！还有一个人！在一看就非常害羞的长门有希和同样非常害羞的朝比奈实玖瑠之间，还站着一个笑容温婉的大小姐角色，但是看气质又不像小说里朝比奈学姐的好友鹤屋，倒更像是…… 　　“朝仓凉子，在现实世界里是有希的邻居和好朋友，不放心有希才一起跟来的，请多关照。” 　　好吧……这位确实很像朝仓凉子的大小姐果然就是朝仓凉子，可是在楚诚的原作中，朝仓凉子与长门有希分属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激进派”和“主流派”，而且已经打了个你死我活，只活到了第一卷的第五章，根本连三卷都没有活上，更不可能跟有希成为好朋友了。 　　嗯……除了古泉一树和阿虚这两个男性角色惨遭变性以外，特地从关西赶来见他这个作者的SOS团还是非常符合原作的，就连古泉一姬和虚子的气质也和原作神似，至于性别什么的反倒不必在意，男女反串在Cosplay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能够看到如此高质量的Cosplay，楚诚和樱花庄的女生们都很高兴，对这个充满了热诚的粉丝团体也极有好感。但让他们头痛的是，打开了话匣子的凉宫春日（自称）逐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而且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小说里的凉宫春日了。 　　“……我刚看到开头那段自我介绍，马上就被吓了一跳，那不正是我在入学时想说又没能说出口的话吗！” 　　“啊……抱歉，那段话是我自己在入学时亲口说过的，我们班的读者也在讨论区里提到过。” 　　“……之后我几次潜入‘坡上的’北高，竟然真的在只有一个人的文艺部里找到了戴眼镜的有希，书道部里也果然有三年级的实玖瑠，无所事事地坐在教室里发呆的虚子外号也果然叫虚子！” 　　“等等等等！ 　　除了你在现实里的名字也恰好叫做凉宫春日，虚子的外号恰好发音也是‘虚子’之外，剩下的人名根本就和小说里不一样的吧？刚才她们打招呼的时候也特地说明了自己的真名。” 　　“……可是学校操场上一夜之间出现的神秘符号呢？ 　　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个其实真是我做的。如果四年前的我也有碰上那个‘约翰·史密斯’的话，或许现在的我就会选择北高，然后和虚子她们一起创立SOS团吧！一定！” 　　“诶？那个竟然是你做的啊？厉害了我的姐！这新闻当年飘洋过海，我在华夏都看到了，当时觉得很有趣。另外我还记得的有趣新闻就是系守镇的彗星碎片了，正好也是四年前。 　　之后还有人把这两个新闻联系在一起，说你那神秘符号其实是发给外星人的定位信息，想要把自己的学校炸了，不过几个月之后外星人发现之前设定好攻击轨道的彗星碎片落点歪了，又赶紧通知系守镇的居民避难，所以才一个人也没死。 　　不过你在搞那个大新闻的时候终究没有遇到从未来回来的，化名‘约翰·史密斯’的阿虚，这就是小说与现实的区别啦。 　　而且如果把阿虚变成了虚子，第一卷最后的闭锁空间就已经回不来了啊，第一卷最后我不是暗示阿虚是靠着接吻才把吃他和朝比奈学姐的醋的春日拉回现实里的么，如果阿虚和古泉都是女生，这剧情就全都变了味道啊！” 　　“对了对了！ 　　诚老师，这方面我觉得你为了追求商业性添加了过多无聊的恋爱喜剧要素了，我怎么可能无聊到因为吃醋就想毁灭世界！还跟那个阿虚在新世界里当什么亚当夏娃，别开玩笑了好吗！你随便问问身边的女生，看看哪个会这么做！ 　　至于你说我过去交往过很多个男朋友，又马上全都甩掉了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毕竟那只是小说里的设定，而且你之前完全就不认识我是吗？ 　　——我可一直都是老师和家长眼里品学兼优的乖孩子，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呢！” 　　“妈妈咪呀……在这一点上你怎么又回归现实了啊？ 　　醒醒吧同学！我看你的团员们也都很困扰啊！就算你真的名叫凉宫春日，也不等于就是凉宫春日啊！至少不会是小说里的凉宫春日！ 　　而且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作为故事里的角色，不满作者安排的吻戏，所以特地拉着队伍蹦出来抗议的吗？ 　　哎……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灵感啊，我得赶紧记下来。” 0745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们相信我 　　“我……真的感觉《凉宫春日系列》写的就是我的故事啊！” 　　“是是，我老妈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总说这简直和她的事一模一样。” 　　自称凉宫春日的关西少女在虚拟潜行环境里说了半天，始终坚持声称楚诚写的就是她本人的故事，只是现实里的她和SOS团成员们却走上了与小说中不同的道路而已。 　　——是的！问题一定就出在四年前，因为七夕的那个晚上她根本没有碰到“约翰·史密斯”，所以才会一直装成优等生的模样，乖乖选择了偏差值更高的私立夙川学院，而不是建在坡上的县立西宫北高中！ 　　楚诚一脸无奈地指出，她所寻找的长门有希除了从高一开始就是文艺部的部长兼唯一成员，以及短发、鼻梁上架着大大的眼镜这三点之外，根本就和小说里无口无心无表情的“宇宙人”没有半点相似了。 　　而且她的实玖瑠也只不过是从书道部了一个最符合童颜巨~乳形象的学姐，然后硬说她就是小说里的角色——另外小说里的实玖瑠胸~部可还要大得多啊，胸口左侧的星形痣也是重要的辨识标志。 　　凉宫春日好像已经找机会看过实玖瑠的胸口了，楚诚提起星形痣的时候她只是貌似生气地紧紧抿着嘴唇，丝毫没有出言反驳，被强迫成为了实玖瑠学姐的实玖瑠学姐自己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的实玖瑠学姐当然不可能跟始终昏昏欲睡提不起劲的虚子说什么自己其实是“未来人”的鬼话，古泉一姬同样也不是什么转学生兼“超能力者”，春日本人更不可能是小说里那个世界都得围着她转的“创世神”。 　　不过楚诚很能理解面前这个凉宫春日以为他的小说是专门在写她的错觉，毕竟他在小说里提出的那些忧郁、叹息和烦闷，全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会有的典型想法，大部分读者都能从中找到一些触动自己心弦的地方，所以才会继续看下去的吧。 　　发现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想要让世界始终围着自己旋转？ 　　不想再当唯唯诺诺的好学生，也想无视大家的嘲笑、排挤，特立独行地生活下去？ 　　如果凉宫春日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她肯定能够想通，自己其实只是“希望如此”，所以才会固执地坚称自己就是小说里的那个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凉宫春日，而其他人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是迟到了四年才爆发的中二病，是一个优等生被长期压抑扭曲的内心以比较“温和”，基本不会造成任何破坏性的方式“解放”之后的结果。 　　无论她再怎么胡闹，在自己的班级、自己的学校、自己的家里，她仍然是一个与外表相符的优等生，被她的任性折腾惨了的就只有同年级的古泉一姬，以及邻校几个性情温顺的路人。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邻校的几位不肯再陪她玩了，笑起来很像狐狸的古泉一姬在本校散布她的坏话而已，这是完全可以承受的代价。 　　楚诚知道像凉宫春日这种性格的女生基本不会做出如此“阴暗现实”的考量，但他更加知道，只要是脑筋足够聪明的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潜意识”中，都会做出最符合现实、最符合自身利益的计算，所以聪明人做事才无往不利，甚至像是有若神助。 　　“唔……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们相信我……” 　　在所有人怜悯的目光中，凉宫春日依然没有放弃“证明”自己的想法，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或者能够被大家认可的逻辑推理过程，就算她说的才是真话，也不可能为旁人所接受，她自己也同样清楚这一点，只是她为何能够确定她那种极其主观的感觉就是真理？ 　　“……我到现在为止，猜拳还从来没有输过呢！虽然我也没猜过几次拳。 　　对了，就用麻将来证明吧！小说第三卷里，我和SOS团的成员们也在孤岛上打过麻将，如果我每次都能赢，就能‘稍微’证明我的话了吧！” 　　凉宫春日皱着眉毛想了许久，最后竟然只想到了用麻将证明自己的方式。 　　或许她打麻将的时候的确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但是一个本应言出法随心想事成的全能神，竟然只能在麻将这种无关痛痒的游戏中展现神力，这与楚诚小说中的设定也相差太远了吧？就算她每次都赢也根本无法服众，这点只要看大家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过面对依然倔强地抿着嘴唇的凉宫春日，楚诚选择了在她最有信心，认为最能证明自己的游戏中击败她。 　　要说她也是运气不好，偏偏按照小说里的情节选择了麻将。 　　楚诚之所以写那篇孤岛推理故事，是因为他和鼎鼎大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非常熟悉，而他之所以写SOS团在孤岛上打麻将，也是因为他和去年夏天首次夺得了东瀛高中生麻将全国大赛团体战冠军及个人战二、三、九名的宗蔓学园高中麻将部非常熟悉。 　　今年因为前部长竹井久学姐毕业，楚诚稍微多关照了麻将部一点，三天两头就去虚拟的麻将部活动室里打上几圈，如果凉宫春日以为她也是“被牌所爱着的孩子”就能轻松获胜那就大错特错了。 　　毕竟就连曾经把麻将部的女生们压制得想吐的楚诚自己，现在和宫永咲、原村和她们打麻将，胜率也已经降到了“正常”水平。 　　而且他经常能胡“国士无双”的“特性”被人熟知以后，除了自~摸基本不必期待有人放铳了——就像他也同样会十分注意不给宫永咲杠牌的机会，在东风场特别针对片冈优希，尤其要破坏她的连庄一样。 　　去年的全国大赛上，无论是团体战还是个人战，都没有出现凉宫春日的名字，团体战的兵库县代表队在第二回合败给了最终晋级决赛的阿知贺代表队，楚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兵库县的大将最后被原村和的好友高鸭稳乃直击，使得阿知贺挺进半决赛。 　　如果凉宫春日真的以为她能够像小说里一样强大的话，那么就让她来试试吧！现在的楚诚虽然打麻将的胜率又低了一点，但实力却比写出系列第三卷《凉宫春日的烦闷》时更加强大了几分！ 0746 牌桌上的特定运气 　　“自~摸！国士无双，役满。” 　　“哈！这局我也来了！国士无双自~摸！” 　　“自~摸！国士无双十三面听，双倍役满！” 　　“哦哦哦！真有你的！下一局我一定要…… 　　…… 　　自~摸！同样是国士无双十三面听，双倍役满！ 　　怎么样？这下你们总该相信我了吧？” 　　“抱歉，你已经输了。 　　最后一家给我放过一次铳，已经被负分击飞了，第一名是我。” 　　“纳、纳尼！！！” 　　楚诚与凉宫春日，再加上虚子和长门有希，以及始终在有希身后充当参谋的朝仓凉子五人的牌局，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度结束了。 　　看似最弱的有希在好朋友凉子的指点下打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胡过牌，但也没有放过铳，没有人帮忙的虚子才是被击飞的那个可怜虫。 　　不过此时已经没人在意她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楚诚和凉宫春日两人的身上，就连完全不懂麻将的人，也知道这种二人接连胡出同一种分数极高的牌型的概率极小极小。 　　樱花庄的大家也都惊呆了，她们虽然知道楚诚最近用来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少，跑到麻将部打牌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但没想到楚诚竟然打的是这样的麻将！ 　　怎么说呢……越是会打麻将的人，就越会产生“这两个家伙是怪物吗”的想法，那么能够吸引楚诚越来越频繁地跑去玩的麻将部肯定就是怪物的巢穴了，麻将部里的成员也肯定都是同一等级的怪物吧！不愧是获得了去年全国大赛冠军的文化……不，运动社团！ 　　而最为震惊的那个人，无疑就是凉宫春日自己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或许坐到牌桌前就立即大杀四方才符合她的预期。 　　但她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台阶，她在与诚老师的正面对决中是平手，只是输给了游戏规则，并不是真的输了。 　　楚诚其实也比较惊讶，尽管他已经在关注本校麻将部的同时，顺便见识了县内大赛和全国大赛的各路强手，但也没有想到默默无闻的凉宫春日竟然真的能强到这种地步。 　　只是……无论凉宫春日是和他一样容易胡国士无双，还是会不服输地胡与对方完全相同的牌型，这都不足以说明什么。 　　因为单单在东瀛高中麻将界，拥有类似能力的人都数以百计，放大到全世界的所有年龄段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过去的科学界曾经因为这种牌桌上的异常运气展开了各种各样的研究，也包括特异功能、气功之类的研究，甚至连科技最为发达的华夏也掀起过全民的特异功能热和气功热。 　　但是这些研究大多徒劳无功，特异功能和气功还被证明完全是胡说八道，而牌桌上不同寻常的运气也仅限于牌桌，甚至仅限于特定的某一种游戏，打麻将的运气无法延续到打扑克上，除了打职业麻将好像也没有别的卵用。 　　因为这一发现，包括职业麻将在内的各种比赛倒是逐渐发展起来了，最近新出的“决斗怪兽”卡片对战也是如此，在这一项目上拥有特殊天赋的参赛选手可以像足球选手、篮球选手一样，利用自己的天赋和头脑取得成功，名利双收。 　　虽然把“特定的运气”也当作一种天赋比较奇怪，但现实就是如此，接受了这种设定也自然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楚诚的太爷爷从未来带回来的各种非常超前的技术和理论中，一没有涉及到关于时间机器的部分，二没有涉及到关于“特定的运气”——或者说因果律的部分。 　　由于这两方面的理论资料真的是一点都没有留下，不像太空科技，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反而更加让人怀疑楚诚的太爷爷……或者他背后的某个未来人组织，是有意识地封锁了这两方面的资料，以免过去的人类同样研究出了穿梭时空的方法。 　　不过就算楚诚的太爷爷对自己的……“故国”也要进行技术封锁，能够保持一个与未来人沟通的渠道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楚诚的太爷爷更加清楚未来了，如果他决定封锁这方面的资料，也有可能是真的不能给，而不是不想给。 　　——认为楚诚的太爷爷是从已经变成末世的未来回到过去拯救世界的观点也一直存在，楚诚在《龙珠》漫画里同样设计了这样的剧情。 　　另外，就连“牌桌上的特定运气”的最早发现记录，好像也没有早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或许有可能是楚诚的太爷爷穿梭时空产生的影响——否则他和妻子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再也没有回来过呢？ 　　尽管赌神、赌圣之类的传说什么时代都有，甚至连三千年前的古埃及文物上，也有法老王和大神官之类的大人物用类似“决斗怪兽”卡片的石板进行某种具有宗教意义的对战游戏的记录，但这些传说故事已经很难考证了。 　　除非未来人乘坐时间机器亲自回到古代看一看，或者古代人的……灵魂啥的一直存活到现在，并能与通灵人之类的特殊个体交流，否则没有人能确定过去的人是不是在胡吹一气。 　　但这只能在楚诚他们的幻想作品中出现了，就算连自称能够看到灵魂的市子安娜也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能与死人的鬼魂沟通——虽说她们“伊多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这些都是普通人不太会关心，而且被世界各国有意隐藏了的资讯，但也的确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关系。专门从事“神秘学”研究的人如果只是为了骗钱还好，如果想要正八经出点什么成果，为人类进步做出点贡献的话，那他一生的时间和金钱就都虚掷了。 　　凉宫春日或许足够“特别”，但要自称为神还远远不够。楚诚向她介绍了科学界对“运气”和因果律的研究，并找出了去年高中麻将大赛的牌谱给她看，双管齐下才终于让她承认了自己不可能是神。 　　只是她却提出了新的“理论”，声称楚诚写的就是“另一个世界的SOS团”的故事，是接收到了其它世界的电波才产生了小说的灵感！ 0747 诚老师，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 　　“接收到了其它世界的电波才产生了灵感？ 　　哈哈……可能是吧。” 　　楚诚被凉宫春日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灵感来源，却只是附和地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惊慌或气愤。 　　他身边有几个女生倒是觉得这位口无遮拦的凉宫同学的说法有些不妥，不过接收到其它世界的电波所产生的灵感……终究也是诚自己的灵感吧，将灵感变成作品的则是诚和他的合作者，这其中的“劳动”是无法被任何人否定的。 　　当然对于“创作”来说，灵感的重要性比劳动要高得多，但是真正从事文艺创作的人都清楚，单单依靠灵感不足以完成一部完美的作品，甚至连优秀的作品都很难完成，顶多能创造出某些地方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那便是灵感的闪光了。 　　把灵感放在最耀眼的地方之后，剩下的劳动就要看创作者的真正水平了，除非是直接抄袭了完整的作品，否则决定其作品上限的，也依然是其自身水平的上限，编辑的指导和批评对于创作者来说只能起辅助作用。 　　而楚诚头脑中涌现出来的灵感……还真的像是抄袭一样源源不断，一幅又一幅连贯的画面或一篇又一篇的文字在他眼前翻过，他所要做的只是将这些有趣的东西“搬运”到纸上。 　　不过当他自信满满地拿着预感能成为神作的《龙珠》的初稿给最高和秋人看，却被二人批评成了仅靠搞笑和擦边球内容来吸引眼球，努力和热血的要素比较欠缺，等到新鲜劲过了就很有可能被腰斩的“普通”连载作品以后，他便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根据头脑中的灵感一气呵成创作出来的作品，未必就真的是最优秀、最完美的作品，某些地方仍然有改进的余地，甚至必须改进才能在竞争残酷的《JUMP》上生存下去。 　　所以正式刊载的《龙珠》及其后的所有作品，楚诚都是“刷刷刷”地根据灵感画出了许多分镜稿，然后再重新阅读、思考，改掉某些不符合逻辑的部分、想法天真的部分、自相矛盾的部分、拖沓重复的部分……最终定稿之后才拿给真白她们绘制原画。 　　他所创作的小说、音乐、游戏、电影也同样如此，如果“灵感”中有他认为还能改进的地方，他自然不会为了偷懒就置之不理。哪怕多次修改之后的效果还不如修改之前，让他又不得不换回初稿，至少他也通过实践证明了这感觉不怎么好的部分也已经是当下的最佳选择了。 　　而且他也经常会拿出这些创作中的问题和真白、葵梨纱她们，和秋人、最高他们、和负责他的编辑们讨论，某些大家都说不好应该如此处理才更精彩的剧情，或许葵梨纱恰巧灵感一闪就想出来了！ 　　楚诚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所接收到的“灵感电波”就忽视了其他人的创造力，他的许多作品其实已经是所有人的灵感和努力凝结在一起的成果了，只不过最终汇聚到了他的名下。 　　凉宫春日和她的SOS团成员们并不清楚创作者们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但是她们原本就没有把诚老师的小说贬低成仅仅是把接收到的“灵感电波”记录下来就完事的意思，春日看到楚诚好像打哈哈似的承认了“灵感电波”的说法，又认真地向他解释道： 　　“诚老师！我可没有说你光靠其它世界传来的灵感电波吃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是在那些小说世界的平行世界里？ 　　而你写下的故事，其实是平行世界的我们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强烈地感觉这本书里的那个人就是我，这本书里的故事才是我‘本应’经历的故事。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重度中二病发作，但如果我也能够接收到电波呢？如果我和诚老师能够接受到同一个世界散发的电波，那就可以证明平行世界啥的或许真的存在吧！” 　　春日说到最后，面色平静地扫视了大家一圈，许多人都略显尴尬地垂下了眼帘，没能直视她那双异常清澈明亮的眼睛。 　　不过愧疚归愧疚，大家还是觉得她的想法实在太……主观了，直接点说就是想得太美，非要把自己想像成小说里的主角。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名字和小说里的主角相同，只是一件再单纯不过了的偶然呢？竟然还要逼着诚承认他的灵感是因为接收到了平行世界的电波才产生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在这一点上她倒是和小说里的那个凉宫春日如出一辙。 　　诚的许多作品里的角色，多少也有身边人的影子在里面，甚至也有以本名出演的，难道她们也要说自己其实就是小说里的人物吗？ 　　幻想着小说里的故事其实就是自己在平行世界里的故事，这也的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可是当真的话就不好了……即使当真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她们没法穿越到平行世界去，现实里的她们仍然过着和平安稳但却稍微有点无聊的学校生活。 　　能够在小说和漫画中寻找到乐趣，现在甚至还能在虚拟潜行环境里体验仿佛“第二人生”的逼真游戏，这就已经足够了吧？反正她们无法理解面前这位凉宫同学为何如此执着于平行世界这件事。 　　“平行世界什么的……或许是有的。 　　小说、漫画和游戏里创造的异世界，也有可能是作者接受到了那个世界的电波，才产生了最初的灵感。” 　　在凉宫春日倔强中隐含着期待……甚至祈求的目光中，楚诚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做出了很难让大家相信的假设。 　　大家倒不是完全否定平行世界和异世界的存在，以及“灵感电波”之类的说法，但是这种可能性根本就微乎其微的吧！ 　　而以“诚”为名的楚诚大老师，下一秒钟又果不其然地继续说道： 　　“不过那些世界存在与否，并非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是从事相关研究的科研人员需要关心的事情。 　　如果有谁真的对此很感兴趣，甚至愿意为此奉献终生，以后可以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工作。虽然这是根本看不到前路的艰辛研究，但也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0748 女性“入侵”男人们的游戏 　　凉宫春日同学那异常执拗的幻想，最终被楚诚大老师用极其现实的建议怼到了墙角。 　　即使她再不服气地瞪大眼睛，也没办法反驳“想确定真相就自己去研究吧”这样的话。 　　不管是平行世界还是异世界，她想要找就去找呗，除了父母、老师和真正关心她的朋友们，没有人会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就算是楚诚这个创作了《凉宫春日系列》的“罪魁祸首”也不会。 　　——他创作的幻想故事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中二病人或其家属都跳出来要他负责，难道还能让他自杀以谢天下吗？ 　　并不承认自己只是中二病发作的凉宫春日如果真想证实自己的假说，应该做的事情也不是寻求他这个文艺创作者的支持，而是寻求从事相关研究的科研工作者的支持，甚至自己成为从事该研究的科研工作者。 　　这才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吧？创建“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的团”对此毫无助益，回去……不，现在就可以解散了。 　　当然，极懂人心的楚诚没有说出任何刺激凉宫春日神经的话语，反倒热情地邀请她们参加以后肯定会有的各种官方宣传活动，毕竟她们这个SOS团和原作也算相当神似了。 　　——只是长门有希同学还要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量，能练到始终面无表情就足够了，这应该不算太难吧？ 　　除了这好似敷衍一般的长期承诺，楚诚的脑袋里又涌现……不，接收到了源源不断的“灵感电波”，打算把现实中的这位凉宫春日同学的故事写成系列第四卷，书名暂定为《凉宫春日的消失》，内容敬请期待。 　　另外楚诚还邀请她们在虚拟潜行游戏里一起玩，不管是《ALO》还是《GGO》，又或者是《幻境神话》、《Yggdrasil》，以及楚诚打造的以东瀛战国和西方大航海时代为背景，略带魔幻色彩的游戏，都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异世界大冒险。 　　某著名战争游戏公司出品的二战载具游戏或许也会吸引一批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孩子，毕竟该公司为了吸引女性玩家，从而吸引更多男性玩家，大力宣传自家游戏的女性角色在属性数值上与男性角色完全相同，疼痛感及画面和谐程度也可以调整到女生完全能够接受的程度，甚至还提出了“战车道”、“战舰道”、“战机道”的新颖理念，并积极推动以学校为单位的女性战车道、战舰道、战机道大赛！ 　　虽然该公司把战争载具驾驶也提升到了“道”的高度的做法招致了异常强烈的批评，但是在此之前，楚诚和其他跟风者就已经把战舰、坦克、飞机、枪械，乃至历史人物统统娘化了个遍，相比之下战车道啥的好像也没亵渎什么。 　　只是这个公司的二战载具游戏在成功煽动起了女性玩家们的参与积极性以后，到底能够将多少女生留住，这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连这种本应“完全属于男人的游戏”也能够华丽变身成男女通吃的游戏，无疑给其它游戏打开了新的思路，男性向游戏和女性向游戏的泾渭也未必一定要分明了。 　　特别是那些女权运动组织，目前就积极号召女性玩家“入侵”那些完全属于男人的游戏，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知道，没有了身体上的先天优势之后，男人即使在战场上也不会比女人更强！ 　　被楚诚怼得无话可说的凉宫春日听说了“入侵”这件事以后，眼睛马上重新变得闪闪发亮起来。不过她的“野心”就和小说里的那个女人一样大，觉得二战的载具还不够带感，建议楚诚把他那本《银河英雄传说》也制作成虚拟潜行游戏，她要率领SOS团的舰队在宇宙里横冲直撞。 　　虽说楚诚的确也有把这个优质IP制作成虚拟潜行游戏的打算，但这种以宇宙为背景的游戏，想要做得真实就会很无聊，想要以游戏性为主又会显得很假，在没有合适的“灵感”出现以前，他也只能选择等待。 　　——过去曾经开发了某著名太空沙盘＆星际战争网游的公司，目前也只是试水性质地推出了一款扮演该网游中的航母战斗机驾驶员的虚拟潜行游戏，没敢直接把PC端的网游虚拟潜行化，估计同样也是没能找到兼顾真实性与游戏性的办法。 　　好在楚诚不仅是个游戏制作人，还是一个漫画家、一个轻小说家。凉宫春日的野心他打算放到小说的第五卷里“稍微”实现一下，不管那家伙满不满意，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说到底，他和面前这位凉宫春日只是作者和读者的关系，就算对方是他的狂热粉丝，甚至都有点分不明幻想和现实了，他也不可能负起什么并不属于自己责任，只是出于感谢才想为对方做点什么。 　　而且别看他面前这位凉宫春日坚持声称小说里的那个她就是平行世界的她，但是就像楚诚在小说里写到的那样，她其实是一个极有常识的人，并将社会的常识看得比她个人的愿望更加重要得多。 　　足够聪明的人都是如此，所以这位凉宫春日过去才能一直保持住优等生的样子，现在也借着优等生的掩护悄悄创建了SOS团，并以社团活动的名义拉着大家跑到东京来见他这个作者，顺便在东京这边旅个游。 　　如果她过去不是非常让家长放心，甚至专门干些让家长不放心的事，就很难获得跟朋友们一起旅行的许可了吧。楚诚对这位现实里的凉宫春日同学很有信心，并不认为她会做出不利于自己今后行动的言行，在家长和老师面前仍然会保持自己优等生的形象。 　　至于楚诚身边的女生们，对SOS团的出现和离去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或许心里还隐隐希望这些借着小说的名义接近“她们的诚”的家伙永远别再出现。 　　只可惜科学的发展已经让《秒速五厘米》中那淡淡的忧伤不复存在，除非凉宫春日她们的村子里还没有通网，否则只要双方有意保持联络，不仅可以通过手机上的LINE随时聊天，还能通过虚拟潜行设备随时见面，剩下的问题就只是双方心里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0749 归宅的黑猫 　　“……那么，我就回家去了，明天晚上再见。” 　　“嗯，明天见~拜拜~” 　　东京成田国际机场，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提着一大包手信的黑猫告别了即将返回东京的朋友们，独自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她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漫画家了，特别是《死亡的笔记本》开始连载之后，她获得的评价也一跃升高了许多，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进步其实没那么大，关键还是诚老师的这个故事比《鲁路修》更加激动人心，连带着她也获得了更多的好评。 　　这样的她虽然能够帮助家里大大地减轻经济负担了，却还不足以让全家人都搬到东京来生活，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她的父母在千叶有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生活，哪怕她已经有能力养活全家人了，父母也不可能依附她生活，两个妹妹也肯定更希望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她在获得了足够独立的收入，并且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已经在事实上开始自己的独立生活了，今后上大学、步入社会，大概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不同的公寓间辗转，或者能与同样前来东京念书、工作的妹妹再次住到同一个屋檐下，但是父母所在的那个家却只能逐渐变成她口中的“老家”了。 　　尽管黑猫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明悟，但她“风尘仆仆”地站在自家的公寓门外的时候，却多少感觉到了不同。 　　即使逢年过节、双休日、寒暑假她都会回来，这个家对她来说也已经不是唯一可以回来的地方了。 　　——当然她另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并非自己在学校里的宿舍，而是有“大家”在的樱花庄。 　　“叮咚~叮咚~” 　　轻轻按响门铃，黑猫竟然产生了一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明明她才从家里搬出来一个月。 　　如果她在宗蔓学园高中部的生活中仅仅有至今也没太打过交道的邻居，以及根本没打过什么交道的班级同学，那么这里一定还是她无比想念也无比依恋的家。 　　可是她早就有了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自从她成为诚老师的合作者之后，诚老师的身边便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升高中和大学都只不过是为了混个文凭而已。 　　是了……还是为了能够把称呼从“老师”换成“学长”。 　　“姐姐大人！一定是姐姐大人回来了……” 　　隔着结实的防盗门，黑猫便听见了今年春天刚上小学的幼妹珠希兴奋的喊声。她只在下飞机的时候通知了父母一声，并未时刻向父母报告自己的位置。 　　“咔”地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黑猫首先看到的是个子更高的二妹日向，然后才是眼睛闪闪发光地抬头看着她的珠希。 　　爸爸和妈妈也已经站在了走廊上，这个没有她的黄金周里，是爸爸和妈妈一直在家陪着两个妹妹，不必再为了加班费而放弃与孩子们共同度过的宝贵时间。 　　虽然这样的时间里，她的身影会越来越少，但是只要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妹妹们幸福地与爸爸妈妈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还能够再努力下去。 　　——她主动代替妈妈照顾两个妹妹，她偷偷给漫画杂志社和轻小说文库投出稿件，不也都是为了能让爸爸和妈妈更加轻松一点，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妹妹们一起欢笑玩耍吗？ 　　“琉璃，你回来了，真是辛苦了。 　　取材旅行……一切都顺利吧？” 　　在玄关微笑着迎接她的妈妈，就像是在迎接爸爸一样；而同样笑容满面的爸爸面对她的态度，也不仅仅是面对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了；只有两个妹妹依然还像过去一样，单纯地想念着她，单纯地把她当成亲爱的姐姐。 　　于是黑猫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更加“懂事”的笑容，稍微有点客气地对妈妈和爸爸说道： 　　“取材非常顺利，我还买了不少手信回来，现在就打开让大家尝尝吧。” 　　“好的！ 　　琉璃真是长大了呢！好像一不注意就变成了漫画家，都能受人邀请免费出去旅行了。” 　　妈妈笑容灿烂地接过了她递来的手信袋子，然后“咯咯咯”地对爸爸笑了起来，让黑猫也感觉自己的确是长大了。 　　爸爸听到“漫画家”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僵硬，但是依旧不失温和。 　　而日向的心态却与爸爸截然不同，等到琉璃姐脱了鞋子踏上玄关以后，立即和珠希一左一右地黏在了并不比她高大多少的琉璃姐身边，笑嘻嘻地小声问道： 　　“呐呐~琉璃姐，你和诚君的进展怎么样了？有没有趁……” 　　“要叫诚老师或诚哥哥！你这人小鬼大的家伙老是瞎想些什么！” 　　日向那令爸爸紧张不已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黑猫没好气地轻轻敲了回去。她这个过分早熟了的妹妹已经不是第一次怂恿她了，可是学长现在……不要说是女朋友，就连孩子也都有了好几个，还哪里有她开口的余地！ 　　刚刚进入樱花庄时的那一点幻想，现在早已烟消云散了。学长虽然对她很好，是她能够实现梦想的大恩人，但是双方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就算她想用“自己”来报答学长都不可能——因为这分明“又”是她占便宜的好事。 　　如果是学长的话，就算他和很多女生有了孩子也没关系，就算把“第一名”的位置让给别人也没关系，只要自己也能在他旁边、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可是……如此贪婪、如此得寸进尺的话语她根本说不出口！绝对说不出口！不是因为害羞，更不是因为伦理，只是因为她比家里的猫咪还要胆小，是个货真价实的胆小鬼，不敢再冒一点破坏现在的关系的风险了。 　　如果因为“痴心妄想”的告白而被学长疏远了、放弃了，她可以把曾经的“漫画家”身份当成一个美丽的梦，但却仍然没有自信能从如此重大的打击中站起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直就像现在这样。以后会怎样她完全不知道，也根本不敢想，只要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0750 只有十个月了！ 　　“姐姐大人~诚哥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诚哥哥变成兄长大人啊？” 　　黑猫进入自己在家里的房间之后，跟着进来的幼妹珠希也忍不住问起了曾经温柔地抚摸过她的头顶的诚哥哥的事情。 　　这样的话绝对……大概不是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因此黑猫立即将目光投向同样跟了进来的日向，而日向也果然心虚地笑了起来。 　　不过面对琉璃姐责备的眼神，过分早熟的日向很快又鼓起勇气抗辩道： 　　“诚、诚君超帅的！我长大之后也要和诚君结婚！” 　　“你、你这孩子……” 　　黑猫没有因为妹妹想抢“自己的男人”生气，毕竟那种孩子气的愿望许多女孩子都有过，还包括嫁给哥哥或嫁给爸爸什么的，等到日向再长大一点自然提都不会再提了。 　　她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就算早熟也仍然是个孩子的妹妹，从妹妹明亮的眼睛里看着那个一脸无奈的自己，良久之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学长不是随便的人，你没有机会的。” 　　黑猫的这盆冷水不仅是泼向面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妹妹，更是泼向内心深处某个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此放弃的自己。 　　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要放弃实在是太逊了，哪怕并不期待“奇迹”，告白……然后被拒，也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交代，是告诉自己我的确为了这份爱恋鼓起勇气努力过了！ 　　这样自己才能放下，否则应该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就会一直留在心里，或许一辈子都耿耿于怀。 　　道理什么的她都清楚，不过这个世界如果人人都能按照道理行事，《鲁路修》和《死亡的笔记本》的故事也不会一个比一个受欢迎了。 　　——扯这些与她无关的大道理当然没有意义，但是要让她承认自己是个连告白都不敢的胆小鬼，她就会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更何况，她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了。 　　没有进入樱花庄之前，她还会幻想自己或许也有机会，毕竟诚老师对她照顾有加，她是第一个不在诚老师“身边”的合作者，她是让无数人眼红的“幸运儿”……那么诚老师至少也是对她“略有好感”的吧？ 　　可是等她进入樱花庄以后，她才再一次确认，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发表了后宫宣言的诚学长与《刀剑神域》时期的诚会长没有任何区别，从来不会说出暧昧的话语，做出暧昧的举动，和女生开玩笑时更加注意不开带有暧昧含义的玩笑。 　　这样的学长从来没有撩过任何女生，但女生们却纷纷被他的强大、他的果敢、他的温柔、他的可靠，或者他的才华、金钱、背景、容貌吸引住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开后宫，即使刨除了那些庸俗的女人，在他身边也聚集了太多无法割舍的，让人不得不服气的优秀女性。 　　但是那些优秀的女性中并不包括黑猫自己，她的能力比不过虎千代、白、真白、英梨梨、绘里奈师父她们，与学长的羁绊比不过穹、世界、小埋、由乃、雪菜她们，而那些优秀的女性都没能全部得偿所愿，更何况是毫不起眼的她呢。 　　如果脸蛋非常可爱，胸~部也大如奶牛的亚子能被留下来，她大概还会厚着脸皮告白一下。即使她没有亚子那样的本钱，却也依然坚信自己是在亚子之上的——亚子可以说是公会里的基准参照物了。 　　可是她高兴而又遗憾地看到亚子终究还是被拒绝了，哪怕曾经厚着脸皮下跪求婚，哪怕全心全意地喜欢着学长，终究还是遭到了冷酷无情的拒绝。 　　——是的，在对待亚子的态度上，黑猫觉得学长实在是太冷酷无情了。 　　反正他那大大的后宫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就算不是真的爱着亚子，将她“收留”在后宫里也没有关系的吧？ 　　那个万年菜鸟好歹也有一对堪比奶牛的大胸~部，脸和身材也算不错，男人应该不会讨厌，至少学长从来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反倒一直对她格外亲切……一点点。 　　如若不然，就算亚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上学长吧。 　　黑猫并不清楚学长和亚子在最后的最后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管说了什么，她都觉得学长的拒绝太过冷酷无情，就算学长只是贪图亚子的肉体才留下她也更好一些。 　　可惜学长不是随便的人，所以亚子没有机会，她也没有机会，她的妹妹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但是假如学长随便起来不是人，她肯定又会尽可能地远离那种人渣，严厉禁止自己的妹妹靠近他，也会稍微多嘴劝告亚子两句。 　　黑猫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讨厌学长、放弃学长，但是她也知道，她根本没办法让学长喜欢她、接受她，甚至主动向她告白，就算参考漫画里的各种恋爱情节也没办法。 　　不过…… 　　如果只是让学长喜欢她、接受她，或许她已经“稍微”做到了一点。 　　尽管这可能只是她自己的错觉，但她原本只是像照顾妹妹们一样习惯性地帮助由乃照顾起了樱花庄里的大家，却让她意外地获得了大家的喜欢，让她意外迅速地融入了樱花庄。 　　诚学长当然也不例外。但这喜欢和接受并非男女之间的感情，黑猫心里非常清楚。 　　只是有了这么一个良好的基础，她也经常忍不住会浮想联翩，幻想自己会不会和学长日久生情。 　　如果她能一直帮助由乃照顾学长和大家，就算由乃一直“独占”了清洗学长的衣物、清扫学长的房间、卫生间和浴室的工作，或许久而久之，她也会成为樱花庄里不可或缺的一个人，哪怕学长不再与她合作绘制漫画。 　　可是学长和“大家”留在樱花庄里的时间已经不足十个月了！等到他和女朋友们一起搬出去住，黑猫根本想不出自己还怎么以照顾“大家”的名义去分担由乃的工作！ 　　只有十个月了！无论她是否愿意，再过十个月，诚学长和女朋友们……以及刚刚出生的婴儿们幸福地住到一起的时候，便也是她彻底被排除在外的时候！ 0751 沙织?雅典娜的提议 　　“黑猫氏——！还有妹妹们！ 　　好久不见，这是手信。” 　　“啊，谢谢沙织姐！ 　　是羊羹呢，我去沏茶。” 　　黄金周的最后一天上午，在家里陪着父母和妹妹们的黑猫迎来了戴着瓶底厚的可笑圆眼镜，依然打扮得像个老土御宅族一样的沙织·雅典娜。 　　虽说沙织那女巨人一样的身量对于东方人，尤其是东瀛人来说实在过高了，但是楚诚却对她说，作为雅典娜的话这个体型是合适的，尤其是顶盔掼甲穿上雅典娜神衣的时候，他很期待看到她用本来面目进行Cosplay的那一天。 　　至于打造雅典娜神衣的花费，楚诚根本连提都没提。他早就通过“有关部门”知道了，这个伪装成老土御宅族的高个子女生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小姐，黑猫和桐乃到了现在其实也都心知肚明——毕竟沙织也没特别刻意地在她们面前掩饰。 　　这位大小姐此时像个男生似的盘腿坐在坐垫上，拉着可爱的珠希妹妹说话玩耍，而黑猫则静静地坐在矮桌的对面。 　　等到二妹日向将羊羹、仙贝和煎茶端上桌来，沙织主动放开了珠希妹妹，自己也一边喝着煎茶、品尝着茶点，一边询问起了黑猫和诚老师她们的取材旅行。 　　黑猫并不是喜欢在博客和SNS上炫耀这些事情的人，但是沙织当面问起，她也就挑了些值得一提的见闻说了，正好她的两个妹妹也很想知道。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楚诚大老师把好几个还在念高中的女朋友搞怀孕了的事情，就算学长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黑猫也不会让这惊爆的消息最先从自己这边传出。 　　沙织兴趣盎然地听黑猫说了一会儿话，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情绪略显低落地说道： 　　“唉……如果小桐桐氏也在就好了，她也很崇拜诚学长、很喜欢日向妹妹和珠希妹妹呢。 　　她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跟在下联系过，京介氏说她和家里倒是保持着定期联络，但每次都只是简单地说自己一切都好，不必挂念，也没有跟京介氏说过话。” 　　“哼……没准那个爱现的家伙是雄心万丈地跑去美国练什么田径，却发现自己到了国外根本跑不过那些欧美鬼畜，所以没脸和我们炫耀了吧！ 　　我简直太了解她了，如果她在国外跑出了什么好成绩，肯定是要特地发个自拍炫耀一下的，只有失败才能让她灰滚滚地夹起尾巴做人。” 　　只要一提到桐乃的事情，黑猫的毒舌就变得格外来劲，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爽快笑容，想像桐乃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像让她觉得格外解恨。 　　沙织当然不会跟黑猫一起说桐乃的坏话，她只是“呵呵”地笑了一阵，便身子前倾小声提议道： 　　“其实在下……今天还想去小桐桐氏家里拜访。 　　小桐桐氏不在了，京介氏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在下就想……和黑猫氏一起去拜访一下，给京介氏打一打气。” 　　“那家伙的哥哥吗……” 　　谈及高坂桐乃的哥哥京介，黑猫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他为了“保护”妹妹的动画而向制作方下跪的那一幕。 　　在那之后他们兄妹俩的关系好像变得更好了一点——主要是动画化突然变得顺利让桐乃心情大好，所以不怎么找哥哥的茬了。 　　在春假刚开始的时候，桐乃因为哥哥把青梅竹马的女生麻奈实带回家而生气，黑猫还恶趣味地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在她哥哥的房间里设下了工口CG＆工口书刊的“双重即死陷阱”，成功地让那个麻奈实看到了她哥哥禽兽不如的另一面。 　　不过当时心情大爽的桐乃几天之后又忧心忡忡地跟她们说，没想到她的哥哥如此脆弱，竟然因为这种事情真的心情低落到了现在，所以她和沙织又替兄妹二人策划了“高坂京介专属后宫一行人派对”，让桐乃借此机会道歉并感谢哥哥一直以来为她所做的一切。 　　本来沙织提出“专属后宫”这个概念的时候，黑猫是想反对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诚老师似的。可是这种明显是开玩笑的说法她如果刻意去反对，反倒显得有些不自然了，再加上对桐乃的哥哥造成巨大精神伤害的点子至少有一半是她出的，因此她也没有吭声，只是在派对上一直暗中和桐乃的哥哥保持适当的距离。 　　在那之后，新学年开学，黑猫也提前入住了宿舍，正式加入了樱花庄，只在桐乃突然不辞而别的那个周末，跟沙织两人在秋叶原和百思不得骑姐的高坂京介见了个面，此外再也没有什么接触了。 　　现在沙织提议要去桐乃家给她的哥哥打气……说实话黑猫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她自己的烦恼都还没有解决呢！ 　　学长的女朋友们怀了好几个孩子，不必等到孩子快要出生，估计肚子明显变大的时候就会搬到哪里待产的事情，她不能跟任何人说，也不能和任何人商量自己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她还哪有闲情逸致去鼓励别人家的哥哥！ 　　十个月……六个月……四五个月……她只是最多还剩十个月的时间，搞不好这个学期结束以后，学长就会和女朋友们搬到物色好的新房子里，肚子变大了的女朋友们第二学期就会请假，只在虚拟世界里继续上文化课并参加考试，不在现实的班级中出现。 　　这些是她反复思考之后都能想到的事情，很快就要做爸爸了的学长，以及学长的家人，肯定会想得比她更周到、更细致，她简直越想就越绝望，感觉自己其实在学长的女朋友中有人怀孕的那一刻起就没戏了。 　　可是学长他……在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带了好几个女朋友回老家见父母了吧！而那个时候她还困在千叶这边念初三，根本没有机会加入樱花庄，每天只能在虚拟的工作室里和学长见面！ 　　如果……如果《刀剑神域》坚持的时间再长一些就好了！那样她或许就…… 0752 黑猫稍微理解了亚子 　　“对不起，我下午还要早点返回学校，没有时间去其它地方了。 　　说起来，现在不是可以使用虚拟潜行设备随时随地相会么，诚学长前几天还在虚拟世界里与几个关西的《凉宫春日系列》粉丝见了面。 　　不管是那家伙还是那家伙的哥哥，都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和我们说话，然而那家伙却……” 　　面对脸上隐含期待的沙织，黑猫几经犹豫，终于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沙织看到黑猫身上又冒出了对桐乃的怨念，也连忙笑着劝解道： 　　“哈哈……小桐桐氏肯定也有她的苦衷啦！ 　　而且黑猫氏不是也说过吗，她的自尊心很高的，没有任何能够炫耀的地方，或许就觉得暂时没脸见人了。 　　在下倒是不介意这些，只要小桐桐氏能够平安就好了。” 　　说到这里，沙织的语气又低落了下来，垂着头调整了一下心情，几秒钟后再次抬起头来，并将嘴巴撅成了可爱的猫嘴： 　　“京介氏那里不用担心，在虚拟世界里见面确实是个好主意呢，这样一来在下也不用特地往这边跑了。 　　不过今天在下还是去把手信送给他吧，希望他吃了甜甜的羊羹能够稍微打起精神来，小桐桐氏之后也肯定会跟他联系的，我们现在就耐心等待吧。 　　那么，在下也应该告辞了，如果拖得太晚，京介氏和小桐桐氏的双亲回来就尴尬了。” 　　“诶？那你现在过去……岂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大概是因为在楚诚这个人形播种机身边呆得太久，黑猫此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贞操”的事情。 　　而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沙织被她说得一楞，旋即爆发出了一阵豪爽的大笑，右手摸着后脑勺说道： 　　“呀——黑猫氏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啦！像在下这种打扮的大块头，就算独自走夜路也只会成为被人防范的对象，京介氏不可能袭击这样的在下吧。 　　不过独自前往只有男生的家里……就算那是小桐桐氏的兄长，也的确稍微有点不安呢，在下大概会在客厅里坐一会儿就告辞吧。 　　如果黑猫氏能够一同前往的话，在下就有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即使是京介氏的房间也敢闯一闯！” 　　沙织虽然嘴上说得很勇敢，还握起白嫩的拳头打了一套组合拳，但黑猫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心中的胆怯的。 　　作为朋友，黑猫这个时候本应挺身而出，就算舍命也要陪沙织走上一遭——曾经在大家都以为死掉就真的死了的《刀剑神域》里拼死向BOSS发动攻击的黑猫并不缺乏这个勇气。 　　只是她心里一想到学长，就本能地抗拒与其他异性的私下接触，更别说是到对方的家里去了。 　　过去的她就算再保守也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到桐乃的家里去玩，两人反目之后被扔在客厅里，然后向回来的哥哥大肆抨击他那Bitch妹妹……这样的二人独处也是有的，但这根本不算什么不是吗？ 　　可是她现在却格外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问题，仿佛只要把自己变得再“完美”一点，就能再多一分“成功”的希望，只要她的感情能再“纯粹”一点，就有可能凭借这真心打动学长。 　　她什么都没有，能够奉献出来的就只有全心全意的真心了。 　　不知为何，此时黑猫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亚子那一直痴痴地凝视着学长的身影。 　　过去她总觉得亚子的做法实在太过头了，非要强行让诚老师看到、听到、感觉到她的爱，恨不得把自己和自己的爱硬塞到诚老师的怀里，这样谁都受不了，最后当然只能落得个分手的下场。 　　但是现在，当“老师”、“会长”终于变成了“学长”，她觉得自己好像稍微能够理解亚子了——尽管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理解了亚子的什么。 　　最终，黑猫还是没有陪沙织去见桐乃的哥哥。但她承诺“回去之后”会抽出时间，在虚拟世界里和沙织一起鼓励桐乃的哥哥，帮助他找到除了妹系工口Game之外，适合排遣心情的虚拟潜行游戏，这也能让桐乃更加专心地在美国训练吧。 　　全家人共同制作并享用了丰盛的午餐之后，黑猫下午果然早早地拖着行李箱返回了学校，并且告诉恋恋不舍的父母和妹妹们，今后可以用虚拟潜行设备时常跟她联络。 　　黑猫的二妹日向目前已经是小学高年级了，可以享受人手一部虚拟潜行教学设备的福利，但市面上的民用版一直非常紧俏，众多同样无法享受这一福利的年轻人和中年人都为了延长生命……准确地说是为了延长生命玩虚拟潜行游戏，在各个销售点整日整夜地排起长队等待购买设备，为此连工作都辞掉了的不靠谱大人也不是没有，所以黑猫家里现在也仅有这一部进行了个人绑定的虚拟潜行教学设备。 　　不过黑猫的父母表示会尽快再买一部回来，让今天刚上小学一年级的珠希也兴奋不已。只是这个尚不知道“社会险恶”的小小少女高兴得实在太早了，她的爸爸和妈妈可不是为了延长生命，或者让她每天都和远在东京的姐姐见面才去买设备的。 　　——家长们无论如何也要买给孩子的东西，一般都和学习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吧？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就算教育专家已经说了小学中低年级的孩子根本没有必要使用虚拟潜行设备学习，甚至连小学高年级的孩子都不需要，等到升入初中以后再用也一点都不迟。 　　可是“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的观点早已深入重视教育的家长们的内心，就算不能让大脑尚未发育成熟的小孩子过多学习文化课程，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学习各种才艺总是可以的吧？ 　　黑猫的父母在各自的工作单位里可没少听其他同事谈论这个问题，这让原本不想给孩子太大压力的他们也不由得动摇了起来，黑猫的话更是给了他们一个顺水推舟的理由。 　　但黑猫此时已经没空去琢磨自己父母那极其微妙的心思了，因为她回到自己的宿舍放好行李，然后心情复杂地再次踏足樱花庄，竟然立即就被通知今晚一起出去吃饭——和诚学长的母亲、祖母、曾祖母一起！ 0753 交给丽也可以的吧？ 　　“……我回来了！ 　　由乃？你……继续干活不要紧吧？以后出力较多的活就由我来干吧。” 　　黑猫上到樱花庄的二楼，打开虚掩着的房门，在卫生间里找到了正在使用洗衣机的由乃。 　　除了由乃之外，其他人则并排躺在屋内，一如既往地在虚拟潜行环境中“辛勤”工作。 　　由乃看到黑猫关心地望着她的小腹，脸上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声音格外柔和地回应道： 　　“黑猫回来了啊！肯定是一放下行李箱就过来了吧，辛苦了~ 　　怀孕的前三个月确实需要注意，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不能干活了。 　　诚君也叫我少干一些，让小埋学姐和丽塔学姐她们都帮忙分担一点，不过我都已经做习惯了，突然什么也不干反倒坐立不安。 　　而且几个月后我自然也不得不休息了，到时候还在樱花庄里的大家就要拜托你照顾了。” 　　“！！” 　　在得知自己怀孕以后就很快改口称呼学长为“诚君”的由乃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让黑猫心里猛然跳动了一下。“几个月”、“休息”、“还在”……这也就意味着几个月后果然有一部分人会搬出樱花庄，到有专人照顾的地方安心养胎。 　　不过没有怀孕的人，单纯只是习惯性地来樱花庄和大家一起工作的人，大概还有诚学长，仍然都会留在这边，自然也还需要人来伺候。 　　黑猫并不介意完全代替由乃伺候大家，只是她一想到心里那些悄然滋生的“阴暗”，就会觉得如果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变成受到所有女生一致唾弃的“偷腥猫”了。 　　可是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黑猫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以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和学长之间的关系就只能停留在会长和会员、前辈和后辈，以及漫画的合作者上了。 　　“诶~就交给我吧。 　　放心，我会把大家照顾好的，丽塔……和丽应该都能帮忙。” 　　尽管黑猫的心中纷乱不已，但她却仿佛演戏一样，用看似平淡却不失温柔的语气应承了下来，同时自己也为自己出众的演技感到诧异。 　　由乃完全不知道黑猫复杂的心理活动，一脸感激地笑着说道： 　　“谢谢！这样我就能够稍微放心了呢。 　　我会提前跟诚君说好，请他也自己清洗一下贴身衣物，或者……交给丽也可以的吧？” 　　“啊……贴、贴身衣物啊…… 　　嗯，虽然我也不是特别在意……家里人的衣物都放在那里，有时我也就一起洗了，但是交给丽也……可以吧。 　　不过丽难道也……” 　　提到学长的贴身衣物，黑猫就算再怎么说不在意，脸上也仍然泛起了少许红晕。 　　但她现在更加在意的是年龄比她还小一岁，而且比她更加沉默寡言的绫波丽。 　　这个少女的来历非常奇怪，好像是在学园祭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就突然搬到了樱花庄里，据说也是“有关部门”派给学长的保镖。 　　可是她皮肤苍白，四肢纤细，看上去并不像是擅长运动的人，倒是会让黑猫产生一种“同类”的感觉，平时在樱花庄里除了看书什么也不做，当然也从不主动跟人聊天。 　　另外奇怪的是，这样的丽却拥有多达两个的朋友！还都是拥有外国血统的混血儿！ 　　只是从德国回来的那个总是一脸不情愿地被从英国回来的那个拉着过来，而且她俩每次都是来玩虚拟潜行游戏的，对丽本人却不怎么关心——虽然丽也同样一点都不关心她俩。 　　黑猫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丽竟然不声不响就和学长有了那种基于肉体之上的亲密关系，好在由乃很快便笑着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是哟~丽她……或许以后会和虎千代学姐一样，但诚君和她好像都还没有打算更进一步。 　　我只是怕你忙不过来，所以就试探性地询问了丽一下，没想到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同意帮忙了呢。 　　其实从昨天回来开始，我就在教丽做家务。虽然料理她还需要多多练习，但是洗衣、打扫之类的工作丽也能干得像模像样了，而且她好像也不讨厌做家务。” 　　“是这样啊……那就好。” 　　黑猫听了由乃的解释，脸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的某处却稍微有点揪紧了。 　　她当然并非不仅想洗学长汗津津的贴身衣物，说不定还会一时脑热偷偷拿出来闻的变态，由乃的细心确实替她免除了尴尬。 　　可是失去了那个令人尴尬的“机会”，却让她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与学长拉近关系，让学长察觉到她的心意了。 　　——就算是闻喜欢的人还没有清洗的贴身衣物这种变态行为，在漫画和游戏中也已经是表现某人对某人的好感的常见套路了，某个最喜欢玩妹系工口Game的变态Bitch也对《萌妹梦工厂EX系列》的最新作《我怎么可能会去偷哥哥的内裤呢！》有很高的评价，只是那混蛋发表完初玩感想之后就立即跑路去美国了，也不知道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顺便一说，与《哥哥内裤》同时发售的还有《萌妹梦工厂EX系列》的另一款新作，可以使用虚拟潜行设备来玩的《3D人工妹妹》，可以像《真妹大歼SISCALYPSE》那样依照自己的喜好来创造妹妹的单机虚拟游戏。 　　这款虚拟工口Game的游戏性未必有多好，但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是第一个公开推出单纯以H为卖点的虚拟游戏。 　　尽管这款游戏拥有严格的18~禁认证程序，只能在进行了个人绑定的成年人用户的虚拟潜行设备上运行，但是因为虚拟世界里的男性玩家“回体回精”速度无限快，许多砖家叫兽担心这类游戏会让更多意志不坚定的成年男性青年患上“虚拟性~爱成瘾症”，并加剧“少子化”的社会问题。 　　不过这就不是黑猫需要关心的事情了，她和由乃在洗衣机前交谈了几句，面无表情挽着袖子的绫波丽果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希望借由乃休息的机会“趁虚而入”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自己就先有了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丽顶掉工作的危险。 　　于是黑猫连忙询问晚饭的准备工作，却被由乃笑着告知，诚君的妈妈、奶奶，还有身为保姆的太奶奶今天下午在成田机场下飞机了，所以晚上大家全都出去吃饭——诚君的家人当然也会一起！ 0754 婆婆X婆婆的婆婆X婆婆的婆婆的婆婆 　　“……是、是吗，学长的家里人也去啊。 　　那、那我就回去了。” 　　黑猫听说楚诚的家人也要一起去吃饭，立即紧张得像是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的猫咪一样，并且稀里糊涂地选择了逃跑，直到被由乃抓住手腕也还是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你怎么能回去啊！” 　　看到黑猫那紧张而又茫然的眼神，由乃失笑不已，将她拉回来后语气诚恳地说道： 　　“你不也是樱花庄的一员吗？不仅和诚君一起工作，每天还都为大家洗衣做饭收拾房间，而且每天也都是和大家一起吃完饭才回到自己的宿舍，怎么这个时候反倒见外了？ 　　如果你不在，诚君肯定会责怪我没有留住你的。 　　我知道你有些怕见生人，但今晚只不过是和诚君的家里人见个面，大家都去的，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又不是丑媳妇去见公婆。” 　　“哈……哈……咳……” 　　面对好心地跟她开了一个玩笑的由乃，黑猫很想附和着笑两声。可惜她一点都不擅长假笑，只能清清嗓子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孤高”模样： 　　“既然如此，那吾去上一去又有何不可！” 　　“是吗，那就好。” 　　尽管黑猫把和诚君的家人一起吃饭说得像是去闯龙潭虎穴似的，但由乃仍旧保持着平静温婉的笑容，左手又不自觉地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从昨天下午开始任劳任怨地跟着由乃学习干活的绫波丽默默地看着她，并且学着她的样子将左手悄悄放在了小腹上，眼中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但更多的还是如同机器人一般的漠然。 　　不过黑猫和由乃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始终不声不响的丽，也压根没有想到那个好像人偶一样的丽竟然会如何如何。 　　等到进行虚拟潜行的大家登出，黑猫怀着忐忑害羞但又隐含着窃喜和期冀的心情，强装淡定地混在大家中间，一起来到了上野公园内一家非常安静的高级料亭。 　　黑猫还是第一次知道上野公园里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吃饭的地方，不过就算她只是个平民，却也知道这种贵得要死的高级料亭已经不止是吃饭的地方了。 　　特别是当她看见表情僵硬地站在门口“迎宾”的绘里奈师父的时候，她就更加确定这里绝对不是平民应该来的用餐场所了。 　　昨天晚上绘里奈才又接到了刚分开不久的楚诚打过来的电话，请她在宗蔓学园附近帮忙订一家足够隐密又足够大的饭店，以便让他的家人设宴款待他的女朋友们，以及在樱花庄一起工作的紧密战友。 　　这对于掌握着“远月系”庞大人脉的薙切家的大小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可是楚诚却建议她最好能和绯沙子亲自掌勺，在未来的婆婆、婆婆的婆婆，以及与太婆婆无异的老保姆面前先表现一下自己最大的优点。 　　——这分明是怕她的言行举止不讨婆婆的喜欢吧！那家伙实在太小瞧她了，在正式场合她也是个礼仪完美无缺的大家闺秀，就算不擅长讨人欢心，至少也不会让人厌恶。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楚诚的建议，当天晚上就拉着绯沙子和爱丽丝，认真讨论起适合中老年妇女，并适合刚刚怀孕的孕妇的菜单。 　　如果不是因为人手不够，绘里奈真不想把爱丽丝也拉过来。甚至连爱丽丝自己，听说她是要在诚的家人面前展现厨艺，脸上也露出了无法准确形容的古怪表情。 　　但是绘里奈终究还是向爱丽丝说了，爱丽丝也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她俩和绯沙子三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非常古怪，当天晚上除了专心讨论菜谱什么闲话也没说，直到今天早上爱丽丝才恢复了往常的活泼喧闹与没心没肺。 　　为了最大限度展现自身的优点，绘里奈三人选择“借用”上野公园内的这家高级料亭，要求对方推掉明天的所有预订，老板娘、厨房员工和服务员上午过来帮忙，下午全都放假。 　　同时为了尽可能地保守诚的女朋友中有人怀孕的秘密，绘里奈她们只找了水户郁魅、田所惠，以及同在极星寮的榊凉子、吉野悠姬这四个女生前来帮忙，至于总是远远地窥视着绯沙子的贞冢奈绪当然从一开始就没被考虑在内，爱丽丝也再次抛下了她的跟班黑木场凉。 　　大家同是女生，就算前来帮忙的田所惠她们从菜单中看出了什么，肯定也会装作一无所觉。相信诚的家人“大举”前来，正是为了秘密安排怀孕的虎千代和世界等人检查、待产及生产，否则还在上高中的楚诚“大老师”把同样还在上高中的女朋友们都搞怀孕了，而且真的要把孩子都生下来的猛料，就连“有关部门”也不可能掩盖得住吧。 　　“……就是这里了，妈、奶奶、太奶奶，站在门口的就是绘里奈。” 　　走过人迹罕至的小路，望见掩映在竹林间的门扉，便也望见了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的绘里奈。 　　楚诚笑容平和地领着三个同样笑意盈盈的家人来到了绘里奈的面前，跟她打了个招呼，但绘里奈却远远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淡定，她甚至根本没有听见楚诚对她说了些什么，只是本能地将双手放在洁白的厨师服前，干巴巴地鞠躬说道： 　　“我是今晚的主厨薙切绘里奈，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咳！ 　　不仅仅是主厨，也是女朋友。” 　　在绘里奈的身旁，楚诚用力清了下嗓子，善解人意地替她说出了她自己绝对不可能说得出口的身份，也让她的大脑重新恢复了运转。 　　但这并未换来她的感激，感觉脸上开始发烧的绘里奈直起身后习惯性地狠狠斜了楚诚一眼，然后心里猛地一惊，想起自己正站在楚诚的家人面前，而且面对的正是“传说中”最恐怖不过的婆婆X婆婆的婆婆X婆婆的婆婆的婆婆三重审视！！！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少女的心中惶恐不已，直到她看清面前这三位充满了知性气息的女性长辈仍然笑眯眯地对她点头，心里的大石这才重新落地，赶紧再次鞠躬说道： 　　“请、请随我入内！大家都已经到了。” 0755 跪迎 　　楚诚和家人们跟着绘里奈来到料亭的宴会厅门口，对于据说“大家都已经到了”的房间里竟然鸦雀无声这一点有些奇怪。 　　但是绘里奈拉开门后，他们看到分成两拨正襟危坐的女生们，心里自然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以虎千代为首的女生们排成整齐的几排，跪坐在正对门口的榻榻米上，而剩下的女生则集体跪坐在侧面靠墙的地方。 　　有资格迎接婆婆的都是已经被楚诚“临幸”过的人，除此之外就连白和绫波丽都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虎千代看到引着楚诚和婆婆们走进来的绘里奈还楞楞地站在一边，便立即轻轻招呼了她一声： 　　“绘里奈小姐，绘里奈小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请到我身旁来！” 　　“……” 　　原本就俏脸微红的绘里奈看着面前这一多半已经怀了诚的孩子的女生，脸上明显地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但还是很快低下了头，快步走到虎千代的身边，动作利落地正坐了下来，两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地面。 　　然后虎千代身子略微前倾，将指尖相对的双手放到身前的榻榻米上，笑容恭敬地扬起脸来看向楚诚和三位大人——主要是看向三位大人。 　　而她身旁的绘里奈和身后的其他女生，虽然也都自觉地将双手放到了榻榻米上，基本却都害羞地垂着眼帘，能够坦率地露出喜悦笑容的都只有世界和雪菜这寥寥几人。 　　“曾祖母大人、祖母大人、母亲大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劳动您不远万里来到东瀛，媳妇们深感不安，给您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十分抱歉！” 　　跪着迎接婆婆们的虎千代又是“见谅”又是“抱歉”，而她身后的女生们也都非常熟练地喊着“抱歉”弯下腰去，并将躯干尽量挺直，上身压得几乎与地面水平。 　　只是她们现在使用的是平时并不常用的汉语，虽然表达的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但是听起来却总是感觉有点别扭。 　　小声嘟囔着俯下身子的绘里奈更是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她一紧张，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在用东瀛跟楚诚的家人说话，而楚诚竟然也不提醒她，还同样用东瀛语对家人说她是女朋友！ 　　“好好好！都起来吧。” 　　这种场面隆重有余，但却喜庆不足，楚诚家里那位像太奶奶一样受到全家人尊敬的老保姆乐呵呵地用东瀛语发了话，然后他的奶奶和妈妈也分别弯下腰作势搀扶虎千代和绘里奈，同样温和地用汉语叫大家起身。 　　——楚诚的这位保姆太奶奶可是“有关部门”里的革命老前辈，当年就能说东瀛语、俄语、英语、法语、德语五门外语，却始终“屈身”在楚家当保姆，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家闺秀独自将楚诚太爷爷和太奶奶留下来的孩子教育成人，又将他们的孩子的孩子带大，楚诚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在楚家当然有着不同于后来的保姆的特殊地位。 　　而楚诚的奶奶和妈妈虽然都是从事最尖端科学研究的人才，却是压根不会东瀛语的，好在东瀛这边说汉语也同样能够交流。 　　归根结底，这都是楚诚的太爷爷干的好事，否则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他其实可以算是东瀛最大的仇人的后代。 　　不过就连最为“传统”的虎千代都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女生们只知道这是她们喜欢，并且喜欢着她们的人，是她们即使无法登记也愿意与其结婚、为其生子的人！ 　　因此婆婆们自然也成为了她们尊敬并想要讨好的对象，虎千代和绘里奈不用楚诚的奶奶和妈妈搀扶就赶紧自己起身，她俩身后的女生，以及跪坐在旁边的其他女生们也同样跟着站了起来。 　　被楚诚的妈妈拉住了手的绘里奈紧张得身体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小声地说明自己还要去厨房准备宴会的主菜，就赶紧“落荒而逃”了。剩下的女生们则跟着楚诚和婆婆们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规规矩矩地坐好，偌大的宴会厅里安静得如同课堂。 　　在有资格跪迎婆婆们的主桌上，楚诚的妈妈和奶奶一左一右地陪在太奶奶身边，他本人则坐到了奶奶的旁边。 　　楚家并不讲究繁文缛节，大家坐下以后，楚诚又挨个桌转了一圈，让大家都放松心情说话，不必那么紧张。 　　而当他回到主桌上，虎千代和世界她们已经在紧张地聆听婆婆对她们的安排了。楚诚的妈妈只是亲口将楚诚之前已经告知她们的安排又重复了一遍，便让她们大大地安下心来，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娇羞的笑容。 　　其实楚诚的妈妈也没有跟她们承诺什么，只是说会亲自登门拜访，和她们的父母商量孩子和婚礼的事情。不管是现在就举行婚礼还是以后再举行婚礼都随她们的心意，但孩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生下来的，除非孕检结果异常。 　　另外楚诚已经开始在宗蔓学园附近物色房子，他的奶奶会在孙媳妇们待产期间留在这里，监督指导从华夏派来的高级护理人员，帮助她们保胎安胎，她们既可在楚诚购买的大房子里待产，也可在自家待产。 　　不过楚诚和他的家里人没有说明的是，这也是基因强化调整技术研究的一部分，她们会做比普通孕妇更加详细的检测，检测结果会成为具有一定保密级别的实验记录，也不必担心新闻媒体发现后被大肆宣扬。 　　事实上，这次跟随楚诚的家人一同来到东瀛的除了专业护理人员，还有部分基因强化调整技术项目组的科研人员，以及“有关部门”的安全保卫人员。 　　楚诚这个强化调整型新人类身上的“基因锁”解除以后，下一代是否还能保持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特性，抑或变回了只是携带着优良基因的普通人，这对于整个国家和民族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当然楚诚的女朋友们只要高高兴兴地吃饭，快快乐乐地结婚，开开心心地待产就足够了，那些沉重的负担自然有身为男人的楚诚替她们扛下来！ 0756 心思复杂的黑猫 　　与诚学长的家人见面，其实根本没有黑猫想像中那么可怕。 　　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围观群众，只是眼看着虎千代和世界她们以媳妇的身份跪着迎接婆婆们，并且紧张害羞地与婆婆们共同用餐罢了。 　　能够笑嘻嘻地讨好婆婆们的，只有世界这样有资格坐到那张桌子上，并且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很会为人处世的机灵女生。 　　而黑猫自己，即使在围观群众之中也属于围观群众，如果不是因为她每天都在樱花庄里为大家做饭，然后一起吃饭才回到自己的宿舍，肯定也不会被叫来参加这次美媳妇见婆婆的宴会。 　　坐在她旁边的是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这样的樱花庄“边缘人物”，千寻老师早上就被朋友叫走了，不喝到晚上九十点钟不会回来，海老名菜菜也是今天下午才从哥哥所在的滨松市回到樱花庄，刚放下行李箱就被一起拉过来了。 　　另外，即使在学长的众多妹妹中容貌和气质也算相当出众的司波深雪脸色难看地坐在她对面的另一张桌子上，浑身上下充满了遭到背叛的感觉，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跟司波深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还有总是呆呆地笑着听人说话的一之濑琴美，以及一直以诚学长的“小妹”自居的楠幸村。 　　她俩偶尔也会来樱花庄玩，不过比起除了打游戏、看动漫、看电影，就是躺下来玩虚拟潜行游戏的樱花庄，小琴美还是更喜欢呆在图书馆里看书，幸村也更喜欢在运动场旁边给诚大哥递水送毛巾。 　　就算她们是先来的，因为性格或兴趣的问题，终究只能成为学长在学校里的朋友；而黑猫对角线上的那一桌，则是楚诚在工作中的朋友——毕业以后也一直厚着脸皮来樱花庄蹭饭吃的葵梨纱，今天“幸运”地碰上了大家一起来料亭这种高档场所的机会。 　　那么黑猫所在的这一桌，大概算是楚诚在生活中的亲密朋友了吧，白和绫波丽、真白和丽塔，还有同样算是他的妹妹的小埋也都坐在这边。 　　除了最重要的主桌，剩下的三桌并没有刻意安排座次，大家基本是自觉地这么坐好了，每个人都会尽量坐在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一直羡慕地望着主桌的白是虎千代特地安排到旁边这桌的，但虎千代也不得不用“等到你长大了自然就能坐到主桌”的话来安抚白，这才让她放弃了黏在哥哥身边的权力。 　　尽管黑猫感觉自己和栗山未来、海老名菜菜类似，是勉强混到这一桌上的，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和二人不同，距离学长要更近得多。 　　作为最晚加入樱花庄的人，即使樱花庄里已经没有可以让她住的地方了，但她还是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樱花庄真正的一员，而不只是每天来樱花庄工作的人。 　　黑猫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看不过去由乃一个人照料大家的生活，坚持要出手帮忙才获得的“福报”，但她真的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的接近谁、讨好谁，否则她就算明知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好处，也是绝对放不下自尊这样做的。 　　所以她才非常犹豫，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下定决心，趁着由乃休息的最后机会……设法复制由乃的成功。 　　如果那样做了，她就变得不再是她了，不仅以后没脸再面对由乃和大家，甚至没脸再面对父母和妹妹们。 　　这是她的骄傲……或者说是大大的矫情，但是失去了这份骄傲，她就不再是“堕天圣”，而是彻头彻尾的“堕落魔”了。 　　黑猫不想变成那样的家伙，那般低劣而又可悲的存在，根本配不上如同光辉晨星、荣耀之子一般的学长。 　　可是不变成那样的反派角色，愚笨的她又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吸引学长的视线，讨得学长的欢心。 　　——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讨人喜欢的天赋，这是创建人物时没有耐心随机出优秀天赋就点了“完成”的锅！大概自由点数也没有一点投入到看似无用的“魅力”属性上！ 　　或许她可以找某个貌似很受欢迎的Bitch取经……这样的念头在黑猫的脑中一闪而过，就迅速被她掐灭了。 　　且不说那个Bitch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就算那个Bitch肯大度地帮忙，等到两人再次发生争斗的时候，这一定会成为那个Bitch手中永远的把柄，每到穷途末路就拿出来用！ 　　没错！如此卑劣的行为，那个Bitch绝对干得出来！至于让她从此对那个Bitch感恩戴德，忍气吞声地保证两人之间的和睦，她倒宁愿自己豁出性命去拼一次！或者去找某个一直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女巨人参谋！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思，黑猫在宴会上面色如常地收获了学长家人的夸奖和感谢，之后也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顺便混过了期中考试和体检，但这只是习惯使然罢了，她的内心其实一直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她甚至还没有下定决心找女巨人商量。并非因为对方块头太大就怀疑对方是不懂得爱的野蛮人，只是实在害羞得不好意思开口，哪怕以“我的朋友如何如何”的方式询问……她也根本没有其他可以拿来当托辞的朋友了！ 　　“摸西摸西~摸西摸西~ 　　五更同学？五更琉璃同学！黑猫老师！！！” 　　重新开始上课的第一天上午，在虚拟潜行教学环境中的午休时间里，黑猫班上的班长大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找上了她这个开学一个月后仍然游离于集体之外的“老师”。 　　“有事吗？” 　　从沉思中惊醒的黑猫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看着这个虽然留着标准的学生发型，但发色好像天生就微微泛红，偏偏还戴着大概是时下流行款式的眼镜，胸~部也大得不像东方女性，却又非得做出一副正经嘴脸的班长，语气极其平淡地问道。 　　对了，经过一个月的冷眼旁观，黑猫已经可以确定，面前这个班上最爱多管闲事的家伙，其实是个凡事都得看别人脸色才有办法活下去的小人，会根据对象的不同来改变自己的态度，根本不像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不知变通。 　　这样的人黑猫见得太多，也不打算在高中的这两年间与其有任何交集——包括自己周围其他三句话不离诚学长，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的女生们！ 请个病假先 　　咱两天前好像睡觉凉着了，犯了急性咽喉炎，吃了两天药，今天凌晨两点躺下，每隔几分钟就咳嗽一次，身上发烧到38度，但不盖个被单还冷，一直折腾到现在都没睡着，刚去社区医院检查回来，说再吃个退烧药看看，烧一直不退就得去大医院拍片挂吊瓶啥的了。 　　咱现在吃了药再含个甘草片睡一睡，争取别去医院，今天就请个假，希望大家见谅。 0757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 　　“五更同学！” 　　“你在叫谁？叫我的真名好吗，叫真名！” 　　“什么真名！实在太无聊了！ 　　我说五更同学啊，可以请你认真一点好吗？同样的话你要我讲几遍才会高兴！” 　　“哼！吾之真名为黑猫，你再怎么称呼那个伪名，吾之灵魂都不会予以回应。” 　　“……实在蠢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黑猫‘老师’！或许你很为自己的漫画家身份骄傲，可是你的特立独行也该有个限度吧？ 　　原本大家知道了你就是与诚学长合作的黑猫老师之后，对你的态度都非常不错吧？ 　　林间学校的时候你借口说要参加诚学长的取材旅行也就罢了，平时班上同学邀你一起去玩，你说自己要到樱花庄工作同样也罢了，但你除了言行举止奇怪不说，对人还很不客气，所以大家才都会说啊——每到午饭时间五更同学都拿着便当离开教室，一定是跑到厕所去吃饭了！” 　　在虚拟潜行教学环境的教室里，黑猫班上的班长相当大声地批评了她的特立独行，可是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几个正在向这边张望的女生也只是单纯地流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是开启了“私聊”模式，只要没有太过明显的表情和动作，谁也不知道私聊的两人正在说些什么。 　　而黑猫正是面无表情的集大成者，即使被说成跑到厕所吃饭的悲惨家伙，她也只是脸色阴郁得好像布满了黑色的妖气，并用诅咒一样的眼神死死盯住了这个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的班长。 　　“啰嗦！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不惯我就和其他人一样无视我好了，反正我来这所学校也只是为了工作而已，上学什么的只是附带的。 　　你自己必须看别人的脸色才有办法活下去，就非得把所有人都变成像你那样的人吗。” 　　面对居高临下站在自己桌前的班长，黑猫双手交叉架在身前，骄傲地扬起头颅与其对视着，两个人谁也不肯示弱。 　　一脸正义的班长不无鄙夷地瘪起嘴巴，定定地瞪了她许久，然后才沉声说道： 　　“我只是太讨厌像你这种人，忍耐不下去了而已。只是要把看不过去的事情加以修正！ 　　我这个人啊，最讨厌不按照规矩来的事情。像是房间脏乱不堪的人，上课中吵闹的人，不做作业的人，逃避值日的人，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不按照规定日子扔垃圾的人，肮脏的人，玩对战游戏使用无限连招的人，玩单机游戏使用金手指的人，还有玩网络游戏开挂的人……我讨厌所有不按照规矩来的事情！” 　　“……” 　　班长的自白让黑猫有一点点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个貌似一本正经的班长竟然如此神经质，简直像是要管天管地管空气似的！果然不愧是班级里最烦人的女人！ 　　而且……玩网络游戏使用外挂的确是必须遭到封号的恶劣行为，但是玩单机游戏的时候使用金手指也没啥吧？反正又不影响他人。另外无限连招也只是比较恶心，真正的高手根本不会给对方无限连招的机会。 　　不知不觉地，黑猫在心中吐槽起了班长，但班长看她久久没有回应，又两手叉腰很没好气地“通知”道： 　　“我就知道跟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那么好吧，今天放学以后我会去樱花庄拜访诚学长，好好和他商谈一下你的问题！” 　　“！！” 　　班长的话让黑猫震惊了，她从未见过世上有如此多管闲事之人。她甚至惊得从原本坐得安如泰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地吼道： 　　“不许去！” 　　“啊啦~五更同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哪！” 　　看到黑猫着急的样子，班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然后异常坚决地说道：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就像你从来不肯听我说话，我也不会听你说话的。 　　哪怕你现在指天发誓说以后绝对会改，我今天也一定要去找诚学长好好说说你的事。 　　放心，我不会干告状那么没品的事，我只会站在班长的角度客观地叙述开学这一个月以来，我眼中的五更同学罢了。” 　　班长扔下这样的话，便扭着纤细的腰肢，晃动着那对起码是E罩杯以上的巨~乳，趾高气昂地走远了。 　　在背后瞪着她的黑猫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想让教室里的其他人看笑话，于是很快就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 　　虚拟潜行环境下的午休时间当然没人真的吃午饭，不过学生们都会到宗蔓学园与远月学园合作的虚拟食堂里品尝虚拟的美食，然后去运动、聊天、看书，或者在床上美美地睡个午觉，像黑猫这样独自留在教室里的可怜虫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但是黑猫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可怜，有缘遇到诚学长的她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更加幸运，也更加幸福了。 　　班级里那些只会问些无聊问题的女生不理睬她也罢，反正她也从来没想过要理睬她们；那些自觉热脸贴了冷屁股就转而说她坏话的家伙她也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她连背后说对方坏话的兴趣都没有，那种在漫画里或许只会剩下一个面部轮廓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她投入半点关注！ 　　可是……被人当面嘲笑自己每天中午都是躲到厕所去吃便当了，哪怕这只是转述，也仍然会气得人眼眶发酸的吧。 　　利用茅场晶彦散布的“种子”制作的虚拟潜行环境实在太真实了，竟然连眼圈含泪之前的微小生理变化都能还原，也难怪“某些人”一边拼命抹黑他，一边还要使用他的“种子”来制作虚拟潜行环境。 　　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感叹这一点的时候！每天都想拿着便当到现实中的高二年级教室里，和诚学长、和樱花庄的大家凑在一起笑着吃饭的她，确实每天都会独自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享受静谧优雅的午餐时间——即使樱花已经凋谢光了。 　　黑猫根本无法想像，每次询问她在这里的学习和生活怎样，她都微笑着回答“很好”的学长得知了真相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但她怎样才能阻止可恨的班长去打小报告？瞅个路上没人的机会杀了她然后埋在樱花树下？如果宗蔓学园不是处处充满了摄像头，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行性。 　　作者留言： 　　昨天咱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拍完CT抽完血，也没啥毛病，换了个药吃还算好点，但总感觉不太对症，今天又去看了中医，医生听说咱乱吃了不少药把咱批评了一顿。特别是吃了头孢过一阵又喝了藿香正气水，医生说咱没出事都算命大，说是头孢那药绝对不能接触酒精，咱也给大家提个醒吧。 0758 赤城濑菜来告状 　　“喂！你真的要去吗？ 　　我、我可不是怕你。 　　打小报告的家伙最没品了。” 　　放学的路上，黑猫第一次有了与之同行的伙伴，可是她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而她旁边那个一直昂首挺胸，走路很有气势的巨~乳班长则恰恰相反，不仅脚步相当轻快，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起来，好像把打小报告当成了一件乐事，还真不愧是班长角色呢！ 　　黑猫斜着眼睛看着这样的班长，心里一阵气苦，恨不得用诅咒魔法直接将其咒杀。但她在“现世”的妖力太过低微，取人性命是做不到了，又不能真的把班长埋在樱花树下，所以只能心情忐忑地抢在对方之前进入樱花庄，并祈祷学长不在这里。 　　不过遗憾得很，今天楚诚还真没有别的事情——或者那个戴着眼镜的狡猾班长正是打探清楚了诚学长的日程安排，才特地选择今天发难。否则她趾高气昂地来向黑猫的“家长”打小报告，但黑猫的“家长”却不在家，那可多令人尴尬啊！ 　　“……诚学长您好，我是五更同学所在班级的班长赤城濑菜，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在樱花庄的大家惊讶而又欣喜的目光中，赤城濑菜施施然地跟着脸色略显尴尬的黑猫走进了楚诚的房间，礼貌而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令黑猫意外的是，“她的”学长见到赤城濑菜以后，竟然毫不陌生地点头说道： 　　“我毕竟是学生会长，每个班级的班长还是知道的。 　　另外你不是加入了游戏研究社吗，之前在游戏研究社也见过你。” 　　“啊……您竟然记得我啊？” 　　在黑猫面前总是拉长脸的班长赤城濑菜到了诚学长面前又换了另一张面孔，笑容灿烂得如同山花绽放，扬起的眉毛也充满了属于少年人的自信和昂扬： 　　“我将来是想成为游戏设计师的，得知宗蔓学园高中部的游戏研究社在诚学长的指导下制作了《舰队收藏》这个游戏，才特地从千叶来报考宗蔓学园。 　　可惜目前的游戏研究社貌似已经跟不上诚学长的脚步了，虚拟潜行游戏的制作对于高中社团来说好像还是太难了，哪怕有‘种子’可以使用。 　　而且前部长黑田学姐毕业之后，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前辈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目前社团仍然没有找到目标，也非常缺乏干劲，都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了。” 　　“等、等等！ 　　你说你也住在千叶？而且还要成为游戏设计师？加入了游戏研究社？” 　　黑猫心情忐忑地听完了赤城濑菜的话，当真大大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这个一本正经的班长肯定是要选择教师啦，律师啦，医生啦，公务员啦之类的“体面”工作，就算立志从政也不会太令人惊讶，没想到这样一个家伙竟然想当游戏设计师，还为此加入了游戏研究社！ 　　不过这家伙的抱怨也的确很有她的风格，不客气地说，虽然御宅族里也不全都是废柴，但大都是比较懒散自由一些的，游戏研究社里面的那些御宅族和她这个总是一副严谨认真模样的班长大人根本就格格不入的吧。 　　“五更同学！我在刚入学时的自我介绍中就说过老家也是千叶吧！ 　　我要成为游戏设计师难道很奇怪吗？游戏什么的我也有玩，而且未来的世界，人类的时间因为‘加速’大大地拉长，对虚拟潜行游戏，以及在虚拟潜行游戏里的游戏的需求也会更加旺盛，这可是个朝阳产业！” 　　面对一脸狐疑表情的黑猫，赤城濑菜振振有词地说明了自己选择游戏设计师之路的理由，或许她在进路调查时也是用这种理由说服老师和父母的吧。 　　可是黑猫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单纯，虽然她并没怎么关注这个超级烦人的班长，却也觉得这家伙好像隐藏了一些什么。 　　“哈……其实黑田学姐才是《舰队收藏》的实际管理人，我只是提出创意和要求，然后监督工作进度并掏钱罢了。 　　这样的黑田学姐离开了，剩下的人自然就失去了主心骨。 　　如果你很有干劲，想在社团里做些什么，可以试着把大家也带动起来，一起制作个至少能够参加Comiket的游戏。” 　　黑猫息声之后，楚诚笑着替游戏研究社的老部员们解释了两句，顺便也稍微鼓励了赤城濑菜一下。 　　不过赤城濑菜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并不沮丧地回答道： 　　“我是不行的，我只能当设计师，当不了管理人，否则我的要求一定会多到让手下崩溃。” 　　“你还知道啊！” 　　黑猫见赤城濑菜“竟然”还有自知之明，忍不住开口讽刺了一句。但赤城濑菜只是转过头来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就让她立即不爽地闭上了嘴巴。 　　——她怎么忘了这家伙其实是来打小报告的！ 　　“其实啊，诚学长，我今天贸然造访，是为了五更同学的……” 　　“不许说！杀了你喔！” 　　“五更同学她在班级里……” 　　果然，赤城濑菜无视了她那色厉内荏的威胁，原原本本地将她在班级里的各种表现告诉了学长，没有任何夸大或篡改，只是重点突出了她不合群的部分。 　　黑猫默不作声地低头听着，心里瑟瑟发抖，在羞耻之余也很害怕，害怕之前是诚会长、后来是诚老师，现在是诚学长的学长会对真正的她感到失望。 　　她在《刀剑神域》里面的时候，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但比起现实里却已经好相处一百倍了。回到现实之后，她也是在虚拟的工作室里，默默跟樱花庄里的大家一起工作了许久，才总算是变得熟悉了起来。 　　而且这都是在她所擅长的领域。 　　至于现实中的她……她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起来不让学长看到，却也没有在学长面前自曝其丑的爱好，即使是她也希望自己在学长的心目中能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 　　不过事已至此，无论是好是坏，学长都已经知道最真实也最完整的她了，那么学长会如何对待这样的她呢？ 　　作者留言： 　　嘛，总算是写完了，咱也要早早休息去了。 0759 赤城濑菜令人怀疑 　　“是吗……黑猫她在班级里竟然……” 　　“是的，而且五更同学完全不肯听我说话，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否则就算我有身为班长的责任，也不会做出找老师或家长打小报告这么没品的事情。” 　　“哼！你终于承认自己正在干没品的事情了吗，你这多管闲事的班长！谁也没求你这么做吧！” 　　“啊啦~五更同学，难道诚学长是你的老师或家长吗？都不是的话，那我说了也没关系的吧？ 　　而且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人求我这么做，我也并非出于好意或善意才这么做的，我只是太讨厌像你这样的人，所以要‘帮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在楚诚的房间里，说有事要找他单独谈谈的赤城濑菜刚一告完状，黑猫就又忍不住和她吵了起来，两个人就如同针尖对麦芒似的。 　　楚诚看着这样的两人，脑海中却回忆起了自己只见过几面的，一直被黑猫恨恨地称作“Bitch”的高坂桐乃。 　　能够与黑猫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成为朋友的，要么就是心胸宽广如圣母、女神一般的人，要么就是与她针锋相对不肯退却的人吧。 　　当然还有纱织·雅典娜这种虽然名字很女神，但实际上却是凭借着抖M一样的无敌厚脸皮硬扛下了黑猫的毒舌攻击的特例。就连黑猫都无奈地说，她简直是把雅典娜的盾牌挂在了比叹息之墙更厚的脸上，防御力当真是举世无双。 　　而赤城濑菜则是依靠自己强大的攻击力与黑猫战成了平手，拿她无可奈何的黑猫只能赌气地将脸扭向一边，好像在说我就是这样孤僻不合群的家伙，你们看着办吧。 　　面对完全自暴自弃了的黑猫，极懂人心的楚诚倒是没有急着劝说她或安慰她，现在她无论好话坏话肯定都是听不进去的，因为这其中还有个“面子”的问题。 　　于是他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身体很瘦胸却很大，发色略微泛红，眼镜也相当新潮的赤城濑菜。 　　“赤城学妹，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黑猫在班级里的情况，这件事之后我会和她好好谈谈的。 　　不过你既然来了，要不要稍微参观一下樱花庄？虽然这栋老旧的公寓本身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楚诚暂时搁置了话题，转而邀请赤城濑菜参观这“大名鼎鼎”的樱花庄。 　　黑猫听到之后马上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这个烦人的班长立即赶出“她的地盘”。只是她又转念一想，学长邀请那家伙参观完樱花庄以后，那家伙就没理由继续赖在这里不走了，与其多生事端不如让她赶紧看完滚蛋。 　　“真的可以吗？不会太打扰前辈们的工作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一见负责《圣斗士》漫画的葵老师，当然椎名老师也很想见，我可以问她们要签名吗？ 　　诚学长的《银河英雄传说》我也非常喜欢，特别是齐格飞与莱因哈特之间情比金坚的友情，真的是太美妙了！还有莱因哈特与杨威利之间的相爱相杀……嘿，多谢款待！” 　　出乎楚诚和黑猫的意料，表面看起来相当沉稳严肃的赤城濑菜听说自己可以参观樱花庄，情绪竟然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两眼放光地述说起了自己喜爱的作品，这个时候的她倒是和普通的宅女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楚诚和黑猫总觉得她的着眼点好像有些奇怪，情比金坚的美妙友情？相爱相杀多谢款待？ 　　尽管赤城濑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重新闭上嘴巴变回了沉稳严肃的班长，但这怀疑仍然缠绕在二人的心头，不会那么容易抛却。 　　在这个世界上，讨厌BL的女生是不存在的——腐女们如此叫嚣。但是不讨厌也并不等于喜欢，至少楚诚身边的绝大多数女生都是正常的。 　　“哈……你的运气不错，梨纱学姐虽然已经毕业了，但每天还是会来樱花庄工作。” 　　在粉丝的面前，楚诚没有揭露葵梨纱学姐主要是为了跑过来蹭饭吃的事实，给她这位“老师”留下了几分颜面。 　　他领着赤城濑菜和黑猫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简单地把这个跟黑猫一起回来的女生介绍成了黑猫班上的班长，两个人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 　　大家虽然对赤城濑菜和黑猫之间不冷不热的关系感到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想，非常热情地欢迎了她。 　　一直在樱花庄白吃白喝的葵梨纱听说她想要签名，不仅满口答应了下来，还主动提出可以送她一张带插画的签名。于是赤城濑菜再次激动了起来，双手合十心花怒放地说道： 　　“那、那可以麻烦葵老师给我画张一辉和瞬兄弟情深的插画吗？不要圣衣，要露出上半身的肌肉，用葵老师最擅长的强劲线条来描绘！” 　　“哦哦哦！你很懂的嘛！” 　　同志之间并不需要太多语言，梨纱学姐只是听了赤城濑菜的简单描述，就立即将其引以为知己，两眼放光地拿出漫画原稿纸画了起来，而赤城濑菜同样也垂涎欲滴地凑在她的身后看着——没错，那表情就是垂涎欲滴！ 　　不恭敬地说，葵梨纱学姐是个不怎么好打交到的人。不过她的性格与黑猫不同，看上去并不难以接近，但实际接触以后就会发现，她总是心虚胆怯地笑着往后缩，好像不愿和别人太过亲近，想要跟她多聊几句都很难很难。 　　但是这样的梨纱学姐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讨论BL的时候，如果不是楚诚“挽救”了她一下，她现在大概还是在闷着头画她的BL同人，期待有一天能够在Comiket被编辑发掘什么的吧——虽然最后以“橘梨纱”之类的艺名在A~V界出道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三言两语就让这样的梨纱学姐亲近的赤城濑菜，自然也是与其“腐味相投”的家伙吧？ 　　为了更进一步地确定，黑猫斜着眼睛瞥着赤城濑菜的脸，好似闲聊般地随口与楚诚说道： 　　“说起来，最近在‘业界’里，《圣斗士》好像比《Maschera》更加流行了啊，就连真夜X路西法的CP也被瞬X一辉的CP压制了。” 　　“蠢货！《Maschera》的话当然是路西法腹黑攻X真夜傲娇受才是王道吧！《圣斗士》也绝对是一辉X瞬，怎么能把攻受颠倒过来！你这个外行！！！”X2 　　几乎是异口同声，赤城濑菜和葵梨纱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一强硬一软弱地说出了大致相同的话。 　　不过赤城濑菜看到黑猫脸上露出了“计划通”的阴险笑容，立即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作者留言： 　　嘛，生病以后不得不按照医嘱调整作息，只希望以后也能尽量保持下来吧，囧。 0760 赤城濑菜原形毕露 　　“啊……刚才的话请当我没说。” 　　赤城濑菜清醒过来以后，眉毛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然后扭过脸去推着眼镜，试图将自己刚才的话抹消。 　　如果没有黑猫在场，无论是楚诚还是葵梨纱都会尊重赤城濑菜的选择，既然她想要隐藏自己在“某方面”的兴趣那就隐藏着好了，可是正愁没有赤城濑菜的把柄可抓的黑猫怎么能够放过这个机会！ 　　“啊啦啊啦~真是意外~ 　　你居然有这种兴趣。” 　　似笑非笑的黑猫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重新打量起了这个一本正经的班长，但是她的笑容却只能让赤城濑菜浑身发冷。 　　“不、不是啦！我……” 　　赤城濑菜直到此刻也仍然想要隐瞒事实，只是她的正经好像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在撒谎编理由这方面她实在缺乏急智，一时间根本想不出来如何才能合理解释自己刚才的言论。 　　更何况黑猫已经大概把准了她的脉搏，看她还想负隅顽抗，便又重施故伎，笑容温和地对她说道： 　　“看你的喜好……应该是偏向美型系的？像《搞基社》那样的粪作，肯定光看封面就觉得辣眼睛吧？” 　　“那明明是神作好吧！！！”X2 　　果然，无论是御宅族还是腐女子，心中都有什么必须坚持的东西。赤城濑菜和葵梨纱再次异口同声地驳斥了黑猫对她们心目中的神作的污蔑，然后赤城濑菜终于忍无可忍地指着让自己再次掉入同一个陷阱里的黑猫叱道： 　　“你、你算计我！” 　　“哼！” 　　黑猫不由失笑，并且故作高傲地向一边扬起头来，将手放在嘴边，假装不解地斜视着她问道： 　　“你指的什么呢？” 　　“呃…… 　　呼……呼……” 　　被黑猫逼到了墙角的赤城濑菜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可恶的家伙，很快就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冒出了汗水。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诧异视线，她也知道自己是绝对瞒不过去了，于是干脆自暴自弃地扬起头颅大声承认道： 　　“是是！没错！ 　　我喜欢搞基！超腐的哦！” 　　“啊啦~是吗！” 　　坏心眼的黑猫逼得赤城濑菜承认了她的BL兴趣还不够，又貌似无害地温声问道： 　　“超腐的赤城同学，连网球王子舞台剧这种2.5次元的也能脑补吗？” 　　“轻而易举！不论是三次元还是二次元，哪怕是无机物，只要能够触动我的心弦，就能在脑内补完，产生妄想！ 　　说得极端一些，即使是用叉子和勺子，我也能够表现出爱的形式！” 　　在黑猫的刻意诱导之下，赤城濑菜竟然忘乎所以地挺起胸膛，当着楚诚的面完全揭露了自己的腐烂程度，甚至让黑猫都开始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不过她的良心只有那么一瞬间隐隐作痛，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卑劣到了前来找诚学长告状的敌人，她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将对方的形象彻底摧毁，让她再也没脸出现在学长面前！ 　　“真、真是了不起的信念！ 　　那么现实中的男生你也能妄想吗？” 　　“哼！没什么好隐瞒的。” 　　被黑猫轻易地引诱得失控了的赤城濑菜直到此刻也没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仍然自豪地按着胸口自爆道： 　　“我在一年前第一次看到诚学长的新闻时，就已经看到诚学长所持有的压倒性的‘攻气场’了！ 　　前几天晚上，我更是做了诚学长强迫足球队及棒球队全员轮流发生关系的梦！” 　　咦——！！！ 　　“预料之外啊……你竟然隐藏着如此之深的邪恶！” 　　被黑猫引爆的邪恶，大得连她也由衷地感到了恐惧，樱花庄里的其他女生们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就在赤城濑菜身旁的葵梨纱却赶紧低下了头，好像生怕别人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是她那无比强烈的眼镜反光其实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她。 　　好在身为当事人……不，身为受害者的楚诚却仍然能够保持冷静，甚至表面看起来根本就若无其事。 　　赤城濑菜痛快地来了一个足以把自己炸成灰烬的超级自爆之后，被大家仿佛看变态一样的眼神看着，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随即尖叫着躺在了葵梨纱她们已经铺好的被褥上。 　　“呀啊啊啊——！ 　　我又搞砸了…… 　　干脆杀了我吧！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啊——！！！ 　　我真是！已经、已经……快杀了我啊！还看什么啊！！！” 　　黑猫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毒计”竟然能够起到如此显著的效果，可以说从“人格”上把那个烦人的班长给杀死了，只是剩下的这个好像幼儿一样躺在地上拼命打滚的“残骸”却变得更加麻烦了——又不能真的埋到樱花树下。 　　樱花庄里的其他女生也被突然崩溃了的赤城濑菜吓了一跳，纷纷躲到了楚诚的后面，就连身为“同志”的葵梨纱也不敢上前劝慰她。 　　但是楚诚有什么办法？他心里也很无奈啊！ 　　真要说起来，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好在他的心理素质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完全将这样的无稽之谈当成笑话的地步。 　　“呜……呜呜……我要找欧尼酱告状啦……” 　　一直发狂却没有人能制止的赤城濑菜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死亡，她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使用快捷拨号功能迅速拨打了哥哥的电话，然后泪眼朦胧地等待着接通，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楚诚和樱花庄的女生们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电话的接通，站在最外围的由乃也悄悄将菜刀藏到了背后。 　　过了十几秒钟，电话刚一接通，赤城濑菜又拼命地向哥哥哭诉起来，楚诚的超级听觉只听到电话那边的男生不停地柔声说着“濑菜酱很可爱哟”，“濑菜酱没有错哟”之类的话，而赤城濑菜就在这样完全是单方面袒护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了下来。 　　“嗯……嗯……知道了，谢谢。 　　对不起，欧尼酱。” 　　结束通话以后，赤城濑菜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来，很是羞愧地道了歉： 　　“那个……让你们见笑了。” 　　然后她本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丢尽了脸的地方，却没想到楚诚竟然毫无芥蒂地叫住了她： 　　“等等！别急着走。 　　你不是想要梨纱学姐的签名插画吗？” 0761 赤城濑菜留下来 　　“诶？我、我可以吗？” 　　自觉丑态尽出的赤城濑菜没有想到，诚学长竟然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她所渴望的签名插画，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许感动。 　　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赤城濑菜显得楚楚可怜，正是那种惹人怜爱的乖乖女，不过在场的大家都见识到了她极度腐烂的一面，以及像小孩子一样打滚撒泼找哥哥撒娇的一面。 　　——这种的叫做什么来着？“彼得·潘综合症”？就是指成年人面对社会的剧烈竞争和残酷倾轧，喜欢“装嫩”，行事带有孩子气，渴望回归到孩子的世界，大概是以为只要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别人就应该无条件地呵护、包容、原谅她吧。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的“欧尼酱”才会这么宠她吧，就连她的父母都未必如此。 　　楚诚不知道赤城濑菜的欧尼酱到底是亲生的还是亲戚的，又或者像安乐冈花火那样，只是邻居家的欧尼酱。 　　他在赤城濑菜喊出要找欧尼酱告状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这又是一个“妹妹部”的成员。好在无论是与不是，赤城濑菜都已经有了属于她的欧尼酱。 　　否则的话……如果楚诚当上了赤城濑菜的欧尼酱，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毫不客气地把她抓过来狠抽一顿屁股，让她深刻地认识到就算是欧尼酱也不可能惯她的毛病。 　　所以原来同样有点“彼得·潘综合症”的小埋看到了“别人家的欧尼酱”之后，就一直幽幽地盯着楚诚，却没想到如果楚诚像电话那头的谁一样宠她，会不会把她宠成所谓的“干物女”。 　　“没什么不可以吧。 　　你刚才除了大叫‘杀了我’之外，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 　　此时的楚诚顶着某道从身旁射来的幽幽视线，态度平和地对略显自卑的赤城濑菜点了点头。 　　“真的吗？” 　　这个深知世人对腐女——尤其是她这种重度腐女的厌恶、畏惧，以及歧视的少女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诚学长的心胸竟然如此宽广，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我、我说梦见诚学长强迫足球队及棒球队全员轮流发生关系你也不生气？” 　　恶…… 　　即使是第二次听到赤城濑菜这腐烂透顶的梦境，樱花庄的大部分女生们依然忍不住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但楚诚的表情却当真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妄想而已，我没有必要在意别人的妄想吧？否则光是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各种异样目光，就能逼得我不敢上学了。” 　　身为未来人后裔、红四代、天才少年的楚诚早就习惯了无视周围的闲言碎语，并且会对胆敢投出明枪暗箭的家伙进行犀利的反击，像赤城濑菜这种非常单纯的妄想对他来说当然完全就所无谓了。 　　而身为赤城濑菜“同志”的葵梨纱这个时候也终于站了出来，笑容畏缩地在旁边证明道： 　　“诚、诚君他真的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也没禁止我画《圣斗士》、《剑心》和其它漫画的BL本子，只是严禁我在本篇中流露出腐的味道。 　　所以赤城同学，你不用太在意的，坐下来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能画好。” 　　“那……就麻烦你们了，对不起。” 　　真的很想要“官方BL插画”的赤城濑菜没能经受住诱惑，终于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只是这回她安静了许多，除了紧盯着葵老师作画以外再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 　　但是黑猫仍然不甚满意，明明她都已经成功赶走了这个烦人的，而且超腐的家伙，学长却又好心地把她留了下来，学长实在是太过温柔了。 　　不过，倘若学长不是这样温柔，也压根不会帮助像她这样难以接触又性格恶劣的中二家伙吧。 　　——黑猫当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赤城濑菜啰嗦的那些她都知道。可是如果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她才讨厌这个只知道对她指手画脚的班长。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你行你上啊”的问题，而是“就算大家都行我也不行”的问题。 　　虽然有些丢脸，但是刚刚来到宗蔓学园的时候，她也想要开始崭新的高中生活，也想和班级里的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让父母和妹妹们担心。 　　只是后来自然而然地……就回到了她熟悉的轨道上，她也只能利用自己过去的丰富经验，并不愉快，却也不算难过地应付着学校里的生活。 　　算了……反正现在她也已经抓住了班长的把柄，以后也不怕班长再没完没了地啰嗦了，大家以后就相安无事地度过这区区两年的高中生活吧。 　　黑猫默默地望着面部线条颇为刚毅，但却意外的温柔细心的学长，然后心里稍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正当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楚诚又突然向变得格外拘谨的赤城濑菜问道： 　　“赤城同学，你说想成为游戏设计师，不是只想做BL游戏吧？ 　　普通的游戏你也有玩吗？最近新出的虚拟潜行游戏呢？” 　　“……” 　　赤城濑菜好像没有想到诚学长不仅把她留了下来，竟然还会继续主动跟她搭话，身体不由得小小地颤动了一下。 　　但她只用了几秒钟就重新调整好了心情，转过头来再次活力十足地回答道： 　　“是！各种游戏我都尝试过，一直玩下去的也有一些，新出的虚拟潜行游戏当然也全都试玩过了！ 　　正是因为玩游戏的时候我总能找到游戏的漏洞、怪物的弱点，我才觉得自己可能在游戏设计这方面颇有天赋。 　　Debug、游戏平衡度的调整，错字脱字的增减是我相当拿手的项目，不谦虚地说，只要是数码档案，就没有我攻不破的防御！” 　　“诶——超腐的赤城同学还会玩筋肉BL之外的游戏啊？ 　　如果你像你自己吹嘘得这么厉害，为什么在《刀剑神域》那会儿，你却没有获得封测资格？当时《刀剑神域》可是会给有名的骨灰玩家和实力通过了考验的玩家免费寄送游戏头盔的。” 0762 “魔眼使”GET！ 　　“《刀剑神域》封测？” 　　提起《刀剑神域》这款曾经轰动世界的游戏，赤城濑菜的脸上露出了少许不甘的神色，愤愤不平地替自己辩解道： 　　“那个游戏免费发送头盔和封测资格的对象仅限于非常有名的玩家吧，但我只是个初中生，又要学习又要和朋友相处，还要玩BL游戏，哪来的空让自己在游戏界里出名。 　　而它所谓的实力检测更加强调的是反应、操作和手速，没有太多发挥我能力的地方，所以我试了两遍就没再试了。 　　但游戏技术的高低与游戏设计水平没有绝对的联系！我也说了我擅长的是Debug、游戏平衡度调整、错字脱字的增减！ 　　另外我只要一玩游戏，就能看出有问题的地方，也能轻易看穿BOSS的属性配置及弱点，还能找出当前平衡度设置下最强的职业和最强的技能搭配，所以RPG类的游戏才是我最擅长的！” 　　说到得意的地方，赤城濑菜的下巴又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但黑猫这次却没有再质疑她或打击她，而是隐含期待地睁大眼睛问道： 　　“你的那个能力，是不是只要摘下眼镜就会变强？” 　　“你怎么会知道？” 　　赤城濑菜相当意外地反问了黑猫一句，那样子竟然是承认了她的猜测。于是黑猫露出了略显怪异的笑容，用类似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说道： 　　“感到光荣吧！从此以后我将称呼你为‘魔眼使’！” 　　“中二病全开的外号？谁稀罕哪！请你饶了我好吗！” 　　虽然赤城濑菜的“求饶”并非真的在求饶，但这对于黑猫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嚯嚯嚯”地对赤城濑菜奸笑了几声，貌似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外号宣扬出去。 　　可是赤城濑菜根本就没有理会黑猫的威胁，她并不认为在班级里根本没有朋友的五更同学有本事让大家都喊她的外号。如果五更同学有那种本事，她也不用跑过来打小报告了是吧！ 　　等到葵梨纱学姐画好插画签上名字，已经心满意足了的赤城濑菜再次告辞离开，不过却被楚诚再次留住，并受邀体验《舰队收藏》、《FGO》，以及楚诚特地为虎千代制作的那个以东瀛战国和西方大航海时代为背景，略带魔幻色彩的虚拟潜行游戏……的未开放版本。 　　赤城濑菜知道这很可能是“测试”，所以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黑猫看到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暗中撇了撇嘴，但是他们转了一圈出来之后，黑猫却再次瞪大了眼睛，好像要重新认识她似的仔细打量起了她：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有些本事。 　　这样的能力在游戏里对个人没有太大帮助，但是越大型的公会就越需要这种人才。” 　　“大型公会？那都是些职业玩家吧？ 　　我当然也很喜欢玩游戏，却没打算以此为生，这个能力还是用在制作游戏上更有价值。” 　　赤城濑菜貌似对大型游戏公会有着微妙的误解，不过也没差，反正这个只要不提BL就非常严肃正经的女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当“不务正业”的职业游戏人才，进入游戏制作行业应该就是她的底线了。 　　好在楚诚可不是只会打麻将肝舰娘氪FGO的普通漫画家，赤城濑菜想要的是参与游戏制作的机会，楚诚就能够给她这样的机会，反正与NICONICO亲密合作的Eagle~Jump（飞鹰跃动）游戏制作公司今年连一个新人都没有增加，赤城濑菜过去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毕竟她的能力基本是依靠直觉（自称），那么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都是次要的了吧。 　　黑猫虽然对赤城濑菜的“入伙”持反对态度，却也懂事地保持了沉默，谁让那家伙的确有点用处呢。 　　这个同样也是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同班同学，今后也要和她一起来樱花庄“工作”，而且还要一起玩虚拟潜行游戏，不过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了。 　　“魔眼使”已经不再是她的敌人，但也绝非她的朋友，双方都看对方不顺眼，甚至双方的目标也并不相同，只是恰巧有一小段同路的孽缘——就是那种从敌人变成队友没几关便会离队，以后再不出现，或者再出现时又变成了敌人的麻烦角色。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种角色还是不要使用“说得”技能劝降，直接打爆就万事大吉，说不定后面还能给自己减少一个敌人；哪怕是剧情需要强制劝降，这种角色也只要一直扔着不管就好了，即使必须投入一定的时间和金钱为她升级才能通关，也肯定是怎么省怎么来，只有不知道攻略的小白玩家才会傻乎乎地把她尽快练起来。 　　所以自认为是骨灰玩家的黑猫，有理由无视一看就不像能和大家一起走到最后的新成员，可她却不能无视团队的核心诚学长。 　　于是当学长特地叫她一起下线，在现实里送走了心花怒放的赤城濑菜，然后转头望向她的时候，她只能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安静地等待着学长的“说教”。 　　道理什么的她都知道，就算是学长，也只能把那些她早就知道了的道理再重复一遍吧，最多再加上一点她不知道的，但结果又会有什么不同吗？ 　　像王道故事里那样鼓励别人“勇敢地跨出第一步”，“与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只要还有勇气尝试，就还拥有未来的可能性”，虽然能够让年轻的读者和观众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莫名，甚至产生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的错觉，但是他们很快就会被残酷的现实打败——特别是真的模仿了王道主人公的那些天真家伙。 　　然后他们会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中二，执著地用自己的幻想对抗现实。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样没有卯月，等到年纪渐长，热情消退，他们也不得不全部或部分地接受现实了——总不能真的变成连自己都无法养活的NEET。 　　可是在不得不接受真实而残酷的现实之前，按照自己觉得最舒服的方式生活，应该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0763 错的不是你而是集体 　　“黑猫……” 　　回过头来的楚诚看到黑猫已经垂下眼皮做好了乖乖挨训的准备，情不自禁地伸长胳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 　　身体僵硬的黑猫虽然没有闪躲，任由他抚摸了十几秒钟，但是他拿开手掌以后，黑猫也还是没有抬头，依旧静静等待着他的训斥或说教。 　　可是楚诚原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自觉“犯了错误”的黑猫，稍微有点无奈地说道： 　　“以后中午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或者回樱花庄，与白、穹、由乃她们一起。 　　在虚拟教学的午休时间里，如果你不需要睡午觉，也可以过来找我们玩。” 　　“？！” 　　学长那完全是“妥协”的态度终于让黑猫惊讶地抬起了头，她见学长好像真的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不由得主动开口问道： 　　“学、学长……你不批评我吗？” 　　没有被学长批评说教，黑猫反而隐隐有些失落。 　　虽然是个人都不喜欢听到批评说教，但大多数人还是知道好歹的，知道有人批评说教代表有人关心，谁都不管不闻，或者周围只有阿谀奉承之词，那才是糟糕透顶——至少黑猫是知道的。 　　可学长只是避重就轻地让她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却丝毫没有提及她在班级里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学长觉得她太麻烦呢？ 　　尽管黑猫早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麻烦、多顽固了，但是一想到学长也觉得她太麻烦，所以不愿意“多管闲事”，她又突然觉得很是伤心。 　　“没什么批评的必要吧？” 　　极懂人心的楚诚看到果然自己“上钩”了，嘴角不由得划出一条弧线，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算上《刀剑神域》和虚拟潜行环境里的时间，我们也都相处一两年了，你的性格我很清楚。 　　就算我说得再多，你做不到的还是做不到，能做到的自己大概也都做了，除非你有强烈的改变现状的想法，或者被现实逼近得不得不改变现状，否则很难做到自己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这一点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在其它方面，而你是在社交方面罢了。 　　你的性格本来就不是能够和大家打好关系的类型，好在你个人也觉得只要能够与大多数人相安无事，然后自然而然地交到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就足够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按照自己的设想去粗暴干涉你的生活吧？ 　　人生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又不危害社会，也没太给周围的人添麻烦，那就可以被允许。 　　虽然有些生活方式很容易被人嘲笑讥讽，甚至遭到恶意中伤，但那往往并不是你本人的错——难道你觉得嘲笑你肯定是去厕所吃饭了的人做得对吗？” 　　“……” 　　黑猫第一次领教“楚诚式谈心”的威力，一时间没能消化过来，瞪着眼睛足足楞了两分多钟，眼皮才终于眨了一眨，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没想到，性格开朗热情，朋友数以百计，还当上了学生会长的学长，竟然是完全支持她的。 　　这让她心底生出了几分暖意和感激，只是她却仍然无法自信，无法相信自己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是正确的。 　　“嘲笑我的人当然是错的，可是大家都……不光是班上的同学，还有社会也……” 　　“黑猫，你会这么想，其实就是因为心中的自卑。 　　‘大家’并不一定都是对的，甚至‘大家’并不一定都是好人。 　　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许会认真学习，尊敬师长，给老人让座，经常做义工，但是与此同时，也会在某个同学受到孤立的时候选择随大流，甚至主动欺负受到孤立的那个人，敢于站出来‘做好事’的极少。 　　一个班级里，会嘲笑、孤立、甚至霸凌某人的，通常都只是一小撮人，剩下的全是‘沉默的大多数’。但是只有某些在班级里很有威望，又足够有正义感的人会开口制止自己看不惯的行为，普通人就算心里看不惯也不会有任何明面上的行动。 　　如果从惩恶扬善的角度来说，看到恶行却不敢站出来谴责，这就已经是错的了。每个人都只顾着做好事，却都不肯谴责甚至惩处恶行，反倒变成了‘沉默的大多数’，所以才会变成这种情况，那一小撮恶人便可以凭借他们的团结和凶狠耀武扬威。 　　但这并不代表被嘲笑、被欺负、被霸凌的人就是错的，不说因为美貌、财富或才能而被觊觎、被仇恨的，那些被恶人们当成针对目标的人，或许的确有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可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去讨别人喜欢。 　　何况‘作恶’本身不就是最不讨别人喜欢的事情吗？ 　　所以你完全不必因为被孤立、被嘲笑就彻底否定自己，开始觉得可能错的是自己。当一个沉默的集体中只有一小撮恶人很活跃，那么这个集体必然整体呈现恶的倾向，哪怕里面还有许多沉默的好人。” 　　学长将她的遭遇归结为了集体的“恶”，这是黑猫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她不像学长那么聪明、那么成熟，也不像学长那么自信，当然会把自己遭到孤立当成自己的错……而且她自己也的确有错。 　　这让她即使有了学长的理论支持，也仍然对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心存疑虑，无法心情轻松地继续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说吧。 　　虽然她过去一直表现出那样的态度，但只是为了在学长所说的那个“恶的集体”中保护自己罢了。真正的她是在家为父母和妹妹们做饭的她，是与纱织和桐乃一起聊天玩耍的她，是同樱花庄的大家一起工作、一起战斗的她。 　　既然学长能够把她一直没有想到的事情说得这么明白，那么她也想再更加贪心地询问一下，如何让班级里的她也变成真正的她？ 　　“学长……其实我、我也知道自己对待人的态度很不友善，只是面对陌生人，自然而然地就会紧张起来。 　　我如果……试、试着改一改，会不会更好一些？” 　　“你有尝试改变的意愿总是好的，不过应该不会有啥效果。” 　　面对黑猫羞涩而又暗含期待的目光，楚诚耸耸肩膀做出了过于诚实了的预测。 0764 生日宴会！楚诚爆料的消息！ 　　“不会……有效果吗。” 　　黑猫听了楚诚的断言，心中的期待立即被打断了，眼睛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还立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不会有效果的原因在她自己身上。 　　尽管事实的确如此，但是楚诚却要强调另一个方面： 　　“我刚才也说过，除非你有强烈的改变现状的想法，或者被现实逼近得不得不改变现状，否则很难做到自己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就算你真的下定决心学习如何讨人喜欢，想要学会并熟练运用也需要很长时间，否则‘夹生’的讨好对大部分人是没有用的，只有心地比较善良的人才会看在你很努力的份儿上和你做朋友。 　　不过你好歹也是接连画了两部热作的‘黑猫老师’，如果你表现出想交朋友的意愿，哪怕笑容很扭曲、语气很僵硬，也多半会有许多同学主动回应你，亲切地跟你做朋友——就像开学初大家都围着你转那样。 　　这种‘效果’当然不是你想要的效果吧？虽然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人也在其中，但更容易混进来一些重新分班或毕业后很快就会失去联络的朋友，以及将‘黑猫老师’当成人脉资源或炫耀工具的朋友。” 　　“是这样啊。 　　嗯，我就是不喜欢总被她们围着问漫画的事、各种各样的事，才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楚诚做出了进一步的说明以后，黑猫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起来，并且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做出改变只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再次找到聚在她身边的机会，还不如干脆就保持现状算了，反正朋友她也有了不少，并不差班级里那一两个真心想和她做朋友的人。 　　“其实交朋友的关键不是会讨好别人，而是要会看人。 　　要能看出什么人可交，什么人不可交；什么人好打交道，什么人不好打交道；什么人只能是泛泛之交，什么人能够托付身家性命。 　　如果没有这样的本事，就没有必要特地去结交朋友了，只要等着自然而然交上朋友就足够了。” 　　极懂人心的楚诚最后又拐弯抹角地提醒了黑猫几句，让她彻底打消了变得更和善一些的想法——这本来也是一时的冲动而已，真要让她“低声下气”讨好别人还不如杀了她。 　　不过楚诚没有跟黑猫说明的是，在她出名以后，其实自然而然交上的朋友里，也有许多是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主动凑上来的。好在她一直相当难以接近，周围的人又没有足够的动力非要接近她不可，反倒帮她挡住了那些可有可无的朋友。 　　至于真正的朋友，在开学一个多月以后的现在，不也已经跟她来过樱花庄了吗？ 　　“……大家都不要盯着黑猫看了，我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先跟大家说一下琴美酱的生日宴会。” 　　回到房间，再次进入虚拟潜行环境，楚诚将正在工作的，正在玩游戏的，正在写作业的女生们召集到了一起，但是唯独没有叫上同样也在虚拟图书馆里看书的一之濑琴美本人。 　　“那个……琴美酱是哪一天生日？” 　　作为诚的“正妻”，一身戎装的虎千代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同时暗中做出决定，要将诚身边的女生们……不，要将与诚有关的所有重要人物的生日记录下来。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年节礼物、人情往来都是妻子需要关心的一项重要事务。婚丧嫁娶别人肯定会提前通知，但是不打算举办寿宴，或者不想太张扬的话，很少有人会四处宣传自己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所以提前打听并记住某些重要人物的生日，就可能对丈夫的人际交往带来意想之外的助益。虎千代虽然一直都喜欢“舞刀弄枪”，但是她所敬爱的绫姐姐也没少跟她唠叨这方面的事情。 　　毕竟当初谁也不知道她们共同的兄长大人竟然那般废柴，谁也没想到虎千代女扮男装之后就再也没有恢复女儿之身的机会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虎千代的记忆全部为“真”的基础上，否则就只是被未来人灌输进了各种成为贤内助所必须的知识罢了，不管是姐姐还是哥哥都根本不存在。 　　不过虎千代此时考虑的却并非真与假，而是跟诚商量把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世界来办。她本来就并不喜欢管理这些麻烦的事情，诚也曾经和她透过口风，希望把世界培养成后宫里的“办公室主任”，那么这就是世界必须操心的事了。 　　可惜世界现在并未上线，最近她必须“履行承诺”，补上黄金周请假的打工时间。这是已有身孕的她最后一次帮妈妈的忙了，就连婆婆她们也没有反对。 　　“琴美酱的生日是5月13日，就在明天，正好是周五。 　　我已经提前问过她了，她很高兴我们能为她举办生日宴会。” 　　楚诚开口的第二句话，就让大家稍微惊讶了一下。大家还以为他是想给琴美一个惊喜，所以才特地忽略了琴美，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先跟琴美说了…… 　　虽然这是尊重琴美的意愿，但是琴美的家庭情况大家也都清楚，生日宴会瞒着她先准备好，然后在生日当天把她请来做主角，想必琴美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她本人更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就在大家暗自为诚错过了给琴美制造惊喜的机会而感到遗憾的时候，这个过于诚实了的男人表情凝重地抿了下嘴，然后又爆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大料： 　　“另外，我的妈妈、奶奶和太奶奶也要参加琴美酱的生日宴会。” 　　“什、什么——！” 　　瞪大了眼睛的小埋第一个喊出了声，不过其他女生也露出了比刚才惊讶十倍甚至百倍的表情。 　　这时有人突然想起，父母双亡又没有其他监护人的一之濑琴美，过年的时候也跟诚和虎千代她们一起到华夏去了。 　　不过一直以来，琴美和诚的关系就只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当然是真正的朋友，谁也没想到他的家人竟然要参加琴美的生日宴会！ 0765 给琴美的“惊喜”礼物 　　“琴美酱！” 　　“祝你生日快乐——！”xN 　　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在樱花庄门前的空地上，楚诚和数十名同学齐声向站在三层大蛋糕旁边的一之濑琴美送上了生日的祝福，楚诚的妈妈、奶奶和太奶奶也笑容慈祥地站在稍远处看着她。 　　这是一之濑琴美有生以来最为热闹的一个生日，就算她是一个十足的天然呆，此时也呆呆地笑着，看上去仿佛生存在梦境之中的美丽精灵似的。 　　绘里奈和爱丽丝看到琴美和大家的笑容，不约而同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们两个是从绯沙子那里听说诚的家人们也要参加一之濑琴美的生日宴会，才自告奋勇要为这个根本没啥印象的女生制作蛋糕的……这当然只是在开玩笑。 　　其实是楚诚特地在虚拟世界里与绘里奈、绯沙子和爱丽丝见了面，跟她们说明了琴美的特殊情况，这才让绘里奈和爱丽丝答应联手为她制作一个非常具有“科技感”的生日蛋糕——擅长“分子料理”的爱丽丝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她们姐妹俩和绯沙子、楚诚商量以后，决定为琴美制作一个三层翻糖蛋糕。延展性极佳的翻糖（Fondant）可以塑造出各式各样的造型，并将精细特色完美的展现出来，造型的艺术性无可比拟，充分体现个性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这种蛋糕的坯体必须采用美式蛋糕的方法制作，之后绘里奈又在其中布满了用白兰地腌渍过的蔬果干，以便带来扎实细致且层次丰富的口感。 　　而翻糖将代替鲜奶油覆盖在蛋糕坯体上，再以各种糖塑花朵、动物作为装饰，最终的成品会如同艺术品一般精致华丽，刚刚发明的时候只在王室的婚礼上才能见到。 　　楚诚将琴美的“个性”表现小提琴和音符，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又将兔子和小鹿安置在了小提琴的左右。 　　爱丽丝则用3D打印技术将翻糖打印成了栩栩如生的装饰品，把楚诚所描绘的构图变成了实物。 　　最终任劳任怨的绯沙子完成了三层糕体的所有普通装饰，并安排好了包装、运输、蜡烛、餐具等一系列虽不起眼但却不可或缺的工作。 　　琴美看到蛋糕顶上精致的小提琴和可爱的兔子、小鹿，眼睛里不由得绽放出了涟涟异彩，其他女生也都赞叹不已，简直都不忍心分食这蛋糕了。 　　不过这场设置在樱花庄门前空地上的生日宴会上，全班同学都来为琴美庆祝了，而场中唯一可以食用的就只有这座三层蛋糕，于是大家最后还是“忍痛”把蛋糕全都吃掉了。 　　楚诚是今天中午才向班上的同学宣布了琴美生日的消息，所以现场没有礼物，只有祝福。 　　除了这个华丽的生日蛋糕，“惊喜”礼物其实也是有的。然而琴美看到那个身穿黑色风衣，头发胡须都已经变得灰白的男人，却只是受到了惊讶，缩起身子就想藏到楚诚的身后。 　　“别担心，那个人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可怕，你其实也明白的吧。” 　　楚诚及时伸手按住了琴美的肩膀，给了她面对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的勇气。 　　那个须发皆已灰白的男人也是工作繁忙的科研人员，是琴美父母生前的同事和朋友，替不愿与他们一家共同居住的小琴美申请宗蔓学园“特殊天才学生”待遇的也是他。 　　此时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合金制造的保密文件箱，箱体颇为陈旧，还遍布着划痕，几个角都有点下瘪。 　　“琴美君……” 　　这个半老的男人走了过来，将箱子放到已经清理干净的桌子上，然后欲言又止地望着仍然对他十分抵触的琴美。 　　琴美呆呆地看着箱子，很快便皱着眉头轻声惊呼了起来： 　　“啊……爸爸的箱子！” 　　“这是我妈她们来到东京时顺便带过来的，正好能赶在琴美过生日之前。” 　　楚诚出言替半老男人解释了一句，反倒让大家感觉更加疑惑了。 　　如果这是未来的婆婆们送给琴美的生日礼物，为何却又叫来了琴美名义上的监护人，由他送到琴美的面前呢？ 　　“我打开看了里面，确认了这是一之濑博士的东西。” 　　终于，声音柔和的半老男人再次开口说话了。 　　“里面的确是应该在今天交给你的东西。” 　　“里面装着论文吗？” 　　出乎大家的意料，表面很呆但智商极高的琴美，竟然开口就猜测里面是论文而不是礼物，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隐情。 　　不过半老男人、楚诚，以及楚诚的家人们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只是慈祥或爱怜地看着明显露出胆怯的琴美，然后楚诚再次推着她的背心鼓励道： 　　“打开看看吧。” 　　“……” 　　即使有楚诚从背后传来的勇气和力量，还有大家的加油，琴美仍然颤抖着伸了好几次手，才终于触碰到了那个不知经历了多少风吹浪打的箱子。 　　在密码锁的上方，有几道非常模糊的划痕，勉强能够辨认出是数字。不过此时密码已经对好，琴美将竖起的箱子平放下来，打开安全锁，看到箱子里面躺着一个棕色的小熊玩偶。 　　“诶？” 　　琴美难以置信地将略感潮湿的小熊玩偶拿了出来，顺便粘起了放下小熊身下的一封信。 　　站在琴美另一边的世界弯下腰把信拾起，重新交到她的手上，琴美看到信封正面用汉语和英语写着： 　　“如果你找到了这只箱子，请设法转交我们的女儿。K＆M” 　　“最后的签名是一之濑鸿太郎和一之濑水惠的缩写，也就是琴美君的父母。” 　　半老男人解释了一下最后的英文缩写，琴美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共同研究的论文总是用这样的手写签名。” 　　而楚诚这时候也站到了琴美的身边，异常敬重地接着说道： 　　“这只箱子在多年以后终于被冲到了某个岸边，有人发现了这个箱子，打开锁后看到了里面的信，于是把它交给了另外的人。 　　另外的人将箱子带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又把它交给了下一个人。 　　就这样，这个箱子被不同国家的人们接力般地传递着。附在箱子里的另一张翻译原始信件的纸张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文字种类。 　　终于，这个不知由多少个普通人传递到了华夏的箱子被‘有关部门’注意到了，信封上的K＆M缩写，信封内侧由三个平假名组成的‘琴美’，以及这海难或空难者遗物的箱子，正好都能与过年时跟我回到华夏的琴美酱对应上，所以箱子最后被‘有关部门’送到了我家——就是这个黄金周期间的事情。” 0766 我可爱的琴美，祝你生日快乐 　　“琴美君，被你烧掉的文件袋里装着什么东西，你一定不知道吧？” 　　楚诚述说完那异常平淡却又让人莫名感动的“文件箱之旅”后，身为琴美名义上的监护人的半老男人突然问了琴美一句大家丝毫不知道内情的话。 　　琴美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不无内疚地轻声问道： 　　“爸爸和妈妈的论文？” 　　半老男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论文的副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的父亲直到出发之前都还在不断修订论文，根本没有时间去制作副本的吧。” 　　“那么，那个信封里……” 　　“那里面装的是想送给你的熊宝宝玩偶的商品目录。” 　　“诶？” 　　“如果是之前的你，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但我想现在的你一定能够相信的。” 　　半老男人看着琴美怀中大得几乎塞满了整个文件箱的熊宝宝玩偶，然后十分怀念地笑道：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女儿第一次主动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的父亲当时开心地这样说道。” 　　“但这箱子里装的本该是论文吧！爸爸和妈妈的论文！” 　　不知为何好像格外愧疚的琴美仍然无法释怀，但半老男人只是眼睛看着她手中的信封，非常温和地建议道： 　　“读一下吧，那封信的里面。” 　　“致琴美 　　世界是美丽的，就算充满悲伤和泪水。” 　　“这是，爸爸的笔迹！” 　　“可爱的琴美 　　祝你生日快乐。” 　　“妈妈……” 　　打开的信封内侧，一之濑夫妇只是匆忙地各自写下了一句话，恐怕当时机内的情况也不允许他们留下太多遗言。 　　琴美的手指情不自禁地用力抓皱了纸张，并且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半老男人仍然平静而慈祥地看着她，颇为感慨地说道： 　　“你的父亲和母亲把箱子里面装的行李和论文都扔掉了，相对的，却把这个玩偶和这封信放了进去。 　　他们想把世界的构成尽可能地表现得美丽、纯粹和简洁，然而，我从未见过比这封信还要美丽的话语。 　　你的父亲和母亲，直到最后也只是在祈愿着你的幸福。” 　　“爸爸……妈妈……” 　　眼里噙满了泪水的琴美抱起已经变得有些肮脏陈旧了的小熊玩偶，喃喃自语般说道： 　　“我呢，一直都在等待，一直在孤零零地哭泣。 　　然后呢，诚君找到了我。 　　我现在非常幸福，非常非常的幸福，所以，所以呢…… 　　爸爸、妈妈…… 　　欢迎回来。” 　　琴美终于还是哭了出来，长久的思念和悲伤化作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睛里涌出。 　　在场的男女同学无不眼眶湿润，看似高大凶猛的高须龙儿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不得不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免得被人看到自己这没有出息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高须龙儿感觉身旁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便低下头去看了看，发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大河把握成了一团的手帕递给了他。 　　高须龙儿感激地朝垂着眼帘的大河笑了一下，然后稍微展开手帕……便又一脸恶心地将这手帕重新叠了起来，并用还没有沾湿的布角简单擦了擦眼角和脸颊。 　　原本欢乐的现场突然变得感伤了起来，但这生日宴会原本就已经进行到了末尾，所以大家很快便擦掉眼泪露出笑容，轻声地与琴美和楚诚道别离开。 　　这场原本非常普通的生日宴会，他们今后的一生都会记得。他们的心中从此也会多出一份温暖，那是目睹了人与人之间，脆弱而又坚强的羁绊所产生的温暖。 　　他们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家里，或者尽快打个电话，看一看父母的身影，听一听父母的声音，或许还会述说一下自己心中的感动。 　　已经停止了哭泣的一之濑琴美，这个时候也感激地目送多年以来始终默默承受着她的误会的监护人离开，然后询问地望着楚诚说道： 　　“诚君，暑假时我想回一趟家——回到我出生的那个小镇。” 　　“好，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回去，可以吗？” 　　楚诚没有半点犹豫，立即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而琴美也带着点点的泪光笑着回答： 　　“当然可以。” 　　世界和黑猫她们眼含泪水地望着诚和琴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 　　诚可没有说过“婆婆”们前来参加琴美的生日宴会，只是因为她们将琴美父母的礼物带了回来，并想亲眼看到这件包含着身为科学家的父母至深的爱的礼物送到琴美的手中。 　　对于诚的家人来说，琴美父母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让她们有更加深刻的感触吧。因为她们和丈夫也都是成年累月为了全人类而工作，却唯一顾不上自己的儿子的伟大科学家。 　　这一点诚也是曾经提过的，所以他才没有“继承祖业”，而是选择了能够丰富人类精神世界的工作。 　　虽说再伟大的漫画家和小说家，对社会的推动作用也不会比伟大的科学家更强，但是漫画家和小说家之类的职业呢，可以让大家的脸上拥有更多笑容……的吧，开开心心地活着对于人类来说同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小琴美，暑假让诚陪你回去一趟，然后就做楚家的媳妇怎么样？” 　　出乎少女们的意料，诚的妈妈听到琴美和他的对话，竟然半开玩笑似的主动试探了琴美一下，让虎千代的心脏都跟着揪紧了。 　　毕竟这可是“婆婆大人”亲自发话，她口中的媳妇，不是指可以与诚登记领证，婚姻受法律保护的那个媳妇吧？ 　　尽管女生们知道她们很可能是过度担心了，但却仍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好在琴美很快就温和地摇了摇头，害羞却又坚定地回答道： 　　“现在的我已经非常非常的幸福了，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先到华夏的大学留学，继承爸爸和妈妈的研究。” 　　“嗯……这也不错，等你快毕业了阿姨就帮你联系。” 　　楚诚的妈妈笑容不变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起了琴美的学业，楚诚的奶奶和太奶奶也热心地参与了进去，比过年回去的时候更加重视琴美百倍。 　　不过……肯定没有问题的！就算琴美真的特别受婆婆们的喜欢，甚至成为了“正妻”，她们与琴美也仍然还是真心的朋友，她们与诚的关系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 　　“致琴美 　　世界是美丽的，就算充满悲伤和泪水，也请睁开你的双眼。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去找到你的朋友。 　　不必焦躁，慢慢地长大。” 　　“这是在礼品店找到的熊宝宝，虽然找了很多很多地方，但只有这孩子是最大的。 　　时间不够了，没法从机场送去给你。 　　我可爱的琴美， 　　祝你生日快乐。” 0767 怀孕治绝症 　　一之濑琴美的生日过后，楚诚的奶奶和太奶奶就开始深居简出，不再四处奔波了。 　　而他的妈妈则作为全家人的代表，去和“媳妇们”的家人商量孩子们结婚生子……或者不结婚生子的事情。 　　除了前往桂言叶家的时候，楚诚的妈妈邀请了被谣传成东瀛的太上皇，但其实没有那么夸张的华夏驻东瀛大使一同前往，去见其他“亲家”的时候，楚诚的妈妈就只是按照安全保卫的规定，带了几个“有关部门”的保镖而已。 　　如此行事当然有以势压人的嫌疑，不过即使是以“诚”以名的楚诚，也从来没有想过凭借自己的诚意获得老婆“娘家人”的认可。 　　这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与其浪费大量的时间来让女朋友的家人“顺气”，倒不如灵活运用其它让人不得不顺气的方法来节省时间。 　　当然，他的诸多岳父岳母也并非全都像由乃的养父那么好说话，其中既有像桂言叶的爸爸那样，敢于当着大使的面严厉呵斥他的；也有像小木曾雪菜的爸爸那样大发雷霆，甚至挥拳痛打他的。 　　仅仅是训斥的话，楚诚会诚恳地道歉并表示会照顾好他们的女儿；想要动拳头的他则会依靠自己的太极功夫以柔克刚，不会让岳父大人受伤，但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被打，至于岳父大人的面子问题他就无法兼顾了。 　　好在他的岳母大人们会在旁边缓颊，不至于让双方真的闹僵。 　　岳父大人们抖抖威风赚点面子也就够了，毕竟他们明知道楚诚大开后宫，却从来没有真正严厉地阻止过女儿与其接触，所以现在才必须发发火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即使是最为“悲愤”的小木曾晋，大概也有一半是因为全家人……包括老婆和儿子——小木曾雪菜的弟弟，竟然也全都开心地接受了女儿年纪尚幼就成为了楚诚不进行结婚登记的诸多妻子之一这件事。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社会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怕是在依旧禁止大学之前谈恋爱的华夏，也只有重点学校会抓得比较严格。而在社会上，小三、二奶，甚至援助交际、一夜~情……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已经被接受了，就算没被接受却也无法禁绝。 　　这样的大环境下，仿佛古代一样的三妻四妾只要不四处宣扬，相对来说也算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了。 　　因此桂家和小木曾家这样的完整家庭纷纷选择了不要现在就举行婚礼，秘密地生下孩子，反倒是西园寺家、清浦家这样的单亲家庭，表示一切尊重孩子们的选择，就算是立即结婚生子也无所谓。 　　而楚诚身边那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家人了的女生们，也纷纷表示要等到今后所有人都在一起了，才集体举办一个只有亲人和朋友们参加的安静婚礼。 　　说实话，这些都在楚诚的预料之中，否则他也不会一点都不克制自己的欲望，哪怕是被勾引也不会。 　　不过即使是把聪明全都用在揣摩人心上的楚诚，也会时不时地遇到出乎意料的事情——比如他和筒隐姐妹之间的事情。 　　“……经过详细的检测，你们姐妹有一系列完全相同的碱基片段发生了变动，估计这些自行更改的碱基片段就是筒隐家的遗传病基因。 　　事实上筑紫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之前验孕试纸检测不出，是因为受精卵着床以后便没有了任何动静，目前怀疑是将‘程序’设定成了先修正母体的致命基因缺陷，然后再继续发育过程，以免与正在进行基因更新的母体争夺营养，所以你们姐妹的怀孕时间要等到受精卵继续发育以后才开始计算。” 　　五月中旬，楚诚的妈妈和奶奶取得了筒隐姐妹的详细检查数据以后，立即将她俩和楚诚秘密叫到了一起，脸色严肃地公布了这个大概是福祸相依的消息。 　　“什、什么意思？” 　　筒隐筑紫虽然不是笨蛋，但成绩却差到了连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的地步，根本听不懂身为科学家的婆婆在说什么。 　　不过她的妹妹月子已经激动万分地抓住了她的手，简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说道： 　　“是说我们身上的绝症消失了！姐姐！你不会死了！” 　　“咦……消、消失了？怎么会消失了？” 　　听说自己不会死了，筑紫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自己身上的绝症为啥消失。 　　好在学习不错的月子基本听懂了婆婆的话，此时又用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为姐姐进行了说明： 　　“唔……是因为姐姐其实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怀上了孩子，是那个孩子发现了妈妈身上有绝症，于是就决定先将妈妈的绝症治好。” 　　“是……这样啊，还真是一个好孩子呢。” 　　筑紫听了妹妹那犹如童话一样的说明，竟然就这么相信了，而且还一脸温柔地抚摸起了自己的肚子，根本不知道她肚子里那着床了的受精卵还根本没有发育成胚胎呢！ 　　不过作为一个母亲，感动之后她又立即本能似的紧张问道： 　　“救、救了我对这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他会觉得累，或者觉得疼吗？” 　　“这个……应该不会的吧。” 　　月子这时候也下意识地将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婆婆一直说的是“你们姐妹”，那么她现在也应该怀孕了，而且身上的绝症基因也被治好了，只是她的怀孕日期比姐姐晚了将近一个月……是这样的吧。 　　她不知道肚子里这个还只是颗受精卵的孩子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婆婆说的就是这样的意思，她和姐姐是因为怀上了诚的孩子而得救的。 　　嗯……总觉得心情很复杂的样子，如果其他身患绝症的女生为了“治病”也要怀上诚的孩子，她们是应该赞同还是反对呢？诚又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而且现在她们的绝症已经好了，那么她们还……有资格继续留在诚的身边吗？ 0768 治好了绝症就想反悔？ 　　“咦……只要怀孕就会逆向检测并更新母体基因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楚诚听说自己两个老婆的绝症正在被治愈，竟然也露出了一脸诧异的表情，好像之前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妈妈和奶奶非常微妙地笑了起来，然后不无感叹地回答道： 　　“幸亏之前没人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给楚家男人牵线搭桥，肯定要保证身体健康，无家族遗传病史，进入基地之前还要进行好几轮政治审查，祖宗八代查个遍，有隐疾的基本不可能漏过。 　　而且母体基因又不会被强化，大概只能治疗一下严重遗传病，连我这近视眼都还这样呢。” 　　好吧，看来这要感谢组织无微不至的关怀，为他和他爹选择了非常优秀的母体。楚诚难得露出了囧的表情，然后开始担心起了“能力”已经暴露的自己。 　　这种重要的科学发现瞒是瞒不住的，就算主持研究的是他的妈妈和奶奶也瞒不住。 　　不过楚诚只是稍微有些担心而已，还不至于害怕到要隐瞒的地步。治疗母体的严重遗传病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可是真正的基因强化调整技术，能够用一支基因药剂和众多营养药剂，将一个人的原有基因逐步更新成设计好的新基因，并在这新陈代谢的过程中逐步改变其性状。 　　——也就是说，只要使用了基因药剂，就可以完全变成自己想变成的形象，性别也可以顺便改了。 　　即使基因寿命达到了设计极限，端粒体短得无法继续分裂了，只要提前计算好时间，再次更新全身基因，就能够拥有在理论上无限的生命。 　　这可以算是楚诚的太爷爷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之一，只是华夏的秘密研究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正式触摸到基因强化调整技术的边缘。如果没有楚家三代人作实例，肯定有人质疑这种“求长生”的理论资料只是“妖言惑众”，否则为何不像其它技术那样给出具体的实现过程？ 　　如果不能长生，仅仅能治疗母体严重遗传病的能力就没有太大价值了。按照优生学的原则，防止或减少有严重遗传性和先天性疾病的个体出生是应有之义，世界各国甚至会采取禁止结婚，通过说服阻止结婚，劝说其在婚前进行绝育，以及进行产前检查等方式尽量减少不良个体的出生。 　　所以普通人很难把自己的严重不良基因流传下去，这样的人也根本找不到楚诚家的门。只有身份地位足够高，家里又不幸出现了这种严重不良个体（女性限定）的人，才有可能找上门来。 　　不过就像楚诚的母亲所说的那样，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会选择身体健康又没有遗传病史的对象，除非是像筒隐家这种本身就携带着不良基因的高门大族，才会一代又一代地将不良基因留传至今。 　　这种人丁注定不会兴旺的家族，就算苟延残喘至今，光景也未必比几近绝户的筒隐家强多少，能够强迫楚诚给哪个女人“治病”的家族应该不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楚诚的母亲只是稍微提醒了筒隐姐妹一声，不要再提自己患有遗传性绝症的事情。至于那些“有资格知道”的人，想要知道自然就能知道的。 　　楚诚和筒隐姐妹离开医院，看到她们二人并没有因为绝症痊愈的奇迹兴奋不已，反倒一个两个都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还以为她们也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就笑着将这其中的考量说了出来。 　　可是根本没脑子想那么多的筑紫学姐听了以后，很是尴尬地抬起手搔了搔脸颊，就像楚诚一样诚实地回答道： 　　“抱歉，复杂的事我从来不想。 　　从医院出来以后，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怪吧，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有些怪？” 　　哪怕楚诚极懂人心，也没办法每次都立即猜透女孩子心里的想法。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月子，结果月子竟然也略显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无法像往常一样与他平静对视。 　　楚诚一脸疑惑地琢磨了许久，才终于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们质问道： 　　“喂喂……你们两位不是听说治好了绝症就想反悔，不打算再和我一起生活下去了吧？” 　　“……” 　　“……” 　　回答楚诚的就只有令人心里发冷的沉默，足足过了十多秒钟，月子才轻轻地晃了一下脑袋，自己也拿捏不定地说道： 　　“不是的……但是总觉得哪里开始别扭起来了。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绝症才……在一起的，现在绝症没有了。” 　　“啊……诚君，我当然不会因为绝症治好了就反悔，毕竟你还是孩子的爸爸嘛。 　　不过或许就像月子说的那样，我们现在……” 　　筒隐姐妹并没有什么心意相通的特殊能力，但两人此时却表明了共同的态度，一直极懂人心的楚诚却无法立即理解她俩了。 　　筒隐筑紫不知道如何描述她和妹妹此时的心情，所以她按着高耸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认真地看着诚的眼睛说道： 　　“诚，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其实得知自己有了孩子，我的心里就已经别无所求了……应该已经别无所求了才对。 　　你和妹妹都对我非常好，让我觉得非常非常幸福，就算是琴美酱也不可能比我更幸福了，我一定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可是现在我……再看到你却突然觉得有点怪……不是觉得讨厌，只是觉得有点怪。 　　对不起……但是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我的确真的…… 　　比起被你误会，我倒宁愿自己的绝症没有好，自己生下孩子不久就会死掉。” 　　“姐姐……” 　　月子看着姐姐噙满泪水却又略显茫然的眼睛，完全不明白她的姐姐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她也觉得哪里开始别扭起来了，但她心里其实是知道原因的——因为她害怕她所喜欢的诚只是出于同情才“帮助”她们姐妹的，而现在同情的基础已经没有了，她们“自由”了，却也失去了继续被诚“帮助”的理由。 　　正常情况下，她并不认为诚会看上她这个无论哪里都非常普通的漫画助手——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是姐姐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她除了脑筋不好以外，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与诚非常相衬的对象，还奇迹般地“死里逃生”了，怎么却显得更加痛苦似的？ 0769 让我们重新开始恋爱吧 　　“筑紫……” 　　楚诚看到筒隐筑紫脸上的纠结和迷茫不像作伪，于是又认真地注视着她思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手伸向筑紫的脸，筑紫害怕得想要退缩，但却咬牙站在了原地，任由这个一度亲密无间的男人抚摸上了自己的肌肤。 　　可是楚诚还不满足，竟然慢慢把脸凑了过来，好像要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公开亲吻她似的。这让她立即羞红了脸蛋，心脏也剧烈跳动了起来，整个人都怕得微微发抖。 　　这不是害怕，而是害羞，楚诚看着筑紫那已经泛起瑰丽红晕的耳尖、脖子，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筒隐月子看到他在最后关头放弃了亲吻姐姐的企图，反倒担心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因为姐姐的害怕表现，一气之下选择甩手离开。 　　姐姐的真正意思一定不是她所表达的那种意思，就算身上的绝症已经彻底治愈，她们姐妹也是绝对不会反悔的，哪怕只是为了“报恩”也会心甘情愿地做诚的女人，不需要任何名分，也不需要任何财产。 　　她们之所以会对诚说出“奇怪”这种感觉，也是因为她们相信诚，相信诚会理解她们的心情，相信诚会相信她们永恒不变的真心。 　　人与人之间，想要互相理解、互相信任真的很难，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疑神疑鬼，不敢再那么自信，也不敢再完全相信对方了。 　　月子并没有担心诚会就此抛弃她们，不过仅仅是受到冷落，也会让她和姐姐非常非常伤心的，因为她和姐姐现在就只有诚了。 　　“嗯……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得了绝症的你们是得了绝症的你们，绝症痊愈的你们是绝症痊愈的你们。 　　基于‘自己得了绝症’这个前提做出的各种考量，哪怕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在绝症痊愈以后来看也依然有些仓促、有些无奈、有些奇怪、有些难以接受吧。” 　　“不……我们没有……” 　　楚诚做出的猜测，就像是在指责她们还是有些后悔了。 　　筑紫和月子本能地想要否认，不过楚诚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表情平静而且自然地接着说道： 　　“不必否认，这或许有违你们心中的道德观念，但却只是人之常情。 　　我非常庆幸你们能够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等到你们回去，只会把自己的这点后悔和遗憾压在心底，哪怕只是为了报恩也会继续……不，是更加对我千依百顺的吧？ 　　这不是我想要的关系，我帮助人压根就不是希图报恩，更不认为只要救了你们一命，便可以理所当然地让你们把今后的生命全都献给我——这样的话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重新开始？” 　　楚诚最后那异常平静的结论，让筒隐姐妹的心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类似的情景在恋爱剧里好像也是有的，像“我们之间需要冷静一下”啦，“分开之后认真地考虑一下彼此的问题”啦，“重新开始”啦……通常最后的结果是冷静了，分开了，大概也认真考虑过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重新开始什么的根本就是骗人的。 　　一想到今后会与诚形同陌路，即使牵着孩子的手在街道上偶然与诚相遇，双方也只是不无尴尬地点头微笑，然后低下头简单询问几句孩子的事情，便各自淡漠地错身而过，她们的心里就很疼很疼，也害怕得不得了。 　　如果会变成那种结局，她们宁愿继续委屈自己，不管是觉得奇怪还是遗憾都不会表露分毫，在诚的面前只露出最棒的笑容，大家永远都幸福地在一起！这样她们自己也就感到幸福了，别的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岔了，我说的‘重新开始’是让我们重新开始恋爱吧。” 　　看到筑紫和月子眼睛里很快流露出了恐惧和痛楚，楚诚急忙笑着追加解释了一句，并主动将二人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一左一右倚靠在他身上的筒隐姐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到他脸上认真的笑容，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感情上仍然只是“小白”的她们，完全想不出来应该如何重新开始，难道现在装成刚刚认识的样子吗？ 　　“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的时候，重新开始三个人的约会，一起看电影、逛街、吃饭、去游戏中心和动物园…… 　　从刚刚交往的时候重新开始，再谈一次没有生存压力的恋爱。” 　　楚诚那温和而又沉稳的声音，将筑紫和月子的记忆带回了她们“努力”让自己爱上诚的那段时光。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们的确是有些焦躁了，只是简单约会了几次，就“认为”自己已经爱上了诚，然后三个人就很快开始滚床单……各种花样地滚床单，普通的约会好像再也没有过了。 　　毕竟她们的时间有限，特别是只剩下两三年寿命的筑紫，至少要在去世的前一年怀上孩子，才能保证婴儿安全降生。 　　不过她和妹妹的确都是爱着诚的，并不是因为仅有的几次“照本宣科”般的约会就爱上了诚，也不是因为诚的什么才华，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全心全意的结合中，自然而然就…… 　　这是非常令人害羞的事实，但如果不是诚的话，她们宁肯就这样死去，也不会为了活命就随便和别人做这样那样的事。 　　只是当一直笼罩在她们心头的绝症消失以后，奇怪的感觉就立即冒了出来，让她们只要一看到诚的脸就想起那些无比害羞的事情，想起那个无比……淫荡的自己，于是她们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的话，筑紫希望这一次能纯洁地、循序渐进地、自然而然地恋爱，然后在一次偶然的二人独处中……两个人仿佛着了魔似的互相吸引，慢慢靠近…… 　　一想到那无比令人害羞的事情，筑紫的心脏便又害羞不已地剧烈跳动了起来，紧张得就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 　　她不知道妹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期待“重新开始”，但这的确是她所希望的。 　　这一次，她将真正重新爱上诚，对此她没有半分怀疑，因为她已经—— 　　非常非常喜欢诚了！ 0770 冬马和纱已经够了 　　黄金周和期中考试之后，学生们又回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中，楚诚也又开了两部新作，分别是《通灵王》和《银之匙》，没有浪费取材的成果。 　　这两部作品将分别由冢本八云和丽塔两人负责漫画部分，冢本八云是楚诚目前的几个漫画助手中，第一个获得了独自担纲机会的“幸运儿”，同样担任助手的筒隐月子、本场切绘和千石抚子都很羡慕她，不过她本人更多的是感到惶恐。 　　而分派给丽塔的《银之匙》，更多的是为了借用她扎实的绘画功底，否则那些写实风格的牛啊，马啊，猪啊，鸡啊，对于只会画漫画的人来说还是很难的。 　　这一次的“内部挖潜”之后，楚诚身边的漫画家们基本全都拥有了两部连载作品，剩下的助手短时间内也达不到独当一面的水平，于是《JUMP诚》的副总编辑长，最早担任楚诚和真白责编的相田聪一试探性地询问他要不要在“JUMP系”内部招收一些新的漫画助手，并且物色几位有可能合作的漫画家。 　　楚诚头脑中想要和读者们“分享”的有趣灵感还有许多，因此他点头同意了相田先生的建议，并要求在连载网络漫画的漫画家中选择几个有意向也有能力与他合作的人——当然仅限于自家的NICONICO平台。 　　这个要求相田先生其实是抗拒的，原本网络漫画家们和网络小说家们想要出道仍然必须依靠出版社编辑的发掘，与出版社签约，而华夏那边的网站直接签约作家的模式遭到了明里暗里的抵制。 　　不过虚拟潜行的“加速”所带来的市场需求的急剧扩大，让这些“水平更加低劣”的作品也有了需求，对画工有一定要求的漫画行业所受到的冲击还不算剧烈，但轻小说那边几乎已经顶不住华夏的网络文学模式“入侵”了。 　　楚诚既有实力，又有背景，但并未充当华夏网络文学入侵的急先锋，而是在NICONICO培育起了东瀛自己的网络文学和网络漫画，并在NICONICO的网络文学阵地上，以汉语开始连载《诛仙》、《无限恐怖》等一系列网络小说。 　　其中《无限恐怖》更是将主角一行人投入到了故事里虚构的电影《生化危机》中，而主角一行人也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世界是电影，并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在这部危险的丧尸类电影世界中挣扎求存，让华夏和东瀛读者都看得眼前一亮。 　　楚诚还根据这一灵感，提出将现实中存在的诸多漫画、游戏和轻小说制作成《无限恐怖》的任务世界，让玩家在其中完成生存任务，这比单独将某部漫画或轻小说改编成“粉丝向游戏”要更加有趣。 　　这样一来，进行了虚拟潜行化的《舰队收藏》和《FGO》也可以多少摆脱“粉丝向游戏”的尴尬评价了。这两个游戏与大型虚拟潜行游戏相比，最大的劣势就是游戏内容单薄，缺乏长线剧情，每天只能当作对战游戏玩几局，剩下的时间就都是用来舔的了。 　　而《乐园追放》的虚拟潜行游戏也同样会成为《无限恐怖》的一个低难度任务世界，楚诚在制作那个游戏时其实就隐隐有了《无限恐怖》的创意，不过最终确定下来这样一个故事，还是因为凉宫春日说大家有可能是在小说世界的平行世界里。 　　如果能够蹦出自己所在的小说世界，到其它更加紧张刺激的小说或漫画世界里冒险，想必故事里的春日大神也会兴奋不已吧。 　　不过现实里的凉宫春日只是觉得这个点子很赞，倒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毕竟她所游玩的每一个虚拟潜行游戏都是一个精彩纷呈的异世界。 　　楚诚的ACGMN事业依托着时代蓬勃发展着，有红叶知弦学姐掌舵，他这个提督只需要偶尔发布一下命令就可以了。 　　5月28日，星期六，冬马和纱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生日，雪菜、世界、刹那和言叶特地拖着楚诚在冬马家为她进行了庆祝。 　　她们到现在也仍然是一起玩乐队的好朋友，去年楚诚组织起来的那个乐队，到现在也还没有宣布解散呢。 　　只是冬马这次却没有再留她们和楚诚过夜，毕竟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她自己还是纯洁的，另外四人竟然全都已经和诚发生了关系，甚至还有三个怀了诚的孩子，剩下的一个据说也只是依靠安全期避孕法避孕，也就是说如果“不巧”怀上便打算生下来了。 　　如此污秽且糜烂的两~性~关系虽然是乐队——尤其是摇滚乐队的特色，但是冬马才不打算掺和进去哩！实际上在过年的时候，看了她的学园祭演出视频的妈妈就建议她也去维也纳留学，还说她现在的琴声终于有往更高层次发展的可能性了，不过她还是打算高中毕业之后再去。 　　以前她把母亲当作世界的全部，实在太可笑了一点。高中毕业她是一定要去维也纳锻炼钢琴技艺的，她要成为超越母亲的世界级钢琴家，才不会在东京继续陪某个玩票性质的漫画家和他的女朋友们玩什么乐队！ 　　不过……在高中毕业之前，稍微留在这里玩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吧？ 　　毕竟雪菜和诚都是她的好朋友，世界、刹那和言叶，还有班长木下优子、优子的双胞胎弟弟秀吉，也都可以算是她的朋友，樱花庄的大家也是。 　　优子是个简直像诚一样厉害的全能学生，但却是个音痴，很羡慕她的音乐才华，而她也很羡慕优子的学习成绩和领导能力，有兄弟姐妹这一点也同样令她羡慕。 　　这也是诚给她带来的朋友，所以她非常感谢诚，诚让她的高中生涯变得截然不同。 　　但也仅此而已了，冬马和纱并不觉得自己亏欠楚诚什么，毕竟她也帮助诚支持起了这个竟然只有两个人会弹乐器的无名乐队，之后还被诚拉去做了许多白工，《秒速五厘米》的主题曲也是她和诚共同创作，并由她弹奏，由诚演唱的。 　　所以已经足够了…… 　　真的……已经足够了。 　　作者留言： 　　这个月终于坚持了过去，咱到现在也是晚上猛咳嗽，白天轻咳嗽，今天上午又去医院抓了七天的中药，灌得一肚子苦水，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全好，痛苦啊。囧。 0771 进路与即将开始的临海学校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一，楚诚所在的二年C班又转来了一个美少女，据说是著名品牌“CanVi”专属的模特，另外还是北村祐作的青梅竹马。 　　这个名叫川岛亚美的女生很快就和班级里的同学打成了一片，但却没有来接近楚诚，楚诚当然也乐得清闲。 　　六月份他终于正式推出了世界第一部完全在虚拟潜行环境中拍摄的真人电影《秒速五厘米》，现实和虚拟世界同步上映，算不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也再次成为了话题。 　　这部充满了无奈的青春恋爱电影本身当然也是极好的，让粉丝们见识到了诚老师构筑纯粹的恋爱故事的能力。 　　虽然曾经被诚老师推荐过的，《恋爱节拍器》的作者霞诗子也参与了剧本创作，但霞诗子也在公众号上说，《秒速五厘米》与诚老师的其它作品一样，所有分镜全都是诚老师一手包办的，她只能帮忙考虑一下女生的台词，诚老师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过真正引起争议的还是抛弃了真人演员和整个剧组的“真人”拍摄方式，许多人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恨不得拿着放大镜在每一帧画面中挑刺，证明NPC演员的表情僵硬、动作僵硬、语气僵硬，总之哪里都僵硬，根本比不上真正的演员。 　　对电影画面的批评也是如此，无论虚拟世界的画面多么接近现实，总归不如现实精细。 　　尽管诚老师的支持者们认为电影主要是看故事而不是看风景，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人更不可能把画面暂停并放大，然后细细分辨背景中的一棵树是什么种属，但总有一些艺术家坚持声称虚拟世界里拍摄出来的电影不是艺术，唯有通过真实的镜头拍摄出的真实的人和风景才是艺术。 　　新生事物的出现固然令人欣喜，但是旧的事物也不会甘心消亡。在事关生死的问题上，“正义”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被扭曲然后为己用的借口，双方甚至多方竟然都能够“坚信”自己的正义。 　　因此楚诚从来都没有将目光投向“业界”，他自己也不能算是身在“业界”，他只是一个校园漫画家、校园轻小说家、校园歌手、校园导演、校园游戏制作人而已。 　　高中毕业以后，他还会升上大学继续当他的校园XX，即使以后不得不步入社会，他也会以《JUMP诚》大股东、NICONICO大股东的身份出现，压根不会进入哪个“业界”。 　　投身“业界”就意味着必须在这个业界中搏命厮杀，所以真正掌握着资本的人通常都是让代理人下场的。他自己在豪华包间里有钱有闲，觉得代理人不行了就换上更有实力的代理人，让这些只有能力却没有财力和势力的人替自己攫取利益，就算自己想要做点什么工作也只是兴趣使然。 　　作为一个聪明人，楚诚非常清楚怎么保证自己的利益，又兼顾自己的兴趣。这虽然不能写在进路调查表上，但是他的人生之路毫无迷茫。 　　至于“不工作的人生没有意义”的问题……楚诚也并不是不工作，他只是不需要为了赚钱而从事某项特定的工作罢了，替他大把大把赚钱的是红叶知弦学姐这样的专业人士。 　　正因为摒弃了赚钱这个庸俗的理由，他的工作就只剩下“意义”了……开玩笑而已。 　　如果没有必须工作的理由，人是完全可以不工作的。只是人可以不工作，却不能不游戏，漫长的生命必须用工作或游戏打发，否则就会觉得无聊。 　　楚诚只是把工作与游戏结合在了一起，不管是画漫画、写小说，还是制作游戏，导演动画和电影，对他来说和玩游戏一样有趣，赚钱多少反而是捎带的了。 　　他周围的人虽然还没有把工作当成游戏的资本，却也在进路调查表上堂而皇之地填写了漫画家、歌手、声优、偶像之类的职业，毕竟人总是需要有一点梦想的嘛。 　　像西木野真姬这样仍然打算继承家业，以医学院为目标努力学习的人当然也有。偶像的梦想她已经体验过了，音乐可以继续当作她的兴趣，成为医生并继承双亲经营的大医院也是一种很好的生活，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不满。 　　比起道路崎岖的梦想，很多人都会选择更加宽阔平稳，而且看上去也不错的未来之路，没有必要非得实现梦想。 　　高中最后一年的进路商谈，除了少数高二病或中二病还没治好的家伙，大多数人已经在和家长商量之后，脚踏实地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了，实在迷茫的就干脆写个“升学”，找个三流大学再混两年才开始认真地考虑未来也不迟。 　　这是大家自己的事情，就算楚诚是班长和学生会长，也不会连其他人的进路一起关心。对于葵梨纱学姐那完全没有未来的计划，每天就是画漫画、画BL同人、看动漫、玩游戏，日复一日重复下去的生活，他也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对方摸着脑袋“嘿嘿”笑着蒙混过去，他便再也没有提起了。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暑假开始之前的“临海学校”活动。这本来是高二年级的例行活动，可是今年开始高中学制将改为两年，高二的临海学校也改到高一进行了。 　　所以今年高二与高一两个年级将共同参加临海学校活动，暑假过后的第二学期，高二年级又将与高三年级共同参加修学旅行活动，简直是一次爽玩个够！ 　　在这种期待的心情中，七夕和期末考试都一晃而过。可惜世界她们这个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虽然肚子也不是特别的大，但是这么多和楚诚关系亲密的女生仿佛约好似的“增肥”了许多，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猜中真相。 　　当然，虎千代和世界她们集体缺席临海学校，等到下个学期还会集体请假不在现实里露面，九月下旬的修学旅行也不会参加，不是傻子同样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掩耳盗铃之举，也肯定比挺着大肚子出现更好——无论对楚诚，对怀孕的女生们，还是对学校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作者留言： 　　推荐一下咱的群友写的作品，《为美好的重生献上诅咒》，是第一人称，嗯……是在起点那边，囧~ 0772 打扰二位了！我想…… 　　“嘻……现在我觉得，自己没有怀孕反倒是一件好事呢。” 　　在夕阳笼罩的南国的沙滩上，小木曾雪菜身穿粉红色带白点的分体裙式比基尼泳装，与楚诚两个人悠哉游哉地散着步，脸上露出了稍微有点俏皮的笑容。 　　同班的虎千代、世界和刹那全都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了，于是雪菜就顺理成章地站到了诚的身边，取代了虎千代和世界两个人的位置。 　　楚诚周围的圈子里有两个能说会道人缘很好的女生，一个是世界，另一个便是雪菜。不过两人一同在场的时候，雪菜从来都不和世界争抢“话筒”，最多只是拿起另一只“话筒”跟世界进行二重唱。 　　她可是能够自己不间断K歌四五个小时的“单人卡拉OK女王”，世界在场的时候就保持克制，只是为了避免两人因“话语权”而产生冲突吧。 　　小木曾雪菜就是这么懂事，只在与楚诚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稍微任性一下。 　　而现在，正是她与诚单独相处的时候。 　　“诚！来玩水吧！嘿！” 　　雪菜刚刚说了“没有怀孕反倒是好事”，就立即开心地拽着楚诚的胳膊踏进温热的海水中，弯下腰朝他泼起了水。 　　脱下衣服显得格外精壮的楚诚稍微侧了下头，免得被撩起的水花泼在他的脸上，并且“适当”地回应了雪菜一下。 　　这种好像打情骂俏一样的泼水游戏同样也在他俩周围进行着，宗蔓学园里成双成对的男女不在少数，只是大家都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在人前搂搂抱抱甚至做出什么更加亲昵的举动。 　　现在他们是在海南岛最南端的三亚，唐代高僧鉴真第五次尝试渡海前往东瀛弘扬佛法的时候，遭到恶风怒涛的袭击，在海上漂了14天，最后漂到此处，返途时双目失明。但其依然矢志不渝，终于成功到达了东瀛，并被尊为东瀛律宗初祖，又被誉为东瀛汉方医药之祖。 　　宗蔓学园的高二学生每年都会来这里参加临海学校，他们不仅需要在这三日二夜的旅行中了解例如鉴真这样与东瀛有关的华夏历史名人，还要到特地为每年前来参加临海学校的诸多东瀛学生修建的田独万人坑遗址参观，替东瀛在二战期间为了开发三亚附近的田独铁矿而杀害和奴役近万劳工的罪行忏悔，并由此认识到战争的罪恶及和平的可贵。 　　这才是东瀛高中举办临海学校的原本用意，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项活动就变成以旅游为主、教育为辅了，如果不是学生们在参加完临海学校以后，就多出了必须上交一篇受教育感想的暑假作业，留在他们回忆里的恐怕就只剩下阳光、沙滩、椰树、大海、泳装，美味的食物，以及身边的那个TA了。 　　不过就连楚诚都把临海学校当成了纯粹的旅游，就更不用说雪菜她们了。好在这个时代的东瀛已经变成了连代表着旧东瀛海军骄傲的著名战舰也能娘化并PRPR的御宅族国家，就算新一代的御宅族们不愿再受教育也无所谓了——楚诚制作《舰队收藏》的用心何其险恶！ 　　“那、那个！打扰一下！” 　　雪菜和楚诚互相泼水玩得正欢，一个左耳上方扎了束细马尾的高二女生十分紧张地叫住了他俩。 　　如果那个女生双手紧握的不是智能手机，而是粘着心型贴纸的雪白信封，这个场面就十分眼熟了。 　　不过就算对方拿的是智能手机，楚诚也一样会选择拒绝——如果对方想要跟他合影留念的话。 　　“我记得你是隔壁班的……” 　　“是，我是B班的宫内光华，打扰了二位真是非常抱歉！” 　　楚诚对面前这个非常普通的女生没有什么印象，甚至不清楚对方是住宿生还是走读生，不过这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他从入学到毕业都未必会与这个女生有啥交集——即使对方好像带着某种目的找上了门来。 　　“请请请、请问我能和诚会长合合合、合影吗？” 　　果然，宫内光华脸色涨红结结巴巴提出的请求完全不出楚诚的意料，而他也只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笑着，声音柔和但却坚定地反问道： 　　“既然你是邻班的，应该知道我的‘原则’吧？” 　　“对、对不起，我知道，诚会长既不签名也不合影，更不接受握手和情书，巧克力虽然会收下但是不会随便吃。” 　　说话不经意地带出了某地方言，身上穿的也只是保守的连体式泳衣的宫内光华很清楚诚会长的“原则”，更何况还有学校里出名的歌姬，被认为如果出道必定能像水莲寺璐珈、中川花音、圣边琉璃、星野巡她们一样迅速蹿红的小木曾雪菜同学笑容玩味地在旁边看着。 　　如果是平时，这个来自乡下的女孩肯定早就如同蜗牛一样缩回了自己的壳中，不过这次她却厚着脸皮笑了起来，并用尽量自然的无奈语气说道： 　　“非常抱歉！我知道诚会长的‘原则’，但我不是来告白的，也不是要留下什么纪念。 　　我那个……过年的时候跟老家的妹妹吹嘘自己和鼎鼎大名的诚老师邻班，而且也算是点头之交，在诚老师面前能说得上话。 　　妹妹当然不信，于是我当时就说，会请诚老师跟我合影当作证明。 　　我本来以为妹妹很快就会忘记来着……谁想到她春假的时候催了我一次，前些天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又催了我一次，所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能请诚会长帮一下忙，不要破坏小孩子对姐姐的美好梦想可以吗？ 　　拜托了！！！” 　　出乎楚诚的意料，这个拿着智能手机过来的女生，竟然是因为吹牛才不得不厚着脸皮要求合影的。 　　雪菜听了她的述说，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楚诚看她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可是这种理由就想让他破例…… 　　“诚君，就帮她一次吧。 　　身为姐姐啊，有的时候是会想要在弟弟或妹妹面前吹吹牛皮，让弟弟或妹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 　　来，我帮你们拍。” 0773 小木曾雪菜十分狡猾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宫内光华获得了一张不远也不近的合照之后，激动得连连向楚诚和雪菜鞠躬致谢，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够回报二人的东西了。 　　更何况她也清楚，像诚会长和小木曾同学这样的校内名人，大概压根就不稀罕她的回报，只要她不再继续打扰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于是她非常识趣地迅速告辞离开，雪菜面带微笑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呼~成为名人就是这个样子呢。 　　呐~诚，如果我真的出道了……你会保护我的吧？” 　　雪菜所说的“保护”，并不是指在遇到粉丝的时候替她拒绝某些“不合适”的请求，而是更加全方位的保护。 　　极懂人心的楚诚比雪菜自己更清楚她真正想要询问的东西，因此他态度坚定地点了点头，完全不容置疑地回答道： 　　“当然！ 　　而且在一开始的宣传中，就要说明你是我的女朋友。以我的女朋友的名义出道，应该就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去打你的主意了。 　　你只要唱你想唱的歌，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没有人能够强迫你，遇到感觉不妥的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楚诚和雪菜此时所提及的，正是“业界”里的两大潜规则。 　　其一是“艺人不能谈恋爱”，这一点是不分男女艺人的。绯闻归绯闻，但艺人不能承认自己有恋爱对象，哪怕有也要说没有，更不可以随意结婚。 　　雪菜的进路调查表上填写的虽然是“升学”，但她和家人、和楚诚商量以后，还想在大学期间以“大学偶像歌手”的身份出道——正如同她心目中的偶像森川由绮那样。 　　如果楚诚只是普通的男生，或者普通的漫画家，肯定会被要求为女朋友做出“牺牲”，就算两个人不分手，在表面上也要否认恋爱关系，在地下偷偷摸摸坚持到事务所认为两人公开关系甚至结婚也都无所谓的时候。 　　——在东瀛，艺人，特别是女性艺人宣布结婚的时候，多半也会同时宣布退出演艺圈子，之后再次复出则是再次复出的事情了。 　　这当然是楚诚和雪菜都不能够接受的，而另外一条让演艺圈显得乌烟瘴气的潜规则，更是二人都绝对不会允许的。 　　雪菜并不是宁肯飞蛾扑火也要追逐梦想的天真小女孩，否则她也不会一直等到高中毕业才考虑出道了。 　　以她的天生丽质和歌唱天赋，不管是参加LoveLive！之类的校园偶像计划，还是参加各个偶像组合的甄选会，应该都能吸引住专业人士的视线。 　　但她深知自己和父母都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宁肯独自去唱卡拉OK，也不打算过早进入那个圈子……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进入那个圈子。 　　就算真的想要尝试，她也会等到大学或者大学毕业，等到自己能够判断隐藏在各种“善意”邀请下的危险，并且能够稍微保护自己了，才会小心翼翼地追逐一下心中的梦想，一有危险就会果断退出。 　　或许很多追梦的女孩会把那些危险视为“机会”，但是对于小木曾雪菜来说，成为像森川由绮那样的偶像歌手的梦想，并不值得她付出任何“代价”去追逐，就连一丁点的代价都不值得。 　　即使没有遇到诚她也是这么想的，遇到诚之后，她更是完全将自己当成了诚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不过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普通人必须拼尽全力才能得到的、才能保护的东西，对于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却只是举手之劳。有诚保护她，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追逐这个“奢侈”的梦想了——只要诚愿意一直保护她。 　　雪菜并不怀疑诚对她的真心，只是告白的时候的确是她厚着脸皮先告白的，诚的身边又有许多比她更加出色，而且已经怀上了诚的孩子的女生…… 　　多少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吧，毕竟她是和诚商量，希望“至少”等到大学毕业才要孩子。 　　不采取安全期避孕以外的任何措施，正代表着她心里的矛盾和“侥幸”，虽然她想要追逐梦想，但是在这期间怀上诚的孩子，她也会暗中松一口气，并立即顺理成章地转换自己的角色，安心在家里养胎，满怀幸福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 　　她害怕被排除在外，非常非常害怕。如果不是心里相信着诚，她肯定也会尽可能地增加自己受孕的几率，才不会去考虑什么成为偶像歌手的梦想。 　　“……大家怎么还没有来啊，不会是找反了方向吧？” 　　宫内光华离开不久，雪菜便四处眺望了起来，没有再提关于那个好像充满了潜规则的“业界”的严肃话题。 　　她悄悄地拉住了楚诚的手，不过脸上却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这已经是害羞的她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小木曾雪菜其实是个胆小鬼，所以会用笑容来掩盖其它的表情，只有和诚偷偷摸摸相处的时候才敢流露出爱意。 　　以诚的女朋友……之一的身份出道，对她来说同样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样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了“上位”加入了诚的后宫，父母、弟弟身边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的女儿、姐姐为了“上位”加入了诚的后宫。 　　但她还是下定决心这样做了，为了在怀孕之前“最后追逐一把梦想”……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呢。 　　她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她和父母、弟弟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不过她也因此和诚更加牢固地绑在了一起，她在“后宫”里的地位会得到提升，这些是诚并不清楚的事情。 　　“呐，诚，那边有E班的学生，我们去问问和纱在哪吧！也不知道和纱带了什么样的泳装！” 　　狡猾的雪菜张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真白她们，于是决定拉着楚诚去找冬马。不过他俩才刚刚走了不远，就碰上了胸~部应该在E以上，身体和腰部还都格外纤细的…… 0774 草帽和白色连衣裙 　　“诚学长！只有你和雪菜学姐啊？” 　　向楚诚和雪菜迎面走来的是戴着新潮眼镜的赤城濑菜，这个发色天生就微微泛红，肌肤也格外白皙的漂亮女生穿着大红色的比基尼泳装，挥舞手臂的时候更见波涛汹涌。 　　可惜这是一个和葵梨纱臭味相投的腐败女子，即使她看着楚诚那身颇为有型的肌肉两眼放光，心里YY的也肯定是男性与男性之间不堪入目的画面。 　　雪菜跟这个已经在网上加入了诚的游戏公会的女生接触很少，却也听说过她的特殊爱好，此时不由得露出了惋惜的表情——这对异常硕大的胸~部不用来吸引男人实在太浪费了 　　但是赤城濑菜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惋惜，她格外兴奋地来到楚诚和雪菜面前，迅速而隐蔽地把楚诚半裸的身躯扫描到了“脑内硬盘”中，大概还在心里擦了擦口水，然后才大声对楚诚说道： 　　“诚学长你来看五更同学！我们全班都惊呆了呢！ 　　我本想拍张照片发给你，但她一点都不配合！” 　　“？” 　　赤城濑菜的话勾起了楚诚和雪菜的好奇心，却也让他们觉得疑惑万分。 　　因为黑猫根本就没和赤城濑菜一起出来，走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戴着大大的草帽，身穿清爽明丽的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 　　“黑猫她……在哪？躲在酒店的房间里不好意思出来？” 　　雪菜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黑猫的身影，于是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跟在赤城濑菜身后的少女好像身体发冷似的颤动了一下，赤城濑菜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指着大半张脸都被帽檐挡住了的白色连衣裙少女反问道： 　　“五更同学她不就在这里吗？” 　　“诶诶诶——？！” 　　雪菜大大地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弯下腰去看草帽下面，果然看到了黑猫那张因为害羞而变得僵硬的脸。 　　她和黑猫也算是相当熟悉了，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帮黑猫、由乃和丽做一做家务，还自告奋勇地帮助她们做了几次菜，偷偷学会了诚所喜欢的味道。 　　——那可不是什么“妈妈的味道”，勉强说是“太奶奶的味道”还差不多，听说诚的妈妈和奶奶都是不怎么做饭的。 　　但是今天的黑猫却变得让雪菜都不认识了。服装上的变化还在其次，主要是“气息”的变化让她非常陌生，平时缠绕在黑猫身边的阴暗气流被清爽明亮的气场所取代，任谁都很难把这两个给人的感觉相差如此之大的人联系在一起。 　　“诚！黑、黑猫的变化好大呢！ 　　太……可爱了，嗯，可爱！” 　　实际上，雪菜惊讶得根本想不出其它形容黑猫此时模样的词汇，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卡哇伊”，于是又点头重复了一遍，好像是为了让自己和他人确信。 　　但是黑猫此时的样子呢，变化当然有如翻天覆地一般，却仍然与可爱并不沾边，至少赤城濑菜从来没想过发出“卡哇伊”的惊呼。 　　而黑猫自己同样也不这么认为，因此她窘迫地抓住了裙子的前摆，十分结巴地替自己辩解道： 　　“是、是朋友帮我选、选的。” 　　“咦？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其他朋友啊？” 　　赤城濑菜被黑猫的话惊到了——是真的吃了一惊，于是黑猫立即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板起了脸，用高傲中隐含着讽刺的语气说道： 　　“啊啦~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成为朋友了。 　　魔眼的使用者哟！吾承认汝乃强敌，但朋友还是敬谢不敏了。” 　　“呜哇……真是不坦率！” 　　懒得和中二起来的黑猫一般见识的赤城濑菜无奈地咧了咧嘴巴，然后就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楚诚，邀功似的笑着说道： 　　“怎么样？诚学长也认不出来了吧？ 　　我强行邀请她出来，就是为了碰到诚学长，让诚学长也看看！” 　　“哼……我可没有拜托你做这种事！” 　　黑猫毫不领情地小声在赤城濑菜身后嘟囔了一句，但是隐藏在宽大的草帽檐下面的眼睛却略显紧张地看向楚诚，生怕评价说这副打扮不适合自己。 　　不过极懂人心的楚诚怎么可能诚实到会说出那种大煞风景的话的地步，更何况黑猫的这副清新打扮的确让人感到惊艳。 　　但是楚诚也没有夸奖黑猫的衣服，他在赤城濑菜、黑猫和雪菜三人的注视中轻轻耸了下肩膀，然后声音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跟在你身后的是黑猫啊。” 　　“骗、骗人的吧！ 　　五更同学还特地戴着草帽呢！诚学长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她的？难道只是因为她跟在我身后？ 　　虽然五更同学在班上只有我一个朋友，但我的朋友可不只五更同学一个啊！” 　　赤城濑菜无法接受楚诚竟然早就认出了黑猫的事实，开始妄加揣测起来，惹得黑猫一脸不悦地再次强调道： 　　“喂！我说过你根本不是朋友了吧！诅咒你哦！” 　　“哈哈……当然不是因为这种歪打正着的推理。” 　　楚诚在赤城濑菜再次与黑猫针锋相对之前哈哈一笑，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口答道： 　　“是气味。就算换了新衣服，你们身上的气味也不会改变，濑菜是濑菜的气味，黑猫也还是黑猫的气味。” 　　“呜咿——！” 　　楚诚这非常普通的回答却让赤城濑菜双手抱胸缩成了一团，就连黑猫和雪菜也一脸害怕地稍微躲远了一些。 　　她们那仿佛在看变态一样的眼神马上就让楚诚反应了过来，于是他囧囧有神地摊开双手吐槽道： 　　“喂……像我这样敏锐的嗅觉，可是料理人梦寐以求的天赋啊！怎么到了你们眼中，就只剩下闻女孩子气味的变态用途了？” 　　“不、不要再说……不！是请不要再闻了！ 　　我、我今天还没有洗澡，身上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吧？” 　　极懂人心的楚诚难得猜错了面前这三个女生关注的重点，当赤城濑菜说出“奇怪的气味”的时候，黑猫和雪菜也连忙又躲开了楚诚一点，生怕自己的汗味被他闻道。 　　虽然楚诚闻到的可以算是她们三人不同的体香，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一脸无奈地指着旁边的大海，告诉她们只要互相泼一泼水，身上就只剩下海水的气味了。 0775 徒劳努力的黑猫 　　“互相泼水？但五更同学穿的并不是泳装啊……” 　　赤城濑菜听说了掩盖身体气味的办法，却没有立即跑到海里，而是很讲义气地看向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黑猫。 　　这大概是黑猫为了参加临海学校新买的衣服，如果这么快就被海水打湿了，总觉得有点可惜。 　　而且这么单薄的布料，打湿以后肯定会透出里面的内衣啊！ 　　“不、不必担心我！你和雪菜学姐去玩吧。 　　我今天一直张开着薄薄的妖气层保护自身，根本没有出什么汗。” 　　黑猫看到赤城濑菜的犹豫，难得没有与她针锋相对。赤城濑菜虽然对黑猫的中二说法一个字都不信，却也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哦”了一声，然后就堆起笑脸邀请接触不多的雪菜学姐一起到海里玩了。 　　楚诚和黑猫并排站在沙滩上，看到黑猫一直跟自己保持着距离，不由得一脸无奈地说道： 　　“放心，你的身上只有香气。 　　而且你们所有人的体味，我在樱花庄里早都已经闻了个遍啊，现在才在意这个根本没有意义的吧。” 　　“……” 　　学长的话令黑猫身体瞬间僵住了，被草帽遮挡住的脸蛋和耳朵也有点发热。不过等她恢复过来以后，还是鼓起勇气往学长身边挪了两步，然后尽可能保持平静地回答道： 　　“我……当然是不在意的，学长的‘神之五感’我也有所耳闻，如果学长能力全开，我们所有人在学长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 　　刚才只是被赤城那家伙带得在意了起来，被闻气味什么的……总、总会觉得害羞的吧。” 　　“女生还真是的……” 　　楚诚望着不远处已经开始泼水嬉戏的雪菜和赤城濑菜，稍微轻笑了一下，再未深入讨论这个女生们自己过于敏感了的话题。 　　“黑猫你没有带泳装来吗？” 　　不过楚诚的下一个问题却又让黑猫紧张害羞了起来，黑猫很是畏惧地看着赤城濑菜和雪菜学姐互相泼水打闹了一会儿，然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买、买是买了，和这件连衣裙一起。 　　可是我不会游泳……因为小时候曾经溺水，所以变得非常怕水，脸只要稍微被水溅到就会拼命擦拭。” 　　“是吗？我们都不知道呢，你在樱花庄里干活的时候也都一直接触水。” 　　黑猫的话让楚诚产生了少许愧疚，但也只是少许愧疚而已。如果黑猫怕水怕得连碰触都不敢，自然不会主动要求帮由乃分担工作，既然她主动要求那就说明没有关系。 　　楚诚的愧疚只是因为他对黑猫的了解还太少，而黑猫的付出却已经有些太多了。就算黑猫是自愿帮忙的勤劳之人，他也没有道理心安理得地被黑猫伺候，让老实人吃亏这种事不符合他“等价交换”的原则。 　　大概黑猫也是如此吧，因为与他合作绘制了两部热门漫画，所以一直诚惶诚恐，想要报恩——毕竟楚诚“大老师”的作品是出了名的谁画谁就能火，功劳全都在故事和分镜上，剩下的事情随便找个画工不错的漫画助手就能做好。 　　楚诚并不否认自己是在无偿地帮助别人，所以他也会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尽可能在自己身边寻找值得培养的对象，周围实在没有看得上眼的人才了，才开始考虑在“JUMP系”和NICONICO网络漫画分区寻找新的“幸运儿”。 　　这样的“自私”只能让人眼红，却没有人会恬不知耻地要求他一视同仁，就算有也完全不必理会。 　　不过也有像黑猫这种一直认为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也占了没有被选中的“其他人”的便宜，所以总是惴惴不安，想要努力做出补偿的善良之人。 　　同样是他人口中的“幸运儿”，葵梨纱学姐不仅没有良心不安，还能厚着脸皮每天过来混吃混喝，过得就比黑猫轻松多了。 　　黑猫的自尊心实在太强了，总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成功，也总是全力以赴地努力着。 　　在游戏里，就算天赋仍然重要，至少努力也可以获得起码的回报，等级、技能、装备……都是可以刷到顶级的；可是现实中却没有这样的好事，特别是在强调创造力的行业里，努力的价值或许不值一提，画技磨练得再强也不过是又一个中井巧朗而已。 　　而已。 　　楚诚也看过黑猫自己写的轻小说，尽管她努力做出了超级厚的设定资料，但是构成过于复杂，描写也太过夸张，可以说已经变成了典型的哇那逼小说，就算每年都投稿各文库的新人奖并每年都落选，而且没有一个编辑看好她的潜力，楚诚也完全不会替她叫屈。 　　如果黑猫不能创作出更好的故事，对于她来说最好的选择其实是转职成插画家，否则就只能继续与擅长创作故事的人合作。至于成为轻小说家更是想都不用再想，她根本就没可能出道，只能把自己的哇那逼小说发到博客上或小说网站上“自娱自乐”。 　　对于这样的黑猫，楚诚其实是抱有一点怜悯的，但也只是一点点。他最初找黑猫合作的时候，只是因为黑猫的画技基本达到了他的要求，当时的他既不知道黑猫家里的困难，也不知道黑猫那徒劳的努力，自然不可能心生怜悯。 　　所以对他而言，黑猫虽然是因为他“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才获得了与他合作的机会，但双方基本算是平等合作，黑猫是凭借着自己的画技和勤奋让合作待续了下来，并且获得了第二次合作的机会。 　　——就算有虚拟潜行的“加速”功能，一直窝在虚拟工作室里画漫画也是很累的，同时连载两部漫画还要更累，精神的疲劳程度至少是只连载一部漫画的2.5倍。 　　可是黑猫不仅从来没有在画上偷懒，还默默地分担了由乃的工作，毫无怨言地照顾着大家，就像照顾她的妹妹们一样！ 　　“不会游泳没有关系，水只要不溅到脸上，也不会感到不适的吧？ 　　明天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一起来玩吧，我到时会给你和濑菜打电话的。” 0776 黑猫的畏缩和焦躁 　　“……黑猫，你这是？泳装呢？” 　　第二天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再次出现在楚诚和众人面前的黑猫穿着一件防晒的长袖连帽衣和一条裙摆带有两条白杠的黑色短裙，与身边仍然穿着大红色比基尼泳装的赤城濑菜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 　　女生们当然知道黑猫非常保守、非常害羞，却没想到她竟然害羞到这种地步，哪怕穿件连体式的泳装也好啊！ 　　“哈~别着急别着急！今天五更同学的确是穿了泳装过来。” 　　赤城濑菜看到大家诧异的目光，表情颇为有趣地替黑猫解释了一句。已经害羞起来的黑猫什么也没有多说，伸手拉开了长袖连帽衣的拉链，露出了里面白皙得近乎苍白的肌肤，以及吊颈式的黑色泳装上衣。 　　即使害羞如黑猫者，也是敢于穿上吊带式连衣裙和分段式泳装的，不过她的泳装下着也实在保守得过分，简直就像穿了条普通的短裙似的，裙腰高得遮住了肚脐，下摆还长得完全挡住了胖次……这样的一件泳装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学、学长，请不要这样盯着看……” 　　尽管是这般保守的泳装，黑猫也仍然承受不住楚诚的视线，双手抱胸害羞不已地向他进行了抗议。 　　好吧……这样的泳装需要遮挡的就只有胸口而已，下身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还真是一件防御力很高的泳装。 　　“既然决定要穿泳装，选一件更像泳装的泳装岂不是更好？” 　　面对好像也不是特别害羞的黑猫，楚诚非常诚实地摇着脑袋叹了口气，让黑猫隐隐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去买衣服的时候，已经从美国回来了的桐乃也是这样说的，但她几经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自己能够接受的最大尺度的泳装。 　　不过桐乃替她选择的白色吊带连衣裙，同样没能从学长那里获得什么评价。也许她的那点小心思实在是太天真了，学长身边有的是既漂亮身材又好还很会穿衣打扮的女朋友，她个人的“大尺度”在学长看来肯定只是稀松平常，除非她能豁出一切像工口Game里那样穿衣打扮。 　　“诚真是的啦！ 　　泳装还是自己穿着安心就好，否则哪还有心情痛痛快快地玩啊！是吧！” 　　雪菜看出了黑猫心中的失落，连忙笑着安慰起了她，这反倒让黑猫不好意思起来，不得不勉强露出僵硬的笑容。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她根本就不会买什么泳装，临海学校什么的她也根本就不想来，要来她更希望和父母及妹妹们全家人一起来，又、又或者是和学长两个人单独来。 　　好不容易购买了新的泳装，她当然是希望学长看到以后能够高兴。要是她听了桐乃的“疯言疯语”，鼓起勇气购买了那件只有窄窄的抹胸和小小的三角裤的色~情泳装，学长是不是就会高兴了呢？ 　　失落中的黑猫开始胡乱猜测楚诚的想法，对此一无所觉的楚诚看到她情绪不高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犯了过于诚实的错误，于是赶紧出言弥补道： 　　“不过昨天的白色连衣裙就很不错呢！” 　　“真、真的？” 　　听到称赞自己的话语，黑猫的耳朵好像瞬间变大了许多，没有错过每一个音节。 　　楚诚看到她包含期待地回过头来，又肯定地点了点头，笑容温和地回答道： 　　“真的，和平常的感觉截然相反，已经不是黑猫而是白猫了。” 　　“学长这是在夸我吗？” 　　白猫的评价虽然未能让黑猫开心，却也让她不再为泳装的事情懊恼了。 　　随着小埋、冬马学姐，还有穹学姐她们的到来，黑猫的周围全都是她熟悉的人，学长也在其中，她也终于能够和大家一起开心地戏水了。 　　三亚的洁白海滩和清澈海水暖洋洋得十分舒服，在仅仅漫过膝盖的水中玩球也完全没有什么可怕的，就算偶尔有水花溅到脸上，也只要赶紧擦掉就好了。 　　敲西瓜虽然是东瀛人在海边的保留节目，但是把西瓜换成带皮的大个椰子的话，就可以每个人都玩上一次了。 　　玩累以后，还可以躲在遮阳伞下小憩片刻。不管是椰子水、西瓜，还是其他热带水果都应有尽有，一边喝着清香的椰子水一边拿着手机肝一肝舰娘也让人感觉惬意非常。 　　这样就足够了吗？这样就满足了吗？ 　　黑猫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奢求更多了，可是那颗小小的心脏却依然躁动不停。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她却连与学长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找不到，更不用说鼓起勇气表白自己的心意了。 　　她想要像桐乃那样，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要让自己变得更加贪心一些。反正诚学长的女朋友也不只一个，就算再多她一个人也不算多吧？ 　　不是自吹自擂，她觉得自己在樱花庄里还是很有用的，学长和樱花庄的大家也都很感谢她，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大概能够被学长和大家接受——作为后宫的一员。 　　但她仍然无法鼓足勇气，找不到机会什么的……有一半是借口。如果她真的下定了决心，就算找不到机会也能创造出机会；就算临海学校的时候没有机会，接下来到琴美学姐老家的小镇取材，肯定也能找到一个两个机会。 　　由乃和虎千代她们这次不会再跟去了，学长等人在取材期间的生活，就全部交给她和丽负责了。虽然学长考虑到她家里的情况，告诉她不去也没有关系，可以在家里多陪陪妹妹们，等到夏Comi的时候再一起参加这一年两度的“圣战”，但她还是坚持“工作”优先。 　　而且“神圣黑猫骑士团”在数个虚拟游戏中也声名鹊起了，作为主力队员活跃在学长身旁的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如此“有用”，自己如此“重要”…… 　　只是她依然不敢让自己燃烧起来，飞蛾扑火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了。明明知道自己更有可能被温柔而坚定地拒绝，她还要将自己最凄惨最难看的一面暴露在学长面前吗？ 0777 黑猫的思念与怅然 　　三日两夜的临海学校转眼之间就结束了，白天大玩特玩，晚上还要兴致勃勃地开“卧谈会”，皮肤晒得好像煮熟的螃蟹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意犹未尽。 　　即使是很不合群的黑猫也觉得时间太短，她还没能找到与学长单独相处的机会，竟然就必须各自回家了。 　　下一次见面，就是每年八月的第二个星期五到星期日举办的Comiket了。接着她们会陪琴美学姐回到她和父母曾经居住过的小镇上，那时盂兰盆节正好刚刚开始，可以让来到宗蔓学园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的琴美好好地祭奠一下父母。 　　当然，有了虚拟潜行设备以后，她就算回到千叶的家里依然每天都能与学长等人见面。毕竟她现在可是职业的漫画家，365天全年无休，就算在暑假里也必须好好地完成工作。 　　“琉璃姐！你辛苦了！” 　　“姐姐大人！欢迎回来！” 　　带着遗憾从机场回到家里的黑猫刚一进门，就受到了两个可爱的妹妹的热烈欢迎，让她的心情顿时好转不少。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她都能够在家里陪伴两个妹妹。想要和大家一起工作或游戏，也只要提前在LINE上沟通一下就可以了。 　　“琉璃姐也晒红了呢！天涯海角有去看吗？” 　　“嗯，看了，还拍了照片，待会儿给你们看。” 　　已经升上了小学五年级的二妹日向看到自己这个“室内派”的姐姐终于也晒出了健康的肤色，打从心底替她感到高兴。 　　不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皮肤一直火辣辣得疼，还时不时发痒，连洗澡都不敢泡太热的水，到底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海南的阳光实在太强烈了，就算黑猫有妖气层+防晒霜的双层防御，也还是多少受到了一些伤害，那些被晒到爆皮的可怜虫们更是如同承受着地狱的酷刑一般哀嚎不已。 　　总的来说，黑猫的临海学校之旅还是愉快的。跟着学长等人，海边应该玩的她都跟着玩了，可惜没能让学长教她游泳——就算学长主动说要教她游泳，她也肯定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答应。 　　“呐呐~琉璃姐和诚哥在浪漫的南国沙滩有进展吗？新买的白色连衣裙和泳装，诚哥看了喜欢吗？” 　　“……” 　　黑猫的嘴角才上翘了没有几分钟，一直望着她的脸的日向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她立即郁闷了起来。 　　日向看到她脸色阴沉了下来，连忙机警地拉开了距离，鼓励地对这个让人不得不替她担心的姐姐说道： 　　“没有进展也没关系，琉璃姐加油！ 　　琉璃姐还是有魅力的，一定能迷得诚哥晕头转向！” 　　“哼！学长可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 　　好了，再拿姐姐开涮，恶魔的诅咒就会降临，或许今后一个礼拜的饭后甜点都会消失，冰点也会减半。” 　　“呀！不、不要啊！真是好残忍的恶魔！” 　　回到家里，黑猫不想再继续因为学长的事情烦恼，三言两语就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才刚上小学一年级的珠希懵懂地看着两个正在进行“大人的谈话”的姐姐，觉得自己的姐姐们真是太帅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里，黑猫在工作和游戏的时候只与楚诚、真白、小埋她们打招呼、谈正事，始终没有过问仍然留在樱花庄的大家的生活。 　　可是过了十天以后，黑猫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思念樱花庄，也越来越牵挂大家了。 　　她和由乃都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沉默寡言的丽有照顾好学长、照顾好大家吗？ 　　丽自己又会不会太累？大热的天，如果丽只顾着干活，把自己累倒了就不好了。 　　尽管每天与她见面的学长等人看起来被照顾得很好，丽也不见什么异样，但是黑猫在家做家务的时候，为妹妹们做饭的时候，和妹妹一起看动画的时候，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她在学校的时候很是思念父母和妹妹们，在家里的时候也同样思念学长和樱花庄的大家，两边现在已经都是她的家人了——虽然可能只有她自己这么觉得。 　　“咳……那个……” 　　终于，大家再次坐在虚拟工作室里一起工作的时候，黑猫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装作非常随便地问道： 　　“学长，这些日子我和由乃都不在，丽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不用担心，每天来樱花庄的人也少了许多，丽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极懂人心的楚诚完全不知道黑猫的心思，笑容非常轻松地回答道，想让她能尽量安心地在家陪父母和妹妹们。 　　他已经占用了黑猫太多太多的时间，暑假的最后半个月也还要拉着黑猫去“取材”。虽然他也跟黑猫说过可以不去，但是像黑猫这样要强又努力的女生，肯定不可能“以私废公”的吧，到乡下小镇旅游度假啥的她是肯定不稀罕。 　　“说起来，丽干活时的样子，真的很有母亲的感觉呢。 　　无论什么事情，她也都学得很快，只是不爱说话这点实在改变不了，这也算是一种性格吧。” 　　谈到比黑猫还小一岁的绫波丽的表现，楚诚的笑容颇为欣慰。尽管丽现在仍然少言寡语面无表情，但却越来越融入樱花庄这个集体了，她在为大家付出的时候，也加深了与大家的羁绊。 　　“母、母亲的感觉？是……这样吗。” 　　黑猫从学长那里听说她的“后辈”表现得很好，身体却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才颇为勉强地点了点头。 　　始终低着头绘制分镜稿的楚诚以为黑猫是无法将丽的清冷形象与母亲的温暖形象联系在一起，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稍微有一点点吧，上次看到丽拧毛巾的样子，感觉她的眉眼颇为柔和，有点妈妈一样的感觉？” 　　“哈……是这样的啊。” 　　楚诚的话让黑猫和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都温和地笑了起来，不过低着头各自忙碌的大家没有看到，黑猫的笑容却给人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种怅然甚至延续到了游戏时间和现实里，让她总是找不到状态也提不起劲，最后只能推说身体不舒服，早早地躺到床上休息了。 0778 黑猫最后的机会 　　Comiket的时候，黑猫替自己缝制了一身新的“圣天使之衣”，以白色和淡粉色为主，背后带有一对小小的翅膀，换上新装备的她则升格成了“圣天猫神猫”。 　　除此之外，Comiket也没有什么太过新鲜的东西了。这一期的“神圣黑猫骑士团”本子画的是黑猫喜欢的《Maschera》大战《鲁路修》的故事，而楚诚也正式推出了《无限恐怖》的体验版游戏，并号召更多创作者把自己的世界接入进来。 　　粉丝们和玩家们对此颇为期待，不过“业界”还是持保留态度的，主要还是投资后的收益成疑，所以还要看看体验版《无限恐怖》放出之后的各项数据。 　　这之后的谈判当然是交由红叶知弦学姐负责，楚诚等人则如约陪同一之濑琴美回到了她所出生的光坂镇，黑猫当然也拖着行李箱跟了过去。 　　楚诚在前往光坂镇之前竟然就搬出了樱花庄，带着白、穹和绫波丽三人，与已经怀孕了的大家住在了一起。 　　新的学期开始，樱花庄剩下的住客终于能够重新享受一个人住一间房的待遇了，楚诚白天的时候也仍然会把樱花庄当成“基地”，但是晚上就不在樱花庄里吃饭睡觉了。 　　所以光坂镇的取材之旅，就是黑猫最后的机会，此后她在现实中必将与学长渐行渐远，只能在游戏里继续和学长并肩作战了。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两人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尴尬，游戏也能够让他们始终保持朋友和战友的关系，这是不出意外应该能够持续一生的感情。 　　光坂镇距离东京其实不远，是在东京都的西多摩郡内，位于狭山丘陵西端，有残崛川、不老川两条河流穿过。 　　这里面积不到17平方公里，人口不足四万，是个非常安宁的小镇，基础设施建设也很好。不过和东瀛的其它村镇一样，这里的人口其实一直在流失。 　　世界这么大，稍有能力或野心的年轻人都想出去看一看、闯一闯，楚诚和琴美她们回来的时候是盂兰盆节，也正是这个小镇最热闹的时候，等到“送魂火”的仪式和盂兰盆舞结束以后，小镇立即又恢复了平静，甚至令初来乍到的楚诚一行人感到寂寞和荒凉。 　　琴美在这个小镇上的家是一栋颇为精致的二层小楼，院子的面积也不小。不过因为多年没有打理，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内也满是灰尘和霉味，已经没办法再住人了。 　　所以楚诚等人穿着鞋子陪琴美在屋内转了一圈，又站在院墙外静静看了一会儿，就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楚诚征得琴美的同意之后，便与琴美名义上的监护人商量，打算将这处房产尽快出售。 　　今后的琴美酱或许在东京生活，或许在华夏生活，总之不会再回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小镇生活了，她的父母和先祖也不必年年回来祭拜，成天沉迷于科学之中的琴美并不在意也并不了解这些事情，她只要知道自己一直将父母装在心里就足够了。 　　楚诚和黑猫她们跟着琴美走在这个寂静小镇的大街小巷中进行了几天的取材，就已经把这里拍了个遍，不过琴美没说要走，大家就继续陪着她住下来，等到第二学期即将开学的时候再回去。 　　反正这里也有电和网络，只要戴上虚拟潜行设备，他们就能继续和其他回到老家的同事一起工作、游戏。 　　或许这也能让日渐衰败的小镇逐渐恢复生机，那些完全在虚拟世界里工作和娱乐的人们，慢慢就会出于生活成本、出于健康、出于心情的考虑，选择到光坂镇这样的地方生活，而这里本是“逆城市化”也很难影响到的偏僻乡下。 　　不过这就不是楚诚和黑猫她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这个寂静小镇里的生活也愈发无聊了起来。大家都已经有些想回去了，如果不是这里也能进行虚拟潜行，她们就算顾虑琴美的心情，也会试探着询问一下可不可以打道回府了。 　　而黑猫也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每一个白天，她都担心漫无目的地带着大家在镇内闲逛的琴美学姐，逛着逛着突然就说想回去了；每一个夜晚，她也都为自己今天又没能够鼓起勇气沮丧懊恼，然后暗中祈求琴美学姐明天也别说要离开。 　　只是她们终究不属于这里，赶在开学之前，身为学生会长的诚学长还必须提前几天回去主持工作。高二高三年级修学旅行、全校的运动大会、学园祭……都是开学之前就已经有了大致的安排。 　　这让黑猫不得不下定了决心，在LINE上单独给学长发送了消息，约他在距离酒店好几个弯的小公园里见面。 　　那个小公园的对面开着一家“古河面包店”，在手机地图上也有标注，黑猫并不担心学长找错。 　　她在发送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换下了平时穿的白色连衣裙，披上了神圣的战斗衣，再次化身“圣天使黑猫”，安静地坐在了小公园的树荫下。 　　这样的装束在小镇里或许太显眼了，对面店里的老板娘在橱窗后面看到了她，立即把老板叫了过来，很快连他们的女儿也躲在橱窗后面看稀奇了。 　　这一家三口自以为躲藏得很好，但是面无表情坐在长椅上的黑猫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只是选择了视若无睹罢了。 　　如果没有如此强大的心脏，她又怎么可能在指定的Cosplay场所之外穿着这种衣服招摇过市！就算是某个什么衣服都敢穿的Bitch，也只会把这当成一种极其可怕的羞耻PLAY。 　　“！！” 　　不由自主开始胡思乱想的黑猫很快看到了学长。虽然她在消息里没有说清楚，但学长还是一个人来了，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却连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也一并泄掉了，她想早早地站起来迎接学长，双腿却绵软得连地面都踏不住，直到学长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心里一急站了起来，很是慌乱地垂下眼帘喊道： 　　“学长！” 0779 充满绝望的告白 　　“黑猫。” 　　楚诚来到匆忙起身的黑猫面前，面色非常平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她开口。 　　这般“正常”的态度，却让黑猫觉得他恐怕已经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了。原本就慌乱非常的内心，因此颤抖了起来，红润的脸蛋也变得有些发白。 　　观察力丝毫不逊色于名侦探的楚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始终一言未发。不苟言笑的脸上并不冷漠，却也不算温和，正是最普通不过的表情。 　　“呜……” 　　黑猫被学长如此平静地望着，心中的勇气便如同盛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迅速融化，并试图从眼眶中涌出。 　　她不想在学长面前怕得哭出来，咬紧牙关阻止泪水继续汇聚，但还是觉得眼前有点模糊变形。 　　这是她最后一个退缩的机会，可是她却紧紧抓住了裙摆，宁肯怕得心里打颤，宁肯让学长看到她快要哭出来的丢脸模样，也终究……不甘心退缩。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其实连不甘心的资格都没有。 　　但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微笑的“友人B”！ 　　于是她终于开口了，脸蛋略显绯红，双手在胸前相握，仿佛祈祷一般，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学、学长……请和我交往吧！” 　　“……” 　　楚诚仍旧保持着平静的沉默，没有丝毫惊讶，没有丝毫回应。不过黑猫也没抬眼去看他的表情，只是盯住他的胸膛，目光异常温柔地继续告白道： 　　“我喜欢你，世界第一、比任何人都更喜欢你！ 　　我会永远喜欢你，只有这份心意不会输给任何人。 　　即使我的身体毁灭，从世界上消失了，肯定也会在来世喜欢上你的。” 　　说到这里，黑猫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先是一颗两颗，接着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接连不断。 　　这是莫名其妙的眼泪，但黑猫却好像理所当然一般，只是她紧握在胸前的双手却用力得开始抖动起来。 　　很快，她露出了有点难过的表情，却又非要咧开嘴巴强装笑脸，明明泪水正汹涌流出，仍然尽量保持平静地接着说道： 　　“学长，和我交往的好处可是很多的。 　　我连你花心的部分也同样喜欢，不在意自己是否是你心中的第一位，能够接受你的全部。 　　我会继续为你打扫、为你洗衣、为你做饭，会照顾其他的人。 　　如果你需要，还可以做各种各样的衣服，进行各种各样的Cosplay……呜呜……非常……抱歉…… 　　对不起……请忘记我刚才的话吧……对不起……我实在是……我这是怎么了……呜呜呜……对不起……” 　　黑猫说着说着，从单纯的流泪变成了掩面痛哭，纤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胸口好像也很痛苦的样子。 　　而她对面的楚诚一直保持着令人绝望的沉默，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稍微抿住了嘴角，有点黯然，又有点无奈。 　　明明是充满阳光的夏日午后，这一片树荫下却充满了阴霾，将两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这是黑猫充满绝望的告白，从一开始就是绝望的，从一开始就打算以“对不起”来收尾。 　　因为黑猫很有自知之明，极懂人心的楚诚非常清楚。 　　她只是不甘心，只是想要努力一把，哪怕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努力是“没被选中的人”最基本的，最没有效率的，但却唯一有点用处的行动。即使最终难免失败的结局，至少“曾经努力过了”、“一生悬命地努力过了”，也可以用来安慰无论努力与否都已经注定了失败的自己。 　　所以楚诚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站在黑猫的面前，默默看着她哭红了眼睛，直到她基本平静了下来，才转过身去轻声说道：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我答应吧？回去吧。” 　　“……” 　　黑猫什么都没有说，垂着脑袋安静跟在他的身后，只是偶尔会吸一下鼻子。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回到酒店，见到黑猫的女生们全都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但却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就连最会说话的雪菜也欲言又止。 　　回到自己的房间，黑猫拖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然后不管不顾地闷头走了出来，让女生们全都大惊失色。 　　等在门外的楚诚这时才伸手抓住了黑猫的胳膊，声音温和而坚决地说道： 　　“留下来。 　　不要逃跑，黑猫，留在这里。” 　　楚诚并不是在劝说黑猫，而是在要求她。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要求对黑猫来说多么难堪，又多么残酷似的，但是一直低着头的黑猫却在他放手之后默默地回到了房间，紧紧关上了门，晚饭也没有出来吃。 　　周围的女生们有点摸不清诚对黑猫的态度了，不过没有人敢询问他，大家都勉强作出笑脸，将气氛诡异的晚餐对付了过去，然后各怀心事地回了房，也没有一起进入虚拟世界。 　　黑猫……是把诚叫出去告白，然后被拒绝了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诚根本不是花心的人，特别是得知虎千代和世界她们有了身孕以后，只会更加慎重地处理自己和身边其他人的关系。 　　“沙沙……” 　　入夜之后，一个身材纤细的影子掀起薄薄的毛巾被，蹑手蹑脚地从双人的大床上溜了下来。 　　不过她才刚刚穿上拖鞋，身边的床头灯就“啪”地点亮了，有着一头带有天然波浪的漂亮金发，以及连宽松的睡裙也无法掩盖的极品身材的女生异常平静地问道： 　　“真白，你要去哪？” 　　“丽塔……” 　　只穿着一件睡衣上衣和低腰胖次的真白面色如常地转过头来，完全没有要做坏事被抓住了的心虚，同样异常平静地回答道： 　　“去夜袭。” 　　“……” 　　这个毫不出众意料的答案让丽塔稍微变了脸色，然后她也掀开两个人一起盖的那条毛巾被，表情非常严肃地问道： 　　“你确定要去诚那里夜袭？ 　　他可能根本不会给你开门，黑猫今天已经被拒绝了。” 0780 真白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 　　面对好朋友丽塔睁大眼睛的质问，真白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好像她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与她自己无关似的。 　　不过丽塔却无法眼看着真白承受和黑猫一样的痛苦，又或者是……稀里糊涂地就跳入了火坑，所以她伸长胳膊把真白拉回了床上，在极近的距离盯着真白的眼睛再次质问道： 　　“既然知道你还要去？” 　　“诚一定会接受我。” 　　丽塔碧蓝的眼眸中，反射出了真白没有任何怀疑的肯定表情——不管是怀疑诚还是怀疑她自己。 　　这样的相信和自信也是让人无语了，丽塔定定地与真白对视了许久，然后松开了她的胳膊，也没说出什么打击她的话，而是尽量心平气和地询问道： 　　“为什么是现在？黑猫今天刚被拒绝呢。回去之后不行吗？” 　　“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真白目光澄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回去以后诚就不在了。” 　　的确……取材旅行结束以后，楚诚就直到搬去和已经怀孕了的女朋友们同住了，看似天然呆的真白心里什么都清楚。 　　丽塔倒也不是反对真白和诚之间的事情，面对真白那平静而坚定的目光，她用力咬了会儿嘴唇，然后直接从床上一跃而下： 　　“我和你一起去！” 　　“丽塔……” 　　做出了决定的丽塔风风火火地拉着真白往外走，甚至没有叫她穿上睡裤。 　　二人来到楚诚的房间前，丽塔首先拧了拧门锁，然后才不轻不重地敲响了房门。 　　“喀嚓……” 　　没过多久，同样穿着睡衣的楚诚打开了门。看到户外站的是“来势汹汹”的丽塔和真白，他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并将二人让进了房间。 　　楚诚没有把门反锁，而且点亮了屋顶灯，丽塔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但她看到楚诚主动去搬椅子，却又不冷不热~地叫住了他： 　　“坐到这里，真白的身边！” 　　于是楚诚和真白、丽塔一起坐到了床边，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来，很适合进行清清白白的谈话。 　　不过丽塔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她根本就没想好要说什么，之前也没有想过，她还以为真白和诚不会太快进展到结婚那一步。 　　至于婚前的某些行为……那与她有什么关系吗？她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说话？ 　　丽塔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但是让她再做一次选择，她仍然会选择陪在真白身边，否则她不放心！ 　　可是她在这场夜袭中所扮演的角色……细想起来反倒让人尴尬，因此她索性把这当成了婚礼的现场，站起身来无比严肃地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两人： 　　“诚，你愿意娶真白为妻吗？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永远。” 　　“…… 　　I~do.” 　　丽塔突然用英语说起了结婚誓词，于是楚诚也严肃地站了起来，用英语做出了回答。 　　跟着诚站起来的真白听到他亲口出了“我愿意”，那双过于清澈了的眼睛闪过了几道异样的神采，脸蛋也浮起了少许幸福的红晕。等到丽塔将同样的话又对她重复了一遍，她也无比肯定地回答了“我愿意”。 　　然后丽塔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将两个人的手拉到了一起，神情颇为复杂地说道： 　　“那么，我认可你们两个结为夫妻了。” 　　“丽塔，谢谢你。” 　　有了最好的朋友的见证和祝福，真白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是颇为罕见的表情。 　　不过丽塔却只是无奈地瘪了瘪嘴，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对二人说道： 　　“好了，接下来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让人害羞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但是最好不要让大家看到真白从你的房间里出来！” 　　丽塔说完这种令人害羞的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房门，不过她在拧开把手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并且略显寂寞地对远远望着她的真白和楚诚笑道： 　　“真白、诚，恭喜你们。 　　诚，真白就交给你了！请你绝对绝对不要让真白伤心，她可是我最喜欢的朋友。” 　　恳求似的叮嘱过了楚诚，丽塔一咬牙就开门走掉了。然后她一路低着头，快步回到了她和真白两个人的房间，用毛巾被包裹住了全身，面朝床里闭上了眼睛，直到第二天之前都再未睁开眼睛。 　　而在楚诚的房间里，突然“被结婚”的楚诚转头看了看真白那无论何时好像都这般清澈的眼睛，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手掌，表情略显沉重。 　　“诚，I~love~you.” 　　即使楚诚看上去好像并不欢愉，真白依然毫不动摇地盯着他的眼睛，做出了好像并不深情的告白。 　　随后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又将下巴稍微扬了扬，面泛红晕地等待着誓约之吻。 　　楚诚的眼神并不复杂，也不纠结，但他仍然定定地看了真白好一会儿，才终于郑重其事地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等到二人的嘴唇分开，楚诚终于温声对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雾气的真白说道： 　　“我去把门锁了。” 　　“嗯。” 　　真白从鼻子中发出了有如幼猫一样细微的声音，等到楚诚锁好门回来，她已经主动躺到了床上，并将毛巾被推到了一边。 　　楚诚也回到床上关掉了灯，然后将小鸟依人的真白揽到了怀里，眼睛盯着已经不再陌生的天花板想了一想，这才轻声对趴在他胸膛上的真白说道： 　　“真白，我……也爱你。 　　谢谢你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我会让你们大家都幸福的。” 　　“嗯，这就好。” 　　不善言辞的真白选择了用行动回答，一个一个地解开了睡衣的扣子，将身上唯一的这件衣服抛到了床下。 　　然后她又去解楚诚的衣扣，楚诚坐起身来将她抱到一边，格外熟练地除去身上的衣物，并且解除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让两个炽热的身体直接贴到了一起。 　　尽管是生涩的第一次，但真白还是无比热烈地回应着，将更多无法描述的心意传达给了楚诚。 　　他们两个，本来就不需要太多言语。 0781 黑猫，再等一等看 　　第二天，因为黑猫的事情让气氛变得异常尴尬，琴美终于也开口说要离开了。 　　于是楚诚一行人当即退了房间，拎着行李坐上了返程的列车。 　　雪菜和丽塔几人趁着这个时候轮流慰问了黑猫，不过面色阴沉的黑脸无论谁说什么都只是轻轻点头，根本不发一言。她们感觉自己的心意送到了，也就不再多提这件令黑猫伤心的事情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们从光坂镇离开以后，就将提前返回学校，为第二学期开学做准备。 　　丽塔她们以为黑猫或许会再回一次家，直到开学的前一天再返回学校宿舍，却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跟着大家坐到了宗蔓学园，可能她不想让家人们看到她眼睛红肿伤心失落的样子吧。 　　雪菜在路上也曾试探过楚诚，问他对黑猫到底是什么想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又愿不愿意让她也成为女朋友之一。 　　不过当时楚诚沉默了许久，也只是表情淡然地说了句“看以后的发展吧”。现在雪菜又用眼神接连暗示了他几遍，想让他再跟黑猫好好谈谈，然后才坐上了开往自己家方向的电车。 　　楚诚现在也已经不住在樱花庄了，他的新家就在宗蔓大学的家属区里，靠近宗蔓大学附属医院，是租借了两栋只供教授使用的相邻别墅。 　　因此背着旅行包的楚诚目送真白和丽塔她们回到樱花庄以后，又转头看向一路上都垂着眼帘无比沉默的黑猫，用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说道： 　　“我送你回宿舍，走吧。” 　　“……” 　　黑猫没有看他，好像一个木头人似的，动作僵硬地拖着行李箱子跟在他的身后。 　　楚诚走到看不见樱花庄的地方以后，稍微放慢了脚步，想要跟黑猫并排而行，但黑猫同样立即放慢了脚步，仍然落在他的后面。 　　于是他索性停住了脚步，并且转身走到了黑猫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黑猫，你想明白了吗？” 　　“？” 　　黑猫那从昨天被拒绝起就浑浑噩噩的脑袋几乎没有运转过，当然想不明白任何问题。 　　楚诚见黑猫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基本也猜到了答案。他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然后主动对黑猫解释道： 　　“黑猫，我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回答。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我答应不是吗？” 　　“！” 　　楚诚温柔的话语却让黑猫浑身一震，但她仍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学长继续说下去。 　　其实楚诚是希望黑猫自己想明白的，不过黑猫看样子是自己想不明白了，或许想个几年也想不明白，因此他也只能更加直白明确地说道： 　　“我确实没有打算接受你的告白，总感觉我们两个现在就开始交往……有些太急也太勉强了。 　　你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吧？” 　　“可是……” 　　终于，黑猫今天第一次开了口。声音只是略显干涩，多说说话自然就好了。 　　“如果不现在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其实你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没有机会。 　　所以告白-被拒绝-彻底放弃，你已经事先安排好了‘命运’的剧本，咬紧牙关鼓起的勇气其实是为了让自己绝望。 　　——当然，如果‘奇迹’出现，我竟然答应了，那肯定是最好的了。” 　　极懂人心的楚诚用温和而平淡的声音将黑猫慢慢剥了个精光，但是黑猫却一脸茫然，好像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内心，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想的。 　　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黑猫连这一点都无法确定，所以她糊涂了，只能睁大眼睛喃喃地嘟囔道： 　　“我……只是想……” 　　想了很长很长时间，黑猫也没想出自己“只是想”些什么。楚诚也没有替她做出解答，而是再次柔声问道： 　　“你心里的真正意图可以先不深究，我只问你，一切都如同你所安排的剧本那样结束之后，你现在……能够彻底放弃了吗？” 　　“！！” 　　楚诚的声音并不算大，却让黑猫的内心剧烈震颤起来，原本已经封印了的痛苦也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涌上了眼眶，即将夺眶而出了。 　　她下意识地按住了酸楚不已的胸口，第一次抬头与学长对视，那双明亮而又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银河的眼睛令她心里的某处格外疼痛，但是被泪水迅速模糊了的视野中，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深邃。 　　“对不起……我放弃不了！ 　　我不想放弃学长！我没办法放弃学长！就算痛苦得死掉，我的灵魂肯定也……” 　　黑猫又一次哭了起来，她这两天流下的泪水恐怕就比之前十几年间的总和还多了。 　　不过真正令她痛苦得心脏、嘴唇和声音都颤抖个不停的却是—— 　　“可是我没有机会的吧！无论从哪一方面，学长都不可能会喜欢我！ 　　就连最接近学长的时候都不可能，以后……以后……” 　　哭泣着说到这里，黑猫伤心得连连抽噎起来，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没有任何会被学长喜欢的自信，就算她愿意接受学长的花心……但是学长身边的所有女朋友同样也都愿意接受，她的“大度”就连1分也加不了，还不如画漫画、打游戏、做家务的加分更多！ 　　但是仅仅凭借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能够让无论哪个方面都才华横溢的学长喜欢她吗？黑猫根本不敢奢望。 　　她只是……她只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罢了。 　　或许就像学长所说的那样，她只是想要通过告白让自己彻底绝望，可是被学长亲自问起，她才发现即使已经绝望，她却仍然无法放弃——如果能够放弃，她自己也会觉得轻松！ 　　“不想放弃那就不要放弃好了。” 　　突然，在她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中，传来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语，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她惊讶地擦掉眼泪，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学长，那个总是坚定沉稳的学长却难得羞愧地笑着说道： 　　“对不起……虽然我还没法给出你想要的答复，不过如果放弃不了的话，我觉得不妨和过去一样相处，再等一等看。 　　即使是以后，我也未必能给出什么承诺，你的等待有可能始终没有回应，但是相对的……如果这期间你遇到了其他更加心动的人，或者自然而然就能够放弃了，也同样不必在意什么承诺，大可理直气壮地去追求新的幸福。 　　我们双方都再等等看吧，不必着急，也不必自卑。如果连爱情也要讲什么资格，连爱情也要分什么高低贵贱，这个世界也实在太功利了。” 0782 我会一直爱着你们，爱着……这个世界 　　“诚，你回来啦~” 　　楚诚回到自己的新家，肚子已经明显鼓了起来的世界欢欢喜喜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声音也甜得发腻，还撒娇似的拉起了他的一只手，就连婆婆她们还在看着都顾不得了。 　　这也难怪，楚诚一去取材就是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即使每天都能够在虚拟世界里见面，看到真人也仍然想念得紧。 　　所以虎千代、由乃和刹那，以及“暂时”还没有怀孕的白和穹也都围了过来，就连表情淡然的绫波丽也跟在大家身后。 　　目前住在这座“后宫”里的只有这几个人，言叶这些天“回了娘家”，反正她留在这里也看不到诚君。 　　筒隐姐妹腹中的胚胎最近开始了发育，但是她们和诚之间还处在……恋爱阶段，所以她们想等到肚子已经很大了的时候再搬过来。 　　真白大概也是如此，在肚子变大之前，估计仍然会留在樱花庄，和丽塔住在一起。 　　楚诚倒没打算偷偷摸摸，但他也没傻到刚一进门就立即向思念着他的老婆们报告自己又给她们增加了几个姐妹。 　　不过楚诚的母亲和祖母离开以后，世界主动问起了黑猫的事，说是雪菜昨晚来找她商量怎么安慰黑猫是好。 　　于是楚诚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对黑猫说过的话也照实说了。虽然他没有接受黑猫的心意，但是“再等等看”就代表他不仅并不讨厌黑猫，而且不介意和黑猫产生爱情的吧！ 　　唉……像黑猫这样的女生，在诚的身边还有不少，诚对她们的态度大概也都是这样的吧。 　　要问世界她们吃不吃醋，知道诚并没有“忍痛”拒绝黑猫的感情，她们心里当然有些酸溜溜的，即使是一直笑容灿烂的由乃，心里也未必真的晴空万里。 　　可是诚就是这个样子，他对每一个喜欢的女生都一视同仁，这也就意味着他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爱得不得了，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了的那个人吧？ 　　这稍微让人有一点点伤心呢。然而虎千代所推崇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沉溺于儿女情长”好像就是这样，诚也确实一直都在“建功立业”，他还真是符合虎千代期待的大丈夫。 　　对于她们来说，诚就是全部，她们同样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诚的全部，至少在爱情这方面是他的全部。 　　当然，她们明明清楚自己无法获得诚的全部爱情，也依然不肯放弃，所以才会和“其他姐妹”一起住在这里。 　　但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能无怨无悔吗？肯定不是吧！至少她们还做不到。 　　只是她们也没有办法而已，生活就是如此，总不能事事让人如意，她们既然还想幸福地和诚生活在一起，就不得不连诚的缺点也一并接受了。 　　更何况……如果自己不是对诚至关重要的那个人，她们倒宁愿诚根本不会把任何女人当成至关重要的那一个。否则她们这些不是第一位的可怜虫，命运就全都掌握在“唯一”的那个人手中了。 　　“呜……嗯……咕叽咕叽……” 　　一阵热烈的深吻之后，世界的脸蛋泛起了两朵艳丽的红云，媚眼如丝地看着真正近在咫尺的诚，深厚的情意都快化不开了。 　　不过就算在两人忘情拥吻的时候，她和诚也始终没有忘记护住肚子，这里孕育着二人爱的结晶。 　　“诚，我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呢。” 　　结束了心满意足的吻，世界拉着诚坐到了床边，并且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楚诚格外温柔地抚摸着世界隆起的腹部，心里再次浮现出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继而让他产生了沉甸甸的责任感——每次都是如此。 　　这样的责任感无论有多少都压不垮他，只会让他变得愈发刚强，愈发坚不可摧。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一个父亲，他尽可以被消灭，却不可能被打倒！ 　　“呐~诚……” 　　世界拉着诚的手抚摸了一会儿肚子，然后轻轻地将他的手拿开，转身站在了他的面前。 　　楚诚温和而坚毅地看着她，却没想到她突然抬起手臂将单薄宽松的孕妇裙脱了下来，只穿着特别为孕妇设计的内衣裤。 　　现在仍然是炎热的夏天，屋内空调的温度也不是很低，楚诚并不担心世界因此而出现什么问题。 　　世界随即解开了胸罩，低下头看了看已经变大了一个罩杯的胸~部和已经颇为臃肿的肚子，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笑着问道： 　　“你看现在的我…… 　　美吗？” 　　此时的世界脸上和脖子上都出现了少许的黄褐斑，皮肤变差了一点，眼睛也稍微有些发肿。 　　她那原本鲜红可爱的樱桃及四周的红晕也变暗变大了，圆润可爱的肚脐下还出现了一道黑褐色的妊娠线。 　　这样的世界当然没有怀孕之前好看，但是她在楚诚眼中的确是美的。 　　双手抚摸着肚皮的世界看到诚毫不犹豫地点头说“美”，脸上露出了更加柔和的笑容，轻轻坐到诚的腿上，捧起他的脸再次津津有味地吻了起来。 　　这一次的缠绵之吻结束以后，脸蛋变得通红，喘息也变得粗重起来，眼睛更是湿得能够滴出水来的世界却仍未满足。 　　她把手伸进了诚的衣服下，轻轻地摩挲着那光滑、结实，而且炽热的腹肌，一边慢慢向上，一边咬着诚的耳朵小声说道： 　　“诚，现在已经可以了，我们来做吧。 　　现在的我……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 　　世界的要求并不让楚诚意外，而且他按照世界的要求动起来之后，世界还一直叮嘱他要小心，动作要轻柔一些，手也要比平常更加规矩，动作幅度不能过大，也不能时间过长。 　　不过即便如此，世界也很快激动地哭了出来，并且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泪眼汪汪地乞求道： 　　“诚！不许不爱我！ 　　无论你有多少个女人，都一定要爱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求求你了！” 　　“世界……” 　　世界此时哭泣的脸，楚诚一生都不会忘记。 　　“我会一直爱着你们。 　　爱着…… 　　这个世界。” 　　（卷终） 　　作者留言： 　　咱总感觉，这本书在这里完结就是最好的了，明天还会有一章十年后的尾声，之后还会写个完本感言＆新书预告。 0783 尾声：十年之后，异界门开 　　“爸爸！爸爸！” 　　Comiket的会场，象征着地位的“卷门前摊位”旁边，一个年幼了十岁的袖珍型亚子穿过一直排队排到门外的人群，直接跑进了摊位里面，然后一下就从身后蹦到了正坐在那里签名的楚诚背上。 　　“诚，对、对不起……她跑得实在、实在太……快了。” 　　没等楚诚发作，一个成熟了十岁的亚子也上气不接下气地扒着卷帘门的门框出现了。她胸前那两只巨大的篮球虽然紧紧地挤在一起，却仍然剧烈地摇晃着，白花花的一片乳浪让人不禁猜测起留在门外的臀波又会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分别坐在楚诚左右，无论身形和容貌好像都没有太大变化的黑猫老师，以及更加成熟美艳了的霞诗子老师都一脸羡慕地看着可爱到爆的小小亚子，只可惜她们在产下了一个臭小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怀孕。 　　——不光是她们，虎千代、白、穹、丽、由乃、世界、刹那、言叶、雪菜、和纱、筑紫、月子、绘里奈等人也是如此，十年间所有人都只生下了一个孩子，而且都只是部分继承了楚诚的“强化调整基因”，那个“基因锁”算是只打开了一半。 　　不过这也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也包括楚诚自己。 　　如果他的“强化调整基因”可以完整保留，那么打他后代主意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另外孩子越多就越是吵人，独生子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这些独生子女还有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穿上圣衣就是一群小圣斗士了。 　　“……全体客人及参展人员请注意！全体客人及参展人员请注意！ 　　现在银座及周边地区发生了大规模恐怖暴力事件！现在银座及周边地区发生了大规模恐怖暴力事件！ 　　请全体客人及参展人员遵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避难！请全体客人及参展人员遵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避难！ 　　重复一遍……” 　　突然，整个场馆中回响起紧急避难的通知，大家都诧异莫名，然后几乎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搜索关于银座的情报，同时跟着人流一起向室外走去。 　　“诚，怎、怎么回事？” 　　亚子就是少数几个没有掏出手机的人，她慌慌张张跑到楚诚身旁，一把抓住了他和孩子，然后便不知所措地等着大家说出一个究竟，过去那严酷的新娘修行（自称）也丝毫未能提高她的智商和应变能力。 　　“以银座为中心，突然冒出了一群古代骑兵四处砍杀，还有飞龙、哥布林之类的幻想生物？！” 　　仍然镇定地坐在椅子上的楚诚手头比谁都快，马上就搜索到了关于银座的最新消息。 　　他没有怀疑消息真假，而是立即打开LINE，在群组内向所有人发布了先按照指示避难，并尽量保持联络的消息。 　　好在这个大热天里，没跟他们一起来参加Comiket的人全都宅在家中，而且基本都在进行虚拟潜行，没有一个到东京乃至东瀛最大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乱晃。 　　“我们也去避难。 　　不用慌张，危险离我们还很远。 　　诗羽继续关注银座的新闻，黑猫与正在会场其它地方的人联络，指引她们与我们汇合，我去探听内幕消息。” 　　站起身来的楚诚有条不紊地向身边的人发布了命令，自己则通过紧急线路联系上了东京的“有关部门”，然后得到了一个让他那双深邃如银河的眼睛陡然冒出精光的消息—— 　　“11点50分，银座的十字路口突然出现了一座古代式样的巨门，成建制的古代士兵和幻想生物是从门内源源不断地走出来的？多达数万？出来就开始有组织地烧杀抢掠？ 　　那就表示……门的对面连接着一个异世界！对方是有预谋的入侵！” 　　作者留言： 　　嘛，就剩下完本感言及新书预告了。其实新书咱就是打算写个类似奇幻自卫队的故事来着，以楚大校为主角。